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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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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述尘的识海,要把这不太听话的徒弟赶出去了。

“师父, ”叶霁顶着逆流,一点点朝林述尘背影挪动,艰难地说道,“您不能赶我走,也不能再瞒着我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能全部接受——我已经不需要您遮风挡雨了!”

随着这一声断喝,前方虚飘的人影晃了晃,转过身来。

那张脸虽然模糊不清,却是林述尘在遥遥看着他。

终于与师父对视,叶霁的鼻尖止不住酸楚:“这些年,师父把门派的事情交给我,外人只道是我在帮师父撑起大局,可其实是我,一直活在师父的羽翼之下。”

“我明白,您不愿我被师叔的事困扰伤怀,只希望我这一生平安无忧,才不向我漏一点风声,这么多年我竟……可我若是早早知道,我便能早些和师父站在一起。”

叶霁哽咽道:“是我懂得太迟了……是徒弟不孝……师父……”

他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醉酒之后,固执地朝师父哭泣的孩童,顶着几乎要将自己扯碎的逆流,执拗地向林述尘挪去。

远处传来一声沉沉叹息。像是欣慰,又好似无奈的纵容。

叹息之后云开雾散,叶霁的身体没了阻力,猛地朝前一撞,撞进了一段不曾让他看过的记忆中。

露浓苔滑,他眼看就要摔倒,身体却轻易的飘了起来,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不由一愣:这片山林好眼熟,他曾经来过。

茂密潮湿的云杉林中,一人黑剑白袍,从一条寒石小径中斜插出来,正是林述尘。

叶霁心中顿时一松,朝他身边靠去。

林述尘的胸中似乎藏着无限的心事,目光如一片黑潭。

一片淡金色的花瓣从云杉林深处飘来,悠悠打着旋,似有若无地向前引路。

林述尘便提起步子跟上去。

叶霁见那花瓣形状色泽眼熟,愣了一愣,喃喃:“是抚生花?”

惊觉师父要去见何人,叶霁心一下高高揪起,狂跳起来。

林述尘跟着花瓣,在山中七拐八绕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抵达。

林述尘看着深林之中那尊巍峨的古老佛像。

元涯神女就躺在佛像长满青苔的手掌上,衣衫缥缥缈缈,像一片云挂在那里。

叶霁记得,策燕岛也有这样一尊巨大高耸的神像,那是人们为纪念元涯神女而雕刻的石像。

铲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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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魔、普渡众生的神女的功勋,被世人所感念。人们将她雕刻在策燕岛的崖壁上,供奉她颂扬她,希望神女能继续降下庇佑,威震一方鬼域的妖魔。

世人不会想到,伟岸无惧的元涯神女,也会依偎在另一尊神像的掌心,像一位久病缠绵的少女一样入睡。

没人知道她究竟活了多少年,她的模样看来确乎只有十七八岁。

几朵淡金色的抚生花,长在她的肩膀上。

林述尘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元涯神女空灵飘渺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你来了,多谢你。请这边来。”

林述尘走到佛像脚下,元涯神女又道:“原本应该下来见你的,可是抱歉,我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林述尘眉心蹙动,流露出些许不忍,仰头温声说道:“请神女珍摄保重。如有任何嘱托,述尘愿听驱遣。”

“真的么?”元涯神女含着淡淡笑意,“你过去并不认识我,我要见你,你不但不疑我,万里赴约,还愿意听我的吩咐。你与饮霜,很不一样。”

“饮霜”二字从她口中轻轻吐出,平淡悠远,不含丝毫恨意情绪,仿佛只是谈起了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那孩子——”林述尘的指尖无声掐入肉中,似乎忍住了一丝酸涩,谨慎道,“能否让我见一见?”

元涯神女:“他不是一直在你附近?”

林述尘吃了一惊,这才发现佛像的右脚中空,缺了一部分,形成了一个可躲避风雨的小洞。

佛脚小洞中光线昏暗,各色兽皮堆叠,裹着一个微微起伏的轮廓,边沿露出几缕乱糟糟的黑发。

叶霁的神识突突跳动,热血冲涌上心头。

他早已习惯了触摸不到东西,依旧伸出手,在那兽皮上慢慢抚摸,嘴唇翕动,无声念出两个缠绵的字。

林述尘快步走进小洞,半跪下身子,小心拨开兽皮一角。

那是个四五岁的幼童,浑身光溜溜、灰扑扑,睡着时像是一只小野兽。

细观眉眼鼻唇,却十分秀美可爱。眼角微微斜飞,鼻梁如璧玉精雕细琢,如若睁眼微笑,想必会相当好看。

注视着那张脸,林述尘倒抽了一口凉气,神情似讶,似痛,似怜。

饶是他再眼拙、再迟笨,也不可能看不出那五官中肖似的影子——那是不可否认的血脉印记。

林述尘的眉心跳动,一阵强烈的心酸苦楚,被他咽入喉中。

出神过后,林述尘一把从兽皮中抱出孩子,几步踏出洞外:“他生病了!这是发热昏厥,要立即寻药医治,万万不可拖宕。”

怀中的孩子呼吸滚烫急促,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烫红,被他这样急急捞抱起来,垂着四肢,一动不动。

“这症状是病,又不是病。”

元涯神女的声音自佛掌上幽幽传来:“他再长大些就会好的,我相信他——若他果真能长大的话。”

林述尘一只手将孩子抱住,贴在自己胸前,腾出一只手握住他腕脉,输送着涓涓灵流。

叶霁说不清在师父的心中,对师叔究竟存在着怎样复杂又浓烈的感情。

可当林述尘抱着这个孩子时,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异样与排斥,谨慎轻柔的动作,甚至含着一种真切的怜爱。

曦光下沐,他甚至比那尊长满青苔的石佛像还要像佛一些。

元涯神女似乎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林述尘问:“敢问神女,孩子可有名字?”

“沉璧。”元涯神女回答,“他叫李沉璧,跟了我的姓氏。”

林述尘点了点头:“这名字很好。”

叶霁出神地看着这副他在梦里也不曾想过的场景,脸上有热意流过。

———在边陲最人迹罕至之处,巍峨石佛托举着病骨支离的神女,石佛脚下,他的师父林述尘用双臂稳抱着那个叫李沉璧的孩子。

元涯神女抬手一点,一块平滑山石从崖壁上訇然斜出,形成一个小台,正对着佛掌。

林述尘会意,抱着孩子飞身上石,盘膝坐在神女对面。

元涯神女从袖中飞出一根金丝,在李沉璧手脉上蜻蜓点水地一搭,收了回去。

她不再看李沉璧,只注视着林述尘莞尔微笑。

终于在师父记忆中看清神女的音容长相,叶霁不由想,原来沉璧还是更像母亲一些。

若是让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会觉得李沉璧更像纪饮霜。但在叶霁眼中,李沉璧脸上的种种细微神韵,似乎还是更肖母亲。

尤其是那双凤目,乍看之下,除了美外倒不怎么奇异,一旦神态流转,就颇有亦仙亦邪的味道,怒目或颦笑时尤其如此。叶霁把李沉璧从小瞧到大,与他对视时,也常常被这双眼睛吸进去。

他怔怔盯着神女,脑子里胡思乱想,忽然有一句话漏入耳中。

“……他种下的恶果,应当为此负责。”林述尘道。

叶霁明白,师父口中这个“他”,自然就是师叔了。

为产下孩子,元涯神女沉疴难起,修为消散,在深山孤苦无依之时,做父亲的又在何处?这何尝不是恶果?

元涯神女却道:“不是恶果。”

她重复道:“沉璧不是恶果。”

林述尘叹道:“我失言了。”

“与饮霜相识一场,我的确被人间红尘蒙心迷惑过。但生下沉璧,却不是一时糊涂。”

元涯神女的浅笑十分平和,丝毫没有提起不堪情事的窘迫懊恼。仿佛书上的一页无聊故事,被她随手翻了一翻,便合上了。

林述尘没有去追问她和纪饮霜之间的离合聚散,眉宇间却挂着更深的隐忧。

元涯神女一眼看透:“你似乎有话要告诉我?”

林述尘低头看了看膝上的孩子,掖了掖他身上兽皮,才道:“……纪饮霜或许对这个孩子有所考虑。”

叶霁心头一跳。

元涯神女并不惊讶,笑了:“是呀!你才知道么。”又笑道,“或者说‘算计’,更为合适些吧?”

她眼睛轻眨,偏头含笑,这时俨然一位活泼的妙龄少女,与刚才截然不同。

林述尘愣了一愣:“您——”

元涯神女道:“他的造境术,出差错是迟早的事,奈何他野心勃勃,不肯放手。他这个人呀,又偏偏清醒得很,一心要为自己铺条后路,恰好遇到了我。”

说到此处,她沉静了一下,才接着道:“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的造境神术,对神人来说却举重若轻。他知道自己迟早有一日会因这神术而身躯崩毁,届时需要将魂魄转移进新的身体。”

林述尘嘴唇发白,一直搭在李沉璧腕上的手指微微发颤,似乎立即要站起来。却因为膝上睡着个孩子,因此定住不动。

元涯神女恍若不见,说下去:“沉璧就是他最满意的容器——既是半神之体,又继承了他的血脉,只会比他更强,再也不怕被造境术反噬。况且血脉至亲之间,夺舍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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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叶霁心里的震动,远胜过来到识海后的每一次。

他张了张口,一句“我绝不让沉璧成为容器”却死死卡在喉咙中,堵住了情绪的宣泄口。

不知是否因脱离本体太久,叶霁忽然头疼欲裂,好像有人正拿着锥子,一下下凿着他太阳穴。

这骤然到来的痛苦,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让他犹如平地坠崖。

大约现实中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虚软地往后栽倒。

这一倒,落进了一片踏实的温软中。

耳中的红线突突跳动,李沉璧的声音隔着一层深水,急切传来:“……师兄,你留得太久了!”

周围影像渐渐淡化成雾,叶霁感到有一股水流卷住自己,向上托去。

“不,等等,”叶霁急忙凝结神念在红线上,“沉璧,等一下!我没事,再给我一点时间。”

“水流”却不由分说,连裹带扯,坚持要将他带离识海,颇有几分其主人平日不讲道理的气势。

叶霁正无可奈何,另一股力量却将他一挡,冲荡开了携裹着他的“水流”。

云开雾散,叶霁眼前的情景,又渐渐恢复了原样。

想到是紫云真人出手,叶霁松了口气。轻柔地牵动了几下红线,安抚另一端的爱侣。

被李沉璧这样一闹,叶霁方才的苦闷,倒消散了不少。

他逐渐冷静下来,苦笑着想:我刚才几乎心崩神毁,不仅是因为师叔做出这这么薄情阴险的事,远超乎我的想象,更是因为沉璧竟是被这样算计着出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成容器,预备着来日夺舍。但以沉璧的个性,哪里又会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亲情?他不会受伤,我却要为他呕血。

他一通胡思乱想,师父与元涯神女说了些什么,竟漏过不少。

元涯神女脸色渐渐苍白,嗓音也慢慢虚弱。她后背不知何时又长出两朵抚生花,随风微微摇曳。

见她垂眸,注视着自己怀中的孩子,林述尘深深叹息:“神女无暇自顾,可是打算将沉璧托付给我?”

元涯神女笑了笑:“一封灵信就能让你万里赶来,林述尘呀……像你这样的人,将来斗得过纪饮霜么?”

林述尘不语。

元涯神女一笑之后,道:“我留在世间一日,纪饮霜便一日找不到李沉璧。我毕竟比他多活了太多年。”

林述尘又是一阵沉默:“可若是有一日,沉璧失去母亲的庇佑——”

元涯神女道:“若那一日来临,纪饮霜与李沉璧,不会同活于世。”

林述尘猛抬起头,见元涯神女一双凤目,犹如茫茫海浪上划过闪电,那一刹那流露出睥睨众生、洞彻未来和人心的神性来。

那抹神性昙花一现,元涯神女垂下了眼,温声道:“到那一日,沉璧便有劳你照料了。”

语气温婉恳切,如天下任何一位疼爱幼子的母亲。

林述尘喉中哽咽:“纪饮霜残忍乖癖,多行不义,原来神女已预见到他的下场了么?若真有那一日……若真有那一日,只怕我也……”

他目光霍地一闪,自觉失言,低头握住了孩子滚烫的小手。

沉思之后,林述尘说道:“愧蒙神女托孤,述尘定然尽心竭力,护这孩子平安周全。”

元涯神女道:“你心中爱恨淆乱,已成迷障。真可惜,我自己也快要骨肉化泥,没法为你护持迷途了。”

她抬起手掌,将一团金光推进了林述尘胸口。

那金光裹着一些状如蝶甬的东西,沉进胸中立马消失无形。

——抚生花种。

能在垂死之际救性命,延生息。

“此物聊表心意。”元涯神女道,“等你明心见性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林述尘离去时,走了一段路,忽然动了什么念头,回过头。

巨佛上空无一人,只有青苔寂寂。

元涯神女李浔云已抱着她的孩子,消失在这片无名边陲的云杉林中,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林述尘怅对佛像,喃喃自语:“明明知道万劫不复,为何还要飞蛾扑火?”

叶霁觉得,师父这句话,像是不解神女为何不惜一切也要生下孩子,又像是一句叩心自问。

第115章 休恋逝水 “错在不该心动。”……

识海再次陷入长夜, 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黑暗、安静。

叶霁像被投进了一团浓墨中,听不到一点声音,睁眼闭眼毫无分别。向任何一个地方挪动, 也像在滞空。

不知过了多久,浓墨渐渐变淡, 像是有人正徐徐兑进清水。

四周渐渐明晰,有了个水墨画样子的轮廓。

山峰乱叠,楼殿点缀,仅是一个轮廓,叶霁就认出了长风山。

林述尘沿着漫长的阶梯,一步步向山门走去。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神情疲惫, 像是从远方跋涉赶回,叶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那一年。

看着师父单薄的剪影, 叶霁想起了听闻师父病危,带着李沉璧从东洲匆匆回家, 两人走在无尽山梯上的情形。

那时候是什么心情?

忧心如煎、茫然无措?

幸好身边还有个李沉璧。

林述尘走入闭锁的石洞, 化去最后一层封印时,手指剧烈地抖了一下。

封印被人动过了。

叶霁记得师祖周淅兵解之前的一两年中,一直在这石洞内闭关,只等突破最后一层境界, 脱壳飞升。

这期间严禁弟子打搅, 只有师父偶尔来照看。

也只有师父能打开封印。

林述尘眉心霍地一跳, 疲色一扫而尽,闪身入洞,步伐变得急切又凌厉。

他走得太急,踉跄磕绊了好几下, 才想起来要照明。

扣动响指引起一团灵火,林述尘在微光里看见背对着自己打坐的周淅,做梦似的走上前去。

那躯体被林述尘轻轻一碰,便倒下了。

周淅的遗躯已经冰冷,面容上凝固着一个笑容。那笑容充满愉悦欣慰,像是死前见证了无上的欢喜,甘心结束性命。

可是……不该如此的。

周淅修为大成之际,本该抛弃躯壳,灵魄飞升,他留下的残蜕,该是空荡明净的。

可眼前这具尸身,却是魂消魄散,犹如被焚烧过后的焦土地,仅剩丝缕魂魄的残温。

叶霁难以置信。包括他在内,世人都以为上一任长风山掌门多年前早已兵解飞升,不料竟是魂消魄散。

林述尘的嘴唇血色褪尽,却并没有太大反应。这冲击来得太突然,他的心绪一时竟没有跟上这变故。

他蹲下身,从周淅尸身的手底抽出一个铁盒。

叶霁认得那盒子,长风山的掌门山印就存在其中,一直由历代掌门贴身保管。弟子见印如见掌门,必须抛却一切俯首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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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述尘一连拆解了十六道灵锁机关,才用冰凉的手把它打开。

掌门山印不见踪影,盒底躺着一张纸条,字迹淋漓凤舞。

认出那字迹的主人,叶霁打了个彻头彻尾的寒噤。

匣子里的纸条上,是纪饮霜的字迹。

趁着林述尘不在时,纪饮霜竟偷偷回山,闯入了石洞秘境。

闯入之后,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恶。

叶霁记得师祖周淅兵解的同一年,他们从策燕岛返回长风山后,纪饮霜便开始连月不归,不知在外忙些什么。

那一年周淅早已闭关不问世事,林述尘全权代掌山门。那段日子,叶霁偶尔听到过一两次师叔回山的消息,匆匆赶来迎接,却总是恰好错过。每一次,纪饮霜似乎只与林述尘短短相见,旋即便又离开——或者是被赶离。

面对叶霁不解的追问,林述尘不是用麻烦的委托将他支派去远地,就是安排他闭关锤炼修为。那阵子叶霁时而东奔西跑,时而断绝听闻,竟无一刻闲暇,和纪饮霜更是长达半年见不到面,他虽然隐隐察觉到山门发生了些变故,却实难分出心思,穷究一番。

纪饮霜留下的纸条上写着:“某月某日,以物换人。”

推演时间,这个日子恰好是那年玄天山大会结束三日之后。那年叶霁十六岁,磨剑淬锋,准备再拔得一次盛会头筹。

以物换人——

物,自然指的是被盗取的掌门山印。

人,又是谁?

林述尘呆坐在恩师的尸身前,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悲痛与暴怒击穿了他。

叶霁错愕地看着温文尔雅的师父,从地上一跃而起,高高地举起剑,狠狠砍向坚硬厚重的石壁。

剑气一路深纵,穿透石壁后竟还收刹不住,震断了外面一棵古松。

一缕日光从石缝中透入,照亮了林述尘深痛绝望的双眼。

“师父,”林述尘颓然跪下,抓起恩师的衣角,握在脸上,虎口的血一滴滴渗落,哽咽,“……我知错了。”

“我知错了……”

错在从一开始,就不该在年少初相见的春风中失神。

错在从一开始,就不该心存妄想和侥幸。

错在不该心动。

他的泪水浸透衣角.

“啷当”一声清响,叶霁回过神,盯着从师父手中脱力滑落的漱霖剑。

长剑坠地,竟砸得地面如湖冰一样碎裂。

呼啸冻风从裂缝中吹出,夹杂着雪花飞舞,视野里很快变成一片冰天雪地。

叶霁抬手去揉眼前的雪雾。

揉着揉着,听见一个干净清朗的少年声音喊道:“师叔!”语气充满了骤然的喜悦。

叶霁头痛欲裂。这是我的声音,我何时这样高兴?

十六岁的叶霁抱剑垂腿,坐在玄天山的枯水断崖边,黑袍银铠上沾着点点血迹。

见到风雪中现身的纪饮霜,少年叶霁双眼骤然明亮,一跃而起,扑了上去。

纪饮霜满身风尘,眼底带着淡淡乌青,笑起来时,依旧恣意爽朗,一把将他紧紧抱着:“你刚拔了头筹,最风光的时候,人人都排着队恭维亲近你。不高高兴兴和他们喝酒去,躲在这里做什么?看上去心情不好啊。”

少年叶霁连声道:“师叔,师叔!你这半年去了哪里?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

纪饮霜收紧手臂:“原来你没心思,是为了我吗?我好高兴。”

他语气柔情无限,少年却忽将眉头皱起,退开一步,紧瞧着他。

纪饮霜无故被他推开,眼眸沉了沉:“怎么?”

少年谨慎地轻轻说道:“你身上有很重的鬼气。”

朔风袭来,雪花飞濛中,少年叶霁的脸上,显现出几分超脱年龄的沉稳。

少年诚挚而又真切地说道:“师叔,你这人极爱铤而走险,让人没法用常情揣度你的想法,师父更是为你担忧。师父师叔究竟有什么矛盾,想来也不会告诉我了。无论如何还请师叔保重自身,及早回家,不要让师父和我牵挂,好么?”

纪饮霜脸色复杂。不知是否被少年绝口不离的“师父”所激怒,他脸色变换,流露出憎恨、烦躁、纠结之色,还有一丝丝怅然若失。

“小霁,”纪饮霜沉沉开口,“今后愿不愿意跟着我?”

少年叶霁没明白:“什么?”

纪饮霜抬起手指,抚掠他被北风吹得凉飕飕的鼻梁和眼眉:“你离开林述尘,从此以后跟着我,你愿不愿意?”

少年露出一个茫然的微笑,摇着头:“我不明白师叔的意思。什么叫——什么叫跟着你?”

纪饮霜道:“离开林述尘跟着我,这世上的东西,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世上的事情,你想做什么,我都让你如愿。”

少年叶霁长吁一口气,笑了下:“那师叔要我做些什么呢?”

纪饮霜摸了下他眉峰,神情专注:“要你今后只听我的话,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少年握住了他的手指,觉得那指尖十分冰冷,便越发用力握紧,耐心劝道:“……您再别和师父闹别扭了。”

一刹那,纪饮霜的脸像湖水上的冰面,裂开了一道不易觉察的痕。

少年只当师叔又在为自家师兄“抢占”了自己师父的名号而闹脾气,自顾自说下去:“师父和师叔,对我来说都是世上至为重要之人,缺了谁都不行的,这话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总不能将我劈成两半吧?”

纪饮霜和他对视许久,冷冷一笑,掌中滑出一把霜寒凌凌的长剑。

少年叶霁还以为他气极之下,当真要劈自己,唬了一跳往后退,却被一把抓到身前。

“你拔得了头筹,做得好。这是奖励。”纪饮霜抓着他的手,带他一起握住剑身,“说过要送你一把好剑,今日就是时候。”

说着一拔剑刃,欺霜压雪的极品剑芒从鞘中迸射,映亮了剑上錾刻的一个“霜”字。

少年叶霁呼吸都凝滞了,声音也轻轻的:“是给我的?”

他心潮起伏,迫不及待又追问一遍:“师叔,这是给我的?”

纪饮霜不知在想什么,神情一时阴沉一时怅然,竟不去和他对视。

少年不敢去惊动他,良久,才听见他沉沉地道:“我本想亲自找人为你铸剑,但天下第一的铸剑师云无论已经兵解归天,世上再找不到更好的了。不是最好,何必配你?”

他指了指剑身錾刻的一个“霜”字:“回头你也刻个‘霁’字在下面,就当这把剑的名字吧。”

这番有情有义的话,令少年心头热意翻涌,感动得几乎要落泪。

乍然的惊喜过后,观察纪饮霜的神色,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事无法参透,难以真正高兴起来。

少年只能用力回握了一下师叔的手,表示真心领情。

纪饮霜道:“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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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就在这里等你。”

少年忙问:“师叔不和我一起回山门?”

纪饮霜:“我还有要紧事。怎么,不肯等我?”

少年叶霁叹了口气,试探着道:“师父叫我今日就和他回去。他快要到玄天山了,师叔能不能见见他,好好谈谈?”

“他竟不在玄天山?”纪饮霜直冷笑,“你才这么点年纪,要和那么多高手拼争,他却不留心守着,真是当的好师父!上一届大会,你的引路符箓失灵,追猎妖兽差点掉到崖底,他还不长记性么!”

他横眉竖目,对自己师兄大发牢骚,少年反而觉得他这副模样熟悉又亲切,心头轻松了不少:“是啊,师叔可要当面说说他。”

“我和他已经无话可说。”

纪饮霜一敛容色,微微仰起脸,像是在对着虚空交谈,“我手上有他要的东西,他要是不蠢,就不敢不放你来。”

少年听出了蹊跷,便要发问,纪饮霜按住他双唇:“我却有最重要的话,要和你说。到时候,你要想好再回答我。”

说罢,注视着他后退两步,转身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中。

这段记忆,与叶霁脑中的无二分别,却在林述尘的识海中重演。

一眨眼,果然看林述尘从雪雾中现身,慢慢走到目送纪饮霜背影的少年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

少年开口叫了声“师父”,万千头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林述尘看出他的心事,微笑:“站着吹风不冷么?下山找个暖和的地方吧。”

少年仍旧站着不动,他心里同时压着好几件事,不说出来、不说清楚,是绝不肯走的。

“师父,”少年深吸了口气,终于决定先说哪一件,眼眶竟是红了,“我闯了一件大祸。”

“我听说了。”

林述尘并不惊讶:“你在翻雪谷打伤的那个弟子,已经醒了,性命无碍。”

翻雪谷乃是玄天山一重要地界,也是大会试炼的最后一关。

这一关中,参会者们要在翻雪谷变化万千的幻境中追捕妖兽,同时不能伤害同时出现的凡人,以显修仙者的道心仁义。

“凡人”和“妖兽”都是施了法术的木偶,参会弟子的剑气灵风一旦触碰到凡人木偶,就会立即出局,需要格外小心。

少年叶霁在这一关猎的妖兽数量最多,眼看就要拿下第一,却在时间快结束时,剑气震飞了一名突然冲至他身前的“凡人”,身上铃铛震动,提示他已出局。

面对这忽然降临、不合常理的变故,少年震惊不已。

一想到与近在眼前的鳌头失之交臂,少年的震惊转为了愤怒,一剑劈下,要把这捣乱的木偶凡人劈成两半。

电光石火之间,木偶凡人竟然动了!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噗嗤”一声长剑穿透,木头身躯里竟喷出了鲜红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

“玄天盟已经查证清楚,那弟子化成凡人木偶的模样,故意挡在你剑前,是打算令你犯错出局。”

林述尘道,“那弟子醒来之后,承认了过错,他没料到你会补上一剑,打破了幻术,否则他的计谋便成功了。玄天盟勒令他今生不准参会,把他交给了师门处置。你全然无责,不必挂怀。”

“不知为什么,”少年叶霁听完依然眉头紧锁,看着自己掌心,“在翻雪谷里,我好像总是心浮气躁,无法冷静,有时甚至连凡人和妖兽也快要分不清。我被判出局时,更是气得发狂,恨不得把整个幻境全部砸碎。”

他呆呆地看向林述尘:“师父,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吗?”

林述尘沉思片刻,分析道:“翻雪谷中有一种金翅草,是许多毒蛊的原料,越是遇到大雪,越是散发气味。漂星楼给你下的那种损心毁智的毒蛊,就用到了大量的金翅草。今年恰逢下雪,金翅草气味格外浓郁,虽然难以影响旁人,但你曾经深受此害,对这气味产生了反应也不一定。”

“这事不可掉以轻心,”林述尘慎重地道,“下一次大会,倘若你再次分辨不清真实与幻境,心燥神郁之下,又伤了旁人或自己,要悔之不及。”

少年黯然点头,搓了搓袖口血迹:“幸好他没死……师父,我心里很不好受。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可是将他打成重伤,我又实在无法释怀。若是他死了,我更是一辈子都要愧疚。”

他有些失落地想:这些话刚才若是说给师叔听,大约会挨一顿责骂,说我软弱不堪了。

林述尘听了,脸上竟有一丝微笑意,转瞬即逝。

“是啊,人命何其珍贵,你能懂得就好。”

此事揭过,少年叶霁一敛容色,解下霜霁剑,捧示到师父面前。将师叔如何出现、赠送此剑,又说了些什么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林述尘垂眸看了眼剑,神色平淡。

他将剑轻轻推到了少年怀中,说道:“这把剑给你最好。”

少年不由挺直了脊背,郑重地把剑挂好,准备和师父谈谈“三日后此地相见”的事。

一定要说服师父,答应再等三日。

三日后师父师叔见了面,一定要竭力劝说他们,就算不能完全解开矛盾,至少也要劝师叔先回家,他才有机会从中慢慢斡旋。假以时日,相信师兄弟之间绝不会无情无义的,长风山的日子,也就会慢慢归于正轨……

想到这里,少年的双眼熠然发亮,仿佛有了无限勇气和决心,抬起头道:“师父——”

林述尘出手几乎无影,在他后脖一拂。

少年叶霁连眼睛也没眨,就倒在了林述尘伸出的臂弯中。

第116章 画地为牢 这就是师父。

林述尘背起少年, 踩着没踝的雪,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下走去。

他修为高深,山巅险谷任意来去, 就算负一个人也不在话下。可他却走得很慢,像要把这山路上的雪都一脚一脚踩实。

林述尘的身影在视线中逐渐变成虚影, 叶霁却还怔在原地。他之前一直追在师父后头,现在却有些不敢跟上去了。

踌躇半晌,叶霁还是甩开了纷扰的杂念,追了过去。

林述尘背着少年走在前面,叶霁遥遥缀着,玄天山的景象逐渐隐没,只剩冰冷的雪雾弥漫。

到了后来, 连飞雪也渐渐变得温暖轻盈,等叶霁惊觉过来, 已身在四望无边的大雾之中了。

这是哪里?

林述尘在一棵苍天枯树前停下,将失去意识的少年放在树脚。

仰头看向分不清时辰的天色, 林述尘长息一声, 扶膝坐在爱徒身侧,静待时间的流逝。

叶霁明白过来,师父在等谁。

同样的,也知道这是何地了。

当年自己莫名丢失的几天记忆, 原来丢在了这里。

林述尘等待的时间, 似乎比三天还要更长一些。

等时间差不多了, 他用剑支撑起身体,向前方的浓雾里慢慢走去。

他一道孤影,茕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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