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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第七十一章
◎暗流◎
前方一声令喝, 马车又放慢,原来是路口有几辆拖着货的车驾通过,按规矩该是他们让路, 只是几辆车货物多,又已占了一大半的路口,再退回去也耽误事, 宋氏性子好, 并未以势压人, 示意让对方先行。
王府卫士原地站定,看着前方马车通行,只见车上密密匝匝堆着布匹,不是寻常粗布,而是绫罗绸缎, 光泽细腻,色彩斑斓。
长安本多富贵, 东市更是多奇珍。黑脸卫士感叹道:“这样一匹交织绫,我便是不吃不喝,一月才能够买一匹。”
一旁有卫士听见了, 笑道:“都是给贵人用的,凭你也想。”
“就是,与其空想,不如等着府里喜事, 王爷王妃或许能赏赐一匹素绸。”
杨杲听他们几个闲话,并未吱声,没来由的心烦气躁。直到路口恢复通畅, 卫士们护卫着车驾继续走。杨杲眼角余光扫过刚才那几辆运货的车, 暗道:这样一匹绫罗, 与我等如宝贝,对那些贵人娘子来说,不过是寻常穿戴。
一时间,他想到在光州时被没了的金子,刚才同僚所说的话,还有肖小娘子越发富贵的打扮,百般滋味混在在一起,他面色无波,只是双眼犀光闪动,如鹘鹰一般。
穿过东市槛道时,杨杲冷笑着朝地上呸了一口,心底腾腾燃着一簇火,他自己知道,有个模糊念头,从前就有了,如今只是更清晰了。
————
几匹快马从通化门驰入,直入兴宁坊,马蹄哒哒,如雨点落于地面。
兴宁坊是十王府所在,紧邻安国寺,正是十余年前皇帝下令为众多皇子兴建,诸多王府相连,楼阁高耸,飞甍麟次。自皇帝为太子豫王指婚,兴宁坊比往日热闹许多,礼院为筹备婚礼,派了官员往来太子府与豫王府。
太子这是第二回娶妻,府里宦官仆从皆已知如何应对,准备的有条不紊。豫王府则不同,礼院官员来了几回都扑了个空,豫王不是外出击毬,就是约了三五好友外出游玩,对一应婚礼事物皆不闻不问,全交给府内管事处置。因此没多久兴宁坊就传出流言,说豫王不喜肖家娘子。
此时快马来到豫王府门前,正是豫王李承秉带着亲卫几人,只见他们马鞍后还绑着两三只野兔和鸡。立刻便有人迎了上去,此人是太子府上的宦官,笑着行礼道:“殿下,太子请您过去。”
李承秉点点头,跨下马,命左右将刚从城郊打来的猎物收拾好,掸了掸衣摆,穿过长街,拐弯又走一段,来到太子府。
太子府与豫王府邸本就相连,尤其是十王宅的宦官都是从宫中选来,往来十分熟悉。李承秉进太子府,很快被领至书房。
太子李业坐在窗前饮茶,见李承秉来了,立刻招呼他坐。一旁静忠命人奉上一壶新茶,然后带着宦官离开,走时掩上门扉,自己则站在门外守着。
“快坐,你又跑哪里去了,我可听说,礼院的人去你府上几趟都没见着你,”李业道,“外面已有些不好听的流言。”
李承秉呷了口茶,道:“都是些繁琐规矩,有的是人操持,只要到时候不出错,谁还能说什么。”
李业听他谈起成婚口气平淡,摇了摇头,“别说坊里,就是整个长安城,谁不识得看眼色,你如此敷衍,将来肖家娘子可是要为难了。”
李承秉心下哼了一声,道:肖稚鱼比塘里的泥鳅还滑,哪里会为难。
李业还在劝:“这些日子父皇已提了肖思齐两次,又提了肖明海的官,想是知晓肖家门第太低,看在你的面上有意弥补,你可别太不当回事,伤了父皇的颜面。”
李承秉脸上淡笑着,握着茶碗的手却一紧,道:“他的颜面现在不全落在杨家身上?”
李业脸色微变,朝门的方向飞快瞥去一眼,“这些话你也敢乱说。”
李承秉沉着脸道:“兄长可知,如今羽林尚可,神武,龙武已不足员,宰相领朝十余年,用胡人掌兵,三镇节度使,早已成了拥兵自重之势,若此刻边军作乱,长安如何自处?”
屋中骤然一静,李业脸色发白,沉默片刻,道:“这些日子你总往外跑,还查了什么?”
李承秉想着前世朝廷变故,面沉似水,说出三军详细情况。自从皇帝迎贵妃入宫,这些年越发耽于享乐,朝政几乎全托于宰相李林诲一人之手。此人最擅逢迎谄媚,揣摩圣意,气量极狭,妒贤嫉能,打压有才之人,又在朝中广植党羽,凡是与他不合的,都被编排罪名,不是贬官远走就是获罪下狱,原太子妃韦氏一家也是如此。
“朝中如何不用多说,只说宫中花费巨大,却不知各地均田之策早已施行不下去,百姓无田,只能流亡他地,布政使统领一方,尤其是那些手握几镇的,既有兵甲,又守财赋,时间久了,能指望他们忠心如初?”
李承秉知道将来朝廷会乱成什么样,藩镇跟着齐王起兵造反的不少。自两年前他就开始透露些情况给李业。只可惜李业受打压多年,被逼休妻,变得越发谨小慎微,不敢与朝臣联系,更不敢对朝政指手画脚。
李业长叹一声,虽满脸愤懑,说出来的话,却是有气无力,“父皇信任宰相,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倒是贵妃能进言,对了,前阵子你说过杨家已做准备,将要对宰相动手?”
“杨家的布置就在城外丰庄,应该等不了多少时日了。”
李业对宰相厌恶至极,闻听这话,稍稍松了口气道:“杨家真能铲除宰相,倒也少了个祸害。”
李承秉冷笑:“少了一祸,也多了一害,杨忠又算得什么好东西,于朝t?廷的危害未必就弱于宰相。”
李业眉头紧皱,想到一直以来杨忠的作为,觉得李承秉说的半点不错。只是皇帝对臣子节度使都放任,唯独对儿子疑心甚重,严加看管,尤其是他这个太子,处境简直可以用窝囊来形容。他如今能依仗信任的,还只是豫王这个兄弟。
他拿起茶壶给李承秉倒满茶水,“我也知外面情况肯定不如长安这般富贵,但父皇的脾气你也知道,就说你我的府里,有多少人是奉命来看着我们的?再耐心等等。你想做什么我也猜到几分,记住行事千万小心,绝不能让父皇知道……”
李承秉知道太子说到这地步已算是交心,但对“再等等”的言语大为皱眉,“就怕几年就有大祸。”
李业苦笑:“不等也得等。”
李承秉道:“听说兄长几次找杜玄来探讨诗文?”
“他文采出众,又是我内兄,”李业顿了顿,又道,“况且与韦兄不同,他家并无人掌兵,往来也毋需过多避讳。”
李承秉道:“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去打听丰庄的事。”
李业一怔,“你怀疑他与宰相或是杨家有往来?”
李承秉默然不语。
李业沉吟片刻,道:“我叫他来也并不只为了太子妃的关系,惠安也曾对我举荐过他,从前看他在御前应对得当,颇得父皇赏识,就知他才能不凡,先前我府中出了巫蛊之事,也曾让他秘密找出一个人,事情办的不错,替我解了难。他不会是宰相那边的人,至于杨家,本就不会轻易信外人。”
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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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他对杜玄还有几分信任,不再多劝。
兄弟两又说了些其他事,直到静忠进来换茶水,李业笑着想起一件事,命人将个大箱子抬进屋,道:“婚姻大事,也就你还不放心上,这是我特命人准备,这一份你拿去送给肖家娘子。”
李承秉眉头紧蹙,“何必多事,你拿去送太子妃就是。”
“杜家那里我早就命人送去了,这份是给你备的,别不识好歹,就算你如今有事要做,无心他顾,也不能怠慢未来的妻子,等日后就知道了,有个温柔待你好的妻子有多重要。”
李承秉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李业却不由分说当着他面命人以豫王名义送去肖家,安排妥当,这才又转过头来,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肖家娘子心善,就在你来之前,九弟来找我借了孟大夫过去,还谈起肖家娘子。”
他话音才落,就见李承秉脸色微变,目光锐利,“哦?谈了什么?”
“齐王妃去东市时犯了心疾,肖家娘子正好路过碰见,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是个极体贴的人,”李业说着,朝李承秉看去,语重心长道,“这肖家娘子除了出身差点,其他都是不可多得,先前又救过我一回,看这一点份上,你也该善待她。”
李承秉拧着眉道:“只是陪齐王妃说话?”
李业不解其意,笑了一声道:“她又不是郎中,还能给齐王妃诊脉不成。”
李承秉从书房出来,离开太子府时意态闲适,只是走到外面,他脸上笑一收,额角紧绷,走了一路回到豫王府,他还是招手让亲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72 ? 第七十二章
◎呸◎
肖稚鱼陪着赵琼林在东市一路逛了许多衣裳首饰铺子, 她本就喜欢打扮,兼有两世眼光,随手搭配也足以出彩。
赵琼林见状暗自啧啧称奇, 她带着肖稚鱼来,原是长辈曾吩咐过,肖家底蕴不足, 怕是初来长安短了见识, 日后露怯, 但这一圈走下来,穿衣打扮上的事反倒是她听肖稚鱼指点的更多。等日头西沉,两人离开东市,赵琼林又留肖稚鱼回家吃了顿饭,这才依依不舍送她出府。
肖稚鱼回到家中, 见肖思齐所住的院里还未点灯,问看门的仆从, 才知兄长出去会客还没回来。她自回屋休息,景春将新买的胭脂与香膏盒子都整理放到一处,转身要出去叫人打水, 却见两个仆从抬着一个木箱子进来,她忙叫停,问是什么。仆从道:“今儿哺时送来的,说是豫王府给娘子备的。”
景春一边让人抬进屋一边快步进内间来给肖稚鱼报信。
肖稚鱼今日在东市逛得有些累了, 卸了钗环正倚着窗台休息,将景春与奴仆的话全听在耳里。心道:莫非日头打西边起,李承秉竟会送东西来?
景春笑道:“好大一个箱子, 豫王殿下有心了。”
肖稚鱼起身绕过屏风去看箱子。李承秉有前世记忆, 每回见面都是冷眼黑面, 目光狠厉,突然没事送箱子来,也不知是藏了什么东西。一想到此处,她还觉不安,让人将箱子打开一探究竟。
仆从打开木箱,景春将里面的毛料子拿起来,赞赏道:“好大一整块皮子,毛也顺滑。”说着又将箱子里面的东西点了点,皮料就有好几张,灰的银的红的,还有熏炉扇坠等小物件,零零总总十余样,镶珠带宝,精巧贵重。景春一样样拿出来。肖稚鱼看到摆放熏炉的小匣子,忙叫她拿近些看。景春只当她最喜欢此物,笑着捧上前,道:“镶着五种宝石,我还从没见过再比它做的更巧的。”
肖稚鱼却没去看那熏炉,反将匣子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一回,然后松了口气,道:“这是从太子府送出来的。”
景春一怔,将一肚子要夸豫王的话又缩了回去。
肖稚鱼却如释重负,将箱子里将最大最好的几张皮子选出来,准备转赠兄长与阿姐,剩下的一些也可以送给族里的姐妹亲戚。景春记下后,依次分好收拾。
没一会儿,暮色四合,天已是快黑透了。肖稚鱼不时朝窗外张望,突然有个仆从跑到屋外道:“郎君回来了,喝得大醉。”
肖明海离开长安时特为兄妹两留了几个仆从,来报信的这个叫做泉儿,身上有一半胡人血脉,生得高壮,留着看家的。
肖稚鱼闻言忙带着景春往大门去。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潮生正从厢内扶着肖思齐出来,他喝得大醉,手脚软绵。潮生只能转过身蹲下,要将人背起来。他怕磕着肖思齐,手忙脚乱,硬是憋出一头汗来。
肖稚鱼从没见过肖思齐喝成这样烂醉如泥过,从前兄妹几个在登丰县住着的时候,肖思齐也经常要外出游学交际,可每次回来都收拾得清爽齐整。她心忖只能是因为长安的富贵场与别处不同。
这时潮生已是背着人要站起,偏他脚下有些虚浮,肖思齐身子陡然一晃,几乎要滑下来。
肖稚鱼连忙几步冲过去,要扶却是来不及。
潮生也是心惊,幸而那一刹那厢内伸出一只大手,扶住肖思齐。潮生长吐一口气,稳住身体,口中称谢,又对肖稚鱼道:“我送郎君回屋。”泉儿也过来跟着,快步进门去了。
肖稚鱼看他们进门,转身要道谢,只见车帘子高高撩起,露出里面的人,她不由一怔。
坐在车里的竟是沈玄。
他两道目光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却让肖稚鱼暗生警惕。
“多谢沈郎君送我阿兄回来。”她笑着行礼道谢,做足礼数。心中却在想,阿兄怎么会和沈玄一起出去喝酒。两家并没有什么交情。因前世之事,她对沈家实在厌恶,即使今生已没了利益关系,见着沈家兄妹,她仍会忍不住心生恶感。
沈玄道:“今天我与令兄喝酒,相谈甚欢,还约着下次一起去城郊饮乐。”
肖稚鱼不想和他多说,正要敷衍打发,就听沈玄压低了声音,道:“……去的城郊那处宅子,就在丰庄边上,肖小娘子,你可听说过那里?”
肖稚鱼刚迈出半步,骤然站定,抬眸看他。
沈玄意态悠闲,一双眼从上至下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见她头上钗环皆无,一张脸素净,显然刚才闻讯匆忙就出来了,他眉头一挑,目光藏着一丝晦暗不明与打量。
肖稚鱼心念如电,杨家告发宰相谋反,私藏兵甲在丰庄的事现在还没露出来,他怎么好像已经知道了内情似的。当初她装作无意透露消息,引沈玄关注丰庄,是为了将沈家拉下水,离间李承秉与沈家的关系。涉及宰相与杨家的争斗,一旦牵连上了就很难脱身,沈玄却能在事发之前就察觉不对,眼下诘问她,到底是怀疑,还是确定了什么?
别慌,肖稚鱼心道,面上做出迷糊模样,“丰庄,不就是上回在太原郭家听过,我初来长安,很多地方都还不知在哪里。”
沈玄笑容一敛,冷声道:“我已问过郭申,他根本不知道丰庄的事。”
肖稚鱼道:“从太原回来也有不少时日了,当初在郭家听了这一句没头没尾我也不知什么意思,沈郎君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了?”
沈玄紧盯在她脸上,见她稍稍t?退后了些,似是无措,并没有心虚与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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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巧合?沈玄心中并不十分相信,脸上却又是笑起来,语气也柔和几分,“当初与娘子在太原相逢,我一心想着等回长安到长辈面前谋划,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月,娘子成了豫王妃。”
肖稚鱼看他神情,暗骂:呸。
73 ? 第七十三章
◎其人◎
沈玄双眸湛湛, 如蕴宝光,仿佛藏了些情意似的。
肖稚鱼心下不屑。她又不是真的情窦初开对男女事尚且懵懂的女郎,沈玄比之旁人也不过皮相更俊秀些, 说什么回长安谋划的话,含糊其辞,怎能骗到她。
男人的花言巧语, 肖稚鱼前世不知听过多少, 豫王齐王, 就连那个脑后生反骨的杨杲,浓情蜜意的时候都能许诺后位。肖稚鱼暗自哂笑,李承秉倒是应了诺,可后来弃城而走,不照样把她一样抛下。
所以说, 男人的嘴,欺人骗鬼。
肖稚鱼心中一片清明, 沈玄摆出这么一副虚情假意的样,肯定是心里疑惑还没完全打消。其实当初在太原算计沈玄这么一手,她就有过考量, 一则是私下透露口风,事后沈玄无处对证,二则她盘算好了来长安入太子府,日后能稳稳压沈霓一头, 可惜这份打算终究还是没成。
以她前世对沈玄的了解,此人是个口蜜腹剑城府极深的,若他已经知道丰庄一事全貌, 今天反而不会来试探。想到此处, 肖稚鱼心里那一点慌张也全没了, 既然沈玄要装腔作势,她就陪他演一场,看谁做戏的道行更高。
她微微侧过身,脸却是一下就红了,轻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还说什么。”
沈玄微怔,视线不由在肖稚鱼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耳垂上,那里光溜溜的没带耳环,只一点殷红,衬得肌肤若雪,如桃花一般。
他笑容又更深了些,正要说什么。
潮生却急匆匆从门里跑出来,“娘子快去看看,郎君醉得吐了。”
肖稚鱼趁机脱身,对沈玄道:“谢沈郎君送我阿兄回来,今日不便留客,改日让阿兄亲自谢你。”
说着转身,几步走到门前,一股子戏弄的恶念突然冒出来,肖稚鱼转身回眸,马车果然停在原处未动,门前只有灯笼透出两团晕黄的光,看不清车内人的脸。她长睫微颤,目光有些迷蒙,不知对着马车或是更远暗处,浅浅一笑。
马车又稍停了几息,车夫这才听见沈玄的声音吩咐走。
肖稚鱼进门,加快脚步往院内走,潮生提着灯笼忙道娘子慢些。
如今肖思齐还未成家,门前只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看着,肖稚鱼进门来,朝南开了小半扇窗,房中并没有浑浊的酒气,她原以为兄长醉酒呕吐狼狈的场景也并未出现。
肖思齐坐在床前,泉儿拿帕子在铜盆里过水绞干了递过去,肖思齐拿着帕子擦脸,脸上虽留着些微醺红,眼神却明亮镇定。
肖稚鱼讶然道:“阿兄,你没醉?”
肖思齐将帕子放下,屏退泉儿,这才道:“长安富贵场里的应酬,我如何敢真的喝醉。”
肖稚鱼笑道:“刚才装的真像,连我也骗过去了。”
肖思齐道:“沈玄在外面说了什么?”
肖稚鱼正想着该如何提醒沈玄的事,还未张口,却听肖思齐突然又道:“此人城府极深,明明眼高于顶,却能和那群纨绔子弟玩到一起,今日好像是有意冲着我来的。”
肖稚鱼为兄长这份敏锐真正吃了一惊,“阿兄如何看出来的?”
肖思齐道:“明面上不是他劝我酒,还偶尔有劝阻,但那些世家公子与我过去并无交情,还左一杯右一杯来敬酒,我看他们暗地还有眼神来往,等我装醉,沈玄又提起太原同在郭家的交情,特意送我回来,足以说明他是另有目的。”
肖稚鱼听他说起今日宴席上的事,心道:别的纨绔子弟还在受长辈庇护时,阿兄就已经掌家,虽说不是富贵乡里长大,但论识人辨人,是远胜那些人的。
她仍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方才听沈玄说还约了阿兄去城外庄子上饮宴?”
肖思齐虽说并非真的喝醉,但喝进肚子里的酒也有不少,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道:“我没有答应,此事是沈玄提起,也有几个嚷着同去,我总觉得这事来的蹊跷,以公务忙推却了。”
肖稚鱼这下算是心彻底踏实了,沈玄说的那些话果然是试探,若她因为担心肖思齐牵涉而露出慌张,定会被沈玄看穿自己知道丰庄背后的内情。
“阿兄,沈玄为人到底如何,我倒是听人说过一件事。”肖稚鱼不能透露两世的事,便将前世探知的一件事说给肖思齐听。
从来围绕世家望族是非就不少,沈氏是京兆名门,接连两代子弟才学平平,沈玄父亲与他叔父都是才智平平,他祖父难以从中选定继承家业人选,倒是沈玄幼时聪明过人展露头角,得到祖父倾力培养。沈玄时常对其祖父说,哪天叔父带他出去游玩,或是叔父带了些奇淫技巧的玩物送他。祖父起先不以为意,听沈玄提起次数多了,便渐渐对沈玄叔父多了些看法,觉得他气量褊狭,有意耽误侄子成才。自此之后行事就有了偏颇,让沈玄父亲承袭了家业。
肖思齐听幼妹说完,道:“如此看来,小小年纪就心思狡诈,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沈家根基深厚,原先他家女郎可是要嫁给豫王的,上回见着我时神色就有些奇怪,阿兄没见他家还特意送礼来。”肖稚鱼添油加醋道。
肖思齐点点头,对沈玄更增警惕。
肖稚鱼本就是要兄长对沈家重视起来,见目的达成,又说了几句,泉儿送解酒汤进来,她看着肖思齐喝下,这才回屋休息。
过了两日,宫中果然派人来传话,圣驾将前往华清宫,命肖家兄妹随行。
于是家中仆从开始准备行囊。正值入冬,天气寒冷,鞋袜冬衣少不了,但华清宫内有热汤池,轻薄衣裳也得备几件,还有梳洗器具等,圣上每年都要去华清宫,一住两个多月,直到岁末前才回长安,那些平日用惯的物什也不能少。
到了十月二十二这日,御驾起行,率百官前往华清宫。
昨天夜里刮了一晚的寒风,天气又更冷了些。四更起,金吾卫,千牛卫的军士便把守住通化门沿途。
【📢作者有话说】
非常抱歉有一段时间没写文了,目前正在寻找感觉中,断章有点问题
74 ? 第七十四章
◎别宫◎
天光大亮之时, 宫掖四门之外的路上便已是人声躁动,相邻的坊市内所住勋贵官员都各自往此处赶。当今天子登基后,几次扩建骊山别宫, 又改名为华清宫,自宫殿扩建大修完成,每年游幸, 从未落下。
清早肖稚鱼与兄长赶至景冈门外, 只见偌大一个广场, 挤满了随驾的官员及家眷从属。太常寺的官员正核对名册,安排车驾队列。因皇帝每年去华清宫都会带上文武百官,勋贵宗室,人员虽多,倒也还算有序。
等了大半时辰, 肖家的马车按礼官指示入列,肖思齐官位不高, 所处的位置却还算靠前。肖稚鱼在车内吃了块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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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垫肚子,正听着外头动静,这时赵家马车从前方空地经过时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 露出赵琼林的脸,她头梳锥髻,面绘花钿,穿着葡萄纹深碧色衫子, 正是上回在东市时买的。赵琼林微笑颔首,与肖思齐行礼道:“肖郎中,此去骊山路途不短, 不如让稚鱼与我同行, 解路上独行苦闷。”
肖思齐稍作考虑就答应了, 他本就担心头一回随驾有诸多考虑不周行事不便,让幼妹跟着赵家娘子,既可以作伴又有人看顾。
肖稚鱼与赵琼林同车,又往前行了一段,重归于队列中。
赵琼林跟着父兄去骊山已有过几回,刚才路上指指点点,将从前见闻说给肖稚鱼听。婢女在车里给两人倒茶。赵琼林笑道:“先前我们族里还有人闲话,刚才见着令兄,我佩服叔父着实有识人之明。”
肖稚鱼听她夸奖兄长,自是高兴,笑着回道:“也是我阿兄有福气,才能娶赵家女郎。”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恭维,然后忍不住笑一阵。
等随驾队伍集齐,等了片刻,忽然人生躁动,原来是禁卫整装待发。
玉辂从宫门驶出,正是皇帝所用舆辇,行驾有五辂、五副、十二从,十二属,禁军身着银色甲胄,映在日光里的万点细碎银光,威严凛冽,让人不敢逼视,拱卫着御驾,橐橐蹄声让道路都为之轻颤。随后便是后妃,太子,诸王宗亲,百官及从属缓行在后。
肖稚鱼和赵琼林在车里远远看到舆辇起行,不免感叹一声气势非凡。等了片刻,马车跟着前方队伍出发。
闲坐无事,赵琼林起了话头,“你猜我t?刚才瞧见什么?”
肖稚鱼好奇看过来。
“燕国夫人的马车,就跟在舆辇后头,气派的很。”
肖稚鱼这些日子不知听过多少燕国夫人的传闻,她的衣着妆容,她的马车,还有她的一些香艳传闻,便是坊间百姓都能说上两句。
“杨家风头正劲,长安不都在传‘宁生女不生男’了。”
“陛下宠爱贵妃,当初不惜坏了伦常,杨家这份泼天富贵,谁见了不眼红?”赵琼林唏嘘一声,又道,“可一个贵妃不够,还要多个燕国夫人……”
肖稚鱼道:“兴许是平常事不足以挂心,唯有特别点的才叫圣上丢不开,贵妃和燕国夫人不都如此?”
赵琼林眼睛微微瞪大,听出这句话言外音是说皇帝喜好悖逆人伦之事。
外面车轮辚辚如潮水涌动不息,她深呼吸一口,道:“说起来,吴王最是无辜,你是不知道,当年在京中,吴王也曾风光过好几年,丝毫不亚于豫王。”
许是行路枯燥,赵琼林起了谈兴,压低了声音和肖稚鱼说起当年的长安秘闻。
说是秘闻,其实全天下皆知——现在的贵妃杨氏,原是吴王之妻。
吴王的母亲惠妃,曾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盛宠十年不衰。惠妃活着时,吴王早早就被封王。先太子因罪被杀后,吴王得宰相支持,当年隐隐已有储君之相。可事有不巧,正是立储的要紧时候,惠妃生了一场大病过世了。
吴王失去惠妃这个依靠,皇帝很快立了当时的忠王李业为太子。对吴王来说,这还不是最糟的,惠妃死后,皇帝对后宫妃嫔都无兴致,却看上了吴王妃——他的儿媳。
吴王妃杨氏年轻貌美,冠绝天下,又擅音律,让皇帝都为止倾心,于是命她出家做了女冠,一年后又接回宫中,后来更是晋封贵妃,成为后宫第一人,圣眷正浓,杨家也因她而飞黄腾达。
皇帝坏了伦常,吴王因此蒙羞,从前的意气风发全没了,成了诸皇子中最低调老实的一个。
赵琼林与肖稚鱼说了好些个宫中传闻,大半都是关于贵妃的,在车上只她们与两个贴身婢女,不担心让人听了去。她也是考虑肖稚鱼将要嫁给豫王,皇帝与贵妃的忌讳总该知道些。
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打发的也快。
舆辇日行二十里地,停下稍作休整。此行跟随御驾的官员不少,还有眷属仆从等,队伍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如一条在山野中蜿蜒的长龙。
休息半个时辰重又起行,日行五十余里,直到天黑歇在就近县城,第二日又行四十余里,御驾抵达骊山。
华清宫南依骊山,北面渭水,殿宇依山而建,掩映在山林之间,从上而下,层层叠叠,楼台亭阁不计其数。皇帝每年都要到此小住,为了不耽误朝政,便在宫外设置百司区署,安纳官员及眷属。
正是太阳西落之时,山间晚霞如炼,余晖灿灿。肖稚鱼下了马车,抬头见骊山上各处殿宇馆阁都已点起了灯,如明珠点点,星罗棋步,看起来比长安皇宫更秀丽壮阔。
肖稚鱼转身与赵琼林话别,打算去找肖思齐安置之处。正说话间,一个宫女并两个宦官找来,传话贵妃请她去宫中小住几日。肖稚鱼对宫中的事一向谨慎小心,先谢过,让景春塞了赏钱过去,然后再打听贵妃娘娘的意思。
宫女见她出手大方,笑着道:“不止请了肖娘子,还有沈家娘子。”
肖稚鱼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给太子和豫王的面子,于是让景春赶紧收拾了个包袱,叫人给兄长留了口信,随后跟着宫女去了。
从津阳门入宫,沿途皆是禁卫把守,宫女是贵妃所派,自然不会受到阻拦。一路上还为肖稚鱼指点,何处是汤池何处有景致等等。
两人穿过宫内以西七圣殿,宫女转头看了肖稚鱼一眼,绕墙而走,路过角门,指向前面几座连绵的宫殿道:“这是太子与诸位殿下所住。”
肖稚鱼扫一眼看去,“嗯”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
本朝风尚开放,未婚男女除了出嫁前月余有避忌风俗,其他时候却是自由。
宫女有意卖个好,这才特意绕了圈子,往诸位皇子所居殿室来。
等走近些了,才看见各殿宫人进出奔走,忙碌异常。原来华清宫闲置大半年时间,虽早前就得了信,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等御驾亲临,但留下照看的宫人的数量少,总有照料不周之处。诸位皇子入住后,带来的宫人便忙着收拾布置起来。
肖稚鱼记住方位后便没了兴致细看。宫女见状便要领路离开。这时却有几道人影从花园那头走来。
正是冬日时分,花园内草木凋敝,视野无遮,来人步子大,很快就和她们打了个照面。宫女忙行礼,口称七殿下。
李承秉一身束袖绑腿的武士服,身后跟着亲卫几人,都未穿厚衣,身上热气腾腾,一看就知是练武刚回来。
李承秉与亲卫正说着刚才操练身手的要领,并未注意一旁的人,路过时目光却不由自主瞥过去。
肖稚鱼侧着身子,脸上脂粉未施,穿的也素淡,垂眸看着地面。
李承秉脚下一顿,“你怎么在这里?”
宫女闻言,心道这口气哪里像是将要成亲的夫妻。
肖稚鱼道:“贵妃娘娘叫我来的。”
李承秉盯着她的脸,略一沉吟,脸色微沉,“此处和宫中并无差别,需谨言慎行,莫惹差错。”
肖稚鱼腹诽:真如老□□似的,嘴上却乖巧应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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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秉见她这模样微眯了眼,未再多言,带着人很快走了。
宫女不敢带着肖稚鱼再四处逛,赶紧领路,朝东来到一处殿室,门前另有两个宫女相迎。
领路宫女走时留下话,“这是玉衡殿,离月华,日华两道门都近,进出方便,且安心住着。贵妃娘娘几次都对人夸过你琵琶弹得好,或许得了闲空就会叫你去。今日走了这许多路,该是疲惫了,肖娘子快进去歇息吧。”
肖稚鱼客气将人送走,门前守着的两个宫女立刻迎上来,帮着景春拿包袱,殷勤备至引着肖稚鱼往殿内去。刚进门,只见沈霓带着婢女,笑吟吟的迎面走来,“肖娘子,你来了就好,咱们也好做个伴,这么大的地方只我一个人,心里还真有些不踏实。”
她身着织金折枝花纹裙,外罩灰色狐裘,头上簪着金雀,随着她缓步走来,金雀上的珍珠轻颤,袅娜动人。
肖稚刚才已有些疲了,此刻见着沈霓,立刻打叠起十二分精神。
75 ? 第七十五章
◎事起◎
“有沈娘子在我可安心多了, ”肖稚鱼笑吟吟地挽住她的手,“华清宫从前我只听别人提过,这是头一回来, 有什么不懂的,还要劳沈娘子多多指点。”
沈霓笑道:“你这样聪明伶俐,身份又不同, 有什么一看就会, 实在毋需操心, 旁人绝不会为难你。”
“宫里人多眼杂,我是怕闹出笑话丢了面子,若是人人都如沈娘子这般性情就好了。对了,上回你给我送的东西,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和熏香, 我还不知该如何还礼。”
沈霓道:“都是些寻常东西,哪有你夸的那么好。说起来那日还是我疏忽, 不知你在燕国夫人府里受了刁难。”
婢女青亭在一旁劝两人进去饮茶。
沈霓便道:“我比你早来了一会儿,让她们先替你收拾,你去我这儿饮杯热茶吧。”
肖稚鱼含笑答应。
两人说说笑笑往里走, 婢女奉上热茶。肖稚鱼喝茶的功夫,见沈霓满面含笑,神色颇显亲近,心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前世哪想到她们两个还有这样相对而坐饮茶说话的日子。
她想着,神情莞尔,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 问些华清宫的情况。
沈霓含糊应对。
稍坐片刻, 两人喝了一回茶, 景春很快来回话,房里收拾好了。
肖稚鱼起身与沈霓话别。
青亭叫人进来收拾,道:“看着肖娘子是个好说话的。”
沈霓坐在榻上,眉头微蹙,“好说话?”
青亭将新沏的茶端过来,道:“她年纪小,处处都尊着您,不比那些高门出来的女郎矜贵傲气……”
沈霓道:“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寻常人得了富贵,不是骄傲外显,就是忍不住要露怯,肖稚鱼嘴里示弱与人,实则上举止落落大方,分寸恰到好处。”
青亭心下有些讶异,道:“娘子不喜欢她?”
沈霓没说话,若肖稚鱼性情上真露出些小毛病倒好了,两次见面肖稚鱼都十分嘴甜,未有惹人厌的言行,可她心中就是喜欢亲近不起来,直觉肖稚鱼是精明深藏,偏又生得那么一副春花娇艳的容貌。
她双目微垂,抚着腰间玉佩的手指紧紧蜷了起来。
肖稚鱼回到房中,四下打量一圈,陈设器物都与沈霓房中一样。景春让宫女打来热水给她梳t?洗,一边松了头发一边道:“娘子赶路一天已经很疲惫了,何必还要费神和沈娘子喝茶。”
肖稚鱼打着哈欠道:“她可是未来太子妃,亲自出来迎,我怎么能毫无表示。”
景春轻声叹气,道:“娘子已是贵人了,做起事来还总是有诸多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