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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把她卖了
码头边,众官员于冷雨中打着寒颤,随着上官的目光看去。
“这位,这位就是我们大姑爷了吧?”琛姨娘连忙向薛钰走过去,有些局促地躬身行礼,“云嘉嫁过去的时候,也没能见一面,老爷夫人故去之前还总念叨姑爷和小姐……”
琛姨娘年轻时有几分姿色,如今人老珠黄了,也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哭得梨花带雨。
云央自从有记忆起,琛姨娘就在府上了。母亲作为正妻,十分大度,从未降低身份去和姨娘计较什么,这些年来一直坐定正房,姨娘也不敢压一头,相处的还算和谐。
到后来姨娘却一直没有一儿半女,母亲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妻妾关系反而比年轻时更好了。
然而薛钰并不答,只凝目看着云央和那少年。
琛姨娘连忙道:“这是我侄子,自小和央央一同长大。”
说罢,上前去拽了拽自己侄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行了,松开些吧,知道你俩要好,可这当着人面呢……”
直到少年松了手,云央还是呆呆的。
薛钰问及了云家二老的情况,姨娘便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问及细节,也对答如流。
薛钰眉头微蹙,神情淡了起来,“既并未找到尸体,应按失踪报算。水患来的突然,许多流民都被冲到了下游,有些过几日自己就走回家去了。”
云央的兜帽落到肩头,眼眸重新亮了起来,越过姨娘和自己叔叔,看向薛钰,“姐夫,此话当真?”
薛钰颔首,“一路过来,沿途下官与我汇报灾情时,事无巨细,陈述详尽,这样的事并不在少数。先报失踪。”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那身穿素衣丧服的妇人说的。
琛姨娘愣了一下,她身后的云柏上前来拱手一揖,沉声道:“那便劳烦薛大人跟官兵说说,帮我找找哥哥嫂嫂,我哥哥嫂嫂就是从张家田埂那失踪的。”
薛钰应了,回过头去跟那几个官员交待一番。
那貌美妇人掏出帕子给云央拭泪,还温柔抚慰着什么。
当初琛姨娘就觉得云央生的颇有灵气,喜爱她像个雪团子一样漂亮,那时常遗憾自己怎么没生个这样的女儿。
怎料云央长大后被老爷夫人惯得愈发乖张,性子也野了起来,直到有一次酷暑时竟直接下河凫水,这才被老爷抓了回来狠狠关了一阵。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长得真快,去上京不到半年,就出落成大姑娘了。
虽说消瘦了一些,却渐显出美人雏形来,袅娜娉婷,临江而立悄然拭泪,别有一番吸引人的婉约。
薛钰吩咐完,走过来。
琛姨娘执灯而立,说道:“天色晚了,咱们就回府吧,姑爷是有公办来此吧?不知姑爷是去住官邸呢,还是跟我们回云府?云府也被水冲了,还未修出个模样来,恐要怠慢姑爷……”
江风袭来,羊皮纸灯笼昏黄的光轻颤,云央湿润的眼睛于灯火中看向他,欲语还休,清艳独绝。
既无助,又惶然。
他懂。
“既来了幽州,就没有不去云府在别处而居的道理。”薛钰撩起眼皮看向琛姨娘,“我与你们同去。”
一路无言,到了云府,云央看着立在下马石一侧的“云府”二字牌匾看了许久。
牌匾有水泡过的痕迹。
“这是洪水来前一天,老爷特地让人拆卸下来的,说是这匾旧了,等央央从上京回来,说不准要带回姑爷来,老爷就想着把这匾翻新翻新,这样看着也体面。”琛姨娘轻声道。
云央迟迟不肯动,也不说话,薛钰微微叹气,上前来,“到家了,怎不进去?”
云央仰起头迷茫地看着他,喃喃道:“以往回家,爹娘都早早等在门口的……”
“我会把岳父岳母大人都找回来。”薛钰微微笑。
方才的少年一直跟在后头,眼看快要离别,思绪万千,目光紧紧锁在少女袅娜的身影上。
他只看得见她丧失双亲,单薄伶仃,雪白的狐裘衬得那一张惨白的小脸惊心动魄的动人,看着看着,眼里的心疼和痴傻快要溢出来。
薛钰在一旁看着这一双壁人,只觉得那少年的模样分外好笑。
“妹妹。”江和光鼓起勇气道。
“江哥哥?”云央驻足,看着他,想到他方才的一番示好,连忙道,“江哥哥,我爹娘不一定就是……没了。多谢江哥哥挂心,今日乏了累了,改日再拜访哥哥。”
少年脸上早已绽放出笑容,重重点头,“妹妹小心身体。”
云府不大,园子里幽静,本就不多的婢女和下人因水患的缘故,大部分都四散回家照料家人去了。
穿过水榭,重叠的山石掩映下有一碧瓦粉墙,开到荼蘼的花木修剪得当,如一团粉云,极其漂亮地覆在墙上。
“云央,这院子被洪水冲的尤为严重,还未修呢,你跟我来,住那边去吧。”琛姨娘柔声道,指了指一旁的小径,“薛大人,府里空房不多,现下又是这么个情况,只能委屈您和央央住一个院子了,那两间客房都是干净的。”
云央认得姨娘说的客房,地方很偏,在云府最深处,以前是堆砌杂物和关押犯了错的下人的地方。
但现在她无心计较这些,舟车劳顿,有个地方歇息已经很好了,更何况明日还要早起,要去找爹娘。
居室内烛火昏暗,比原先的精致春闺要差了很多,即使提前熏了香,却还是有股霉味儿。
云央和衣躺在床榻上,心中很乱,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丝线布满周身。翻来覆去睡不着,浅浅入眠了,也是被噩梦惊醒。
夜阑风吹雨,潮气顺着窗缝挤入,混着灰尘。
云央即使在薛府被娇养了一段时间,还是很快就能适应这样的环境。
但现在,她心中却泛起微澜,姐夫他……可会适应?
她轻轻敲了敲紧挨着床榻的墙壁,咚咚咚。
他若是睡了就算了,那她也算放心了。但没过多久,墙壁那边就回应了同样的三下。
“姐夫?你睡了没有?”云央道。
墙板很薄,只听薛钰平静的声音传来,“没睡。”
“那我过来啦。”云央道,“我心慌的很。”
“好。”
推开半掩的门,簌青躬身请她进去,而后规矩地立于门外看守。
云央的余光在屏风后虚掩的黄纸、元宝、纸人上掠过,即使只看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惴恐之色,呼吸都有些困难。
“别怕。”薛钰的声音传来。
他换下了官服,穿着月白色的常服,轻裘缓带,乌发随意披散,清冷的月色下,高山白雪般,恍如世间谪仙。
连同这陋室都生了洁净的光辉。
“他们、他们怎么连这些都备好了……”云央目光落在那些东西上,茫然,“还让我们住这样的地方。”
有个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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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茶凉。
薛家的家风仁厚,断不会在人还未确定在不在世的时候准备下丧葬之物,更不会苛待孤女。
云家也不是什么穷门蔽户,不应如此。
明显,他住的这一间是没准备让人住的,那些杂物都堆积在此,那个琛姨娘,应是没有料到他会跟着云央一同过来。
薛钰在刑部见识了太多人性的丑恶,所以来到幽州,到云府,遭遇这样的境遇,难免不会去恶意的揣测,可面前这个小姑娘尚年轻,他不想破坏这一份干净美好。
“兴许是才遭了水患,死的人多了,担忧黄纸不够用,就先备着。”薛钰道。
云央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对。”
“我知道你猜疑什么。”薛钰道。
云央摇头,“琛姨娘一直踏踏实实的,对我也很好,她孤苦无依,生存全仰仗云府,她不会说谎的……算了,去查验一番便知!”
“查验?”薛钰挑眉。
“嗯,姐夫,你跟我一起。”云央边说变往外走,“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姐夫你住这样的地方啊。”
薛钰披袍子的动作顿了顿,眼里柔软起来,执起烛台,淡淡道:“你在幽州竟议了亲,为何不告诉我与祖母?”
云央一愣,解释道:“你说江哥哥啊?我没有跟他议亲。他是姨娘舅舅家的,小的时候常来府里玩,就有点交情。诶,你别带着灯啊,你带着灯不就叫人发现了吗?放下放下。”
薛钰看她面色坦荡,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好。”
夜风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桂花清香,吹动他的袍角,与她的披帛交织在一起。
云央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从悲伤春秋中跳出来,兴许她本就不是这样的性子,也兴许是姐夫的冷静安定了她的心。
云府院落的每一角,她闭着眼睛都认识,那一片平坦的庭院是她和府中武夫学枪的地方,一旁的石桌石凳,是她和姐姐听训的地方,还有不远处的桂花树,是她十二岁那年亲手所植,第一年没开花,她气的流泪,姐姐看着她又哭又闹,只捂着嘴偷笑她性子比狗都急。
如今看着黑暗中荒芜一片的院落,心情难以形容。
原来说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便是这个意思。
“走,我们去爹娘的上房看看。”云央边摸黑边走,自然而然地牵住了薛钰的衣袖,“姐夫你别出声,紧跟着我。”
她尚年轻,没有那么深的心思,只本能地想去父母房里看一看。
薛钰垂眸凝视着自己的衣袖,他只需要往前探一探,就能与她的手相触。
她时长握枪,手掌应不是滑腻如绸的触感,而是长了茧吧?一个姑娘家家,这样子真是一点不爱惜自己……
一声乌鸦声划过夜空,如老妪啼哭。
薛钰摇了摇头,冷静了下来。
莫非是自己最近累昏了头?多久没睡过囫囵觉了,大抵是过于劳累,才会生出这样荒唐的想法。
二人进了云府上房,未点烛,周遭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家具模糊的影子。
眼不能视物,触觉听觉就极为灵敏。
鼻息之间都是云央清幽恬淡的气息,薛钰有些喘不上气。
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云央细细打量着,一切如常,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娘亲的香膏还没盖好,仿佛不一会儿就会回来。
云央走上前,将随意搭在衣架上的娘常穿的那件春袍拿下来抱在胸前,闭上眼深深嗅着娘亲的气息。
无边的黑夜的寂静忽然被打破,上房的院门被撞开了。
云央屏息静气,与薛钰对视一眼,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窗子半开着,透过窗缝刚好能看见院中的两个黑影。
两个黑影很快纠缠在一起,女子娇声道:“别……就在这罢。你个莽夫,非要到这来才有意思么?!”
男人不说话,竟就在这露天席地的与那女子行云雨,金桂树馥郁的暗香浮动……
云央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静谧空间里的空气不知不觉都变得古怪而暧昧。
下一刻,便感觉有衣料罩在了自己头上,薛钰的声音冷而沉,“不准看。”
她愣了一下,眼前不能视物,只得轻轻挣扎,莹白的指尖胡乱推他,“为什么呀?”
夜色中,他站在她身后,身形完全将她笼罩住,她脑袋上被他罩着那件春衫,衣衫虽能杜绝云央的目光,却无法阻止那令人脸红的声响。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还有薛钰的心跳,急促,毫无章法。
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微微的热气难以忽视,只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紧绷。
“为什么不能看?不看怎么知道是谁?”她悄声道。
薛钰深深吸了口气,再深深吸一口气,内心中的焦躁却不减。
这二人是在交欢。
阴阳相合,行敦伦之礼,本是食色性也,可在这幕天席地的地方行事,完全抛却了为人的礼法,毫无羞耻心可言。
月黑风高,偷香窃玉。这二人定不是夫妻。
拍打声不绝于耳,女子口中发出似痛苦似快活的声音,还有些连不成调的淫词浪语。
“不准听。”薛钰面如冷玉,伸手捂住了云央的耳朵。
“为什么,为什么呀!”云央小幅度挣扎,难耐地胡乱抓挠,语气带着些焦躁,“不看怎么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薛钰:“……”
竟还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因为要控制力度,还要避开她的挣扎,薛钰衣袖微微泛起皱褶,衣袖掩映下的手臂横出青色的脉络。
他倏地想起第一次去槿香馆看她时,芭蕉叶下的轩窗。
她的耳,圆润小巧、温润,正在他掌心微微蹭着,广袖掩盖下,薛钰的手臂肌肉有些紧绷。
“给我松开,松开。”云央从母亲的春衫中挣扎地探出头来,左右摇晃着脑袋试图挣脱开他的钳制,“凭什么光你能看,我就不能?”
她的一双眼睛澄澈懵懂,带着嗔怪。
薛钰心中幽幽叹息,想来她还小,并不知什么是云雨之欢。
“你还小。”他嗓音清冷平静,敷衍道,“就是不能看,不能听。”
“可我不看怎么知道是府里的谁啊?我听着那女子的声音耳熟呢……”云央道。
正说着,只听外面的动静小了,而后是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响,那女子惊惶道:“我怎么、怎么听着夫人房里有声音呢,别、别是闹鬼吧……”
“哎呦,我的鞋呢,快把我的鞋给我。”
云央隐约觉得这声音极为耳熟,目光专注地盯着那还紧密贴着的黑影。
薛钰做了个“嘘”的手势。
院落中的二人鬼鬼祟祟地离开,云央依然没出声,脸上浮起一抹红云,神色古怪。
薛钰松开了她,目光看向已空无一人的庭院,“怎么这会儿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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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说话了?”
“我、我听着像琛姨娘的声音。”云央低低道,又似懂非懂地问,“方才那二人,是不是在…?”
薛钰垂眸看她,喉结微滚。
方才那二人不知天地为何物时,他并未觉得心绪烦乱,可看着云央懵懂的目光,他的心便泛起了微澜。
他的目光看向别处,试图用理智和冷静以及在刑部供职培养出的断案思维来冲散那一些不适感。
他转移了话题,“能确定方才那女子是府中姨娘么?”
云央还在细细琢磨着,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自己絮絮叨叨低语,“他们刚才好奇怪啊,听起来,像是那个男子在欺负那个妇人,可那妇人偏偏又不躲。若说真是欺负,他也没对她动粗啊,怎么叫的那样惨,还透着些莫名的快意?……”
薛钰:“……”
云央脑海中忽然闪过姐姐待嫁前一夜软枕下压着的春图,那纸上形态绞缠的二人像是活了过来,与方才紧紧贴合在一起的黑影合二为一。
云央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他们、他们可是在媾和?!”
在听闻这二字自她口中说出,薛钰冷而端稳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云央惊得呼吸一滞,气急道:“那女子刚才哼哼唧唧的时候我只觉得声音耳熟,可她后来说话了,那说话声分明就是琛姨娘,琛姨娘怎么回事啊!她怎么和人偷情啊!”
他将她气急的委屈尽收眼底,在刑部浸养出断案时的压迫感自然而然弥漫开来。
妇人偷情和云央爹娘失踪,这两件事若是有所联系……
他在看见面前的少女满面惊惶时,将这话咽了进去,只温和宽慰道:“兴许是天黑看错了。”
云央想了想,漾着惊疑的眼眸终是冷定下来,她站起身推开门,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正好。”
她甩开他,一路快步走,到一处院落时步伐愈发慌乱,惊声叫着:“姨娘!姨娘,姨娘快救我!”
院子里一片静谧被打破,琛姨娘云鬓微散,理了理衣衫,推开门愣在原地,只见云央如小兽一般一头扎进她怀里。
“闹鬼了,闹鬼了,琛姨娘!”云央哭诉,不管不顾地抱住妇人,纤瘦的身躯抖的跟筛糠似的,“爹娘院子里有鬼!呜呜呜!”
妇人惊讶道:“怎会有鬼?央央莫不是睡觉被梦梦魇住了?做噩梦了吧?”
“才没有,我、我想爹娘了,就想去他们房间看看,怎料刚一进去,就看见两个黑影,看不清楚脸,可吓人了!”
仿佛是想到那可怕的场景,她温软的身子一颤,显然是吓坏了,小脸上挂着眼泪,抽泣不止,“而且偏院也好可怕,有各种奇怪的声音,房间里还有虫子,还漏风,呜呜呜……”
云央把脑袋枕在琛姨娘肩膀上,像小时候那般把眼泪鼻涕蹭了她满怀,脸上却是狡黠的神色,这样也挺好的嘛,就因祸得福了,可以和姐夫搬离那个破败的偏院。
“云央啊,央央。”琛姨娘温声宽慰道,一手拍云央的后背,果然道,“不哭不哭,那要不,要不这样,你别在那偏院住了,搬到弗兰院吧,那离佛堂近。待明日,我找个道士来做做法事,定是最近水患死的人太多了,才有鬼祟作祟。”
尖尖的下巴上挂着泪水,妇人温柔地给她抹去,“别哭了,这么大孩子了,还是像个小孩一样。”
薛钰这边并未等来云央,便先回了偏院,不一会儿就听着有喧嚣声,簌青禀报说是云央要琛姨娘给换了间房子,不住偏院了。
薛钰扫了一眼簌青。
簌青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简单的行装,与云央一同去了去了弗兰院。
弗兰院要比先前的居所舒适整洁许多,云央并未去往歪的地方想,不去想为何琛姨娘不直接将他们安排在弗兰院,也不去想那两个行云雨的黑影到底是谁,只笑眯眯地跟他说了晚安。
不知为何,薛钰一夜都睡的不踏实。
并非是他见惯了丑恶,便把人往坏处想。而是多年的行事习惯就是把一件事最坏的结果先在脑中预演一遍,再想好应对对策,这样以备被打个措手不及。
其实云家的事不难猜想到到底是如何。
罢了,总之他在,这些歹人便翻不出天去。
与他一样睡不踏实的,是琛姨娘。
“央央真是长成大姑娘了。”琛姨娘想起在码头时那惊鸿一瞥云央给她的惊艳感,感叹道,“我就说吧,她从小就是美人胚子,这么漂亮,要是我女儿多好啊。”
“可惜了,留不得她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哎哟,小心着点,你别在我身上留下什么印子。”琛姨娘边躲边道。
“怕什么?”男人冷冷道,“我那大哥都死了,你还为他守什么?何况他活着的时候也没让你好好做回女人……来。”
琛姨娘推开覆身上来的男人,“说正经事呢,怎么留不得她?我那侄子可将她看成囊中之物笼中鸟了,怎么,现在说要飞了?”
男人说:“本以为跟薛家的亲事就只是个表面功夫,上京不远千里,薛家又哪有功夫管我们的闲事?哪知云央这小丫头不简单,攀上了薛钰,还把他领了回来……若没她这层关系,那薛钰未必会管我们的事。”
琛姨娘道:“我们不是说好把她嫁给我侄子么?好好拢着她,这丫头实在心眼,只要对她好,她未必会起疑。那现在你要怎么做?”
男人有些恼怒,脱口道:“我打听过了,薛钰明日就要去白州公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趁他走,我们就把云央那丫头领出府去,我给她写个卖身契……等薛钰回来了,就说她和你侄子定了亲,一同回老家崖州去了。崖州路途遥远,他公务缠身不可能去追。”
他说着说着,就见妇人的脸色惨白起来,眼神惊悚地看向他,颤声说:“你、你要把云央卖了?她、她可是你亲侄女啊。”
“谁让她偏偏是我亲侄女呢!”男人表情不大自然,“云嘉嫁了薛氏,自是看不上大哥家的这点资产。现在大哥家就她一个了……我还不是为了能和你光明正大的?不是为了咱们后半生?”
琛姨娘登时冷汗就出来了,背后也发寒,摇头:“不行,不行,这不是卖良为贱么?云央是我自小看大的,说好了让她给我侄子做妾的……你就让她真的跟我侄子走又如何?”
“你傻?且不说她现在眼界高了,还愿不愿意嫁给你那侄子,就算嫁了,她往后都不与你相见了?待她年岁长些,自然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届时她跑去上京薛家借势去,她又不是做不出来,看你还怎么拿捏她?”男人道,“她若是没跟薛家攀上关系还成……”
男人顿了顿,温柔抚着琛姨娘的长发,“我知道你和云央亲厚,但你就不想有自己的孩子?这些年你为了不与大哥有孕,偷着喝了多少避子汤?我欠你的……”
说罢,大手向下探去,咬着妇人的耳垂,腰腹缓缓摆动,“都是我的错,我现在补给你、补给你,给我生个孩子吧,要儿子!”
月影摇曳,纵使是沉重的拔步床也被撞得吱哑作响,妇人才平复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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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情谷欠的水光夹杂着矛盾和痛苦。
浪潮再次袭来,淹没了她仅存的理智与良知,她闭上了眼,环抱住了男人。
*
翌日一早,云央起的并不算晚,可待她洗漱得当出房门时,薛钰已经离开了。
还命簌青留下传话给她,他会细究她爹娘失踪一案。
云央用过早饭,在府里逛了一圈,曾经和姐姐最喜欢的荷花池淤泥外溢,无人打理,臭烘烘的,泛着一股衰败的死气。
她叹了口气,站在一小块阴影里,牙雕似的面容有些惨白。
再往前走,就到了琛姨娘院子里,云央扣了扣门,无人应,便擅自进去了。
昨夜那女子的声音,她虽听得不够真切,可她自小与琛姨娘关系甚好,就那么一听,也能听出真的与琛姨娘八分相似。
关于琛姨娘与父亲,在云央印象中就是相敬如宾,她在懂事之前,还以为琛姨娘是府里的婢女。
她起初因为父亲竟纳妾一事颇为生气,可细细观察下来,发觉父亲对姨娘疏离而冷淡,琛姨娘也并不像旁人家妾室那样狐媚攀附,所以在云央心中,日积月累的对无子嗣的琛姨娘卸下了防备,和母亲一同对她生出了些怜惜。
内室的门开着,云央抬脚迈过门槛,透过屏风,看见女子单薄的剪影俯身莳花弄草,花枝蜿蜒粗壮,枝头有几朵稀疏绽放的花朵,隔着淡黄的绡纱,有种别样的朦胧婉约。
“姨娘?”云央唤道。
“诶?”琛姨娘应道,对云央招招手,“快来,你看这盆花,是你以前种的,知道你把它种活不容易,那天洪水来的时候,我就赶紧去把它给你抢救了回来。来看看,长得好不好?”
云央道:“啊,这就是我种了三回死了三回,最后一次终于活了的那个……谢谢琛姨娘!姨娘真好!姨娘越来越美啦!”
妇人眼神躲闪,吸了口气,又像哄孩子似的哄道:“吃饭了没?想吃姨娘做的饭不?你母亲之前还天天念叨你,怕你去了上京吃不习惯。”
云央一边观察琛姨娘房中是否有异样,一边心不在焉道:“还行,我什么都吃。之前在船上吐了个天昏地暗,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琛姨娘起身,还是那副恬淡温文的模样,“我去净个手,就给你做饭去。但现在府里下人不多,食材也不全,你只能凑合垫垫肚子。”
云央跟着琛姨娘去了灶房给她打下手,一边帮着择菜一边问及洪水来的那天的具体情况,爹娘是如何被冲走的,为何当时没有施救。
姨娘答的详实,说到紧急时还掉了眼泪,“咱们府里的那块田地不是租出去给佃农了吗,佃农今年要退租,老爷夫人就去察看田上的情况,当时我在府里,洪水来的时候都自顾不暇了,等街坊过来告诉我,那水都到半人高了,水流又湍急,里面都是石头和尸体,我根本就过不去……”
“我本想着等路通了就派人给你送信,没想到你和薛大人就直接回来了,这样也好,我便有了主心骨了,要不我一个妇人,真是被吓傻了,还傻乎乎地跟着街坊邻居一起操办起了丧事……”琛姨娘垂泪道。
云央给姨娘拭泪,又软言软语安慰了一番,表示理解当时定是情况紧急,现在薛钰过来了,薛钰是领了公办过来赈灾的,又在刑部供职,多方府衙县令皆听他调度,无论爹娘是否健在人世,他定能将他们找到。
妇人手上的动作一滞,静静看她,她低着头,乌发被养的如绸缎般,仰起脸一笑,眸光潋滟,言语间皆是笃定。
这孩子,怎对那薛钰如此信任?
若是真将那二人找到……
妇人周身的气息都变了,冷冷的。
米饭粒香香的,冒着热气,云央就着琛姨娘做的简单的几个小菜大快朵颐。
边吃,边听着琛姨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长辈好像都是这样,喜欢怀念过去。
琛姨娘东拉西扯了些云央小时候的事,云央光顾着吃,虚虚应着。
吃完过后,摸着鼓溜溜的肚子,心里想着还是在家好,吃饭可以不止七分饱,也可以坐没坐相,不怕有人看见她的丑样子,不由感叹道:“吃上家乡饭可真好啊,姨娘,你做饭手艺还是这么好,都把我和姐姐的胃养刁了,那个薛府的厨子都比不上你。”
说罢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摆手解释,“不是说拿姨娘跟厨子比的意思啊。”
琛姨娘笑了笑,到底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说话三思了。
只是又觉得心酸,姑娘长大了都有这样一天么,不能再纵性恣意,要摒弃真实的性子。
云央小时候爱哭,挑食,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做过饭,府中厨子又哪懂娇嫩孩童的肠胃,她便自己研究菜式,多次调整口味,从白日里就钻进厨房,出来了都到傍晚了,总算把她的肠胃调理了过来。
后来云央身子调养好了,长大了要学规矩了,她便不常去了,但云央却一直记得她,看见她,小小的身影总张开手要抱抱。
人在面对离别的时候,难免生出感慨来,也难免回忆过去难忘的事。
可回忆完之后,就到了该了断的时候了。
午后的风褪去了凉意,带着熏人欲睡的暖,云央愈发觉得脑袋沉沉,用过了午饭小睡一会儿也没什么,云央自然而然地朝姨娘的床走去,心安理得地躺在上面。
床榻帷幔上绣着高雅的兰花,床架两端吊着香薰球,气味儿馥郁撩人。
风透过镂空的窗棂吹进来,帘幔翩跹飞扬,绡纱帘角柔软轻柔抚过,露出腮凝新荔的一张脸来。
云央微阖着眼蜷在软枕上,口中喃喃唤道:“姨娘来呀,一同睡,我还没跟你说我在薛府的事呢,等娘回来了,我也要跟她再说一遍。”
琛姨娘笑了笑,药粉分明没放多少,就把她给撂倒了……
云央在薛府中所学的课业,有一门叫做香道。
是为女子制香、闻香、辨香。
姨娘帐子中萦绕的气息在鼻尖回旋,是有催情功效的茉莉香,还是新换的香包,气味浓郁。
云央脑中的思绪愈发混沌,不由得吐出了心中所想,道:“姨娘何必在云府蹉跎岁月,若是有了靠谱的人,不如趁此离去罢……”
妇人垂眸,看着软软靠在自己怀里的少女。
是个大姑娘了,眉眼间却还是恍惚可见小时候娇憨的影子,性子也没变,善良,真诚,有些天马行空的离经叛道。
她知道,云央说的话是发自内心所想,做不得伪。
只是云央还小,不知道她根本走不了。
若是和离,她一孤身女子能去哪里?娘家不会收容她,她也没有自立女户的资本。
妇人的手抚上云央软乎乎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生怕弄醒了她,静静等着约好的人过来。
柔软褪去,理智回笼,妇人心中暗暗思忖,莫非真叫她看出些什么,否则怎会说这样的话?
是真的不能留她了。
不多时,门被推开,男人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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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过来,俯身去将床上沉睡的云央抱起。
少女昏昏沉沉的完全失去了行动力,可在被抱离的瞬间,却忽然勾住了妇人的小指。
累月劳作的手不饰丹蔻,指缝犹染风霜,与少女细白的手行成鲜明的对比。
云央的声音娇憨,撒娇似的说着梦话,“姨娘,以后带你去上京看看啊。”
妇人一怔。
男人将少女的手抽开,冷冷道:“莫要再心软了。”
*
连日霏霏细雨,将大地的污垢似乎洗涤干净。
薛钰在白州公办,除了防洪赈灾外,还有那新科进士凶杀案,一时抽不开身。
那新科进士的确是白州郡守私生子,自小跟着贫穷的母亲长大,对父亲心生怨怼,在离开白州进京赶考前夜,给山匪开了府门引贼入室,方酿成惨案。
而上京告御状的女子,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进士一朝中举,便当了陈世美斩意中人。
那女子气不过,千辛万苦上京来状告白眼狼。
案子有了进展,薛钰心中却并无畅快,站在白州修筑好的河坝上,望着迟迟不褪的水位,他心中既忧且急。
他本不是容易被情绪左右之人,冷静思考,他人已在水患中央,工部的同僚在处理河工方面很有经验,惨烈的情况皆已控制住,百姓眼中的惊恐和绝望也逐渐变为平静,只需时间来洗刷掉失去亲人的创伤,所以水患并不在他忧心范围之内。
那……就是云家二老的踪迹。
三天过去了,人还没有找到,已凶多吉少。
那云府姨娘也不正常。
可说到底,这种案子比起他经手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大案,其实不值一提。
为何会如此乱心?
他想回幽州去,但看见浊浪未退,死尸尚未收敛,还有那么些失去父母亲人哭号不止的孩童,就迈不动步了。
且幽州水患并不及白州汹涌。
罢了。
一个姨娘而已,即使再伙同个男人,也掀不起什么浪花。等过几日,白州水患稳定了,再回去料理他们也不迟。
再说云央那边。
这三日以来,云央都处在水深火热中。
昏昏沉沉醒来后,就发现手脚都被绑着,在一辆简陋的马车里,车厢里还有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
挣扎未果,手脚都无力,连说话都费劲。
不知走了多少座城,出城查验时,那婆子就将她揽在怀中,跟官差说是病重的闺女,一路倒也没人怀疑。
云央知道自己中了迷药,心下乍寒,沉沉浮浮皆是惊疑和绝望,不敢信姨娘会这样做。
想着想着,眼里浮起了泪光,那婆子见了,心生了些许怜惜,“你也别怪我,是你家人要卖了你。”
云央眼里的光暗淡下来,只默默流泪,静静等着迷药药劲儿过去。
“婶子……”云央微微吐出一口气,终于能说话了,语气哀切,“是何人买我?”
“到了就知道了。”婆子嘴很严。
这丫头家里人也是狠心的,铁了心要把她往远的地方卖。
云央看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养精蓄锐。
可到夜里的时候下了大雨,雨势滂沱,那婆子和马夫去了客栈,住客栈要使银子,而二人为了利益最大化,能省点是点,竟将云央留在了马车里。
手脚都被绑着,根本动弹不了,只有一薄薄的毯子傍身,凌厉的雨从马车窗子打进来,将那毯子淋湿,湿凉难耐,盖在身上只觉得愈发的冷,翌日天晴了,婆子从客栈中出来时,云央已发起了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