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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再见朱厌
殷至明以国外处理业务为幌子, 暗中转道突袭南淮，这一出其不意的举动让殷岂怒火中烧。他得知消息后，连片刻都不愿耽搁, 当即订下最早的航班, 心急如焚地往南淮赶。
只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
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洒在木质桌椅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却丝毫冲淡不了两人之间的紧绷氛围。
周允皱了皱眉, 不懂这女人怎么老喜欢约自己在这种地方见面，大中午的他都饿了, 一杯咖啡两块蛋糕根本不顶饿。
他盼望着朱厌赶紧长话短说，他好去对面搞一碗大碗拉面填填肚子。
“又见面了。”
朱厌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周允一点也不意外，早在他再一次和殷岂见面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十年光阴在两人身上留下了截然不同的痕迹。曾经杀伐果断一头短发干练的女人如今也穿上了一身精致修身的长裙, 手上粗糙的老茧被昂贵护肤品滋养得细腻光滑。手指上不下六位数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金钱堆砌的寒光。
朱厌上下打量着周允,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和十年前比起来，成熟了很多。”
至少身上的衣服不再有常年清洗到发白的廉价痕迹了。
周允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习惯性的看她不爽：“你倒是老了很多, 脸上皱纹都快结成蜘蛛网了。”
面对这直白的嘲讽，朱厌只是淡淡笑了笑, 觉得他还像以前一般幼稚。
这些年，围绕在她身边的奉承恭维数不胜数，冷嘲热讽也从未断过, 周允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根本无法在她心里掀起半点波澜，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骤然变得严肃：“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我们还是聊老话题。当年让你离开南淮，你倒是干脆利落，怎么？现在偷偷摸摸回来，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能和我们抗衡了？”
“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周允脸上露出一副无语的神情，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里是我家，就算你们手眼通天，权势滔天，总不能连我回家的权利都剥夺了吧？”
没等朱厌开口反驳，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有时候我真觉得搞不懂你，你跟着殷至明这么多年，应该最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为何还愿意死心塌地待在他身边？”
说到这里，周允故意顿了顿，拖长了语调，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一字一句地问道：“你…… 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朱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咖啡杯在桌上晃动，溅出几滴褐色的液体。
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若不是咖啡馆里还有其他客人，她早已一刀割掉这混蛋的舌头了。
她几次深呼吸才将心口的怒气压了下去，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溅到手上的咖啡再次开口道：“我和老板的事情不用你置喙，说吧，怎样才肯离开公子？只要你愿意和公子分手离开他身边，离开南淮不论是国外还是国内我们都能为你提供最优渥的生活，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拿出几张纸推到周允面前，“这是我们为你挑选的几个移民地点，房子车子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你可以随意挑选一处。只要你点头，所有手续我们都会尽快帮你办好。”
“这次真分不了。”周允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资料摊着手说。
面对朱厌投来的死亡眼神，周允一副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模样慢悠悠地解释道：“我和他都没在一起，怎么分？”
朱厌皱紧眉头：“什么意思？”
她显然不相信周允的话，拿出手机翻开殷岂的微博：“你敢说公子微博上说的人不是你？”
“是我。”
周允没有丝毫犹豫，大方承认，可语气依旧平静，“但我们没复合，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是你们想太多了。”
普通朋友关系？
朱厌冷笑一声，面对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接甩出几张照片。照片里，周允和殷岂在房间里相拥，姿态亲密。
“你俩上床了吧？就这样你还是普通朋友？”
“你居然偷拍我们！”
朱厌耸耸肩：“常规手段而已，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让人帮你们拍拍床上的情侣小视频。”
“你真恶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周允懒得和她掰扯这种下作手段，继续刚才无所谓的态度：“普通朋友就不能上床了吗？我今天看上殷岂，想和他上床，那就上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叶子辰你还记得吧，要是明天我来了兴趣，把他弄上床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我们又不是亲兄弟，没什么好忌讳的。”
朱厌：“……”
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他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恶心？
没等朱厌缓过神来，周允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炫耀：“我和你家少爷现在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普通朋友加钱色交易。他每睡我一次，都会给我一笔不少的钱，说起来，我最近在他身上可是赚了不少呢。”
说到这里，周允还故意露出一副害羞的模样，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角，声音却带着几分委屈：“我知道，你可能打心底里看不上我，觉得我这种人很下贱，心里肯定把我鄙夷得不行，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如今只能算是你家少爷花钱买来的鸭子，一个随叫随到的玩具而已。你说让我和他分手，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资格啊。”
他抬起头，指着自己脸颊上一道细微的伤痕，声音里的委屈更甚：“你看到这条疤了吗？这就是你家少爷上次睡完我，给钱的时候，不小心甩到我脸上划出来的。就我这身份，我有资格跟他提分手吗我？我就是他随时都可以玩弄的玩物啊！”
周允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控诉，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朱厌姐姐，真不是我不愿意离开他，是你家少爷强迫我的啊！我和他第一次的时候，他就给我下药，把我迷晕了，你都不知道我被他关起来的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整整三天三夜都没能下床啊！”
他越说声音越大，给朱厌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家少爷他就是个变态啊！他打我鞭笞我，还在我身上用各种玩具，你不知道那些东西放进体内……”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周围原本在安静喝咖啡的客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视线齐刷刷地聚集在他们这边。
“嘘嘘嘘……”眼见着周围的目光渐渐朝他们聚拢，朱厌赶紧拉住他，小声制止：“你小声些！别说了！大庭广众的，我不想听你们上床的细节。少爷那边我会解决，你只要愿意离开就行！”
周允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看着朱厌说：“解决？朱厌，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还以为现在是十年前，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先不说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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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离开，就说你家少爷现在的本事，你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
朱厌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自信：“少爷？只有老板承认他是少爷，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殷家少爷，要是老板不承认，他就是一只任人拿捏的蝼蚁。十年前我能对你们做那些事，如今再做一次，就算他殷岂有了些能耐，也不见得有本事拦得住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再继续坐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周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放下狠话：“行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你就试一试，咱们走着瞧，看看最后是你们先死，还是我们先完蛋！”
朱厌脸色阴沉得目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的不安不断滋生。她心里意识到，这和十年前的情况完全不同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掌握绝对控制权的一方。
朱厌回到殷至明的住处后，将今天和周允见面的整个过程，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殷至明。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窗外对面大厦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殷至明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挺直的背影透着几分孤寂。灯光落在他略带沧桑的侧脸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也让他脸上的阴沉之色更加明显。
听了朱厌的汇报，殷至明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他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只觉得可笑。
小崽子出去国外混了几年还真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可以和自己硬刚了，殊不知，井底之蛙就算爬出了深井也不过是雄鹰的盘中餐。
他微微歪着头，虽然只漏出侧脸，朱厌却清晰的看清了他眼神中的冷厉。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要是还不听话就把他送出去，国外那么乱死一两个人不会有人在意的。”
朱厌虽打心底里看不上周允这等 “小人物”，但作为殷至明最忠心的下属，她还是尽责地上前一步，轻声提醒：“老板，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周允身后有祁家兜底，要对他动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又如何？” 听到 “祁家” 二字，殷至明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可那不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甚，“不过是京都近几年稍微有点起色的小家族，也配和我殷家百年基业相比？他们和南淮这里的人一样在我眼里都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口中滔滔不绝地叙述着 “殷家的伟大”，字里行间全是对南淮的厌恶与不齿，仿佛只要是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站在他面前都玷污了他的 “高贵”。
身后的朱厌静静地站在角落，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只是机械地跟着点头应和。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偶尔撇向殷至明的眼底，嫌弃之色一闪而过。
要不是有救命之恩四个字顶着，这傻逼身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
还百年基业？李家在京都都没有百年，你殷家一个窃贼谈什么基业，人家的产业给你管了几年怎的就变成你的了？
“放心去做吧，周允只是祁家一个继子，祁崇是不可能为了一个要跟他争夺家产的继子和殷家作对，至于南淮这几个，十几年前他们就不成气候，如今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对手。”
他伸手打开房间的顶灯，骤然亮起的灯光让朱厌下意识地歪头闭眼。
等她再睁开眼时，殷至明已经走到她面前，俯身压低声音：“给我安排个时间，我倒要看看，这个把殷岂迷得五迷三道的混蛋，到底有什么本事。也算是我大发慈悲，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少爷明早就回南淮了，他绝不会允许我再接近周允。” 朱厌面露难色，如实禀报。
殷岂也不知道从哪找的，这几年身边多了很多本事不小的人。得知他们再次接触过周允，殷岂肯定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可殷至明仿佛听不进任何话：“少爷？我承认他是我儿子他才是少爷，我不要他，他什么都不是。”
他思索了一会，后退几步将自己抵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双腿伸直抵在地板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椅背转瞬之间心里便有了备选计划。
殷岂那个不孝子虽说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出色的以一个，但是不听话的刀总有一天会伤到自己，若这次他还不知悔改，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狠心将他踢出局了。
“你安排一下，过两天将殷清少爷和夫人从国外接回来。”
朱厌心头一凛，殷清这人比殷岂更加恶劣，那是个完全继承殷至明基因的孩子，没人性。
纵使心中不愿，朱厌却也只是低头应了声 “是”。
……
周允见完朱厌回到自己的公寓，推开门就被满地狼藉惊得皱紧了眉。
空酒瓶子滚得到处都是，薯片袋、零食包装散落在沙发和地毯上，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啤酒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脚踢开脚边的空瓶子，径直走向瘫在沙发上的男人。祁崇正盯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足球赛，连他进门都没抬头。
周允没好气地朝祁崇的小腿肚子踢了一脚，力道不轻不重：“你在家这么邋遢，嫂子不说你？”
祁崇歪了歪身子依旧没法看到电视画面不耐烦的扒了扒挡在自己勉强的周允：“家里有下人管家，别说空瓶子，连片垃圾都不会有。哪像你，穷成这鬼样子，冰箱里连块像样的牛排都找不出，还好意思说我邋遢？”
周允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把扒掉祁崇占了大半沙发的腿，强行挤了个位置坐下：“殷至明都来南淮了，明摆着要动手，你倒好，还有心思在我这看球赛？心也太大了吧？”
“我为什么要慌？”祁崇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画面上的足球，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要对付的是你，只要我不多管闲事，他没理由和祁家作对。”
“那你回来做什么，来祸害我的零食啤酒？”
周允说着，伸手夺过祁崇手里的半包薯片，一股脑倒进自己嘴里，咀嚼的 “咔咔” 声格外响亮，烦得祁崇踹了他一脚：“我这不是来给你通风报信了，妈要回来了，让你做好准备。别到时候被抓包了还一脸懵。”
“这个你在电话里面已经说过了，没必要专门跑回来。”周允挑眉，凑近了些，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说吧，你是不是担心我？怕我被殷至明欺负了，再也没有这么帅气的弟弟了。”
被戳中心思的祁崇又踹了他一脚嘴硬道：“你想多了！我是担心这事闹大了影响公司，才亲自回来主持大局。再说了，不是你前几天求着我，让我给你当挡箭牌的吗？我这是履行承诺！”
说到这个祁崇突然来了兴趣，直起身凑到周允耳边问道：“说说呗，妈要是问起你和殷岂的事，你打算怎么圆？”
“她也不一定知道这件事吧？除非有人告密。”周允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心虚。
祁崇“啧”了一声，有点惊讶于这家伙心大的程度：“你是当妈是傻子吗？你看看你那小竹马发的消息，你们当年关系那么好，她怎么可能猜不出殷岂新微博上说的人就是你，还给人家写婚书，你这是把罪证直接甩妈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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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站在旁边看笑话！”周允伸手推了他一把，语气带着几分威胁：“你可是说了要给我当个挡箭牌的，我栽了，你也别想独活。大不了我就跟妈说，你早就知道这事，还帮我们打掩护！你就是最大的帮凶！”
祁崇被他逗笑，无奈地摇摇头：“行了行了，我不笑你了。” 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道，“所以，你还是决定重新追回殷岂？”
周允点头，眼神坚定：“嗯。”
祁崇点头表示知道：“嗯。那行，我回去和你嫂子商量一下，她聪明肯定有主意让你少受些苦。”
说到殷岂，祁崇自然而然的将话题又转回了殷至明身上：“好了说正事吧，殷至明这些年偷税漏税、挪用公款、受贿等等这些罪证我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动手之前要不要知会一下你那小情人？总得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周允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最后抬头看向祁崇，语气认真：“嗯，我明天去找他。有些误会还是当面解开的要好。”
祁崇见他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多问，重新躺回沙发上，拆开新的薯片，继续看起了球赛，还不忘指挥着他亲爱的弟弟滚去煮晚饭。
第82章 你不会不要我的
一大早, 周允便欢天喜地的把祁崇送去了机场。返程推开家门时，客厅里散落的外卖盒、揉成团的纸巾，还有随意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全是祁崇一晚上折腾出来的垃圾。他盯着这乱糟糟的景象, 指尖下意识蜷了蜷，只觉一股心累涌上心头。
这他妈一晚上给他房子搞成猪圈的能力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难怪祁崇追老婆追了十多年才到手, 谁他妈好人家女儿愿意和头猪生活在一起啊！
周允弯腰想去够墙角的扫把, 目光扫过墙上的时钟 ，才刚过六点, 他这两天轮休在家，有的是时间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这么想着，他伸到扫把上的手又缩了回来, 轻轻叹了口气：“算了, 先去睡个回笼觉，醒了再来收拾。”
他转身往卧室走, 刚把外套脱下来扔沙发边上,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看清屏幕上跳动着 “阿岂” 两个字，周允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立马按下接听键：“喂，阿岂，有事找我啊？”
“阿允, 你…… 你能不能来一趟我家？我有事想和你说。”
电话那头, 殷岂的声音刻意压得平稳，可周允还是一下就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慌乱与不对劲，心瞬间提了起来，连忙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别着急, 我这就过去。”
“没事，就是有些事想问问你而已，不着急的。” 殷岂的声音又低了些，生怕自己打扰到他。
“好，没事就好，你等我。”
周允挂了电话，抓起外套重新往身上穿，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可他刚一打开门，一道身影就带着哭腔冲了进来。
叶子辰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呜呜呜……老大，出大事了！”
周允的目光越过叶子辰往后看，明承板板正正的站在门口不远处，神色复杂地望着这边。他把叶子辰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眉头皱起：“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
说着，周允将叶子辰护在身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满脸凶狠地就要冲过去揍明承一顿，手刚抬起来，就被身后的叶子辰牢牢拽住手腕。
“不，不是！这次真不关他的事。” 叶子辰急忙摇头，眼泪还挂在脸上。
周允闻言放下手：“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周允闻言，缓缓放下手，语气缓和了些：“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叶子辰哭哭啼啼地跟着周允往里走，明承刚想抬脚跟上，却被周允拦在了门外。“我这不欢迎你，滚！”
“老大。” 叶子辰拉了拉周允的衣角，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征询，“要不还是让他进来吧，他这样待在外面蛮奇怪的，我保证他就乖乖待着，绝对不敢找事的。”
周允转头瞪了明承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抵着门的手，拉着叶子辰自顾自地往客厅走。
负责关门的明承站在原地，看着他俩手挽着手、头挨着头嘀嘀咕咕的亲密样子，眼底的嫉妒像潮水般涌了上来，只是现在的他还是戴罪之身，别说嫉妒了，在他们俩面前喘气都是中罪孽。
走到沙发边，周允附在叶子辰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最讨厌他吗？怎么还带他来这儿了？”
“我之前不是让他来给我做奴仆的吗？我当时就口嗨随便说说，没想到明家的人还真把他给我送了过来，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哎呀！老大，我找你不是说这事的，我……”
“先等一会。”周允抬手打断他：“我先发个消息。
他指尖飞快地敲着屏幕：“抱歉啊阿岂，叶子辰突然找我有事要说，可能要晚一点到。”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殷岂的回复就过来了：“好，不着急。”
回复完消息的殷岂眼底涌出泪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背上，冰凉一片。他盯着手中那束刚刚送来的玫瑰，心底忐忑不已，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你说，阿允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之前那么对他，让他受了那么多委屈，他不要我了怎么办？”
殷岂越想越怕，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手里的玫瑰被他攥得变了形：“阿允那么好的人，我怎么能那么对他，我真该死……”他抬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不断溢出，嘴里说出的话越发的恐怖：“要不我把那些欺负过阿允的人都杀了，我也去死好了……”
他沉浸在 “周允不要他” 的恐惧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那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回放，他对周允做过的事情，孙自娴身上的伤、施意对他们母子的伤害、殷至明暗中的迫害……每想一次，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绝望一点点吞噬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另一边的周允看着眼前眼眶泛红的叶子辰，满脸都是无语：“你说周成山跟踪你？就为了这点事，你至于哭成这样？”
叶子辰攥着他的袖子，鼻尖还泛着红，带着哭腔解释：“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吓人！我就出门买个包子的功夫，周成山不知道从哪找了帮手，那几个人穿得破破烂烂，跟街边乞丐似的，上来就把我拽进小巷子里，逼问我你是不是回南淮了。”
“你说了？”
叶子辰拉着他的袖子嘟着嘴求原谅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被周允无情捏住嘴唇推了回去。
“说话就说话，别在我这卖萌，你不是这一卦的。”
旁边的明承看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目光死死盯着周允，那眼神像是要把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撕碎。在他眼里，他家小叶子这样委屈巴巴的样子明明可爱得紧，他想多看一眼小叶子卖萌都没机会，周允竟然还不稀罕！
“老大～我真不是故意要说的。”叶子辰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你知道他们怎么逼我的吗？他们手里拿着狗屎啊！我要是不说，他们就把狗屎往我嘴里塞！我打又打不过他们，我实在没办法才说的啊！”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身边的明承，语气里满是后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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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我招了之后，他们还一直跟着我！要不是明承带着手下的保镖护着我，我连出门找你的胆子都没有。”
周允的目光在叶子辰和明承身上来回扫了一圈，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信：“你们俩身边的保镖加起来得有百十来号人吧？就周成山那个落魄样，你们还能怕他？”
“这不是……”
“叶子，顾忌你。”明承抢答道：“周成山好歹也是你的父亲，你们又是兄弟，真要动手，难免会有顾忌，怕落人口实，也怕你心里不舒服。”
“顾忌个屁！”周允语气里满是厌恶：“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他要是再出现在你身边，你们爱怎么来怎么来，不用考虑我。”
“不是，老大，你是没听明白我们的话，现在真正危险的人是你，我估摸着他已经查过你，你的单位，电话家庭住址，这些就算我不说他也能查到，要是正面起冲突还好，就怕他玩阴的哟啊求你养他，这真他妈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明承在一旁点头附和：“确实有这种可能。他高低养你到了17岁左右，尽了抚养义务，若是走法律途径，你还真得养他。”
“你看吧！我就说恶心至极！”叶子辰气得抬手就拍在明承大腿上，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他哪里养过你啊？这么多年，难道不是孙姨靠着摆摊，含辛茹苦才把老大拉扯大的吗？凭什么让老大养他！什么法律规定，我看就是没道理！”
“别激动，国家对最低赡养费是有明确规定的，一个月两三百块钱也不算多，实在不行，每个月给他买些馒头，也饿不死他。” 明承压了压叶子辰的情绪，话锋一转，“但关键还是要看周成山的诉求。依我看，他肯定看不上这区区几百块钱，而且他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不然他没这么大的胆子来找麻烦。”
周允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要是之后他们还敢纠缠你们，不用手下留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我再想想该怎么应对。”
临走前，周允又叮嘱叶子辰：“你联系一下兄弟们，安排个时间让大家见一面，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说。”
叶子辰没什么事连忙点头应下，说会尽快安排。
如今南淮城里犬狼环伺，各方势力都聚集在此，单打独斗显然没什么胜算。周允心里清楚，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把兄弟们的力量凝聚起来，一起对抗那些虎视眈眈的强敌。
叶子辰准备离开时，还不忘跟明承拌嘴，边走边说：“我要回家了，你赶紧滚，别跟着我。”
明承却寸步不离：“奴仆就该跟主人时刻待在一起，哪有让主人单独走的道理？”
“你不用工作，难道明家那么大的产业也不管了？”
“自从家里知道我的性取向，祖父就已经放弃我了。” 明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他对外说我身体不好，早就开始培养我叔叔家的小儿子了。”
明承的落寞没换来叶子辰半点心疼：“你看看你，为了睡一觉，前程没了，值得吗？”
“有你在身边就值得。”
叶子辰顿了顿 ，他实在有点不明白，这家话顶着张禁欲系的脸说情话怎么说的那么熟练。
“随你。”叶子辰别过脸，语气别扭：“不过最好理我三米远，不要用那张脸看我，恶心。”
明承听了，却只是笑着跟在他身后，没再多说什么。
……
周允心绪不宁地走到殷岂家门口，抬手按了门铃。门一打开，一张泫然欲泣的绝美容颜就撞进了他的眼里 ，殷岂的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着格外惹人怜爱。
“你这是哭了？” 周允连忙上前，语气里满是担忧，“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来了？” 殷岂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不安，“你没有不要我，对不对？” 话音刚落，他就朝着周允扑了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面对殷岂的投怀送抱，周允受宠若惊，这回去京都一趟是怎么了，变化那么大，这么热情。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殷岂整个横抱起来，抬脚踢上房门，抱着人进了屋。
刚跨过玄关，周允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客厅里摆满了玫瑰，红的、粉的、白的，几乎占满了所有空间，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他抱着殷岂呆站在原地，语气里满是诧异：“你这是转行搞鲜花批发了？”
他扫了一圈，终于在沙发旁边找到了一小块空地，小心翼翼地将殷岂放了下来，然后半跪在他面前，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声音放得格外温柔：“好了，不哭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大早的，兄弟哭完，老婆哭，他就说祁崇每次到他这来都没好事发生。
殷岂抬起手，从旁边拿起一束开得最艳的红玫瑰，递到周允面前，声音还有些哽咽：“这些花，都是给你的。”
“满屋的花，都是给我的？” 周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不是的……” 殷岂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愧疚，“我对你一点都不好，我是这世上最坏的人，也是对你最不好的人。”
周允不想深究殷岂为什么这么说，他脑子都是此刻的殷岂好软好像亲啊。
“哦？所以你送我花，是为了道歉？” 周允心里偷着乐，还以为殷岂是在为之前的事道歉 。之前殷岂不仅强行占有了他，还把他当成 “鸭子”，其实在周允看来，那些事根本不算什么，毕竟跟殷岂睡，他是心甘情愿的。
“不是的。” 殷岂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认真，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送你花，是因为我爱你。”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如果要说道歉…… 我把我的命给你，好不好？等我帮你报完仇，我就去死，这样一来，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周允，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给我打住！” 周允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抓住殷岂的手腕，语气里满是急切和慌乱，“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话！什么死不死的，听得我瘆得慌！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要是敢有这种想法，我才真的不会原谅你！”
第83章 真相
周允猜测着殷岂在京都见到了什么人, 到底知道了多少。周允耐心安慰着殷岂引导着他说出真话。
殷岂直言他去见到了秦秘书，周允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望着周允的眼睛，那里面盛着自己熟悉的温柔, 可心底翻涌的委屈与不解却怎么也压不住,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知道了对不对？你知道我找秦秘书是因为什么，知道当年你离开的苦衷, 知道你一个人扛了那么多……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我！”
周允沉默地抬手, 指腹轻轻擦去他脸颊的泪渍。指尖触到的皮肤细腻却没什么温度, 他想起当年接到威胁电话时的心悸。
朱厌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刀，一寸一寸的剥夺着他留下来的机会。在电话那头慢悠悠地念着母亲的电话号码, 老墨的车牌号，白小川打工的地址……他也不想一个人承当，可是说出来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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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让殷岂跟着他一起担惊受怕。
朱厌是殷至明身边最凶的狗, 她要咬人的时候，根本不会给你躲闪的机会。她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搅弄的南淮天翻地覆, 老墨, 陈宽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时候的他根本求助无缘, 甚至连老妈和自己的性命随时都在受威胁，除了听话乖乖离开，他毫无办法。
周允喉结滚动了一下, 斟酌着道：“我那时候想, 只要我乖乖离开，只要我在你面前装得绝情一点，你就能安全。殷至明要的是我闭嘴离开，不是要你的命, 我赌不起，也不敢赌。”
殷岂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压抑的抽气声。他攥着周允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歉：“对不起…… 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我明明知道你那时候肯定很难受，我还这么凶你，我真的太混蛋了。”
“好了好了，你这对不起三个字听得我耳朵起老茧了。周允试图转移他的视线，在一直纠结这个问题，这一天都掰扯不清楚。
他笑着揉了揉殷岂的头发，伸手从旁边的花束里摘了一朵香槟色的玫瑰，轻轻别在殷岂耳后，“你看，这样多好看，像个花仙子。” 说着，他倾身过去，在殷岂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只属于我的花仙子。”
殷岂的脸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泛着粉色，他抬手摸了摸耳边的玫瑰，却又听到周允问他：“你这花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还都是稀有品种。”
“李承秀花园里薅的，” 殷岂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我特意打听了，这些都是她花大价钱从国外引进的，最适合用来哄你。”
“嗯不错我喜欢。”周允眼睛亮了亮，拉着殷岂的手晃了晃，“我亲自去薅，然后全都送给你，气死她！”
“你喜欢花？”
“嗯，喜欢。”周允点头。
“那咱不要她的，我给你买一个院子亲自给你种好不好？给你种最美最好看的。”
“那我还要一个大大的游泳池，鲜花环绕的那种。”周允脑海里浮现一幅画面，自己在游泳池肆意畅游岸上的躺椅上殷岂闭着双眼享受阳光。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还得弄个功能齐全的大厨房，我妈这些年学了不少拿手菜，到时候让她在厨房大展身手。祁叔也能来帮忙打理花园，不过他更喜欢种菜，说不定还能在院子角落里开辟一块菜地。对了，还得给我侄子留个大房间，那小子的玩具多到能堆成山，得有地方放。”
殷岂听得满心欢喜，嘴角一直扬着，周允却突然捧着他的脸，故意皱着眉逗他：“你该不会没钱吧？这些可都得花不少钱呢。”
“我有！” 殷岂立刻急了，连忙解释，“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花，给你家人花也没问题。”
“哈哈哈……”周允在沙发上笑得东扭西歪：“逗你的你还当真了，他们在南淮有自己的地方，养老有我哥，用不着咱俩出力，咱俩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其实他早就悄悄买好了婚房，就在离医院不远的高档小区，这样他上班方便，殷岂出差拍戏回家离机场也近。
装修风格都是按照殷岂喜欢的样子来的，不喜欢再换。现在就差找个机会带殷岂去看看，再等老妈点头同意了。
说着周允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这一大早是真的忙，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他揉了揉肚子，问殷岂：“家里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有，在冰箱里，我给你做。” 殷岂说着就要起身去厨房。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周允拦住他，径直走向冰箱。可打开冰箱门的瞬间，他却愣住了偌大的冰箱就放着稀稀落落的几个蔬菜，一根胡萝卜、三棵菠菜、半根黄瓜和两棵芹菜，还有一盒未开封的海菜，除此之外，就只有几盒牛奶和鸡蛋，连半点肉腥都看不到。
“你每天就吃这些？” 周允拿起那根有点蔫吧的黄瓜，皱着眉问殷岂，“就靠这几片绿菜叶子活着？”
殷岂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给你叫外卖吧。或者咱们出去吃？”
周允翻了个白眼，转身拿起手机：“别了，还是叫外卖吧，我怕你都没力气撑到饭店。”
外卖很快就到了，周允特意点了一份营养餐，有鱼有肉还有蔬菜，荤素搭配很美味，殷岂半点不带动的，揪了几片叶子放热水里烫两下放点沙拉酱就是一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