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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应该看到了那些东西。”荣先生缓缓掀起眼皮,鲜绿色的眼眸看向他,“贺瑛的努力没有任何意义,她那样渺小,就像那些积雨云里的一颗水滴。连我都无法改变的世界,她更加什么都做不到。”
啊……谢云逐望着祂,心里彻底明白了,没有任何高深莫测、故弄玄虚之处,坐在他对面的,不过是一个失去所有信念、彻底绝望的神明。
“可你的力量依旧护佑着这座城市,当末日再次来临时,你依旧会开启下一次轮回。”谢云逐站起来,“说实话我很同情你,可惜我同样什么都做不到。现在我必须去完成我的任务了,你还可以坚持到我们送完这个可怜的病人吧?”
“可以。”荣先生应允了,祂抬起头,目光追逐着谢云逐,忽然开了口,“你能通过贺瑛的迷题,说明你一定具备某种智慧,现在我也遇到了一个难题……不,我已经被这个难题困扰很久了。”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我可以护佑你直到通关。”
第74章 告白 选择了你,就等于背弃了我存在的……
“什么难题。”谢云逐抱着胳膊, 靠在了墙上,他的耳朵里充斥着生命监测仪不稳定的滴滴声,以及两个病人苟延残喘的声音。
荣先生望着病床上的那个老人, 用祂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道:“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病人,曾经是统领安桥军队的元帅, 也是所有军人心中的精神图腾。可是你看到,他已经很老很老了。他必须依靠一些特殊手段来活下去,这样苟延残喘的生命没有任何知觉,他甚至连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力都没有……”
“稍等一下,我可以问一下延续他生命的手段是什么吗?”
“就是我待在他的身旁。”荣先生言简意赅地说,“只要我离开他一步, 他就会死。就像你手中的这朵花离开我, 很快就会枯萎。”
“好吧,看起来你被自己的责任困在了这里。”谢云逐问,“你作为一个掌管生命的神, 在犹豫是否要赐予他死亡?”
“元帅是我第一个在轮回中唤醒的人,他与我并肩作战了很多年。”荣先生说, “但直到这一刻, 我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我不知道他会选择继续无知觉的痛苦生命, 还是寻求彻底的解脱。他不会再醒来给我一个答案, 而我被迫要帮他选择。”
谢云逐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心中涌现了一个奇怪的答案:若是过去的自己处在这种活死人的状态下,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解脱吧, 毕竟都失去自我意识了, 还能称为“活着”吗?
但是现在,他却会给出一种完全相反的答案:他会选择活下去——因为有弥晏在,这孩子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想办法来救自己, 所以只要活着,那么未必没有发生奇迹的那一天。
然后,他就被自己心里的这个答案吓了一跳,闪烁的目光看了弥晏一眼。大概觉得动脑的事和自己关系不大,那孩子正在揪桃花的花瓣玩儿,他可能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竟会如此叫他动摇。
“我会选择活下去。”谢云逐给出了答案,“如果元帅是安桥国民的精神领袖的话,那我觉得他自己也会想要竭尽一切地活下去,他没你那么容易放弃。”
荣先生忧郁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一些别样的情绪,祂再次说了声“谢谢”,望向他的眼神相当真诚,“这样么,我明白了……你现在可以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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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安桥,前往双峰医院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完成任务前,这个世界不会毁灭。”
“嗯,多谢。”谢云逐不觉得自己随意给出的答案能帮到祂什么,但一个神明的帮助不要白不要。
带上自己的安桥,他们很快重新出发。而荣先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深深地垂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病床忽然发出剧烈的吱呀一声,那高高隆起的被子底下疯狂扭动抽搐,好像有一个怪物正在分娩。
也就是谢云逐他们走得巧,不然高低要看到这诡异至极的一幕:
半死不活的元帅睁开眼睛,两颗眼球都瞪大到快突出来,脸部的中央出现一条红痕,而且正在越裂越深。
很快,就连被子都被踹到了地上,露出了元帅完全赤.裸的身体,以及身体中央那道裂口——元帅正在从身体的中轴线裂开,缓缓分裂成两个。
这个过程不可阻挡,就好像是有两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两只脚踝,坚定地把他向着两边掰开,身体的裂口越来越大,然而伤口处并没有血流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嫩红色的还未长大的另外半边躯体。看起来元帅似乎不仅是分裂成两半,这两半各自还能生长的为完整的人。
元帅作为一个人类,居然会像伪人一样自我分裂,好像他们只是同一个枝头开出的两种不同的花。
“他们都说我该救你,我也一直这样说服我自己……”荣先生无神的目光并没有看着元帅,而是空洞地看向窗外,那里桃花灼灼盛开,生命正在为祂起舞,“可是我用尽了一切手段,才发现死亡是必然的结局……安桥,你的痛苦该结束了。”
祂终于站了起来,走出了病房。
在祂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仪器上稳定的滴滴声终于变成了一声漫长的“哔——”,分裂到一半的元帅则彻底停止了一切抽搐,深深地陷入了雪白的床单中,他获得了长久深眠的安宁。
窗外的桃花渐渐枯萎,北风吹落,纷纷扬扬。
/
尽管得到了一个神明的允诺,但谢云逐并不敢松懈,还是尽最快速度带着安桥前往双峰城医院。
新都本就已经相当接近目的地,导航显示只需两小时不到,然而在过去的路上他们还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从新都到双峰城的主干道上,本来车辆络绎不绝,但是开到一半就开始大堵车。谢云逐探出车窗去看,前路堵得那叫一个结结实实,车流望不见头。
“往前走不通了,您们抄小道吧!”一个士兵挨个敲车窗,“别在这儿傻等了,前面不到半夜闹不完呢。”
“前面怎么了?闹伪人了?”谢云逐递给士兵一支烟。
“那哪能呢?有荣先生坐镇,伪人可不敢在这儿造次。”士兵操着一口地道的新都口音,接过烟先在鼻子前陶醉地闻了闻,“前面是军队里的温和派和激进派闹起来了。”
“哦,军队内讧了?”
“可不是嘛,您看到那些头上缠黑布的没有?那些就是激进派。他们跟温和派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对着干起来,把路都堵了。”
谢云逐寻思这里的士兵都挺激进的,没想到还有温和派,后面还在挪车,他一时也动不了,索性和军人攀谈起来:“来的路上我好像没见过缠黑布的人,都是安桥的兵,怎么就不团结呢?”
“嗐,就是啊。其实大家本来都是温和派,但最近的形势您也知道,伪人都快打上首都来了,十万火急呀!有人就急得坐不住了,说温和派这个‘顽强作战、视死如归’的方针不行……“
“等等,你管这个叫‘温和派’,那‘激进派’的理念是什么?”谢云逐喷了。
士兵微微一笑:“激进派的纲领只有七个字:‘杀杀杀杀杀杀杀!’”
说着,士兵悄悄掏出一块黑布:“其实我觉得激进派有道理,这都什么时候了,杀就完事儿嘞。我打算看看局势,要是激进派占了上风,我高低也要把这块黑布戴上。”
“行,您牛逼。”那士兵意犹未尽还想再唠两句,谢云逐盯准一个空隙猛打方向盘,就从车流缝里钻了出去,拐到了一条小路上。
也不知道荣先生许诺给他的安全时间,有没有把堵车时间算上。好在小路一直畅通,他们总算是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双峰城医院。
军队内讧的事情似乎闹得挺大,连医院外面都有两派的士兵在争吵。谢云逐抱着安桥匆匆进去,耳边还飘过一长串“杀杀杀”的口号。
一上楼,他们就直接被带进了专家门诊。不愧是全国唯一一家医院,医生看了一眼就知道安桥是什么毛病了,立刻安排了病房给他吸氧。这个医院有着大量和安桥相似的病人,很多都是躺着被送进来,容光焕发出去的。
医生说,只要吸上两个小时氧,安桥就能又变得活蹦乱跳了。谢云逐说谢天谢地,他再不蹦起来,我和他高低要躺一个。
此刻,不过是他们进入游戏的第二天黄昏,然而这一路舟车劳顿,谢云逐只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从天灵盖冒出来了。
他在医院的休息室里彻底躺平,累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弥晏殷勤地给他捏肩捶背,明明都走了同样的路,这小子偏偏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哎呀呀……”谢云逐长吁短叹,现在他身体跟块豆腐似的,也禁不住人捏。他就想把小孩卷过来,和以前一样抱在怀里当抱枕——他是这么想的,然而真的把人拉过来,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似乎总是忽略孩子已经长大了的事实,弥晏也表现出高度的配合性,很乖地缩着身体,像小时候习惯的一样坐在他的腿上,然而那一米八几的分量,很快让谢云逐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你下来……”
弥晏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很抱歉地站起来对他说:“要不我抱你吧,我抱得动的。”
“……这个家以后不会再有谁抱谁。”谢云逐拍拍身边的座位,“用小狗眼看我也没有用。”
弥晏只好悻悻地在他旁边坐下来。他向来坐得正,柔韧的脊背就像一根笔直的竹苗。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身旁的男人靠了过来,就好像一根柔软的柳条一样,懒散地靠在自己肩上。
他感受到了谢云逐清浅的呼吸,几乎就落在自己的耳边,痒痒的黑发扫在自己的脖颈上,还有那银耳坠冰凉的触感。
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唯恐柳条随风而去。
谢云逐压根没管他的局促和僵硬,眼神放空地啃着手里的一只苹果。他听到弥晏略带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累了。”
“嗯……只是延迟性疲劳而已。”谢云逐半阖着眼睛,他对自己的状态很有数,“没必要担心。”
之前他保持高强度的紧绷状态太久了,足足三年凭着超绝的意志力促使自己行动,他的身体变成了燃烧的熔炉,以自己的生命力为燃料熊熊燃烧。而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弥晏逐渐能独当一面,他在不知不觉中松弛下来,积攒的压力便释放出来,疲惫感比以往都要强烈。
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他太累了,好像怎么休息都休息不够。谢云逐放松地把脑袋搁在弥晏的肩膀上,手指缠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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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尾玩,“怎么了,要是我真的变成了废物,你会养我吗?”
“……”弥晏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他羞涩地抿唇一笑,“我宁愿你是一个废物。”
“嗯?”谢云逐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我来保护你,我来照顾你,把你养得好好的。”
谢云逐“哈”了一声,光是想象那副米虫样子的自己,他就觉得很滑稽。也只有像弥晏这样的家伙,能在和自己接触这么久后,产生如此天真的想象。
想到这里,谢云逐忍不住捋了把他的头毛,感慨万千道:“毛毛,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啊……”
弥晏歪了歪脑袋,温和地看向他:“是,我爱你。”
这样的告白他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千次,每一次都和婚礼交换戒指时一样珍重。
只是这一次,他凝视的目光更久一些,仿佛在等待一个回应。
虽然爱一个人是他自己的事,但是终日念念,也会期待听到回响。
那目光如同潮湿的春雨细密无声,然而在不知不觉间就把心都浸湿了。谢云逐想,若是放任不管,这股执拗的情感终有一日将汇聚成海,把自己淹没吧?
难得有喘口气的时间,他觉得很多事有必要说清楚了。谢云逐坐直了一点,认真地望向他的眼睛:“弥晏,你知道我活着的唯一理由是什么吗?”
弥晏的心跳立刻变快了,在一番紧锣密鼓的思索后,他还是谨慎地摇了摇头。
“我要知道我不得不承受这一切的原因,我想找回我真正的记忆,以及最重要的,”谢云逐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回家。”
弥晏的喉结不安地滚动了一下,他想起谢云逐在一开始就对自己说过,如果他能离开游戏,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这也意味着他们永远都不会再相见。
在魂牵梦萦的故乡和自己之间,谢云逐会选择哪一个?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我选择了你,就等于背弃了我存在的理由。”谢云逐垂下眼睫,心里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这么说你能理解么……诶,你别哭啊,都这么大了。”
“没关系,我心里明白的……”弥晏垂下头,想说自己没哭,可是睫毛不过一眨,一大颗泪珠就滚落下来。他狼狈地擦了擦脸,感觉一种酸涩的委屈直往喉咙上冒。
谢云逐轻叹一声,对他的眼泪毫无抵抗力,还是张开了手臂。弥晏就像小时候一样钻进他怀里,把眼泪都蹭在了他的前襟上——
作者有话说:写到这里差不多所有伏笔都埋完了,有奖竞猜:有人猜出安桥的真相了吗?
第75章 失控 他每一次都该死地做到了。……
弥晏一个人伤心了一阵, 慢慢就自己调节过来了。归根结底,他的爱是他自己的事情,阿逐愿意让他爱, 还时不时给予回报,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慷慨, 他不该希冀太多。
况且,他很有耐心,他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人类总是多愁善感又易于改变,他却始终如一坚定不移。
谢云逐吃完了一半的苹果,剩下一半不想吃了,便习惯性地丢给了他。弥晏没吭声, 就抱着那半边苹果慢慢地啃着, 简直就是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他的眼圈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就像苹果的颜色。
好嘛, 他看起来倒平静了,但谢云逐的心却很乱, 索性移开目光, 强迫自己想点别的。
现在是下午六点钟, 安桥已经躺进去吸了一个小时氧, 再过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要通关了。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都到最后时刻了,他还对副本设定一头雾水。
无限增殖的伪人、古怪的城市和人民、铺天盖地的迁徙、住着男女老少的产院……以及, 荣先生与安桥……这个世界依旧像个巨大的迷题摆在他面前, 但走到这一路的终点时,他感到自己已经收集了足够的信息碎片,只待拼凑出一个答案。
谢云逐凝神思索, 目光虚虚地落在了对面的墙上。就像普通医院一样,墙上挂着医生信息、人体穴位图、病人送的锦旗,还有一些养生小知识。
即使大脑在进行精密的思考,他的感官依旧在持续不断地感应环境。耳朵关注四面八方的动静,十米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有节律地摩挲着他的耳膜;空调出风口呼呼地吹着冷风,送来一种凉爽的混杂着消毒水的气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处理如此复杂的信息,并保持高度专注,然而这一次,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静下心来。
一段无用的信息,总是让他分神。他的灵感、他的直觉、他的潜意识似乎在不停地提醒他,看向那里,那里有东西——
谢云逐抬起头,视线渐渐凝聚在一点,落在了那副人体穴位图上。
他看到了弯弯曲曲的大肠小肠,上面连接着胃,再往上是肝脏,然后一对肺包裹着心脏……将这些器官连接在一起的,是纵横交错的血管和经络。
等等,这是……
灵感的火花一闪而过,紧接着整条思维网络都被点亮,所有不合常理之处都被解释得如此和谐,真相竟如数学公式一般简洁优雅、包罗万象。
“原来如此,”谢云逐扼腕叹息,“这个世界的真相原来这么简单,从进游戏的第一秒就得到了提示,可是我居然被蒙蔽了这样久……”
“诶?”弥晏想不明白同样都是坐着休息,在他还在黯然伤神的时候,谢云逐就已经什么都想明白了?那真的是人类的大脑吗?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阿逐想明白了什么?”
“不要总想着问我,弥晏,你要学会用自己的大脑思考。”谢云逐又开始了“我考考你”模式,“这样吧,要是你能在通关副本前想到答案,我就给你一个奖励。”
“奖励?”弥晏热切地望向了他,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画面,竟然是那天的梦中,那个看不清的男人翻身坐到了自己身上……他为自己的想象而羞耻,脸顿时红了,“我、我会努力想的……”
殊不知,谢云逐想让他多动脑的出发点是好的,然而他给出了这样的奖励,属实是让他的脑袋变成了一锅煮沸的汤,里面飘满了黄色废料。
呃呃,头好疼啊,要长脑子了……
弥晏感觉自己的思维能力依旧被这具身体禁锢着,而且最近喂能量光球造成的提升也越来越有限了。他努力地回忆每一个细节,隐约能触碰到答案的边界,却始终无法组合成一体。
还不够,他还需要再长大一点,他的知识、他的能力、他的智慧、乃至他能使用的力量绝不只是现在这样,他隐约能感觉到曾有一个更加完美的自己存在——如果是那个自己,一定能很快地跟上谢云逐的思路,能默契地和他一起战斗,能把他肩上的压力扛过来一半。
见弥晏在苦思冥想,谢云逐便百无聊赖地翻起了系统界面。他估摸着游戏接近尾声,还留在副本里的清理者不会太多。果然,一眼看过去,名单上只剩下20多人。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应该都是完成任务顺利通关的。这个副本并不算难,伪人虽然可怕,但并非不可物理消灭的超自然力量。拯救安桥的主线任务更是简单,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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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副本主神的仁慈。
因为名单上的人数少,谢云逐的目光一眼就扫过了所有名字,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了他的眼帘,叫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名字出现在名单的最下面——宋娇。
整个名单是按照进入时间倒序排列的,这也意味着宋娇是第一个进入该副本的清理者。
谢云逐难以置信地“咦”了一声,“不对,怎么是她?!”
他当然不是在副本中见过宋娇,他对这个名字的印象,来自副本外。
《混沌天途》游戏在线时间排行榜,他只排第二,排行第一的清理者ID,正是宋娇。
要知道,他几乎是《混沌天途》最老的一批玩家,在游戏运行之初就在里面了。然而这个宋娇甚至比自己还早进游戏,而且和自己一样再也没离开过,才会有这排行第一的游戏时长!
现在这个副本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叫宋娇的清理者!
会是她吗?还是恰好重名?关于他们的命运,宋娇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好像在无垠的荒野里望见了一缕炊烟,谢云逐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哪怕宋娇和自己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光是看见世上有这样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存在,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必须见到她,哪怕是一丝一毫出去的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宋娇……该怎么找到她?”谢云逐自言自语,飞速运转的大脑很快为他找到了答案,“对了,问军部……赵大校说过的,军部监视着每一个外来者的行踪……时间不够了,必须在的结束前找到……”
弥晏看他一边嘀咕一边站起来往外走去,吓了一跳,“怎么了?”
谢云逐甚至没有心思回答他,大步走到了电梯口。多么意外,他发现命运留下的一扇小窗,仿佛可以窥见真相。他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探头出去能看见回家的道路,亦或者一堵更加密不透风的水泥墙。
走到一楼,大街上的嘈杂声更响了,还有一些绑着黑色头巾的激进派闯进了医院大厅,大声叫嚷着什么口号,听来听去都是“杀杀杀”那一套。
谢云逐经过那一张张神情激动的脸,听到他们歇斯底里的吼叫:“伪人就要来了!就要来了!除了新都和双峰,其他所有地方都沦陷了!”
“必须拯救我们的祖国……为了安桥!……不惜一切代价!”
末日的氛围笼罩在大街小巷,道路上的警笛鸣响一片,到处是忙乱奔走的人们,不知要前往哪里去。谢云逐左右环顾,终于看到了一个佩戴着军衔、看起来比较镇定的军官。
“长官!请帮帮我!我和朋友走散了!”他冲上前去,一脸焦急地看向那个军官,“求您帮我找到她!”
如果在其他任何地方,谢云逐都没有把握能得到回应,然而这是在淳朴热情的安桥国。那个军官很快便替他着急起来:“不要慌,你把朋友的情况告诉我。”
“我朋友叫宋娇,是和我一样的外来者……”谢云逐知道军方会监控每一个清理者的行踪,果然听到“宋娇”这个名字,那个军官的神情就是一变。
“你刚才说,你走散的朋友是宋娇?”
“是!长官,您认识她?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谢云逐飞快地问道,“这里太乱了,我只能靠您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她,这里的每个人都认识她,宋娇可是我们最忠诚最勇敢的战友。”军官的手悄悄移动,搭在了身侧的配枪上。他眯起眼睛看向谢云逐,“但她唯独不可能是你的朋友!”
“什么?”谢云逐察觉了他瞬间爆发的敌意,强行让自己从焦急中镇定下来。他的确是有些太急切了,以至于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他看到那个军官打开移动设备,将一张地图展开在自己面前。
地图上标注着十几个红点,有的在飞速移动,有的则一动不动。每一颗红点都对应着一个仍然存活的清理者,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集中在了未沦陷的新都和双峰城。
比如代表他的红点,就和军官的位置相重合,旁边标注着他在这个副本里的ID:梁雨随。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红点,静止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那个红点旁边标注的姓名,是宋娇。
她所在的地方,是旧都。
那个从战争之初就早已沦陷的、安桥国曾经的首都。那片荒凉的死域,人与神都无法企及之地——宋娇就驻守在那里。
她是第一个进入安桥副本的清理者,从最开始存活到了现在,她没有死,也没有离开。
“说起来,我倒想起一件事。”军官探究地盯着他,“宋娇有着和你一样的蓝眼睛呢。”
蓝眼睛?!他的同类,那些疯子!谢云逐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可如果宋娇有办法在旧都存活到现在,很有可能她的理智是清醒的……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能见到一个游戏时长比自己更久、有着同样眼睛、且还保持着理性的清理者同类!
必须想办法见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他也不得不面对迫在眉睫的麻烦:如果宋娇从始至终都在旧都没有离开,自然不会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临时编造的拙劣借口,已经被这个气势汹汹的军官给看穿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伪人?!”军官逼视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配枪,在极限的高压下他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的目的是什——”
他的话没有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巨力,一下子擒住他持枪的右手反制在身后——那是一个潜藏在暗处的危险分子,他的另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力量大到匪夷所思。
“谁、呃呃……”军官连挣扎都做不到,嘴巴里也无法发出声音,甚至其他士兵也在骚乱中无暇顾及自己,只能用通红的眼睛瞪着眼前冷静的黑发男人。
“好了,弥晏。”谢云逐总算开了口。
从他和军官开始对话的那一刻起,弥晏就装作一个无所事事的普通路人站在了他的身后,胳膊上随意地搭着一件外套,外套底下遮着一把上了膛的枪,金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军官的后背,就像一只潜伏的捕猎者,随时准备跃起咬住猎物的脖子。
所以谢云逐没怎么用心编造谎言,因为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危险。
也不知道是谁教会了他这些,这种打配合的意识,经常会让谢云逐有一种他们已经合作了许多年的错觉。
“松手。”
弥晏松开了手,但仍然阴魂不散地站在军官身后,不悦道:“他差点对你开枪了。”
“咳咳咳……你们这些伪人、伪人,该死的你们毁了我们的一切!”军官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喘气声,比起惊恐更多的是愤怒,他怒发冲冠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管打不打得过,“来吧,我要和你们同归于——”
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形,从里面仿佛要喷出愤怒的熔岩。
这是谢云逐看到的画面,但他没有听见后面的话音。因为那一瞬间从背后传来的巨大爆炸声,让他的耳朵在尖锐的痛楚后陷入嗡鸣。
变故发生之快,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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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就在人间降下炼狱——
谢云逐在军官陡然睁大的眼睛里,看到了冲天而起的火光,紧接着爆炸的冲击波从背后袭来,就好像成吨的卡车全速撞击,将他掀飞了出去!
是他身后的医院爆炸了!
疼痛、轰鸣、灼热、晕眩……无数神经信号冲向大脑,在人类根本无法做出反应的那一刻,弥晏反朝着爆炸的方向冲了过去,一把抱住谢云逐的腰,拼尽全力用自己的领域包裹住了他。
爱神的领域质地柔软,并不为战斗而设计,不足以完全抵消伤害。弥晏以自己的身体为肉垫倒在了地上,然后一翻身将谢云逐护在了身下,以免那些飞溅的碎片伤害到他。
他很庆幸自己长高了,长大了,所以正好能将男人遮在自己身下,用手臂环住他的肩膀,用胸膛保卫他的胸膛。阿逐还是完好的,他腹腔里柔软的脏器、轰鸣的心跳、温暖的皮肤……这些都是属于自己的、绝不能被侵害的……弥晏死死收紧手臂,他的背上和脑袋上疼得厉害,但他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东西就在自己怀里,因为有好好保护住,在这一刻弥晏甚至感到幸福。
“弥晏……”谢云逐失神地抬头看向他,他仰躺在地上,抬头便可以望见双峰城高远的天空,然后是那孩子痛苦喘息的神色,刺目的血从白发间淌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粘稠、滚烫、血淋淋一片。
他发誓要保护自己,他每一次都该死地做到了。
第76章 一个吻和一个真相 “原来我也是你的一……
“有点晕……”弥晏本来想要撒娇抱怨的, 然而看到了谢云逐那近乎空白的神色,还有那止不住惊惶颤抖的眼珠,他立刻扯出一抹笑, “没什么事,不严重, 我也用领域包裹住自己了。”
谢云逐撑着身体坐起来,手探过去摸了把他的后脑勺,摸到了那个豁开的伤口。还好没有东西残留在里面,只是一道伤口——很大的一道伤口,一只手都捂不住,血从每一条指缝里溢出来。
好像连跳动都忘记了的心脏重又“砰砰”地狂跳起来, 他梗着喉咙, 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连声音都在止不住颤抖:“为什么……”
弥晏歪了歪头,不管“为什么”后面跟着什么样的问题, 都问得很多余。难道他没有明明白白地展露自己的心吗?他决定再次重申:“因为我爱你……”
“我告诉过你,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回家, 我迟早会抛弃你!”谢云逐急促地打断了他, “你永远都没法听明白吗, 你只是我回不去后的第二选择……”
为什么总是这样奋不顾身?为什么总是为了没有结果的事情拼尽一切?
弥晏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白睫毛扑扇着,最后变成了一个弯弯的笑颜——不知为何他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开心。他选择性听人说话的毛病大概已经病入膏肓,小声嘀咕道:“原来我也是你的一个选择吗?”
“哈……”很难说是不是被他气的, 谢云逐竟然也能笑出来。然后他伸长手臂抱住弥晏的脖子, 迫使他低下头来。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分开,被他一口含住,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 舔了下他的上颚。
弥晏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从身体到灵魂都像是发生了一场大爆炸。
好痒、好软、好甜……这是什么?一个吻?谢云逐主动吻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会杀死自己的,他难道不知道吗?
过去的他被毁灭殆尽,然后一切都在这个吻中新生。他的心脏难以承受这种负荷,都快要爆掉了,肌肤紧贴的地方都好像在燃烧,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焦渴,他必须拼尽全力攫取水分,所以他很快抢过了主导权,捧着男人的脸颊,用身体压制住他无意识的挣扎,追逐着他退却的唇舌,不惜用牙齿去咬,连呼吸都要全部掠夺。
从始至终,弥晏都没有闭眼,可以说连眨眼都没有过,因为他想要看清那个人,连他的一丝颤抖和挣扎都不想放过。浑身充盈着力量,伤口正在飞速愈合,他把领域张开到最大,包裹住他们,如果他因为过度幸福而死掉,那么可以就地埋在这里。
可谢云逐闭着眼睛不看他,只是尽力地回应这个施暴一般的吻。他的脸颊因缺氧浮现了红晕,鸦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这让他看起来竟然有些深情。
说不上来吻了多久,直到仅剩的一丝理性提醒弥晏,人是可能因为缺氧而死去的脆弱生物,他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口。
爱神的领域仍包裹着他们,谢云逐喘得很厉害,他摸摸自己的酸痛的下颚和发麻的嘴唇,比起说是被吻了倒不如说像是被狼咬了。
肇事者跪坐在地上,双眼发亮地盯着他,那金黄竖瞳里写满了食髓知味的餍足。
“……”谢云逐抬起手,摸了把他的后脑勺,粘哒哒的血裹在头发上,然而伤口已经摸不到了。
一个吻而已,药到病除,不愧是爱神,真方便啊。
他清了清嗓子,想要声明刚才这个吻完全是出于疗伤的考虑,然而张了张嘴,不仅嘴角生疼,舌头也完全是麻的——这个狗崽子!
弥晏凑上前来,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破皮的嘴唇,乖巧地说道:“我爱你。”
刚才像没进化完全的畜生,现在又像是个天使,这套组合技杀伤力巨大,连谢云逐都不能幸免。他勉强把气喘匀了,哑声道:“起开点,外面怎么样了?”
刚炸完一身伤,他们光顾着啃啃啃了,也没观察周围的情况……全怪这家伙,只要与他有关,自己就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
他坐起来,弥晏依旧跪坐在他身边,将密不透风的领域打开了。爆炸后的灼热和硝烟立刻扑面而来,谢云逐也得以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刚才还在和自己交流的军官,已经被炸成了一个血人,就倒在不远处的废墟上。刚才他俩亲个没完的时候,这具尸体或许就死不瞑目地盯着他们看。
其余大大小小的尸体,有军方的人,也有路过的普通人。很多都被炸得没了全尸,被烧得焦黑一片。
没办法,这里离爆炸源太近了。若不是弥晏及时护住他,他也会成为这些无名尸体中的一具。
谢云逐已经有了一种非常强烈的不祥预感,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回过头。在一阵浓黑的烟雾和冲天的火光里,他看到了双峰城医院的废墟。
整座医院都被炸毁了,爆炸点不止一处,废墟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完整的建筑,没有人能从这场毁灭中存活下去。若当初没有为了寻找宋娇而走出医院大门,即使有爱神的领域,他和弥晏恐怕也无法在这样恐怖的爆炸中幸存。
“安桥……”谢云逐张了张嘴,“咱们的安桥还在医院里……”
现在怕是已经炸成了火焰、浓烟和偶尔飘落在他脸上的黑灰。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三个黑体加粗大字:
完蛋了。
一路上历经如此多的艰险,度过九九八十一难才把安桥送到这里,安桥明明喘得要生要死,但也扛过来了。可就在这最安全的医院里,只差一个小时就能醒来的时候,却和医院一起被炸得灰飞烟灭……
一同被炸毁的,还有他们的通关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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