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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赵长宁立刻便打断她,“你们拉拢我,不过是想让先帝多宠幸你们,别再拿什么姐妹情分说话了,我觉得恶心。”
其实大家也没什么区别,想上爬和想要权力,都是目的。
否则,活着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她在此前,就活得像根木头。
云生在一旁听的满头雾水,但也知道这是旧事,缩着脑袋不敢动。
祥嫔已经哭得腿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孙婕妤知道没有转圜,厉声咒骂赵长宁,大概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在骂,嗓子都喊哑了。
赵长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带讥讽,仿佛在欣赏,等她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再也骂不出来后,淡淡道:“先帝即将下葬,耽误不得,自己选一样吧。”
孙婕妤到底不甘心,死亡令她恐惧不已,涕泗横流地爬向赵长宁脚边,痛哭流涕的忏悔。
“长宁,对不起,是我们当年错了,对不起,我们不该那么对你,也不该那么对小白,求求你救救我们,长宁,我们还年轻,殉葬太残忍了……”
祥嫔哭的梨花带雨,抓着赵长宁的裙摆痛哭。
“长宁,我给小白祈福过,真的,长宁,我还求过菩萨,希望小白下辈子别再投胎畜生道,我们错了,当年的事也是不得已,佛祖也会原谅我们……”
孙婕妤听到这话,连连点头,“长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会保佑你的,求求你了,我们会给小白点长明灯,下半辈子都为它赎罪……”
她脸上的泪一颗颗地往下砸,伤心欲绝的模样,一如当年的赵长宁。
赵长宁抓着她的手,一根一根拨开,面色平静。
“太迟了,何必说这样的假话?我们都明白,你求的不是我,你也不是真的想求我,而是太怕死了,你求的,只是权力。”
在这里,良知从来都不是唤起来的,若能唤起来,这么多年怎么不见忏悔?
赵长宁钳住孙孙月的下巴,仔细的端详这个见风使舵,满是坏心眼的女人,她的心早已经被蛀空了,只剩下对权势茫然的追逐。
“月姐姐,你说好不好笑?人做了缺德事,不去找亏欠的人道歉,反而喜欢寻求外界原谅,这么些年,你们何曾跟我说句对不起?”
孙月猛地一怔,嘴唇张张合合,愣是一句话都出不了口,眼泪依旧不停,但眼神凶狠,恨意难掩。
祥嫔看赵长宁站起身,满心绝望,不由大吼着哭诉,“长宁,那只是一只猫啊,只是一只猫……”
云生看的心惊肉跳,眼神忍不住落在姑姑身上,上次杀云乔,还算有理由,可为了一只猫,难道又要杀人吗?
他不懂,但也不敢问。
赵长宁懒得再理,看向云生,嗤笑道:“看来两位娘娘不太赞同你觉得光宗耀祖、至高无上的荣耀之事呢,云生,她们需要你的帮助。”
云生抿唇,知道无法改变姑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云佩还需要药呢,他咬咬牙,干脆利落的拿起毒酒,给祥嫔强灌了下去,至于孙婕妤,哭着笑着骂着,最后自己端着毒酒喝了。
他觉得真奇怪,不久前,他还什么都不懂,现在居然能眼都不眨的给人灌毒药。
可为了一只猫杀人,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等云佩回来,他要好好跟云佩说说这俩月的事儿,让她别再任性了。
赵长宁看着两人毒酒入喉,那口尘封许久的怒气消散些许,她心里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明白权力的好处,心如死灰的过日子,白白浪费许多时间。
还好,也不算晚。
……
新帝逐渐开始上手理事,第一件大事,就是把滞留在宫里为先帝守灵的兄弟姊妹等全都赶了出去。
当然,不能用赶字,是一个个地给了封号封赏请出去的,办差的办差,逍遥的逍遥。
包括赵长宁在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是送走这群祖宗了。
至于三公主和六皇子,临走的时候,看向赵长宁的眼里,不算和善。
赵长宁恍若未觉,并不以为意。
寿皇殿那边安排妥当,就等把先帝送进陵墓安葬,先太子的后事也安排的差不多后,丧期也过完了,便要准备新帝登基事宜。
此时,已经到了五月,玉京城中不知何时春意汹涌,草长莺飞。
可惜人人步履匆匆,无人观赏在意。
新帝登基的事儿太大,主要是礼部督办,与她没太大干系,赵长宁将大典上所需的东西交付后,便一心一意地辅佐皇后处理后宫之事。
最近她太忙了,几乎是脚不沾地,每天睡觉都紧绷着,整个人憔悴了好几分。
皇后从前也就管着皇子府,宫中事务庞杂,她还在学习中。
“长宁,幸好有你在。”皇后庆幸道:“这陡然来的富贵,真是令人难以招架。”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成为皇后。
赵长宁和皇后相处了些日子,发觉她很是紧张,但好在不算难相处,待自己也温和。
“娘娘,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
皇后松了口气,“皇上说你今儿在勤政殿站着都要睡着了,这段时间熬坏了吧,听着就觉得累,不如今儿休息吧,明儿登基大典,后续还有我的册封仪式,都还需要你呢。”
赵长宁疲惫地笑,“是该歇一歇了,娘娘,那我就向您讨一日的假。”
“去吧,歇一歇,日子还长着呢。”皇后温声道。
虽说能休息一日,她还是放不下心,嘱咐安义云慧等人守好,不能出岔子,啰啰嗦嗦的讲完一些繁杂的事儿,才疲惫地回了住所。
陡然松快,一时间还不知该怎么休息。
小顺得知她能休息一日,乐得不行,“姑姑,我先给你熬参,你泡澡的时候,我给你做桂花糯米藕吃,今儿司苑局掌印送来新鲜的藕,又粗又大,特别鲜甜。”
赵长宁摇头,“等我回来吧,云生呢?”
她想出宫一趟,置办了宅院后,就一直不曾回去看看呢。
“他一早就去荆山行宫看云佩了。”小顺叹了口气,“听他说,云佩最近的情况很不好……”
赵长宁一愣,默默无言。
从荆山行宫叫了轿子,没曾想,依旧是那两个轿夫,看到赵长宁还挺高兴的,不过,态度恭敬了很多。
“真是缘分,姑娘这次是去哪儿?还去高府?”
赵长宁笑道:“去水儿巷。”
两个轿夫一边抬轿子一边说笑,她听着觉得很热闹,还不时询问几句,直到这会儿,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
水儿巷离皇城不算远,价格不便宜,但她这宅子面积小,也就两进的院落,烟火气很浓,比不得胡狗儿财大气粗。
看门的许婆婆无儿无女,是她专程请的,见她来了,一张脸笑皱了,“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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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房子呢。”
赵长宁从荷包里掏了两块碎银子,“婆婆,这是后俩月的工钱,提前给你。”
许婆婆厚道,连连拒绝,“不不不,一月事一月毕,我本来就在这白吃白住的,姑娘好心,我不能忘本,对了,姑娘,你上次走了没几天,就有人送来一大批家具,说是你定下的,我就接了。”
赵长宁此时才想起这事儿,东西是新帝送的,那时候还是十四皇子呢。
想到这,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微妙,消息如此灵通,感觉新帝不像表面那么温润如玉。
院子里已经没有刚买下时的乱糟糟,收拾得整整齐齐,一根杂草也没有,东北角还开辟了一畦菜地,葱韭瓜秧都长得郁郁葱葱,甚至还用竹子提前搭好了爬架。
许婆婆有些惶恐,“姑娘,你别见怪,种些东西,省的老是出钱买,一年下来,能省不少钱呢……”
她笑的有些讨好,“姑娘用过饭了吗?我给你做些花卷吧?很快地……”
“不用不用……”赵长宁赶紧拉住她,“我就是过来歇歇脚,不饿的。”
她看许婆婆瘦出骨头的样子,想着又掏了块碎银子,“不必替我省钱,每天该吃就吃,替我把家看好就行。”
虽然不能常住,但有块自己的地儿,就是能让她放松。
她进屋打量了起来,果然是大手笔,全是檀木楠木黄花梨等木料的家具,连床都给她换了,上好的千工拔步床,小小的寝卧都快装不下了。
许婆婆是个能干的,擦拭得一尘不染,被子也都铺好了,闻着还有太阳的味道。
赵长宁听到许婆婆还是往厨房去了,锅碗瓢盆碰撞响,她也没去阻止,反而就着这声音,在床上躺了下来。
她细细想着现在的处境。
虽说比不得胡狗儿在时的权势,但她也能在勤政殿侍立,甚至新帝也没有要求她不许看奏折。
而内阁那些大人们,也都高看她一眼,仿佛默许了这样的现状,这里头,肯定有当初她以命为新帝辩护的因素。
再想想宫中的差事,那些掌印勉强都算作她的人,宫女太监都有,无人敢违逆,而皇后对她也信服。
如此一想,紧绷的神经彻底松了,赵长宁嗅着太阳的味道,慢慢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时,身上盖了被子,空气里有淡淡的麦香,阳光从槅窗透入,灰尘在飞舞,能听到街头的嘈杂声,一点不觉得吵,反而很安心。
许婆婆就坐在槅窗外择菜呢,一抬头就看到她醒了,“姑娘醒了?饿不饿?锅里的花卷刚好,我还做了点馒头,拌了点辣芥菜,吃一点吧?”
赵长宁听着她温柔哄劝的话语,竟然还真觉得饿,便起身了。
她漱口的时候,许婆婆已经把饭食都准备好。
“嗯,好吃。”她咬着松软香甜的馒头,又夹筷子芥菜,笑道:“婆婆你也坐下一起吃。”
许婆婆洗了手,陪她一起用了点。
吃了两个馒头,赵长宁便踱步出了家门,还伸了个懒腰。
“你是谁?”她警惕看向门口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姑娘,我家主人想请您见一面。”
赵长宁拧眉,“你家主人是谁?”
小厮弯腰恭敬道:“我家主人便是前任浙江巡抚。”
赵长宁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才正午呢,“他要见我,怎么不来这?”
小厮的腰更弯了,“我家主人正在戴孝,不便露面,也不想冲撞了姑娘,引人注意便不好了。”
赵长宁想到明轩是先太子的人,自然也属于新帝一党,沉吟片刻后,“你带路吧。”
水儿巷出去便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茶楼,小厮带着赵长宁上了雅间,便下去了。
赵长宁进门便看到一身麻衣的高大颀长背影,正背着手,在看墙上那幅踏雪寻梅的图。
她朗声道:“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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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明轩闻言转身,只见面前的女子一身淡雅的天青色马面裙,长身玉立,姿容秀美,双眉轻蹙,眼中警惕,偏偏杏眼雪腮,显得温雅恬淡。
“长宁姑娘?”
赵长宁也在趁机打量他,果真是老皇帝钦点的探花郎,真真好一副英俊潇洒的容貌,身姿笔挺,难怪当年那么多女子哭着喊着要嫁他,眉眼深邃,槅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脸上,眉骨生生打了一大块阴影直至眼下,一双桃花眼明亮有神,仔细看去,似有一簇簇火苗在眼底深处燃烧。
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还真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明轩是个脾气倔强、心机深沉的男人。
“是我,不知大人要见我,所为何事?”
明轩伸出指骨修长的手,姿态文雅,“长宁姑娘请坐,今日请姑娘前来,是为了道一声谢。”
赵长宁了然,并未说话,坐下后便看着他双手翻飞如花蝴蝶般泡茶,虎口处的薄茧昭示着他文武双全。
明轩也安静地为她奉上一杯茶,“姑娘请用。”
赵长宁笑着接过,“大人私下见我,皇上可知道?”
明轩摇头,“我戴罪之身,又有热孝,不过布衣,皇上怎会关注到我。”
“大人和皇上,是熟识?”赵长宁浅饮了一口茶,“若是没记错,皇上在先太子身边时,曾为大人奔走过。”
明轩明白她的意思,知她在试探,“我不属于任何一党,姑娘请放心。”
赵长宁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更不放心了好吗?
她起身就要走,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新帝还未行登基大典,政权不稳,她此时的身份,和官员见面本是大忌,尤其是不属于任何一党的人。
明轩悠然地倒了一杯茶,“姑娘不好奇吗?不好奇为什么胡狗儿会被我一个区区浙江巡抚斗倒。”
赵长宁踏出去的脚一顿,咬牙又坐下了。
她非常好奇。
“大人的生母,真的再嫁了?那封辩折是自己要写的,还是被迫写的?”
那个时候上那样的辩折,无疑是拿自己的前途在硬抗。
明轩俊朗的面上露出一丝认真,“是真的,我的生母是个歌姬,明家容不下她,生下我后不久,就被送走再嫁,辩折是我自己写的,她过世我的确不知情,但有一点我隐瞒了,我与她并非毫无联系,我派去照顾她的人,忽然不见了,我便知道事情不妙。”
赵长宁抬眼看去,他的表情很平静,牖窗洒下大片金光,轻轻颤动的长睫阴影落在高挺的鼻尖,犹如一幅大师画就的水墨画。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饮了口茶,“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胡狗儿口中的证人?”
她心头有些震动,那个人,可以说就是被自己杀死的。
明轩垂首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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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调缓和,“在我升任浙江巡抚前后,就遭遇不少试探、笼络、栽赃,百般计谋不成,胡狗儿终于找到我一处弱点,我早就等着他来寻的弱点。”
赵长宁端着茶碗的手顿住了,她眸光淡淡的看向明轩,“明大人,这是何意?”
大约是话已经说开,明轩不再隐瞒,笑了笑,“姑娘向十四皇子打听我,又是何意?”
赵长宁没有说话,她嗅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果然,没有任何人是傻子。
她在利用别人做刀的时候,别人早就在利用她了,这群狗杀才。
“大人还未说,是怎么斗倒胡狗儿的。”
明轩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姑娘还记得浙江八百里加急送到宫里的折子吗?”
赵长宁点头,她当然记得,浙江内忧外患,朝堂震动,皇上也动怒了。
明轩本就明亮有神的眸子忽然流光溢彩,整个人泛出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令人挪不开眼。
“没有逆贼,只是一群早就抓获的山贼,是我给胡狗儿下的套,我们准备了很久很久,花费银钱秘密养着那些人……”
“铛”的一声,赵长宁手里的杯子落在了银盘中,清脆之声令她心生恼怒,她失态了,喜怒形于色,不该如此。
赵长宁眸光凌厉,冷冷道:“明大人,交浅言深,此乃大忌,你今天到底是道谢,还是要害我?”
明轩却摇头,桃花眼认真地看向赵长宁,温声道:“姑娘是那地儿,难得的好人。”
赵长宁起身便要走,她不是好人,她的手段毒辣,睚眦必报,她厌恶别人说她是好人。
她忍不住生怒,凭什么要把他们密谋的大事说与她听?这种杀头的大罪,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可走到门口,赵长宁又迈不动脚,她眸光森冷,“你这是欺君,就不怕到时候事发吗?”
说完她又怔住了,先太子是否知道这个事儿?那十四皇子,现在的皇帝是否也知道?
那她现在知道,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明轩见她顿住,知道她是想明白了,不由眸光含笑。
“逆贼也并不是不能有,但倭寇是实实在在的,司礼监的职权若一直这样炽盛,那些太监若一直横行霸道,大庸百姓不会有一天好日子,逆贼出现的早晚,又有什么区别?”
赵长宁心头的震惊可想而知,更有些气愤,他知道这个谎言对大庸造成什么影响了吗?
那么多百姓横死,宫中巨震,国库银钱花费无数,不亚于一场浩劫。
可想到老皇帝贵为天子,也不过是其中一环,一辈子高高在上,掌握所有人生死,临了却被那么多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心里顿时平衡不少,也有些好笑,原来大家都一样,都在算计。
只是她没想到,有人竟然和她一样,胆大包天。
赵长宁还是有些好奇,“你真的不怕被查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那个时候,胡狗儿也死了。”明轩脸上的笑意收敛,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弄出这么一遭,可我现在竟然还活着,所以,明轩要多谢姑娘当初那一问,救我性命。”
他站起身,朝赵长宁深深鞠了一躬。
赵长宁心中翻江倒海,她听明白了,她不是刀,她是这里面唯一的变数。
原来明轩抱着必死的心去斗胡狗儿,可以说是为了先太子一党舍生取义,难怪内阁那些人放弃的那么快,任由胡狗儿作弄。
可自己开口后,那些人又以为是先帝的态度,便又想拉明轩一把,动用人脉对付胡狗儿,而自己送去高府的消息,犹如及时雨……
难怪。
她恍然大悟,嗤笑起来,事情就是这样的巧,相互利用时,她无意之间,也救下了一些人。
至于明轩,多方势力错综复杂,斗来斗去的,竟然叫他全身而退,真是命好。
赵长宁着实好奇,那明轩是为了什么?
“明大人这么劳心劳力,费尽心思,是为什么?”
明轩抿唇,沉声道:“我幼时读书,也好奇过这个问题,后来见过生母,又见了世间百态,就知道我读书是要做什么了。”
赵长宁沉默良久,这场震荡到此为止,她没见过一个好人,包括她自己,动荡过后,更是满目疮痍,劳民伤财。
唯有这明轩,嘴上尚有一点良心,至于真假,还不清楚。
赵长宁扶着门框,问道:“那浙江遂昌金矿的事儿呢?”
明轩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赵长宁眯了眯眼,“明大人身为浙江巡抚,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吧?”
明轩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像是会说话般,乌油油的,叫人控制不住去看。
“长宁姑娘,这事儿你真的想知道?”
赵长宁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定了心,如今多知道些事情,于她而言,无伤大雅。
她松开门框,转回身又重新坐了下去。
心念电转,思绪纷飞,她也不是什么蠢货,很快便想通了关节,“难道,是牵涉到宫里?”
“姑娘想的透彻。”明轩望着赵长宁的眼睛,逐渐明亮,带着些欣赏,他缓缓笑了,“姑娘知道十四皇子,不,现在应该称呼天子,此前是从哪儿回的玉京吗?”
赵长宁心跳如鼓,猛地想起偷听到先帝和新帝的一次谈话,内容也基本能印证上。
她喃喃道:“浙江遂昌?”
明轩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笑道:“姑娘真是聪慧,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啊。”
赵长宁拧眉:“这么大的事儿,怎可能没人知……”
她话未说完,便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明轩,此时再无欣赏美色的心情,而是警惕,还有忐忑,她无法不忐忑,她怕自己比这些人笨。
不愧是当年老皇帝钦点的探花郎,当真是才华出众,智计过人。
“所以,你是掐准了时机发难,甚至胡狗儿参你匿丧,都在你的计划内?你也敢认定,那些人一定会帮着你斗胡狗儿,因为司礼监拦着内阁的路,而胡狗儿,人人得以诛之,那些人……”
赵长宁越说越清醒,心里也恍然。
人总是这样,要想开个窗,就得拿出砸屋顶的架势,十四皇子包括内阁,都不想让遂昌金矿之事爆出,明轩就是趁着这次天赐的时机,加上早早布局,耐心等待,所以一出手,便是抓七寸。
恰好,他手中的刀,也有好几把,也好使极了。
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所有人都不知不觉的做了他的刀,若不是自己出现,他坟头大概都长草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欣赏同类的目光直直看着,“明大人,当真好算计。”
只能说,这条计策简直天衣无缝,他以身为殉,引的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围着他斗,或为自己,或为利益,或为其他。
赵长宁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官场以外的争斗,心情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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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无法不好奇。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和十四皇子透露什么,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怕丢命吗?”
明轩端起茶,饮了一口,缓缓道:“这个世上,我们最不该怕的,就是失去,长宁姑娘,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且我也没有把握,只是有些人心,太好猜了。”
赵长宁无言以对,心服口服。
她再次站起身,警惕道:“你不怕我把这些告诉皇上吗?”
明轩摇头,眸中满是信任,自信一笑,“你不会的。”
“告辞。”赵长宁扯了扯嘴角,扭头就走。
她确实不会说,也更好奇,十四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在遂昌金矿到底做了什么?和他得到老皇帝青睐,有没有关系呢?
回去后,许婆婆正拿着锄头在院子里除草。
“姑娘回来了?”
赵长宁笑笑,“婆婆,我今儿便要外出,你好好守着家。”
她进了屋中,还是在桌上留了几块碎银子,不是她不信任人,而是这屋中的家具,都太值钱了。
小轿到达荆山行宫,抬头看看天,已是申正。
赵长宁刚下轿子,才站稳脚,就看到云生失魂落魄的背影,正往回宫的方向去。
“云生?”
云生听到喊声,背影一顿,猛地回头,声音还没出,眼泪就怆然落下。
“姑姑,你回来了?”
赵长宁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儿,眼皮红肿,眼尾通红,一见面就哭,不由拧眉。
“哭什么?”
云生抬手抹泪,却越抹越多,他拼命抑制着哭声,断断续续道:“姑姑,云佩,云佩没了,她没了……”
“什么?”赵长宁也有些惊讶,“不是一直请了医者去看吗?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害她,还是有人欺负她?小边没按时送药吗?”
云生哭着摇头,“没有人害她,是她命苦,挺不住,没坚持住,姑姑,云佩死了,这世上,我没有亲人了……”——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谢谢宝宝们的喜欢![亲亲]
第33章
赵长宁看他伤心成这样,想起那个蹩脚又可笑的故事,一时间指责的话也说不出,确实有些可怜他,但她也安慰不出口。
那个云佩的性子,不是现在死,迟早也是个死,宫里是那么好往上爬的?
她忍不住想起明轩那句话,这个世上,我们最不该怕的,就是失去。
可失去了,总要得到些什么吧,不然人还活个什么劲儿?
她无奈的看着正伤心的云生,“想报仇吗?”
现在每当身边的人死去,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至于眼泪,无用的东西。
云生捂着脸呜呜咽咽的,闻言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瞧赵长宁,像是一只迷失的小鹿。
“可是,我找谁报仇啊?云佩是被先帝下令打的,先帝都已经死了,呜呜,姑姑,我仇都报不了,我真没用,呜呜呜……”
赵长宁好像看到当初的自己,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哭,默默无言。
她默默去找了人,给了些银钱,好生将云佩安葬,便带着云生回宫了。
倦鸟归巢,天边的夕阳也要收回最后一缕余晖,徒留下漫天红云,鲜红如血。
小顺见两人一道回来,笑道:“正好碰见了吗?咦,云生,你又哭鼻子了?怎么回事啊?”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云生心里的委屈就如滔滔江水,眼泪也长流不止。
“小顺,我,我……”
赵长宁这一路是真被他哭的头疼,可也不好多说,见状一甩手便进去了。
云生一看这样,吓得哭声一下子就小了,一抽一抽的,“小顺,云佩没了,她没了……”
小顺见他这样伤心,也忍不住落泪,温柔的拍他的肩,“别哭了,节哀吧,这是云佩的命,我们的命也差不多,没法子……”
云生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小边也在一旁抹眼泪,好歹送了一段时日的药,总有些交情的。
赵长宁听着外头三重奏,只觉魔音入耳,叹了口气,提起篮子,又装了些纸钱和香烛,径直出了住所。
小顺抹了抹眼泪,连忙起身,又捡了个篮子,里面也是香烛纸钱。
“云生,你快随着姑姑一起去为云佩烧点纸,也叫她在阴间好过些,生前过不好,死后可不能比别的鬼差。”
云生一骨碌爬起来,拎着篮子就朝姑姑追去。
赵长宁知道他跟了上来,并未阻止,而是带着他一路走,为了避开人,越走越偏僻。
“姑姑,这,这不是慈宁宫花园吗?”云生看着周围阴森森的,夕阳的光透不进来,树都比别处粗壮浓绿些,他心里害怕,忍不住朝姑姑靠近。
“咱们来这干吗?”
慈宁宫都空了好几十年了,现在看来,还得空个几十年呢。
赵长宁不想搭理他,而是在一颗粗壮的桂树下停留,树下有块扁平的石头,和别的石头不同,这块石头没有青苔,干干净净。
她像往常一样坐下,拿出篮子里的香烛纸钱,开始默默烧了起来。
云生见状,也跪在一旁开始烧纸,一边烧一边哭,还不忘叽里咕噜地说话。
“呜呜呜,云佩,你到了下面,和我爹娘说,我过得很好,呜呜呜,叫他们别担心,他们要是想我了,呜呜呜,就托梦给我……”
赵长宁满眼嫌弃,这鬼地方,听着这呜呜呜的哭声,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咬牙呵斥道:“闭嘴,不许哭。”
被凶的云生浑身一抖,顿时闭嘴,怕又被吼,只能抱着腿,将头埋进腿弯里,但抽泣声依旧不止。
赵长宁看着他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身影,就止不住的回想当年,谁不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呢?她又何必苛责。
她叹了口气,“别哭了,云佩走了,那你更要好好活。”
云生抬起头,满脸是泪,抽噎着道:“姑姑,我,我只是,只是特别伤心,太难过了,我再没亲人了。”
赵长宁了然的点点头,“伤心是应该的,不伤心才奇怪,我也是伤心了很久,才到今天的,会好的。”
她耐着性子,勉强安慰了几句。
云生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看向地面,“姑姑,这里葬了谁?是你的朋友吗?是,是那只……”
赵长宁听他吞吞吐吐的,不禁笑了,“对,没错,这里也葬了那只猫,但也不仅仅只是那只猫。”
她丢了一把纸钱进火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为了一只猫,去杀人。”
云生一双泪眼在火光中眨巴眨巴,一开始有些恐惧,但很快他又坚定的摇头。
赵长宁有些乐了,难得多了些话,“怎么?你不会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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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才摇头吧?放心,你说真话,我不杀你。”
云生被她逗笑,噗嗤一下吹出了个鼻涕泡泡,他尴尬的擤了鼻子,然后坐在了赵长宁身边。
“小时候我家里有一只黄狗,很可爱很可爱,它陪着我长大,还在拍花子手里救过我,后来家里遭灾,连人都养不活,我爹和我大伯把狗给分了……”
云生怔怔的,语调沙哑,“我一口没吃,姑姑,我一口没吃,他们还在笑,那天我好恨我爹,还有我大伯,我宁愿被吃的是我……”
他忽然像是着了魔般,认真的看向赵长宁。
“姑姑,我想报仇,我,我想报仇的,小时候我太怂了,我,我,我现在不能那样,我,姑姑……”
赵长宁看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话,但她听懂了。
人总是在成长。
她不由笑了起来,多了些耐心,“好,云佩既然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就勉为其难,再帮你一回吧。”
云生激动的眼泪刷的落下,转而又泄气,“姑姑,可先帝都死了,云佩的仇,我永远也报不了……”
赵长宁思考了两息,朝他伸手,“你母亲留下的那根桐花簪子呢?给我。”
云生不解,但还是乖巧的从怀里掏出簪子,“姑姑,你拿这根簪子做什么?”
赵长宁摩挲着簪子上的桐花,淡淡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生对姑姑的感激,溢满了整颗心,便热切的和她搭话,“姑姑,这里还葬了谁啊?”
赵长宁扭头看他像个小狗儿似的,竟也没觉得烦,第一次和人说起这事儿。
“实际只有那只叫小黑的猫,其他的,都是一些旧物件,那时候我自己朝不保夕,没有办法帮她们把尸体下葬,有些人被丢去了乱葬岗,有些人被卖了配冥婚,还有些我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云生听着头顶乌鸦叫,忍不住朝赵长宁靠近。
“姑姑,她们都和云佩一样吗?”
“嗯。”
“姑姑,你真是好人,好歹云佩没落到这步田地。”
云生想问问有关猫的旧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却看到姑姑已经站起身,只能跟着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回了住所。
小顺看两人回来,顿时抱怨了起来,“那个坏猫,啊,太坏了,怎么那么坏?非要来这拉屎,我们怎么得罪它了?今天还好,拉在了草里,但还是太坏了……”
赵长宁闻言仰头,朝柳树梢上张望,可惜余晖已散,看不到小猫的身影。
“小白,别生我的气了,回来吧,好吗?那座宫殿已经空了,人也没了,你看到了,对吗?”
云生和小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也只能跟着一起看。
赵长宁脖子都酸了,才失望的准备离开。
忽然柳梢颤动,一声猫叫响起,随后瘸腿猫矫健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它迈着不太优雅的步子,顶着溜光水滑的毛皮,从一头走到枝头的另一边,长尾巴卷着雪白的猫爪优雅坐下,幽蓝的瞳孔看着赵长宁,略略歪了歪脑袋。
云生竟然从一只猫身上看到了思考的模样,甚至还有凝视,这猫成精了吧?
赵长宁控制不住放轻了声音,“小白,对不起,你回来吧。”
她看小白又歪了歪头,抬起爪子舔了舔,等舔完爪子后,又向她看来。
“小白,事情已经了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回来吧,好吗?”
小白朝她喵了声,声音里满含委屈,像是在气她为什么这么慢。
“喵,喵,喵……”
赵长宁看它蹦跳着下了树,不敢伸手去摸,怕惊扰了它。
一人一猫对视好一会儿后,小白慢悠悠地走上前,钻进了赵长宁提着的空篮子里,圆滚滚的趴着。
赵长宁的手捏紧了提手,朝小白笑道:“今天,咱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