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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止:“没有赶你走。”
沈疾川:“你就是因为换药期才黏人,你平时根本就不黏我。”
沈止心想现在才是他们平时相处时的状态吧。
换药期要是一直持续下去,沈疾川学也不用上了,就在家里跟他一起精——尽人亡吧。
沈止:“那我送你去学校。”
沈疾川:“可那还是要分开……”
沈止沉默半晌。
他把煎饼放进盘子里,开始煎第二个。
他倒是要看沈疾川想作什么妖。
果然,过了一会儿,沈疾川磨磨蹭蹭哼哼唧唧跟他撒娇:“哥——”
沈止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说。”
沈疾川:“你跟我去上学吧。上午军训结束,下午我们有两节大课,你跟我一起去。”
沈止:“小川同学是幼儿园小朋友?”
沈疾川:“是的没错,要哥陪。”
沈止:“唔。”
沈疾川蔫蔫的:“你突然不黏我了,下面空心里也空。”
沈止觉得沈疾川成长速度飞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些虎狼之词就这么平平常常脱口而出。
这就是年轻人的接受和学习能力么,真是惊人。
他亲了亲沈疾川的额头,眉眼温柔的低垂下来。
“陪你去。”
“真的?”
“嗯,端饭。”
沈止端着煎饼盘子出去,沈疾川芜湖一声,什么郁闷什么低落,瞬间消失大半。
哥他越来越好,情绪和身体都稳定,以后开始工作,肯定会时不时忙一阵。
到时候就更没空和他在一起了。
沈疾川把心里的空落落和不适应全数压下去。
用这种借口撒娇可以,但是心里别别扭扭的情绪就别让他哥知道了,真是的,跟没断奶的小孩似的,一点也不成熟,他又没有换药期-
下午。
E大。
能容纳二百人的大教室。
这节课是来讲入学手册的,只有一节,讲述内容包括怎么转专业、要达到本专业排名的前百分之多少、奖学金、入党之类,还有一些征兵宣传。
沈止和沈疾川来得晚,没抢到后排至臻风水宝座,教室座位只剩下最前排中间的位置了。
他们倒是不挑,坐在最前面。
听着听着,他们手就桌子下面牵在了一起。
沈止一只手在翻入学手册,分神去看沈疾川的时候,发现他虽然在听课,却是趴在桌面上的,桌下摆弄着他的手指,面上神色却有些失落。
嗯?
不开心么。
沈止垂眸思索,他轻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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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沈疾川,“坐好,听课。”
沈疾川脸上那股淡淡的出神瞬间掩藏起来,扭头对他扬起个笑脸,跟平常一般无二。
沈止收回视线。
这节课结束后,沈疾川不经意问他:“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工作?”
沈止:“应该快了。”
沈疾川:“哦。”
沈止:“晚上那一节是什么课?”
沈疾川:“心理学导论。”
沈止:“嗯。”
两人去了食堂刷卡吃饭,E大八九个食堂,沈止带他去了最好吃的那个,两人吃完,提前去了教室。
中间五分钟休息的时候,沈止低声说:“我出去透透风。”
沈疾川点头。
然后后半场沈止就一直没有回来,只是给沈疾川发了几张外面夜景的照片。
沈疾川每一张都夸夸夸,给足了情绪价值,夸完就开始emo,哥果然是不需要他了,外面的风景都比他好看。
直到下课,沈疾川给沈止打电话。
他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哥,你在哪。”
沈止那边半晌没动静。
沈疾川动作慢了下来:“哥?”
几秒后,他听见一声啜泣的声音,“小川。”
这种哽咽音沈疾川简直再熟悉不过,他呆了两秒,立马紧张起来:“不是吧,又开始了?在哪呢哥。”他担心沈止现在说不清楚,飞快翻定位。
沈止:“在一号公园湖边长椅上,我送你开学时候坐的那张。”
沈疾川:“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乱动我这就来。”
他飞速扛起书包,下楼的时候三四个台阶一起蹦,屁股着火了般冲向沈止的位置。
外面星辰闪烁,夜色清凉迷人。
湖边垂柳依依,长椅上坐着一个长衣长裤,掌根抵在额头的男人。
“哥!”
沈疾川一眼锁定,冲过来,弯腰,手心压在沈止肩膀上:“怎么突然又开始了?没事吧。”
沈止抬起脸,脸上泪痕遍布,神情倒是很淡定:“还好,突然控制不住流眼泪了,没有之前那么严重。”
沈疾川忧心皱眉:“激素反复起伏也说不准的,回头问问杨医生。你现在有没有哪里难受?”
沈止:“没有,只是很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我很难过。”
沈疾川赶紧蹲下来抱了抱他:“我来了。”
沈止:“牵手。”
沈疾川跟他十指相扣。
“好点了吗。”
沈止:“嗯,这样就可以了。我们回家吧。”
他低声说:“不知道会持续几天,但总体还好,小川,我接下来几天可以跟你一起上学吗。”
沈疾川指腹擦去他脸上的泪:“当然。”
他牵着沈止朝着学校主楼旁边停车的地方走去,一边忧心沈止的情况,一边心里那种空空失落的感觉无声消失。
他刚才跑过来跑太急太快,前面的头发现在都毛躁躁的翘着,显得很可爱。
沈止另一只手抄在衣兜里,里面有一瓶眼药水。
换药期渡过太快,家里小朋友不适应,那就人工延长几天好了。
沈止嘴角微微扬起,温柔地看着沈疾川。
唔。
也不算人工延长。
他是真的离不开沈疾川,他们离不开彼此。
沈止说:“小川,我很爱你。”
他们对对方诉说爱意简直太过寻常,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一点也不羞涩。
沈疾川忧心着他的事,单手操作给杨医生发消息,闻言还以为沈止那股黏糊劲儿又上来了,看四周没人,便转头亲了他一口,认真安抚了两句,说:“我也爱你,特别爱你。”
沈止无声轻笑。
他牵着沈疾川温暖的手,抬头看了看舒朗夜色。
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
下个番外是小沈反穿到大沈的时间线。
酸涩甜虐口味,不吃的小宝不要订阅哦[垂耳兔头]
第74章
2020年12月09日。
沈疾川站在寒风簌簌的大街上,懵了许久。
12月12日,是他和沈止的生日,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是他们被捡回沈家的日子。他大一上学期即将放假,放学后跟哥打了个电话,准备提前准备生日礼物,哥则在家里做饭,尝试做出好看点的生日蛋糕。
谁知道,刚出地铁站,一转头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手机型号没变,但上面的日期变了。
2020年12月09日,距离沈止28岁生日还有三天。
“唔,我二十八岁生日那天在干什么?”之前聊天他问过沈止,沈止反应很平淡,是这样说的,“还处在恢复前的最严重的那段病情反扑期,很不正常,就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不干什么。”
沈疾川心陡然一紧,飞快拨打沈止的手机号。
沈止的手机号穿越前后是一样的,他能拨通,但是对面没有人接。
哥这个时候在哪住?
沈疾川只记得是江澜景湾,但是具体哪栋楼他不知道。
他飞快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对面嘟嘟几下,接通,是个带着东北口音的男声:“喂,谁?”
沈疾川一下就听出来,对面是季溯。
这人大学期间在东北实习,后来时常在东北工作,久而久之口音就被带跑偏了,还是哥告诉他的。
他把自己的声音放缓、放沉:“季溯。”
季溯那边愣了一会儿:“嗯?沈止?……你声音听起来变年轻了。”有点像改名之前的川哥。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有事吗。”
沈疾川:“我忘记我住哪里了,借了路人手机给你打电话。”
他冷静的在脑中想对策,应对接下来季溯的询问,甚至做好了打视频的准备,但是出乎意料的,对面只是飚出几句国骂,声音立马紧张了起来:
“大哥,你自己住哪都能忘?前几天不是跟我说你好多了吗?之前我就说你该住院住院,硬撑着不是事儿,你自己照照镜子……算了你还是别照镜子了,你摸一摸你那二两骨头,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鬼一样的还敢出门?!也不怕被风吹跑,现在好了吧,迷路了还得我来捞。”
“正好我这边案子快办完了,下个可以先推了,我去陪你一阵。等着我过几天就到——”
“不用,”沈疾川,“你告诉我我住哪。”-
江澜景湾。
12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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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临江大平层。
一梯一户。
沈疾川深吸一口气,在智能密码锁前,一下下输入密码:*******
他呼吸十分不稳。
他不知道沈止穿越前的样子,偶尔提起询问,也很担心引起哥不高兴的情绪,对方三言两语概括,他也不好刨根问底地追问。
只能从那枝叶末节拼出零星碎片。
叮——欺灵韮四留山漆山0
门开了。
沈疾川快步进去,登时愣在原地。
二百六七十平的房子极大、极空旷。黑白灰极简意式风格装修,比他们租住的那间还要冷上许多,没有一丝丝人气。
客厅大范围的圆弧落地窗,俯瞰江边景色,外面寒风从通风窗灌进来,苍白的薄帘被风卷的猎猎。
灰暗、压抑、大理石台面都散发出冰冷寡淡的气息,没有一点鲜艳的颜色。
然而除了这些,令沈疾川震惊的是——
镜子。
地面、墙壁、乃至桌面、玄关。
都贴满了后续加工上去的镜子,这些冰凉的镜子从不同角度折射出他惊愕的面孔,像是有数个他出现在这个空间里。
沈疾川嗓子干涩:“……哥?”
空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响动。
他开始找人。
沈疾川第一时间去了主卧的衣柜,拉开——没人。
这房子弯弯绕绕,空间大弯路多,找人也不好找,方向感差的可能会在这里迷路。沈疾川把这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翻了一遍,愣是半个影子都没找到。
他站在偌大的、冰冷的客厅中央,去关了那透风的窗户。
哥不在家吗?
沈疾川心中泛起焦躁,余光不经意一撇,突然看见右边镜子角落里,有个阴郁瘦长的影子,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看。
他呼吸屏住,猛地转头。
什么都没有。
“哥?”
沈疾川朝着刚才影子出现的地方走去,声音放缓:“是你吗?”
方才镜中折射出来的方位就是主卧室,所以人还是藏在卧室里对吗?但他刚才确实翻找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他在卧室里待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不找你了,哥,你想出来的时候,自己出来。”
天色一点点变暗。
沈疾川简单在厨房里做了点粥,切了水果,放在外面客厅,粥的香气弥漫在空旷寂静的屋子里,他还特意往主卧的方向扇了扇风。
奈何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他也是老手了,心说不能急,合衣躺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凌晨一点、凌晨两点、凌晨三点……沈疾川渐渐阖上眼。
有人赤脚踩在镜面上,悄无声息的来到沙发前。
大半的面容被遮掩在长发之下,苍白瘦削的下颌,手腕骨伶仃无比,修身的睡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距离28岁还差两天的沈止。
他漠然地看着沙发上熟睡的少年。
又来了。
他想。
没有穿着校服,气质也没有半点阴霾。
没有浑身是血的朝着他露出绝望的眼神,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冲着那些人愚蠢地问为什么。
沈止俯身下去,冰凉的指尖抚摸着沈疾川的眉眼五官,半晌他低下头去,苍白的吻似乎想落在少年唇上。
可最终,他也没有吻下去。
那只抚摸着少年面孔的手渐渐下滑,扣住了他的脖颈,一点一点用力。
他看着面前幻觉面孔变得涨红,看着那青筋因为窒息而凸起,看着对方倏而睁开的眼睛,然后惊痛望向他的目光。
“哥……?”对方喊他。
这是所有幻觉中第一个喊他哥的,其他幻觉都是直呼其名。沈止敲了敲耳朵,温和笑笑,说:“不要再长大了,就死在那天之前。”
事实上他听不太清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太清幻觉的声音。
太吵了。
都混在一起。
沈疾川做梦也没想到他是被沈止掐醒的。
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一刻几乎无法把他和沈止重合。
他和哥相遇之时,那个时候,虽然哥哥也很瘦,但整体看起来也有些精气神,后来他们在一起了,他又想方设法给他养身体,做好吃的,体重和精神状态良好,已经很正常人没区别了。
他跟养一朵难养的花,一只不好养的瘦弱小猫一样,精心养护着沈止,眼见着花越来越舒展,猫越来越健康。
可是眼前这个……
沈疾川怔了几秒,鼻尖一下子就酸了。
死寂、苍白、病气缭绕,阴郁的好像外面阴沉灰暗的初冬,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看不见丝毫的生气,只有一股由内而外的腐败气息。
掐着他的力道看似极大,但沈止太瘦了,他费些力气就能推开沈止,挣脱束缚。
沈疾川没有推开,他反手握住沈止掐他的那只手的手腕,“哥…我不是幻觉,我来找你了……你看看我,我……不是……”
他一声一声恳求:“你看看我,我真的…不是幻觉……”
沈止麻木地盯着他。
沈疾川摸上他右手的疤痕。
“哥,真的是我。”
但他也知道,生病中的人是不讲道理的,他在沈止眼中,此时就是个幻觉,跟其他让他痛苦的幻觉没有任何区别。
沈疾川明白,他就是想试试。
他抚摸着那些疤痕,说:“哥,你说过,你爱我。你真的……不想看我长大,想让我死在那天之前吗?”
沈止早在他抚摸他右手疤痕的时候就僵了一下。
他嘴角的温和的弧度缓缓拉平,面无表情的望向沈疾川的双眼。
这双眼含着他看不懂的情愫,难过?心疼?怜惜?……爱意?满满当当,直白分明的写在眼底,剖开给他看。
沈疾川:“哥,我好疼……”
他的眼泪砸在沈止手背上。
沈止沉寂的眼底似乎起了一丝波澜,他问:“你爱我?”
沈疾川:“我爱你。”
灰暗空旷的客厅里,一股冷意席卷而来,寂静无声的侵入肌理,幽凉的好似鬼影低语。
沈止凑到沈疾川耳边:“可是……”
“我恨你。”
“我恨你,沈疾川。”
沈疾川感觉到窒息之感越来越严重,他心脏钝痛极了,心疼难过的情绪堆积在喉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蓦地,掐在他喉间的手彻底松开。
大量空气涌入肺腔,沈疾川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眶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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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经直起腰的青年,一字一字,坚定无比说:“我爱你,沈止。”
他对沈止笑。
那股热烈的、不顾一切的、足以融化所有冰冷和伤痛的爱意汹涌如芬芳燃烧的烈酒,宛如世间最炽盛的太阳。
他浇灌恨意,他回馈爱意。
恨意越烈,爱意越浓。
……多可笑。
一个幻觉。
他又被一个幻觉吸引、打动。
沈止站在这里,回望沈疾川,他眼神太远了,像是隔着雾蒙蒙望着的交错时空缝隙。
他对着那纯粹的爱和喜欢,嘴唇嗫嚅,似乎是想说什么。
但胸腔里被这个与众不同的幻觉积聚起来的那股在意,已经在刚才燃烧殆尽。
情绪需要燃料,爱和恨都需要力气。
沈疾川只感觉面前的人一瞬沉寂下去,和周围灰白黑的色调融为了一体,看他的眼神也死气沉沉,再也没有波澜。
沈止倦怠地说:“你走吧。”
他走到通风的窗口前,把关上的窗户又打开了,冰冷的凉气吹进来,凌晨三点的寒风流淌进入室内。
薄雾般的窗帘轻柔翻飞。
沈止看了片刻,走到客厅桌前的台历上,翻过去一页。
2020年12月10日。
还有两天。
……再撑过两天,就没有痛苦了。
没有痛苦,没有绝望,没有嘈杂幻觉,他将和所有的自己,迎来永恒的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
第75章
天寒地冻。
沈止没有交今年的取暖费。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精力和心神去交。
这场来势汹汹的病情反扑一开始断断续续,后来就彻底将他吞噬。漫无边际的痛感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精神和身体,他前几天就已经放弃了吃药。
没用。
药物镇痛的效果,有时候还不如这满室的冰冷。
他静静站在这里吹了会儿风,等到四肢百骸都僵冷木然,手背泛起淡淡的紫色,才转身回了主卧。
镜子反射中,他注意到幻觉在跟着他。
幻觉被掐了一会儿,刚才眼睛还泛红,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安安分分的跟在他身后。
沈止淡淡扫过一眼,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
此刻他的视野中,无数镜面映照出来许许多多的场景,脚下是流淌的河水,踩下去甚至有流水漫过脚腕的感觉,一眨眼,这些流水就变成了血水。
又一看,也不是血水,只是腥臭的污泥,攀爬到他的皮肤上。污泥变成尖啸的魔影,钻入他的耳朵和大脑中,他身体表层汗毛立起,心悸、恶心和僵麻感让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
往前摔去的那一刻,沈止习惯性的闭上了眼。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没有跟之前一样到来,他被幻觉接住了,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地上。
这次没有摔疼,或许是周围有别的、柔软的东西?
又或许是摔疼了,但是他感觉不到疼。
沈止垂着头,等着身上这股僵麻失控的感觉过去。
这期间,幻觉在检查他的身体,幻觉撩开他的睡袍下摆,抓他的脚踝,摸过他的小腿、大腿。
他不知道摔过多少次,身上磕磕碰碰全是淤伤,青青紫紫黄黄,连成一片,看起来着实很丑。
沈止任由他抚摸,把幻觉当空气。
许久,他慢慢撑着地面想要起来,几次三番,始终站不起来。
幻觉半跪在他身边,张开双手护在他身侧,他看起来很难过。
“为什么还不走。”沈止垂眸问。
“我不会离开你。”幻觉说。
沈止缓了一会儿,终于能站起来了。
一个字也没留给幻觉,刚才的问题也像是从没问过一样,进了主卧。
沈疾川赶忙跟上。
只见沈止打开了主卧衣柜的门,站在衣柜里往前一推——这里面竟然还有个小型隔间,约莫两平米,藏下一个人绰绰有余。
沈疾川:“……”
怪不得找不到人藏哪,这谁能找得到??
他蹲在衣柜门口,感到棘手。
他穿越过来,和哥穿越回去不一样。
那个时候,沈止已经疗愈的七七八八,知道沈疾川是真实存在的,他的情绪有了着落点,也有了期待。
现在沈疾川反穿回来,却是沈止病情反扑最严重,身体状况最不好的时候。
他根本没办法让沈止相信他不是幻觉。
他甚至不敢打开衣柜。
不是怕沈止真的杀了他,而是担心他的行为会给沈止再次带来刺激。
沈止穿越回到过去,了解属于沈疾川的一切。
可当沈疾川穿越来到未来,他对沈止含糊其辞一语带过的十年,却知之甚少。
他就这样静静守着衣柜。
到了凌晨六点。
一声嘹亮的起床号卷地而起!
“沈止!起床!沈止!回消息!沈止!起床!沈止!回消息!沈止!接视频!沈止!你设计图单子尾期要到了!!!小优小优!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
床头,手机嗡嗡一阵:“我在这。”随即开始越来越大声的震动。
“……”沈疾川都懵了。
他抬头看向卧室四角,这吓人的声音就是从这四个角落里传出来的,听声音是——季溯??
声音孜孜不倦响了将近二十分钟。
楼下邻居竟然没来投诉,也不知道是不是隔音棉效果太好。
末了。
衣柜的门终于开了。
沈止面无表情地从里面晃出来,他捂着头,在季溯鬼哭狼嚎的广播里,找到了被扔到垃圾桶里的遥控器。
他对准广播一点。
万音皆寂。
安静了。
只有不被理睬的手机震动铃声越来越大,滴滴嘟嘟“我在这里”滴滴嘟嘟“我在这里”。
烦不胜烦。
沈止甩甩头,把眼前虚幻的影子甩去,抓错了两次,才抓到手机。
他坐在床边,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机屏幕照着他淡漠的脸,解锁后,入眼的是67个未接电话,999+的微信未读消息。
其中99+都是季溯贡献的。
沈止捏捏鼻根,实在看不清他说了什么东西,给他发了个:[在。]
下一秒,季溯的微信视频就打了过来。
沈止挂了。
季溯打了语音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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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沈止接了。
“沈止——!你还知道接电话!!!”季溯咆哮的声音吼了过来,不开免提的情况下,沈疾川都听得清清楚楚,沈止却是皱了皱眉,点开免提,这下子,整个屋里都回荡着季溯的声音,威力仅次于刚才的广播大喇叭。
“劳资给你打了六十个电话!六十个!关心你有没有正常到家,你他爹的迷路知道给我打电话,回到家之后就不接电话了??”
事实证明,只要嗓音够大,在一众幻听之中也能显得清新脱俗。
沈止:“我迷路?”
“昨天,你借了路人手机问我你不知道自己住哪栋楼了,要不是我跟你说,还问了门卫说看见你回去了,我真当场飞过来了,你肯定是又犯病了,我告诉你,这东北我待不下去了,我……”
季溯机关枪一样的语速,沈止跟不上趟。
他只是按了按太阳穴,回想。
他昨天出门了吗?
还接了路人电话打给季溯?
沈疾川在旁边听的如坐针毡,但是又觉得这是个让沈止发现他不是幻觉的好机会,他不由得靠近了一些,轻轻扯了扯沈止的睡袍衣摆。
刚想开口,便听见沈止用一种恍然、疲倦的声音说:“……好像是有这回事吧,昨天……我出门了,还买了一些花,玫瑰,茉莉……之类。我还碰见了门卫,和他打了招呼……嗯,对,我想起来了,是这样的。”
“多谢你昨天提醒,”沈止语速正常起来,“医生说,我快好了,所以有时候会恍惚,都是很正常的反应。”
沈疾川怔怔看着沈止,扎在心上的那根刺往里插的更深一分。
哥……
在之前,沈止发病的时候,也没有把根本不存在的记忆强迫自己融入脑海中。
他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他会把别人说的事情编入自己记忆里。
“别给我装。”季溯恼道,“你要是真没事,会把‘在’字打错?”
沈止又看了看手机屏幕,只见他跟季溯打招呼用的‘在’,变成了‘崽’。
“……”沈止说,“总之,我没有事,你有我主治医师的电话,前段时间的诊断你可以看一下。我快康复了,一直没看手机,是在忙设计图。”
他平静道:“或许我雇主的电话你也可以打一下,我前天刚给他提供了修改后的二版图纸,明天会提交三版。”
季溯:“那你为什么挂我视频电话?”
沈止:“你说过我家里都是镜子,你看久了瘆得慌。而且我不想看见你,你太吵了,有事电话说。”
“你多久没吃饭了?”季溯突然问。
沈止思绪还在上个话题,他突然一变,沈止差点没反应过来。
季溯:“反正也把你弄醒了,去吃点饭。”
沈止:“我不想……”
季溯:“那我就只能放弃手上的案子和积累名气的机会,回去找你了——再问一遍,你真的没有犯病,对吧。”
沈止的眼神落在沈疾川身上。
沈疾川无声喊了句:“哥哥。”
沈止移开目光,平淡道:“没有,一切正常。”
他站起来朝着厨房走,有几步走得很迟疑,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最终抵达了厨房。
沈止看见了锅里熬的粥,还温着,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刷锅水还是他意识涣散的时候做出来的粥,又或者那是空气。
他舀了一碗,发出喝粥的声音。
他跟季溯这样解释:“昨天剩的,还温着,可以直接喝。”
季溯满意了:“我还是建议你养只猫养条狗,这样你平常除了工作也有事情干,外出的时候可以寄养,可以托人上门照顾……”
“接下来两天别联系我。”
季溯顿住。
“怎么?”
沈止把粥喝完:“工作。”
“哦哦……”
“也别从广播喊我。”
“不行,这几天你没好全,还是三天叫你一次,”季溯语气也正经起来,“沈止,沈哥,我不想再跟之前一样,在你家找到你的时候,看见你跟死了差不多模样。”
那次他把沈止从衣柜里拽出来,就留了个心眼,沈止搬到这里来住之后,他就在主卧留了个大喇叭,还把沈止手机语音唤醒设置成了他。
沈止没亲人,也就他一个亲近点的朋友了。
沈止沉默,妥协:“好。那就三天一次。”
“这就对了嘛。”
沈止:“对不起。”
季溯以为他是怕麻烦他,“说什么呢?不过我也是真的快回去了,七天之内结束,我机票都订好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复诊一下。”
“嗯。”
“那就这样,挂了?”
“嗯。”
电话挂断。
沈止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捏紧手机,闭着眼,手里的空碗直直摔在地面。
“对不起、对不起……”
他坚持不下去了。
季溯这种强行将他从柔软蚌壳里面拽出来的行为,一开始确实有效,那种吵吵嚷嚷的,总有个人惦记你的感觉。
但是这段时间,季溯惦记他越多,他就越觉得有一座山压在心上。
被拽出蚌壳他感觉痛苦,但是不出来,季溯会因为他更耽搁自己的工作,会分出更多精力给他。
从混沌、扭曲、和疼痛中分辨真假虚幻,实在是太过折磨。
他不想被拽出来,不想见其他人,不想出现在外面。
沈止贴着冰箱门慢慢滑坐下去,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他捏起一片尖锐的碎瓷片,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哥!”沈疾川心神俱震。
他一把攥住沈止的手腕,看着青年苍白浑噩的模样,只觉得喉间哽热,堵得难受,“哥……”
沈止没有看沈疾川,但也没有固执地划下去。
像只是一瞬间的冲动而已,被制止了就不继续了。
松开碎瓷片后,便颓默地倚靠在冰箱前,眼神空寂,只有一片繁茂生长在荒原的痛苦。
他又一次迎来一场无声的情绪崩溃。
沈疾川把所有碎瓷片全扫起来丢到垃圾桶里,才重新蹲下来,他难过地捧起沈止的脸,“哥,我是小川。别伤害自己好不好?”
叮咚——
叮咚——
有人摁响门铃。
沈止没有对沈疾川的亲近有反应,对这两声门铃却有了反应。
几乎是瞬间,他将自己蜷缩起来,闭着眼睛,捂住耳朵:“我不想见他们,不想见他们……”
谁来了?
沈疾川连声安抚:“我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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