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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笔使高喊:“礼成,送帝卿出嫁——”
百官拂袍跪拜:“永结盟好,一路平安——”
姬怜麻木地被人搀起,一步步踏下长阶,最终被送入覆满红纱的辇车。
在众人注视下,辇车启程,驶出宫门。
官道两侧,百姓密密簇拥。有的人高声欢呼,有的人眉眼愁苦,还有人怒骂不休,怨声与呼声交织成乱。
姬怜眼中泪水再难抑制,耳畔的喧嚣逐渐模糊,他只是拼命睁大双眼,想在簇拥的人群中,或是在辇车前方的道路上,捕捉到谢廷玉的身影。
辇车辘轳碾过朱雀桥,又驶入乌衣巷。姬怜怔怔望着身侧缓缓倒退的谢园,高墙深院渐次远去,却未见她的身影,甚至连一点属于她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待回过神来,辇车早已驶出建康城外。白雾再度弥漫,前路混沌不清,连随行绛珠的面容也渐渐模糊在浓雾之中。
雾气散去时,他已置身于一片无垠草场。
他赤着足狂奔,发丝凌乱飞舞,却不知要逃往何处。四下皆是草原与山影,远处似有无数冷漠的目光注视,仿佛在看一场毫无悬念的笑话。
如雷霆般的马蹄声于身后紧追不舍,鹰隼在高空盘旋,阴影笼罩而下,像是无形的幽灵,逼得他无处可逃。
忽然,一声锐响,他的脖颈被套索牢牢套住。力道骤然收紧,迫使他踉跄跪倒,脸扑进泥泞草地,眼睫与发丝都沾满湿土与草屑。
身后传来粗鄙的哄笑与嘲弄,众人纷纷下马,将他团团围住。他想看清她们的面容,却只见雾气重重,模糊得什么也辨不出。
绳索被人猛然一扯,他的身子被拖曳在地,泥草划破肌肤,犹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他拼命攥住绳索,双足扑腾,仍无济于事。
最终,他被拖至湖泊前。
湖面宁静,却映照出一张陌生又可悲的面容。双眸失神,唇瓣干裂,乌发枯败,整个人仿佛被抽尽了生机。
耳畔,有人冷声低语。
“你已是腾格里赐予我王的王夫,将永远留在此处,为我王延续血脉。”
“早就不是大周的帝卿了,你来到这儿就该死心了。你居然还想逃。”
“哈哈,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大周,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姬怜绝望地盯着湖泊中的倒影。
一颗石子骤然投入水中,涟漪层层扩散。随着水波荡开,湖面倒影渐渐扭曲,竟化作一片血色残垣。宫殿坍塌,遍地是横尸的宫人,甲士践踏而过,血流汇成河,天地荒凉而破败。
这是大周的宫阙。
姬怜心神俱裂,身子猛然一倾,整个人扑入湖中。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吞没他的头顶,耳边尽是水声轰鸣。
他骤然倒吸一口气,从梦魇中惊醒。
蜡烛早已燃灭,一切都仍处在混沌黑暗中。
姬怜冷汗浸湿鬓发,急促喘息,口中止不住呢喃,“谢廷玉,谢廷玉,谢廷玉……”
“喊我作甚?”
一只手伸来,轻轻将他湿漉的鬓发别至耳后。姬怜扭过头,鼻腔间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忽地半支起身扑过去,将整张脸埋进谢廷玉的肩窝里,终于失控地哭出声来。
不是低泣,不是轻颤,而是如劫后余生般彻底溃散的哽咽。
好似不论发生何事,只要有谢廷玉在,一切都能化解。
在这场恸哭中,姬怜迟滞地忆起梦中种种。
他竟嫁了人,可他的妻主居然不是谢廷玉!
怎会不是她?怎能不是她!
姬怜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哽咽道:“我梦见我成婚了…可、可我的妻主不是你……”
他攥紧谢廷玉的手臂,哑声追问,“为何不是你?你为何不来娶我?”
谢廷玉只当是寻常梦境,温柔拭去他眼角的泪,轻拍脊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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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怕,梦都是反的。”
岂料姬怜哭得更凶:“不是的!我的梦都是真的!”
他颤声抓住她的衣襟,“你还记得在谢氏山庄时我做的梦吗?我梦见建康城乱,不久便真起了暴动。我梦见你受伤,你便真的遇刺重伤。”
“可暴动终究被平定,我的伤也已痊愈。”谢廷玉低声劝慰,“说明怜怜的梦,未必皆应验。”
姬怜摇头,泪珠滚落睫梢:“我还梦见两个人的死。她们都真的死了。”
“谁?”
“我梦见我父君死于母皇之手。”
似想到什么,他急急补充,“对,我、我还梦见王璇玑死于乱箭坠崖。”
话音未落,背上那只轻抚的手骤然一顿。黑暗里谢廷玉的呼吸似被牵绊,良久才缓缓落下安抚的拍抚:“怜怜是说你的梦能窥见未来?还能预见她人的死亡?”
她既未问为何姬怜王璇玑是谁,亦未问他又是如何知道此人。
一股奇怪的沉默气息从她身上散发。
漆黑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听见她低沉的声线似在消化这份惊悚的真相,“是说,你梦见的都会应验吗?”
姬怜点头,泪痕未干:“你看,我的梦一直都是准的。”
他将梦中被迫出嫁,受辱爬行,宫阙倾覆的残象尽数道出。
一双温凉的手捧起他的脸,唇瓣轻柔吻去泪痕,继而将他深深拥入怀中,“你未来的妻主只能是我。若是旁人敢先我一步,我便去抢婚,你说好不好?”
姬怜哽咽着抱紧她,“那你一定要来接我。”声音因抽噎而断续,“若是皇宫真如梦中那般,被铁蹄踏平,你怎么办?”
谢廷玉垂眸,语气却笃定无比:“那我便以铁骑,踏碎一切阻拦。”
翌日清晨,一缕曦光透过窗棂,映得空中浮尘如金屑翩跹。
谢廷玉方掀锦被,身后便探来两条手臂蛇般缠上,温热呼吸拂过耳畔,嗓音微哑,“你要回谢园吗?”
“嗯。需回去撰写军务奏报,此番出征所见诸弊,亦需写成策论上呈凤阁与陛下。”
此时姬怜大半个身子已贴在她背后,埋首于她肩窝处,吐气如兰:“在帝卿府写也是一样的,我这儿文房四宝俱全。”手臂箍紧,轻咬她耳垂,“别走,我不许你走。”
见谢廷玉执意起身,姬怜也随之下榻,为她整衣系带,甚至双膝跪地,细心抚平袍摆。
这时,侍从们捧着铜盆巾帕陆续入内
,皆遵绛珠吩咐静候外间,未近内室。
二人洗漱用膳后,谢廷玉端坐书案前,姬怜便在一旁斟水研墨,展纸镇尺。见她提笔凝神书写军务,姬怜以手支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从专注时微蹙的眉峰,到运笔时手背隐现的青筋,笔下字迹更是银钩铁画,俊逸非凡。
看着看着,贪念渐生。
姬怜索性倾身环住她的腰,下颌轻抵肩头,与她同看军报。
谢廷玉正写着此次行军中各地的得失,攻城时将领们的功劳,末了又换一页,笔锋一转,评述王凝所做之事显出的弊病。
姬怜因昨夜梦魇缠身,又起得早,未过两盏茶便昏昏欲倦,却仍不愿离开。干脆将她的手拨开,径自枕在她腿上,侧身睡去,鼻尖正对着她的小腹,呼吸安稳。
谢廷玉笔锋顿滞。
她心神登时浮动。手中笔才落下几字,便忍不住俯身,伸指轻拨他的睫羽,又用指腹点点他的脸颊。
指尖滑到唇畔时,他眼未睁,却启唇含吮指尖,舌尖轻舐。
谢廷玉失笑,心满意足地收回手,重新提笔。字还未写完一行,屏风后的地面忽现出一道小小的影子,缓缓挪移。
转瞬,一个小脑袋探出,正欲喊:“小叔——”
谢廷玉抬眸,食指抵唇,摇头示意噤声。
张着小嘴的姬洵顿时抿成圆圈,虽不明就里,还是讷讷地哦了一声。待走近瞥见案后情景,霎时瞪大双眼,恍然大悟。
原来此番小叔竟是枕在老师腿上酣眠!
第104章
“从此次民变可观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故臣以为,朝廷政令若欲真正利国利民,须得确保推行至地方时有人监察,有制匡正。”
“王凝所为不过冰山一角。此类行径既存于北境彭城,亦必见于他处。”
“首当核查各地折价之制。臣于彭城见闻,一匹绢市价十石粟,然王凝强以五十石粟征收。此令一行,官仓虚饱而民田荒芜矣。”
姬洵捧起策论轻声读至此处,仰头不解,“老师,为何强征五十石粟便会害了百姓?”
谢廷玉指尖点点此处,亦小声解释,“一户若原本只需缴十石粟便可完税,如今却须缴五十石。一户多缴四十石,百户便是四千石。百姓为凑足税粮,只得变卖田产,借贷度日,终至破产流亡。朝廷未得实利,而民心尽失,岂非大害?”
姬洵恍然大悟地点头,眼中闪着星光点点地盯着谢廷玉,“老师真厉害!前日太傅授课时曾说,为帝王者当时常亲赴田间,与百姓恳谈,而非仅凭奏折便以为天下太平。”
小手挽上谢廷玉的手臂,“常听人说老师武艺高强,必在司戎府大展宏图。可我觉着,老师文武兼修,更难得的是出身高门士族,却真心体恤民瘼。”
谢廷玉淡笑,“因为我曾经见过。”
她真正的生母,便是为凑那几石税粮,不得不将她卖予袁天鸾,才堪堪填上官府的横征暴敛,以及补贴家用。
“我一直都知晓朝堂上的官很多,有些为民,有些却为己。老师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为数不多的为民,且做了实事的好官。我希望老师能够一直待在朝堂中,陪着我,教导着我。”
谢廷玉笑笑,并未出声。
姬洵又捧起策论接着读下去。
“如今北方流民不仅聚集建康城外,更遍布北境,甚有南下游荡者。其间必藏诸多如王凝之流的贪腐行径。虽目下国库充裕,然为北伐大计之长远打算……”
见后续再无着墨,姬洵仰头问:“老师为何不写了?”
谢廷玉将策论收回,“因为难以下笔。先前家母谢大司徒为安抚流民,曾设侨郡县之制,然收效甚微,想来是底下执行怠惰。”
她指节在案上轻叩片刻,沉吟道:“若由我主张,当直接废除侨置郡县,令侨民无论新旧,一律按现居地编入正籍。如此便无黄白籍之分,皆为纳赋服役的编户齐民。”
姬洵懵里懵懂地听了会,似懂非懂,但亦能从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那老师的政见岂不是和太傅的相左?”
“确实是。”
谢廷玉温柔笑笑,“故此事须先与母亲商议,方能在凤阁中争取支持,顺利推行。”
两人低语交谈间,始终默契地压着声响,唯恐惊扰熟睡的姬怜。偶见他蹙眉抿唇,无意识地在谢廷玉腿间轻蹭,又朝她小腹贴近几分,睡颜更显恬静。
姬洵与谢廷玉又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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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便起身告辞,道是归宫太晚,恐怕爹爹会着急。
谢廷玉一手支颐,另一手细细梳理姬怜的墨发,从发根至发尾缓缓抚过。那长发顺滑如缎,光泽流转,确是一头极美的青丝。
姬怜于睡梦中朦胧觉出一只微凉却贪恋的手,不止把玩发丝,更悄然探入衣摆,在他小腹的守宫砂上流连几圈,好好揉按一番后,又游至侧腰轻掐,继而溜到后腰,似撩似弄地揉按那对她爱不释手的腰窝。
“唔……”
姬怜眼皮翕动几下,缓缓睁眼,捉住那只手腕嘟囔:“你不要老是如此玩弄我。”
他撑身整理衣襟,忽见案上三只茶盏,睡意霎时消散。
“方才是有人来过了吗?”他惊讶的神情中又裹挟着一丝怒火。
姬怜唇角微垂,眸中泛起薄薄水光,“你竟让人瞧见我睡在你腿上。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是你的帝卿府,你的贴身宫侍怎么可能随意放人进来。”谢廷玉将他衣襟间的发丝轻轻拨出,“是姬洵。”
姬怜顿时耳尖泛红,“上回撞见我们亲吻,这回又见我甚至抱着你睡。你这让我往后如何在她面前端长辈架子?”
谢廷玉思忖一番,眼里闪着促狭的笑,“那总比做到一半时被她撞见要好些。”
“讨厌!”
姬怜嗔怒地瞪了她一眼,正欲起身,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扣住手腕,顺势一拽。腿弯一软,他猝不及防跌坐在木地板上。肩头被稳稳按住,谢廷玉俯身逼近,几缕青丝垂落,将两人面容半掩,仿佛隔出一方私密天地。
“军报与策论都已差不多,我该回谢园去,与母亲商讨些事。”
谢廷玉食指轻抬姬怜下颔,“临走之前,我可以要美人一个吻吗?”
“也就一个,这是你谢廷玉的行事作风吗?多要几个我也不嫌多的。”
日光斜斜洒下,两人缠绵拥吻的影子一寸寸投映在屏风上。
待谢廷玉欲起身时,两条手臂灵巧地环上来,小腿也勾住她的,姬怜眼尾泛红,带着几分哀求:“再亲一会,再多亲一会好不好?”
谢廷玉低笑,再度俯身衔住他的唇。气息交融间,十指紧密相扣,相贴的腕间脉搏如擂鼓般共振。
唇齿间气息凌乱,姬怜低喘着道:“我寝房的窗不会关,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现在不在宫内了,我们也好……”话到嘴边,却踌躇片刻,终未寻到合适的词。
谢廷玉轻吮他唇珠,低语道,“答应我的事,怜怜莫要忘了。”
“好。”
姬怜抿唇,眼神湿润,仍不舍放开,低低央求,“我还要亲。”
可是亲得越久,便想黏着她更紧,一时一刻都不想分开。
但她也有正事要做啊。
姬怜一狠心,将谢廷玉推开,撇过脸去不看她,“你爬墙出去吧。走得快些,莫要给别人看到了。”
谢廷玉伸指一戳他微鼓的脸颊,利落翻窗而出,未留半分迟疑。
——
谢园。
“家主,是少娘子来了。”
韦风华在廊下出声提示,待见到谢清宴轻点下颔,这才引谢廷玉进来。
谢廷玉转过廊角,见竹林掩映间,谢清宴正盘坐竹榻之上。紫檀小案置一壶清茶,白雾自壶口袅袅升腾。
谢清宴浅呷茶汤,执玉柄竹扇轻摇,静对一泓清池,池中几尾锦鲤悠然游弋。
“母亲。”
谢廷玉亦盘腿坐在谢清宴对面,将怀中的军报与策论一同放到小案上。
谢清宴未览军报,径直展开策论扫视几行,“怎地未写完?”
“有些事需与母亲商议,得允后方可落笔。”
谢清宴茶盏稍顿,身姿端肃,“我与你之间,无需那些虚礼,有些事直说。”
“母亲在我未归来建康之前,便已经在忙碌这些北方流民之事,不仅为流民设立白籍,还免去其徭役赋税。女儿以为,母亲本意是欲广恩以收人心、以固大周根本。无奈世间多有贪婪之徒,为一己私利,反将母亲善举所能激发的力量消解大半。”
清泠一声,是谢清宴将茶盏置于案上,“继续说。”
“即便在建康,亦有世家借前番暴动之机私纳流民。此等藏匿人口之行,实为蚕食朝廷根基。”
“长此以往,朝廷流失人财物力不可计数。正所谓一日一钱,千日千钱。若将这些资源收归国有,来日北伐鲜卑时必大有裨益。”
谢清宴又细细阅览手中的策论一遍,“你的意思,是要将这些流民统一编入黄籍,使其与土著百姓同享编户之名,亦同负赋税之责?”
“正是。”
谢廷玉颔首,语气愈发笃定:“我不仅要在建康推行此事,更要推广至各郡县。并且深入豪门世家,查清她们暗中隐匿的私属、佃客,使其名归官簿,肩挑赋役,尽为国家所用。”
“母亲,此举虽损士族眼前利益,
然岂可因小利而弃大义?若纵容豪强坐大,贪欲滋生,他日难免生出祸心。”
“倘若彼时我们内斗未休,而鲜卑趁隙南下,重吞城池版图,那时我们又凭何抵御?”
“此举看似削弱士族根基,实则是为大周添下长久之筹码。唯有如此,方能于将来御夷之战中,多一分胜算。”
所谓征战,实为耗资巨万之事。莫说粮草辎重,单是攻城所用的箭矢、投石器等物,无一不是吞金之器。大周之所以迟迟不敢与鲜卑开战,正是因此役若旷日持久,必致国库虚空,更何况尚有战败之险。
倘若战败,轻则割地赔款,元气大伤。重则鲜卑铁骑长驱直入,踏破山河,届时大周子民与汉家文明,恐将在异族统治之下渐趋湮灭。
相比于谢廷玉更多着眼于未来极有可能爆发的战事,谢清宴的思虑则更为宽广。
谢氏麾下已有一支劲旅,在军政上已握有一席话语权,而她身居大司徒之位,于凤阁中的地位亦举足轻重。她们母女二人,如今在官场上的分量,早已不同往日可比。
况且,她从这份未写完的策论中读出的,不仅仅是谢廷玉的远虑,更是谢氏家族在建康,乃至整个大周再攀高位的士族威信。倘若这篇策论真被姬昭采纳,谢廷玉便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此策的推行者,那么谢氏的声望与权力,可谓是水涨船高,抬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啊!
然政策推行,往往触动她人利益。在建康尚可周旋,若至地方遭遇强力阻挠,甚或暗杀手段,又当如何?
谢清宴将此虑坦然相告:“你这是督查,并非镇压,总不能率军前往。”
“虽不能携大军,但若得圣上应允,外出督查时自可带领一小队亲随,以为护卫。”
两人对视了然一笑。
谢清宴将策论递回谢廷玉手中,指腹轻点封角:“此事利国利民,朝廷更是最大受益者。陛下岂有不允之理?你速速将这篇策论写完罢。”
“得母亲此言,女儿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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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女主的策论内容参考了东晋时期“庚戌土断”,以及“义熙土断”历史史实。
我也有思考过要不要参考其他,但是查了很多资料,发现比较出名的就这两个,也比较容易拿来做参照来写。
写这篇小说让我感受颇多,比如不是你史实查得越多,成绩就可以的,我一开始的路就走偏了(是真的走远了,我对网文的定义搞错了,我也对女尊这个赛道的受众喜爱度搞错了,真的是一本有一本的教训来学)。没关系了,失败是成功之母,毕竟这一本也写了快40w字,也算是一个成长吧。
推一下两本预收,《一胎三宝,但龙傲天生》,还有本新开的女尊预收,会在将文完结之后,尽快敲定女尊的文案、梗内容。[抱抱][抱抱]如果你收了我的预收,那我们就是好朋友。
第105章
姬怜来到皇宫内的琅嬛府。
琅嬛府,自前朝司马氏登基称帝时便已设立,此处典藏皇室以及后宫一切机密文牍,其中不仅记录着历代帝陵的所在,甚至细至陪葬器物、殉葬人口,皆有详载。
其实,若要寻炀帝陵墓的舆图,谢廷玉也并无把握。
其一,当年修建帝陵的工匠多半早已被灭口,以绝后患。
其二,彼时在工部任职的官员,事后往往也会被外放、贬逐,甚至暗中处置,不留半点痕迹。
是以,这件事若由她亲自着手,反倒显得过于突兀。交由姬怜这样一位闲散帝卿探寻,才不致惹人怀疑,更能顺理成章。
琅嬛府外观并无殊异,不过是宫苑中常见的朱墙黛瓦建筑,看上去甚至是与兰台阁有异曲同工之妙。
记载历代帝陵的卷册藏于府内最深处的书架。
姬怜虽略有耳闻,却从未亲身来过此处。他在重重书架间徘徊良久,终是一无所获。正彷徨之际,一座花枝缭绕的立式烛台吸引了他的目光。
三十座烛台中,唯有一座造型殊异,竟雕作蟾蜍衔珠之态。
姬怜心生好奇,伸指轻触。那蟾蜍前肢竟应声转动,只听咕咚一响,原本严丝合缝的书架忽向两侧滑开,露出一间暗室。
他谨慎回首,见琅嬛府当值的宫人皆垂首忙碌,无人抬眼窥视。
姬怜顺石阶而下,但见密室中巨架林立,其上皆陈竹简。因久藏暗室,空气中弥漫着陈旧墨香与尘糜之气。
他拿走密室石壁上的一盏小烛,从第一个书架开始追寻,直至道最后一个书架,一个垒着四五个竹筒中,终于找到他最想要的那个竹简。
姬怜对这位母亲的印象,只有暴躁与反复无常,常因兴起便随意处死宫人。当年她驾崩时,本该举哀肃穆,宫人面上却难掩释然之色。大抵记录此竹简中的人也受过她的迫害,在此中甚至大量记载了她此前的恶行。
他从怀中取出墨丸,以金错刀刮下细粉,融了烛泪研墨,仔细填满竹简刻痕,拓得两张绢帛,得到了两张绢布,一张上道尽陵墓位置,一张则是墓室内行径图。
待墨迹干透,姬怜将绢帛收入怀中,竹简归位。走出密室时,宫人仍俯首疾书,无人察觉。
方出琅嬛府数步,忽有人悄步贴近。回首竟是袁缚雪。
二人默然并行,直至寻得小花园中一处六角亭。
“你看起来好像是在做坏事。”袁缚雪目光在他脸上一转,不留情面地道,“脸颊泛红,眼神飘忽,此时不过春末,气候尚凉,还不至于热得出汗。大抵是心里有鬼,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你管的有些宽了。”
姬怜抬手斟了杯茶,借袖掩面饮下。石桌对面的人却忽而开口,“你今日穿的是一袭素白宽袍,上头还带着墨痕与浮尘。方才你又自琅嬛府中出来,莫不是在里头抄录了什么东西?”
“……”
姬怜指尖攥紧袖口,面色冷淡:“你进宫,是来盯着我,还是替你兄长寻仇?”
袁缚雪指腹绕着茶盏边缘,垂眸絮絮道,“自入宫以来,我主要为谢贵君请平安脉。然贵君每见我,脉象便显急促紊乱,虽只片刻便复平常,可见贵君必然是知晓什么。”
“毕竟我的容貌与我兄长有几分相似。”
姬怜微怔,若有所思道:“不想学医竟能由脉象窥见常人难察之事。”
袁缚雪又扫他一眼,“虽你面上一派镇定,然下眼睑却隐现青灰。”
不待姬怜反应,忽攥住他手腕,三指强按脉门,“脉象浮数躁动,近日虚火颇旺。可是又与廷玉娘子私会缠绵了?”
姬怜面红耳赤:“闭嘴。你真的不要管太多了!”
袁缚雪又说回方才的话题,“数日前,我又几番旁敲侧击向那些离宫的旧人打探,却仍套不出半分线索”
“既然众人皆对此讳莫如深,我不妨大胆推测。害死我兄长之人,或与陛下有关。”
“……你这个假设未免也太大胆了。”
“大胆吗?”袁缚雪抬眸,清冷的眼底骤然涌起浓墨,“不过寻常帝王术罢了。一株精心培育的花,即便开得再娇艳无害,若其尖刺伤及主人,便难逃被剪除的命运。”
他以茶盖
缓缓拨动盏中浮沫,“我兄长为何而死?或因袁氏权倾朝野。陛下不愿世家势大,故趁分娩之际下药毒杀,以此制衡门阀。这便是帝王家的权衡之术。”
袁照蕴对袁缚雪的教养,并未因他是儿郎便禁止过问世家与朝堂之事。甚至允他经准许后翻阅司农阁文书,自幼时起,袁缚雪便常在园中见袁照蕴与官员议事,自己亦可在旁嬉戏聆听。
姬怜闻言,脑海中自然浮现姬昭阴沉的面容。他深知这位帝王心思深沉,既会不顾他意愿强令他代表皇室出席世家筵席,又会为权衡世家颜面将他禁锢于婆娑阁中。
“话说——”
袁缚雪又另起话头,“近日我在园中遇见太常院几名官员,皆是我汝南袁氏族人,由我母亲引荐。她们似在商议北秦之事。”
北秦,正是鲜卑所建政权。
当啷一声,姬怜手中茶盖跌入盏中。他紧盯袁缚雪,声线微颤:“她们商议什么?”
“与我大周相关。”
袁缚雪缓缓而道,“北秦如今有了位新可汗。她已向其神明腾格里请示,称未来王夫出自大周。特遣使团前来求亲,数月前已出发,如今恐将至建康。”
一股寒意直冲姬怜天灵,冻得他指尖发抖,连胸中气息都凝滞。
“此事早就递交到陛下手中,只不过陛下对此置之不理,一直未做决断。也许……”
袁缚雪以指蘸水,在石案写下人选二字,“是在斟酌究竟从世家择郎,还是自皇室挑选。”
此话一出,他转眸看向姬怜,却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姬怜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姬怜眼眶蓄泪,唇色惨白,眼中恨惧交织如浓雾翻涌。他狠狠地咬着下唇,“为何我至今未闻风声?”
“此事目下仅太常院几位高官知晓。”袁缚雪轻拍他脊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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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过忧,未必会选中你。况且陛下正为凤阁所提土断之策烦心,暂且无暇他顾。”
恐惧就如同蚂蚁上身一般,密密麻麻地爬满姬怜的全身,梦境里如同狗一样在地上爬的屈辱画面再度席卷而来。
姬怜倏然起身,唇齿微颤,“我要去找……”
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人选便是谢廷玉。可是即使谢廷玉知晓此事,要如何帮他?更何况现在人选都未敲定,他怎么能拿这种还未确定的事去烦她。
话音戛然止于喉间,化作无声哽咽。
袁缚雪也随之一同起身,蹙眉道:“你要找谁?是陛下?”
“我……我不知。”
姬怜手指紧紧地扣着石案的一角,指节泛白,“我、我先告辞了。”
他对身后袁缚雪的呼唤充耳不闻,如游魂般蹒跚于宫道。抬眼望见前方一座高阁,便恍惚拾级而上。
待至顶层凭栏远眺,忽见一人正自宫道尽头缓步而来。沿途宫侍皆笑靥盈盈,齐声唤道:“谢大人日安。”
谢廷玉是被姬昭下急诏唤到皇宫里的。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姬昭派下去的人根本无法推进由凤阁统一议定的土断之策,甚至连世家的门槛都踏不进去,偶尔得以进入,也往往被推诿搪塞,三言两语便被绕得晕头转向,再多问几句,便觉有脑袋和身体分家之虞。
姬昭气得直将案上的奏章掀翻,踩在脚下,声如霹雳:“这些世家当初不是在凤阁里说得好好的?怎么到真要推行时,却又百般掣肘!”
她猛地一指殿外,厉声怒喝:“是不是这件事没有谢氏,就无人能成?!朕就想问问!”
殿中怒火翻腾,热浪扑面,伺立左右的秉笔使,宫侍等人尽数匍匐在地,背脊冷汗涔涔,谁也不敢多言半句。
良久,姬昭强压怒意,命人急召谢廷玉入宫。
谢廷玉一路行至华盖殿,甫入殿门,宫侍已忙不迭跪下替她解去靴履。她只着一双素白袜履入内,举止沉稳,拱手行礼:“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急召,所为何事?”
姬昭见谢廷玉双手恭垂身侧,神色沉静,心中怒火因这位功勋卓著、深得民心的重臣依旧持重如常,竟消散大半。她缓了神色,一指流苏坐垫:“谢卿请坐。”
谢廷玉未动,再拱手道:“臣惶恐。还请陛下明示。”
姬昭更加满意了。
“朕近日推行的土断之策屡屡受阻。谢卿作为此策首倡者,有何见解?”
“陛下,此事是否能成,只在于陛下。”
“谢卿细说。”
“陛下仁厚宽宥,近侍皆耳濡目染,纵有特权亦行事温和。”
姬昭目光微动,被这句话哄得怒意又减三分。
“臣愿为陛下分忧,以雷霆之势迫士族就范。若有抗命者,必以武力慑服。”
姬昭闻武力二字略显迟疑:“然金吾卫等禁军需护卫皇城,不宜介入地方事务。”
“陛下无需动用禁军。”
谢廷玉从容应道,“只需赐臣特许令,建康内外诸郡县,臣皆可为陛下平定。”
“好!”
姬昭当即挥毫下诏。有此能臣代劳,不动一兵一卒,岂有不准之理?
反正,依照谢廷玉所言,办得好,办得不好都由她一人承担,若是办得差,只拿她一人问罪便是。
谢廷玉得令即行,返谢园率两队亲卫登车出发。
园门外,一直守着的护卫长一见是谢廷玉,立刻想起家主交代,无论圣上所派遣还是谢氏之人,皆不可入。
“无得家主令者,不可擅闯入内!”
护卫长甫一抬手阻拦,谢廷玉身后,那位高挑,卷发长辫的女子已面露戾色,猛然拔出腰间环首刀。寒光一闪,伴着惨叫,一条血淋淋的手臂直飞而起。
宇文玥甩了甩长辫,刀身架在肩上,鼻孔朝天扫视众人,咧嘴一笑:
“如今我家主人可进了么?”——
作者有话说:待会休息一下,写下一更。
第106章
有宇文玥顶着一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脸,加之近八尺的魁梧身形,原本蹲守园门的护卫们只得默默吞咽口水,乖乖地让出路来。
谢廷玉最先拿来开刀的是陇西李氏。
其在建康地位不高不低,家主李善长身居朝堂,却借官职之便敛收底下孝敬的铜钱与各类礼品,更纵容亲族私占流民为奴。
李善长任家主已有二十余年,一直都板着一张严肃冷脸见人。如今却只能舔着一张脸,在谢廷玉旁,好声赔笑道:“小谢大人来得如此匆忙,倒叫我没好好准备一番。”
谢廷玉一手翻着衙署户籍册,一手瞥过李善长递来的名册,不过寥寥数页,便抬眼问道,“敢问李大人,你看我如今几岁?”
李善长一愣,连忙道:“小谢大人瞧着不过二十,然行事雷厉风行,颇有谢大司徒风范,且小谢大人一见便知是龙章凤姿之人,可见将来必成大器。”
谢廷玉轻笑,“但看起来李大人好似在把我当做三岁小孩来糊弄。”
她倏然起身,将李氏名册摔在李善长脸上,冷声道:“我人既然已来此,就莫要再糊弄我。限你一刻钟内交出真实名册,否则视你为阻碍土断之策的逆党,严惩不贷!”
见状,李善长身后亲卫当即拔刀欲上前,却快不过岑秀等人。
眨眼间,宇文玥的刀已架上李善长脖颈。刃锋微陷,血珠沿刀滚落。她阴恻恻一笑,“要是胆敢让我家主人再拿到假名册,少一个人,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刀。李大人,你也不想被我当众割成一个筛子吧?”
惜命的李善长自是连连告饶,被刀架着取来真名册,又被刃抵着坐回谢廷玉身侧,手抖如筛糠般一页页展开账目,高声诵读,与谢廷玉一同核查,最终在确认文书上签字画押,方算了结。
建康其余士族连夜得闻风声,皆敢怒不敢言,一边将怒气怨气吞于口中,一边只能缩着脖子配合。
毕竟谢廷玉头顶有位高权重的大司徒母亲,麾下更有精兵驻于城郊演武营。硬抗不过,力
斗不得,只得乖乖交出人口名册。
城内的土断之策推进得异常顺利。
谢廷玉最后去的是琅琊王氏园。
她甫一进园,王栖梧蹦跳着来到她身前,笑靥粲然,“我阿姐如今在司戎府,所以就是由我来接待你啦。”
“那你知道该给我什么吗?”
“当然。”
王园管家恭敬奉上名册,王栖梧接过递予谢廷玉,眉眼弯弯。
“爹爹平日教我打理园子,掌管后院,这些事务我都熟稔。廷玉姐姐若有不解之处,尽管问我。”
她引谢廷玉穿过小竹桥,沿廊庑徐行。
途经一方池塘时,忽见一人鬓发斑白,正倚坐垂钓。谢廷玉不由驻足凝望。
侧影只见斗笠遮面,竹竿斜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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