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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唇终于重新落下去,点点滴滴蹭过眉心、耳畔。
扣子被挑开。
呼吸融进温暖的胸膛、融进因沉眠而平稳的心跳,融进一条条起伏的曲线。
布料的摩擦声中,江浔轻轻闭眼,脸颊埋入陈乱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些温暖。
指尖在黑暗中在柔软的皮肤上寸寸蹭过,激起怀里的温度细小的、无意识的战栗。
空气里弥漫出潮湿的龙舌兰气息和被渐渐升高的体温蒸腾出来的暖意。
而陈乱深陷在深度睡眠与模糊感知的边界。
背后紧贴的温度,环在腰间的熟悉的感觉,空气里弥漫着的属于某个很亲近的人的味道,一切都让他下意识地没有做出任何警戒。
仿佛在潜意识里就认为,这个人永远不会欺骗他,永远不会伤害他。
在沉重而绵长的呼吸里,落在背后的呼吸越来越密集,环抱着他的手臂也越发收紧起来。
他有些不适地蹙了下眉,手指尖动了动,却终究被重新拖回一片混沌里,无法醒来。
侧脸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背后的温度与他相贴到亲密无间的距离,温热的皮肤贴上他的腿侧。
逐渐变得灼烫起来的呼吸落在耳后,落在肩头,落在每一寸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的皮肤。
于是放在枕边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意识跌落深海。
下一秒,有一只温热的手覆上陈乱的手心,指尖穿过陈乱的指缝扣紧。
并拢的膝间往上的柔软皮肤被滚烫的温度嵌入,箍在腰间的手臂收紧起来。
潮湿而滚烫的呼吸落在后颈那片还在隐隐作痛的咬痕。
腕间深蓝色的表盘化作一片深渊,分分秒秒地旋转。
直到乌云散去,被遮住的月光重新从窗边流泻进沉闷的空气里。
江浔握着陈乱的手,掌心相贴,温柔地吻着陈乱腕间的心跳频率,龙舌兰的气息层层叠叠,长成荆棘朝着陈乱漫卷。
如论如何、
如论如何……
留在我身边吧。
爱或不爱,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我的,
只是我的,
只属于我的……
我的陈乱。
夜色渐深中晚风也沁了些寒凉,吹拂进来。
半开的窗户被无声合上,门的轻响声中来自客厅的一线光重新试探进来,又被拎走。
霜气攀上玻璃窗,又被渐渐脱去浓重墨色的天光驱散,带着些许暖意的阳光从床角游移到伏在枕边的手上。
那只手的手指在清晨的阳光中轻轻蜷起来,陈乱拖着身体爬起来,揉了一下四面八方乱翘的头发。
刚睡醒的脑袋还有些昏沉,陈乱揉着有些模糊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迷蒙地朝外面的天光看了一眼。
昨晚他睡前关窗户了?
不记得了
唔,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一觉了,连梦都没做。
可能是太累了?
陈乱翻身想要下床,大腿里侧的皮肤却传来细微到几乎察觉不到的不适感。?怎么了?
他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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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看了一眼,抓了抓头发。
……什么也没有。
奇怪。
门外传来敲门声。
陈乱趿上拖鞋:“进来。”
江浔站在门边,身上还系着围裙,朝他笑得温和。
外面飘进来小米南瓜粥的甜香。
“哥哥,吃早饭了。”
早餐是味道很不错的清粥小菜。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多数是陈乱在问,江浔在答。
只是在问到这次休假有几天时,陈乱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江翎也去。事情办完以后他再跟我一起回来。”
陈乱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没有问去做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
“正好我明天要带队进污染区,预计三天。”
到时候他们两个应该也都回来了吧?
出门前陈乱在玄关口换鞋,背后有温度靠过来,一双手臂自然地拢上陈乱的腰际。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
陈乱摇摇头,在lph头发上揉了一把,眼睛弯了一下:“今天你起来那么早去买菜做饭不累吗,在家休息睡个回笼觉吧。”
江浔乖巧地没有坚持,揽过陈乱在他唇畔轻吻了一下:“好。那我等你回家。”
“能回来吗你们?”陈乱笑起来,在江浔继续要凑过来的脑袋上推了一把。
“能。肯定能回来,放心。”
江浔将下巴垫在陈乱的肩窝里依恋地蹭了蹭。
怎么可能回不来,再过几天就是陈乱的生日了,他和江翎一定会在。
江浔送陈乱出了门。
外面的风很冷,他看着陈乱的背影被风卷起的枯叶模糊了轮廓。
那台开了很多年的小越野被开出来,朝着还站在小区门口的江浔按了个简短的鸣笛,汇入外面的车流。
江浔打开手机,看着那个星火一般的红点一如既往地穿过城市,没有任何曲折地抵达学校,关掉页面打开手机通讯录。
【江翎:我到机场了,你人呢?不是一起去纽伦特洲吗?】
【江翎:?回消息。你人呢?】
【江翎:快要检票了。】
【江翎:你他妈不会是忘了吧。】
江浔回道:
【:我在家,刚送陈乱出门。】
【:我改签了,你先去,我明天就到。】
几乎是瞬间,对面的消息就弹了过来:
【江翎:???????你???】
【江翎:******!!!】
【江翎:****!!!】
【江翎:[语音消息60s]】
【江翎:靠,接电话!!】
界面上弹出来通话请求。
江浔果断按了挂断键。
他和江翎早就拿到了纽伦特洲索斯比古董枪械拍卖会的邀请函,本次拍卖会中有一台他们找了很久的AS-3507k型号的古董重狙。
他们打算用这台保存更加完好的重狙去换乌宁的那台心头宝。
陈乱一定会喜欢的吧?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重量
冬天的降临总是措不及防, 清晨的城市像浸在了一片冷灰色的雾气里,风里都是潮湿的寒凉。
陈乱的车停在红灯前,路口的中学门口摆着早餐摊, 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三两结对从车前穿过, 书包松垮地挂在肩头, 与同伴谈笑之间呼出的白雾被冷风卷着迅速消散, 一对双生子从车上跳下来,笑容灿烂地挥手跟家人告别,跑进校门。
车窗半开着, 浅金色的晨光漫进车里, 手腕上的表盘反射出一抹亮色, 陈乱回过神, 垂眼看着那块深邃的蓝色,眼底漾出一抹柔和。
不知不觉, 这只手表和胸口坠着的那枚项链已经陪了他一年又一年。
他曾经失去过家人,失去过一切,但现在手腕和胸口的触感重新弥补了他灵魂里缺失的那些重量, 在这个新的世界为他重新筑起一道名为家的港湾, 似乎从此以后的岁岁年年, 他都不会再孤身一人了。
绿灯亮了。
陈乱驱动车子汇入车流,道路的尽头是钢铁森林起伏的轮廓, 灿金色的阳光从那里正升起来,给来往的车辆行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辉, 倒映在一片浅灰色的湖泊里。
于是那片湖泊起了些许波澜,向上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我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后来的人也在努力让世界变得好起来。
……姐,如果你们也能看到这一切, 会很欣慰吧?
一路平稳地抵达学校,陈乱换好了作战服抵达集合点,准备出发。
此次训练的目的地是f6141号城市废墟污染区,污染等级为中低危,一共36名学员,以及加上陈乱在内的一共6名教官,陈乱作为主教官带队。
霍临站在机场边缘,目送学生一个个登机,直到走在最后面的陈乱站在她的面前。
她抬手拍了拍陈乱的肩膀:“注意安全,我等你们回来。”
“放心,临姐,我去了不下五趟了,路都快摸熟了。”
陈乱带队的训练不是没出现过险情,但从没真正出现过伤亡意外。
一直以来陈乱的原则就是孩子们是他带进去的,他就有责任把人安全带出来。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江浔和江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启微市落了第一场雪。
陈乱还没从污染区出来。
他们去了一趟乌宁的俱乐部,成功用新拍到的这台同型号的枪换到了大厅里展示的刻着字的、对陈乱意义非凡的那台,暂时先藏到了仓库,打算等生日那天给陈乱一个惊喜。
细细的雪盐粒似的从浅灰色的天空洒落下来,带着冷冽味道的空气从半开的窗户涌进客厅。
有些冷。
江翎丢下手里的游戏机关了窗户,抄起沙发边上的抱枕朝另一边抱着平板的江浔扔过去:“还没出来呢?”
“没有。”
江浔抬手接住那只抱枕搂到怀里,手里的屏幕上一个鲜红的【无信号】。
按照原本的训练计划,陈乱应该会在今天下午从污染区出来给他们报平安。
天已经快黑了。
陈乱这些年带队进过无数次污染区,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让双子有些许焦躁,甚至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开始逐渐演变成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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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有陈乱的消息。
江翎开始坐不住地满客厅转圈圈,一边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呢?
而江浔坐在沙发里,握着平板的手指骨节用力到泛白,空气里的信息素也开始不稳定地躁动。
直到江翎的手机响起急促的铃声。
两个lph的心头都控制不住地狠狠一跳。
来电显示是乔知乐。
江翎捏着手机,祈祷着最好是因为什么不相干的琐事。
电话接通了。
“……江翎,江浔。”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些欲言又止。
江翎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下意识地看向江浔,却发现孪生哥哥的手指也已经紧紧掐入了手心。
……不能吧?
窗外忽然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江翎的手指抖了一下。
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他们看到一只迷途的麻雀一头撞上玻璃,扑腾着翅膀向下坠落进越来越大的风雪。
喉结艰难地滚了一下,江翎发现自己的声音几乎在发抖:“你说。”
“乱哥他……”
乔知乐的声音重新响起来的那一瞬间,心脏几乎停跳。
“他怎么了?”
“医学部刚刚接到消息,f6164号污染区昨天爆发了磁场紊乱现象,区域污染指数异常上升,指挥中心检测到区域内出现了疑似高危级的荒化兽,紧急召回了所有参训人员,但还是造成了部分学生和教官受伤,我们现在要赶往f6164。”
“其中有一队学生在返回途中误入磁暴区被一群荒化兽围困,乱哥折返回去救人。”
“暂时……失联。”
窗外的风声一下子大了起来,雪片撞在窗玻璃上噗噗作响。
江翎仿佛听到耳畔响起了一声尖锐的蜂鸣声,吞噬掉了周遭一切,包括声音、包括空气。
干涩起来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滞住了,噎着堵着发不出声音。
在一片白茫茫似得寂静里,江翎听到自己嘶哑而艰难的声音:
“你说……什么?”
而与此同时的f6164号污染区里,陈乱刚刚结束了一场恶战。
四个小时前,他在一处遍布腐蚀性荒化植物的商场废墟找到了正在被将近三十多只荒化兽围困的六名学员和一名教官。
其中有三台学员机甲受损严重,一台甚至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陈乱用机甲为那个失去行动能力的学生挡了数次攻击,在包围中硬生生为他们杀出来一条通道,让那名教官先带着学生走,他来殿后。
现在他刚刚把那群越来越多的荒化兽甩开,躲进了一处倒塌的居民楼与地面形成的三角形隐蔽区域。
面前的操控台不断弹出一连串的红色警告弹窗。
【警告:磁场异常,通讯系统暂无响应!】
【警告:环境污染指数:6992.59,已超出安全值,有入侵驾驶舱风险,请尽快脱离!】
【警告:能源已不足20%,机体受损57%,驾驶舱密闭性受损81%……】
【警告:驾驶舱污染晶尘浓度异常!污染孢子浓度异常!请立刻检查舱位密闭性!请立刻检查舱位密闭性!】
【警告!】
【警告!】
视野窗外是被蓝色幽光和锈红色长着目瘤的藤蔓覆盖的破败楼体,几只不死心的荒化兽在附近游弋。
陈乱暂时关闭了除换风系统以外的所有系统节省能源,驾驶舱内陷入一片黑暗的寂静。
肺部传来些许细细密密的锐痛,陈乱有些脱力地靠在驾驶座椅背上,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眩晕,他不受控制地猛咳了几声。
捂在口鼻处的掌心里有些湿润。
陈乱张开手,目光平静地落在那些星星点点掺着诡异蓝光的暗红上。
机舱的密闭性出了问题,再加上外部环境的污染指数已经超过了B级机甲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被感染了。
如果不尽快出去,他会被空气里越来越浓的污染晶尘和孢子吞噬掉。
他也必须出去。
之前他在突围过程中看到了远处的大厦顶楼出现了一个一晃而过的影子。
那种影子化成灰陈乱也不可能认错。
是一只荒兽。
是的,不是荒化兽,不是荒化种,而是人类曾经认为的、已经被彻底赶出地球的、造成了现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只原始种荒兽。
也正是原始种的荒兽,才能驱动大规模的荒化兽潮。
指挥中心收到的那个疑似高危荒化物种的信号源,恐怕就是来源于此。
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出去。
机舱里逐渐升高的污染浓度让陈乱的眼前开始眩晕,视野边缘也弥漫出蓝色的眩光。
眼前渐渐出现了杂乱无章的画面。
一会儿是铺天盖地的血色里队友们的脸,
一会儿是温暖的基地宿舍父母离开的背影,
转眼间又变成了飘雪的夜空里绽放的烟花,两双如出一辙的浅琥珀色的眼。
有人在喊他“哥哥”,有人在喊他“陈乱”。
意识模糊了一瞬,手腕上沉甸甸的重量和胸口细微的金属的冰凉触感又将陈乱从混沌之中拉了回来。
他掐紧了手心,狠咬了一口舌尖,铁锈味儿在口腔里蔓延。
不行。
不能在这里停下。
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机舱里响起艰难的喘息声,陈乱撑着身体重新坐了起来。
寂静的黑暗里重新响起机甲引擎声的嗡鸣,掀起一阵脏蓝色的尘雾。
游弋在附近的荒化兽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朝着这里围拢而来。
而那台黑色的机甲拖着一道灿烂的流光,不断地在越来越多的兽群中闪烁、腾跃。
所过之处荒化兽一只接一只地倒下,机舱里的警告红光也越来越盛。
陈乱也不知道他究竟杀了多少只荒化兽,走出了有多远。
直到能源降低到不到5%,他的呼吸已经开始困难,肺部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意识已经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通讯频段里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电流声,而后是一道熟悉的沉稳声线:
【A097号呼叫B028号机,这里是先驱者舰队-锋影小队,收到请回答。】
【A097号呼叫B028号机,陈助教,我是秦阳,收到请回答。】
秦阳?
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陈乱愣了一下,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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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去。
远处有几台舰队制式的A级机甲飞掠而来。
“轰——”地一声响,一枚能源炮在不远处爆炸,将那头即将扑向陈乱的荒化兽轰翻在地。
陈乱看着为首的那台机甲用着自己亲自教授的、无比熟悉的机动模式带队杀穿重重兽群朝自己飞奔而来。
已经蒙上些许雾霾的灰色眼睛向上弯起,通讯频段里响起陈乱有些嘶哑的声音:
【B028号机收到。】
【驾驶人员目前状况良好,暂无生命危险。】
【学生们怎么样?】
【36名学员、5名教学人员已经全部返回指挥基地,4名重伤员正在接受治疗。】
陈乱轻轻地松了口气,按下耳麦:
【收到。】
六个小时后,f6164号污染区的指挥中心响起一声惊喜的欢呼。
几台舰队制式机甲带着一台已经耗尽能源熄火的B级机甲回到了指挥基地。
陈乱被扶着从机舱里出来,脚还没站稳,就听到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哭嚎。
“乱哥啊啊啊啊!!!!”
怀里猛地扑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用力搂着他的肩膀,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
陈乱被勒得喘不过气,眼前还在眩晕,来不及张口叫出乔知乐的名字,一口粘稠的暗红色就从口鼻里涌出来。
一双眼肿成了核桃的乔知乐看着溅在白大褂上的血迹里星星点点的蓝色,愣了两秒,发出了更加尖锐的爆鸣声。
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涌了上来。
陈乱躺在担架上揉着发疼的耳膜,一把捏住了乔知乐滋儿哇乱叫的嘴巴:“……别叫了,死不了。”
这种程度的感染在战争时代简直司空见惯,他估计休息个一年两年的别继续接触污染源就代谢干净了。
被手动闭麦的乔知乐眨巴眨巴眼睛,两颗硕大的眼泪落下来,抽噎了两下,余光扫到陈乱的手腕,顿住了:
“乱哥,你手表……”
“手表?”
手表怎么了?
陈乱翻过来手腕一瞧,愣住了。
覆盖在深蓝色表盘上的水晶表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裂开了一道贯穿了左右的裂痕。
应该是在突围时撞到了。
“……应该能修。”
陈乱抿了下唇,将一直戴着从不离身的手表解下来,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衣服口袋,防止二次划伤,胸腔里又漫出来一阵愧疚。
他把弟弟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弄坏了。
……怎么就坏了呢?
暂时没有告诉江浔手表被他不慎撞坏的事情,陈乱给弟弟们报过平安后就被推进了检查室。
如陈乱所预料的那样,他的暴露时间并不长,离开高浓度污染区很及时,加上机甲机舱的保护,感染程度并不致命。
只是接下来起码两年不能再接触任何污染源,不能再进入污染区域,并且需要长期服用药物,直到代谢干净。
此次前来f6164的医师里有喻小潭。
喻少爷这几年在军校兢兢业业当了几年校医,去年终于转正了。
——虽然还是改不了一见到陈乱就往前凑的毛病,但到底也没真正做出来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陈乱从检查室里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喻小潭在给伤员配药,看到陈乱立刻捏着药水瓶子狗狗祟祟地凑了过来:“喂,你没事吧。”
“嗯,死不了。”陈乱有些疲惫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有一块威斯佩里斯的手表?”
“不是一块。”
喻小潭蹭到陈乱边上坐下,支着下巴弯着眼睛看着陈乱:“是有很多块。怎么啦?你想开了?觉得还是我的经济条件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吗?”
“……”陈乱无视了小少爷后半句的跑火车,从衣服里摸出来那块碎了表镜的手表:“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修?”
“诶?碎了?”
对方看着那块表,摸着下巴接了过来:“这种限量款一般是需要送回威斯佩里斯庄园的——”
话说到一半,喻小潭忽然轻轻蹙了下眉:
“等一下。”
“?”陈乱抬起眼睛:“怎么了?”
只见喻小潭捏着那支表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拧起了眉:
“你这手表……”
“重量不对。”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你们来了
重量不对?
什么意思。
“威斯佩里斯所有的限量款手表, 重量都是统一的161.8克,喻意完美永恒。”
喻小潭掂着那只表:“我手里有不下十块不同系列的限量款,你这只明显重量不对, 要略重一点。”
他将手表翻过来看了看:“但确实是真货……你改装过?”
“……”
陈乱的眼睛垂下来, 目光落在那块他戴了很多年的手表上, 深海一般的蓝色表盘之上横贯着那条裂痕, 仿佛将那片蓝也分割成了不可弥合的两半。
明明指挥基地里很暖和,但陈乱忽然无端地感觉有些冷。
那种冷像是从骨头缝儿里慢慢渗出来的一般,从脊椎骨一路窜到了头顶。
他的喉结滚了滚, 听到了自己有些艰难的声音:
“……没有。”
戴了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维修过, 更遑论改装。
那么, 那点不属于这支手表的重量……
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陈乱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起来,他感到了些许冰凉的麻木开始从手指的末端朝着血液里蔓延。
那双浅色的嘴唇轻轻抿了抿, 吐出来几个有些嘶哑的音节:
“哪里能拆?”
“什么?”喻小潭似乎没太听明白。
于是那双像是忽然起了一层霜气的灰色眼睛抬起来,看向喻小潭:“我想……拆开看看。”
“哪里能拆?”
紧绷着的手指掐进了掌心,用力到指节都开始泛出一种惨白。
窗外冬日的寒意渗进来, 陈乱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冬天, 他在温暖的车里被戴上了这只手表。
他们祝他生日快乐。
那明明应该是一份礼物, 是他一直以来都很珍视的一份心意。
是来自他最重要的家人的,第一份礼物。
可是。
……万一, 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万一呢?
江浔一向都很乖,不是吗?
他是第一个认可他, 管他叫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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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只是改装了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配件呢?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在亲眼验证这件事之前, 他不能就这样武断地下结论。
他必须,亲自确认。
陈乱没有回家。
在做完关于f6164出现原始荒兽活动痕迹和本次实战训练教学事故的报告后,陈乱跟着喻小潭直接去了他在启微市城郊的一处庄园。
没有告诉任何人。
喻小潭提前联系过的老表匠已经在庄园里等候多时了。
下了几日的雪已经停了,白色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澄净的天幕上,照得满地雪白亮得有些刺眼。
阳光看起来很灿烂,照在身上却没什么温度,只有混着玻璃渣子似的寒气随着呼吸往人的喉咙里钻。
陈乱手里攥着那支冰凉的手表,沉默地跟着喻小潭往庄园主宅里走。
在被阳光和反射的雪色照得亮堂堂落地窗边,陈乱将手表递给了老表匠。
蓝得如同一片深渊的表盘被固定在了软垫上,陈乱站在桌边,目光垂落下来看着老表匠使用专门的工具熟练而轻巧旋开了那几枚细小的螺丝钉。
“咔哒。”
后盖被掀开的响动让陈乱绷紧了唇线。
心跳声开始在胸腔里撞响,陈乱甚至感到被自己攥紧的手心里开始沁出细汗。
金属光泽在眼底晃了晃,露出了内部的机械机芯结构。
但在那充满机械美感的机芯边缘,却突兀地嵌入了一片黑色的微型电子元件。
那不及指甲盖大小的一点黑色在闯入陈乱眼帘的瞬间开始扩散,逐渐蔓延到整个视野。
耳边“嗡”地一声巨响。
陈乱的眼前晃了一下,不得不用手臂撑在桌子的边缘。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空荡荡白茫茫一片只剩下一种尖锐的、从灵魂深处掀起来的耳鸣声。
过往的桩桩件件牵成一条条线,收束过来,缠绕上他的喉咙,轰然摔碎在他眼前——
永远准时赶在他刚进办公室的时候送来的早餐、
与朋友小聚时总能被准确找到的聚会地点、
每次从污染区出来不久后就能接到的通话……
以及那次在回浪山,陈乱说服了自己许久的“巧合”。
再往前,
是酒吧门口的迎接,
一次次的“偶遇”,
现在想来,居然更像是一种……
围追堵截。
心脏如同被一只缠满了荆棘的手攥紧了、挤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从骨头缝儿里渗出来的冷意从冰凉的指尖渗进血管,带着细细密密的尖锐的刺流向四肢百骸。
陈乱的胃里开始涌出一种翻腾的烧灼感。
那双忽然间失了神采的灰色眼睛死死钉在了那一点深渊似的黑色上,眼前的一切画面以那一个点微中心开始扭曲旋转。
死寂的空气里,陈乱的喉结艰难地滚了滚。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这样的。
那明明是第一份礼物,第一份来自家人的礼物。
是他自从姐姐不在后就没有人再记得他的生日的多年之后、他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抓住的第一缕实实在在的、来自家的温度。
在那片狭小而温暖的车厢里,来自历史尘埃的漂泊无依的灵魂第一次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归属感。
往后很多年,那些温柔的注视、那些拥抱的温度、那些生活里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逐渐融成他灵魂的重量。
这是他的弟弟,他的家人,
而他在这个世界里真实存在。
对他而言,那不仅仅是一份生日礼物,而是一个“家”的象征,是他不属于此的灵魂的寄居之所。
是几次将他从过往的灰色阴霾里托举出来的一线天光,也是他数次身临险境之时支撑着他的坚不可摧的执念。
有腕间这点重量在,他总会知道,不能迷失,不能停下。
因为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他不再是那个总是独来独往孤身一人的云刺小队队长了。
他重新有了牵挂,有了牵住他的灵魂不要飘远迷失的新的锚点。
所以即使后来,那两双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里开始掺入了过于灼热的温度,一步步靠近,而他一步步地在他也分不清是爱情还是亲情的拉扯里放低底限,直至纵容到如此地步。
那时候陈乱想,就这样吧,他好不容易来此世间一趟,好不容易重新有了一个温暖的灵魂港湾,他总是愿意溺爱几分的。
他以为最初的那份真心,起码是纯粹的,只是在岁月漫长里逐渐模糊了一些界限。
对或不对,他总能在以后的时间里去慢慢和解。
毕竟那是他的弟弟,他的家人,
他愿意去花费一些时间去了解对方,了解自己,
那些暧昧不清的情感、那些被牵动的心跳,
究竟是谁在错认,
以及,
那是不是爱。
可是——
那双雾灰色的瞳仁带着些麻木和虚无落在那只已经碎裂了的手表上,陈乱的唇角忽然又挑起来一个极其轻微的带着嘲意的弧度来。
可是如果,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呢?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那只不过是、
他自以为的第一份礼物,
他自以为家的温度,
他自以为的……
灵魂的牵绊。
那一小块格格不入的黑色如同一颗灼烫的火苗,烧得他眼眶都开始发疼发酸。
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一份礼物,不是祝福,不是接纳认可,
而是一条妄图控制他、占有他、窥视他的、
看不见的锁链。
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是蘸着糖霜的欺骗。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在被追踪位置这个可能,但那不该出现在那么久远以前,更不该、出现在他一直以来都无比珍视的这第一份礼物上。
而且那是江浔。
是他一直以为的乖小孩江浔,
是会抱着他软软地叫他“哥哥”,看到他会立刻弯起那双温和的眼睛,总是依赖着他的乖弟弟江浔……
……都是假的,对不对?
都是假的。
所有的乖巧、听话、温柔关怀、下意识的依赖……
都是假的,对吗?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江浔。
从十五岁送出这份所谓的礼物起始,这么多年,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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