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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锦云看着常司言眉飞色舞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手上也开始调起面糊。
她记得年前,祖母做的那些小动物斗篷正热卖时,常司言特意挑了条小兔子样式的,后来又巴巴地跑去买了件最大尺码的小羊斗篷。
冬日下雪那阵,常司言总穿着那件小兔子斗篷。其实卫锦云当时特意说过,能给她量身做件合身的大斗篷,可常司言却摆手不要,偏要穿那件略显小巧的兔子款。
雪地里,穿小兔子斗篷的她,总亦步亦趋跟在穿小羊斗篷的老常身后,帮着把沉甸甸的煎豆腐担子挑回家。
就连二月风大的时候,她也裹着那件兔子斗篷来上工,老常也穿着小羊斗篷去摆摊,两人从不因旁人的目光局促,自在得很。
常司言往门框上一靠,双手抱臂看着,嘴里还不忘念叨,“卫掌柜,您可得多做几个,我先替客人们尝尝鲜,也好琢磨段子。”
“别偷偷吃光了,我也要吃!”
顾翔的声音从大堂传来。
卫锦云笑着应下,手上动作娴熟又利落。
海棠糕,可是她最喜欢吃的点心之一。
她将海棠小锅
架在泥炉上,用小竹刷在锅内薄薄刷了层油,待油微微冒烟,便舀入调好的面糊,让面糊均匀铺满锅壁,恰好填满海棠花瓣。
不多时,锅底的面糊便凝结出金黄的脆壳,内里还是软嫩的面糊状态,刚好能兜住馅料。
“去,把后院的豆沙馅捧来。”
卫锦云头也不抬地吩咐。
“得嘞!”
常司言立刻来了精神,转身快步往后院跑,没一会儿就端着个大瓷盆回来。碗里的豆沙馅才熬煮好,细腻油亮,甜香直钻鼻尖。
卫锦云接过碗,用小勺舀起豆沙,满满铺在软嫩的糕体中央,添了些猪油,盖上面糊封口。
她在配套的铁板上洒些糖,用炭火细细烘烤片刻,待铁板上的糖熬成焦糖,便盖上铁板。若是觉得不够鲜亮,还可以再覆一层焦糖。
待烘烤一阵后掀开铁板,里头每块都是小巧的圆饼状,整个却似一朵绽放的海棠花,表面泛着焦褐色的光泽。卫锦云趁着出锅,又在上面撒了一层芝麻。
常司言凑上前,盯着才出炉的海棠糕,忍不住惊叹,“好大一朵海棠花,好漂亮。”
卫锦云拿起干净的小剪子,轻轻一剪,将完整的一瓣“海棠”剪下来,装盘递到她手里,“好看还好吃呢,来尝尝?”
“自然,我这人从不客气。”
常司言立马接过来,迫不及待咬下一口。
海棠糕外头是浓郁的焦糖香,内里细腻的豆沙馅便裹着清甜,混着似有若无的猪油香气。
内里的软糯香甜与外皮的酥脆交织,醇厚不腻人。
她嚼得飞快,含糊不清地冲卫锦云竖大拇指,“我家卫掌柜真是一双妙手,我得给你编个仙女下凡的段子。”
卫锦云听得直笑,“就你贫嘴。”
她剪下其他的海棠糕,“这一锅刚好七块,你端去大堂,给顾翔她们几个伙计分了,没分到的也让她们别急,等我烤下一锅。”
常司言小声讨饶,“我想再吃一个。”
“不行,下一锅再给你留,这锅先紧着她们。”
卫锦云把小锅往旁边挪了挪,拿起面糊准备续锅。
“不地道啊,小常,不要多偷吃!”
朝酒一群人也在大堂里头喊。
“我都说这么轻了,你们也听得见?”
“我们了解你!”
常司言无奈端着新出炉的海棠糕,一个个分发去了。
卫锦云手脚麻利地连烤了好几锅海棠糕,褐色的海棠糕在铁锅里次第成型,甜香满溢在铺子前后。
她习惯性地拿起干净瓷盘,从中挑了几个卖相最好的放在盘里,刚想转身往一旁放,动作却停了。
往日里,每次出新点心,她总会特意留几个给陆岚。他虽瞧着冷冰冰的,却偏爱甜糯的吃食,还长不胖一点。
这些日子她习惯了他时不时的黏着,或是处理完公务就绕到铺子来,或是又从阊门码头给他买一堆零嘴,还有认真地帮她搬东西,算账目。
如今他不在身边,倒真有些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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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春日里的长江如何,望他平安。
大堂里,伙计们分食着海棠糕,个个吃得眉开眼笑,朝酒端了几块往隔壁祖母的童装铺子去。
剩下的海棠糕,卫锦云分给了赵记熟食行的春桃和小满几块,给孟哥儿两块抓着吃。
她又用刀切成小块,分别摆在喵喵面包工坊和云来香的柜台前,旁边放了小巧的竹签,供往来客人试吃。
孟哥儿也进来端了一盘,顶替了卫芙菱的位置,帮她在小房子里叫卖,顺道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恶汉。
倒也确实来过恶汉,不是平江府人氏,听说云来香点心出名,便过来尝。
云来香都是女伙计,那恶汉看得眼热,吃了几口点心,就对着雨晴说浑话,什么“人比点心香,身比桃花娇”尔尔,说到起劲时,竟还有拉扯起手腕。
顾翔当场赏了他一顿四两拨千斤,飞出去两丈远。
他倒也是个嘴硬的,爬起来后又要对着卫锦云说浑话,当场又被来吃点心的陆岚黑着脸踹飞两丈远。
四丈远下来,人也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只有路人规劝道,“快跑吧,再不跑陆大人就要拔刀了。”
那恶汉在找飞掉的一颗牙齿,捂着嘴道,“我可是良民!”
围观群众回,“不,你可以是水寇。”
“你,你们!”
围观群众又回,“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只路过,见陆大人砍了一名在逃水寇。”
“你们这是恶势力,我要报官我要去,噗——”
他一共飞了六丈远。
恶汉费力爬起来后,心中苦哈哈连夜匍匐到阊门码头,这就是温声细语的吴地人?
再也不来了!
卫锦云回到柜台后,拿起账本和算盘,指尖轻拨算珠,开始核算这一年的盈利。
两家铺子每日的盈利就有二十贯以上,过年那阵的活动,足足存到手六百贯。年后水兵点心和各家点心单子,去除成本、养牛的开支、伙计们的工钱,手里也攒下约有一千两百多贯。
她的生意还在蒸蒸日上中日子也太有盼头了。
卫锦云该向王牙人说道说道府学附近的小宅,一处能够她们一家四口生活,还能养些小鸡,种种菜的小宅。
转眼到了正午,天庆观前的阳光愈发暖,海棠花香更甚。
风铃轻晃,卫锦云抬头望去,见孙氏和陆父一同走来。
孙氏乌黑的发髻挽得整齐,插着一支温润的玉簪,依旧温婉。身旁的陆父面容俊朗,沉稳儒雅,和陆岚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温和。
“锦云。”
孙氏拉着她的手笑得亲切,“我们一块去你祖母那里坐坐,前些日子得了块上好的绣线,想着给她送过来,顺便也聊聊你和长策定亲的事,好不好。”
卫锦云点头,“好的孙夫人,您先稍等我一下,我跟伙计们交代两句就来。”
王秋兰的童装铺就在喵喵面包工坊里。铺子不大却收拾得雅致,墙上挂着一排排色彩鲜亮的春装。
浅绿的小衫绣着嫩柳,粉红的襦裙缀着桃花,还有几件穿在卫锦云特意设计的木质人台模特身上。若是有相中的,便可以去沈记布庄下单子,五日之内就能取。
王秋兰坐在靠窗的绣架前,在她的一双巧手下,一朵艳红的牡丹正在绸缎上渐渐成型。金线勾边,粉线填色,花瓣层层叠叠,鲜活欲滴。
她听见动静,抬头见是孙氏和陆父,立刻放下针线起身,“哎呀,是孙夫人,陆大人来了,快坐快坐。”
说着便引两人到靠窗的桌旁。
卫锦云紧随其后,端着一盘点心进来,盘子里摆着海棠糕、牛乳小面包,还有几块精致的酥点。
王秋兰笑着给两人倒茶,“尝尝锦云的手艺,这叫作海棠糕,这丫头脑子灵,做的点心又好看又好吃。”
孙氏咬了口海棠糕,甜香在口中散开,她忍不住连连点头称赞,“这海棠糕做得真好,又香又糯,锦云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她拉过卫锦云的手,满眼喜爱,“我早就知晓这孩子好,模样周正,性子能干,还这般贴心,我可喜欢锦云了。”
孙氏又转头看向王秋兰,“好姐姐,咱们商量商量孩子们定亲的日子,我看清明过后就挺好,初八那天我请人算过,是个宜嫁娶、定亲的好日子,你看如何?”
“我听锦云的。”
王秋兰望向卫锦云,眼神温和。
卫锦云又给他们添了热茶道,“我和陆岚都听长辈们的安排,没有意见。”
一旁的陆父喝了口茶,面色诚恳,“长策这孩子,性子偏冷,有时候做事不够周全,难免有不懂事的地方。若是他有半点欺负你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藏在心里,一定要与我们讲,我们替你做主。”
卫锦云认真点头,“多谢陆大人关心,我会的。陆岚对我很好,他是个很好的人。”
“哎哟,好姐姐,你真是有
个乖孙女。”
孙氏拉着卫锦云的手,不住夸赞。
王秋兰听了这话,眼眶微微泛红,她看着卫锦云哽咽道,“是啊,我的乖孙女。”
陆父端着茶碗,温和道,“至于你给长策下聘的事,我和玉娘没什么意见。咱们本就住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杂的旧礼,按你们舒心的来就好。”
他想了想,又笑着补充,“再者说,长策这孩子忙得脚不沾地,平日里我都难得见他一面,倒是时常听人说起,他一得空就往你铺子里跑,可见是真心喜欢你。”
到了喜欢的人跟前,才颇有几分他从前年轻的样子。不然光凭他冷冷的模样,陆寂真觉得玉娘给他生了个爹啊!
“可不是。”
孙氏立刻接过话头,真切道,“锦云,你是个有本事的姑娘,把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我们打心底里佩服。你放心,我们陆家绝不是那等拘着媳妇的人家,定不会让你定了亲就停下生意。别说我们支持你,长策那孩子更是把你放在心尖上,他巴不得你把事业做得更红火呢。”
卫锦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提起,“孙夫人,陆大人,还有件事想问问,日后定了亲,那住的地方,其实我很想和我祖母住”
她话还没说完,孙氏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嗐,住哪里还不简单。管他陆长策住哪里,让他爱住你那里也好,回陆府也罢,你就安心住自己家就行!我知晓你放不下你的祖母和妹妹,也舍不下这两家铺子。再说了,陆府本就不大,哪有你这儿自在。”
卫锦云愈听愈不对劲,连忙解释,“孙夫人您放心,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让陆岚入赘的意思。”
一旁的陆父听了,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满是对儿子的调侃,“你让他入赘他都求之不得,这小子如今心里眼里都是你,别说入赘,就是让他天天守在你铺子门口当门神,他都乐意。”
孙氏也跟着笑,拉着卫锦云的手柔声说,“锦云,你别多想。日后娶亲,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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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过场我们陆家都走,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可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陆家也好,你这儿也罢,你们爱住哪里就住哪里,怎么舒心怎么来。我们不求那些虚礼,只求你们俩好好的。”
卫锦云听着陆家二老这般通情达理的话,只觉得心里那块隐隐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那她很自由嘛,有铺子有钱,还得一位不管着她的美娇郎。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孙夫人、陆大人,你们这般开明,真是让我松了好大一口气那就定亲,初八就初八。”
“好!”
王秋兰和孙氏、陆父热络地聊著定亲礼仪,那些繁杂的讲究她听不太懂,也不愿打扰长辈们说话,便悄悄退了出来,转身回了云来香。
才迈进铺子,就闻见一股诱人的油香,晚雾正端着个盘子从后厨出来。
她见着便笑着,“卫掌柜,快尝尝刚炸好的荠菜鲜肉春卷,趁热吃最香。”
她往前递了递盘子,油滋滋的春卷还冒着热气,被炸得金黄酥脆。
卫锦云取了一根咬了一口,外皮咔嚓作响,内里的荠菜混着鲜肉的汁水,着实是一道好春鲜。
她一边嚼一边问,“我前几日从城郊带回来的两麻袋荠菜,不是让你们各自带些回家吃,还有多少。”
“早让大伙带了。”
晚雾自己也咬着春卷,哈气回,“每人都分了不少,现在还剩半麻袋。我今早瞧见您在门口洗了些荠菜,想着不能浪费,就和着鲜肉做了些春卷,正好当午间的加餐。”
这荠菜自从城郊运回来,真是变着花样出现在伙计们的餐食里。荠菜炒肉丝、荠菜馄饨、荠菜团子,连暖锅涮菜都少不了它,饶是这样轮换着吃,竟还剩下半麻袋,成了这段日子铺子里的常驻菜。
她又拿起一根春卷,“行,剩下的慢慢吃,等蕖姐儿和菱姐儿下学,再给她们炸些。”
陆父和孙氏又陪王秋兰聊了片刻,便起身告辞,笑着说定亲的礼得赶早准备,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送走两人后,卫锦云在两家铺子间转悠了一圈,叮嘱伙计们看好试吃的海棠糕,便被王秋兰从童装铺里叫了回去
她一进门,就见王秋兰坐在桌边,眼眶微红。
“锦云。”
她指了指桌下堆放的东西,有些沙哑道,“眼瞧着寒食要到了,我多折了些元宝,也备了些物件,到时候去祭祭你祖父,还有你的父母。”
卫锦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桌下果然放着不少黄纸折的元宝,还有几叠剪好的纸糊物件。有精致的纸屋,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衣。
她的目光忽然怔住,压着的几件纸衣分明是妙龄女子的样式。虽是纸糊的,却仿着时下流行的襦裙剪裁。
卫锦云的心头猛然一跳。
王秋兰又开口,声音轻轻的,“锦云,过来啊。”
卫锦云心惊胆战地走过去,才在桌边站定,就被王秋兰一把拉住了手。
祖母的手掌很温暖却一点都不粗糙,经过这半年的细心养护,养得润润的,很柔软。
卫锦云抬眼,见王秋兰眼角滚落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好孩子。”
王秋兰哽咽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目光里满是疼惜与了然。
“你也叫锦云吗?”——
作者有话说:锦云:怎的又想到他了[白眼]
陆大人:阿嚏,阿嚏[可怜]我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海棠糕超级超级好吃,是一朵大花的样子,然后再分开来。
(最近老婆们又不说话了,只有我最眼熟的几位。[爆哭]
第83章 寒食春雨
王秋兰坐在窗边,握紧了面前之人的手。
她的锦云,打小就是个让人心疼的乖孩子。
锦云早产下来时在娘胎里憋得久,险些被一口涎液呛没了性命,自小体弱得像株风里的细柳,却从不让她多操半点心。
那会儿锦云绣活好,病得下不了床,就靠在床头陪她绣花,蕖姐儿和菱姐儿两个小的也懂事,不出去疯跑,就围在床边递丝线,理布面。春日里,采了新柳编个绿环给锦云戴在发间,冬日里,姊妹两人就守着暖阳给姐姐翻身子,一起把柿饼晒得金红透亮。
她们都知晓那病是治不好的,可只要锦云还在,一家人就觉得心满意足。
去年冬日,锦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夜里咳得整宿不能睡,却还强撑着跟她说“祖母,若我走了,您就把我烧了吧,别土葬,我想一直陪着您和妹妹们”。
她当时握着孙女冰凉的手,眼泪憋在眼眶里,只能点头。直到夏日那夜,她起夜时发现屋里空着,疯了似的寻到巷口小河旁,才见锦云蜷在河沿上,面色苍白。
她看见她,埋进她怀里嗫嚅,“祖母,我好疼,浑身上下都疼我不想拖累你们了,想去找爹娘了。”
那一刻,她的心像被生生剜去一块,她背着气息奄奄的锦云往回走,只觉得天要塌了。
夜里,她一边咳一边和她与两个妹妹说话,像是在交代后事般。
她说祖母莫担心,锦云一点都不疼了。
她说让妹妹去买些茯苓糕来吃,姐姐想吃些甜的。
她支开两个妹妹,亲戚们喊的挽郎孝女在前堂哭嚎,她一直握着她不撒手。
可谁能想到,再次醒过来的锦云,眼里没了往日的死气,反而还能起身下床。
王秋兰以为这是她烧香拜佛求来的菩萨佛祖保佑,但只一日,她就知晓,这早就不是她的锦云了。
这位锦云,一直在极力做好一位好姐姐,好孙女,从不让她们操半点心。她在想,这是
不是锦云怕她们孤单,真的派下一位仙女来陪伴她们。
这些日子,看着面前之人来平江府后,夏日摆摊汗湿一身,冬日里被井水刺骨,却还是一大盆一大盆地淘糯米,洗赤豆、绿豆。
她把点心铺做得红火,连牛和地都置办好了。她看着她乖巧地叫她祖母,逗她开心,对着蕖姐儿和菱姐儿笑,对着伙计们亲。
她觉得,这也是她的锦云啊。
她早把这孩子当成了亲孙女,不管她是谁,都是上天送回来陪她们的宝贝。
她的锦云,一个在天上,一个在身旁。
如今这位锦云有了喜欢的人,日后锦云要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日子,总不能一直顶着“卫锦云”的名字过活。
是时候了。
她要告诉她,她早知晓了,她要让她说出自己原本的名字。
卫锦云愣神了一会,紧紧抱住王秋兰,哽咽道,“祖母,我我也叫卫锦云。我随从前的祖母姓卫,至于‘锦云’二字,她说出自‘宜春十里锦云遮。锦云遮。水边院落,山下人家。’,捡到我的时候,正是春日,平江府繁花似锦,如云如霞。”
她埋在王秋兰的怀里,“祖母,我不是故意骗您的”
卫锦云还以为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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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不懂这些,却不知晓她的反常连八岁的妹妹都能捕捉到。
王秋兰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却破涕而笑,“你,真的也叫锦云吗?”
“嗯。”
卫锦云闷闷地应着,滚下泪来。
“好巧啊,乖孙女。”
王秋兰捧着她的脸,用帕子细细擦去她的眼泪。
卫锦云迟疑地抬眼,眼里满是茫然和不安。
她明明骗了祖母,祖母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你也是祖母的乖孙女。祖母从前的锦云,在那边不会再疼了,她终于能好好歇着了。”
王秋兰轻轻握住卫锦云的手,用柔软的手将她的手全然包裹住,“祖母一直也把你当孙女。”
卫锦云鼻尖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声音发颤,“那祖母您怎的突然要告诉我这些?”
王秋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我的好孙女,有喜欢的人了啊。”
她望着卫锦云愣神的模样,继续道,“往后要定亲,要过自己的好日子了,总不能让你心里揣着事儿。问名那块,得问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生辰八字,对不对。”
许是寒食要到了,风很凉,前些夜里,她总是梦到从前的锦云。
她穿着她做的衣裳,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绣花,见了她就笑,眉眼弯弯的,不像从前那样疼得皱着眉。她总说祖母,她很好,说那边没有病痛,能下床自在地跑,能看遍四季美景。
起初她总舍不得醒,想多陪孙女说说话。可后来,锦云来梦里的次数就少了。最后一次见她,她站在家中巷口的桃花树下,戴着柳环,轻声说“祖母,我要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别记挂我”。
“祖母,我叫卫锦云,和您的锦云的八字一模一样。”
卫锦云望着祖母泛红的眼眶,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王秋兰是我往后要好好孝敬的祖母,卫芙蕖和卫芙菱是我的亲妹妹。”
说通了就好了。
她不想骗祖母一辈子。
“嗯。”
王秋兰抚了抚她的发。
她觉着,眼前的锦云,从来不是替代,是上天接了从前的锦云放不下她们的心愿,送回来的另一份圆满。
窗外寒食的风,吹起来了。
春日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寒食前后,前些日子的暖意在一场倒春寒里悄悄收敛。夜里,细密的雨丝便从天空落下,织成轻柔的雾霭,将整个平江府都笼在烟雨朦胧里。
云来香外的青石被雨水打湿,檐角垂落的水珠串成细线,滴滴答答落在地面。河边的桃杏与海棠沾了雨珠,变得愈发鲜亮,偶尔被东风一吹,便带着水珠飘落。
雾气缭绕间,连往来行人的身影都变得模糊。
虽已近寒食,汴京一带早已禁了烟火,家家户户吃着冷食。但吴地的习俗不同,当地人觉得冷食有不合“鬼神享气”的道理,并不禁烟火。
平江府随处可见人家冒着袅袅青烟,散在雨雾里。天庆观前还能闻到各家铺子里飘来的香气,新笋焯水的清鲜,鱼肉煎炸的焦香,冲淡了倒春寒的几分微凉。
卫锦云站在铺子门口,等着伙计们陆续到岗,客人们撑着伞寻香而来。
细雨还飘着,门口悬着的风铃被风卷得叮叮当当,卫芙菱站在廊边,小心翼翼捧着只装了稻谷的碗,目不转睛地盯着廊下的燕子窝。
孟哥儿啃着个油汪汪的大鸭腿,走到她身边,含糊不清地问,“菱姐儿,燕子不是要吃虫的吗?你给它们喂稻谷干啥。”
“嘘——”
卫芙菱食指竖在唇前,小声道,“小声些,小燕子的阿娘要过来了!”
孟哥儿很听话,立刻屏住呼吸,连鸭腿也忘了啃,麻溜地缩到卫芙菱身后,探出个脑袋偷偷往外瞧。
一只燕子扑棱着翅膀转了圈,稳稳落在卫芙菱手边,低头从碗里啄了些稻谷,转眼就飞进窝里喂给了叽叽叫的小燕子。
“菱姐儿。”
卫芙蕖捧着另一只碗,“你手里拿的是不是一二三的稻谷,我方才拌米糠时找了一圈都没见着,原来被你拿了。”
“嘘——”
卫芙菱和孟哥儿同时回头,异口同声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卫芙蕖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向燕巢,见燕子又飞回来啄谷,立刻闭了嘴,轻轻点了点头,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只有米糠的碗。
罢了,一二三晚些吃也没关系,小燕子是她们的新家人。
细雨里传来的扁担声,货郎挑着担子慢悠悠停在铺子门口。他身上穿件短褂,裤腿沾了些泥点。
他前后两个竹筐堆得满满当当,前头筐里是鲜嫩的艾草,后头筐里是浆麦草,色泽深些,叶片稍稍肥厚,层层叠叠压在一起。
“卫掌柜!”
货郎把担子往廊下挪了挪,“您要的艾草和浆麦草给送来了,才从田埂边割的是不是还得按您说的,往后几日都送,直送到清明那时?”
卫锦云点点头,“对,劳烦你了。快挑进后院去吧,一会要赶工做青团,晚了就来不及了。”
“哎,好嘞!”
货郎应着,麻利地挑起担子,稳当地跟着她往后院走。
顾翔踩着细雨来上工,她时常总是第一个到岗的。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鲜嫩的柳枝,到了后在云来香和喵喵面包工坊的门框上各插了一把。
插柳枝是寒食清明的老讲究,一是说柳枝能辟邪,挡灾气,二是招魂,盼着故去的人能循着柳香回家瞧瞧。
后院里,三头驴正甩着尾巴啃干草,生得是膘肥体壮,和一旁蜷在草垛上时不时嚼两口干草的灰灰截然不同。灰灰见人来,起身用脑袋蹭了蹭卫锦云的手,又慢悠悠地坐下。
卫锦云和顾翔两人把艾草和浆麦草放进木盆里,用清水反复淘洗干净,捞出来
沥干水,一股脑倒进石磨的进料口。
一头驴拉着磨盘转,顾翔在旁添草,石磨咕噜咕噜转着,青绿色的汁液顺着磨盘缝隙慢慢淌下来,滴进底下的大盆里,满后院都是清苦的草香。
很快其他伙计也陆续上工,各自洗手搭把手。
晚雾最懂吃食,也学得最快,眼下的厨房,她是老大。
她把磨好的草汁倒进糯米粉里,将青绿色的糕团揉得光滑软糯,朝酒手脚快,负责把面团分成大小均匀的剂子,其他的伙计坐在桌边帮着剥咸蛋黄、拌肉松,又有做别的点心的,还烤起了各式各样的面包。
卫锦云捏起一个剂子,掌心揉圆按扁,包馅的手法娴熟。内里裹进咸香的蛋黄与肉松,捏紧收口,搓成圆滚滚的青团,而后换个剂子包入细腻的红豆沙,这是最经典的老味道。黑芝麻馅里掺了点猪油,醇厚鲜香,奶黄馅是新琢磨的,绵密香甜。
咸口的自然也不落下,清爽的荠菜肉丝,脆嫩的雪菜笋丁,咬一口下去,绵软弹糯,能流油。
蒸屉一层层放在灶上,草木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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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香慢慢渗透出来。待蒸得差不多了,掀开屉盖,里头的青团个个圆鼓鼓,青绿色的外皮被蒸得亮似青玉。
“小心烫。”
顾翔指挥着,众人便小心翼翼地把铺了箬叶的青团夹出来,放在扁箩里里晾凉。
等温度稍降,卫锦云便领着伙计们打包,方方正正的油纸裹住青团,再贴上张印着“云来香”标识的粉白小花笺,最后用麻绳绕着油纸包系个漂亮的活结,拎在手里清爽又好看。
青团吃得是心意和传统,不需要包得太过精美。
装好的青团摆到大堂,就有老客户撑着伞上门取货。
张婶拎着篮子笑着进门,“我昨儿订的蛋黄肉松和雪菜笋味的,装好了吗。”
闲汉小哥也分了青团,便立刻拎起油纸包,包得比包自己还严实,生怕被雨淋湿。他们记着家宅址踩着雨跑,李大爷家的两盒,张员外府的三盒一点都不能有错漏。
寒食的雨还没停,铺子里的堂食桌倒没坐几个人,大多客人都是匆匆进门,取了预订的青团和面包点心就往家赶。毕竟清明前后的日子,总想着早些回去,和家人围坐在一起煮壶热茶,就着点心说说闲话,才最是舒畅。
厨房里热气腾腾,午食正赶着做。晚雾把一条肥美的鲈鱼处理干净,抹上盐和姜丝,上锅清蒸,轻轻一戳,白嫩的鱼肉就嫩得脱骨。三月的甲鱼也适口,旁边的砂锅里,酱烧甲鱼炖得酥烂,酱汁浓稠地裹在甲鱼肉上,腴美鲜香。
平江府的清明前后,除了吃青团,还尝煨熟藕。这个季节自然没有藕,用的是去年夏日存下的脆藕,洗净后切成段,往藕孔里细细灌了泡好的糯米,再放进锅里慢慢煨。
小火咕嘟着,糯米的香混着桂花蜜的甜,飘得满后厨都是。煨熟藕不用粉藕,粉藕适合炖排骨汤,咬一口面面的。做煨熟藕,得用脆藕,待煨熟了,咬下去带着点脆糯。
不多时,菜就端上了云来香的长桌,青团摆了满满一盘,蒸鲈鱼、酱烧甲鱼、煨熟藕也依次放好。
晚雾将酱烧甲鱼捧到众人跟前晃了晃,“快尝尝这酱烧甲鱼,这个季节最为肥嫩。”
众人却齐齐摇着脑袋往后缩,只愿瞧着那盘大鲈鱼。
晚雾急了,用筷子夹起一块带着裙边的甲鱼肉,“吃裙边,炖得软糯弹牙的,入口一呡就化。”
“我不敢吃,长得太丑了,感觉它还在盯着我瞧。”
卫锦云夹了一块煨数藕。
她小时候年夜饭总少不了甲鱼,可每次看着那硬壳和圆眼睛,就实在下不去嘴。偏偏即便陆岚不在,手下却记得准时送长江鲜来,三月的时令里,除了鲈鱼、菜花鱼、河豚那些,便是甲鱼。
晚雾见众人没什么反应,她也不劝了,自己夹了块裙边塞进嘴里,“啧啧,这味儿特别鲜嫩,你们啊,真是没口福。”
顾翔早按捺不住,听晚雾一说,伸手就从砂锅里夹了个甲鱼腿。甲鱼肉在砂锅里炖得酥烂,轻轻一撕就脱了骨。
她塞进嘴里嚼了嚼,细品道,“确实嫩得像豆腐,一点不腥,非常鲜。”
“老大,你吃腿的模样好可怕。”
阿木瞅着她啃甲鱼腿的模样,语气里满是佩服。
顾翔夹起一块带着裙边的肉,不由分说就往阿木嘴里塞,“你也尝尝,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阿木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皱着眉嚼了两下。
甲鱼的裙边软糯得像年糕,非常弹牙,酱香混着鲜香在嘴里散开,果然没有一点腥味。
她一边嘟囔着“好可怕啊”,一边飞快地把肉咽下去,连骨头都嗦得干干净净,而后咂咂嘴,“好像是挺好吃的?”
众人最后一致决定——闭着眼吃。
闭着眼将可怕的甲鱼肉放进嘴里,只觉得这它质细嫩,酱香浓郁。
没一会儿,砂锅里的甲鱼就被抢着吃光了,最后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甲壳摆在桌上。
晚雾看着空锅,笑道,“方才一个个念叨不敢吃,眼下倒吃得比谁都快,比我们家卫掌柜还口是非心。”
卫锦云咬着青团,白了晚雾八百个眼。
寒食的雨还飘着,铺子里客人不多,伙计们吃完午食,偶尔起身给进门取青团的客人打包,余下的功夫便三三两两地窝在铺子里。
常司言找了两个小泥炉点上,朝酒添了几块炭,火苗跳着,周遭一片暖洋洋的氛围。
卫锦云围在她们中间煮奶茶,每一只碗里撒好了圆滚滚的糯米小圆子,煮好将奶茶碗里,奶香混着茶香飘得满铺都是。她给每人倒了一碗,又摆上两碟青团。
待她也坐下,元宝就跃进她的怀里,团成个毛茸茸的球。葳蕤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块青团碎屑逗丝瓜,雨晴则拿着根柳枝,挠着毛豆的耳朵。它们的尾巴摇得欢,围着人转来转去,时不时凑在一起汪汪叫上两声。
阿木捧着热奶茶,咬了口甜滋滋的小圆子,又吃了青团,满足地叹了口气,“好幸福啊——”
众人跟着感叹,“好幸福啊——”
伙计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天说地,奶茶的香气,青团的草香,还有猫狗的轻哼声和众人的笑声,并没有被外头淅沥的雨声掩盖。
细雨斜斜里,很快走来一个身影,停在铺子门口。来人约莫五十岁,戴着顶竹编斗笠,斗笠下露出几缕鹤发,却丝毫不显老态。
待他摘去斗笠,解开蓑衣时,才见他身着一身墨色装扮,身姿挺拔。他的脸上虽有几道浅浅的皱纹,却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瞧着真是位鹤发童颜。
他抽了抽鼻子,笑着开口,“好香的草木气,给我来几只青团,要不同口味的。”
说罢,便自顾自走到窗边小几旁坐下。
朝酒麻利地挑了几种口味的青团端过去,又顺手给他倒了杯热奶茶。
“多谢。”
他端起奶茶,目光很快落在忙活着的卫锦云身上,当即扬声喊,“卫掌柜,你过来。”
卫锦云闻声走过去,就见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随即爽朗一笑,“好水的小娘子!”
这话刚落,顾翔大步流星就走了过来,往卫锦云身侧一站,双手抱臂。
“你是什么人?怎的油嘴滑舌一老头,为老不尊!”
宁无涯被顾翔这凶巴巴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捻着胡须道,“哎唷,我不过夸夸你们卫掌柜,怎的还惹着你了?你这小娘子,脾气倒是够凶。”
他的视线落在顾翔挺拔的身姿上,点头赞道,“不过你这小娘子身子骨是真硬朗,肩宽腰稳,是块练家子的好料子,要不要跟我学两招?保管你日后更厉害,寻常人近不了身。”
“是个小娘子你就要瞅两下?”
顾翔眉头一皱,双手抱臂的架势更足了,凶道,“什么学两招,别瞎说话,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可真对你不客气,揍你都算轻的。”
宁无涯见状,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指着顾翔对卫锦云回,“卫掌柜你这伙计有意思,性子直爽,身手看着也利落,是个好苗子啊!”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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