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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与官勾结!?”骊珠怒而拍案。
这一拍,引来了楼下裴照野的注意。
他刚给那间酒肆打烊关门,转过身边瞧见二楼竹帘后的少女不知为何突然起身,她身旁还立着一个小二。
裴照野看不清她的神色,也听不清两人对话。
想了想,他一边用手帕擦拭刚清理过的手,一边冲街边一个小男孩招招手。
“小孩,替我去官署跑一趟。”
他扔给那小孩一吊钱,半弯着腰直视他的眼:
“找徐弼徐大人,说四达街的利记酒肆后门,有几块砖松了,让他派几个人过来填填土,事办成了,你再找徐大人要一吊钱,去吧。”
小男孩高高兴兴,小跑着去了。
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裴照野仍疑心自己身上染上了血腥味。
那个宛郡来的齐大人手底下都是些亡命之徒,即便他处理得小心,也仍不可避免地溅上一点血——好在他一身玄衣,染了血也看不见。
只不过。
经此一事,有些事就得重新分说分说了。
若是寻常的宗室之女离家出走,何须派这种亡命之徒追捕?
可见,追杀她的人,和宛郡来的这伙人,是一路的。
也就是说,从来就没有人打算接她回家,幕后主使压根就不打算让她活着离开伊陵郡。
一个宗室女死在伊陵郡,必得有个冤大头来负责。
这么看,这个冤大头应该就是他了。
一想到自己差点还亲自把刀递到他们手里,裴照野都忍不住想为他们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鼓掌。
他登上茶寮二楼,撩起竹帘。
三面临风的楼台上,着一身素纱蝉衣的少女正端坐案前。
烟蓝色的腰带将她的腰身束得很细。
再往下,臀侧的线条又如花苞般柔柔地、鼓鼓地撑开,像是朵雾粉色的,将开未开的荷花。
还是朵被人弃养的花。
既然都被人弃养了,能者得之,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裴照野眸光深深,一撩衣袍,在她对面落座。
再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更鼓的是她的脸。
“等得这样生气?是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时聊得热络,忘了时间,我的错,今日你想怎么玩,玩多久,我都奉陪。”
“……你还有寨子以外的朋友?”
裴照野给她倒茶,笑道:
“我又不是生来就是山匪,自然有山寨外的朋友了。”
骊珠抿着唇,胸口随深呼吸起伏了一下。
她真想扑上去撕烂他那张巧言令色的嘴!
他竟想将她送到覃氏那些追杀她的人手里!
他竟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这几日朝夕相处,虽然时间不长,但骊珠以为,至少他不讨厌自己,或许,已经开始有一点喜欢她了。
昨夜她说愿意做他的山主夫人,今日说以后要与他一起养狸奴。
他都没有拒绝。
难不成他其实完全没往心里去,只当看笑话似的看待她?
见骊珠久久不语,只怒火中烧地盯着他,裴照野心头有种微妙的异样感。
即便是方才意识到上头有位高权重之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裴照野都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此刻对上她的双眼。
想到今日带她下山,目的本就不纯,就更有种说不出的如芒在背。
长君疯狂地给骊珠使眼色。
骊珠垂下眼,端起茶盏道:
“有的人生来舌上有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