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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珠在心底唾弃这种品质,却又不得不依靠着这种本领,生存至今。
……要是她能像胤之这样就好了。
被醉意熏得有些朦胧的视野中,映出男人边缘清晰的下颌。
他鼻梁很高,折角处有异于南人的挺拔弧度,偏偏眉眼又浓的浓,淡的淡,盛着南人独有的多情缱绻。
但只是面对她而已。
很多时候,他做事有种极端的赌性。
十成十把握的事谁都会做,谁都敢做,他却敢做只有三四成把握的事,打仗上更是如此。
虽然嘴上时常劝告他,行事不要太莽撞求进,不要总想着毕其功于一役,这很危险。
然而,骊珠也很清楚,他吸引她的也正是这一点。
那些被这座宫廷扼杀的、从不允许出现在她身上的攻击性,在他身上得到了极大的发挥。
她在背后看着他。
看着他替她激进、果决、绝不思考后路,替她锋利,替她尖锐。
可是……
即便如此,骊珠偶尔也还是会有一种微妙的不得满足。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又做不到。
没有他,她什么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骊珠喉间发酸,某种得不到纾解的情绪堵在她的心口,只能从眼眶里涌出。
裴照野被她哭得简直没有半点办法。
那颗小小的头也不知道怎么装下这么多水,说淌就要一口气淌个干净似的。
“会帮公主,会永远喜欢公主。”
他心口有微微刺痛的痛楚,抬手一点一点擦净她的脸。
“……但你先告诉我,我是谁?”
那双漆黑眼珠里带着点哄诱意味,可惜骊珠此刻压根分辨不出来。
“你是胤之啊。”
她涕泪未干,但提到这个名字,杏眼里含着笑。
她看起来自以为自己答得很好。
裴照野眸色沉沉,大掌轻抚过她的鬓发。
他又问:“胤之是谁?”
“是你啊。”
“不是问这个。”
“那是问哪个?我好渴,给我喝水。”
裴照野扫了眼案几,递到她唇边。
骊珠咕咚灌了一大口,然而舌尖却传来辛辣口感。
“……这不是水!”
裴照野弯唇:“是吗?可能拿错了,喝这个吧。”
骊珠接过来又喝。
“……这怎么还是酒!”骊珠大怒。
“错了错了,这个才是水,喝吧。”
骊珠这次终于长了个心眼,又闻又舔,确认真的是水,才喝进肚子里。
然而她已经被骗了两盏酒,这回是真的醉得不辨东南西北。
这一醉,醉得骊珠心中百感交集。
“为什么你可以做到,我却做不到?”
她目光真挚地问他。
“你指什么?”
骊珠的手指拂过他紧绷的大腿,握住他腰间剑柄。
“我一点也不善良,我也想杀人,只是我杀不了。我小时候其实也有过大逆不道的念头,只是我翻遍每一页史书,字里行间都告诉我,这不可能,这办不到,所以我再也不想了。”
好一会儿功夫,裴照野才从她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中听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