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 2)
秦嵬不在意:“布是我前几日从杀我的人身上扯下的,石头是去年从一个用刀的正盟悬赏的靶子身上拿的。觉得还算好用,就一直带着。”
沈云屏和赶车的难以置信。
“你出门可千万别跟别人这么说,”赶车的紧张道,“传出去让那帮拿你当刀圣刀神般膜拜的小辈儿知道,枕头都要哭湿三个!”
秦嵬稀奇:“我从未要谁来膜拜我,何必把我想成个神仙模样,又怪我不像神仙。”
赶车的不吭声了。
他也没想过名动江湖、人称“小刀鬼”的秦嵬竟然接地气地像村口王二麻子。
许多人都幻想过要如何跟大侠神仙说话,却从没想过要怎么跟王二麻子攀谈。
他委实有些接不上话。
沈云屏的目光从刀上移开,落在秦嵬的脸上:“你来我的房间,难道只为了喝酒擦刀?”
“擦刀只是为了等楼主净手掸尘,”秦嵬侧头,“喝酒,是因楼主说了‘莫负良宵’,良宵岂能无酒?”
“说得好。”沈云屏亦笑,“既是良宵,就要做些良宵才好做的事情。”
秦嵬收起了刀,坐直了看着他。
沈云屏玉般白皙的面孔上始终带着温雅笑意,好像这位债主对他的欠债人永远有无限的耐心,俯身吹灭了面前的烛灯。
他站起身,一盏接一盏地熄灯,屋内逐渐暗了下去,当摆在秦嵬手边的最后一盏灯也要被吹灭时,秦嵬的手挡在了火苗前。
沈云屏柔声道:“夜雨良宵,早些歇息。”
“留一盏夜灯,”秦嵬嗓音低沉,“光色朦胧,才有趣味。”
两人对视片刻,不再多言。
赶车的仿佛木桩般立在角落。
窗外的雨越发急促,似要浇灭这只能照亮方寸的豆大的烛火。
夜已深,屋内再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入睡的绵长呼吸声都淹没在雨声里。
剑就是此刻破窗而入!
持剑之人眼中杀气腾腾,又带着一击必中的亢奋与凶狠,直奔屋内床榻而去。
剑锋如飞针,即将扎进床上隆起的被子上。
却听晦暗角落里传来一声感叹:“为何你们都爱走窗户?”
另一道温玉嗓音道:“我说过,这些人总有这许多古怪癖好。你赌输了。”
持剑杀手本已认定屋中所有人都已深睡,此刻却听到人声,本能地回头。
门侧左右各立着两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握着把乌鞘长刀。
杀手蒙着面,露出的双眼在看清刀的模样后浮起惊惧:“秦嵬!”
“你好。”秦嵬礼貌点头,“阁下冒雨行凶,是为我而来?”
杀手手中剑一转,灵动如飞鸟,眼里的惊惧也转为狠意:“我本想拿沈云屏的脑袋去正盟讨赏钱,没料到如今头号靶子竟也送上了门!”
秦嵬叹了口气儿:“我这几天已累得够呛,实在懒得杀你。不如这样,你把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我饶你一命,给你滚蛋的时间。”
屋内屏风后头传来一道低笑。
杀手恼羞成怒,剑已比声音先出手:“——秦嵬,昔日你风光时,可曾想过你的脑袋也会挂在擒恶榜上?”
赶车的双剑刚横起,身边却似有风拂过。
秦嵬动了。
没有人看得清楚他的刀是如何拔出来的,只觉得仿若有一道霜白月光自他手中划出,径直贯入杀手的脖颈!
那人一声不响地倒下,死前最后闪过念头——
原来月光是冷的。
沈云屏负手从屏风后绕出:“我终于相信你是当年仅凭一把刀就荡平恶风寨的秦嵬,而不是个财迷——”
秦嵬的刀自杀手喉头拔出,一串血珠飞溅,刀已奔着他自己而来。
“楼主!”赶车的惊叫,剑走如龙,仍不及秦嵬的刀快!
沈云屏眸色微沉,却并未闪躲,只立在原地。
昏暗中传来“当啷”一声响。
秦嵬的刀横在沈云屏胸口靠前一臂之远,刀身上顶着一枚四方镖。
这镖奔着沈云屏的心口过来,阴毒厉害,幸好被秦嵬半路截胡,落在了地上。
赶车的当即明白情况,剑峰调转,直奔客房门口。
双剑劈下,将这本就简陋单薄的房门震碎。
门外暗算之人来不及逃跑,就地一滚躲避利剑。
此人竟是店小二!
小二滚动时掀翻凳椅,挡住赶车的双剑,一手已又掷出四方镖。
这镖带着一层墨色幽光。
这一次,沈云屏的动作却比秦嵬更快!
他手腕用力,掷出随手抄来的东西,正打飞了镖,声音随后而至:“有毒。剧毒!”
赶车的手中剑同时递到小二胸前,将这人捅了个对穿。
桌上,烛灯的火苗晃了晃。
不过须臾,屋内就已归于平静,只多出了两具还在冒血的尸体。
赶车的先向秦嵬抱了个拳,这是谢他挡下那枚阴毒的四方镖,复又蹲下身来,开始确认两死人的身份。
秦嵬将刀上的血甩掉,回头看向沈云屏:“这个总是走正门的,看来我并未全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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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外,并未进门。”沈云屏道。
“但你在门里,所以他总会进来。”秦嵬道,“方才你为何不躲?我那一刀可以要你的命。”
沈云屏笑道:“杀了我,所有的债就都不用还了,你为何不杀?”
秦嵬收刀入鞘:“我不想杀一个会为了看我的刀而掏钱的人。”
赶车的小声嘀咕:“你果然把楼主当钱袋子薅!”
沈云屏:“……”
沈云屏踱着步,点亮床边两盏灯,“许多人都说你恣性妄为、胆大包天。但要我说,死在你刀下的人,无一不是该死的混账。”
这话秦嵬没有反驳。
江湖上的事情,再没有人比六路八方楼的楼主知道的更清楚、了解的更深了。
沈云屏用一根签子挑着灯芯,火苗在他的拨弄下来回跳跃。他的眸色也因此晦暗不明:“只是这一次,你的确杀了不该杀的人。”
秦嵬道:“哦?”
沈云屏瞥向他,眼神别有深意:“段若宇是段老爷子的心头肉,你杀了正盟盟主的小儿子,奔逃至此,难道不是捅了天大的窟窿?”
秦嵬闭上了嘴。
赶车的忍不住:“都说你是罪人谢堑之子,为父报仇才做出此事,这是真是假?”
两人都盯着秦嵬,近几月来最大的谜团正站在自己面前,他们都等着这人说出一个道理来。
秦嵬沉默半晌,只微微一笑。
这一笑令人更加困惑。
他并未答话,弯腰扯下破窗而入的杀手的面罩。
之后又顺道翻出死人身上的钱袋子揣进怀里,动作娴熟轻松,看得屋内其余两个活人默默无语。
“此人专做替人消灾的行当,在江湖上也算颇有恶名,能让他追踪动手的靶子也绝非等闲之辈。”秦嵬的声音和他凌厉的刀法不同,总透着写漫不经心的散漫。
好像说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他悠悠道:“被这等杀手追杀,你究竟惹了多大的麻烦,以至于要让我卖身还债?”
沈云屏听到“卖身还债”先是笑了,但这笑意转瞬即逝,淹没进他眼里终于遮掩不住的恼怒中:“你不知道?”
这人见面开始就一副笑模样,此刻如此直白的怒火把秦嵬给烧的愣了不少:“我该知道?”
因为过于摸不着头脑,他的语气竟然有些小心谨慎。
“你可知道现在江湖上都在传我俩什么?”沈云屏笑得发冷,“说你我穿一条裤子、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嵬大惊失色:“一条裤子?见不得人?”
“……”赶车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嵬扭头:“你知道我想哪样?”
赶车的悻悻:“他一说良宵,你就跟着上楼,可见你的脑子长得差不多是一个样!”
他不知道秦嵬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清楚沈云屏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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