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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卷纸页。
骤雨初歇的傍晚,郭四象踩着水洼走进平山卫指挥使司。
他已经去肖总旗那边点过卯,但今日未挂牌办差,说是要先送一份夏津县衙的公函到经历司。肖协之前愁的就是燕怀成要查空岗,见他自有门路套近乎,便顺水推舟同意了。
燕怀成自然不在经历司,正在家与刚从河里捞回来的掌上明珠,商量明日移花接木的细节。
郭四象便找了燕怀成手下的都事黄笙。
黄笙不冷不热地收了公函,叫他回去等上官批复。郭四象嘴上应了,余光悄悄打量着经历司的架上文书。黄笙见这小子直不楞登,正要赶人,有校尉来传令:“黄都事,同知大人有请。”
“什么事?”黄笙起身走到门口。
校尉道:“指挥使大人刚回来,召集属下议事。同知大人说也叫上您。”
黄笙颔首,转头瞪郭四象:“还不走?”
“走,马上走。”郭四象暗骂一句恁爹,憨态可掬地笑了笑,“多谢都事大人。”
黄笙出了房门,朝议事厅的方向去。郭四象跟在他身后,脚步渐慢,越落越远,乘人不备转身回经历司。
架子上堆满文书。库房的箱子里也分门别类地装了不少,有奏报和军令,还有军户户籍、田产记录、物资配给单,以及各卫所官员的升迁、奖惩和军功档案,林林总总不下十几箱。
郭四象紧着重要的翻抄,并未找到想要的东西,又搜查了各官吏的书桌,最后从燕怀成的抽屉里翻出一份调令的废稿。
调令的时间正是响马贼袭击高唐城的三日前,由经历司起草,闵指挥使亲手签发盖印,送往平山卫各个千户所,要求两日内抵达会通河的魏家湾河段,围剿水匪。因为有个涂改字眼,旁边注明:“此稿作废,重新誊抄再发。”
“魏家湾那点犄角地方,就算有几个水匪也是小打小闹,需要调拨平山卫大部人马去围剿?”郭四象嘀咕,“怎么看怎么像调虎离山。”
他将调令废稿小心地收好,继续翻找抽屉,又发现了可疑之处。
来往公文的签收单里,登记有“六月十四亥时二刻接高唐城巡检司求援急报”一栏,可这份急报却不在。
郭四象皱眉:这像是谁事后抽走了急报,却忘记更换签收单。平山卫无视高唐的求援,又在事发前小题大做地将人马调走,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早有预谋,纵匪行凶。
而调拨记录中,写着“调拨四千人马至高唐、夏津,六月十六退贼全城,安顿生民”。
郭四象恼火又不屑地呸了声:响马贼十四夜破高唐,十五日晨,两度围攻夏津。当时是叶阳大人率领全县守军退敌,后又有德州卫游击营赶到,响马贼午时之前就退败了。等到十六日黄花菜都凉了,平山卫连贼毛都没见着一根,还好意思说自己退贼全城?这分明是冒功!
此外,还有不少前后矛盾之处,相关证据都被郭四象一股脑收入怀中,心道:看来这燕怀成还颇得闵仙鲤看重,视如心腹,要不是叶阳大人救下他的爱女,想要搭上这条线,还得费一番周折。
他估计这会儿平山卫的头头脑脑们都在议事厅,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当即从燕经历的桌面取了一叠新到的文书,赶往闵仙鲤的廨舍。
廨舍外有值岗的两名校尉,郭四象初生牛犊不怕虎,把腰牌一亮,就理直气壮地上去了。他说:“燕经历命我来送文书。”
一名方脸校尉说:“指挥使大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