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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凝视他:“我自然是抱着必胜的信念。但正如你所言,‘世上并无英雄,只有一个个挣扎求生的寻常人,迎击着永远不知下一刻走向的命运’。我正是要去迎击属于我的命运。
“截云,你提灯照亮了我人生最艰难的一段路。此后百战黄沙、疆场驰骋,无论前路多黑暗,我心中始终有你留下的光。”
“秦涧川。”叶阳辞上前半步,用力揪住了他的衣襟,“我要你活着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他贴近秦深耳边,声音低沉,微微哽咽,“阿深,留着你的命做聘礼,回来娶我……”
秦深心脏抽搐般地疼,痛楚一下一下沉重地捶打着胸腔,满心浓烈的情绪终于爆裂开来,炸成汹汹离愁,泵向全身。
截云,阿辞,他的日升月落、朝云暮雨,他的血肉髓骨、三魂七魄。若非有必须要去做的事,他一刹那、一生灭都不想与他分离。
秦深抓住帅旗,抬手一扬。
巨大的旗面迎风振起,猎猎地腾向半空,仿佛一片火红的苍穹,苍穹上有黑龙游动,龙吟声声。
从旗扬起到旗落下,短短一刻的与世隔绝,于生离的情侣而言却宛如一生。他们在帅旗的笼盖下紧紧拥抱,激烈地深吻。
无人能见,神明垂鉴;无人得知,天地皆知。
火红苍穹最终滑落于大地,叶阳辞已转身,背对秦深,眼里雾泪萦回,只不肯落下。
“昭武将军,秦少帅,把黑龙旗挂上你的旗杆,出发吧!”他说,“向西,向北,将靺羯八部打回固伦山之外!”
秦深看了他的背影最后一眼,纵身跃上望云骓,握缰策马,扬声道:“——出发!”
旌纛在新任的主帅身后飘扬。
长风吹动五百名王府侍卫的红色盔缨。他们被命名为“焚霄卫”,此后将是渊岳军主帅的精锐亲兵。
在他们身后,是一千五百名“朔风突骑”,他们曾以马术队的名义,在城郊野外训练骑射,正适合作为快速机动的轻骑兵团。
而曾经挥舞冻羊腿暗中训练的千人战棋队,配上了新打造的全身盔甲,成为重步兵“谷山营”的核心。
队伍刚出聊城,郭四象就带着麾下千名平山卫赶来。“王爷——啊不,少帅,”他对秦深大大咧咧地说,“带上我吧!我要随你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秦深偏过头审视他,眼里流出冷意:“郭四象。若只是抱着建功立业的目的,那就别跟着我了,古来征战几人回,回来时你可能已经是具枯骨,再多的功业于你有何用?”
郭四象笑得更灿烂,如秋阳洒在一马平川,毫无阴翳:“那又如何呢,人生自古谁无死,战死沙场比老死病榻有排面儿多了。少帅,这可是我从七岁逃课习武起就产生的想法,如今十二年过去越发坚定,难道会因为你一句劝就偃旗息鼓吗?”
秦深的神色缓和了些:“只想混军功之人,进不了我的渊岳军。郭四象,在我眼里你是块好铁,但要千锤百炼才能成器,万一在锤炼的过程中,你没撑住,或者时运不济,也许就会折断在锻台上,连外面的天光都见不到。作为主帅,我会尽力护住我的兵,但没法作保。最后说一遍,你要考虑清楚了——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死的可能是你、是我,是任何人。”
郭四象将手中的长柄陌刀往地面一撴,沉闷声中扬尘:“锻器,我擅长啊!看,北壁陨铁,用我从夏津田里刨出来的‘铁鳞山’拆融的,一万六千层锻打,其中任何一步出错就会前功尽弃。但我还是锻成了。少帅,你别像看愣头青一样看我,其实我很靠谱的。你带上我和我训练的陌刀队,专业斩马,对付北壁骑兵有大用。”
秦深若有所思地看他,忽然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