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看你,又被冲昏了头脑,就他这脾性(1 / 2)
“放开我,你们他妈的放开我。”
茶楼的茶客们呆呆望着眼前的一幕,直到差役们将刚刚那三位前差役,掐着后颈离开后,他们才渐渐回过神来。
“这真抓走了啊。”
“废话,不是亲眼看到的嘛?”
“抓的好啊,这三个家伙我都认识,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茶客们讨论着,议论着。
这几日安州发生的事情,当真是一起接着一起,就好像有一双大手将安州搅动的天翻地覆。
此时。
齐连海府邸。
林凡亲自带队,宁玉跟随,虽然她被安排文职工作,但在师傅行动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会跟随的。
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跟在师傅身边,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治安府差役。
“你们瞧瞧,这府邸,多气派,多奢华。”林凡抬手指着眼前高墙大院,朱门铜环的宅子,门口两尊石狮子更是显得威风凛凛。
宁玉附和道:“师傅说的有道理,这齐连海必然是贪污成性,不知收受了多少银钱,身为治安府班头,掌控律法惩戒,一旦动了歪心思,都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要跟着遭罪。”
“嗯。”林凡点点头,不再多言,大步流星走向那紧闭的朱漆大门。
在众人注视下,直接抬脚,猛地踹出。
砰!!!
一声巨响,如同闷雷炸开!
那两扇看起来厚重结实的木门,竟如同纸糊的一般,应声向内轰然倒塌,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巨大的动静,瞬间传遍了整个齐府内外。
“宁玉,你要记住,出门办案,气势最为重要。”林凡收脚,面色平静地对身边的徒弟说道。
宁玉好像懂了,“师傅,我明白,要先声夺人,震慑宵小。”
跟在后面的随从嘴角微微抽搐,强忍着没说话。
小姐,你明白个锤子。
这是人能踹开的嘛?
跟随的差役们也都看直了眼睛,而跟随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如此,都被林总班的霸道一脚给深深的震撼住了。
他们自然知道这地方是谁的家。
一个个都怀着期望等待着结果。
百姓中,有被齐连海诬陷过的,他们都是被诬陷人的亲人,得知林总班带人来到齐连海这边的时候,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匆匆赶来。
就是为了看到齐连海被抓起来。
“你们谁啊?”齐府管家面色不善的出现,看到轰然倒塌的大门,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胆敢来此造次,不知这是谁的府邸吗?”
只是当他看到眼前这群人都是差役的时候。
脸色微变,内心一惊。
近日发生的那些事情,身为管家的他岂能不知,自家老爷被新任的林总班一撸到底,哪怕老爷跟知府他们是一路的,也暂时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林凡道:“给我将这里包围起来,连个苍蝇都别给我放过。”
“是,总班大人。”
宁玉想到在永安遇到的事情,开口道:“师傅,我觉得安排几人去后门守着,以防齐连海畏罪潜逃,从后门离开。”
“嗯,不错,有进步。”林凡夸赞道。
得到师傅夸奖,宁玉顿时眉开眼笑,昂起小脑袋,得意地指派道:“你,还有你,去后门守着,如果齐连海想跑,立刻拿下,他要是敢反抗……就用刀招呼。”
“是。”
领命的两位差役匆匆离去。
此时,管家硬着头皮上前,来到林凡面前,沉声道:“林总班,你们这是何意,虽然我家老爷已经被卸职,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
啪!!!
抬手就是一巴掌。
管家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像个陀螺似的原地转了两圈,眼冒金星,踉跄着后退了七八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跟我进去。”
他朝着内厅走去。
厅内。
齐连海正心神不宁地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面前的精致点心一口未动。
虽然强作镇定,但眉宇间的忧虑却挥之不去。
他现在有些看不懂当前的局势了。
倒不是他害怕,而是通判、知府那边至今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制手段传来,这让他心里很没底。
被卸职无所谓,他这些年捞的银子足够挥霍了。
权利的消失,并不影响他在安州的威望。
只是谁能心甘情愿的认输?
斗争向来如此。
有输有赢。
没到最后的时刻,谁也说不准。
“管家,管家……”齐连海放下茶杯喊着,刚刚传来的动静他听到了,但没放在心上,他准备让管家准备两份厚礼,一份送给通判,一份送给知府。
希望能打探点消息。
突然,厅外有沉闷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去,当看到林凡时,他霍然起身,双眼死死盯着对方。
片刻后。
齐连海重新坐下,不安分的手放在茶几上,抓着茶杯,“你来干什么?”
茶杯被他捏的咯吱作响,内心的紧张只能用外物掩盖。
“别紧张啊,不管怎么说,你以前也是班头啊。”林凡看到齐连海被吓的坐立难安,倒是没急着抓人,而是打量着厅内的摆设,“不错呀,看来没少捞银子,区区一个厅就如此奢华,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来到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啊。”
说着,他踱步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件花瓶,仔细把玩着,随手一扔,砰的一声,花瓶破碎,碎片洒落的满地都是。
齐连海强装镇定的看着林凡。
“林总班,我已经被卸职,不是治安府的人了,你光天化日未受邀请,强闯私宅,这在律法里,犯的是什么罪?”
“犯你妈。”
林凡嗤笑一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齐连海被这一句话给骂的脸色铁青。
林凡道:“你是不是忘记,你们被卸职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就算你们脱掉了这身衣服,也别想着没事,我一定会将卷宗案例翻出来查看,来你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吩咐别的人去抓人了。”
“他们可没你这么幸运,还能坐在这里啊。”
林凡一步步走到齐连海的面前,眼神漠然的俯视着他。
齐连海挪动着喉咙,明显紧张情绪已经快要溢出,但为官多年,自然而然养成了一种镇定自若的能耐。
“林总班,我齐某人为班头的时候,所办的案件那都是公正的,你莫要以为能栽赃陷害我。”
齐连海预感这次的情况可能不妙。
但不管如何。
他必须稳住。
啪嗒!
林凡的手突然伸过来,不轻不重地按在齐连海的脑袋上,像揉搓一个皮球似的,前后薅了几下。
“你瞧瞧你,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办的事情就不像是人办的呢,到现在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还公正?我公你妈的公。”
齐连海:……
他没想到对方出口成脏,不断用言语羞辱他。
宁玉一旁听的很认真,琢磨着,师傅说的这些脏话必然是有含义的,面对恶人的时候,应该就得用言语进行猛烈的攻击,从而让对方的心理防线逐渐破防。
嗯……应该就是这样。
“林凡!”
齐连海终于从极致的羞辱中反应过来,猛地拍案而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凡怒吼道:
“你纵然身为总班,但我请你放尊重一点,我齐连海不是你想骂就能骂的,我入治安府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呢。”
对方话刚说完。
林凡抬手,就是对齐连海一巴掌。
这一巴掌很是响亮。
抽的他撇着脑袋,呆滞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都被这一巴掌给抽散了。
林凡将齐连海的脑袋摆正,轻轻羞辱性的拍着他的脸,笑着道:“诶,你说的对,也许当时我真的在玩泥巴,但唯一可肯定的是,我现在正在玩你啊。”
嚣张!狂妄!目中无人!
看的宁玉紧握拳头,浑身激动,这就是自己师傅对付恶人的强势手段,以绝对的正义压制着对方。
此时的齐连海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因为愤怒,从而导致浑身都在颤抖。
他真的怒啊。
那团怒火在内心深处燃烧着,难以压制的那种。
“老爷,老爷……”一位花枝招展的妩媚女子出现,一眼就看到林凡扇了她的老爷,顿时如同一头母老虎似的,嗷嗷上前,“你们谁啊,好大的胆子,连我家老爷都敢打,你们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
林凡没有动。
但宁玉却动了,她上前拦住对方,抬手就赏了对方两耳光,怒声道:“泼妇,治安府办案,哪能容得了你这般放肆。”
女子被扇的瘫坐在地,捂着脸,惊恐的望着,更是朝着老爷投去求救的目光。
仿佛是说……老爷,您说话呀。
林凡朝着宁玉投去满意的目光。
很不错。
学的很快。
林凡见齐连海无话可说,只能干瞪着眼发怒,挥挥手,“将他们都带走。”
“是。”
差役们上前,伸手想要扣押齐连海。
却被齐连海怒声道:“我自己会走。”
新任的差役们被齐连海的气势给震慑住,还真没敢动手。
林凡道:“干什么呢?你们是治安府的差役,一府之地,尽归我所管,面对犯人,你们还真允许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听闻此话。
差役们哪里还有想法,直接动手就将齐连海的手臂往后掰扯,更是一手掐住他的后颈。
“放开我。”
齐连海挣扎着,想着体面点。
差役怒拍他的脑袋,“老实点,再动对你不客气了啊。”
“你们该死啊。”齐连海被气的脸色通红,恨不得将眼前的这群家伙全部砍死。
林凡道:“宁玉,你留几位人在这里守着,禁止任何人将这里的东西搬运出去。”
“是,师傅。”
街道。
百姓们翘首以盼的望着,当看到出来的身影时,一个个都惊呼了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
“那是齐连海,他被抓住了。”
“林爷林总班厉害啊。”
百姓们惊呼着,欢呼着,呐喊着。
有的百姓手里有鸡蛋,有烂菜,都想往齐连海的身上砸去,但想到万一要是砸到林爷跟差役们,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们忍着动手,对着齐连海就是一顿怒喷。
齐连海咬着牙,抬着头,愤怒看向周围的百姓,刁民,都是一群刁民。
啪!
林凡察觉到齐连海的目光,忍不住的对他后脑就是暴击,当着百姓们的面,齐连海只觉得是奇耻大辱。
而百姓们则是沸腾欢呼着。
……
知府府邸。
“秦兄,我的秦镇抚,你倒是给个准话,出个主意呀,乱套了,现在安州城真的全乱套了。”赵知府一早就将秦镇抚喊来,就是希望他能给点办法。
这姓林的太狂妄。
彻底跟他撕破脸。
昨晚酒楼的事情,他是越想越气,回到家里,拿起软鞭就冲到妾侍的屋内,狠狠抽了一顿,但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解气。
秦镇抚则与他形成鲜明对比,安然坐在太师椅上,姿态悠然地端起刚奉上的热茶,揭开杯盖,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然后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闭眼品味片刻,才满意地点点头。
“赵兄啊。”秦镇抚放下茶杯,语气平和,“你我为官数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的如今因为一个小子,就乱了方寸呢?”
他看似关切,实则内心打定主意不掺和这浑水。
他是武官,职责是训兵、守城,城内的事情与他关系不大。
他具体调查过林凡的情况。
此人很可怕。
还有一点,那宁玉是林凡的弟子,两人关系联络的很是紧密,他不想城内的那些事情,从而被牵扯进去。
他是有大事要干的人,对权利争斗没有任何兴趣,不管最后输赢如何,都要惹的一身骚。
赵知府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急道:
“秦兄,你说的倒是轻巧,那姓林的你是看到的,狂妄至极,昨晚邀我去酒楼一叙,我想着他可能是服软,希望有台阶,与我们联手共治安州,但谁能想到,他威胁我,让我从府库拨款给治安府,不拨就要弄死我,你说这是什么事情?”
秦镇抚面色如常,但内心也难以平静。
他是没想到对方如此难搞。
而且看着很不安分,属于搞事的存在。
“年轻人,气血方刚,冲动些也在所难免。”秦镇抚斟酌着,缓缓道,“况且,治安府总揽一府八县治安,也算半个军务,没点杀伐决断的血性,也确实镇不住场面,赵兄,依我看……不如暂且退一步。”
“要是真到了搏命的程度,结果如何,不好说啊。”
秦镇抚自然是无法容忍狂妄的人。
要是没本事,还狂妄,他肯定得让对方明白,如此嚣张的下场是什么。
但这林凡是有实力的嚣张。
要么就跟他死磕到底。
要么就忍着。
“你让我忍他?”赵知府满脸不甘,在安州当了这么久的土皇帝,只有别人忍他,就从未有过他忍别人的时候。
秦镇抚语重心长道:“赵兄,你我相处这么久,年轻时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咱们可别在晚年的时候,在年轻人面前栽了跟头,你想啊,你就不招惹他,他要府库拿银子,你就给他,他将安州维持的稳定繁荣,对你而言,并非不是没有好处的。”
赵知府闻言,暴躁的情绪稍稍平复,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这些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被怒火烧昏的头脑上。
秦镇抚接着道:“天要让其亡,必先让其狂,刚刚你就处于这种状态,有些失去理智了,而现在你能恢复平静,说明还有机会。
你想让他惨,我理解。
但你想过没有,就凭他这般不知收敛,四处树敌的性格,根本无需我们动手,将来自然会有比他更狠,背景更深的人来收拾他,我们何必急于一时,亲自下场,招惹上一场对你而言,没有胜券在握的冲突呢?”
此话的确是秦镇抚的肺腑之言。
倒不是他不想看到赵知府出事。
而是他跟赵知府共事许久,基本互不干涉,有利于他做自己的事情。
因此在关键时刻,指点一二。
能担任知府的,思想方面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在大局观方面没有毛病,往往做错事,基本都是脑袋一热,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需要旁人在关键时刻拉一把。
“秦兄,你说的有道理啊。”赵知府琢磨着,感激的看向秦镇抚,的确有些被气昏了头,“那你说西门家那边怎么办?这老小子可是一直催促我啊。”
秦兄笑道:“赵兄,这事还不容易嘛,安州商会家大业大,你真以为他安州商会靠的是我们?鬼知道他后面靠着谁啊,毕竟皇家的生意,他都能搞过来,你说呢?”
赵知府幡然醒悟。
对啊。
“秦兄,人人都说武官都是莽夫,如今我看秦兄的智慧不得了啊。”赵知府夸赞道。
秦镇抚翻了翻白眼,“少听那群穷酸老杂毛说的话,都是一群读书读傻的,满口仁义道德狗日的。”
赵知府:……
此时,一道身影匆匆的跑了进来。
尚通判看到厅内的人,朝着知府行礼,又问候着秦镇抚。
“怎么了?大早上的如此慌慌张张?”赵知府似有预感,但还是开口询问着。
尚通判道:“大人,不好了,那家伙彻底疯了,治安府将以前定性的卷宗翻出,然后派出差役,进行大抓捕,齐连海他们都被抓了,还有一些差役也被抓了。”
“啊?都过去的卷宗,事情已经定性,他还有什么好抓的?”赵知府失声道。
尚通判道:“他不认那些卷宗,监牢里关的那些犯人没被处理,都被他一一提审,现在人心惶惶,那些被抓的差役亲属,都跑到我这里让我想办法,我哪有什么办法,大人,您可得帮帮我啊。”
赵知府一时间无话可说。
不是他不想说。
而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镇抚开口道:“尚通判,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跟赵知府会给你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