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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很累很累
这人似乎本就打算进来，或者根本就一直在门外。
“麻烦帮我办理一下出院。”邵瑾说着，从床上下来。
他身上有伤，虽然不致命，但还是有些影响，因此动作有些迟缓。
那医生忙上前扶住他，并道：“你应该再住半个月。”
由于戴着口罩，医生的声音有些闷。
“不用。”邵瑾拂开他的手。
病房的门被敲响，是邵瑾的助理来了。
助理从徐述那里得到消息就忙赶了过来，还给邵瑾带来了衣服。
邵瑾接过衣服，去洗手间换上。
几分钟的时间，收拾妥帖，便带着助理离开了医院。
丝毫没意识到，有人看他的目光很不对劲。
医院里。
“傅医生这是有急事出去？”护士台的小姐姐看他刚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猜测他应该是去请假了。
“嗯。”男人似乎很急，来不及解释。
傅修原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拿起外套就往医院外快步走去。
两名小护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讨论道：“傅医生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听说之前他为了独立病房的那个病人，把所有工作都推了。”
“或许他们之前就认识吧。”另一个小护士回答道，“那个病人车祸后受伤很严重，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没想到昨天突然好转，检查后身体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了，就刚刚，已经出院了。”
“出院？那么严重的伤情，怎么也要再养一段时间吧！”小护士惊讶道。
“你说傅医生有没有可能是去找他了。”此话一出，两个人同时沉默。
似乎真相了-
邵瑾没打算回公司。
一则是他的身体真的很难受，二是他很累很累，累到从医院回到家这个过程，都让他身心俱疲，蜷缩在床上，一下都不想动。
女助理帮他做好了饭，他便让人离开了。
一觉睡到不知道几点，半开的窗帘透露出外面已经昏黑的天。
邵瑾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角，无意识道：“零零，几点了？”
空气格外安静。
直到这时，邵瑾才如梦初醒般，自嘲地笑了笑了。
拉开被子，起身下床。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配合着冷冽的空气，即便房间内开着充足的暖气，邵瑾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扶着楼梯下楼。
动作缓慢孱弱的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就在他扶着楼梯专注下楼时，一阵不大不小的“砰”声，吸引了他的目光。
邵瑾微微眯眼眸，往落地窗外看去，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厨房里有些水渍，抬头看去，想是窗户没关，风梢进了些雨水，吹得骇人。
受了风，邵瑾不觉轻咳一声，随后把窗户关了。
并没多想，把饭盛出来，端到餐桌上。
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邵瑾不知不觉喝了一大碗粥。
尽管已经睡了一天，但此刻吃了热腾腾的饭菜，没过一会，他竟又犯起了困。
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便睡着了。
待他沉沉睡去，一个人轻手轻脚地从厨房旁边的另一间房子里走出，将他抱起，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好像怀中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将人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傅修原叹了一口气。
在青年的唇角落下一吻，轻轻地，宛若鸿毛落水，温柔且缱绻。
床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往他所在的方向靠了靠。
整个人像是依偎在了男人怀中。
如哄孩子般的语气：“阿瑾，安静地睡吧，什么都不要再想，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任何事。”
即便没有全部的记忆，但傅修原已经从某个自称是他自己的人那里知道了很多事。
他的阿瑾受了好多苦，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次日。
邵瑾早早就睡醒了。
本以为这种情况下，他会睡不踏实，做噩梦之类的，然而并没有，昨晚他睡得格外好，一夜无梦。
助理来给邵瑾准备早餐。
邵瑾看到她，随口说了句：“以后晚上走后记得关窗。”
“嗯？”助理有点懵，她每次离开都会检查门窗的啊，但她并不会反驳自己的雇主，于是道：“好。”
当助理把饭端到邵瑾面前。
邵瑾喝了一口，眉头微蹙。
助理看他这个表情，瞬间紧张起来，“是不好喝吗？”
“没有。”邵瑾摇摇头。
他记得这是小助理经常煮的粥，他以前常喝。
但今天再喝，却觉得平平无奇。
不如昨天那个。
邵瑾没多纠结，只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味觉不正常了。
“那您今天回公司吗？”小助理问道。
公司很多人都在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
邵瑾摇摇头，轻扯自己的睡袍，露出里面的情景。
大片的挫伤，以及手术的刀口，还未愈合。血肉狼藉，有些可怖，视觉冲击力很强。
小助理捂住嘴，难以想象他是怎么一脸淡定地坐在这里的。
这要是她，早就嗷嗷直叫，让人给打止痛针了！
她昨天就在疑惑，自家boss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明明伤的很严重啊。
原来是压根就没痊愈，就从医院跑出来了。
“最近你和徐述就多忙些。”邵瑾不紧不慢地拉上衣服，“快年底了，给你们三倍年终奖。”
徐述就是邵瑾的特助，两个人认识多年，从邵瑾进入邵氏集团，徐述就跟着他，邵瑾很放心把事情交给他。
“谢谢老板！”小助理遏制住自己的激动，眼睛亮亮地说道。
后来的时间，邵瑾就宅在家里。
只偶尔接几个徐述和小助理打给他的电话，拿不定主意的事，让邵瑾抉择。
大约过了十几天，邵瑾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
他忍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之前因为浑身都是伤口，不能碰水，邵瑾只能每天用湿毛巾擦拭，但他是个有强洁癖的人，不畅快淋漓地洗个澡，总感觉身上很脏。
就当他洗完澡，擦拭身体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邵瑾冷声喝问道。
没有人回答，一片安静，就好像刚才的声音只是邵瑾脑海中的幻觉一样。
穿好衣服走出来，邵瑾眸色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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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很早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只是没找到过实质性的证据。
傍晚，厨房里，邵瑾盯着面前的锅陷入沉思。
最终盛了一碗，端着进了自己的书房，过了一会才出来。
将碗送回厨房，便回了自己的卧室睡下。
当他的呼吸趋于平静，又过了几分钟，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每一下都踩在装睡的人的心尖上，轻颤着。
邵瑾用尽力气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继续装睡。
那人娴熟地将他拥入怀中。
熟悉的体温，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耳后。
内心的悸动与灵魂的共鸣。
脑海中似乎有一个震聋发聩的声音，邵瑾知道他是谁。
可他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控制不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心中撕裂的痛意席卷全身，紧闭着的眼睛依旧遏制不住泪水。
眼泪砸在柔软的枕头上，静谧的房间中，一切的反常都是那么明了。
男人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环住他的腰，将他贴近自己。
“乖，别怕。”他说。
傅修原想象中的画面是邵瑾抱着他，撕心裂肺地哭一场。
但很遗憾，邵瑾一动不动，连一句和他的对话都没有。
就好像他真的睡着了，而不是装睡。
一夜安静。
邵瑾又一次依偎着这个人睡着了。
男人的拥抱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心灵的治愈。
只是他渴求着，却不敢再接受。
邵瑾只想逃避，似乎只要不面对，曾经的一切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第二天一早，邵瑾醒过来，身边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邵瑾猜测自己之前吃的粥里都被那个人下了安眠药。
可能那粥也不是小助理做的。
晚上，邵瑾没吃饭，连水都没喝。
他就坐在沙发上，目光不时环顾四周。
但那个人没再出现。
一连好几天。
邵瑾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凌晨四点，邵瑾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脑袋有些晕，精神开始有些恍惚，他伸出自己的手，盯着看了看。
闭上眼睛，再睁开，固执地看着周围。
终于确认，他又一次回到了那种状态。
邵瑾看着周围充斥着陌生感的一切，一种可怕的念头钻入他的脑中。
他开始自我质疑。
云零是否存在，他和那个人度过的那些世界，又是否真的存在。
他感受不到任何真实感。
明知道只是病症的缘故，不应该想下去，如果在以前他一定是能区分的。
可现在，他根本找不到支撑他相信的理由。
他一无所有。
青年的目光开始涣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样子。
于是慌乱地换好衣服，跑出门去。
本该初晓的天空上乌云密布，掩盖了所有光亮，空气压抑，黎明未至，夜仍漆黑。
注定将有一场暴雨倾盆而至。
邵瑾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执念，去找她。
她一定会告诉他，要怎么做。
一定会的。
她从来都是那么强势，是她把他从那个暴戾的家里带出来的。
她说过会陪着他。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年快乐
于是青年不知疲倦地走在路上，沿着路一直走。
走到了郊区。
大山绵延无尽。
山脚下是一片墓地。
他找啊找，找了好久。
记忆已经模糊了。
可他还是找到那个人了。
照片上的女人带着笑，很漂亮。
看着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叫余意。
邵瑾半蹲在墓碑前，泪水充斥了脸颊，喃喃道：“妈，我该怎么办……”
女人依旧笑容灿烂，那么年轻张扬。
却不会再像曾经一样，告诉青年，他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现在的烦恼……
他像个幼稚的孩子，依偎在母亲身边。
直到精疲力尽。
头顶雷声轰鸣。
却没人回答他。
邵瑾站起身，背影孤寂落寞。
一个人往来时的路走去。
在他身后。
有个人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
青年的身影晃了晃，刚要往地上栽去，便被人拦腰抱起-
从那天莫名其妙回到家里，邵瑾便告诉自己，从来没有幻觉。
都是真的。
只是那个人或许不愿意见他，才没有出现。
他们中间有隔阂。
是他对不起他。
若说逃避，也是他在逃避。
邵瑾害怕这个世界的那个人知道他做过的事。
是的，邵瑾猜到了，他生活过的每一个世界都会有那个人出现。
也许他很久以前就见过这个人。
只是不记得了。
现在他又出现了。
但邵瑾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去爱他。
他永远忘不了，他将匕首刺入景晔的心口，鲜血染红了一切，那么刺眼。
景晔死在了他的手里。
有时邵瑾会想，如果他能一直留在万千世界，而不去云零口中的上界，是否就能一直保持现状。
而不是被那个人用仇视的目光看待。
如果真的出现后面一种情况，他能想到最好的解脱，就是那个人同样给他一刀。
除夕夜。
万家灯火通明，城市热闹非凡，广场上人潮拥挤，正在进行新年倒计时。
邵瑾走在人群中，孤单影只。
搓手轻哈一口气，冷得打了个寒颤。
刚从酒吧出来的人，浑身带了一丝酒气。
邵瑾没有酒瘾，更不喜欢酒。
酒精会麻痹神经，得到短暂的休憩，但那之后，会使他本就脆弱的精神痛苦不堪。
可他还是去了，还喝了不少。
大概是那里有些曾经的回忆，他试图抓住，但也没想起什么。
旁边几个人欢声笑语，“去电影院，我买了票，咱们一家人一起看电影！”
另外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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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眉眼都带着喜悦，附和道：“好！”
……
像这样的家庭，数不胜数。
人群耸动，邵瑾随着人流走，再抬头，便是影院门口。
他对去影院看电影没什么兴趣。
但莫名的，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随便买了一张票，找到放映厅里自己的位置坐下。
凌晨的场次，到底没多少人。
邵瑾坐在那里昏昏欲睡，不明白自己跑这里来干嘛。
直到散场时，他看着前排坐着的一家三口。
想起了多年前他也曾和那个疯女人一起来过。
其他再也记不起来了。
是否是因为这个，他才走进了电影院……
不得而知。
他忘了好多事，却值得庆幸，都是些不好的回忆。
出来时，广场上的人都散了，最后一团烟花的尾光轻闪，随后隐匿于无垠的黑夜空中。
邵瑾一个人走着回家。
却不知道身后有个人跟着他。
更不知道这人其实一直都在，陪着他去了他今夜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才没有出现。
傅修原不知道邵瑾买的哪场电影，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他买下了那天晚上所有场次剩余的电影票。
终于在那个人最少的放映厅，望见了那道身影。
看吧，他总能找到他-
瑞雪兆丰年。
除夕夜，S市下了一场大雪。
洁白的雪花覆盖了城市，世界变得安静，每一丝嘈杂都那么突兀。
独栋别墅中。
有个人蜷缩在床上，蒙着被子，浑身冷汗。
痛苦充斥全身，邵瑾只想把几个小时前去喝酒的自己拽过来狠狠抽一顿。
然后大声质问他：你他妈的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漫漫长夜，就当邵瑾以为自己又要硬捱过去时，手机铃声响起。
他皱着眉头从被子中探出一只手，摸到手机。抬眼看了一下，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怎么也想不通大过年的，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即便是诈骗电话也该休息了吧？
“谁啊？”他没好气地问道。
全身难受，他是真没力气好声好气地和人讲话。
“新年快乐。”
简短干脆的四个字从手机听筒传出，邵瑾直接怔住。
“嗯？”没得到回应，傅修原有些疑惑。
看了看手机页面，反复确认自己没打错电话。
他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才拨通了邵瑾的电话，想和他坦白。
如果打错电话，可就成了笑话了。
终于，邵瑾开口了：“你……”
然后停顿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知道，对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手机上的通话时长一秒一秒地过去，两人都安静着，只听得到对方轻浅的呼吸声。
就当傅修原以为这通电话就要结束在这里时，对面的人却突然开口。
“能见一面吗？”邵瑾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泛白。
“好。”男人几乎控制不住话语中的雀跃，快速道：“我就在你家楼下。”
“嗯？”这下轮到邵瑾诧异了，他拉开窗帘。
大雪纷飞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楼下的道路上。
傅修原看到他了，对着房间中的人挥手。
邵瑾扔下手机，忙跑下楼。
脚步停在门前，最后鼓起勇气打开。
门打开的一瞬间，伴随着袭来的冷空气，一个“雪人”出现在邵瑾面前。
傅修原的头发上以及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雪。
面容略有些狼狈。
但他丝毫不在意，目光直直地盯着邵瑾，一刻也不曾移开。
尽管这个人的样子有些不同，但邵瑾却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我想和你说……”
傅修原话还没说完，邵瑾便打断了他：“先进来，把衣服换了。”
邵瑾低着头，傅修原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并不反驳，道：“好。”
邵瑾帮他拿好了拖鞋和睡衣，指了指某间侧卧，“去洗个澡去去寒吧，有事明天再说。”
然而这次傅修原却没直接答应，而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邵瑾抬头看他，正对上那深邃难懂的目光。
男人执拗道：“我想先说。”
邵瑾动了动嘴唇，最终偏过头，道：“我累了。”
邵瑾不知道这个人想说什么。
但他此刻真的听不下去，耳鸣声强烈，浑身火烧火燎的难受，只想回房间找找以前的药吃下，缓解痛苦。
也恰恰是因为此刻的脆弱，他才让这个人进来。
他只想有个人陪着他。
傅修原的出现，恰到好处。
男人松开了握住他手腕的手。
看着他走上二楼，关上房门。
傅修原告诉自己，别急。邵瑾现在已经允许他从正门进来了，会有机会解释清楚之前的事-
关上门的一瞬间，邵瑾背靠着门，瘫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像是呼吸不畅。
过了约半个小时，楼下没了动静。
邵瑾抬起头，神色有些憔悴。
扶着门站起来，翻箱倒柜一会，找到了搁置在最底层快过期的药。
于是打算去拿水。
打开房门，傅修原正站在外面。
男人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开门，神情有些许错愕。
“我……”他想解释是因为睡不着，才过来看看邵瑾的情况。
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邵瑾刚才的状态有些不对。
猜测他是伤口复发了，便过来看看。
邵瑾看着他愣了一会。
后面色漠然，语出惊人道：“愿意陪我一起睡吗？”
看似冷漠自持，只有他自己知道，紧张到手指都快攥出血了。
傅修原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没能第一时间回答。
“不愿意就算了。”说着，邵瑾便要关上门。
男人迅速伸出手，挡住门，急忙道：“我愿意。”
邵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松开手，放他进来。
傅修原看着邵瑾在他进卧室后，将手里握着的几粒东西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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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医生敏锐的直觉，看形状猜测是药物。
回忆起那个人和他说过的话，以及最近他自己调查出的事，傅修原突然明白了。
“是什么药？”他问道。
“嗯？”邵瑾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一定要知道吗？”
傅修原看出了邵瑾并不想说，摇摇头。
他没有义务要求邵瑾对他敞开心扉。
只是关心则乱，想知道邵瑾的具体情况。
两人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邵瑾确实不想告诉他。
再次遇见这个人，对他而言，是意外之喜，如梦幻影，他不想任何一点不确定因素将这场美梦打破。
他担心这个人知道他的曾经，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忘了问你叫什么？”邵瑾说道。
他虽然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也知道他就是和自己相爱几世的那个人，但除此之外，他对这个人算是一无所知。
连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不明白。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堪的过去
男人听清了邵瑾的提问，眸色微闪，神情晦涩不明，却还是回答道：“傅修原。”
紧接着又道：“你不认识我？”
这句话乍一听有些分不清是疑问还是肯定。
邵瑾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而是道：“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拉起被子的一角躺下。
傅修原紧紧盯着他，没有错过邵瑾的任何一丝表情。
一个想法钻进他的脑海——
邵瑾不记得他了。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像隔了一座山那么远。
傅修原的脑海里全是过往的一切。邵瑾竟然把那些都忘了，很是不可置信。
“你睡了吗？”
静谧被打破。
是邵瑾先开的口。
“没有。”傅修原道。
邵瑾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身影，心下一横。
下一秒，傅修原的便感觉腰被人从背后环住了。
他身体一僵。
掩于黑夜的神色闪过错愕。
却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转过身环住邵瑾。
很多时候，不需要多言，他们便能感受到彼此的需要，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契合。
雪压树梢，冷风呼啸，却抵不过家的温暖。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
傅修原先醒来，邵瑾依旧睡在他怀里。
恬静的睡颜让男人忍不住弯了眉眼。
用目光细细描摹着，想把这美好的一幕永远刻在心里。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满世界寻找他，而现在得偿所愿，怎么能不心生雀跃？
只是他没有想到，邵瑾忘了他。
这样的话……
那些事，他便不知怎么开口了。
邵瑾醒来时，傅修原正在换衣服。
他似乎没料到邵瑾会在这时候睡醒，快速换了衣服后，看着邵瑾道：“我工作上有些急事，需要现在去一趟。”
邵瑾看着他，没说话。
神情看着有些冷，其实是没完全醒，脑子还迷糊着。
傅修原以为他生气了，正当他绞尽脑汁想怎么说他还会回来时，床上的人先开口了：“你还会回来吗？”
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稚意，倒是和他的表情不太相符。
却让男人瞬间眉眼含笑，“当然，只要你愿意。”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邵瑾顿时转过身，背对着男人，不去看他。
却没克制住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
待傅修原离开以后，小助理才出现。
早晨八点多，并不算晚。
她看着已经起床的邵瑾，道：“因为昨天那场雪，高速公路上出了事故，连着追尾了好几辆车，救护车拉走了起码几十个人！”
“这种情况下，你可以不来，不会扣工资。”邵瑾提醒她道，他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老板。
小助理嘿嘿一笑，“我家住的近，何况我妈说我老板这么好，一定让我送些她亲手包的饺子来。”
“帮我谢谢阿姨。”邵瑾的语气带了些暖意。
“得嘞！”说完，小助理把热腾腾的饺子从锅里盛出。
等小助理收拾好要离开时，邵瑾叫住她。
女生疑惑的看着自己老板，不明白大年初一自家老板还有什么安排。
“帮我查一个人。”邵瑾道-
不到一个小时，有关傅修原的一切可查信息都展现在邵瑾面前。
傅修原，男，二十六岁，S市傅家幼子，家世稍逊于邵家，但家庭和睦，上面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在商圈混的如鱼得水，只有傅修原做了医生，他本人拥有A大医学博士学位，现就职于市第三人民医院，邵瑾刚知道，原来上次的主治医生就是他。
也怪不得傅修原能找到他家，医院都有登记基本信息。
傅修原从小到大在哪里生活和学习，全都有详细记录。
仔细看着，有一点吸引了邵瑾的注意。
他竟然不知道，傅修原曾和他上过同一所高中，只是比他高了一级，算是邵瑾的学长。
这还真是太巧了，因为这所高中并不在本市。
可邵瑾的记忆中并没有傅修原这个名字。
其实他忘了很多事，他不确定自己以前是否认识傅修原。
但也并不想刻意去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