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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她们将整个屋子都重新打扫了一遍, 也不见楼洇回来。
七窍提着水桶带着西初一起出了房门,把打扫工具放回杂物房后,西初则和七窍去了厨房。
这个时间点厨房热闹的厉害, 掌勺的大厨忙活着,不时还有端菜的侍女进进出出的。
她们提着食盒回到屋里头时,楼洇还没有回来, 七窍打开食盒,将她拜托大厨做好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然后又放了两副碗筷。
“小姐今日不回来了的, 我们吃饭吧。”
西初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她还以为这些东西是给楼洇准备的,没想到居然不是,“她不回来了?”
“嗯,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七窍答着话, 给西初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 又说:“小姐在本家里每日只要接待那些寻上门的贵客, 替他们答疑解惑便好。不过出了本家,就不一样了, 小姐要做很多事情,晚点要与圆老爷一起去检查城中的四灵阵。”
西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双手握着盛满了热汤的碗,等着七窍的下一句话,半天都没听到七窍的后话,一抬头看过去, 七窍正喝着汤, 露出了个大满足的笑容来。
一点都没有要继续说什么的意思。
西初默默捧起碗,吹拂着上边的热气, 慢慢喝下。
喝过了汤,七窍又给西初盛了饭,没一会儿就把西初的碗堆得跟小山似的,“多吃些,小姐说你一定是什么超级厉害的高人,但我总觉得你看上去肩不能扛的,多吃些多吃些。”
西初无言,只得按照七窍的话努力吃着饭。
她半碗饭下肚,七窍已经开始在吃第二碗了。
对比一下两人的饭量,西初加快了下自己扒饭的速度,但七窍的饭量着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西初眼睁睁看着她第三碗第四碗下肚,都还没有露出已经饱了的表情。
“双暑楼家的伙食真好。”在西初的震惊之中,努力吃着饭的七窍只是抽了个空说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对着自己面前的食物进攻。
七窍还在吃,西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停筷了。
她吃饱了,但是不好意思说。
于是西初只能捏着筷子假装自己还在吃,迂回打听着刚刚七窍始终没有说的后续。
“四灵阵是什么?”
这似乎是个难回答的问题,一直干饭的七窍放下了碗,她十分困难地思索了一番,最后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就是那个四灵阵。”
“哪个?”
七窍没有没有她家小姐会讲故事,换作楼洇的话,这个时候已经十分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展开了手中的折扇,得意洋洋地说: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小姐告诉你也无妨。
西初完全能猜到楼洇会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那个,你知道那个回魂夜吗?”
有点耳熟,西初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七窍顿时就跟放下了心头大石般,她又开始地捧起了自己的饭碗,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就是那个,让亡魂在平时的日子里不会乱跑的东西,小姐说东雨这片土地下埋葬了太多冤魂,如果不用办法镇压住的话,总有一天海水会淹没东雨。”
“东雨人之所以能够一直享受安宁,是因为没有人有能力在推翻了东雨皇室以及慰灵一脉后能够压住在这底下不知存在千年百年的无尽怨魂。”
这是西初第一次听到这样子的解释,过去旁人说起东雨之所以会是中立国时,是因为忌惮东雨人能够推演未来的能力,没有人会愿意得罪这样子的人,所以其他人打得再怎么火热,都不会将战事波及到东雨。
“小姐说,北阴本来会是下一个东雨的,但是我们去到那里的时候,小姐说——”七窍放下了碗,她神情一凛,单手捏着一把无形的扇,假模假样地扇着风,用着楼洇的语气说着:“这北阴人还真有趣,再怎么干净的地方也会滋生-欲-望,小姑娘心怀北阴除了这些邪祟,但……呵呵,真有趣,只可惜小姐我怕是看不见那一日了。”
七窍学的有模有样的,怕不是去了楼洇专业技术学校进修过。
西初瞳孔震惊,下一秒七窍又端起了碗。
西初在她一顿几个楼洇和她的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装满中反复横跳。
最后只得干巴巴挤出一个笑来。
怎么结束的话题,西初已经忘记了,等她跟着七窍一起把食盒送回厨房,去到澡堂泡澡时西初才从恍惚中清醒。
她将脑袋埋在水中好一会儿,热气使得脑袋发胀让她不得不冒出头来后,西初借着这氤氲的水汽问着:“之前怎么都没看见你吃这么多呀?”
西初其实问的不太好意思,不过七窍却没有在意西初所在意的那些弯弯绕绕,“因为小姐说难吃就少吃,好吃就多吃。”
“双暑楼家的饭菜特别好吃!所以就要多吃一些!”
那已经不是一些了吧?西初默默想着。
她们泡完澡,楼洇还没回来。
七窍就撵着西初去睡觉,西初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好,被七窍赶上侧厅床榻时,她还捏着被子的一角反复询问着:“不用等你家小姐回来吗?”
“小姐不喜欢。小姐不在的时候,该吃吃,该睡睡。”
“小姐喜欢看见精神十足的七窍,不喜欢无精打采时时瞌睡的七窍,所以在小姐不在的时候不要苛待自己。”
西初只得乖乖躺下,心里难免升起了这对主仆从上到下都奇怪的心思。
楼洇已经很奇怪了,服侍楼洇的七窍同样奇怪。
西初在夜里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是一头雾水的,什么乱七八糟大杂烩,一会儿她在无人的床榻上喝着汤药,一会儿她被丢进了火场中,灼热才刚起,下一秒她置身于深海之中,窒息的痛苦几乎将她淹没。
然后她被推出了深海,浑身阵阵刺痛,看不见脸的人拿着把利刃蹲在她的身边,西初看见了他脚边的盘子,盘子里装着的是一片又一片的鱼肉。
这好似是一个混乱的噩梦。
在无数的惊恐之中,西初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在说:“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那是好似来自无尽炼狱,令人绝望又痛苦的声音。
西初就在那一声声的诅咒之中惊醒了过来。
此时外头的天还是黑的,她在无边的黑暗中轻轻压着心口喘息着,隐隐约约听见了屋中的另一道呼吸声,那是睡在另一张床上的七窍的声音。
西初掀开身上的被子,穿上鞋,小心走了出去。
外边的月色正好,上弦月挂在天际,隐约能听到外头打更人的声音,四更天了。
夜风有些冷,西初搓了下自己的胳膊正要回屋,忽的看见廊道里有道轮椅的影子,她又停下了脚步,等着那道影子走出来。
银白的月光照亮了黑暗中的来客,出现在西初面前的是消失了一天的楼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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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着哈欠,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出现在了西初的面前。
看见西初她反而被惊了一跳,“你怎么还醒着?”
西初不想回答她是因为做了噩梦,因而反客为主,询问着:“你怎么才回来?”
她这么一问,楼洇立马顺杆子往上爬,楼洇委屈巴巴地说着:“小姐好累,小姐也不想的。”
图文并茂,格外动容。
西初表示怜爱。
“你都不知道那个老头都对小姐做了什么,明明一开始还很奉承小姐的,但就是拉着小姐跑了一晚上的城墙,小姐好累哦,平时维护不到位,出了事就要小姐帮忙——小姐也是一个只有两只手一个嘴巴的凡人啊。”
西初是不太知道,但西初听出来了。
她确实很委屈。
“小姐还没有吃饭,七窍那个丫头,一定背着小姐吃了好多好多好多吧!”
西初略感惊奇,七窍口中的小姐分明是楼家的食物链顶层,顶层连口饭都吃不上也太奇怪了吧?她不禁问了句:“他们连口饭都不给你吃吗?”
“我就知道,讨厌——”楼洇愤然,“小姐不想吃,小姐吃不下。”
“我听七窍说双暑城的四灵阵,你今天就是去忙这个了吗?”
“她还与你说了什么?”
西初摇了摇头。
楼洇却好似窥见了什么,她哼哼两声,带着无尽的得意,“你只会在这种时候想起小姐的好来。”
“现在知道小姐平日里对你有多好了吧?还整日让小姐闭嘴,多少人想听小姐我说上那么一两句都得抱着珍奇之物到小姐面前,你可倒好……”楼洇好似被打开了封印许久的话匣子,言语里全是对西初的抱怨以及对自己的吹嘘。
西初很想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在她将有动作前,一直说个不停的小姐像是突然学会了读人脸色,她很是突兀地清了下嗓 ,咳了两声。
“你怎么还没睡?”
问题回到了最开始。
“认床,睡不着。”西初不想告诉她自己做了噩梦,那样子说的话就好像自己是在寻求什么安慰,楼洇和她并不熟,西初没和她到那种做了噩梦可以在楼洇身边哭着求安慰的关系。
因而出口的便是一句极其容易被拆穿的谎话。
楼洇弯了弯眉眼,朝着西初伸出了手,“睡不着啊,那正好,小姐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第292章
楼洇说的好东西, 指的是初升的旭日以及那沾满了霞光的云彩。
看日出这种东西,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一件让人感觉心灵都被洗涤了一番的事情。
西初很少,不, 应当说她从未刻意去看过日出。
每日便是天亮了,她醒了,天黑了, 她睡了。
如此简单的一件事而已。
“旭日初升,是一日的开始。”
“小姐能见到今日的太阳,便是代表小姐今日又多活了一日。”
楼洇这么说着。
楼洇很喜欢说这些事情, 关于生与死的话题, 西初想了想,决定看在日出的份上理她一下:“我以前也想过,我想努力活着。”
这是实话。
在过去的每一次醒来后,西初都没想过早点去死, 她想活着, 想努力活到正常死去, 不想一次次死亡后又重新开始面对死亡。
以前这个字眼着实有些暧昧,楼洇问了句:“现在便不想努力活着了吗?”
西初笑, 她没有回答。
楼洇也没不依不饶,她拉了拉西初的袖子,指向了城中,“不过今日小姐想让你看的可不是日出。”
西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知是海水上涨,还是双暑城下沉,海水没过码头, 城中各处都被水给覆没, 像是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大雨,城中的排水系统瘫痪, 整个城镇积起的水无处可去,便只能停留在这里。
巡逻的守卫踩过带着水的地面,流入城中的水已过脚踝。
西初讶异地回头,却只听到楼洇说:“今日是回魂夜。”
这和城里头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吗?西初以前也听过这个日子,死去的人会在这一天回来,所以人们会在这一天祭祀亡者。
“各地对它的说法皆不一样。”
“你听说过东雨的传说吗?”
西初犹豫着点了点头,楼洇笑了起来,给她讲了一个过去不曾听到过的传说。
东雨环水,曾经东雨与其他三国一样是陆地上的国家。那时这个世界有着神明之流的存在,东雨便是这么一个被神明眷顾的国家。
那一天神打了个盹。
起因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在那个时候有着侍奉神明的人,有两名少女在同一时间进入了神殿,她们都是侍奉神明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得到了比另一个人要多一些的关爱。而另一个人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公,她嫉恨着那个人,深深的嫉妒将她淹没,于是在神明没有注视的那一天,她诅咒了那个人。
那个人自云巅跌落,过往的光辉皆不在,人人唾弃她,厌恶她,她不再是深受喜爱的人,而是谁都可以肆意欺辱的蝼蚁。
在她既定的命运中,她这一生荣华加身,闭眼时也是万人落泪。
可她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被诅咒的一生取代了她的命运,在她临死之际,她也立下了诅咒。
楼洇的声音忽然变得轻盈,西初侧目看去,身旁的楼洇好似被晨光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离西初好近,又好远。
“她说——”
她伸出手,虚虚抓住了无形的光雾,朝阳照进了她的眼瞳,西初跟着看到了她眼中的世界。
那是漆黑的,被无形黑暗笼罩了的世界。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西初忽然想起了那个梦。
在挣扎醒来前,她好像也听到了这样的话。
梦中人,她没看清。
“她死前的怨憎化作了无形的诅咒附在了那个人身上,而后,这个国家开始崩坏。”
楼洇转过了脸,她的那双与西初所见截然不同的眼落到了西初的身上。
西初没在那双眼睛里看到刚刚所见的景象,那好似只是她的错觉,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的错觉。
所有人只要遇到一点不如意之事便会开始诅咒旁人,因为就算诅咒了他人自身也无需付出任何代价,这个国家在神明打盹的时间里被无尽的欲-望淹没,所有人都变成了诅咒的怪物。
当神明醒来时,这个王国的礼乐崩坏。
名为诅咒的怪物吞噬了祂的子民。
神明降下了惩罚,诅咒被压在了东雨之下,而曾经立下诅咒的人付出了迟来的代价。
“被丑陋的欲-望占据了心灵的人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她们诅咒了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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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你。”楼洇又念了一遍,她说的极轻极轻,微微闭上双眼的楼洇好似在缅怀着什么,她又低声复述了一遍:“我诅咒你。”
“生生世世诅咒你。”
那是个乱糟糟的梦。
乱七八糟到,她以为现在在自己面前说着这些话的楼洇也是梦中虚构出来的假象。
毕竟,在楼洇的口中,东雨之下镇压着无数的诅咒,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些诅咒不外泄。而一开始楼洇和她说过的是魂灵,然后现在魂灵变成了诅咒。
西初不禁伸出手,楼洇还在说着絮絮叨叨的话:“很好笑吧?你很难去想象为什么过去的人能够这么的……”
她的手落在了楼洇的脸上,楼洇的声音消去,眸中的嘲弄换作了意外,在她将要再度开口时,西初捏住了楼洇的脸。
意外变作了震惊。
楼洇惊恐地瞪着西初,吐出几个字来:“你干嘛!”
西初没松手,楼洇也没打掉她的手,于是西初又捏了两下,楼洇没喊痛,西初指腹的触感又很真实。
西初皱起了眉头,以不太肯定的语气说着:“……确认一下你是真是假?”
这下楼洇打掉了她的手。
楼洇还想生气地再说些什么,但她看着西初的脸,最后也只是丢下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冷哼。
西初知道自己动手不对,于是低头认错,十分诚恳说着对不起。
在她的道歉下,楼洇走近一步,她木着脸,双手掐住了西初的双颊,然后捏了又捏。
西初的脸在她的折腾下变了又变,那张平时就用着一副冷淡模样示人的脸此时此刻在她的手下变作了比较滑稽的表情。
楼洇也没太过火,在西初允许她踩着西初那点小小的愧疚胡作非为即将消失殆尽前,她松开了手,并且用着相当大度的语气说着:“好了,小姐原谅你对小姐的心怀不轨了。”
“没有心怀不轨。”西初揉着自己的脸颊辩解着。
楼洇同时看了过来:“嗯?”
西初与她对视一眼,改了口:“我有罪。”
太阳升起后,她们便往着城楼下走去,脚踩上淹了水的地面时西初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感,水中好像有什么阻碍着她移动,抬脚的步子变得笨重起来。
楼洇在此时握住了她的手,脚上的笨重感消失不见,只剩下她踩在水上的声响,前后响起。
“每个地方的解释不同,每个地方的征兆不同……再怎么不同也有着相同的地方。”
楼洇走在前头慢慢说着话,她在解释着今天所见的异常。
“在这一天,死去的人会回来。”
西初停下了脚步。
前头走着的楼洇感觉到了身后的阻力,她不禁跟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便是西初一副恍惚失神的模样。
她没说话,被她牵着手,被她注视着的人忽然问她:“是真的吗?”
楼洇想起了刚见到她时的模样。
这个人哭着求着陌生的自己,她说:救救她——
楼洇的思绪被拉回,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西初身上,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看着那双不知在看着什么的眼,然后一点一点勾起嘴角的弧度,露出一个浅薄的笑。
“这里可是东雨,你觉得北阴的亡魂漂洋过海跑到东雨来图什么?”
西初抿紧了唇,听出了她话中的嘲弄,她在笑西初异想天开。
“分明是你说的。”她心里有些不甘,还有一些委屈,被忽然挑起的希望以及来自同一个人残忍的无望让她心中的那点酸涩感被激化。
她低下了头,用着无力的话语试图反驳着。
僵持了好一会儿,楼洇才说:“小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人来到这个世界,看到什么接触到什么做过什么,身上便会沾染上什么,但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你并非刚出生的婴孩,你活到现在……你经历过的你遇见过的,都将成为我在你身上看到的东西。”
“小姐这么说,你懂了吗?”
西初大概是懂了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日起改变的。
她不再生长鳞片,她可以开口与他人言,过去那些曾萦绕在她头上的死亡威胁好像就此散去了。
她隐约猜到了一些。
于是她又问:“为什么?”
楼洇皱起了眉头,解释着:“人类的感情便是这种奇怪的东西,有的人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有的人又会为他人付出一切。”
“这种问题,你不应当比我更清楚吗?这世间凡事若都要寻个为什么的话,怕是再多的理由与借口都填不满。”
她又开始走了,在西初的注视下,朝着前方走去,初升的朝阳落在了水面之上,整个双暑城以及正走在水面上的楼洇都好似发着光。
西初听到楼洇的声音从前头传了过来,远远的,她若再不追上,声音便会消失不见。
“不过小姐与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沉溺在过往。你在意过往之人,并非坏事也并非好事。小姐见过很多人,她们寻过来只是为了找寻一个时间停在了过去的人,而她们的时间也停在了那一日。”
“小姐不懂,小姐只觉得可笑。”
西初追了上去。
“相逢便是缘,小姐与你有缘,因而小姐不想看你与旁人一样停在过去。”
前方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她回过头,西初隐约见到她身周有些黑色的雾气流淌而过,再一眨眼,她又是个沐浴在晨光中,干净到发亮的人。
“小姐确实不知你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
“不知你的执念有多深,不知道你为了已逝之人能做到何种地步。”
“但小姐知道,你若活着便要一直朝前走。”
第293章
她踩在水上, 浑浊的水弄脏了她的裙摆,往下看去,水上倒映着四周的建筑。
似乎只是普通的倒影, 她走了过去,一步又一步,落在耳边的是被带起的水声, 一声又一声,然后她在某个瞬间停下了脚步。
西初又一次往下看去。
水中没有她的倒影。
她所占据的地面,她所站立的这个地方, 没有她。
是她失去了影子还是这个世界发生了异常?
脑子里有那么一瞬是恍惚的。
她盯了好一会儿, 忽然瞧见有奇怪的黑色雾气在水中穿梭着,一点一点从她站立的地面穿过。
一点点的不安从心里的某处生了出来,周遭的一切好似在快速离她而去,街道、行人、树木……那些全都一一与她拉开了距离。
心脏因为面前的异样狂跳不止, 在那不安归于平静, 在她又将回到那个冷漠的状态中前, 一只皓白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冷漠与孤寂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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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回到正常的轨迹中,她所感觉到的疏离都在那只手握上来的瞬间荡然无存。
面前是正常的世界。
面前是熟悉的人。
“西初。”
她循着声, 看向了眼前人。
越过手腕的前方是一张微微皱着眉头的漂亮脸蛋,那个时常会说着很了不得话语的楼家小姐此时正用着西初难以读懂的表情看着她。
哪怕她不是这副表情,西初也读不懂她。
楼洇的一言一行,西初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旁人对她做的任何事, 说的任何话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与她聊天夸奖她温柔待她都是想要得到她的好感,欺负她伤害她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所有人都是有着所谓的目的性。
楼洇明明藏着秘密, 言语中,举止中,都藏着她没有出口的秘密。
她只差把秘密二字摆在西初的面前了,只差亲口告诉西初她在图谋不轨了。
“小姐都说了要跟紧小姐了。”拉着她手的人松开了手,同时露出了个轻松的笑。
西初在脑子里找寻了这句话的轨迹,最后发现是没有,楼洇并没有说过这样子的话。
她又笑,说着于她而言再是普通不过的话语。
“今天可不是什么平常的日子,以前没人和你讲过吗?死去的人将会回来。有的人今天过去就会乖乖回去,有的人不甘心就此离去会想尽办法留下。”
“没有见过吗?昨天明明还是个胆怯的人,第二天说话的语气模样都好似换了个人——”
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她总觉得楼洇事事都在指自己。
西初能够感觉到名为楼洇的小姐那刻意十足的打量以及故意的……装傻充愣。
就如她所想的那般,视线中的楼洇用一脸惊醒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夸张的表情似乎是为了佐证她话语的真实,只是在她刚刚的语气中,这副模样就像是在故意证明着自己前后的矛盾。
“啊,我忘记了,你不是东雨人,当然没人会和你说这个。”
西初没有跟上楼洇那跳跃的话语。
她想起了两个时辰前楼洇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明明是临时起意的行为,在见到她之前楼洇根本不知道她会出现在那里。
是早有预谋,还是顺势而为?
西初不知。
楼洇好似被一层雾掩盖了起来,她看不清。
“你想让我看什么?”她问着。
“我以为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明白了呢。”
西初微微疑惑,楼洇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按住了西初的肩头让她不要动,确定了西初不会乱动时,楼洇抬起了双手,遮住了西初的双眼。
同时又低下了头,俯身靠在了西初的耳畔,用着极轻极轻的声音说着:“看——”
那双手从西初的面前移开,世界滴下了一滴漆黑的墨在她的世界晕开,大量的、密集的、黑色的雾体占据了她眼中的世界。
它们附在房屋上,行走在地面上,穿过路人的身体,它们是不可见、无法触摸、超脱西初相信的非认知存在。
西初又一次低下了头,刚刚恍惚之中见到的雾体正围着她的脚,想要上前,又像是遇见了什么,不敢上前。
渴望与恐惧拉扯着,让它们就此止步。
“看到了吗?”
耳边的声音又说着。
“这是什么?”
“是埋葬在深海之中的诅咒,是日日夜夜受尽折磨的贪婪欲-望,也是你想见的名为怨魂的东西。”
“它们只在这一天出现,寻找能让自己留下的人,进行交易取而代之。”
楼洇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中,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声音,可西初现下听来却觉得这声音极远极远,那声音中说的话语轻而易举便勾起了她的所有思绪,她惊慌地想要转过头,那双手按在她肩头上的手稍微用了些力,好似在警告着她不要回头。
于她的身后,数以万计的黑色雾体自水面疯狂涌向了楼洇的脚下,她依旧是那张姣好的面容,脚下的影子却被扭曲成一个巨大的、丑陋的漆黑怪物。
楼洇浑然不觉,她笑了下,在西初的耳畔落下自己一贯的语气,“在年久失修的记载中,便成了祭祀亡魂的日子。”
在楼洇的叙述中,那些黑色的雾体在水中流动着,不约而同地在来到西初面前时,一分为二,朝着两侧流动。
她不敢动,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心中对于那些黑色的雾体有些恐惧。
站于她身后的人只是抬起了手,掌心向上,西初所见的黑色雾体全数涌向了楼洇的手掌心,那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直到它们全数归于楼洇的掌心时,她只是收拢了手掌心。
“啪嗒”
西初听见了一声异样的声响,楼洇的手上那不断挣扎往外跑去的黑雾被蓝色的光逐步缠绕,最后在她的轻笑声中消失的荡然无存。
紧跟着,搭在她肩上的那一只手收了回去,西初得以恢复自由行动。
她转过头——
楼洇慢悠悠朝着身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西初之间的距离。
一步又一步。
不远,却也不近。
于晨曦之中,于朝露之下。
楼洇朝着她微微弯了弯眉眼,她笑了起来,是乖巧温驯,不藏半分恶意的笑。
西初看见树叶上的露珠滴入水中,在水上荡开了一圈涟漪。
楼洇在水上说着话,而她在水外听着楼洇的话,不经意投去一眼时,漆黑的雾体自水中汇集,脱离了水面在空中拧成了一团朝着楼洇袭去。
她的惊呼还未出口,又一眨眼,水上的人依旧是最开始那副风淡云轻的模样,瞧不见任何紧张害怕之色。
她再怎么看、怎么瞧都见不到刚刚所见的东西。
那好似只是她的幻觉。
水上的楼洇朝着西初走了过来。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又有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盖过了她的话语,插了进来。
“楼洇!”
西初转过头,朝着她们走过来的是昨日才刚见到被七窍称为“洚少爷”的楼洚,以及双暑楼家的当家人楼圆。
他们之后还有几个少年郎,几人都是以着紧张的表情看着她们这里,确切点来说应当是位于西初身后的楼洇。
自身前时,那位楼洚少爷一改刚刚的紧张之色,他面露凶色,说出的话也却带恶意:“大家都在城中四处奔走,你却与她在此好不快活啊。”
楼洚上下打量了西初一番,再出口时又是一番嫌恶:“长得倒是一副好相貌,却与那画舫中上不得台面的腌臜货一般。”
“既是我的错,又何须再带上他人一起责骂?”
“堂哥真是光长岁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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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脑子,再这么下去,若真有朝一日有怨魂入了你身,怕是无需费劲都能轻而易举扮作你吧?”
“你,你,你又在狂妄些什么!”楼洚气急了,说话也不太利索,结结巴巴试图用气势压过楼洇,可说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该怎么回嘴心里才能更畅快些。
他瞪着楼洇看了好一会儿,心有不甘的话语脱口而出:“不过是个短——”
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后头的半句话因着这番动作消失。
楼洇原本还算有趣的表情立即阴沉了下来,西初以为她要发火了,默然退了半步,让出场地给楼家两兄妹。
阴着脸的楼洇只是抬起了手,那把她坐于轮椅上时整日拿在手上的折扇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将扇子展开又合上,抵唇轻笑:“我便是个短命鬼又如何?”
旁人避讳的话语便被她这么轻而易举出了口。
一时之间楼洚的脸色大变,站于他身侧的楼圆立马打着圆场,“小姐这话说的真是——怎能这么说自己呢,楼家上上下下可都盼望着您能长命百岁呢。”
楼洇笑着,楼圆更是赔着笑脸,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
她转过身,拉起西初的手,二人从楼洚身边走过。
走出了一段路,西初忽然听到后头传来几声短促的惊呼声,她就要回头看,楼洇拉着她道:“看什么呢?”
言外之意便是要她不要好奇。
西初默默抿紧了唇,与楼洇一同走过拐角,目光朝着后方越去,原先她们所在的地方围了三五个人,透过人群的缝隙能够见到的是跪在水中看不清面容的楼洚。
第294章
前头的人好似被一团雾遮掩着, 西初只看得见那只牵着自己的手,其他的一切,西初都看不清。正如现在, 初见时的楼洇,日常相处中的楼洇,喜欢与自己说着那些晦涩难懂之事的楼洇, 拥着着西初认知之外力量的楼洇……到底哪个楼洇才是真?
她心里头想着一堆事,前头的人忽然丢下了一句:“你饿了吧?”
西初一愣,没点头也没摇头, 楼洇也没回头看她, 径自便说:“我带你去吃双暑城最好吃的包子。”
双暑城最好吃的包子摊距离她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并不远,稍微抬下眼朝前看去就能见到包子摊上冒着的热气以及正在忙活给客人递包子的摊主。
楼洇拉着她往着包子摊走去,熟稔地与摊主要了四个包子,又付了钱。
西初盯着她手中的铜板看了好一会儿, 那一瞬在她脸上闪过的惊讶落入了楼洇的眼中, 楼洇哼哼两声:“为何这般看我?”
西初坦然道:“我以为小姐是不食人间烟火。”
楼洇怒瞪她一眼:“小姐是人!”
“出门在外, 怎么都得在身上带着些银钱,丫鬟带了是丫鬟带了, 若是今日小姐不曾带着银钱,那你我二人就要饿着肚子一路走回楼家了。”
“就算小姐我是富贵人家,从小锦衣玉食,可出门在外又不是每走一步都是自家产业饿不死。”
“你很有经验?”
“那倒没有。”楼洇又得意了起来,以着自夸的语气说着:“小姐我看的多。”
“有一年吧,有个人来到小姐面前, 说想要让小姐救救他那妻子, 小姐我又不是大夫怎么会干那些治病救人的事情。那人不依不挠,小姐便硬生生听他讲了自己与妻子的相遇相识相知。富家小姐不知世间险恶, 领着自己的小丫头便要闯荡江湖,怎料出了意外,她与小丫鬟分散了,富家小姐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她饿了两日,又脏又累的,便是在这番模样下与那男子相遇了,男子瞧她生得一副好相貌,便给她买了包子,哄了她两句,这个刚出家门的富家小姐就这么被哄去给他做了媳妇。”
“你瞧,若不是今日小姐我带了银钱,指不定你现在连个包子都吃不上,就只能看着人家包子摊上的包子流口水,运气再差些,来了个图你美貌的男子给了你一个包子,你便对他死心塌地头也不回甘愿做那农家妇也不愿做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西初,“……”
西初拿着包塞进了楼小姐说个不停的小嘴,堵住了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