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377(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究竟还能活多久》 370-377(第1/11页)
第371章
神庙外堆了许多的小土包, 据柳崇说那都是死在这里的人,他们刚来到神庙的时候,外面全是尸体, 都是顾天洋商队的人,他们的模样凄惨,有的被放干了身上的血, 有的被啃食了一半的身体,那些全是怪物做的。
外面都是死人,住在神庙里整日都在做噩梦, 可又害怕再遇见那只怪物, 他们每天害怕地去搬运尸体,给他们挖坟安葬,搬到最后发现了死在里头的小水,要是当时他们坚决不让小水离开的话, 或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他们陆陆续续埋了将近两个月, 之所以会遇见她们是因为埋了那么久的尸体, 想着出来找一找那只怪物,结果遇见了落难的她们。
牌楼上面的字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模糊不清, 再往里,是已经结了冰的小池塘,通往正殿的月台上摆着一个爬满了青苔的残缺香炉鼎,在过去这座神庙的香火应该还挺旺盛的,左右两旁是侧殿,再往上才是厢房。
柳崇几个村里人在祭拜过侧殿的神像与主殿的神像后, 住进了西厢房, 而在他们住进来之前,顾天洋的人也曾经住在这里。
商队里的许多东西都留了下来, 马匹还拴在车马坊处。
他们走的时候没将这些东西带上,柳崇他们能在雪山里头待上三个多月也多亏了顾天洋商队留下的东西。
柳崇没带着她们先去厢房安置,而是带着她们先拜了侧殿的神像,再是位于主殿的神像。
侧殿的两尊神像一尊没了头,一尊失了半边身体,残缺的石像也不在殿中。
主殿内供奉的神像除了有些老旧外倒是没有残缺,与村里祭庙供奉的神像是同一尊,司祭说那是雪山的神。
比起神像,更让西初在意的是殿内的红绸,看上去虽然有些时日了,但比起这个神庙里的其他东西它明显新得不能再新了。
柳崇将她们会在这里暂住的事情跟神像说了一通,说完后又磕了三个响头,请这里的神明不要怪罪。
山里阴暗的破旧神庙,意外来到这里的旅人,怎么看都即将与某种神秘事件扯上关系,说不准马上天地变色,狂风大作,敞开的大门被风一刮,突然关上,她们连忙起身去开门却怎么都拉不开那扇被风闭合的门——西初的脑子胡思乱想了那么一瞬。
现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祭拜完神像,她们很平常地走出了正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西初叹了口气,跨过门槛后不禁回头看向殿内有些陈旧的神像。
这个地方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会有神的样子。
楼洇当年是来到了这里吗?
不清楚不知道,早知道那个时候不应该被愤怒冲昏头脑,应该冷静一点问顾天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身边的女子会变成黑色的鲛人,他们在山上遭遇了什么,顾天洋又做了什么……这些问题当时应该要问的。
但那个时候的西初觉得没必要,无非就是那些,他在雪山里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那位女子变成了鲛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杀人的事实,黑色的鲛人杀了人,顾天洋帮着它杀了人。
西初有些累。
婢女们收拾出了一间厢房,将其打扫了一遍,铺好了床铺,添置上了茶水,才去整理其他的房间,她们住下的房间没有像给西初住这般收拾得精细,只是大略收拾了一下,能住就行。
留在这间厢房里的只有西初和弦柳,弦柳不敢看她,一看她就开始结巴,磕磕绊绊地从行囊里取出了大夫做好的药膏,“小姐该换药了。”
西初点了下头,脱掉自己的外裳,将左肩的伤露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昏睡时她们给自己换了多少次药,现在也不见绷带上有血渗出来,西初甚至还闻到了一点异香,血的气味完全被盖了下去。
应该是药膏的香味。
西初闻见了弦柳手上的药膏气味,和缠在她肩上绷带的味道是一致的。
上完了左肩的药,弦柳挽起了西初的衣袖,三道爪痕留下的伤依旧骇人,看着这三道口子,弦柳上药的手都有些抖。
西初觉得她的胆子真的很奇怪,左肩上的伤应该是要比手臂上的伤恐怖一些的,但她替西初重新缠上绷带的时候还很平静,等到了手上的伤就变得怪模怪样的。
“我自己来吧。”西初没让她继续。
弦柳惶恐,“是奴婢手笨。”
“我想自己来做这些,不是你的原因。你去休息吧,你也忙了一天了。”
“……是。”
她一走,西初花了些功夫给自己上完了药,将用了大半的药膏与绷带都放在了桌上,西初走到了床上。
西初没有睡,只是坐着。
她本就睡了很久,半路醒来了而已,觉得累也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累。
西初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她刚打开厢房门,迎面就看见了先前被她赶去睡觉的弦柳提着灯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西初疑惑,发现她没睡的弦柳也惊讶,忙跟她解释着:“奴婢要带人去检查一下这座庙宇,之前不管在哪里,每到一处新地方,她总是要领着人在附近巡查一圈后才安心的。”
弦柳口中的她是现下不在这里的侍女。
西初没说什么,只是说:“我和你们一起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对于西初提出的要求有些疑虑,又不敢直接驳了西初,眼神交流了一番后,还是弦柳出来说:“是。”
恭恭敬敬地,除了遵从也没有其他的话可讲。
西初走在了前头,弦柳持着灯仅落后她半步,其他则是坠在后头,看着左右的路。
西初推开了一扇厢房门,她的夜间视力比其他人要好,一眼就看到了这间厢房有别于其他处的布置。
等弦柳将厢房内的灯点起,屋里头的一切彻底清晰了起来。
这里是一间婚房。
绣着鸳鸯的红被,桌上摆着两支不曾点燃的红烛与两盘瓜果,屋内挂着几条红绸。
是顾天洋他们留下的。
正殿里的红绸应该也是顾天洋他们挂上去的。
他们是在这座神庙里成了婚吗?
厢房里除了这些多出来的装饰与其他厢房没有什么区别,在看了一番后,她们退出了厢房。
接下来又看了两间厢房,都没什么问题。
检查完西厢房的房间,她们走向了廊道。
西初看向了外头,月色下,地上的白雪好似都闪着一层光。
西初忽然问:“她怎么突然去找那只鲛人了?”
顾天洋带着那只鲛人离开,他们在雪山里待了快有半年了,不知道那只鲛人是什么时候变成的鲛人,但他们在雪山待着的时间总比她们久,对这里的路也远比她们要熟悉。
就算侍女认路再怎么厉害,西初也不认为她能够找到躲在雪山里的顾天洋与鲛人。
更何况,那只鲛人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究竟还能活多久》 370-377(第2/11页)
也不是西初过分自信,看不起人,鲛人的力量与人的力量本就存在差异,一只凶悍的、知道怎么掌控自己力量的鲛人可不是一群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如果真的能够用人海战术打败那只鲛人的话,西初想那顾天洋商队的人可比她们的人要多。
持灯的弦柳好一会儿才回答了西初这个问题,说话有些磕绊,“鲛,鲛人伤了小姐,她便说要找鲛人算账……”
西初想起昏睡前听到过侍女说她会解决的话,不免沉默了下。
“她怎么知道鲛人在哪里?”西初又问。
西初感觉到了格外紧张的气氛,她侧目看了眼旁边的弦柳,弦柳抓着提灯的手都绷紧了,本就不太好的脸更加是惨白到看不见一点血色,不是生了病,不是受了伤,仅是被吓的。
被西初吓的。
西初一直都知道弦柳怕她,怕与她独处,怕与她说话,可现下西初也没有与她独处,也没有问那些她无法回答的话。
怎么就吓成了这样?
西初不理解,听着她磕磕绊绊地说出话,“她……她带走了小姐身上换下来的沾了小姐血的绷带,鲛人想要小姐的血,就追……她说鲛人喜欢小姐的血,她带着沾了小姐血的东西,那只鲛人一定会跟着她……鲛人会被她引出来的。”
西初停下了脚步,弦柳惶恐地跟着停下脚步,连带着后边跟着的人也一块停了下来。
在她们目光的前方。
有人静静浮在了水池边。
她穿着玄色的衣袍,簪着发,腰间挂着一把小巧的折扇,脚腕上戴着一对银环,赤足浮在地面。
她正看着她们。
她有着一张足以称得上完美的脸,但那张脸上却有着几道细小的裂痕,即使是如此,依旧是一张能让人看到出神的脸。
假如她不是在深更半夜出现。
假如她不是浮在地上。
“啊——!!!”
西初听见了尖叫声,跟在她后头的几个人发出了极其惨烈的叫声,而她身边的弦柳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见她扑通一下,跪坐在了地上。
玄衣的女子飘了过来,蹲下身,依旧是脚不沾地的姿态,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腿,与弦柳对视,疑惑地看着弦柳,“不是你说:拜托了,不管是谁都好,请让小姐不要继续问下去了吗?”
“我可是,实现了你的愿望呢。”
弦柳瞪大了眼睛,弦柳没有说话,弦柳昏了过去。
第372章
玄衣女子重重叹了口气, 好似是因为自己做了个亏本买卖,她的表情格外忧愁。
西初看了她好一会儿,眼见她不甘心地在弦柳面前挥手试图喊弦柳起来时, 西初忽然发问:“你是“神”吗?”
玄衣女子这才注意到现场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她依旧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昂起了头, 看向此时此刻正站在她面前的西初。
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西初也不喜欢这样子低头看人,干脆也蹲了下来, 与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玄衣女子顿时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脸上的裂痕更清晰了些,“是吧?他们都这么叫,你想这么叫也可以。”
一时间, 西初感觉看到了楼洇。
楼洇也喜欢这样子, 用词暧昧, 不肯定也不否定。
想到楼洇,又想到了楼洇曾经来过雪山的事情。
楼洇当时见到了这位神吗?
与自己相似的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即使是楼洇也会觉得棘手吧?
西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你帮顾天洋实现了愿望吗?”
之前还不太肯定,但这个陌生的神出现后,西初几乎能肯定自己的猜想。
顾天洋找到了神。
顾天洋在雪山里遇见了神,然后他爱着的那名女子变成了黑色的鲛人。
这真的是他来雪山想要得到的吗?
“顾天洋?”陌生的神明思考着,略微陌生的名字没有在她的记忆里占据多大的位置, 好在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人了, 也很久没有被人许愿了,“你是说那名商人吧?我最近确实有帮人实现过愿望。”
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和善的笑容, 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在仔细盯着西初看了一番后,神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说起来,你是鲛吧?”
西初一点都不意外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不如说要是连她的身份都看不出来的话,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神”呢?
陌生的神明又问:“你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愿望。
西初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她出现时对弦柳说的也是愿望,刚刚问到顾天洋时说的也还是愿望。
是喜欢帮别人实现愿望的神明?
有点奇怪。
西初垂下眼眸,问道:“你很喜欢帮人实现愿望吗?”
神明笑着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没有半点犹豫,“不。”
西初一愣,抬眼看去,陌生的神明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十分诚恳地回答着:“我只喜欢帮付得起代价的人实现愿望。”
“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过多的思考,可能是对方脸上的笑过于灿烂,她下意识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当然是因为神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啊。”
出人意料的答案。
西初抿着唇,略过了这个问题。
“你向顾天洋索取了什么代价?”顾天洋的愿望是帮助轻容恢复原样,从结果来看,神根本就没有实现他的愿望,顾天洋根本不可能会选择让轻容变成一个怪物。
陌生的神明有些散漫,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西初的问题,“我拿走了他的心,一颗“爱人的心”。”
西初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爽快,毕竟按照她的话来看,实现愿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有时候问题与答案也是一个愿望。
西初心中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直接告诉自己。
陌生的神明又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很是高兴地与西初说着:“他很痴情吧?我也没想到能遇见与那颗心相提并论的。十多年前在淮河上见了轻容一面,此后一生全都系在她的身上,为了她费尽心思拍得鲛珠,又为了她到处寻找恢复她容颜的办法,更是为了她,进入这无人的雪山,只为了来到我面前让她恢复容颜。”
西初道:“你骗了他。”
“骗?”陌生的神明瞪大了眼睛,加重了语气,好似在说西初怎么能够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她生气地纠正西初的用词,好似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情。
“我可没有,我才不是那种坏心眼的神。”
“在实现他的愿望前,我可是告诉过他们的。恢复容颜的话,那个女人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变成怪物的。那个女人说想要在自己最美的时候嫁给他,我还允许了他们在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究竟还能活多久》 370-377(第3/11页)
家挂上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她又笑,扬扬得意了起来。
“他们在神的面前成了婚,瞧瞧,神是他们的主婚人耶,多大的面子。”
顾天洋与轻容来到雪山上的神庙里,顾天洋见到了神,于是顾天洋向神许下了愿望,顾天洋希望神能够恢复轻容的容颜,而神明告诉了他实现愿望需要付出代价。
作为恢复轻容容颜的代价,神要取走顾天洋的心。
而他许下的愿望会实现,只是不一定是他想要的结果。
顾天洋与轻容犹豫了一段时间,最后轻容求着顾天洋向神明许下愿望。
神给了他一瓶鲛人的血液。鲛人血液凶悍,普通人服用下去不是死就是变成不人不鲛的怪物,轻容曾经吃下一枚鲛珠,她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变成鲛人。如果她战胜了凶悍的鲛人血,她会变成健康的人类,她会保持她的美貌直到这一生死去的时刻,如果输了,她会被体内的鲛人血吞噬。
鲛人从前被人类灭了族,带着鲛人漫天恨意的血液被人类服食,既是灵药同时也是毒-药,就连神明也没法保证,她一定能在服用鲛人的血液后活下来。
神告诉了他们后果,轻容接受了这个后果,顾天洋却不愿意接受。
但是他爱着那个女人,哪怕对方选择的这个结果有可能让自己失去她,他还是接受了这件事。
那天晚上,神取走了顾天洋那颗“爱人的心”,服食鲛人血的轻容告诉顾天洋,如果自己醒来后变成怪物的话,就杀了她。
顾天洋同意了。
于是那一天服食了鲛人血液的轻容变回了从前的模样,喜极而泣,顾天洋也高兴极了。
漫长的时间折磨,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够恢复原貌。
她穿上了婚服,在那天嫁给了顾天洋。
在他们这一生最开心的那一刻,鲛人的血液吞噬了她,她变成了人首鱼身的嗜血怪物。
顾天洋没有遵守他的承诺杀死变成怪物的轻容。
他接受了那只怪物。
怪物爱着他,而他爱着怪物。
怪物杀死了人,而他帮着怪物杀人。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那颗“爱人的心”已经被神取走了,现在活着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都会为了轻容着想的顾天洋,没了那颗心的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的商人。
轻容是他的执着,他活着便是为了让轻容变回从前的样子,与自己一块活着。
他守着轻容过了一辈子,如今要他放弃自己的自私,根本就不可能。
他选择了怪物,其他人自然就只能去死了。
“那还是我几年前得到的东西呢,他那颗心有些瑕疵,根本就比不上之前的那颗,可惜对方完全没有向我许愿的意思,直到死,也没有向我许愿。”神很是遗憾,重重地叹了口气。
西初应该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问的。
几年前得到的东西,是从谁手里得到的?
顾天洋的心比不上之前的那颗心,她之前看上的那颗心的主人是谁?
那个直到死也没有跟她“许愿”的人又是谁?
“你就看着那些人去死吗?”她问着。
这话对于一个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在说着愿望与代价的神明有些不妥,西初不应该这么问,她应该问:“他们没有向你许愿吗?”
弦柳只是不希望她继续问下去,神明就突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就连那样的想法都可以被称为愿望,那些面临死亡威胁的人,在那个时候一定有着更加迫切的、活下去的愿望吧?
“他们向你许愿了吧。”
在那个时候,濒临死亡的威胁,想要活下去的人一定会向神明许愿,他们与顾天洋一起来到这里,一起见证了奇迹的发生,一起面对了噩梦的降临,他们一定会向着这位实现顾天洋愿望的神明许下活下去的愿望。
陌生的神明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与刚刚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又或者说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任何改变。
“他们确实许愿了啊,我也确实听见了呀。他们说:不管是什么都好,只要能让我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是格外动听的话呢。”
“我也很想实现他们的愿望呢。”
“可是我呢,是从不做亏本生意的。”
“他们付不起活下来的代价呢。”
她缓缓站了起来,从上往下看着蹲在地上的西初。
“没有代价,愿望是无法实现的。”
西初听见她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
带着笑意的声音却带上了几分的锐意。
“你不是该对此一清二楚吗?早就与神“许下愿望”的异世人。”
西初仰起头,神明的眼底一片冷漠,不见丝毫笑意。
第373章
东雨, 霜雪城。
楼洚刚回到家不久,与家中长辈交代了此次南雪一行的遭遇后,得了几句安慰与补偿, 也没在家久留,带着人就往霜雪城赶。
倒也不是他坐不住非得给自己找些活来干,只是想起了临行前夜堂妹一直与自己打听的事情, 她为了楼洇跑了一趟北阴,又跑了一趟南雪,也不知究竟要找些什么, 他劝不回人, 只得做些哥哥能做的事情。
在家中问了好几个管事才问到了那丫头的下落,楼洚便带着人来了霜雪城。
楼洚坐在茶楼二楼喝着茶,看着一楼台子上的戏,不免叹了一口气。
哪怕楼洇已经死了半年有余, 他依旧觉得那是个祸害。
只是死者为大, 他不便在堂妹面前多说些什么坏话。
楼洚也不是没有想过, 楼洇若是个乖巧小孩,和寻常人家的妹妹一般长大, 跟在他后面叫哥哥的话会是怎般模样?只是稍微往那处想了一下,他便觉得浑身恶寒。
楼洇那种人乖乖喊哥哥一般都是为了恶心人,而不是发自内心地喊哥哥。
他在茶楼里等了许久,台下的戏唱完,换了一场新戏时,离开的侍从才回来。
楼洚给他倒了杯茶, 让他坐下喝杯茶润润嗓后, 才问他:“都打听到了吗?”
侍从点了点头,“打听清楚了, 半年前七窍她们确实来过这里,在这里做了半个月的工后就去了小霜镇。”
这话让楼洚皱起了眉,“楼家也没亏待她们吧?”
侍从立马道:“她们是洇小姐身边伺候的人,也没人敢亏待她们。”
她们离开了楼家不第一时间回乡,反倒是在这个茶楼里做工,说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楼家亏待家仆,连点银子都舍不得给。
楼洚摇头,“走吧,去小霜镇。”
*
南雪,雪山神庙。
楼洇说,西初是她从东雨的地底下捞出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究竟还能活多久》 370-377(第4/11页)
一缕魂,她给西初做了好多具身体,将西初这缕魂放进了那些身体里面,但她走得不是这个世界正儿八经的投生通道,所以被这个世界排斥,那些身体也总是活不长久。
而她那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西初一开始就不信这种话,这种话在楼洇死去的那一日也成了彻头彻尾的谎话。
满口谎言的楼洇也没有说过,西初是异世人的话。
西初站了起来,缓缓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掸去自己身上沾到的雪晶。
顾天洋向神明许下愿望,希望轻容变回从前的样子,神明取走了他的“心”,给了轻容变回来的机会。
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不公的,顾天洋被取走了“心”,而他愿望没有完全被实现。
西初也曾许过愿。
西初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双腿,希望变成人类,能够不再被人当作怪物。
然后那一日西初失去了声音,得到了足以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腿。
那双腿很痛,每走一步都很痛,可西初还是很高兴。
她的愿望与顾天洋的愿望,并没有被完全实现。
神明取走了代价,却没有真正实现人类的愿望。
西初问道:“以扭曲的方式实现了的愿望,真的能称得上是实现愿望吗?”
神明一言不发,月亮投下的光辉落在了她的身上,冷漠的神明垂下了眼,孤寂好似缠上了她的身周,让她变得遥远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陌生的神明问:“那你又为什么要专门来到这里?”
她满脸写着好奇与不解,“你专门来一趟雪山,难道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
她是对的。
毫无疑问,西初来这里不是为了跟神说这些东西的。
西初只是想有一个答案,一个楼洇死都要藏着的答案。
但是愿望会以扭曲的方式实现,西初想要的答案,真的就是那个答案吗?
西初摇头,回答着:“不是。”
“只是我现在不想问了。”
陌生神明愣了下,她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冷着一张脸看着西初,“你不想“实现愿望”了吗?”
西初没说话。
陌生的神明突然笑了起来,一扫刚刚的冷漠,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完后,再决定要不要向我许愿。”
西初不理解她为什么执着想要自己许愿,明明那么多人向她许愿,她都选择当作不存在,一开始出现时也不是为了西初,而是弦柳,现在又为什么一定要她许愿?
西初摇头,不想陪她玩这个许愿游戏。
陌生的神明却勾了下手,躺在地上的弦柳浮了起来,西初伸手抓住了她,将弦柳拉了回来。这番变化让西初的脸色变得难看许多,还没说话,倒在后头的人全都漂浮到了神明的身后去。
“你就一点都没想过吗?为什么过去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威胁我?”
“是啊。”神明很坦诚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要求我向你许愿呢?”
神明露出了思考的表情,稍稍想了想,而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她说:“当然是因为我不是什么坏心眼的神啊。”
西初不说话了。
神明讲起了她的故事。
“如今在世上还流传着的鲛人传说里,应当也有吧?”
她企图让听众回应她,但被胁迫着听她故事的听众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神明叹了口气,只得自己给自己捧场。
“鲛人泪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能让活着的人长生不老。”
“那是假的哦。”
“过去人类有个皇帝大肆屠戮鲛人,就是为了得到一颗鲛人泪。”
“皇帝不知何为鲛人泪,以为那就是明面上的意思,鲛人的眼泪。鲛人是不会流泪的,皇帝又想要鲛人流泪,那该怎么办呢?有人为皇帝献上了计策,这世间情之首当为爱。鲛人不会流泪是因为鲛人不知情是何物,爱是何物。要想让鲛人流泪,那便要让鲛人明白何为情爱。”
“于是人类皇帝找到了一只鲛人,哄着它,骗着它,教会了它何为喜欢,教会了它何为嫉妒……他将人类的一切都教给了鲛人,却也知道贪婪与奸诈是最不能被鲛人学会的。可鲛人学会了人类的感情依旧不会落泪,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那个人又给皇帝献上了计策,说凡人之间都是要历经生死才明白何为爱。他让皇帝在鲛人面前上演了一出苦肉计,将死的皇帝躺在了鲛人的面前,皇帝快死了,可是爱着他的鲛人依旧没有落泪,为什么啊?不是爱着我吗?不是说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情吗?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就要在你的面前死去了,你却不为所动,这是为什么啊?”
“皇帝明白了,怪物,始终是怪物。”
“献策的人有了更好的办法,他献给皇帝,告知他,这世间情之首当为恨,鲛人恨他憎他,便会落泪,于是皇帝将屠刀挥向了鲛人,让鲛人看着它的同族一个接着一个在自己面前死去。皇帝想,爱得不到它的眼泪,那么恨呢?”
神明摇着头,面露惋惜的表情,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叹,“可怜的鲛人,可悲的鲛人,不会流泪的鲛人流下了血泪。”
“皇帝欣喜地服下了“鲛人泪”,变成了非人非鲛的怪物,他死在了鲛人的手上。”
这个故事好像到了尾声,可陌生的神明没有就此结束这个故事,她说:“皇帝不知道,所谓的鲛人泪其实是一颗心,那颗心也仅是一颗心。”
“他也不知道,鲛人愿意为了他剖出自己的心。”
“皇帝假装死去的那一日,鲛人向神明许下了愿望,它希望皇帝能活着,它想将自己的漫长寿命分与皇帝,想与皇帝同生共死。神明应允了它的愿望,让鲛人剖出了自己的心,将心送给皇帝,皇帝便会与它一样,与它共享长生。”
故事很简单,鲛人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也没有让人能长生不老的能力,它们只是寿命比人类漫长。
过去的皇帝以为鲛人能够让人长生不老,他企图得到长生,于是蛊惑鲛人,最后屠戮了鲛人。
他差一点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因为鲛人为了他与神明许下了愿望。
她觉得西初听完了故事就会想要跟她许愿了。
那这个故事里有什么呢?
她出现的时候就说,实现愿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么跟神许愿了的鲛人,付出了什么代价?
她没有说。
西初想,这应该就是她觉得自己听完这个故事会许愿的答案了。
西初问:“神明拿走了什么?”
陌生神明的笑容明媚,似乎很高兴西初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说:“神明取走了它的全族。”
西初抿紧了唇,“……它知道愿望的代价吗?”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究竟还能活多久》 370-377(第5/11页)
“不知道哦。”神明笑眯眯地回答着。
“所以我都说了,我可不是那种坏心眼的神,我可没有为了实现你的愿望,逼迫你许下愿望哦。”
西初没对这话做出任何的评价。
她仰头看向有着十足恶趣味的神明,问:“两年前,来到雪山的那个人,对你许愿了吗?”
神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第374章
雪山早就被封闭, 山下的人说着山中有神,进入雪山者十去九未归,渐渐地, 外面的人也鲜少踏入雪山。
神明以愿望与凡人进行交易,神明实现凡人的愿望,从凡人身上取走代价。
所有的愿望都能得到实现吗?
不。
只有付得起代价的人才能实现愿望, 他的愿望才会被神明“听见”。
一个地方被封闭,总会有不知死活的人觉得这里藏着些什么秘密,他们总是背着人来到这里。
就算是再怎么挑剔的神明, 偶尔也是会“听听”这些远达不到所需代价的愿望。
那是一个贪婪的人类, 他一无是处,灵魂是污浊的,是恶臭的。
他向神明贪心地许下了想要神明一直能够实现他的愿望不需要任何代价的愿望。
神明实现了他的愿望。
他沉入了梦中,在那个贪婪的梦里, 他成了堪比帝王的皇帝, 他没有登上帝位, 却掌握着国家的命脉,就算那位正坐在皇位上的皇帝也得向他屈膝低头。
神明成了他的许愿工具, 他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只会向神明许愿,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小到只要他伸手就能解决的事情。
饶是神明也会生气的。
在他漫长美梦的最后,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尾声,他向神明许下了长生不老的愿望, 神明拒绝了他;他向神明许下死而复生的愿望, 神明拒绝了他;最后,他向神明许下了希望神明去死的愿望。
神明让他从梦中醒来。
他惊醒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痛斥着神明,要求神明将一切都还给他。
神明结束了他的生命,取走了他贪婪丑陋的灵魂。
一年又一年,进入雪山的人没有回去,渐渐地,连贪婪的人类的愿望,神明也没有再听见。
神明被关在了雪山上,度过漫长又孤寂的岁月。
然后,神明见到了新的人类。
她从进山的那一刻,神明就发现了她。
她的灵魂远比神明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特殊,那是曾被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祝福过的灵魂,那是被世界眷顾的灵魂,那是差点拥有神的资格登上神位如今却被罪孽缠身的灵魂。
即便如此,她的存在本身依旧是神明最想要的“代价”。
她来到了神明的面前。
神明告诉她,不管是什么愿望,都会帮她实现,只要她能够付出“代价”。
可她没有愿望。
她怎么可能没有愿望呢?
神明看见了她的贪婪,看见了她的自私,看见了她的渴望。
可她依旧在说她没有要许的愿望。
神明想要实现她的“愿望”。
神明想,她需要做点事情,做点能让人类向她许愿的事情。
就如同过去那般,被愿望迷了眼的神明为了让鲛人许愿做出的事情那般。
但那一刻,神明发现了她身上的“神”。
“神”为她种下了愿望的种子,“神”想实现她的愿望。
神明被捷足先登了,不过没关系,此时的神明依旧觉得那是自己可以轻易解决的问题,神明觉得她来到自己面前,说不定是想摆脱那个贪婪自私的“神”。
于是神明告诉她,自己可以帮她解决掉那些麻烦,只要她向自己许愿。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雪山的神明将目光落到了面前的鲛人身上,鲛人的身上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一点因果缠绕的痕迹。
这不正常。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与别人产生纠葛,产生联系。
西初与楼洇是什么关系呢?
西初也不知道。
她们之间好像没法用上朋友这个形容词。
想了一圈,西初回答着:“只是认识。”
她与楼洇彼此认识。
楼洇知道西初的全部,西初对她一无所知。
她们的关系是单向的,由楼洇单独构建成的。
神明因为这个回答笑了起来,“如果只是认识的关系,那我建议你不要好奇她的事情了。”
她不想答,西初却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