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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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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覃敬的警告不只传达给了长秋宫中的皇后, 亦在同一日送到远在宛郡的覃氏祖宅内。

不过内容却恰恰相反。

收到信的覃戎只大致扫了一眼内容,便笑着抛开。

“我这个兄长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谨慎,如今伊陵百官辞官势在必行,朝中谏臣亦是纷纷上奏抗议, 最迟五日, 陛下要是还不惩处清河公主, 只怕朝会都没法正常进行。”

他一边打磨枪尖,一边与书房内看书的夫人郭氏闲谈:

“兄长却还嘱咐我时刻盯紧伊陵郡的动向, 也不知在小心些什么……难不成还怕一个小小公主割据一方, 动摇咱们家皇子的地位?”

郭夫人出身名门, 颇有才学, 常与丈夫议论外事。

闻言, 她搁下手中竹简, 沉思片刻道:

“那位公主听说也是自幼拜太傅郑慈为师, 擅笔墨丹青,有过目不忘之能,陛下还给了她半枚铜虎符保命, 可见宠爱有加,如今又久留伊陵不返,兄公所言, 不无道理啊。”

覃戎却朗声大笑。

他长髯浓眉, 三十出头模样,继承了覃家人的好容颜,却比家中文士多了几分武官的不羁。

“你是没见过那位公主,不知她胆小如鼠到何等程度。”

覃戎弹了弹枪头,眼含轻蔑之色。

“她明知我与皇后合谋杀她,也不敢向陛下透漏只言片语, 你道为何?不过是怕陛下来日崩薨,我们一家独大,所以想趁现在卖个好,期望我们日后放她一马而已吗?”

覃戎起身,随手舞了舞这杆长枪,漫不经心道:

“女人就是胆小怕事,信了温良恭俭让那套,遇事总想着退避,不敢豁出去,更不敢赌,别说给她一郡,就算给她一州之地,敌人打进来,她也只会想着投降、谈和,有何可惧?”

长枪随手而挥,破空声却凌厉。

郭夫人安静听着,片刻道:

“可偏偏,破了你除掉红叶寨计划的,也是这位清河公主。”

“……”

覃戎面露不悦:

“与她有何干系?是兄长的计划漏算了她的铜虎符,也是我太信任葭草渠那群水匪,没想到给了他们那么多重弩,还能败给红叶寨。”

提及此人,覃戎才敛了几分蔑意,神色凝重。

“那个裴照野,当真有几分悍勇,听玉晖说,此人纠缠清河公主,我料他是想借公主之势,盐池之利,图谋大业。”

郭夫人道:“如此,岂不正合你意?”

“知我者夫人也。”

覃戎展颜大笑,笑罢,他道:

“覃氏正需一战,建功立业,无论是红叶寨反,还是绛州薛氏反,覃氏都能以战养族,届时,必将大鹏一日同风起……”

到了覃戎平日练武的时辰了。

夫妻二人各有事务,郭夫人从前院离开,途径花园时,听到府内有歌声从水面上飘来。

“这曲子倒是新鲜,以前似乎从未听过。”

女婢答:“听说是近日正时兴的曲子,名为《金兰赋》,歌伎们正加紧排练呢。”

郭夫人颔首:“待排练好,便叫来听听吧。”

石磬声悠悠荡荡,从簪缨世族飘至街头巷尾,不过数日,便伴随着郑女救姐的故事,在各地传唱开来。

伊陵郡内更是人尽皆知,都等着此案的结果。

负责此案的林章不过二十有六,从前在上官压制下,只知看眼色行事,从未自专。

如今一下子被推到万众瞩目的境地,真是夜不安寝,食不下咽。

连去官署的路上,都有人追问他:

“林决曹,郑氏姐妹的案子到底怎么判?可不能冤屈好人,叫大家伙寒心啊!”

林章只能讪笑着打圆场,每日跟过街老鼠似的在官署和家之间逃窜。

他熟读律法,当然知道此案只有一个结果。

赵继自是必死无疑。

郑丹朱逞凶杀人也是铁证,按律理当处死。

不过,林章知道,但凡他敢做这样的判决,他前脚跨出官署大门,后脚也得被这些朴素的百姓当场殴打至死。

那些个已经辞官,赋闲在家的同僚们见了他,也忍不住揶揄。

“定规,何必听清河公主的话,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想想,她与红叶寨本就往来甚密,怎么可能眼看着郑丹朱被斩首?她就是想推你出来,查赵郡丞他们的案子,杀你这只鸡,儆我们这些猴。”

“定规啊,你还太嫩了点,不懂为官的道理。”

“不如跟我们一并辞官,把这些案子丢给她自己烦恼去吧。”

林章果然不免生出退意。

偏偏此时,那位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公主,又时时前来敦促案子进展。

“林决曹,今日又在忙碌?”

“梅府凶案、赵党贪污受贿案,这么多桩案子齐头并进也能井井有条,林决曹真是明察秋毫,实是南雍的栋梁之材啊。”

“若每个官吏都能如林决曹这样办案神速,何愁吏治不清?来日我向父皇去信,定要好好褒奖林决曹。”

公主不仅亲自前来慰问,晚间若是下衙太晚,还会命人备好夜宵送来,以表关怀。

他们这些地方小官,何时想过能得一国公主如此重视?

林章与他点来的几个帮手,俱是初入官场的年轻人,一时大为感动,简直恨不得鞠躬尽瘁,以报重用之恩。

“……林决曹可会怨我?”

里间的裴照野正在由医官上药,骊珠在外间,接过林章呈上来的公文。

林章愕然抬头,见那张朝晖春露般的面庞望着自己轻笑。

“你手头几桩案子,若都如实判决,既会得罪百姓,又会得罪权贵,可以说没有一点好处,你若是现在辞官,我其实也奈何不了你。”

灯烛摇曳,林章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朝骊珠伏拜道:

“不瞒公主,下官起初确有为难,亦深知,如果真的办了这些案子,恐怕日后在官场必定举步维艰。”

骊珠静静看着他。

“然而,公主可知,公主钦定我查办赵家父子的这些日子,有多少百姓前来向我哭诉冤屈?”

他缓缓抬起头。

“我案头的卷宗越累越高,每每看到那些卷宗,我便想,我若不去做,还有何人敢做?我若不敢查,还有何人敢替他们伸冤?非要等到下一个郑丹朱再被逼去杀人,我才来断她的罪吗?”

林章顿了顿,似有无数心绪在心头翻涌,最终只化作一句:

“我并非是想做什么青天大老爷,出仕数年,我就想不受任何人左右的断一次案而已,哪怕这是最后一次做这个决曹,我也觉得痛快!”

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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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断案的决心,林章如释重负,甚至觉得每日都很有盼头。

他最差也只不过是丢了这个官位,但他这些个上官,丢的可是命。

“……不会是最后一次的。”

骊珠微笑着拍拍他的肩,以做安抚:

“照我说的去做,保你做个百姓拥戴的青天大老爷。”

林章微微睁大了眼。

……

待林章走后,骊珠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感叹:

“我就知道,哪能处处都是贪官,总还是有赤心一片的好官的。”

里间的裴照野忍不住冷嗤一声。

“他这不叫赤心一片,叫生瓜蛋子还没被老油条毒打够,再过三五年,他还能说出这种话,倒确实可以叫人高看一眼。”

“你真悲观。”

“是你太乐观了。”

骊珠挑开竹帘入内,这才发现医官已不知何时离开,但裴照野的伤却并没有上好药。

“怎么不让医官给你上药?”

他对着镜子,涂抹药膏颇为不便。

裴照野面不改色道:“男人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有点恶心。”

“……要我帮你吗?”

“岂敢劳烦公主。”

然而药膏已被他飞快地塞到了她手中。

骊珠怀疑他原本就是如此打算的。

九枝灯的昏黄光线下,她看着那条从他背脊横穿而过的剑伤,这伤砍得太深,即便愈合也会留下凹凸不平的疤痕。

裴照野见她瞧着伤久久不动,偏头道:

“怎么?嫌这疤太丑了?”

骊珠瞥他一眼。

“当然不是啊。”

其实前世他身上的疤痕比这更多。

他那时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不过是切菜时不慎划伤的这种小伤。

直到骊珠重生一次,才亲眼看到他的血肉是如何被劈开,被重创,又一点一点缓缓愈合。

但前世无人知道他的伤从何而来。

她挖了一块药膏,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背上涂抹。

裴照野原本就是故意遣走医官的,倒也并不是真的觉得人家恶心,纯粹就是想借着伤病,得公主怜惜一二。

然而她沾着药膏的冰凉手指在她背脊游走时,裴照野腰腹一紧,突然有些后悔。

“……公主,我皮糙肉厚,其实你下手重点也可以。”

骊珠认真:“那怎么行,我不会给你说我笨手笨脚的机会的。”

她的手从背中滑到了腰窝上方。

力道太轻,手指凉而软,羽毛似的在他后腰蹭来蹭去。

“……不下重手,那能不能快点?”

“已经很快了,”骊珠涂得极其专心,手指顺着背脊往下,“谁让你到处都是伤,我还没说累呢。”

他呼吸急促几分,闭了闭眼。

骊珠听到动静,有些紧张:“我把你弄疼了吗?”

裴照野睁开眼,平静答:

“没有,只是弄硬了而已。”

“…………”

骊珠差点把手里的药膏瓶子摔地上。

她一手举着瓶子,一手手指还沾着药膏,呆愣愣不知还该不该上药时,忽而伸出一只脚勾住她臀下矮凳,将她从背后拽到了正面。

裴照野笑道:“背后涂完了,该前面了吧。”

烛火照在他赤裸的上身,打出极其鲜明的明暗阴影,像是骊珠作画时在笔下描摹的峰峦。

他的双腿将她连人带矮凳圈住,虽未碰到她一点,却有种山峦覆压而来,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前面你又不是看不见,可以自己上药了。”

“公主怎么还半途而废呢?”

裴照野捉住她手腕,将那只沾了药膏的手指摁在自己胸膛上。

“给你的新任宠臣赐宵夜一顿不落,现在用不上我了,连上药都只上一半,公主是不是有点太喜新厌旧了?”

他仿佛将骊珠的手指当做挑药膏的小棍。

骊珠闭着眼不肯动,他便自顾自拿着沾药,涂药,从左至右,从上至下——

白玉一样的指端只是无奈的、软软地蜷缩着,却任由他牵引,好像随便他放在哪里,她都不会抵抗。

心底某种饥欲在躁动,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好一会儿,裴照野从艰难地压过那股口干舌燥的念头,用一旁的绢帕替她细细擦掉指尖药膏。

骊珠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睁开眼,对上那双浓黑眼眸。

他笑道:“多谢公主垂怜,有公主亲自上药,明日必定大好。”

骊珠一下子心软软的。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余光恰好扫过他脖颈处那一道极浅的血痕,虽然浅,却能想象当时的凶险。

他看不到这道伤,因而一直未曾上药,结了浅褐色的痂。

骊珠俯首轻吻了一下。

裴照野定定看她,脖颈青筋迸起。

她抬眼:“这些伤,我都记住了。”

悄无声息地,他将她的矮凳往前勾了勾。

“记住什么了?”

“有人不择手段,要取你和红叶寨的命。”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语调很轻:

“我是盐枭,红叶寨是匪贼,本来就是人人喊打,谁想除掉我们都不奇怪,何须大惊小怪?”

这不一样。

崔时雍想要除掉红叶寨,那是因为他是伊陵郡的太守,不论私心还是公心,骊珠虽不赞同,但知道情有可原。

但在背后给葭草渠提供重弩的人却不一样。

他与红叶寨,与裴照野,一定是出于某种私仇,才会如此赶尽杀绝,要把红叶寨全数歼灭,一个不留。

骊珠摇摇头:“不行,有我在,这次谁也不准再除掉你。”

……这次?

裴照野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在她口中,还有上一次似的。

他看着她认真得近乎执著的表情,裴照野倏然笑了起来,轻声细语地,简直像在蛊惑她。

“那你还漏了一处伤。”

骊珠睫羽颤了颤,被含住唇瓣抵上他舌尖坚硬银环,轻轻挤入她口中,在舔舐声中缠绕着她的舌肉。

他似乎想要与她一起分享这时刻伴随着他的微妙痛楚,却偏偏吮得细致又耐心。

良久,唇齿在低喘中分开。

他抵着她的额头。

“记住了吗?”

骊珠已被他亲得脑子一团乱麻,他见状,笑着埋首在她颈窝内,贪婪地呼吸着她周身令人安心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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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裴照野吻了吻她细腻颈子,低声道,“下次换个方式让你记住。”

第42章

……换个什么方式?

热息交织中, 骊珠的思绪有些缓慢,没太在意他这话,她更在意方才他说“漏了一处伤”是什么意思。

她漏了哪里的伤?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被他断断续续啄上来的吻打散了念头。

“……跟你商量个事。”他语气里带着点哄诱。

“什么事?”

“明日就要审丹朱的案子了, 对吗?”

骊珠被他亲得有点困, 裴照野却捧着她的脸, 正对他。

骊珠慢吞吞点头。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 ”他微笑道, “明日红叶寨会去劫狱。”

原本昏昏欲睡的骊珠缓慢地坐直, 睡意全消地。

裴照野被她瞧得有点不自在, 摸了摸鼻子, 移开视线道:

“怎么不说话?”

他还以为她要么阻拦他, 要么会生气骂他,就像之前提起贩运私盐的事那样。

然而这一次她却似乎很冷静。

那双杏眼清凌凌地望过来,漆黑得像一盏上等墨砚。

“……我明白了。”

骊珠意外又不意外。

丹朱这次甘愿听从她的话, 没有一走了之,而是愿意等官府判个结果,是出于对骊珠救了姐姐竹清的感激, 也是对骊珠的信任。

然而她也是红叶寨的三当家。

只看当日丹朱出事, 保护骊珠的那五十多寨中弟兄不管不顾就要去救人的架势,便知丹朱在寨中威望,甚至超过身为二当家的顾秉安。

丹朱要是真被判处死,她手底下的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骊珠又想了想,问道:

“但你以前不会这么激进,是因为葭草渠的事吗?”

裴照野指间挽住她的乌发, 垂下的眼帘掩下了眼中情绪。

“我从前以为,只要我固守虞山这片方寸之地,仰仗地势,凭借盐池,就能偏安一隅,庇护这些愿意追随我的弟兄——顾秉安说得没错,只要踏上了这条道,不进则退,要么被招安,要么造反,除了这两条路,余下的都是死,早晚而已。”

至少那个人一定要他死。

裴照野心底泛起一片冰冷哂笑。

他多清白,多高高在上,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岂会允许自己和一个出身低贱的草莽盐枭扯上关系?

所以才要连带整个红叶寨一并除掉。

或许他最想除掉的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然而他做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想把他惹出来的这场祸事一把火烧个干净。

可惜他没能烧掉。

真可惜啊,不管是现在,还是在那个古怪的梦里,他都失败了。

这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二失败之事。

骊珠垂在膝上的手指缓缓收拢。

呼吸淤积在胸口,好一会儿,她才问出声:

“你已经选好了?”

他若真要劫狱,以后他们就是敌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一国公主与一个敢劫狱的反贼在一起,对他们两个人都是致命的。

骊珠道:“你我各有立场,我不能解决你的麻烦,也就没有理由左右你的决定,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此路艰险,一去不回,君当慎思。”

裴照野瞧着眼前少女故作镇定,实则眼珠已经开始雾蒙蒙的模样,他眸色如夜潭,有粼粼月光漾开。

“我其实想选第三条路。”

骊珠眼睫忽颤,有些迷茫。

哪儿来的第三条路?

“不过,那条路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他曲着的两条长腿缓缓收拢,将骊珠整个人往自己怀里贴。

身上冰凉的药膏已经干了,只有赤裸滚烫的身躯罩着她,恨不得将她的欲念和其他什么东西,一并烧起来。

“我也不想当反贼,到时候你父皇派那些个威武勇猛的大将军来杀我,我可打不过他们,好公主,你这么聪明,不如替我想个办法,帮帮我啊。”

他似笑非笑,像在懒洋洋地撒娇。

骊珠真是从未见过这么……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他明知道南雍将星凋零,满朝上下哪里能找出几个威武勇猛的大将军?

他简直就是故意嘲讽。

被摸着后颈的公主推着他胸膛,直起身来。

“你当不成反贼,只要我不给你这个机会就好了。”

骊珠双眼亮如淬火,带着点倔强的英勇。

“明日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救出丹朱!”

她一把将他推开,噔噔噔怒气冲冲走到门外,又扭头看他。

“顺便告诉你,这回是真吃醋了!”

门被哐当一声关上。

裴照野愣了一下,随即笑吟吟地瞧着她的背影。

片刻后,顾秉安踏入房中,此人眼珠一转,就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您向公主摊牌了?”

裴照野嗯了一声,又道:“寨子里准备如何?”

“都准备好了,明日判决出来前便会下山,若结果不利,随时行动。”

顾秉安又看了眼方才公主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抿唇笑道:

“其实以公主的聪慧,转头就能想明白,山主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她独自承担朝堂上的压力而已,若红叶寨劫狱,便可推说公主只是受山匪劫持逼迫,并非自愿。”

反正他们红叶寨本来就与朝廷不对付,还怕多一个挟持公主的罪名?

裴照野淡淡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骊珠本就少眠,昨夜裴照野的话更让她几乎一夜没睡。

但早上醒来不仅不困,反而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她问给她梳发的玄英:“医官去过太守府了吗?崔时雍还是称病闭门谢客?”

前几日骊珠便觉得不对劲,他这一棍子挨得未免有点太重了。

现在才回过味来,崔时雍是在装病。

玄英答:“正是,这位崔使君,大约是不想淌这趟浑水。”

骊珠恨恨道:“遇上容易得罪百姓,吃力不讨好的案子,就想往后退了,原来他这个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就是这么当上的。”

前厅传来喧哗声。

长君匆匆入内,禀告道:

“公主,前面升堂了。”

“知道了。”梳洗完毕,骊珠起身道,“我们出发,去太守府,长君,你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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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待时机恰当,就如我昨日交代你的那样做。”

“长君明白。”

骊珠一行人从官署后面的客舍往前院去。

还没到前面的正厅,便已经感觉到人满为患的骚动声。

今天开堂公审,许多百姓早早便围在官署外,只等林章开堂。

骊珠从正堂经过,恰好听到林章刚背完《大雍律》中的法条,申斥赵继强占良家妇女,按律当判具五刑。

——也就是先后施用黥、劓、斩趾、笞杀、枭首,最后剁成肉酱。

赵继当日被骊珠和裴照野先后踹了下身,早就只剩半条命。

他本以为父亲能像从前那样,替他把这些事全都摆平,这才吊着一口气,撑到今日,没想到当堂听到这样的宣判。

“区区五百石小官!你敢判我!我父亲是郡丞大人!!整个伊陵郡都是我父亲赵维真说了算!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你胆敢——”

赵继面如金纸,哽住一口气,在草席上晕了过去。

林章喝道:“把他泼醒,带下去行刑。”

人群中霎时一片叫好声,唯有堂下候着的赵维真涕泗横流,痛哭不已。

“郑竹清,”林章道,“你是苦主,理当去观刑。”

郑竹清却只是抱住身旁被缚的妹妹。

她还在养伤,面色苍白,身形瘦小,却仍死死抱着比她强壮高大的妹妹。

“决曹大人已判他重刑,替民妇伸张了冤屈,他既将死,便是无关紧要的人,民妇只想问大人,要如何判我妹妹?”

人满为患的官署瞬间静了下来,赵继的哀嚎声不断回荡。

林章掌心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瞥了一眼从旁经过的骊珠。

“国有国法,按律,郑丹朱闯入梅府,屠杀梅府夫妇及其儿子梅常平,理当施以笞刑一百,绞杀弃市……”

说到最后,林章的声音越来越小,官署内围观百姓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什么狗官!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就是!难道梅府的人死了,他们做的事就不作数了吗!”

“我听说郑竹清曾将此事告到官署,这些狗官却看着赵维真的面子上置之不理,要不是有郑丹朱这么一个妹妹,今日死的就是郑竹清了!”

郑竹清抱着丹朱亦是涕泪满面:

“梅家上下草菅人命的时候无人理会,赵家父子官官相护你们也装聋作哑,我妹妹被逼无奈替我报仇,你们这些做官的便跳出来断案了!这老天简直好不开眼!”

人声如沸,简直快把堂上的林章置于锅中煮了。

林章虽早有预料,但仍然忍不住开始脚抖。

他朝清河公主的方向投去求救目光。

骊珠朝他遥遥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又转过头对玄英道:

“我们走快些吧,这林章果然是个不经事的生瓜蛋子,动作迟些,我真怕他当堂撂挑子。”

玄英噙着笑,忙扶着骊珠坐上轿撵。

不止是官署内人满为患,就连走在长街上,也能看到无数人在朝官署的方向张望,四周茶寮酒楼,飘来的全都是今日开堂公审的话题。

甚至还有酒楼在弹唱骊珠所做的《金兰赋》。

诗赋中写了一对姐妹,从幼时一同长大,到妹妹落草为寇,姐姐成亲嫁人,本是一对并蒂花,命途却迥然相异,碍于世俗眼光数年不得相见,但心中仍然彼此牵挂。

再次相见时,姐姐却险些遭奸人迫害,婆家屈打,差点命丧黄泉。

歌伎悠扬哀婉的嗓音如泣如诉。

正是官吏无心正法,百姓有口难言,才逼得良善者提刀,替这不长眼的老天行道。

看着街上盛况,玄英道:

“公主那首《金兰赋》如同及时雨,要是没有这首诗赋,此事绝对无法这么快传开。”

骊珠却心道:

要说这都是《金兰赋》的功劳,那倒未必。

这首朗朗上口的曲子,郑家姐妹的案子,不过是干草堆里的一颗火星。

天下百姓受这些贪官污吏欺压久矣。

如今,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积压已久的民愤,终于撩起了一场大火。

骊珠的轿撵停在了崔府门外。

陆誉上前叩门,然而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府内却毫无动静。

他问:“公主,要破门吗?”

骊珠迟疑了一下,好歹也是太守府邸,二千石的官员,她这样破门,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身后屋檐上忽而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要我等着看吗?公主。”

骊珠与其他人齐齐回头。

初冬天色晦暗,并不明朗,屋檐上立了十来个黑衣匪贼。

为首的那人身着孔雀蓝间玄黑的袍子,难得戴上了那顶与骊珠初见的怒猿面具,长身而立,挺拔如松。

他单手按剑,嗓音含笑:

“那位林决曹瞧着不像是个能顶得住事的性子,公主,你动作再慢些,我手里的剑,可就不知道会砍到哪位朝廷命官的头上了。”

骊珠一听这话,那还了得。

铮——!

陆誉错愕地看着突然拔剑朝门闩砍去的少女。

伴随着碎木落地声,骊珠有些咬牙切齿道:

“陆誉,给我把门踹开。”

这都什么时候了,崔时雍还敢装死。

想得到美!

他不想淌这趟浑水,坏了自己的名声,她就把浑水引到他家里去。

“你们留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

骊珠提着一把沉得手酸的剑,在崔府众人震撼慌乱的目光中,径直杀去了崔时雍的院子。

彼时的崔时雍正在喝汤药。

药还没送到嘴边,公主的剑端便已横到了他眼皮底下。

骊珠呼吸急促,却眼眸清亮,她道:

“元嘉年间有一桩旧案,男子为母弑凶,上达天听,轰动一时,最终却判得无罪释放,有此前例,今日也可循此例,判郑丹朱无罪。”

“若是成了,你崔时雍便可扬名天下,若是不成,也仍然是百姓心中为民伸冤的清官好官,崔使君不想做红叶寨山主做不到的事吗?今日我给你这个机会,只看你敢不敢做。”

一双浑浊双目定定瞧着她,药碗震荡,泛起涟漪层层。

与此同时,官署外义愤填膺的人群中,传来小宦官的朗声高呼:

“这林决曹不过是个六百石的小官,他哪儿会断什么案!不如去寻槐阳巷的崔时雍崔使君,那位才是咱们伊陵郡的青天大老爷!”

屋檐上,裴照野看着长街尽头浩浩荡荡而来的百姓,无声地笑了下。

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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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就是不戳不咬人啊。

第43章

熙熙攘攘涌来的百姓, 很快将崔府门外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对伊陵官场内的争斗其实一概不知,只知道太守是一郡之主,是大官,有了冤屈, 自然要找最大的那个官伸冤。

于是一口一个“崔使君替百姓做主”“请崔使君去救救郑女吧”。

崔时雍虽出生于四世三公的离阳崔氏, 却一生政绩平庸, 何时有过这样被百姓簇拥着,期盼着的时刻?

“……诸位莫急, 崔某即刻便去, 定当竭力而为。”

崔时雍胡须花白, 眉眼宽和, 此刻眼眶泛红, 满面悲悯之色, 不知情的路人瞧见, 俨然就是一位爱民如子的一郡之主。

见百姓们簇拥着崔时雍走远,玄英默默摇头:

“如此因利而动,与贪官何异?只不过贪官贪钱, 他贪名声,于民无半点益处,实在是尸位素餐之辈。”

玄英看向身旁的公主。

“不过, 也多亏伊陵太守是这样平庸无才的人, 公主才能更好掌控伊陵郡。”

骊珠正警惕注视着对面屋顶的裴照野,生怕他有半分异动。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玄英说了什么。

她错愕道:“我为什么要掌控伊陵郡?”

玄英笑容微微凝滞:

“……难道公主不正是因为打着这个主意,才如此大动干戈,连丹朱姐妹都一并利用了一场?”

“我只是想要崔时雍答应我开仓放粮,赈济雁山饥荒啊。”

骊珠无比震撼地瞧着她,眼中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而且, 丹朱不是一直不好见她姐姐吗?这样闹一场之后,日后丹朱也能坦坦荡荡地与她姐姐来往——玄英,我在你眼里是这么坏的人吗?”

公主紧抿着唇,唇角下垂,一派可怜模样,看得玄英哭笑不得。

难怪她说公主为何突然开窍,放开手脚弄权干政。

原来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玄英半揽着骊珠,将她扶上轿撵,安抚一番,又在临行前补充了一句:

“……即便公主想将伊陵纳入掌中,为此不惜利用旁人,这也不能叫坏。”

骊珠眨眨眼:“这还不叫坏?我若是个皇子,这便是割据一方,下一步我父皇就得怀疑我是否要谋夺他的皇位了。”

玄英随行在轿撵一旁,状似随意道:

“那也不叫坏——只能叫有野心而已,公主熟读史书,岂不知朝政颠倒,宦官弄权,天子威令不行,下一步群雄并起是常事,连那些无知草莽都敢肖想神器,公主想一想,怎么能叫坏?”

“玄英,”骊珠沉默了一下,“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只可以跟我说,不能让别人知道。”

玄英笑道:“自然只会和公主说。”

他们说话真是太吓人了。

裴照野张口闭口就是造反,现在连玄英都开始说什么肖想神器。

骊珠的心一时跳得极快。

她抬头,看着前方崔时雍的背影,想到方才在内室与他的那场对话。

——臣一生愚钝,未曾替百姓做过半件实事,如今垂垂老矣,思之悔极,公主赐臣良机,臣感激涕零,必定倾尽全力,襄助公主。

好像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是那个意思吗?

可她只是想借点粮啊。

等等等等。

骊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铜虎符。

有兵权,有一郡太守的全力襄助,她还在到处调粮。

……这好像也不能怪玄英多想。

一股莫大的恐慌笼罩在骊珠心头,若不是她坐在轿撵上,只怕双腿都要软得站不直。

宫里的人也会这么想吗?还有父皇,父皇……

骊珠想到了那张总是慈爱望着她的面庞。

那张脸在她脑海中扭曲,和史书中那些忌惮儿子造反,反目成仇,痛下杀手的皇帝重合。

父皇也会这么想她吗?

骊珠一想到这种可能,又有点想哭了。

心乱如麻之际,崔时雍已经在百姓的夹道欢迎中踏入官署。

闹着要辞官的那些官吏,此刻亦在人群中冷眼围观。

他们岂不知崔时雍的本事?

没想到还是会淌这趟浑水,他不是最重视自己的官声了吗?

然而一开口,听到崔时雍提及元嘉年间,那桩为母弑凶的旧案,在场众人无不齐齐变色。

“……元嘉年间,那时淮北有一男子,其母被人抢劫财物后杀害,官府无能,一直未能抓到凶手,倒叫这男子亲手破了案,将凶手送往官府。”

“谁料凶手买通掌刑狱的官员,从轻而判,免于绞死,那男子气不过,待他出狱那日亲手杀了凶手,替母报仇。”

崔时雍在众人瞩目之下,徐徐道来:

“当日之案,朝堂上数日争论,有人认为律法不可破,杀人者死,若人人都为私仇杀人放火,还要律法有何用?”

“然而,法不外乎人情,郑丹朱与当日那名男子杀人,非为自己,而是为了亲人复仇,郑竹清曾投告衙门,却投告无门,这才酿出恶果,罪责不在杀人者,而在于渎职枉法的官员,是他逼得良善者提刀,替自己,替家人讨个公道!”

林章也在此刻起身,对崔时雍恭敬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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