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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长大,不懂汉人的礼节,何必为难他呢?”
谢鸢转身望向慕容徽,目光冰冷。
这时候,旁边的谢芸主动接过话茬,“蛮夷之邦不懂礼节,但既然身为楚臣,入了楚,就该按楚国规矩来,使君不懂,便可以学,为人臣子朝见天子,理应三叩九拜。”
他走上前来,端正姿态,朝谢鸢叩拜,示范给慕容律看,道:“便是如此,使君可看明白了?”
谢崚咬了一口蜜瓜。
看这架势,只有慕容氏承认自己是楚国的臣子,谢鸢才有愿意罢休。
见没有转圜的余地,慕容律只好道:“在下不会向陛下行跪拜之礼。”
谢鸢笑着把玩着酒杯,“为何?”
这是个危险的动作,殿内宾客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谢崚动作一顿,正所谓摔杯为号,很多宫变的开端都是始于一场摔杯,谁知道这崇宁殿后,是否藏着披甲执锐的武士呢?
谢崚也缓缓咽下口中的蜜瓜,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谢崚对这个便宜七叔只有一面之缘,她和慕容律的感情还没有深到让谢崚关心他死活的程度。
但是慕容律是慕容徽的至亲,他要是在宴会上出事,她爹娘肯定得提前闹掰。
正所谓“形势比人强”,要是换做谢崚,当然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想办法在楚国活下去再说,谢鸢发怒,是真的会杀人的,该低头就低头,至于慕容昭狗贼那边,回去再想办法交代。
慕容律沉默片刻后,却选择了硬刚,“我鲜卑慕容世代为虞臣,并非楚臣,在下今是以邦交之礼来会尊国,所以今日我不会跪。”
慕容律不能只顾着保住自己的性命,他还得兼顾身为皇后的兄长,以及远在鲜卑的母亲。
要是他现在真的跪了,献媚于楚,那么若是被慕容昭知道了,贺兰氏很有可能也会被牵连而受到追责。
于是他选择一个聪明的说法,自称为虞臣,而非楚臣。
谁人不知,虞立朝数百年,实乃正统所在,人心所归。就连谢鸢,也无法否认虞的地位。
他并非不是不愿意向汉人称臣,他只是尊虞为主,所以他没有办法向楚国的天子叩拜。
当年谢鸢登基,也是打着以“代天子摄政”的名义。
哪怕她篡权夺位,也要留下那位“安乐王”,挟虞室血脉,以令天下,稳定南朝人心。
她也一样声称自己是虞臣,尊崇虞室独一无二的正统地位,不仅仅是为自己的夺位增加一分“合理性”,还是为将来筹谋,今后好打着虞室的旗号“师出有名”,北伐收复失土。
慕容律这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将慕容氏一同抬起,和谢鸢平起平坐。
你看,大家都是虞朝的臣子,你我都是平等的,我和你是同僚,你还想要我对你俯首称臣,你岂不是想要忤逆旧主不成!
慕容律这话堵得谢鸢脸色极为难看。
他提到虞朝,谢鸢若是再强迫他,便是变相承认自己逆贼的身份了。
见此,慕容律拱手行礼,“在下倒是可以遵循旧时虞朝旧制,以拜会昔日大虞皇后之礼,拜会陛下,只不过陛下兴许是不愿意受这一拜的。”
谢鸢眸光一沉,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对着慕容律的脑门,抬手想要将手中酒杯掷出,慕容徽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
广袖翻飞,正争执期间,杯盏撞在慕容徽的耳垂,垂落的珐琅耳坠被扯断,珍贵的东珠散落一地。
惊变发生,谢崚猛地回头,断裂的耳坠划过慕容徽冰冷的面容,触目惊心。
比起“窃国者”,谢鸢其实更讨厌“皇后”这个称呼。
慕容徽的耳垂受伤了,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见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