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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未央忽然也忍不住笑道:“你已经说出口了。”
这些原本应该是很沉重的事情,奚未央将它们在心中压抑了许多年,他不想要自己告诉顾鉴的时候,显得苦大仇深,可惜事实便是他多年来一直都为之所扰。幸好,他现在有顾鉴陪在身边,而顾鉴,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奚未央对顾鉴说:“在我知道这一切后,我每每想起,其实都觉得庆幸,我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对秦羡的‘父爱’抱有太多的向往,而是坚定地选择了留在玄冥山。否则,我无法想象,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大概,是会成为和秦羡,以及他的先辈们,一样疯狂的蠢人吧?”
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之大,是无法估量的。顾鉴他不曾经历过,因此他完全无法想象,为何分明那位先祖已经死去了这样多年,可他的后辈们仍然无法从他的执念之中解脱…因为秦氏一族的孩子们,他们降生下来,从对这个世界有概念开始,他们的长辈便会不断地为他们灌输——你们与这个世界其他的庸人是不同的,我们是有信念的人,我们所行的路或许黑暗、孤独,可我们所知晓的,是关于此方位面的真相,它凌驾于众生之上。
如此日复一日的洗脑,若敢稍有质疑,便会招来惩罚,直到他们再也不敢质疑。如此天长日久的驯化下来,他们的生命之中,便有且只有这唯一的一件大事。这唯一的执念便是他们人生的全部,他们存活于世的意义便是去实现它,而如果他们放弃了这一目标,便等同于彻底的否定了自己。
只有在事关奚未央时,顾鉴方能很快的找到实感。他只要一想到,奚未央若当年选择跟着秦羡离开玄冥山,他就觉得无比的后怕,而更让顾鉴后知后觉意识到恐怖的,是秦氏驯化人的手段。这一套手段并非只对直系血亲有用,而是对任何一个三观未成的孩子都管用,甚至就连成年人身处于那样的环境之中,都很难不受影响。——倘若秦羡有意将之扩大,这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恐怖的邪/教!
奚未央道:“理想化一点的来看,确实如此。可惜,这世上千人千心,纵使秦羡的游说再吸引人,想要让一群各怀心思的人全部都听他的,这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秦羡看似与四境都有联系,实际却又好像一无所有的原因。”
“能够坐在上位之人,无一不是利己主义者。包括我自己。如果见不到足够的好处,没有人会无端去为别人拼命的,即便是他自己愿意,他手下的人,也不会同意。”
飞升之说固然吸引人,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一群天一境的修士妄谈飞升,这本身就像一场笑话。况且就算是真能飞升,那又如何?首先打开那传说中的山谷,就是一桩困难重重的事。是以,飞升对于秦羡游说的各方来说,其实不过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画了一块大饼,这块饼所有知道的人,或多或少都参了一份,但他们只会给秦羡提供对他们自己有利的,且是力所能及的帮助,至于其中推进项目所需要的周旋,那便全部都是秦羡他自己的事情了。
一言以蔽之,如果秦羡成功了,那么将会有一大群他所谓的“簇拥者”,跟在他的身后瓜分成果,就像是上一个轮回之中那样,——全天下好像都在一夜之间,站在了秦羡的那一边。而秦羡如果失败了,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失败,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人心人情更是不存在的东西。这冰冷凉薄的一切,秦羡始终看的很清楚,奚未央也看得很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奚未央才会始终淡定:秦羡活着,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突然成为他的敌人,但只要秦羡不复存在,那么所有的对立,或许都能够在转瞬之间化干戈为玉帛。毕竟,没有人会与永恒的利益过不去。
从这样的角度来看,秦羡的处境,其实是很艰难、很可怜的。然而,或许正应了那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小缺爱的人未必长大了都是变态,秦羡如今是七八十岁,不是七八岁,他年幼时的枷锁其实早已不复存在,但他仍旧还是选择了走那条路,所谓的无法回头,若是寻个好听的借口,可以叫做“画地为牢”,但实际上,秦羡从不曾想过,他要停止这一切。
——他本可以享有天伦,本可以自在的游历世间,就像他从前所伪装的那样。是秦羡自己,亲手放弃了他原本所拥有的一切。
眼前矗立合拢的山壁,顾鉴越看越像是一道吞噬人的深渊。他心中起了念,问奚未央道:“皎皎,这座山谷,难道就只能封印,不能够……毁掉吗?”
在上一个轮回之中,顾鉴被秦羡蛊惑,亲手破开了这道山壁,可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顾鉴自然不可能再回去做那样的蠢事。但只要这山谷还在,即便没有了秦羡,换得此世安稳,却难保未来不会再出现些“飞升狂人”。顾鉴思来想去,竟只有将这根源彻底的铲除,才是最为保险的方法。
但很可惜,答案是不能。
永远可不可能。
奚未央道:“位面的本源灵气被封印在那座祭台之下,倘若将这山谷毁去,与打开封印又有和差别?——秦羡恐怕巴不得你帮他这个忙。”
顾鉴:“……”
顾鉴情绪有些低落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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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虽然在上一个轮回之中,打开这道石壁的人是他,但他其实只是按照秦羡说的话去做而已,对于封印的细节并不了解,顾鉴问奚未央:“皎皎,那这座山谷,到底怎样才能打开呢?……只有使用蛮力吗?”
能够破开山壁封印程度的力量,不仅秦羡自己没有,这世上任何一个正常修炼的天一境修士,恐怕都没有。这也就是为什么,秦羡一定要在人体内种下魔灵的原因。因为一旦魔脉长成,它便可以大幅提升修士的力量,且让人变得疯狂,不计代价。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下,秦羡才有可能成功。
奚未央道:“曾经,想要打开这道山壁的封印,需要借助天象,以及当年与父神立下契约之人的血脉方才可以。所以,早在几十年前,秦羡其实成功过一次——”
“是我的舅舅阻止了他。”
同样是以兽潮,以妖族作为掩护。秦羡终于推算出了打开封印所需的天象,这天象每逢六十年一甲子,方能出现一次,他势在必得,也确实打开了那道山壁的封印,然而,就在秦羡准备进入山谷之时,奚云逸赶到,以自己的元神魂魄重做封印,毁去了秦羡几十年的努力。
“所以……”
顾鉴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意识到:“现在打开封印的方法,除却使用蛮力,就只剩下了……你?”
用元神魂魄作为封印非同小可,设置封印之人将会永世不得超生,而唯一能够打开封印的方法,也唯有血亲。奚云逸在这世上的血亲唯有奚未央,偏偏奚未央同样也是秦羡的血亲。这封印兜兜转转,换了一种方式,最终仍旧落在了奚未央的身上,只不过,奚未央这一生,只会去守护它,绝不会让它再有重新打开的可能。
奚未央说:“我不喜欢女子。所以我的血脉,将不会再延续下去。打开这道封印的“钥匙”,我会让它就此而止。”
至于会否有人使用蛮力,奚未央就更不担心了。无人飞升只是减缓位面本源的消耗,可那本源灵气,它始终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消耗着,修士的修炼只会越来越艰难,直至遥远未来的某一天,这个世界上将再无修行者。
魔灵的种子只有一枚,只要将眼下的这枚魔灵完全毁去,奚未央便再也不必担心,禁谷的山壁封印,会受到任何威胁。
“这便是关于这座禁谷,这道封印的全部真相。”
奚未央和顾鉴说:“我原本,并不准备现在就告诉你这些。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些秘密。”
就像是圆周的长度一样,人的烦恼同样来自于他的认知范围,对于奚未央而言,“无知”在许多时候是一种幸福,他不希望自己爱的人活得殚精竭虑,而顾鉴的性格本身也不适合那样的生活。奚未央说:“你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顾鉴听见奚未央这一句话,禁不住“噗”的笑来出声,他就是忍不了要调侃上两句,顾鉴道:“难道这世上,还有不‘纯粹’的人吗?”
奚未央无奈的睨顾鉴一眼,顾鉴却又握住了他的手,笑着问他:“你既然希望我永远也不要知道,怎么如今,又主动告诉我了呢?”
奚未央张口欲言,顾鉴抬手,在他的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顾鉴道:“皎皎别说。让我来猜一猜。”
他这头对着奚未央说罢,顾鉴转脸便放开嗓子,向着眼前矗立的山壁高喊:“舅舅——”
“我是皎皎的道侣——我叫顾鉴——我一定会对他好的——”
“您——就——放——心——吧!”
极北之北的雪原荒无人烟,就连妖族也不会至此。顾鉴的喊声在寂寥的天地之中回荡,突兀得近似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遥远声响。他喊的气喘吁吁,再开口时声音都变得嘶哑,顾鉴和奚未央说:“皎皎也喊一声吧?你想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给舅舅的,对吗?”
奚未央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顾鉴,眼中情谊深重,奚未央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脏此刻跳动的速度,快到让他迫切的想要扑进顾鉴的怀中。奚未央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他终于能够找回自己平稳的声音,开口说话时,他对顾鉴说的却是:“这是我舅舅。”
话音落下,奚未央与顾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顾鉴说:“正好,我没有舅舅,现在有了。”
奚未央笑着瞪顾鉴,说:“你别认得这么急,指不定我舅舅看不看得上你呢!”
“看不看得上,”顾鉴突然将奚未央一把抱起,原地转了两个圈儿,“你都是我媳妇儿。再说了,我是要和你成亲,又不是和他,管他做什——”
顾鉴的话未说完,山壁下无端起了一阵烈风,将他吹得发不出音,顾鉴一哆嗦,他放下奚未央,终于感觉到了点紧张。奚云逸以元神魂魄为封印,人固然是死了,但一定意义上,却也可以理解为,他在此以封印的形式永存。顾鉴赶紧双手合十,面对着山壁诚心道:“舅舅,您的看法还是很重要的!”
“我是真的很爱很爱皎皎,他是我这一生的理想。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永远不会让他孤身一人。……所以舅舅,您就放心的把他交给我,好不好?”顾鉴絮絮叨叨的对着石壁说了许多,最后他忽然放低了声音,好像告状说小话一样的轻声道:“舅舅,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管住皎皎,不会让他有机会胡来的!”
奚未央:“……?”
奚未央忍不住踹了顾鉴一脚,说他:“你都乱讲些什么!”
顾鉴却是很满意的道:“没有刮风,说明舅舅也很赞同我说的话嘛!”
奚未央闻言一噎。按照他的性格,其实并不是会信“死后显灵”这种事的人,之所以会想要带顾鉴来此,其实意义与对着顾砚的牌位说话是一个道理。可是这雪原之上,整夜都是平平静静,偏就刚才起一阵大风,还只刮他们两人这一处,不论怎么样看,都怪异的很,如果有可能,奚未央也是真心希望,奚云逸能够“看见”这一切,并且祝福他的。
人的想法一旦产生了动摇,便会不自觉向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去。奚未央双手合十,安静的闭目在山壁下默诉,他想要对奚云逸说的话有很多,随着年龄的增长,能真正说出口的越来越少,但奚未央相信,倘若奚云逸当真有灵,他一定能够知晓自己心中所想。
极北之北时常陷入漫长的永夜,而按照时辰计算,此刻已近清晨。顾鉴任由奚未央一个人在山壁下合眼祝告许久,直到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顾鉴努力表现得轻松,他问奚未央:“都和舅舅说完了?”
奚未央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沉默着用力抱住了顾鉴,奚未央依恋的和顾鉴说:“我告诉他,你对我很好很好。”
“如果说,谁能够让我的余生感到幸福,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
奚未央很确定:“阿镜,只会是你。”
顾鉴拥着奚未央,他用鼻尖去蹭奚未央的耳朵,然后告诉他:“我也一样。”
奚未央之于顾鉴,本身便是他全部的幸福。
……
回玄冥山的路上,是顾鉴御剑,奚未央靠在他的肩上,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阿镜,你觉得,利用一个人的执念,故意将他往死路上引……是不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顾鉴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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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愣,他直接道:“你指的,是蔺云岩吗?”
奚未央没有否认,顾鉴便知自己说对了。顾鉴对此有些惊奇,他对奚未央道:“这样迟疑不决的心软,似乎不大像你。”
奚未央说:“我只是,为他感到可惜。”
蔺云岩的私德如何,奚未央无权对他做出评价,只是在当昆仑仙首这一项上,蔺云岩不论实力、心智、手段,他都非常的适合,甚至可以说是远胜于他之前的几任。倘若蔺云岩死了,昆仑在之后的很长时间,大概都难再出一个能够比得上他的。奚未央喜欢、敬佩有才华和能力的人,如今却要以蔺云岩的执念为饵,将他扯入这一场最终的棋局,奚未央不知为何,竟生恻隐之心。
他与顾鉴,总似乎无时无刻维持着一种微妙的,此消彼长的平衡。大部分时候奚未央是那个理性的人,而当奚未央感性的时候,顾鉴冷漠的一面便会展现。顾鉴对奚未央道:“执念是蔺云岩的,不是你的。你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已。即使是你不给,等他真的无路可走,只剩下了那一个办法时,不论最后是生是死,他都会继续坚持往南墙上撞的。”
在执着这方面,顾鉴也可算是个“过来人”,因此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清醒冷酷的说:“很多时候,执念并不仅仅是全部因为爱,更多的是或许是后悔。他大概确实想要救他师兄,可救一个死透了的师兄,和让自己心中的内疚平复这两样之间,到底那样更多,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顾鉴自嘲的笑了一笑,又说:“不对,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未必清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真的可以竭尽全力后死亡,对于蔺云岩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他可以自我安慰,他努力过了,他没有成为一个放弃生命的懦夫,只是天意如此,无可奈何。
婚礼的开始时间是在中午,顾鉴带着奚未央回到玄冥山时,差不多是辰时末。两人离开时皆只在中衣外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衫,如今回到家,竟都觉得对方身上一身风雪,顾鉴和奚未央建议:“我知道,玄冥山中哪里有温泉的泉眼。”
奚未央默默看着顾鉴,任由他将自己带到玄冥山脉中某一处人迹罕至的林间,奚未央很清楚顾鉴想要做什么,巧的是,他也一样。
温泉泉眼周围的岩石在经年累月的冲刷下,被洗的极为光滑,奚未央几次都撑不住要向下滑落,后来顾鉴干脆托着他,将他整个抱起,奚未央的后背靠在冰凉滑腻的石壁上,他的手臂柔软的攀缠着顾鉴的肩颈,彼此的身体成为了他唯一的支撑,温泉蒸腾的热汽将奚未央的皮肤熏出缠绵潮湿的浅红,顾鉴迷恋的亲吻着他,又黏腻的表白:“皎皎好美。”
两人的长发在泉水中散开,浮缠在一处,如它们的主人般难解难分,顾鉴就像个没长大的调皮小孩,将那些湿漉漉的黑发故意绾成结,然后因为这样幼稚的事情而心生欢喜。顾鉴轻笑着和奚未央说:“皎皎,你看,它们分不清了呢!”
奚未央尚且有些失神,顾鉴最爱他这样的状态,好像不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奚未央都不会反驳和反抗。顾鉴一下下的亲着他,仿佛永远也亲不够,这场温泉他们泡了足有一个多时辰,直到到了午时初,才不得不急匆匆的赶回去,奚未央眼角带着些春意的懒倦,顾鉴倒是整个人都很精神,甚至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奚未央换婚服,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了。
陆离是最早到的一个人,早到顾鉴还来不及抱着奚未央回来,他就已经到了。顾鉴当时多少有些紧张和尴尬,毕竟他和奚未央刚才都做了些什么,看起来实在太明显了,但陆离罕见的没有训斥他们,只是面无表情的叫他们抓紧时间去更衣,而等顾鉴和奚未央换完婚服走出来的时候,来人已基本陆续到齐了。
这大约是沈不念自小到大,第一次敢正视奚未央的脸,他真心实意的夸奚未央道:“师尊,您今天气色真好!”
顾鉴:“……”
顾鉴看着奚未央,完全不敢说话,奚未央倒是很坦然,他冲沈不念微笑道:“谢谢你,不念。”
沈不念想要抱一抱奚未央,可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大敢,只好掉头去抱顾鉴,奚未央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其实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只能靠和别人说话来冲淡。顾鉴察觉到,便私下提醒沈不念:“你去多和你师尊说说话,他总是很挂念你。”
沈不念别扭道:“今天就算了吧。改天再说吧。”
奚未央和顾鉴,都是沈不念最重要的人之一,一个敬重一个亲近,如今来参加者两人的婚礼,沈不念内心当然是祝福和支持的,只是精神上仍旧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恍惚感。他师尊嫁给了师弟,这事儿可真是……
顾鉴准备的婚礼流程,排练起来要半天,但实际理顺了并没有那样长,才到黄昏,所有的流程与游戏环节就都结束了,众人识趣的纷纷告辞,不再打扰属于他们的良夜,可这时间对于顾鉴和奚未央而言,又显得有些早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然走进厨房去,炒了几道菜。
顾鉴做饭水平不行,打下手和洗碗还是很麻利的,他等到一切都收拾完,这才后知后觉的问奚未央:“虽然天一境的修士都习惯辟谷,但我们婚礼居然没有给他们准备晚饭,会不会不太好啊?”
奚未央说:“那你再把他们叫回来?”
顾鉴:“……”
现在这个点,怎么可能再把人叫回来!顾鉴完全不带犹豫的否定了自己:“不了吧。我再仔细一想,感觉其实不吃也挺好。”
奚未央慢悠悠的在两半瓢中倒着酒液,顾鉴深呼吸道:“好香啊。”
奚未央于是将一半递给他,微笑道:“你可以先尝一口。”
顾鉴不肯,说:“这怎么能先尝,必须要一起。”
酒液入口,是绵软的果香,待回味时,方能觉出些酒意,便是顾鉴这样的酒量,也能将瓢中的果酒全部喝完,又等了一会儿,顾鉴感到有些酒意上涌的脸热。也不知是否是上午时挥洒了太多的激情,这一会儿顾鉴再看着暖色灯火下一袭红衣的美人,反倒是完全不着急了。他和奚未央坐在床边,面对着面,手交叠着手,顾鉴突然便真如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害羞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和奚未央说:“我原本今天一天都感觉挺真实的,可是真等我坐在这里看着你,又觉得好像是在做梦。”
奚未央告诉顾鉴:“不是做梦。”
他握起顾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然后笑着问他:“还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吗?”——
作者有话说:虽然晚了两天,但是!我们镜子和皎皎!成功的结婚了!
第204章
顾鉴再一次的失眠了。
只不过昨夜是因为紧张, 今晚是因为感觉太幸福了。
他在红烛暖光下长久的注视着奚未央,等到半夜时,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眼酸, 起初顾鉴还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抹眼泪, 可后来这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他越是着急想停,就越是气喘,奚未央察觉到异状醒来时,顾鉴已经背对着他,咬着自己的手背, 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了。
奚未央:“?”
奚未央茫然道:“阿镜,你怎么了?”
顾鉴听见他问, 只觉心中只觉愈发崩溃丢人, 他摇头颤声道:“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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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是……就是突然就,就……呜……”
奚未央:“……”
奚未央大概明白了。他从顾鉴的背后贴近抱住他, 温柔的和顾鉴说:“阿镜, 没关系的。”
“我在这里。”
顾鉴终于敢放声哭了出来, 他回转过身, 紧紧抱着奚未央, 说不清自己到底哪里委屈, 可他就是心里酸胀得不行,顾鉴有好多话都想要和奚未央说,可他哭得语无伦次,说出来的句子也前言不搭后语。顾鉴说一阵,发一阵呆, 他发呆的时候想,自己这会儿讲出来的话,全世界大概唯有奚未央一个人有本事能听懂。
而奚未央也确实听懂了。
传闻中的洞房花烛夜,奚未央前半晚在哄孩子,后半夜还在哄孩子,直到天蒙蒙见亮时,奚未央才无知无觉的眯过去了一会儿,等他醒来,窗外已然阳光明媚,可是奚未央却一点动弹的意思也没有。
他既不是木雕泥塑,也不是钢筋铁骨,有些时候,奚未央也挺想犯一犯懒的。尤其最近许多事情堆到一处,忙得人头疼。
顾鉴煮了两个鸡蛋回来滚眼睛,他坐在床边,察觉到奚未央在发呆,便问他:“在想什么呢?”
奚未央静了一会儿,说:“我不想去北辰阁。”
顾鉴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不想去就不去。可这话显然不切实际,奚未央并没有这样任性的权力,且他躲得了一时片刻,事情却始终还是堆在那里,他早晚需要回去面对。
顾鉴问奚未央说:“你最近很忙?”
奚未央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还好,忙完这阵就消停些了。”
顾鉴道:“那你放心让我帮你吗?”
“放心啊。”奚未央有些心不在焉,“你想帮我做什么?”
顾鉴对此十分的懵懂,他问:“你那里……有什么是能给我办的啊?”
奚未央:“……”
奚未央粗略的在心里过了一遍,去极北荒原与南境之人交接运送货物,这需要有人常驻极北,顾鉴肯定是不成,论起细心精明来,这事儿更加适合李寻墨。如今南境免去了与北境贸易的绝大部分税务,这其中便又多出了一笔极其庞大的帐需要去算,如此错综复杂,又涉及人员众多,需要反复沟通开会的事儿,顾鉴好像也做不成,沈清思办起来会更得心应手。
至于监督舆论,奚未央已经安排了覃雨枫去做,其他各项琐事,又都是奚未央本人的日常,一时半刻顾鉴也上不了手,如此看来,他能做的,竟只剩下了去应付昆仑使者。
而昆仑使者,便也就等同于颜诺。
奚未央生怕顾鉴又多想,便将这其中弯弯绕绕的关节,全部一并说给了顾鉴,奚未央小心翼翼的强调:“我真的不是想把你往她那里推。”
顾鉴:“……”
顾鉴说:“我明白。”
应付颜诺这件事本身,顾鉴现在倒是也没那么抵触,他只是实在不知道应该和对方聊些什么,漫无目的的拖延是最难的。奚未央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考虑某件事的可行性,他对顾鉴道:“如果不能将你带回昆仑,我猜,她还有着退而求其次的第二种完成任务的方法。”
“那就是,将魔灵带回昆仑。”
奚未央道:“你随我去北辰阁吧。我将封藏魔灵的五色琉璃瓶交给你。你之后仍然与颜诺正常接触就好。阿镜啊阿镜,你这傻小子,人家一个冰肌玉骨仙子样的美人,你只需待她温柔一些,装作心软的模样去为她‘办事’便好了,这又能有多难?”
顾鉴:“……”
顾鉴听了这话很难不懵:“要对一个完全无感的人表演惊艳,这还不够难吗?”
奚未央:“……”
奚未央竟对顾鉴的话无法接口,他默了默,方道:“算了,我也不管你怎么样,总归最后你将魔灵交给她,让她带回去给蔺云岩就好。至于怎么让她信任你,这就是你的事了。”
奚未央虽然总说自己不想去北辰阁,但他其实并没有迟到很久,奚未央现将顾鉴带到了紫极殿下地宫的密室之中,将那封藏魔灵的五色琉璃瓶交给他,奚未央叮嘱顾鉴:“此物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最后你找不到机会给颜诺,就将它重新交给我!”
“其他人谁都不能给,不论他是谁,知道吗?”
顾鉴点头。陆离大概是没有告诉奚未央,顾鉴会操纵这只魔灵的法诀,不论这魔灵到了哪里,在它与新的宿主彻底融合,长成魔脉之前,顾鉴都能够感知操纵它,即便是当真丢了,顾鉴也能重新把它给召回来。
两人离开地宫,回到紫极殿时,恰好见到颜诺候在北辰阁外。奚未央对顾鉴说:“我先上去,你就等在这里,一会儿近午时了再出去,知道吗?”
顾鉴:“……”
顾鉴说:“我懂,你就是给她卡点找和我一起离开的借口嘛。”
想到这里,顾鉴哪怕再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也仍旧又觉得委屈:“我们还是新婚呢!”
奚未央昨晚哄了顾鉴大半宿,他对顾鉴如今“脆弱敏感”的精神状态十分紧张,奚未央赶忙亲了亲顾鉴,他头脑一热,竟然说道:“阿镜,你再忍一忍,等我不再是玄冥山的首座,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奚未央这句话里的内容非同小可,乃是关系到整个四境的大事,顾鉴即便心中早就有些数,可是与直接说出口,终究是不同的。他向着奚未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顾鉴对奚未央说:“皎皎,我相信你。”
听见顾鉴这句话,奚未央心下松了一口气,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与顾鉴告别。一时之间,奚未央对于不远的未来,自己亲手策划的那场风暴,竟然都不似原本那样的抵触了。
覃雨枫守在木厅,见奚未央姗姗来迟,他脸色便明显不大好看。覃雨枫道:“听说你昨天结婚?”
“嗯。”奚未央也无意隐瞒,他问覃雨枫:“是‘颜诺’告诉你的吗?”
覃雨枫:“……”
覃雨枫说不出话,奚未央淡淡道:“看来,她还真是与你无话不说。”
覃雨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道:“我一直将她当做相依为命的妹妹看待。”
奚未央感觉这件事好像与他无关,便不想接口,他走到倚墙而建的木架前,将沈清思这几日新核对上来的账目与往年的记录翻阅对比,覃雨枫就一言不发的始终盯着他看,忽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三两步冲上前便将奚未央往木架上狠狠一推,奚未央猝不及防被撞得后背生疼,他莫名其妙:“你又发什么疯?”
覃雨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感到忍无可忍,他双手扯住奚未央的衣襟,急促的道:“她是个好姑娘,你不要害她!”
奚未央更茫然了,这茫然中甚至还带着些无奈:“我害她做什么?她的主子又不是我。”
言下之意,便是颜诺就算出了事,也与他奚未央无关,你覃雨枫就算要怪,也该去怪秦羡,怪蔺云岩。毕竟,奚未央与颜诺,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交集。
“你……”覃雨枫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奚未央这种故作无辜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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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他忍不住冷笑出声:“看来,就像是你不记得我的兄长一样,你把她也忘的一干二净了。奚未央,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你杀了她父亲,可你完全认不出来她了……”
奚未央早就知道,如今的这个颜诺,并不是真正的昆仑颜诺。可是几个月来,他都毫不在意。他让覃雨枫依旧与颜诺保持联系,让他在其中传递他想要传递的信息,甚至还可以放心的让顾鉴去与她接触,然而自始至终,奚未央从未想过,要去调查这个假颜诺究竟是谁,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对于奚未央而言,是完全的无所谓。
——她是谁都没关系,只要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就够了。
覃雨枫似乎是对奚未央恨得咬牙切齿,可惜奚未央只觉很没必要,“当年,你也说是我害了你一家人,可我甚至都不认识他们。如今,你又来替你相依为命的妹妹鸣不平……”
奚未央都不敢细想这些事,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奚未央对覃雨枫说:“我不知道秦羡是怎么养大你们的,你们的所思所想,还有做出来的事,我都不是很能理解。譬如你,你在我身边十多年,我都不曾见你为这个妹妹不平,如今一见到她,你却是又突然怨我起来了?”
覃雨枫:“……”
覃雨枫艰涩的道:“你凭什么认为,这十多年里,我不恨你?”
奚未央平心静气的看着覃雨枫,他冷漠的道:“没有差别。”
覃雨枫恨他也好,不恨他也罢,总归老老实实给他办了十多年的事,奚未央可以做到论迹不论心。
然而,覃雨枫又是因为什么会为他做事呢?是因为奚未央强行在覃雨枫的身上烙下了主仆契文,所以覃雨枫无法反抗,只能遵从。
这十年来,覃雨枫总不想去想起这件事最真实的模样,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对于奚未央而言,就是个无权反抗的奴隶。
覃雨枫气得脸色通红,他急促的呼吸,又被奚未央轻飘飘的推开,奚未央仍旧是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对覃雨枫道:“你差不多也该闹够了吧?”
“我让你去监控的那些流言现在怎么样了?顾家的长老们知道顾鉴的存在了吗?”
奚未央说:“对了,上次忘记和你说。我不管那流言传得有多难听,我不想听见有人说,我和顾鉴是师徒。”
覃雨枫本就一口气没缓过来,如今见奚未央竟能如此坦然,只觉匪夷所思,他忍不住破口骂道:“你不想听?你不想听你们就他妈的不是了?掩耳盗铃可算是给你奚未央玩明白了!你现在知道事情不好听,不能叫人知道了?你往人床上爬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那是你徒弟!”
奚未央淡然道:“我认他是我徒弟,他才是。现在我说他是我丈夫,他就只是我的道侣。明白吗?”
覃雨枫:“……”
覃雨枫冷声道:“这世上,竟能有你这样满口诡辩,毫无羞耻之心的人!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随便你吧。”
反正覃雨枫时不时就会突然发作一通,但他除了骂人也干不了别的,久而久之奚未央已经越发无所谓,不论覃雨枫骂他什么,其实都不影响他差遣对方办事。奚未央仍旧接着说自己的:“外界虽然不知道我的徒弟究竟是谁,但许多人都知道我有三个徒弟。这突然少了一个也不像样,总不能一直说在闭关。——不如你来顶上吧。若你能对外说是我的弟子,许多事办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覃雨枫:“……”
覃雨枫:“?!”
覃雨枫再次被奚未央的不要脸震撼到了,他忍不住质问道:“让我顶替你徒弟?怎么亏你想得出来!奚未央,在你眼里我到底算是什么?一个不被你榨干全部价值不罢休的奴隶吗!”
覃雨枫的反应太过于激烈,激烈到超乎了奚未央的预想,奚未央仍然想不明白覃雨枫的思维逻辑,——当他的徒弟怎么就成了要榨干他的全部价值了?师徒关系难道不比主仆关系要更上台面一些吗?
何况,他与覃雨枫的主仆契文,奚未央本来也只打算维持到秦羡之事结束,当年强行为覃雨枫烙上主仆契,只是因为奚未央图方便,所以他才寻了个最简单直接的,让覃雨枫无法背叛他的方法,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自然会解除这样不公平的契约。覃雨枫将来不论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奚未央都不会再干涉他。
这些话,从前奚未央就与覃雨枫直说过,至于覃雨枫相不相信,这就与奚未央无关了。对于想不明白又不是很重要的事,奚未央一向都是不大在意的。
现在也依然如此。
奚未央对覃雨枫有着些许的无奈,“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之后再挑一个合适的就好。”
原本就只是为了偷梁换柱,又不是奚未央诚心要再收个徒弟,他甚至对天资的要求都只需中上,主要是得挑个嘴巴严、听话的孩子。这样的要求并不难满足,一个覃雨枫不愿意,自然还有许多愿意的人,只要那人能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奚未央绝对会好好地养他一辈子。
覃雨枫:“……”
覃雨枫被奚未央全然不在意、无所谓的态度再次刺激到了。他私心里并不认为自己的话就是明确的拒绝,可是奚未央连与他稍微再商量一下的耐心也没有。——他并不是不会迁就别人,只是从不将他看在眼里而已。
“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这样的人做师尊!”
覃雨枫攥紧拳,他感觉自己仿佛硬撑着要争一口气,可那到底是口什么气,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好像他伤到了奚未央,自己就能讨回些本一样,“你不配。”
奚未央:“……”
奚未央仍旧是有些无奈的看着覃雨枫,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回过身去,继续对起了先前的账本。
覃雨枫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相比起从前,奚未央如今,好像已经连同他生气的兴致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皎皎:其他这么说的不管,反正不能说我们是师徒(只要说的不是真相,就能一条一条反驳打脸)
顾家众人:哦,顾砚的儿子啊。哦,奚未央啊。……哦!他们在一起了?这算什么事,小妈文学?
覃雨枫:【监测舆情】好像没人传师徒,不去管他。
镜子:【恍恍惚惚】皎皎,现在人人都说,我爹为了和你私奔叛逃,我是你们路上捡的……
第205章
顾鉴在紫极殿中随意寻了个地方, 他原本还真打算坐下来慢慢等,可是他坐了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有求于人”的是颜诺, 那他为什么要去替她找理由周全呢?
人若真心想要办成一件事, 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不论是在什么样的时间地点。顾鉴回过神来,只觉自己大抵是又被奚未央给拐带进了“沟里”。
自相矛盾委实是件难受的事情。奚未央既需要顾鉴去与颜诺接触,又不是很真心的想要他们交集过多,虽然晾一晾两个人,除了浪费点时间外毫无意义, 但谁又规定了一时心念起,做的事情就必须有意义呢?——如果顾鉴真的听了奚未央的话, 在紫极殿里乖乖坐了半日, 那这算不算是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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