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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个夜里,子桑没有梦见青涛长老,却陷入另一场混乱不堪的梦境。
梦里她见到两道碧绿的山脉间,流淌着棕红色窑堡落成的长河。逆着夕阳,一位面目模糊的女子微笑对她说着什么。一双宽大粗糙,握着刻刀的手,在金石上雕刻。
醒来后,子桑有些回不过神来。待看清不远处那扇巨大的窗户,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哪里。
她抬手抚过锁骨下方,现在已经被当做坠子的玉件。
奇怪,昨夜梦里见到的,仍旧跟之前梦到青涛长老时一样,如幻似真,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样。
难道修士的梦都这么逼真吗?
不过能做些不同的梦也是好的。
自从来到这里,但凡睡着,总能梦到嗓音温润、面目模糊的青涛长老。再加上那大概率属于原身,面对亡夫渴望又畏惧,亲近又不安定的感受过于有代入感,她甚至有种给青涛长老纸钱的冲动,祈求他不要再入梦。
乌山玉是个好东西,希望能治好她总是梦见已故之人的毛病。
床头木柜上软草做的鸟窝里,小鸟乖巧卧伏,睁着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子桑收回神思,扭了扭脖子起身道,“小黑,早。”
虽然银霜长老指出小黑是雄性,她也不至于将性别观念与一只体型不超过她手掌的小鸟挂钩。
就像领养猫猫狗狗作为伙伴的人类,不会在意小家伙的雌雄会给自身造成什么性别方面的困扰。
虽然如此,不过这里毕竟是修仙界,她可不想某天小黑能说话,甚至能化形了以后,一人一鸟之间尴尬。所以该回避的时候还是适当回避一下,虽然稍微麻烦了些,总归没有坏处。
小鸟点点头,抖擞翅膀从窝里起身。
打开传讯玉简,子桑一眼就瞧见沙文瑞好几条消息,从[刚才说笑的,其实就是小打小闹拌嘴而已],到[师婶是不是睡了?]
她还没正式出马,沙文瑞自己就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最新的一条消息实时传来,[师婶,弟子此次赴卫氏兄弟的生辰宴,恰巧听闻你也在这里!]
恰巧吗?
没想到沙文瑞速度也挺快。
[刚醒。来了正好,让我看看你的伤,以及聊聊怎么为你做主?]将讯息传出去,子桑起身更衣。
沙文瑞这会儿正跟着领路的卫氏弟子,前往北面供客人休憩的窑堡。
在这之前他忐忑了一夜。
原本担心先行一步的纪怀光在子桑面前搬弄是非,所以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始终未收到回复。
他一边安慰自己大概子桑已经睡了,一边又担心陈敏儿那边提前告过他的状。反复纠结与懊恼下,终于抵达卫氏族地。
问得子桑也在,他简直要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抚掌。
此刻盯着子桑的回复,沙文瑞浑身既燥且冷,燥的是子桑要看他的伤,冷的是“聊聊怎么做主”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某种不妙的隐喻。冰火两重天之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族地结界处,不断有宾客抵达。卫梵峰携卫沧、卫溟候场迎接。
虽则生辰宴设在明日午后,然而不少宾客选择携带家眷或得意门生提前至卫氏族地。
御妖族莫氏与卫氏素来交好,生辰宴莫氏会带来不少珍奇灵兽,一为贺寿,二为促成交易。
此次所宴宾客皆为各宗门实力与声望并俱的修士,采买灵兽不过一句话的事,因此发出请柬时卫樊峰就暗示宾客可提前至北地小住,顺便挑选灵兽。
于卫氏而言,可从莫氏交易的灵兽中获取部分灵石作为额外的“礼金”,于宾客而言,提前赴宴一来可以领略北地风光,二来可以顺便同其他宾客一同甄选灵兽,寒暄叙旧,给年轻修士结交的机会,一举两得。
宾客自有卫樊峰、卫沧及卫溟迎接,家眷及弟子由管家安排族中弟子引至客房先行休息。
纪怀光一早发现宾客提前而至,向管家问明情况后,直接领了四间客房的秘印,于结界处迎接卓轩、马道成、黄秀明、陈敏儿四人。
“大师兄!沙皮狗到了没?”陈敏儿刚一下飞舟,便着急问情况。
“已经到了,早你们一步。”
“居然被他抢先!我们这就过去找师娘!”
陈敏儿不屑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所以在二师兄卓轩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没去子桑面前提沙文瑞那些故意恶心人的话。不过她没提,不代表沙文瑞也不提。她得揭穿此人险恶用心,丑陋嘴脸!
[师娘,弟子跟几位师兄也已抵达卫氏族地,您在哪里?敏儿过去找您?]
传出去的消息很快收到回应,[主堡北面凉亭,过来吧。]
子桑收回落在传讯玉简上的视线,抬眸望向对面沙文瑞,“敏儿他们几个也到了。”
纤长的睫羽懒懒上扬,唇角似笑非笑,沙文瑞觉得此刻子桑的神情好看到让他骨头发酥。然而酥麻的同时,冷汗也在后背偷偷直冒。
就在刚才,他赶来凉亭与子桑汇合,数日不见,如隔许多秋。
听她说要看他受伤的情况,他气血上涌到伤口都似乎在微微发热。
不过是掀开衣袖一角露出手臂,他却有种不着寸缕的亢奋与羞涩。眼见子桑微蹙着眉说到,“怎么伤得这么重”,他心腔里全是热血,甚至希望手臂上的青紫能更加触目惊心些!
她之心疼,他之蜜糖。
然而“好景不长”,他才将话题往“前段时间外出太忙,一直没能前往松语阁与师婶开怀痛饮”这扯,陈敏儿的传讯就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抬眸这么一笑,竟然让他心虚之余,隐约有些脊背发凉。
陈敏儿一来,他之前那些气头上的话就要包不住。当然,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没包住,毕竟有传讯玉简在,子桑可能早就知道冲突的前因后果。
说陈敏儿心悦纪怀光并无所谓,反正没人信,可是说纪怀光对子桑图谋不轨……这便是当着子桑一众弟子的面揭人老底。
从之前卓轩与陈敏儿极力反对他的说法就能看出来,子桑与纪怀光之间的事尚未被其他人察觉。师娘与弟子超过师徒之情的亲近本就是大忌,正应该小心维护,他却因为脑袋一热给挑明,更因为卖惨而跑子桑面前控诉。等回想起来再想轻轻抹过去,已是不能。
难怪父亲说他办事有欠考虑,真不冤枉。
沙文瑞此刻如坐针毡,“师婶,‘做主’的事,弟子就是说着好玩,您别当真。一会儿陈敏儿过来,弟子给她赔礼道歉。”
他的确有愧,不过不是对陈敏儿,而是对眼前的子桑。
即便再来一次,面对向他拔刀的陈敏儿,他还是会出手,只不过绝对不会选择向子桑告状。
“没分出对错,怎么能单独让你赔礼道歉?更何况敏儿他们将你伤得这么重。”
漂亮的杏眼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被子桑这样一瞧,沙文瑞刚褪下去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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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蔓延开全身,即便隔着衣袖也仿佛被灼烧。
方才还巴不得伤得更重些,此刻却希望伤痕能看起来轻一些,再轻一些,好简单一句“说笑”带过去。
“总有个前因后果,说说嘛,怎么闹得这么凶?”
她定定望过来的目光带了几分通透与意味深长,有那么一瞬间,沙文瑞几乎想坦白他口不择言的错误,却又在想到子桑可能会因此觉得他不够稳重而生生刹住。
两头难,处处难。
见他一脸纠结,子桑眨眨眼,补充到,“我想听你说。”
她不止听纪怀光的说法,也想听他的。沙文瑞不会无缘无故呛陈敏儿喜欢纪怀光,就像陈敏儿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沙文瑞一样,一定存在某个触发点。
想,听,你,说。
果然,她早已经知道这件事,且多半与他说的情况有出入。她想听他说,是因为不愿意偏听偏信?还是想为陈敏儿做主?甚至于,提醒他注意言辞,莫要再提及她和纪怀光的事?
沙文瑞从没遇到这么难解的问题,仿佛哪一个都是正确答案,也都不正确。
猜不透,唯一的选择就是如实交代。哪怕到时候纪怀光、陈敏儿几人矢口否认,至少前后因缘说得通,气势上不输。
沙文瑞原本白俊贵气的脸此刻有些灰败,承认错误从来不是件轻松的事。
他起身行歉礼,“弟子的错,弟子以后不会再胡乱揣测师婶与纪怀光的关系,也不会为了气陈敏儿而口不择言。”
子桑:嗯?
后半句听懂了,前半句没懂。什么叫她和纪怀光的关系?她和纪怀光有什么关系好让人揣测?
“我和纪怀光?”她问。
沙文瑞沉重点头,“弟子不该当着陈敏儿几人的面,说纪怀光觊觎师婶。更不应该在陈敏儿出言维护的时候,反讥她心悦纪怀光。”
经这样亲口说出来,沙文瑞瞬间理清错处的源头。
问题一开始的确出在他身上,或者说,绝大部分责任在他身上。
即便纪怀光心怀不轨不假,他也不该公开。归根结底,让他气昏头的是陈敏儿说他“不配与纪怀光相提并论”。
什么叫不能相提并论?谁又比谁差?
沙文瑞的话无异于在耳边炸开响炮,将子桑震得脑袋发晕。
不能因为走得近,就推断两人之间有故事。毕竟,其中一人可能碍于身份,不得不配合而已。
纪怀光怎么会觊觎她?纪怀光恨不得她能自食其力,好赶紧摆脱她。
面对自己有好感的人,总觉得周围处处是情敌。
草木皆兵,对目前的沙文瑞而言,大约是这么个状态吧。
她可算明白冲突的前因后果,甚至不难想象陈敏儿会怎么回怼沙文瑞。换她站在陈敏儿的角度,造谣自家大师兄对师娘有不正当想法,必须当场炸裂。
沉默小会儿,子桑叹上一口气,不长不短刚好钻进沙文瑞的耳朵里。
“纪怀光对我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而且文瑞,就算要气敏儿,也不能拿她喜欢纪怀光这点做文章,你说对吧?”
像是兜头淋了场冰热交困的雨,后悔、羞愧,种种情绪一股脑倾下来,沙文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有因为提到纪怀光而生气,反而留意陈敏儿的心情。明明自己的事就在眼前,却更关心弟子有没有受到委屈。
反观他,故意拿最能让陈敏儿不痛快的事与其“刀剑相向”,怎能不让她失望?
他错了,大大的错了。错在不仅不够深思熟虑,而且难言包容大度。
沙文瑞只觉得全身都在烧,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子桑接着问,“敏儿呢?敏儿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
“拿他同纪怀光比较,看不起他”这一点几乎要脱口而出,沙文瑞却及时收住。
错过一次,不能错第二次。他不愿在她面前显得小肚鸡肠。
眼见他分明有话要说,偏偏刹住,眼神懊悔又茫然,委屈又落寞。子桑轻声道,“敏儿也说了不好听的话,对不对?”
肯定的猜测,如同夏夜贴近耳畔的温柔私语。
她的语气里没有失望,也没有对任何一方的偏袒维护,有的只是不论对陈敏儿还是他,同等的关怀与爱护。
心底淌过涓涓热流,心情是一张纸鸢,在风中上下飞舞。
虽然不是她的弟子,却仍然有被关心到。她是在意他的。
“陈敏儿对我的态度您是知道的,无非看不惯我追到这……”,话未说完,沙文瑞脸色一变,脊背僵直。
他竟然不小心把心底的话给说出来!
无非看不惯,不禁要问,为什么“追到这里”?
他愿把殷勤写在脸上,却没想过在这样一种糟糕的情境下“暗示”。
子桑闻言若有所思般点点头,“原来如此。”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她上身前倾,懒懒地脸颊倚上手腕,“知道敏儿为什么不乐意看到你同我亲近吗?”
轰!
热涌里仿佛倒入滚沸的岩浆,心口在燃烧。
沙文瑞头脑袋一片空白,恍惚听见了白云深处仙乐悠悠。
她明白他的亲近之意,却从来不曾刻意冷落疏离,是不是也就意味着……
“为什么?”他半哑了嗓音问。
“因为或许在敏儿眼中,”子桑勾起唇,一字一句,砸进沙文瑞的神经里,“她认为你在挑战她,已,故,的,师,尊。”
对面女子带笑而言,炽热的熔岩喷涌,掀起滔天巨浪,瞬间将沙文瑞的眼耳冲刷至模糊、嗡鸣。
他入元极宗前师从伯父,拜入流明长老座下不过这两年的事。彼时青涛长老早已仙逝,于他而言不过七长老其中一个代号而已。
刚结识子桑那会儿他旁敲侧击打听才得知,原来青涛长老在师尊流明心中是位清风朗月、如松如竹,稳重且令人信服的谪仙人物。
能得向来吝啬夸赞的师尊如此评价,何等不凡。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子桑生出更多怜惜。
令青涛长老“堕凡尘”的女子,只因容貌美艳,又得了额外照拂,便成为宗门暗讽的存在。他至今仍记得一名同宗师兄谈及青涛长老之死,咬牙切齿指责都是因为青涛长老给道侣强渡修为导致实力受损,才在诛魔大战中陨折的神情——直想让子桑代替青涛长老去死。
怨不得男子心甘情愿,便只好怨女子祸水红颜。
让人想入非非的惊艳容貌,掩藏在青涛长老光芒下,其实她也有一颗济世之心。
身为修士,久而久之淡看平民百姓的苦难。天道之下,万物为刍狗。只有她,想到为江南丁氏的遗孤留退路,且不止流于表面的同情安慰。
他的确“因色起意”,却也在她做了那些让他自叹弗如的事以后,仿佛对她动心起念都不再“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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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
他心中的那团火躁动不安地燃着,担心她认为他的亲近与陈敏儿无异,又担心她看出他的心意,以身份有别疏远。
就在刚刚,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了出来。她把他的追随,把陈敏儿的抗拒看在眼里,清楚、明白,了然于心。
活着的人争不过死去的人,逝去的人亦同样永远留在过去,裹足不前。
所以,他挑战青涛长老的话,如何?!
沙文瑞双目发亮,紧握拳头,嗓音沙哑,“您……您怎么看?”
此时此刻,他不在乎陈敏儿怎么想,他只想知道她的态度。
答案近在咫尺,只消伸手便能触碰。
“我啊?”子桑收回撑着下颌的手腕,指尖抚上小鸟的脑袋。
玉白色指尖顺着黑羽而下,仿佛撩着他心上每寸。沙文瑞目光追随,紧张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心跳即将停止,就听子桑悠悠道,“我觉得你身上有种迷人的昂扬、无畏气质。人与人相处讲究投缘,你我朋友相交,无所谓挑战不挑战。关于这点,我会跟敏儿讲清楚。”
指尖传来丝滑的触感,子桑抬眸望向对面。
沙文瑞很像一个人,那个人高中时期不算低调地追求了她两年,阳光有多明媚,那个人就有多热情。
是人都有虚荣心,那是她正式踏入星途前对簇拥的美好体验。
后来,并没有什么后来。
不在一个城市,距离能天然隔绝某些情感。
大学毕业后她无意从同学口中听说,那个人断断续续谈了几任女朋友,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前,好像也快结婚了。
她并不觉得遗憾,只是有些怅然。
那么明媚的青春,那样热烈而张扬的情感,在她进入娱乐圈后再没遇到。
沙文瑞身上有着富养出来的自信,大部分弟子在知道她的身份后都会收敛起心思,他偏不。
他就像那个人,顶着“大众情敌”的名头,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情感,无畏又意气风发。她不愿称这样的他为“不自量力”。
青涛长老成就再高,也不是她或者原身赖以提高身价的标签,甚至选择同伴的障碍。
交友只谈意气相投,她会让陈敏儿以后尽量克制,别紧着沙文瑞怼。
他只是热情,并非没有边界感的烦人精。
血液一股脑往头顶涌,她说他有“迷人气质”,她欣赏他!
沙文瑞腾地站起来。“师婶!假如弟子不止想做朋友呢?!”假如他想成为她身边的第二人呢?
他承认他冲动了,可是忍不住。太上头了!这种时候不说出心意,还等什么时候?
喜欢就是喜欢,他第一眼就看上了!所以必须说出口!
子桑指尖停住,小鸟抬起头望向对面这位面容明朗,心膛起伏的男子。
空气变得安静,连风也缓了流淌。
这次是真的,不留退路。
指尖重新有一下没一下抚过小鸟的脊背,子桑仰头望着沙文瑞,唇角上扬。
他执着要一个答案,不是现在也会在不久的将来,不需要多久一定会问出来。
类似的问题她回答过许多次,强硬的、委婉的、无厘头插科打诨糊弄过去的……这次,她想讲点不一样的。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变了神情。
原本的似笑非笑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从未有过的深沉与怀恋。
“文瑞,你觉得我从平民百姓,一朝成为仙门长老的道侣,是什么感受?”
她悠悠发问,沙文瑞没想到话题不朝预想方向开展,当即愣住。
什么感受?他从没细想过,不过得青涛长老那般深情,应当是开怀的吧?
子桑垂下眼眸,轻抿唇角笑了笑,“人食五谷杂粮,避不开三灾八难,平民百姓能一辈子不为生计犯愁,到老体面地死去,走路有人扶,出门坐轿子,便已经算命好。”
平淡的陈述,字字真切。
“可是进入仙门我才发现,修士不仅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还可以劫富济贫、斩妖除魔。抬头能上青天,低头能下沧海,甚至可以与天地同寿!”她越说越快,越说越急,“这哪里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甚至触碰到的生活?”
沙文瑞的心也跟着吊紧。他头一回真切地体会到自己具备灵根,又有家族扶持为后盾,在平民百姓眼中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青涛把我带入这陌生的领域,更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绝大多数修士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修为。很梦幻对不对?”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笑意更甚,只不知道为什么,却透着股淡淡的落寞。
“可是啊,德不配位,没有经过修习的淬炼,无法驾驭这份幸运。我害怕听到外界的流言蜚语,任自己躲在青涛的庇护下,空有一身修为,却从没想过为它们找到一方用武之地。”落寞的神情变作苦笑,“直到庇护我的那个人离世……”
对面女子纤长的睫羽垂下,半掩住杏眼里隐约泛开的水泽,沙文瑞浑身如同过电。
原来成为修士的道侣,骤然突破金丹境,随之而来的竟然是害怕与逃避。
难怪深居简出,难怪初时无一战之力,对一个承受了太多揣测与指责的女子而言,她有她的软弱。
说到这里,子桑像是回忆起什么,极浅地笑了笑,“青涛走后,我自困于松语阁,最多不过与大弟子纪怀光联系。虽然听不到流言,可这样随时间流逝而腐朽,连自己都讨厌自己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她起身来到护栏旁站定。
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入目是沉默的棕红,不改时光的奔流。
她仰望天空,眼中凝出向往的光,“不能继续沉沦下去,必须做点什么。我想改变,想看看松语阁以外的天地!想重新找回‘喜欢自己’的感觉!”
与话音一同生长的,还有凉亭周围的绿意。
苍翠的藤蔓有想法般沿着石栏与立柱攀援,开出浅紫色的花,灰白色凉亭转眼换了新妆。
阳光倾洒,在蔓叶上落下深深浅浅的碧影。子桑转过身,目光温柔而坚定,“文瑞,在重新出发的路上,我刚刚起步,心中装的是山川湖海、日月星辰,想走得更远,也想登得更高,只愿暂别情爱,领略与过去不一样的风景!所以,做朋友能同行更久,你觉得呢?”
沙文瑞心中那团火瞬间被潮湿的棉絮包裹,想彻底燃烧却挣不出火花。
他设想过被拒绝的理由,可能是身份有别,也可能是心有所属,无论怎样都想不到竟是这样。
所以青涛长老走后,一直是纪怀光陪伴支撑她么?而当她终于从松语阁走出来,正式修习五行之术,她的世界已然打开,不再拘泥情爱,又或者说,青涛长老曾给过她的,其他人无法取代?
明明是拒绝,他却丝毫没有失落之感。
她坦诚了她的心路,“输给”广阔天地,他一点都不会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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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更远,登得更高”,直白而豪迈。能够和她并肩领略风光的,起码得拥有与她同等的心胸与能力,方能看到同样的风景。
他悟了,任谁人跟他说“不如青涛长老”,都不及她的“寻证自我”来得有说服力。
她已然浴火涅槃!他更要与她同行!
豪情充斥心膛,沙文瑞脱口而出,“弟子明白了!弟子会奋起直追的!”
从修为到处世的境界,他要与她攀登同一座山峰。
前路漫漫,纵使千砺万阻也无惧!
对面沙文瑞如同宣誓一般,子桑闻言抬起眼帘。
在“追寻内心动力”的目标面前,有的人选择将情爱置于身后。
理想,可以使一切追求安全感的人际关系让步。理想本身就是安全感。
她结合最近自身的行为,挖掘原身改变背后的心理动机,虚构、铺垫、阐述了“事业的重要性”,表明“当朋友可以,谈情说爱‘另请高明’”,一套组合拳下来应该可以说算得上逻辑流畅。
太久没演戏,皮痒。
不过说到底,也并非纯粹演戏。于她而言,做生命的观察者,远比为荷尔蒙起舞来得重要。
她虽无意追逐情爱,却祝福为爱大胆迈步之人。
不远处,纪怀光与陈敏儿、卓轩、马道成、黄秀明朝这边走来。子桑余光瞥见,朝眼前起誓般的沙文瑞勾起唇角,“敏儿他们来了。”
接下来就看他怎么表现。
沙文瑞定定望了她数息,这才转身面向来人。
从此刻起,在可与青涛长老匹敌前,他会宠辱不惊,拒绝无谓的争执。
是时候展现他气度的提升了!
陈敏儿隔着老远就瞧见沙文瑞果然在同子桑说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沙皮狗!你少在师娘面前……”
“各位,之前是沙某的错,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住!还请几位原谅沙某口无遮拦。”
沙文瑞端肃行礼,没有半点勉强别扭,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诚恳严肃。
陈敏儿那句“搬弄是非”话已经到嘴边,却硬生生憋住。
怎么,不按常理出招?
纪怀光的视线越过显眼的沙文瑞,径直落在子桑身上。
一如既往地目光清冷沉静,与在场其余几名弟子自然流露出的疑惑诧异皆不相同。
独树一帜,这该死且优秀的表情管理。
子桑挑他一眼,望向有些茫然的陈敏儿,“起争执的事文瑞刚才解释了,有些话并不属实,以后他不会再提,对不对?”
面对朝他瞥过来的子桑,沙文瑞挺直脊背,“定不胡言乱语。”尤其她和纪怀光的事。
过往之事不可追,虽然青涛长老仙逝后,纪怀光倚仗大弟子的身份,陪着她度过艰难时光,但他未必就不能将差距缩小。
子桑当前无心情爱,不正给他留出追赶的机会?没问题的!
“敏儿,你能原谅他这回吗?”子桑面向一脸肠胃不适的陈敏儿。
话已经到这份上,再不依不饶便是让自家师娘下不来台,何况打也打了,之前下手可没留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敏儿更气了。沙文瑞在师娘面前装得乖巧,实际背着师娘却是另外一套,算得这么精!
气归气,陈敏儿没正眼瞧沙文瑞,勉强侧手抱拳行了个礼,算是言和。
卓轩、马道成、黄秀明朝沙文瑞点点头,打架的事就此揭过。
小事已了,子桑望向纪怀光,“有确定休息的地方吗?”
没看到引路的卫氏弟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安排妥当。
“已经安排好。师弟们住东面客房,五师妹住西面客房。”
子桑闻言点头。
宾客及家眷住北面,宾客男女弟子分住东西两面,卫沧和卫溟之前介绍的时候有提到过这个安排。
“行了,都到了就痛快玩两天!一路辛苦了,你们先去落脚的地方休息。听说若岩猎场有莫氏带来的灵兽,回头可以去看看。”
子桑早上收到卫沧与卫溟的传讯,两人迎接宾客根本脱不开身,原定陪她游览族地的计划泡汤,便给她指了几处可玩的地方,其中最推荐的就是若岩猎场,并表示他们两人也会去,到时候没准能碰面。
子桑也想去看一看灵兽,对比看小黑究竟处于灵兽的什么“段位”。顺便取取经,了解怎么才能将灵兽养好,遇到大小病之类时怎么处理。
“是。”卓轩、马道成、黄秀明、陈敏儿、沙文瑞几人依次行礼,分别朝凉亭东西方退下。
临行前陈敏儿回头横一眼沙文瑞,警告的意味相当明显——休想再作妖!
一拥而来,又呼涌散去,亭下只余清风与二人。
子桑抬眸扫过冷峻挺拔的纪怀光,轻笑一声,“怎么,有话要说?”
翠色空濛间,香影浅笑轻言,是新生、是一刹那的永恒。
纪怀光悄悄收拢五指,“平静”开口,“师娘怎么让沙文瑞道歉得如此干脆?”
好奇她怎么办到的是吗?简单。
子桑微笑朝石桌上的小鸟伸出手,懒洋洋开口,“不过是各打五十板而已。”
沙文瑞这边明着“打”,陈敏儿那边回头暗着“打”。
待小东西展翅飞到手心,她突然想到某个关键的点,抬眸望向纪怀光,眼底浮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说,要是有一天某人对我有意,我也同意改嫁,到时候我还算不算你师娘?”
没别的意思,她就想知道纪怀光这种连她喝个小酒都得管的性子,要是碰上她下决心“另觅高枝”,会有什么想法。
她问得轻描淡写,纪怀光无声用力扣紧五指。
问题的产生皆有触发点,结合沙文瑞的反常表现,极有可能沙文瑞方才暗示,甚至明示了好感,让子桑起了念头,才有的她那句“改嫁”。
一旦想到她喜欢上别人,同别人在一起,便觉难以承受,心口酸胀到几欲炸裂。
她的眼神,怎样才能只为他一人停留?
“以师娘的意思为准。”纪怀光垂下眼帘。
“改不改嫁,算不算师娘,都以我的想法为准?”子桑追问。
得到的回应,是纪怀光面无表情的略微颔首。
平静的态度,冷静的姿态,或许称得上漠不关心,也可以说毫不在意,这让子桑不禁放松下来。
果然,“之前纪怀光好像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不过是错觉。
无论对心在故乡的她,还是迟早遇见命中注定之人的纪怀光而言,某些如风而起的念头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还好他没有,她也没有。
立场对很难得,为了这点,她可以暂且原谅纪怀光之前的“管太宽”。
比起那些平时不声不响、冷眼旁观,等到别人真的要做什么重要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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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突然站出来指点江山、点手划脚的人,能持“我尊重你的选择”态度的纪怀光,显然更加理性与可靠。
虽然有可能是因为不在意,这才没有所谓,不过毕竟有师娘与弟子关系在,说“完全不影响”,“根本没看法”,也并不客观。
身为男主,价值观没歪,不错。
子桑颇为愉悦,“那就好!”
纪怀光不记得他有没有点头,应该是有的,否则她怎么会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是否沙文瑞对师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随心而问。
才让她开始考虑接受另一段有回应的感情?又或者,她只是想知道她与他之间,是否有改变关系的一天?
他并非喜欢追根问底之人,然而她的一句“那就好”,背后的深意让他格外在意,扭曲般想探寻。
对于纪怀光的敏锐,子桑已经见怪不怪。从她的问题即可推测出与沙文瑞有关,和聪明人对话果然难保秘密。
“不该说的话吗?没有。”她浅笑摇头,“不过是隐晦地表达了下,想发展除了师婶与宗门弟子以外关系的意思而已。”
表达喜欢嘛,受欢迎的事,算不得“不该说的话”。
指尖扣进手心,生平头一回,纪怀光嫉妒沙文瑞,嫉妒他的轻率与莽撞,嫉妒他可以不计后果,直言感受。
即便明知自己不会如沙文瑞一样,然而理智与情绪割裂,不受冷静控制。炽烈燃烧的嫉妒烧红了五脏六腑,向全身摧枯拉朽般蔓延开。
“师娘如何回应?”他的嗓音略显沙哑。
子桑闻言挑眸望向他,一时间没有直接回答。
嘴里说着以她的意思为准,其实还是好奇的嘛。或者说,八卦,是人的共性?
纪怀光垂眸注视,万年不变的沉静目光里流淌着她看不大懂的暗涌。
四目交汇,两顾无言,子桑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言语并不足以传达此刻对方的心情。
或许,横在她和纪怀光之间的关系以及发生过的事情,谈论这个话题本身就太复杂。明明她是被拒绝的那个,却拿沙文瑞对她有好感这种事说给他听,多像故意刺激。
罢了,看不懂就看不懂吧。
她忽然笑起来,“当然是……婉拒啦。”
眼眸弯如新月,她笑得狡黠又意味深长,仿佛揣着一个让人心动的秘密。
纪怀光不可遏制地心跳加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那块巨石如何因她一句话而分崩离析。
她婉拒了么?所以为何?为谁?
“为什么?”
他屏息等待她再说点什么,等待一个或许与他有关的理由,却只见她抬起手臂指向远方,目光顺着指尖的方向,“看到那边的乌肃山脉没有?”
穿过连绵的棕红色窑堡,苍山如笼在烟云里,那是元极宗见不到的风景。
纪怀光颔首,他看到了,只是不解用意。
她上前两步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是你的话,会为了其中的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吗?”
好像,会诶?为了女主郑莞凝。不过那不是她问这个问题时会考虑的东西。
这双眼睛啊,可真是长在她审美上呢,怎样精巧的腕与笔,才能勾勒出这样宝石般透亮,幽邃深情的眼睛?
她的目光在他的眼神里流丝般翩然舞过,尔后勾唇一笑,慢悠悠开口道,“毕竟我啊,可是有着低级趣味的人呢……”
钟情一切美好的色相。
果不其然,子桑如愿见到纪怀光脸上闪过疑惑、恍悟、震惊等神情。层次丰富,浑然一体。
对方崩不住的模样让她深刻体会到恶作剧的快乐。
以前怎么没发现,逗纪怀光这么有意思?
如同一件骤然被用力撕扯的衣衫,四分五裂难掩内里,露出之前被包裹得极好,观赏性极佳、错愕的庄重与冷静。
怎么说?非常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