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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面上终于显露出几分难以掩藏的惊惧。
“滚开!沈列星,你疯了吗?我并非陈悬圃,你我正魔两道水火不容,你竟然还要与我做这种事!?”
沈列星看着那张脸。
这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神情,在他面前,这张脸总爱装出一副端庄古板的模样,偶尔破功变得气急败坏,也总是生动的、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曾经这样为这张美丽的脸着迷,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竟是他自己叫这张脸失色、僵硬。
但即使这样的钟情依然是美丽的,美到让一颗差点死去的心重新开始震颤,美到让一个被彻头彻尾背叛的人还是软下心肠。
“说一句爱我吧,阿情。我快要忍不住了。”
出口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有说话的人知道这句话中无比卑微的乞求。
“我将要对你做的事,只会让你更加害怕。”
钟情冷冰冰地瞪着他:“难道你要杀了我?哼,你最好杀了我,不然待我寻到机会,必然——”
他住了口。
面前人的眼睛突然间变得一片赤红,明明背对着烛台,那千百盏烛火却像在他眼瞳中跃动。
被魔道夺去感官的身体却在这一瞬间尝到危险的滋味,下一刻,面前的人俯身压下,钟情瞪大眼睛。
他想要张嘴咒骂,可话未出口就又被撞得一散。
压在身上的人粗暴地起伏着,钟情是契主,能看见缠绕在他指尖的丝线是如何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被剧烈的动作征伐得几乎快要散架,却又被丝线牵引着,摆弄出更好被欺负的姿势。
身体的乖顺和心理的反叛如此割裂,让钟情在情|事最开始的瞬间头晕目眩。
他记忆里的沈列星在床上总是温柔听话的,像一条怎么踹也踹不开的狗,任打任骂,永远好脾气地舔着主人的手。
但现在的沈列星神色阴郁动作粗暴,毫无怜惜地作弄着。钟情呆呆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眼角淌过湿润的水痕,钟情清醒几分。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他也分不清楚。
是来自疼痛的双|腿?
还是来自空荡的胸膛?
嗓音里的狠意盖过哭腔,他在喘息的间隙中怨毒地说道:
“沈列星……哈,真是下作!你莫非食髓知味了吗?竟然对着仇人做这种事,你比炉鼎城中最低等的倡伎还要没有骨气!”
回应他的是更加凶狠的折磨。
钟情不堪忍受,在狂风暴雨的欺凌下想要逃离,契纹却深深勒进每一寸皮肤。
丝丝缕缕灼热得好似要将他切割成碎片,然后彻底融化。
神智迷乱时连识海也不知不觉开启了,沈列星神识一扫,动作依然顽劣不堪,话语却暧昧轻佻。
他挑拣着身下人那些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炉鼎?倡伎?大王莫非是在说自己?真可惜炉鼎城被付之一炬,不然大王一定是城中头牌……似乎说得也不错,大王为魔道大业不惜献身于我,我亦为大王背弃正道,我们同等的没骨气,合该是天生一对。”
被迫打开识海任人扫荡的感觉刺激得钟情不停地落泪,他强忍着不愿意哭出声音,听见沈列星的话,明知回讽只会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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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更恶劣地对待,却还是不肯服输地回道:
“谁跟你天生一对……陈、陈悬圃才是你的天生一对!有本事杀了我,不然、呵,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们夫妻俩都杀了!”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
突然停下的奇怪感觉让钟情难耐地低低喘息一声,一双含泪美目晕头转向朝身上的人看去一眼,那一眼中带着些无辜的不解,随后就在被陡然撑开的疼痛之中变成恐惧。
丝线牵引着他的双腿抵在面前人肩上,手腕也主动搂上他的脖颈,这样不堪的姿势下,钟情在某一瞬间以为自己正在受一种名叫“穿肠破肚”的酷刑。
惊惧的咒骂渐渐低下去,变成软弱的求饶,但身上的人无动于衷。
直到求饶声也几不可闻,丝线松开,被绑缚的人却再没有半点力气逃跑。
半个夜晚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最后昏睡过去之前,他只看到了沈列星的眼睛——
猩红一片,竟然比他还要像一个魔修。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
烛火一盏一盏无风自灭,只剩下床边龙凤花烛还在燃烧,烛火的阴影在地砖上闪动着,在大片黑暗之中显出几分寂寥。
沈列星抚摸着怀中人汗湿的鬓发,看着他在睡梦中依然轻轻蹙起的眉头,睡得极不安稳,仿佛梦中也依然有令他害怕的人存在。
睡着的他那样乖巧,连识海也静静打开着,护卫识海的防御罩默不作声地仍由旁人进出。
识海中有人端坐在冰宫之上。
依旧是那副天山雪莲般的圣洁模样,但衣襟微乱、面色潮红,一看就知道刚对自己做过什么。
沈列星不屑地轻笑:“你倒是很能忍。”
第174章
陈悬圃像是没听出他话语中的嘲讽之意,淡淡道:
“他不会说的。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沈列星冷笑:“你怎么知道?若我偏要他爱上我呢?”
“他没有心。”
“……”沉默良久,沈列星苍白一笑,“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见了他的心跳。”
“那颗心是空的,漏的。无论灌输进去多少爱,最后都会一滴不剩地流走。他永远不会被你的爱所感化,他只会畏惧。恐惧会比傀儡契更能让他听话,但是沉煌,你真的只要他怕你吗?”
沈列星无言。
掌心轻轻附在怀中人的胸膛上,一层柔软皮肉之下的跳动虽然轻缓,但一下一下确凿地落在他手中。
即使成为修士,成为魔尊,这依然是一具人的身体。
既然是人,怎么会有一颗空心?
沈列星低低道:“我不明白。”
陈悬圃平静道:“昔年天道将你我一分为二,你为沉煌死而复生,我为浮烬轮回转世。我们都忘记了太多事情。而人族向来受天道宠爱……你我不能明白的事,远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多。”
“何必与我说这些,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凭空为他变一颗实心?”
“我的确有办法。”
陈悬圃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轮回转世到底比死而复生更合天道心意,我能想起来的,恰好比你多些。”
“什么办法?”
“不可说。”
沈列星气笑了:“当了几百年和尚,你倒学得跟那帮秃驴一个德性。”
陈悬圃闭眸:“我并未骗你,我可立下心魔誓。”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戴上威严的回响,如同天外梵音,的确已经以心魔为证。
“……可就算有了心,他也未必会爱上我。”
“我会帮你的。”
“呵。”沈列星游走在柔嫩皮肤上的手指轻颤,面上却状似漫不经心,“就凭你?”
陈悬圃并不动怒,反而一挑唇,世家公子那平淡的微笑陡然间变得玩味起来。
“昨日喜堂上,我想告诉你他的名字时,你以为他为何会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
“因为他知道我爱他,所以他有恃无恐。”
陈悬圃还在微笑,但那笑落在另一人眼里却变得扭曲可怖。
“他承认我的爱,却否认你的。沉煌,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什么?”
良久,沈列星嗓音干涩地开口:
“为什么?”
“因为他无比厌恶你。”
这个声音和胸膛中自己的回答重叠在了一起,冲击得沈列星耳膜一瞬间爆鸣,他颤抖着闭上眼睛,几息后又颤抖着睁开。
他觉得冷,于是将怀里人抱得更紧。
“我不信。”
“你不必害怕,沉煌。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忘了吗?千万年前,天道还不曾将你我正魔二念劈开的时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时我们拥有一切,也共享一切。”
清正的声音吐出致命的诱惑:
“他若爱上我,便等同于也爱着你。”
沈列星猝然抬头,定定地看着圣洁冰宫上端坐的人。
即使神明,在命运之前也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他是大绞杀下最后一位神族,带着无数神祇陨落后留下的巨大能量,在天道的吞噬下也能顽抗一二。
直到某天他觉得无趣,收回抵抗,任由天道将他劈成两半。
一半作为正神,接受天道的和谈,来到人间隐姓埋名,化名魔尊却最终被正道修士堵截,一朝杀害。
另一半作为逆神,彻底背弃天道,来到人间堕入魔道,却因正道修士惧怕怨气反噬,反倒能轮回转世生生不息。
明亮的火种被沉入地狱,肮脏的余烬却浮上莲台。
沈列星的眼睛又开始变得赤红,明明莲台之上的那个人才是魔头,然而此刻他却比魔头还要让人畏惧。
他阴郁地盯着陈悬圃:“你也想要他?”
陈悬圃不躲不避地回视:“我比你更早遇见他。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就待在他的识海之中。即使道侣也甚少共享识海,沉煌,你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沈列星咬牙:“他是为了囚禁你。”
陈悬圃奇异地轻笑:“你现在不也在囚禁他吗?你是爱他,还是恨他呢?”
“……”
沈列星头痛欲裂,理智想要挣扎出一点用来聊以□□的可能,心中汹涌的猜疑和嫉妒却不断将这些可能全部碾碎。
到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在这颗满是裂痕的心中清晰无比——
陈悬圃说的是真的。
但他竟然生生忍住泪意,在头晕目眩中冰冷地仇视着陈悬圃:
“你是你,我是我。他是我的,我绝不会让给你。”
“我已差人去寻找你的肉身,等你离开他的识海,往后便不要再出现他面前。否则,我定然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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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情渐渐清醒过来,看着床顶的承尘,一时间还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直到身体上各处的疼痛传递到神经,他猛然回神——
沈列星这个疯子!
之前不知道陈悬圃在他识海之中也就罢了,竟然明知有人旁观,还敢当着旁人的面上演活春宫!
钟情几乎不敢去看识海里那人如今的表情。
之前在床上他都会封闭识海,但昨晚……识海与他的身体一样,被契约强迫着敞开,任由外人打量、侵入、搜刮。
即使到后面他已经精疲力竭、浑浑噩噩,还是能感到有两道不同的视线死死钉在他身上,比床边的龙凤花烛还要炙热。
他尽力让自己不再去回想这些让人难堪的事实,看着房中无人,登时就想要下床逃跑。
但脚刚落地就牵扯出一阵酸痛,顿时脸都绿了。
就这么一下耽搁,有人推门而入,看见他想要逃跑的姿势,也不急着进来,闲闲往门上一靠,好整以暇道:
“看来昨晚为夫还是不够努力,阿情竟然还有力气下床。”
钟情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刺眼极了,沉下脸道:“将一个魔修私藏为禁脔,沈列星,你怎么还没被那些正道老匹夫们乱刀砍死?”
沈列星笑容微冷:“一醒来就要打打杀杀?他们奈何不了我,但是阿情,你若是努力些,说不定真能让我死在你床上呢?”
“闭嘴!”钟情恼怒,“你还要不要脸?”
“害羞了?”
沈列星笑着走过来,将赤脚站在地上的人抱起来,放在桌上,双手十分自然地向下分开他的双腿。
“何必在意他?连陈家那群佛修都已经当他是个死人,对他不闻不问,你我也只当他死了便好。”
钟情不可置信:“他是你指腹为婚——”
“如果阿情不喜欢我与他这个娃娃亲……”沈列星打断他,“我让陈家为你做一块玉牌如何?从此以后你便可取代他陈家少主的位置,就当他从不曾存在过,你我才是指腹为婚,天作之合。”
钟情微怔,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狂言。
面前人抬手间有什么叮当作响,钟情视线无意识向下一落,正好看见他腰间的玉组佩。
珩、璜、琚、瑀、玡,缀以玛瑙、绿松、水晶、玭珠,每一块玉饰上都雕刻着不同的花纹,俱都是八宗十六门里独有的图腾。
“正道竟然都臣服于你……”
他喃喃着,随即便意识到沈列星今日的装扮很不寻常。
身上服饰华丽,而且并未像从前那样束一顶小冠。而是头戴会弁,会弁两侧各插一根鸟羽,羽毛的色泽在弁上镶嵌的宝石映衬下光华流转。
那是戾心鸢的羽毛。
戾心鸢与他有主仆契约在身,他能感应到它并未死去。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沈列星已经掐着他的双腿重重压下来,钟情却毫无所觉。
他感受着面前人经脉中游走的灵气与魔气,在巨大的刺激之下近乎失神。
“魔道竟也认你为主。”
他还是成了沈列星的垫脚石。
他努为之力了整整百年的事情,主角一天就做到了。
眼泪滑落的瞬间就被轻轻吻去,钟情回想着这段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简直就像个笑话,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他突然想起那个自称“系统”的存在已经很久不曾开口,或许它就藏在他脑海中,和天道、和命运一起嘲笑他不自量力。
他顿时怒气丛生,狠狠抓住面前人的头发:“杀了我!”
但只不过沈列星一个平静的眼神,他便不由自主地松开手,狂暴的怒气像是骤然消散,他轻柔地挽上面前人的脖颈,更深、更重地容纳着那人的征伐。
整整三月,钟情被困在这间房子里寸步难离。
第一个月,他时时刻刻想要逃跑,用尽一切机会想要杀了沈列星。
但所有手段在契纹的束缚之下都变得拙劣不堪,即使已经翻出院墙、已经持刀划伤枕边人的脖颈,也会在下一刻自己翻回来、丢下刀吻去那缕血丝。
每当计划失败,沈列星就会变得极为可怕。他像狗一样有着无限精力,仿佛全天下只剩这一件事可做,于是只好将所有精力都发泄在床上。
即使修士的身体也快要无法承受这样的索取,钟情一开始总是咒骂、挣扎,后来却失了声,也不再反抗。
只有一句话,即使在昏睡的时候也仍然被他重复着:
“杀了我……沈列星,杀了我。”
他开始变得不敢看沈列星。有沈列星在的时候,即使什么也不做,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他害怕那双手的温度,覆上来时总是莫名的轻颤。他也害怕看见沈列星十指上缠绕的那些丝线,每一根都有着让他无从抗拒的力量,无处不在如影随形,让他悖逆心意,做出各种令人羞愤至死的动作,身不由己,像个玩物。
像个炉鼎。
在沈列星面前他总是惊惶不定,只有听见陈悬圃的声音才能稍稍平静。那声音仿佛是从他的心中一角传来,带着某种被遗忘的、被藏匿起来的美好感触。
这感觉或许是他曾经熟识的,所以能让他安心,但他已经想不起那究竟因何而生。
佛修的梵音在之前对他来说是如同恶鬼索命,现在却是被人囚困的禁脔生涯中唯一的蕴藉。
可沈列星不知为何极其厌恶他与陈悬圃说话。
即使只是与他隔着识海目光交接,也会招致沈列星的疯狂报复。每到这时他的眼睛总是红到滴血,恍惚中钟情甚至会以为自己会与他就这样在情|欲中死去。
第三个月的最后一天,院中兰花早过了花期,即使有清气蕴养,也不能抵抗时令,纷纷开始凋谢。
花香开始带着腐朽的气息,让疲惫不堪昏昏睡去的人也会在深夜中惊醒。
钟情挣扎着睁开眼睛,黑暗中最先看见的是枕边的沈列星。
他似乎一直不曾入睡,支肘半躺在一旁,大概是没料想到身边人会突然醒来,垂眸看来的神色极其温柔。
钟情却在这温柔的视线中惊惶地立刻坐起来,向后退去,后背紧紧贴在墙上,神色戒备不安,似乎面对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沈列星一下子变了神色,心中痛极。
明明清气已经修补好了那里的伤口,现在却像是再一次裂开,痛到他几乎全无理智,把人拉过来按在身下后,又是彻夜不休地彼此折磨。
到最后钟情连哭泣声都弱了下去:
“沈列星,就算你恨我……为何不杀了我……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良久,烛火燃到尽头,那一豆光亮化作一缕青烟,黑暗弥漫了整个空间。
钟情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去,墨发潮湿,脸上泪痕未干。
沈列星抱着他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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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终于开口:
“浮烬,你到底想要什么?”
识海中陈悬圃轻笑。
“你拥有肉身,故而可以享受他的肉身。我如今只是一缕元神,故而只渴望他的灵魂。”
“沉煌,你我所求,从来就不冲突。”
第175章
在听见沈列星叫出“浮烬”二字的时候,陈悬圃便知道他妥协了。
沉煌浮烬,曾为一体,但已经是千万年前的往事。而千百年后的悬圃列星,有各自的记忆、喜恶、和欲望,同宗同源的灵魂只会让他们在唯一的爱人面前彼此憎恨,恨不得处置而后快。
陈悬圃厌恶沈列星,但是他需要沈列星。
他知道沈列星同样厌恶他,但是……沈列星现在也需要他了。
所以他们开始用千万年前的名字称呼彼此,似乎这样就可以回到千万年前,那个他们真正同为一体、毫无间隙的时候。
“我可以忍受他不爱我,甚至恨我……可我唯独不能忍受他怕我。”
沈列星低低道,“你有什么办法填满他的空心?”
“既然是空心,又如何能填满呢?他满口谎言,柔情蜜意与虚情假意只在一念之间,你我永远不可能分辨得清。只有换一颗心,方能永绝后患。”
“换心?”
“一颗人心。”
陈悬圃终于起身,从那莲台宝座上一步步走下来。
“精怪的心脏愚钝,而神魔的心脏脆弱。它们原本也是没有心的,因为贪恋人间,妄求天道像宠爱人族那般宠爱它们,这才在胸膛中伪造出一颗心来。”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一颗虚假的心脏无从体会情爱,即使强行享受于其间,亦会有朝一日不堪重负,心碎而亡。”
“人族的心则不同。”
“世间至高至明者日月,至深至浅者碧虚,而至坚至柔之物,唯有人心。一颗人心,无论遭受何等背叛、重创,即使哀莫大于心死,只要假以时日,亦能死而复生。”
他一步步走出冰宫,站在数重台阶之上凝望着下方一片苍茫的废墟。
他温声问:“沉煌,你莫非不想看到这里生机勃发的样子吗?莫非……你不想在这里看见你自己吗?”
良久,沈列星开口,嗓音嘶哑:
“有了人心,他是否就不会再寻死?”
“是的。”陈悬圃轻声道,“他会接受一切。”
不会再惧怕情爱,不会再因为这份恐惧注定与所爱之人相爱相杀。换一颗心脏,他会忘记让他痛苦的前尘往事,记忆是新的,爱也将焕然一新。
沈列星轻扯嘴角。
这个答复像是让他痛苦,又像是让他欣慰,连笑也笑得干涩无比。
“你的条件。”
“我要他的灵魂。”
陈悬圃答得毫不迟疑,“他的元神之上有一道自保的关窍,我无法靠近。我需要你为我将它撤下。”
沈列星轻嘲:“你虽堕魔,可也是魔神。一道关窍而已,还能难倒你?”
陈悬圃静静道:“我虽一颗魔心尚未泯灭,但除此之外仅有肉体凡胎。若没有钟情,我兴许已经如陈家众人所愿,轮回千次,脱胎换骨。从此遁入空门,前尘尽忘,执念尽消。不似你乃死而复生,还有清气护体。”
沈列星默然,指尖轻轻点在怀中人的额头上。
那里有元神正在端正打坐,因为主人疲惫至极陷入昏睡,所以连元神也安静极了,双眼呆呆看着前方,像在放空。
元神周身笼着一层青黑色的屏障,隐隐有诡异纹路浮现,大概是钟情最后的保命手段。
沈列星长久地凝视着那张无爱亦无恨的脸,看得几乎忘我。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这张脸不带任何恐惧与怨恨的表情了呢?
连他都要忘记了。
指尖术法点在那层屏障之上,却迟迟没有下手撕开。
最后他仓促收回手,近乎狼狈地说:“以后再说吧。”
他逃避似的闭上眼睛,紧紧抱着怀中人躺下,也就没有看见识海中陈悬圃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法诀散开,身后浮现出一人的身影。
正是沈列星自己的模样,被蚕食得几近透明,快要沦落成角落里那些面目模糊的影子。
而他面前的陈悬圃,亦因这场蚕食而眉头紧蹙,连那张向来高洁出尘的脸都微微扭曲。
出口的声音却依然沉静无波,带着微微调侃的笑意。
“那你就要当心了……他最近有点不太乖。”
*
好在荒唐的日子并没有永远持续下去。
兰花快全部凋谢的时候,钟情终于能稍微松一口气,因为沈列星开始变得很忙。
正魔两道明面上臣服于古神族的身份,背地里却各怀心思,即使沈列星能一力降十会,还是得分出不少心思来与他们周旋。
尤其是正魔两道之间的血海深仇,让诸位魔君和众正派长老当着他的面也能吵得不可开交。
又是一次被激烈的争吵声惊醒,钟情坐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朝外殿走去。
从第三个月开始,沈列星就不再限制他的行动。他可以在整座宫殿中任意来往,只是议事的时候需要回到内殿躲避来客。
一堵画墙隔开内外殿,两侧通行小道上无门,仅有珠帘垂落。
钟情便站在珠帘后,垂眼看着阶下众人。
殿中黑白阵营泾渭分明,有白衣修士正站在队伍之首据理力争,将魔道的众魔君说得一句话插不上。
这个人钟情认识,剑宗的少宗主。
看来缘机子死后就是他在挑大梁。
宋少主原本还在口若悬河,无意见瞥到侧殿旁的人影,瞬间失声,旁人连唤三声才堪堪回神。
换做从前,钟情不会明白这样直勾勾朝他而来、却又毫无淫邪之意的视线意味着什么,现在倒是有些懂了。
沈列星便总是这样看着他。
每当钟情回视过去时,却又总是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他想沈列星说的或许是真的——他对他一见钟情。
但这样的想法只会让他更加惶恐不安,连睡梦中都是悬崖峭壁,目之所及尽是绝路。
他骗他害他杀他,他却依然爱他。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爱?他到底哪里可爱?
钟情想不出答案,于是沈列星在他心中就像是一条无比美丽的毒蛇、一朵香气四溢的毒花,漂亮到让人心驰神往,可一旦靠近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浓烈的爱幻化而成的毒液和花汁,会让他眩晕、迷醉、失去自我,不止身体、连灵魂都成为沈列星的傀儡。
但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想再杀沈列星了,但也绝不要留下。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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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冷淡地看着殿内众人,在白衣修士一下一下瞥过来的视线中,突然回之以一笑。
原本面色平静的修士耳朵尖立刻通红一片,低头的瞬间尚能看到嘴角不可自抑的微笑。
主位上的人似有所感,看向殿下人时眸色微深,终究不置一词。
半个时辰后,殿中议事仍在继续,但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告辞。
钟情坐在院中兰花丛里的藤椅上,好似已经在香风中睡着,禁制松动的声音响起时却瞬间睁开眼睛。
白衣仗剑的修士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来时想好长篇大论,开口却变得笨嘴拙舌。
“您……还好吗?”
“我很好。”钟情稍稍坐起来,微笑着看他,“倒是你,听说沉煌秘境被他划作魔修的地盘,你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宋少主连忙摇头,从怀中取出一物:“沉煌魔君虽已陨落,但威压尚在,寻常魔修不敢前去冒犯。故而一路有惊无险,并未受伤。”
钟情拿过他手里的玉瓶,拔出瓶塞后,指尖沾了一点里面的粉末,挽起衣袖,轻轻涂抹在手腕上。
只是一小块裸露出来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却覆盖着层层叠叠暧昧的吻痕。尤其是手腕处凸起的那块小骨头,被吮吸出青紫的印记。
白衣剑修匆忙移开眼去,脸红得滴血。却又忍不住再看过去,一下子瞪大眼睛。
粉末轻点在契纹上,连同纹路与其下的皮肤都开始灼烧。粉末所过之处,契纹消失不见,皮肤也留下难看的伤痕。
宋少主想要开口阻止,钟情只是伸手在他唇上轻轻一碰,他便哑口无言。
“这是弑神索腐朽后残留的粉末,由千万年前天道用来剿杀神明的灭世飞星制成。”
这些陨石与天道相生相克,能抹去天道之力,也能消除天道之力化成的清气,所以也可以杀死清气之精凝聚而成的神明。
同命契便是借天道之力完成盟誓,若想要解开这个契约,这些陨石就是唯一的选择。
“只需要将契纹烧掉一半,契约就可松动。我不会再受他控制,他也无从感应到我。到时候我便可以逃出去,和你在一起了。”
宋少主很紧张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钟情继续在那些纹路上涂抹粉末,看着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烧伤,不忍地别过头去,却在这时悚然一惊。
他看见悄无声息站在兰花丛中、面色阴沉的沈列星。
剑宗所有宫殿下的灵脉都被改造过,平时互无联系,但只要将护山大阵稍作变动,这些灵脉便可相互连接。
他便是依靠这样的手段能不惊动禁制来到宫墙之中,灵脉与天道同宗同源,理当是神明也发现不了的破绽,怎么会……
钟情察觉到他的怪异,朝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看见身后来人。
他下意识将袖口放下,藏起手腕上的伤口,然后才将瓶塞改回去,收好玉瓶。
只是这样稍慢一步,身后的人就已经发现玉瓶,挥袖夺走。
连日失败的打击下,这一次钟情竟然不觉得意外,只是感到习以为常的无望。
灭世飞星的粉末,即使隔着一层玉璧,也能让神明的身体感到疼痛。
沈列星低声问:“阿情,你就这样想杀我吗?”
宋少主一愣,急忙上前想要解释,却被钟情往后一拉。
这样近乎维护的动作,让对面的人瞬间瞳孔一缩。
“是,我就是想杀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阿情何必勾引他呢?”沈列星忍着怒意,温声哄道,“应该勾引我,只要阿情撒个娇,就是要我的命,又有何不可呢?”
钟情冷笑:“神尊大人不是说我有做头牌的资质吗?既然是头牌,接客自然多多益善。”
沈列星眼神更加阴郁几分。
良久,他看向被钟情护在身后的人:“滚。”
一个字而已,白衣修士立刻感到全身一股钻心的疼痛。在这样的疼痛下,他已经没有理智考虑别的,仅凭本能跌跌撞撞跑出院墙。
稍稍缓过来之后,才惊觉要是再晚上几息,他的丹田就会融化为血水,毕生修为全部化为乌有。
钟情则又回到熟悉的床上。
压在身上的人神色冷漠,挑开腰间系带的手指也一片冰冷。
钟情乐于见到他这副备受折磨的模样,歪头装作无辜的模样,开口挑衅道:
“沈列星,你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我勾引了宋家那个小少主?可你不也背叛了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吗?任他关在我的识海里,不闻不问,却整日和我厮混。”
沈列星嘴角扬起一个冷淡的弧度:“阿情在为他鸣不平吗?阿情果然这样在意他。”
“阿情的手能绘出他的模样,却半点画不出我的样子。阿情的脸,这样漂亮的脸,看见他就高兴,看见我就生气。阿情慷慨到能用识海做他的监狱,却连一个小角落都舍不得分给我。”
沈列星叨叨絮絮着,每说到一个地方,指尖便在那个地方徘徊流连。
早已熟悉情|事的身体在这样的爱抚下轻喘不已,钟情眼角渗出一点泪水,亮晶晶的,却一声都不肯哼,只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身上的人,不知是羞是愤。
他凭着最后的毅力与沈列星的对峙着,直到感受到一阵仿若灵魂被触碰的刺激,几乎惊叫出声。
识海中有人解开禁制,抱住了他的元神。
仅仅只是一个轻轻的拥抱,就足以让他失神落下眼泪。钟情终于有些怕了,身体与元神同时挣扎起来,又同时被轻易制住。
陈悬圃轻轻吻去钟情元神脸上的泪痕,却又因为这个吻,身下人落下更多的眼泪。
“阿情说过,若我想要出去,定当随时奉陪。不知这话可还作数?”
没有得到回答,陈悬圃轻轻叹息一声。
“阿情知道神魂交融的感觉吗?”
第176章
那的确是神魂交融的感觉。
手指所过之处仿佛在拨弄他的神经,轻轻一点就能激起一阵颤抖。后来衣衫渐落肌肤相贴,他们似乎被这拥抱的温度烤化了,变成黏腻的蜜糖,彼此交融,不分你我。
钟情被这样的错觉惊住了。
“不,沈、沈……哈……”
惊惧之中软弱的祈求就要开口,却被落在元神颈后的亲吻吞没。
那样轻的一个吻,像羽毛一样落下来。可他的灵魂比之弱水还要敏感,连一片羽毛也无法承受。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前挣扎,想要挣脱身后人的怀抱,却又更深地扎进面前沈列星的怀里。
“这是阿情第一次投怀送抱。”面前人轻笑叹道,“真好。”
“让他走……让他滚开!”
怒火只燃烧了一瞬,很快就在连连拨弄之下软化成哀求,“沈列星,列星……让他走吧,求求你,让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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