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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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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买酒去了多时,魏紫君与绪芳初久等不至,正要动身去寻,不想撞见绪瑶琚披着一袭月色,忡忡地回来了。

绪芳初将沉重的酒坛接过,摞在地面,起身拉过阿姐冰凉的素手,试探她的额温:“怎的脸色这么苍白,有人为难你么?”

绪瑶琚说没有,低头将酒塞拔下,霎时满室都沁满了清凌凌的木樨花香。

此酒不愧为嗜酒如命的李医正珍藏,香味确有独到之处,斟满瓯来,色泽清透,几乎不敢杂质,可想而知便是上品了。

四斋仅剩的三人举杯痛饮,欢庆今宵。

尽管三姐姐眉痕渐舒,但绪芳初还是察觉到绪瑶琚的状态有些不对,她偶尔会晃神,有时会垂下目光,也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

绪芳初疑心是李医正同姐姐说过什么敲打的话,猜测多半是让他的得意弟子,莫要学薛艳儿。可能是言辞激烈了些,让三姐姐到现在还恍惚。

于是她主动安慰:“三姐姐,别人的话,你莫挂在心上。”

绪瑶琚在她臂弯之下螓首低埋,目光一直看向自己袖底,那里,藏了一封本不属于自己的信。

生烫似的,灼得她肌肤炙痛,几乎难以忍耐。

绪芳初看出她的不适,又见她始终望向腋下,不由好奇:“姐姐,你袖里藏了东西?”

绪瑶琚缓吸口气,极力维持了表面的平静,“没甚么。”

如此绪芳初也不再多问,但心内还是存了一分在意,似乎三姐姐出去这一回,遇到了很不好的事。

她自是不知此刻绪瑶琚的袖怀里揣了一封表衷情的书信。

那封书信,是锲而不舍的卞舟这三个月以来颠来倒去思之如狂的结晶,其中言辞之肉麻,令观者不忍直视。

那封信,绪瑶琚没有拿出来。

在这一刻,看着四妹妹纯挚的面容,她拿不出。

她忽觉得自己是该死的,该下地狱的!

人性怎么能如此阴私、晦暗!

枉她一直自比兰君子,事情落到头上,却能因一己之私,丑陋不堪至此地步。

她配不上与四妹妹充满担忧的目光对视。

绪芳初抚了几下绪瑶琚清瘦的脊背,指尖蕴满了安抚人心的力量,抚了几下,绪瑶琚端过酒盏,将魏紫君斟的桂花酒一饮而尽,正要说话,屋外风吹花折,沿着灯光又渗入了一道拉长扭曲的人影。

“诸位娘子好。”

三人齐齐回眸。

见到来人,魏紫君与绪瑶琚均吃了一惊。

唯绪芳初,心跳轰如雷鸣,激烈又不安。

她惶惶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监。您怎亲来?寒舍正备薄酒,您漏夜前来,要不也吃点儿水酒暖身再走?”

大监礼用笑眯眯地揖了揖手,“不了。老奴还要赶回太极殿复命。太极殿上有问,三日之期已到,绪大人今夜为何迟迟不至?”

听到礼用说“三日之期”,绪芳初愣了一下,兴许是酒意上头,脑子有些不大灵光。迟滞片息之后,一道强光忽地劈入了脑海。

三日之期!

那个昏君做派一样的新帝,单方面对她提出,让她每三日便到太极殿为他按摩,松缓筋骨。

自上次离开望舒殿后,绸缪季考、等待放榜,已经满打满算是三日过去。

她惨白着脸,欲哭无泪地求助:“大监,我,我近来考试忙,实在是忘了,并非有意怠慢。回头见了陛下,您可千万替我美言几句……”

礼用心道:陛下今晚等不着人觉得娘子态度敷衍罢了,等娘子上了太极殿,只消拿这副令人生怜的语气好好同陛下回句话,求个情,还需我这个老奴多什么嘴,陛下说不定就化作绕指柔了。

这般想着,礼用在绪芳初唇瓣上兀自挂红的伤处偷偷掷去了一瞥——

作者有话说:大总管这一眼可谓意味深长[捂脸偷看]

礼用:太极殿里头的大蚊子是啥,我不道啊[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第23章

绪芳初提心吊胆地随礼用提上灯步行前往太极殿。

从太医署到太极殿这段路, 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正合适沿途聊会儿天。

绪芳初心神惴惴地问:“陛下都派大监亲来拿人了,想必龙颜很是震怒……”

礼用会心一笑,十分恭敬且随和地回道:“陛下并未见得动怒,只是在太极殿等着,信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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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医官怎还没来,敢是忘记三日之期了’,听着倒像是一句自说自话。”

但礼用是个很想进步的妙人, 主子的话没听见便罢,但凡听进了耳朵, 那就要为主分忧。

他亲自前来,也是为了让绪医官没有推辞的理由。

绪芳初不敢抗拒大监, 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走着, 手里提着的六角宫灯, 火光刺透虫草绣纹的绢纱,朗朗地斜铺于地,为她引路。

礼用安慰她:“绪医官无需懊丧,您为陛下殚精竭虑, 在太医署点灯熬油, 陛下最是会论功行赏的。用不了多少时日, 绪医官一定是步步高升, 到时候,还望医官大人对老奴提携则个。”

绪芳初心里头埋怨他为了主子一句嘀咕都亲自来逮人,连他拍的马屁、吹的牛皮也听不进去了,叹息又问:“陛下的臂疾是又严重了么?”

“难说了,”礼用皱起了眉, 回忆自己在太极殿伺候的种种,对医官知无不言,“陛下肩臂上的症状,好像是愈来愈严重了,上次医官来按摩后好了些,但也禁不住日日伏案,若没有医官看顾,长此以往,只怕病情有加剧之险。哦,对了,绪医官上回用的那种药油,并非太医署推拿常用的灵善膏,老奴这回请绪医官之前,先向太医署拿了那疗愈有奇效的灵善膏。绪大人,快请吧。”

眼看着太极殿在即,他不愿再与之闲谈,而是径直向前探引。

绪芳初心里叨咕了一声“老人精”。

就因陛下的一句嘀咕,他连上回用的不是灵善膏这样的末节都考虑周全了,难怪能从旧朝混到新朝,就如飞燕投林,非但未遭贬谪,反而屡屡右迁。

太极殿上,灯火如昼。

萧洛陵显然并未预知她的到来,他的朱笔仍在奏折上游走。

只是察觉到礼用奉了安神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殿,并不知那个自作主张的奴才往何处去了,但过了没多久,殿内忽传来一道熟悉、清澈的香药气息。

他从繁重案牍之间微一抬首,正见殿门中开,那道素衣青幞的纤细窈窕的身影,扛着一款厚实的医药箱,步履趔趄地走了进来。

她的额间沁着微微湿痕,如雨露般,被琉璃灯照出粼粼的波光,更显出肌肤的清透无暇。

萧洛陵按笔的指节一寸寸松弛了下去,直至朱笔坠落在案。

他没有拾取御笔,而是抬起了左臂,搭在了右肩之上,像是闷痛所致,男人的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痛楚。

唔。伏案又久了。

“过来。”

他朝着身前的女子道。

绪芳初背了药箱上前,身后的礼用则道:“绪医官,老奴不敢搅扰您为陛下侍疾。”

便极其识眼色地召了殿内的宫人陆续退离,顺道,阖上了殿门。

萧洛陵终猜出绪芳初为何来此,低低讥笑了一声那自作聪明的狗宦官,自御案之后徐徐起身,长腿一跨,几步便飘摇而下,跨至绪芳初近前。

低眉垂目,看向紧张得汗水沾湿了额前鸦发的她。

每一次她见他都极是紧张。

这就是亏心的表现。

她还知晓,她对他做了亏心事。

呵。

这女子如斯胆怯,又如斯胆大包天。

他盯了她半晌,随着汗气的蒸腾,她身上浸润多年的香药气息随之而发散,所有的隐藏都在这种巨大的破绽之下无所遁形。

簪花宴那日瞧她第一眼,哪怕只是花树之下模糊的侧影,都因着这缕熟悉的气息,变得无比明晰和确信。

从一开始,便不可能认错。

即便她近乎改换了容色,皮肤的白调愈发深邃柔和,眉宇愈发舒展,唇瓣画得更是殷红,也无法掩盖她的真身——

青云山破壁屋中夺走他清白的女人。

“陛、陛下,臣,臣下来为陛下侍疾。”

齿尖跌跌宕宕地冒出一句话,根本不敢看他。

以她的高度和耷拉下去的眼睑,只能看到他腰间凶恶的夔纹鞶带,银环矫如游龙,掐出那截窄瘦有劲的腰围,按着袍服之间更加凶悍可怖如欲噬人的恶龙。

上首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还是去上次那方软靠么?”

绪芳初犹犹豫豫,脑袋里天旋地转,从未如此近距离与之谈话过,她的脑子里仿佛一片浆糊,已经茫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哦,都可。都可。”

他应了一声,视线内,那龙身夔首的银环随着劲腰长腿的摆动,仿佛会呼吸般,那夔纹的双目炯炯地朝她一瞪,像是在喝退她的非分之想。

绪芳初连忙敛容跟上,伸手拍了拍脑袋。

她是医官,是医者,何止见过男体,她以后还会见更多,切莫如此失神。

萧洛陵背身向她,对她命令:“将隔帘放落。”

绪芳初知晓,他是不想一会儿脱了裳服,有人碰巧进来撞见,大多数病患都有这种顾虑,他也不例外。身为医官,在保证不耽搁治病的前提下,尽可能满足病患的要求是医德,她应了他的命令,顺手将帐门放下。

内寝的灯光更加璀璨,那盏高擎于莲茎修颈铜台上的龙凤衔珠灯,煜煜放射出光芒,照着男人挺阔的收紧有致的身形。

魁硕、满蕴力量感、坚不可摧。

华服褪尽,上半身便已完全赤.裸。

他在灯下转过身,眉目压得极沉:“还不取药油?”

绪芳初仿佛终于回神似的,慌乱去取适才礼用塞进她药箱里的灵善膏。

为掩饰慌乱,她竟解释起了药性:“灵善膏的效用比上次臣带的那练习用的藏花油更好,里边富藏十几种通经活血的珍贵药材,一定能对陛下的旧疾有所帮助。”

取完药膏抬头,正要去软靠前,蓦地被一堵墙遮蔽了视线,她惊乱地意识到自己险而撞上了陛下的胸肌,蓦地失措退了半步。

眼前,他胸腹之上那道盘亘的,似是被刺刀挑破的疤痕,如阴沉的蜈蚣般冲入眼球,刺激得她头皮发麻,几不敢细看。

在这道近乎完美的身体上,存有这么一条焚琴煮鹤的可怖疤痕,实在是种遗憾。连她也可惜得很。

好在当年得到这具美好的身体时,还是白璧一件啊!

萧洛陵对她放诞的打量不予置评,侧过身体,不经意间露出更加线条凌厉的臂肌,稍用力,那虬结盘曲的肌肉便似有生命力般,喷发出蓬勃的野性之气。

绪芳初忙垂眼不看,手指往软靠的方向轻轻一戳,“陛下,请上榻。”

他依从指示登上软靠,将后背朝上俯趴着,胸腹间的那道巨大伤疤被埋入毛毯里间,不复得见。

绪芳初舒了一口气,将药膏倒了些在掌心,一把抹开,均匀地敷于掌面,盯住陛下那光裸的骨骼凸起、皮肉紧致的臂膀,灵善膏挟一股冰凉之气,稳准狠地刺激向他的皮肤。

初始冰冷,待到药膏彻底化开,伴随她揉按的动作,渐渐酿成火意。

初回她替他按摩时,他的肩膊的确非常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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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至已经无法入眠的地步,彼时他没觉得原来按摩,亦会勾出难以适应的焦渴情态。

她的手掌,看起来单薄,但他知晓那双纤细的手,能抄起木棍击杀毒蛇,也能于山中穿行打猎,更能提起狼牙棒与三五个女人角斗抗衡。

这双手的的力量很大,但落在他的皮肉上时,往往每一指、每一寸的力度都是恰到好处、妙到毫巅,不会多,亦绝不会少。

筋膜伴随揉捏的动作一缕缕舒展开,似身体被打碎了重塑了般,鲜活的血液重新穿行于肢骸,便渐渐似有往下处汇涌之势。

上次并不如此。

定是此回她换了药膏的缘故。他想。

绪芳初感觉到陛下的背部似是闷出了薄汗,诧异地道:“陛下嫌内寝太热?要不臣将帐门打开吧。”

说着要去,他忽语调发沉,沉得带一丝哑地道:“不必!”

可她看他,好似汗出得不少的模样。

他说不必,她只好没再去,免得这位陛下嫌弃自己偷懒。

掌骨间加重了几分力道,恰摁在他的旧伤处,年轻的帝王惊出了一身冷汗,那酸胀之感,竟给人一种极大的重负突然释出的舒爽。

她听到一声闷闷的哼,怪异地皱了眉。

“陛下,是臣捏得不好么?其实臣真的不是按摩科的能手,臣这次季考的考试成绩也不太好,陛下要是找会按摩的太医,太医署里不少能人都比臣手法老练,臣更擅长行针,要不臣还是……”

“不许行针。”

他冷冷地打断她的提议。

绪芳初无奈至极,不让行针,偏要按摩,她实在弄不明白这位陛下。

总不可能是他堂堂八尺男儿,还怕一根针?

绪芳初又提议:“臣在太医署待了三个月了,太医署里按摩最为出色的当属孙助教,臣与他有些交情,要不下次换他来太极殿?”

萧洛陵的长眉间似结了一层霜冻,“哦?朕要你伺候按摩,你百般推诿,旁的病人你治得,唯独朕治不得?”

绪芳初怔了怔,惶惶间,又听到他冷淡地诘问:“莫非是你对朕亏心不成。”

她惊恐地缩回了玉颈,将下颌埋在医袍的竖领底下,差点儿没挡住口非心是的嘴脸,假假地笑:“怎可能呢。臣侍君以忠,待病患以诚,俯仰无愧,无怍于人。臣怎么会亏心呢。臣是畏惧天威,陛下您天威浩荡,臣如就日瞻云,不胜惶恐啊!”

听着她这番浮夸的溜须拍马的溢美之词,萧洛陵没一点飘然,反而内心里无比烦躁。

他怫然自榻间转过了面容,眉梢攒了一丝火气,适才只抒发了一半,还存有一半在体内。

他燥闷地感觉到,她说话时,似是停了动作,掌心就停在他的肩骨之下,似蛱蝶栖息于春华,不复得飞,他忽而道:“绪大人,朕还好摸么?”

绪芳初被吓得哑声,险些前功尽弃,不敢再丝毫躲懒,忙重整旗鼓,给他正经按摩起来。

只是指节总是不可避免地擦过他那块略微异常的骨头。

那块骨骺若不仔细摸,其实摸不出异样,若是普通人,仔细地摸,也不易察觉。但修习医理的专业太医,还是能一把摸出这块愈合不佳的骨骼,为了更加对症,她不禁问道:“陛下的肩膊,当年是怎么伤的?”

看模样也似有多年了,已属于沉疴旧疾。

他起先没回答,半晌后,语调沉缓地道:“朕自幼时起父母双亡,由姑母抚养长大。姑母支一张豆腐摊,靠卖豆腐抚育于朕。姑母貌美,做豆腐的手艺一绝,在当地有‘豆腐西施’的美誉,前来照顾生意的男人里,就有一伙吃姑母豆腐的咸猪,结伴欺辱于姑母。朕宰了一个。争斗时被其余打手所伤。”

当年前楚已经走向衰败,各地草寇猖獗,各方豪杰起兵竖旗,为与长安分庭抗礼。

杀了人的萧洛陵,已经不能再摆摊,为了逃命,他连夜火化了那淫贼,与姑母流亡北上,直至在陇右得到收留,投身行伍。

这条右臂在逃亡途中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养,留下了永远不可能痊愈的病灶。他习武杀贼时,尚能保持血液流通,不至于僵痛难起,但到了问鼎之后陡然岑寂,日日伏案忙于政务,身体疏于活动,就不可避免地勾出了十多年的旧疾来。

绪芳初也没想到堂堂天子亦有这样的往事,一时怔住了不言。

他支起眼睑,冷峻的目中藏有一丝极力克制不易察觉的欲焰。

“所以绪芳初,朕并非你口中的真龙天子,也没甚浩荡天威,朕发迹以前,甚至远不如你。你还怕朕么。”

绪芳初心说,你都要把我千刀万剐了,我怎能不怕啊。

但此番话,她没有说出口。

恐吓是他,安抚亦是他。

弄得她一惊一乍,一颗心七上八下,一边盼着在太医署施展拳脚大有建树,一边又望着能裹住身上的这块摇摇欲坠的画皮,能安然在他眼皮底下行走,不动声色地于两年后学成离开。

不过,他毕竟是没认出自己吧,当初说的“千刀万剐”的话,显然也不是说给她听的。

他们父子俩如今都是天潢贵胄,总之是时也命也,她没搭上这艘船,人家也不会再返航来等自己了。

万事朝前看罢!

“陛下说笑。陛下有先贤斩白蛇起义遗风,卑下区区何敢冒犯天颜,陛下能屈尊让臣有机会近身侍疾,就是臣莫大的福分了呵呵。”

她笑得假假的,榻上的男人哂然地低下了脸。

下一句石破天惊:“是么?既然如此感恩戴德,那三日之期便改为隔日罢!”

什么?绪芳初惊呆了,差点儿撂挑子不干。

说实在的,以前住在山里,也有一些猎户樵夫,以及她们的妻子来向她求过医,遇到那种难缠爱闹的病患,她向来一尥蹶子把摊子掀翻了也不给他们治。

要是能把这该死的狗皇帝一脚踢下龙床,还不用为此掉脑袋就好了。

“怎么,你不愿?”

他神色自若地反问。

能说不愿么,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往里跳。绪芳初咬牙切齿、欲哭无泪地回:“臣、愿、意。臣、之、荣、幸。”

绪芳初离开太极殿时,是魂不守舍的,连用了一半的灵善膏都忘了收。

天子闭上了眼,在医官离去之后,仍俯于软榻的毡毯之间,调整气息,直至呼吸渐趋于平缓绵长。

睁眼,一瓶药膏被静置于檀木圆几之上。

药膏是白玉瓶,瓶身纹理如碎,泛着玉样的光泽。

萧洛陵十指拢上散落的墨发,聚入发冠,将落在地面的玄袍重新披上两肩,不动声色地拾起那枚被遗忘的药瓶,起身向正殿御制梨木嵌青金石八骏图座屏,取出座屏后藏匿极深的暗龛里的木匣。

抽出箱屉,将药瓶漫不经意地放入屉子。

里边已有一幅绢帕,一瓶药油,一封密函。

萧洛陵的目光在那张未曾起风的密函上顿了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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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抽出密函,看了眼,忽有些心浮气躁,欲将信函打开一探究竟。

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

萧洛陵关上木匣,将手里密函撕去火漆,辗转前去外寝提了灯,就着灯火览阅起了信纸——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死装,疯狂搜集周边

第24章

“陛下, 展信如晤。臣奉圣命于长安、云州两地走访多日,暗查昔年绪相送女出京旧事, 已具眉目。”

萧洛陵的目光在信首的第一行字上停顿了几息,连自己也不知,视线为何迟迟不愿下落,究竟是在顾虑于信上看见什么。

捻信纸的长指泄露了一丝不稳的情绪,沉郁,压抑,又似胆怯。

当真可笑。当年做下缺德事, 对不起对方的分明是她。提议以身相许之人是她,独自生下他的孩子, 又将他们父子弃之不顾的,也是她。

她有何面目如此淡若清风, 而他又是为何屡屡情怯, 对着这封信, 迟迟不敢展开。

目光一鼓作气地下移。

“绪相有女者四,子者一,四女一子,独绪氏四娘不以嫡出, 乃是由妾室冷氏所出。盖因当年李氏连诞二女, 被批无子, 绪相心忧惶急, 纳妾冷氏。冷氏入门以后,与李氏同年怀孕,所生又是两女。”

读到此处,萧洛陵的指节微微收紧,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

他对她的身世, 略知一二,却不知其三。

他只知晓她并非正室所出,但未曾调查过,绪廷光还有如此一面。

密函上言,绪廷光连生四女之后,心浮气躁,大感懊丧,甚至有传闻其因被昔年同僚讥笑无能,愤而扬言,此生不拼得一子誓不善终。

恰逢当年,一下山化缘的疯癫和尚招摇撞骗上门,判下了四娘的孤星命格。

四娘之母冷氏,因生育亏损气血,又有疾病缠身,早早撒手人寰去了。

绪廷光听信谗言,认定绪芳初的出现才令冷氏罹难,也同时妨碍了他的命格,便对疯癫和尚的话抱有姑且一试的态度,将绪芳初送入了云州。

云州。那便是她与他相识之因。

而送走绪芳初的同年,绪廷光的妻室李氏又怀有身孕,终于诞下一子,取名绪荣,为延续荣光之意。

兴许正是绪荣的巧合到来,绪廷光更加愚昧地坚信,是绪芳初妨碍了自身命格,也愈发听从疯癫和尚的批命,将自己的女儿安置在云州青云山,待满十八岁之后才能接回。

她与他相识时,距离十八岁应是还差一年。因此她曾说,让他做她的护卫,为期一年。

期满以后,他可离去。

乱世图存,无异于抱浮木以自救。她应是打算让他做一贴身护卫,保护于她,等到一年期满以后,他离去,她便由绪廷光接回,做回长安贵女。

从此两不相欠。

只是没过几天,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求他以身相许。

而且,要求他必须长久地留下。

萧洛陵不后悔当年的离开,但他已经猜出,造成她改变主意的契机是什么。

是绪廷光的食言而肥。

长安危如累卵,深陷囹圄之际,绪廷光对接回女儿一事迟迟按兵不动,她心里并无底气。乱世之中,她带着两名仆从,独居不易,一旦被人发现,便等同于被人觊觎。

萧洛陵见过男人对姑母的狂态,也能想象得到,一匹狼盯上鲜美的生肉的眼神,充满贪念的、狂肆的、侵略的眼神,犹如子夜之交的幽幽绿光,恨不能将之吮入喉管,拆吞入腹。

若那般肮脏的目光也探向她的衣领……

萧洛陵忽觉得身上缓释的燥意重新充盈于胸肺,本欲取凉茶止渴,但攥紧瓷盏后霍然不经意地收力。

他掷杯于地,杯盏四裂的声响里,呼吸蓦然间乱了方寸,粗重了几分。

无法忍受。当真是无法忍受一点。

连卞舟对她的倾慕,他都无法忍受,何况那些腌臜匹夫。

适才道的不悔,然而此刻,竟有股悔意绵延不绝地充斥了心房。

今夜太极殿外值守之人,都被礼用大监提前支走了,待绪医官离去之后,才又有两人重新提灯而回。

礼用打着瞌睡,呵欠连天地数着绕着房檐下的宫灯游飞的蚊蝇,一只,两只,三只……太极殿倏然就传来了动静。

“将绪廷光给朕传来。”

礼用大惊失色,心说这般天晚了,人绪相只怕早都梦入神山了,大半夜的把人从被窝里拎起来,年过知天命的绪相能不能遭得住啊?

可太极殿里那位有命,就是小鬼也得给他抓来两只。礼用劝诫了两句,见无甚用,陛下的脸色反倒愈发晦暗,直如山雨欲来,礼用不敢耽搁了,急急忙忙便派人调车前往绪府传旨。

礼用猜得不错,如此更深露重,绪廷光早已搂住夫人李衡月睡得香沉。

李衡月睡不着,担忧女儿在太医署的日子,比不过相府里的养尊处优,不知她能不能习惯,本想拉着夫君诉苦,一扭头,只听到鼾声如雷。

她既气恼,又嫌弃地捶了一下床板,恨不得将拳头捶在他的胸口,把这老东西给揍起来。

只是不曾想,她没忍心搅扰的好梦,让太极殿突然飞来的一道圣旨给打破了。

李衡月听见传旨内监的声音,惊得推搡向绪廷光:“夫君!宫里来人了!你醒醒!”

绪廷光睡得同死猪似的,翻了个身之后,又瘫软不动了,只剩肥大的鼻翼呵出的震天的呼噜声,李衡月心头气不过,便真的拎起一拳重重地砸向他的胸口。

这一痛击,将人给打醒了,绪廷光两眼昏蒙地以为外敌攻城,霎时惊慌坐起,没问清情况就要套鞋,口中直呼:“夫人勿怕!”

李衡月“唉哟”一声,纤细的手指头揪住他的胳膊肉,掐得他倒捻胡须连连呼痛,这才困惑地支起眼帘来,错愕地看向夫人。

外头的传旨内监,已经叫过三声了。

听到请他接旨的话,绪廷光遽然激灵了下,错愕望向窗外。

一线灯光,伴随月华推云的清光,一并洒下。

银晖如水。

绪廷光闷头更衣,口中连声称“就来”。

心里暗暗地也奇怪,这么晚了,天子怎会突然急召。

奇怪归奇怪,心里却不敢有半分埋怨,由夫人襄助急切更衣树冠,起身来到前堂接旨。

半个时辰后,绪廷光驱车停在宫门外,抚袍下车,动静细微,惴惴而行。

他实在按捺不住,扬声问身旁的内监:“内官,莫不是小女在太医署惹了事,惊动了陛下?”

陛下从不在子时召人入宫。

他这一路思来想去,自打新朝奠基以来,他也算克己奉公,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最近在公务上出了纰漏,陛下深更半夜急召,只怕是家中的女儿在太医署,并没安分守己地做太医。

三娘他是不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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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四娘。

四娘自小不养在膝下,行为举止有些放诞、不合时宜之处,但愿她莫要触逆了圣明天子。

如今绪家的一家大小,生死荣辱,全系在那九重阙太极殿内的一人之上啊!

内监只道不知,自己只是个传话的太监,怎敢揣摩圣意。

如此绪廷光便更是惊惧忧怕了,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天子等烦了之前,提着猫步没甚动静地滴溜溜入了太极殿。

灯火繁盛,一盏盏长烛在铜盘里聚了大团的泪。

绪廷光前脚刚迈入太极殿,忽见眼前一片黢黑,他不敢抬头,折腰行礼,任由眼前宽阔高昂的如鹤身姿,蔽去了他立锥之地上悉数的光亮。

绪廷光惶恐不安,叉手躬身,口中直呼:“陛下万岁金安!”

那道身影,却始终矗落于眼前,遮蔽着他眼前灯火的余光,绪廷光眼底唯余一片郁暗。

他惊惶,更多的是不解,天子把他深夜急召入殿,却不言语,只一直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闹得他心有戚戚,是为哪般?

久不闻动静,绪廷光曲折的腰身要泛酸,终忍不住提眼看了对面一眼,却见天子深目幽沉地盯着自己,一言未发,仅仅是一记冰冷的直视,就足够令人筋骨寒颤,双膝发软。

到底这位天子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上位者,双手不知染过多少人的鲜血,甫一入关,乾坤定鼎,便连杀了前朝数十反臣,就在前不久,还腰斩了本朝翰林周堇。

即便自己已经坐到了百官之首的位置,然面对手拿生杀之权的天子,又是何其微不足道!

片息之后,一直忐忑不安的绪廷光,忽听到一道和煦的温笑,继而,一双手似是托住了他的臂肘,将他几乎弯折到地面的半身扶了起来,“绪相,爱卿受惊了。”

绪廷光是彻底懵了,陛下大半夜地将他从被窝里叫出来原来不是为了来问罪的?

心头疑窦丛生。绪廷光再一次虚虚瞟了一眼陛下。

上首传来一道略含亲切的问询:“前不久,太子染恙,令爱施以援手,免太子于险。令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不是太医署所授。朕颇为好奇,令爱身为绪相之女,养在深闺,居然身怀如此奇技?”

绪廷光额角的冷汗都要涔涔下来了,短短几息之间,心跳轰鸣如鼓。

半晌方想起回话,叉手恭声说道:“回陛下,陛下说的定是臣家中小女,她自幼养在深山,托尼姑庵照拂,她那身医术,也是尼姑庵的师太传授的。”

尼姑庵!

萧洛陵豁然之间眉宇压沉,脸色微变。

他在青云山找了“阿楚”许久,最后,陇右军找到了尼姑庵,但出家人没有说明实情,竟至于他们生错过了!

那七日七夜,他曾数度路过山门,但从未想过,她就藏身在那里!

绪廷光敏锐地觉察君心有所动摇,深感棘手,情况未明,实在不知是多说为要,还是少说为妙。

缄口不言间,天子蓦然笑语:“绪相当年虽未官至宰相,但也身居要位,难道是养不起一个女儿,还要将其送往山中。”

绪廷光不禁嘀咕,天子今晚屡番打听四女的事,莫非是天子,瞧上了四娘?

这个念头不能有,一有,他的喉咙倏地硌了一下,眼神露出惊恐。

不、不能吧?四娘貌美有余,规整不足。天子阅美无数,就说践祚以来,想与天子成两姓之好的那是不胜枚举,向太极殿自荐枕席的女郎也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国色天香的娘子,可这位眼高于顶的陛下愣是一个也没相中。

这必然是他多想了,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绪廷光忙道:“回陛下,是当年,小女降生不久之后,其母冷氏病逝,臣亦身体染恙,经年不见好转,后疯和尚上门来,道是小女生就命格带煞,若不置于佛前温养,绝其亲缘,恐怕连累得家族,先而克父,后而克夫……”

“够了。”适才言辞之间还有一二分勉强的柔和的新君,忽变得冷冽起来,眉梢浮现一丝清冷的笑意,“可信么?绪相。”

绪廷光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倒想起来,这位陛下是不事神佛的,前楚皇帝最爱干的封禅泰山、一年到头搜集各地祥瑞的那些事儿,在新君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影儿。

新君是个务实派,在他跟前道此种怪力乱神,实有触逆之嫌。

可当年,他的确是听信了疯和尚的话,送走了四娘,要他回一句“不信”,这不成了欺君了么。

他思来想去,提出若干佐证来,卑躬道:“说来奇怪,自打四娘离了长安,臣的旧疾一日好过一日来,过了不多久,竟不药而愈了。”

萧洛陵淡哂:“绪相求子心切,落了一桩心病,有了子嗣,病也就好了。”

绪廷光心中咯噔一声,脸色僵了僵,过了一息,他又想出另一桩佐证来:“前不久,小女身上又有奇事。”

见陛下不言,却似正听,他赶紧道:“四娘待字闺中多年,也过了双十年华了,今年陛下定鼎中原,抚平四夷,朝野安宁,宇内祥和……如此时际,臣先后曾为四娘说过两回亲事,却是都黄了。”

说到“说亲”一事,天子慢慢地背过了身。

绪廷光只窥见陛下轩然挺阔的背影,如山般沉凝,他心怀困惑地继续往下道:“说来奇怪,臣先选定了那工部的检校员外郎杜谦,都派了媒妁上门说亲,这杜谦蓦然就有鸿运,调遣外放了。”

这自然不是陛下刻意为之,只能说时也命也,四娘就没这份姻缘。

“原来是杜卿,”天子往前行了两步,回到了御案上,居高临下,额手评价,“其人方直可靠,是一纯臣。”

那语气,似在为绪相惋惜。

绪相一怔,接着又舔了舔干燥的老唇,支吾往下道:“臣见婚事不成,便又对小女说了翰林学士周堇,周大人。谁知周堇又……”

出了那样的丑闻,腰斩了。

这自然也不可能是陛下的手笔,那周堇骗婚杀人,又不是陛下教唆的,早多年前他就那么干了,其人恶贯满盈,早有取死之道,若不是他的罪行被揭发出来,四娘就入了火坑!

“连着两下婚事都没说成,可见,这就是四娘的命。孤煞的命。”

说起来,绪廷光不无叹惋,竟当着天子的面惆怅地道。

“先前还有人道杜别驾也是孤星命格,命里带煞,臣还沾沾自喜,以为这以煞挡煞,说不准能煞出段桃花来,臣愚拙。”

萧洛陵的指尖抚着案上的那张揉皱的信纸,若有所思地低眸,半晌,方平静无波地道:“如神佛之事并非子虚乌有,令爱应当是命格贵重,恐怕普通之人压不住她的运势。绪相,朕观其人,甚好。”

这“甚好”二字的评价,让绪廷光心头卷积起惊涛骇浪!

连前头那句评价都似忘了,并不曾听见,他心中只道,好啊,好啊!陛下这是要替四娘做媒了!

如此倒省得他夜夜操心,担忧女儿两年后从太医署里出来熬成了老娘子,再也无人问津。

这位陛下最喜欢管些保媒之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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