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VIP】(2 / 2)
绪廷光汗颜道:“陛下对四娘青眼有加,还曾与臣说起过为四娘赐婚一事,臣如今想,左右是寻不到,免使陛下为难,此事莫不如算了吧……”
萧洛陵抬手将拿到了绿豆糕的崽子揣回了怀里,语气不甚在意:“也好。只是并非是寻不到,贵府四娘子确有些眼高于顶,只看得中最好的。但便是最好的,一旦到了她的手里,她也不如何珍视。”
“是是,”绪廷光连忙附和,“哪家的郎君遇着四娘,多少要受点委屈,四娘性子,咳咳,有些不同。”
不同于世俗,举止出格,她连父亲都不甚放在眼底,恐怕心中更是没有以夫君为先的意识。
萧洛陵道:“请她出来吧。绪医官侍疾有功,朕对她多有倚仗,两日不见,不知她在绪府日子过得可还舒坦。”
绪廷光犹疑看向身侧李衡月。
李衡月畏惧天威,只好差嬷嬷去请。
稍后便能见着朝思暮想的她了,萧洛陵胸膛里有一物跳动得似是急促了些,他按捺住那份激动,不觉手劲收紧,勒得孩儿呛咳地喷出了一点糕屑,他连忙垂目,拍打萧念暄的背,看崽子眼泪汪汪的,他既心疼又好笑。
“绪相。”
“臣在。”
“朕近来有意,为太子改名,‘念暄’二字,以后便作为太子乳名称呼。绪相是广元进士头筹,高中殿元,才惊当世,又是太子祖辈的大儒,朕思来想去,还真是由绪相取这一字最为恰当。”
为太子取名,这是何等殊荣。
要说找一大儒为太子起名,也还有殿下的启蒙老师太傅大人,陛下舍近而求远,那是对绪相的信任与爱重。
花厅上,在朝为官的国子监博士和检校员外郎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愕、羡慕的神情,他们俩钦佩地向岳丈大人投去眼光。
也不知道几时,这样的造化能轮得着自己。
李衡月亦是与有荣焉,激动欢喜无比。
唯独绪廷光,两股战战地起身行礼,看似谢恩,实则惊骇胆憷,声音也在发抖。
“臣,领旨。只是臣担忧自己盛名之下难副,只恐怠慢陛下与太子殿下。”
“呵呵,绪相不必自谦。”
绪廷光享受着陛下这独一份的亲切与恩宠,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惶惑。
没有任何征兆,仿佛一夜之间他就得了陛下的青睐。但他把自己的政绩拿出来看一看,虽无大过,但也无尺寸之功,陛下这是突然看中了他哪一点儿?
真叫他摸不着头脑。
和月居,绪芳初没想到阿耶如此卑鄙,竟吩咐人从外边看管起来,还费心设计了机关,她一计不成,正计划着跳窗而逃,不期然楹窗推开,头顶一只拳头大小的花瓶当头砸下。
虽然被她身手矫健地躲避了要害,可脚面还是被砸中了,疼得她瞬间没忍住沁出了生理薄泪。
然后她便理所当然地逃跑失败,被逮了个正着。
以为自己会苦命地被重新绑起来,但挑着灯笼前来的嬷嬷,却告诉她,家主请她前往正堂赴席。
绪芳初满腹狐疑,询问嬷嬷,可是有客造访,嬷嬷只说是,却不说外客是谁。
绪芳初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就那么跟着嬷嬷走了,等绕过幢幢楼影,但见堂上灯火葳蕤,绣帘飞凤,高悬的墨画前,玄色的身影高居于上,岿然屹崒,近前轻瞥,不必细看便知是谁。
她立刻生出逃离的想法,可人已经到了花厅里了。
眼见着她出现,但脚步迟缓,一瘸一拐地向中央走来,萧洛陵神色惊动,长身而起。
四目相对,忽然忆起她说的话,萧洛陵抿住了唇,强行按下了探看她脚受伤情况的欲望,抱着孩儿重新落座。
绪府上下因为陛下的这一起一落随之一起一落。
惊魂未定的绪廷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讪讪道:“陛下,小女自小养在山野,不修闺门之仪,有些不成体统,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陛下海涵,她今日确有身体不适之处,故而在房中休养。”
说到这里,他沉顿了话音,指尖端起茶盏,轻叩茶盖:“小女这般言行无状,只怕是不适合供奉于太常寺的,过了年关后,她便不回太医署,臣已安排她入山中庵寺修行了。”
绪芳初胸口一跳,错愕望向萧洛陵,缓缓摇头。
阿耶真是不知死活啊。
萧洛陵根本没留意到绪芳初的频频示意,自己揣在太极殿养得白白胖胖的阿初,才回了娘家不过两天便弄伤了脚,她的老父亲一点没有眼力见,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要渡了她出家去!
荒唐!荒谬至极!
天子深邃的凤目泛出郁凉的寒光,“绪医官是朕的人,是朕在太医署的心腹,乃官身。她之去留,恐怕由不得绪相决定。”
陛下突施冷箭,俊容顷刻阴冷,如山雨急来,绪廷光骇然不已,连忙要躬身请罪。
眼看这二人剑拔弩张的,绪芳初头皮发麻,自己好像无意间成了挑拨明君贤臣的祸水,问题她什么也没做呀,待要上前说和说和,只是抬了脚面,被砸肿的脚便疼得让她瘸拐了一下。
就这一下,放下了绿豆糕的萧念暄瞪大了瞳珠。
本来今晚被阿耶串通好了的小太子,趁阿耶不留意之际,忽然蹬动双腿,溜了下去,心急如焚地朝着绪芳初扑过来。
场面上乱成一锅粥了,李衡月等人彷徨地告罪,暗地里示意家主莫要不知死活忤逆圣上,嘈嘈交织的话音声被一道清亮婉转的童音生生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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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你疼吗?”
绪芳初一怔。
双腿早已被崽子泪眼频眨着一把抱住。
厅堂里顿时犹如一潭死水。
绪廷光震愕一抖,微蜷的美髯掉进了茶盅,被滚沸的茶水烫了个自然直。
李衡月瞠目结舌,失手摔了手心里绞着的帕子,两个女儿更是腿软。
至于绪家的两个女婿,早都吓得掉了凳儿。
一片死寂之中,众人纷纷偷觑天子。
太子殿下,叫他们家四娘“娘亲”!
天子长身而起,身姿利落,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点破,固然会被她所埋怪,但此刻,他更不愿她在家里受了半分的委屈。
天子走下台阶,停在她身前,将怔神的绪芳初手心轻握,掌腹的温暖霎时令她清醒。
“阿初。”
嗓音低沉克制,唤着她的名字,含蓄而亲昵。
绪芳初蓦地心跳如雷,唇瓣激颤,抬起发抖的眼眶无声问他想干什么,千万别。
萧洛陵哼笑了声,握住她手的大掌顺势收紧,将她素手囚握。
朔风中灯笼摇曳声簌簌,积雪映着星斗的光斜照堂前。
满室无声,落针可闻。
“岳父都让你出家当尼姑了,也不许朕发声?再说你当了比丘尼,我们儿子要娘了朕怎么办?”
绪芳初无言抽手盖住了抽颤的脸颊。
不敢说,阿耶不仅要让她当尼姑,还说陛下是个奸夫,还要手眼通天地将陛下发卖到岭南做苦役来着。
她一个字都不敢说啊——
作者有话说:绪老爹满地找头中[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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