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 / 2)
宝珠虽比不上那位姐姐,可她的准头也好,常能赢下彩头,这年月娱乐活动少,同伙伴一起玩这些游戏既有意思也能消遣。
现下到汴京,每日只想着怎么挣钱谋生,甚少再去想这些游戏,没想到二哥还帮她记着呢。
宝珠手上有把子力气,接过二哥递来的箭拉满弓,人站开些,许久不曾顽,虽离靶心有些偏,好歹没脱靶。
趁其余人还没家来,倒是兴冲冲与二哥在家比了两场。
本朝女儿家十六及笄,宝珠不想办笄礼,家里人也不勉强。这回虽只是一家人在一起热闹,但家里人却都格外重视这回做生日。
今儿先回来的是宝瑢,瞧见院里箭靶,跃跃欲试射了两箭,箭矢还没挨到靶子就落了地,箭只是普通木箭,力气不够扎不进靶子,宝瑢又试了一遍,兴致缺缺将弓箭搁到一边。
阿忠与蒋实过两日就得赶回许州去了,不想临走前还能吃上大酒楼的席面,开春田地要松土育种,想靠田地吃饭,就一日都不能耽搁。
春风楼虽比不上樊楼名气大,可在内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了,大郎早早定下阁子,不是阿婆过寿,只是小辈做生,便没邀姑父姑母,到地儿才见董家表兄也来了。
他只说是二郎相邀。
董家表兄奉了礼,一方轻巧的木盒装的,也不知是什么,宝珠接过悄悄掂了掂,好奇想打开瞧瞧,叫徐娘子一个眼神瞪住了。
悻悻摸了摸鼻子,又将这木盒小心收好。
董恒之又拿了两张帖子出来,“二月二琼林苑横街的场子里头有蹴鞠赛,届时官家也要来呢,请二位妹妹去看热闹。”
宝瑢有些责怪地瞥了二哥一眼,好似在说怎的都是学生,偏他没有。
二哥摊手,“我要读书呢,不去踢蹴鞠自然就没有帖子给你们。”
宝瑢不理二哥,笑嘻嘻接了董家表兄赠的帖子,“到时候我跟阿姐一定去给表兄助威呢!”
董恒之叫她一句话又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得先选赛呢,到二月二只留两支队伍。”
阁子里只这一桌子席面,也没处儿分坐两席,今儿席间倒不曾喝酒,叫了红枣花生磨的汁子碰了几杯。
宝珠回去过后就开了盒子,宝瑢比她还好奇,跟进屋也凑近了瞧,盒子里头是个捧着珍珠的女娃娃。
同乞巧节顽的磨喝乐娃娃一般大小,两颊点了胭脂红,笑眼眯眯的模样同宝珠倒有两份相似,宝珠摸了摸娃娃捧的珍珠,才发现这珠子并不是面团捏出来复染的色,是颗真的珍珠呢,有拇指大小,灯下泛着莹莹紫光。
使些巧劲儿,这珍珠还能拿下来呢。
宝瑢比阿姐还激动,捧着娃娃摆去妆台上,嘴里兀自说道,“这娃娃该不会是表兄自个儿捏的吧?”
她喋喋不休念叨不停,直到被宝珠推着出了房门才歇了嘴,叫她说话本里写的狐妖书生都没阿姐与表兄般配。
宝珠关了门,看着妆台上的娃娃,又收进盒子里去了,倒是那颗珍珠,叫她细心包好放进了妆匣,这很贵重了,心下又想着若是下回有什么节,得回合适的礼。
元宵过罢年也过完了,阿忠与蒋实赶了骡子车回许州,蒋实坐在车架上,依依不舍地朝宝珠几人挥手,声音里已经有些哭腔了,
“等农闲我再来阿!”
汴京一日能抵得上在田里忙活半月了。
阿秀年里卖络子得了钱,前些日子又收了几张皮子,做了几件绒坎肩,也卖得了不少钱,加上甄家年里包给她的钱,如今总算凑齐了二十贯。
先时徐娘子将身契还她,她不好意思收下,只说凑齐了二十贯自赎自身,如今好容易将银钱凑齐了才去找徐氏。
徐氏还有些惊讶,晓得阿秀吃苦,没想到这几月竟真将银钱攒齐了,笑着从柜子里将身契找出来给她。
阿秀哭着谢过,又想磕头。
“可不兴再磕头了,下午得闲你随我去衙门,将这奴籍消了,往后便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小户女》 30-40(第6/14页)
是自由身了。”徐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阿秀说不出话,口中翻来覆去的谢,若非徐娘子,她如今还不知落到了什么田地。
“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还不曾有什么打算,倒是想着拜静慈庵里一位师太学绣活儿,那庵堂不大,也没什么人去添香油,师太常自家卖绣活儿贴补,先前卖络子说过话,师太说静慈庵里有几间空庙舍能借住。”
阿秀苦笑,她怕留在甄家平添麻烦,“以前想学绣活儿,跟着村里的绣娘学过两针,还没学到本事家里人就等不及将我卖了,跟师太学好了往后也多一门谋生的手艺。”
想了想,还是舍不得甄家几人,“若是太太不嫌麻烦,我还愿意留在甄家做活,如今住的屋子,按月照价儿付租金。”
徐氏皱眉,“哪里就麻烦了,小小年纪可莫要提什么去庵堂的话,便是带发修行,也要耽误心性。”
宝瑢听得二人谈话,“顾娘子绣坊缺人呢!娘子绣坊还有宫里出来的绣女,阿秀姐别走!若是要学,我去帮你问。”
宝珠也来说,“家里事多,若不是姐姐帮忙,也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姐姐留在家里罢!”
甄家个个都有营生,阿婆年纪大了又做不得家务事,先前阿秀没来,谁回来的早些谁捎带手打扫洗涮,等阿秀来了,回来里里外外都整齐干净,都夸阿秀她却总觉得不好意思。
晚间在灶间烤火,徐娘子摸了摸外裳里面的羊绒坎肩,提了一句想认阿秀做干亲,她孤家寡人在汴京过日子,往后也能有个走动的地儿,宝珠宝瑢还没说话,外头洗碗的甄家大郎就进来,手里还攥个碗,急道,
“娘你要认阿秀做干女儿?”
宝珠便道,“阿秀姐攒够了银子,不好意思继续住咱们这儿,想去庵堂借住,顺道跟在师太后头学绣活儿呢。”
大郎嘴张的更大了,
声音也高了许多,“她是想去做姑子?!”
他问完将碗塞给宝珠,急匆匆出了门,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嘱咐自家亲娘,“娘你可莫要在阿秀边上说收她做干女儿的话,到时她更不好意思住下了。”
徐氏若有所思,宝瑢看着大哥出去的身影,胳膊肘捣了捣阿姐,努努嘴使了个眼色,宝珠没领会到,反叫她明儿记得去寻顾娘子提一提学绣活儿的事。
久了都有感情,她们也舍不得阿秀呢。宝瑢上心,第二日就去问了,甫一问清立即跑来摊子上找她们,喘口气喝过蜂蜜柚子饮,才点头道,
“顾娘子说,阿秀姐这般年纪,学也能学,只是要吃些苦头,再一个要去学绣活儿,还得先将手养起来呢。”
甄家大郎面上不在意,耳朵竖起来听,晚间收摊叫宝珠他们先回去,自家跑到官医赵太丞处买药膏。
冬日里手实在不能看,阿秀夜里抹过冻疮膏,再将手套戴一夜,如此反复半月,手勉强才养好一些。
阿秀没再提要离开,只是与徐娘子说,往后每月往家里交租金,另家里的活计仍给她来做。
二月头阿秀手养好了,宝瑢便带她去见过顾娘子,顾娘子看了人又看了手,点了头指了个位置叫她先学分线。
二月二龙抬头,宝瑢一早就拉着宝珠收拾打扮,如今虽开春,可汴京仍冷的很,宝珠无奈的将小妹翻出来的春衫塞回去,“这冷天儿穿这一身人家要笑死了。”
“那你戴些好首饰,就戴姑母年里给的钗。”
“今儿人多,姑母给的那钗贵重,若是丢了可得心疼。”宝珠翻了翻首饰匣,倒将那绿松石镶蝶金钗戴上了,这钗先前丢过一回,横不能再丢一次吧。
第35章
宝瑢为阿姐马首是瞻,听她说想想也觉得有理,本打算戴姑母给的钗,也怕人多眼杂丢了去,干脆换了旁的来戴。
官家痴迷蹴鞠,连后妃都常下场,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头百姓少皆以蹴鞠为乐,汴京还有专教蹴鞠的地方,踢的好甚至还有专门的去处。
许多大户会组织蹴鞠赛,让自家养的队伍去踢,以此收取票钱或是看客的赏钱。
今儿马车不好赁,二人干脆赁了轿,赁轿的价儿都比寻常贵些。
琼林苑在新郑门大街,到地方时天色还早,未免尘土飞扬,正有人往街上撒水。许是知晓今儿皇上驾临,此处的百姓比寻常时候都多。
园内早搭过了彩棚,比起去年看的端阳节竞渡要隆重许多,宝瑢一路走一路感叹,今儿巡逻的官差也比那时候多,走过几步就能看到巡逻的官差。
今年琼林苑蹴鞠赛官家亲自来看,先前已经赛过几场,现下场上余下的两只队伍便是留下的。
宝珠看清场上人倒是愣了片刻,国子监的学子是一队,还有一队竟又是裴巡使领的队。
宝珠还记得上回端阳节竞渡,不成想裴巡使涉猎挺广泛。
上回竞渡一个头名一个第二,不知今日哪个能拔得头筹,早知道问一问阿婆,好在外头也下几注了,说不得还能赢些彩头。
官家未至,比赛也没开始,两支队伍都换了衣裳正下场,董家表兄那一队是绿色圆领窄袖袍,裴巡使那一队则是身着红色圆领窄袖袍。
今儿赛的是单门蹴鞠,门板中央覆了彩网,网上有洞谓之“风流眼”,球进洞便得一筹。
两支队伍各拿了球先热身,如今不少人爱看白打蹴鞠,同杂技一样花样繁多,叫宝珠觉得还是两支队伍对抗瞧着才过瘾。
宝瑢拉着宝珠离得近些占位子,那边董家表兄已经看到二人了,球在肩上膝上飞出花样,又传给同窗这才冲二人招手。
宝珠宝瑢回了礼,董家表兄这才又进了队伍,不知是谁将蹴鞠传到他那儿,只见他一记转乾坤接下球,又将球踢进门内。
对面有人接过球,两下传到裴巡使那儿,“大人!先杀杀他们气势!”
裴巡使干净利落避开人,轻松将球踢进,踢罢才顺着董恒之眼神看见宝珠,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本朝人以蹴鞠为乐,琼林苑常有蹴鞠赛,听说汴京世家贵女也常来玩乐,今儿官家亲临,来观赛的就更多了,男女皆有,沿着蹴鞠的场子围了一圈。
楼台高阁之上依旧是世家贵族才能上去的地方的,暖阁里悉心养的花也摆出来了,从宫内出来的内侍与礼教司仪在对园子里的女使女官们做最后的教导。
官家威严,万万不敢出错。
场上火药味甚浓,只听有鼓乐之声传来,又伴击鞭鸣响,做活儿的停了手里活儿,聊天的也歇了,园内众人皆神情严肃。
不多时皇家仪仗进了琼林苑,只看中央那辇架精雕细琢,后有宫人执黄罗盖伞,虽非什么皇家大典,但礼制仍在,此番出行,随行宫人无数。
并非重要场合,故而无需跪拜,宝珠宝瑢学着旁人的样子,低头躬身作揖以示尊重。
离得有些远,并不曾窥见天颜,等教坊司的奏过乐,又有舞伎表演,各样表演结束,才由皇帝近侍击鼓为号。
乐师们鼓点随之跟上,紧密的鼓点好似落在人心上,便是围观的人也跟着提起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小户女》 30-40(第7/14页)
心来。
上午赛完,直接分胜负,若是胜者,不单能拿下彩头,说不定有幸得以被官家召唤。
场上气氛霎时紧张起来,等开罢球,那球便少有落地的时候。脚上蹴踏传,两队你争我夺,肩、背、足、膝起力,身姿矫健,什么旱地拾葱、双肩背月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只看的人惊叫连连。
宝珠宝瑢开始还不不好意思喊,只看周围一些穿着打扮讲究的姑娘都在助威,这才跟宝瑢一起扯着嗓子喊。
蹴鞠不似竞渡,离远些也能看个大概,蹴鞠得离近些才能瞧见人家技巧,故而不论大小官员或是其家眷,皆围在场外观看。
宝珠正看着,只见裴巡使在的那一队已得了一筹。
不多时国子监那一队也追上来了,两边咬的很紧,半个时辰过罢,巡使司的队伍只比国子监胜两筹。比到现在,两边筹数咬的紧了,哪一支队伍赢回一筹都要惹出一阵喝彩。
校正喊了停,歇两柱香再继续。
两边队伍都有修整,两柱香的功夫也不过眨眼。
这一场比赛看的更是痛快,才觉得能翻一筹又叫压了下去,巡使司与国子监的学子们都使出浑身解数想压下对方。
连高阁之上都时不时响起一两声喝彩。
漏刻将尽,校正敲了锣,还剩下一炷香的功夫,国子监的几位学子已赶了上来,两边现下正是平手。
宝瑢看的入神,宝珠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那巡使司的官差们看似用尽全力,但她总觉得是收了点手。
只余一炷香的功夫,看赛的人个个都屏息凝神,稍有人喧哗,便叫周围人瞪了一眼,食指竖起叫人噤声,生怕这吵闹影响到赛局。
一时间场上只余紧密的鼓点和力竭的呼喝声。
香炉内香要燃尽,校正举起了锣正待敲响。
只看那场上裴巡使由下属托了一把,远处球飞速传来,裴巡使借力蹬到半空,身如飞燕将球击进风流眼,速度太快,那门洞上的彩网簌簌。只安静一息场上瞬间响起欢呼,无论先时给哪一支队伍鼓劲儿,都叫最后这一下惊到了。
裴巡使不经意朝高阁之上看了一眼,又混入一群人之中,与大家一起击掌庆贺。
不多时便有内监来请,裴砚清恭恭敬敬作揖问过好,这才跟去面圣。
自拿下最后一筹,宝珠目光一直在他身上,面上若有所思,那边裴巡使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脸上露出格外坦荡的笑意。
那边董家表兄也在人群之中,似想脱身却叫同窗拉住说个
不停,个个都在懊悔今儿这一场差之毫厘,若是方才得胜,能面圣的说不得就是他们了。
若是能在官家面前露个脸,待到秋闱中举明年殿试,自然能的官家青眼。
宝珠宝瑢见赛完了,便打算在园内逛一逛,不少官家小姐凑了投壶来顽,宝珠怕冲撞了人,绕路准备出去。
今儿蹴鞠的队伍好认,董家表兄才从队伍里脱身正打算寻她们呢。
宝珠见着董家表兄,也想着打声招呼再家去。
两边碰了头,董家表兄输了比赛,倒没过多懊悔,只笑道,“学艺不精,叫二位妹妹笑话了。”
宝珠摆手,他今儿虽不是主力,但几次传的球都出彩,“能在官家眼下露脸,是极得脸的事儿,今儿也只是差些运气罢了。”
正待说什么,却见一人朝这边来。裴巡使远远朝宝珠宝瑢笑着打了招呼,再朝董家表兄作揖,“小兄弟有些本事。”
董恒之见宝珠与他相熟,面上露出几分警惕。
“裴巡使租了家里房子!”宝珠解释道。
董恒之一脸恍然,原来是邻居,先前的警惕压下,亦对这裴巡使拱手,“大人才是有本事的人。”
裴巡使笑着指了指宝珠头上的钗,“这回可没再丢了。”
宝珠顺势摸了摸髻上的钗,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哪里会天天丢。”
园子里人多眼杂,不好多说什么,宝珠告了罪,只说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宝瑢嗅到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随阿姐拉着她一起,头都没回地走了。
晚间徐氏回来说起隔壁裴大人调任,这几个月出公差不在汴京,劳她帮忙看顾裴家祖母。
徐氏忍不住夸道,“真是有本事的小郎君呢,为人处事也妥帖,怪道年纪轻轻就能升迁。”
虽人家没说是升迁,但徐娘子已经认定这一准是升官了。
“今儿琼林苑蹴鞠赛,裴大人得了头名,皇上亲自召见,许是见他有些本事,给他升了官做。”宝珠也这般猜道。
裴家祖母身子骨不错,又有近身伺候的婆子,说来也算不上什么帮忙。可这位大人礼数向来周全,送来的礼重的叫人咋舌,推拒不过徐氏便想着等他走了再还回去。
宝珠从灶间出来,正巧碰上他要回去,将人送出门时好奇问了一句,“你在场上藏拙,好将比赛拖的胶着,是故意的?”
“你倒是很聪明。”裴大人转身,“蹴鞠赛输赢重要,好看更重要。”
“练蹴鞠苦累,精通更难,你竟能兼顾?”宝珠实在有些佩服他,年纪轻轻登科及第,还能将蹴鞠练得这样好。
“临时抱佛脚,私下学了几个月罢了,算不得精通。既想要出头,只能勤练,倒不觉得有什么苦。”
裴巡使答的认真,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寒窗苦读十几载,殿试有几分运气,官家指了我去巡使司,不成想再升迁竟是靠蹴鞠。”
第36章
裴砚清笑,也算运气好,见了两回皇帝,一回赐官一回升官,若说第一回是叫官家看到他,这回便算是彻底走到官家眼前。
高阁之上,官家金口调他去皇城司,若此番事儿办的漂亮,那新任指挥使一职便是他的。
此番路远事艰,但既打定主意想出头,又走到了官家跟前,推拒于他而言是万万不能的,既已应下,对于未知之事就更没什么好惧怕的。
天下读书人如过江之鲫,即便进士及第也不算鱼跃龙门,世家大族所能得到的与普通人而言,甚至究其一生也无超越,若不能得官家青眼,又无家族势力,或许一辈子也只能在汴京城做个末流小官。
既想出头,便得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裴砚清看着眼前人一脸探究的模样,倒朝她笑了笑,眼里是毫不遮掩的蓬勃野心。
宝珠她只是好奇,晓得果真是如自己猜的一样,心里倒是有些钦佩,这位大人缜密周全,若能出头,前途必定不可估量。
裴巡使不知哪一日离开的汴京,连裴阿婆都不知道他调任何处,更不知这一趟是去哪里办差,只大概知晓是官家钦点的差事。
二月里汴京也染上些许春意,杨柳枝头抽出嫩芽,汴京码头也解了禁,一时间码头又恢复了冬天前的热闹景象。
先时看甄家食摊不不顺眼,时常阴阳怪气的卖馎饦的摊子彻底歇了业。
因年里人多常有不知深浅的食客去吃馎饦。年后街里人少些,他那摊子上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小户女》 30-40(第8/14页)
就更没有什么生意了,只将正月摆完,便灰溜溜将摊子转手了。
街道司的几位大人常来吃饭,不远卖烧饼的婶子也对他多有看顾,倒没什么人敢来找茬。
正月里街上人多,甄家生意一直好,又有炸串加成,一日少说也得赚下四五贯钱,多时能有六七贯也是有的,推车边缘已经叫火烤的焦了,趁着这两日闲一些,收了摊赶去木匠铺子请工匠换了板。
晚上回去看过账簿儿,整个正月买鸭杂羊杂加上肉菜拢共花出去六十二贯,总收一百五十余贯,刨开人力跟一些杂七杂八的成本赋税一类,还有个摊费杂费六贯,拢共净赚得七十余贯!
七七八八总得算下来,那摊费也就不算什么了。虽也是因为过年人多,这银钱赚起来比在码头时简单不少。
徐氏因非官牙,正月里没旁的收入,只说成一单做一单生意,不过正月得闲来看房赁房的人多,刨去交到牙行的钱,也拿到了十八贯。甄父酒楼正月里发了果子点心,又有两坛酒楼的酒,初一上工也发了节费,七七八八折算成钱加起来正月里拢共有三十余贯。
单是一个庖厨的工钱便有三十余贯,那年里这樊楼赚得多少银钱,宝珠简直想都不敢想,从前甄家两个食店加起来,一月总营收也不过三百多贯罢了。
不过兄妹俩年里的摊子营收竟比甄父高出几番,也叫宝珠对摆摊赚得的钱有了实感。
大哥只晓得每日生意好,不晓得竟赚了这么多,宝珠喊他一起去将钱去兑成了整银他还惊了一阵,来汴京不过大半年,他那儿竟已经攒下百余贯了。
原先觉得摊费贵,现下才觉得不过尔尔,这内城外城差别不小,正月里赚这一个月,抵得上码头忙二三个月了。
宝珠与大哥一人取了两贯钱来入了公账,正月里甄家开销大,但公中还有不少钱,徐氏给几个孩子做衣裳用的都是私房,年里多的是吃喝家用上头的花销。
徐氏向来不用他们上交银钱,若是哪个赚得了银钱自个儿便多交些,赚不得银钱便不交,譬如宝瑢这月与玉娘子学画,须得专心钻研还不够,自然没功夫再去画画卖,她不交也没人说什么。宝珠知道她学画贴出去不少钱,私下又给她几贯,寻常想买些什么物件儿不至于舍不得。
阿秀与徐娘子签了租契,只不过一间仓房改作的小间,一月房租七百钱,阿秀自个儿往公中又添了一贯做花销。这一来身上只余几个碎铜板,没钱也不惧什么,白天在顾娘子处学活儿能有的吃喝,晚上回来在甄家也会与她饭食。
自消了奴籍,她心里轻松许多。
先前卖羊绒坎肩儿赚了些,如今天暖和不好再卖,问过货郎如今哪样东西最紧俏,知晓春天里男女都爱簪花,鲜花最紧俏,买绢花罗花的也不少,虽说比起鲜花要贵些,但制的好了不必鲜花卖的差。
她跟在顾娘子的绣坊里头学绣活儿,白日没功夫,便趁夜里点灯做花,宝珠看她做花来卖,便提起不如也做些通草花,染上颜色捻瓣做蕊,与真花一般无二,去药堂买些通草先来试试,若卖的好,也是个挣钱的路子。
阿秀一点便透,除了绢花罗花便也做通草花
,她专做春日里没有的花,又手巧,做出来的花儿除了没有香味,与真花一般无二,常打交道的货郎识货,见着花就肯花高价来买。
虽说开了春,但这般时节早晚仍觉得寒冷,刮到身上的风仍有些湿冷,宝珠出门仍得穿着厚衣裳。自码头又开始行船,大哥便要去顾着码头的摊子,宝珠依旧守着州桥的摊子。
先时不觉得,如今阿秀不在才觉得事儿多,家里熬的汤要讨,摊上收钱也要有人看。
多一个摊子,一时又寻不到人来帮忙,从客来点食到收碗抹桌,片刻不得闲,兄妹二人常手忙脚乱,徐氏如今在牙行有相熟的牙人,宝珠便让帮忙寻两个靠谱的帮工,大哥那处也需要人。
去年水患余威尚在,现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汴京粮价儿高,连带着人力也跟着高了许多,先前雇人一日至多七八十文,连码头最累的搬工一日也不过百余文,现下便是最普通的雇工一日都需得要百文才雇的来。
实在忙不过来,外送的生意便暂且歇了,若有人要订餐食,便得自个儿去寻跑腿来取,这就得按正价儿给跑腿工钱。
国子监的学生们有时想吃,便凑钱叫跑腿一并送。
王大哥与刘四哥早已将汴京酒楼跑遍,卖蒜与小菜的生意稳定,暂且没旁的事儿,宝珠干脆先请二人来顶一段时间。
刘四哥机灵些,便叫他去帮大哥,王大哥人虽老实,但胜在有把子力气,厚墩墩一块杵在摊子上也有几分气势,寻常人不敢闹事,于是便喊了他在州桥街帮宝珠。
多个人可算轻松许多,工钱暂时按日给他二人结,现下不如年里忙,宝珠照市价儿一百文一日给二人算工钱。
去年牙行管事便应下若有官牙空余,便想法儿为徐娘子谋得,到现在才有些准信。徐氏连着跑了几日,连看房都歇了,上下打点说请,礼送罢不少,这才将此事彻底定下来。
往后就是衙门在册的房牙了。
徐娘子与人打交道这方面实在是个中翘楚,牙行上下与她都有些交情,如今能做官牙,虽说少不得上下打点几番送礼,但若她没什么本事,人家又哪里会理她,便是有钱礼也送不出去。
先前在姑苏,家里人情往来也多仰仗她,甄家能置下两家食店跟那些产业,更少不得她前后忙活。
听得此事办成了,宝瑢觉得阿娘甚是厉害,竖着拇指夸个没歇,“我认得的人里头,阿娘也算这个。”
宝珠才擦洗罢推车,听此抬头问,“什么叫阿娘也算,阿娘难不成不是最厉害的?那谁才是最厉害的?”
宝瑢眼珠儿一转,“阿娘你瞧见没有,姐姐想挑事儿呢!”
宝珠叫她逗的笑出声。
不过说起此事,宝瑢面上露出几分钦佩的神色,
“若说厉害,我到觉得厉害的女子不少,不说别的,玉娘子与顾娘子都很厉害,她们与家里不好,自个儿立了女户。”
“顾娘子家里官人过世,家里族叔争产,将她与女儿赶了出来,顾娘子才来汴京时身上只有二两碎银,后来发迹了又告官将产业夺了回来,现争到如今有这番家业。”
“玉娘子她原先的夫家甚是无礼,官人更是无能,合家侵吞她嫁妆,偏娘家不肯相帮,她忍不得打定主意和离,若不应她便写状子去告,那夫家怕事儿,也止了声音写了和离书,只是玉娘子她娘家也因此事与她生出嫌隙,家不是家,便干脆单立了女户。”
宝珠叹道,“这世道女子本就过的艰难些,幸而中宫娘娘仁厚,允立女户,于女户还有扶持,免些租税。”
日子好些的如顾娘子玉娘子,日子寻常的如街里那些女摊贩女掌柜女庖厨,都得花更多心血才能立的起名声来。
母女三人感概一番,甄家原先只怕在汴京城过活不下去,不想大半年过去,她们也有了各自的事业。
似乎一夜之间,汴京城大小街道树枝都披红戴绿,酒楼茶肆大街小巷多出许多卖花的,提着花篮,篮里多是桃花杏花。汴京人也趁着春光,纷纷涌到城外踏青赏花。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小户女》 30-40(第9/14页)
甄姑母遣人来喊宝珠宝瑢花朝节一道去城外踏青游园,宝珠正想趁节里赚些银钱呢,宝瑢倒是有功夫,问过姑母,又喊了玉娘子一道去。
第37章
汴京花开时节,一眼望去如同锦绣。这花朝节的生意比年里还好做,不光是女子出门踏青赏花,那些读书的书生也想趁着春光出门游玩。还有几日才到花朝节,街里人穿着已经开始鲜艳明亮起来。
熬过冬日,天才暖和些大家伙儿便迫不及待换上了春裳,即便早晚冻的打摆,也捱不住一颗爱美之心。街上无论男女老幼,鬓边都簪了花,富贵人家的官人为与普通百姓区分,特地还要簪上名贵品种。
节里的生意既然好做,宝珠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花朝节叫宝瑢与姑母带了话,她便不去了,得专心手里的活儿呢,每日要去州桥且不提,她还准备要趁节做冷吃春盘。
这冷吃拼盘不仅要味道好,更要精致,最要紧的是要有春日里的气息。
冷吃春盘用食盒来装,竹制的食盒造价颇费,每一层吃食都用鲜花做底。
食盒上下一共分了五层,头一层做冷切羊肉冷切云腿一类的荤食。第二层置春饼,选最鲜嫩的野菜做的馅儿,再加紫苏叶一并包来吃。第三层则放五色米制的甜咸饭,五色米是用不同的植物侵泡糯米染上颜色,甜口便是沾糖来吃,咸口另配蛋丝儿肉松芝麻调味增香。第四层置槐花糕饼艾蒿青团一类的糕饼点心。最后一层则是蜜渍杨梅、玫瑰卤青梅、桂花杏干此类开胃的果脯蜜饯。
这一份食盒,里头用的食材多是春日里正当季的吃食。
因这食盒分量大,里头花样也多。若是三四人出行,只带这一食盒便尽够几人填饱肚子了。
这冷吃春盘若是放摊子上卖,自然卖出去不大容易,毕竟这吃食摊子来的多是普通人,活下去且艰辛呢,哪里又会花大价钱去买什么食盒去踏青。
故而宝珠先问过国子监的学子,若要出门游玩,要不要订冷吃春盘。学生们手头宽松,若是吃食好,花再多钱也舍得。
春日出行于他们来说是极雅致的事儿,既要出门,吃的东西自然更得精细。只不过出城赏春,想吃上既雅致又可口的吃食却不大容易。
城外常有些附近村里的阿婆婶子自家做了吃食来卖,也有类似这般冷食只是随意用碗盘装了,显得便有些粗陋。若是普通人家只图个填饱肚子倒是会买,但这些手头有些银钱的子弟便少有去买那些村野粗食的。
宝珠摊子上的吃食,他们都觉得味道好还干净。如今宝珠所说的这冷吃春盘单听她浅浅说个大概,就叫他们听得口水直流。既能赏春又能吃上美食,说不定能诗兴大发多做出几首流传百世的诗哩,故而还不到花朝节每日都有定食盒的。
宝珠先紧着国子监的学生们将竹食盒做了一批出来。
春日里踏青赏春的人多,国子监的学生先只知道宝珠的摊上吃食做的好,定下这冷吃春盘也是图个新鲜,没成想这冷吃春盘味道甚有滋味儿。
头先定的人不多,等有人拎着食盒出门,打开时立即便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先是国子监的学子说给同窗,传的越来越广,不单那些学子,连官家富户的小姐们出门赏春,都听说宝珠这儿做的冷吃春盘味道好,一来二去定食盒的人倒是愈发多了。
这冷吃春盘,宝珠不曾在摊子上卖,只接定做的单子。想要买现成的是没有的,若是想买得提前寻她定,付过定金才算作数,只因那食盒造价颇费,单那一个食盒,木匠铺子的掌柜的便要收二百六十文。
里头食材也均是贵价的食材,除了春饼与糕点是自家做的,不费什么银钱功夫,像那火腿还是许氏托人买来的,羊肉更不必提,便是连野菜都
比寻常菜蔬要贵。
若是先做好了卖不出去,亏的钱便抵得上半日赚的钱了。
宝珠没想到,提前预订更叫人家觉得她卖的冷吃春盘金贵,定到的人四处宣扬,连带着甄家食摊名气都大了不少。
这几日街上摆摊的流动摊贩少了许多,那些小摊贩都去城外摆摊,卖些吃食饮子或是笔墨纸砚一类的物事去了。只因城外这几日人流如织,踏青的人将路都走平了。
自开始卖这冷吃春盘宝珠,白日里起的更早了,幸好她这食摊是固定的,即便晚个一时半刻,也不怕位置叫人占了去。
与大哥一道先将人家定做的冷吃春盘做好装盘收进食盒里头,这才开始推着车各自去摆摊。
宝珠眼下熬的一片青黑,徐氏看了心疼,自上回说起,她一直在问牙人,有没有什么老实靠谱的雇工。
到花朝节前一日晚上,牙人方才领个婆子与徐娘子一道来家。
徐氏自家看过,觉得满意,这才带回来叫宝珠看。这婆子年纪虽大些,但收拾的干净利落,头发用靛青色的布裹得整整齐齐,宝珠看了下她的手掌,指节有些粗糙,想来是个做惯了活计的。
这婆子话也不多。如今一家老小住在瓦舍对外租的房子里头,宝珠问她名字,又问先前可在哪里做过活儿,若是做过,叫她大致说一说。
“姑娘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声崔大妈,我先前在个厢官家里做雇工,原先立的契是三年,今年期满没有再续,与管家的娘子说了便放我走了。”
“既出来了,一家子十几口人,想过活下去便得另寻活计,先前在那厢官家里做的也是灶上活计,听闻小娘子是给自家食摊招雇工,便想着来试一试。寻常烧火切菜打杂洗碗都使得,若是姑娘太太想看看,我也能先做个菜出来叫您二位尝尝。”
这婆子看着是个老实稳重的人,肚里也是有几分智慧的,自个儿的长处该说也说到了。
倒不必她做什么菜,但宝珠有些好奇她是为何从那厢官家里出来了,心里想着嘴上也问出来了,“崔大妈,不知你在那厢官家里做了多久?为何不继续再做了?”
崔大妈叹气,“先前在那相关家里做雇工,吃住都需得在人家,顾不得家里,因此这雇期满了,便也没在续上,听陈牙人说姑娘家招雇工做活,并不要雇工住在家中,这才过来试试。”
宝珠又问了几句,见没什么毛病这才说工钱待遇,
“食摊上活计不易做,须得起早摸黑,不过管你两餐饭食,与我家做雇工不必你住在家里,白天干完活儿晚上便回自己家去歇,至于工钱便照如今市价一月与你开三贯钱,每月准三日假,只不过若要歇假需得提前与我商量。”
这婆子眼睛一亮立即满意点头,宝珠叫她将配好食材的粉丝汤煮出一碗,待尝罢觉得味道相差无几,便晓得的这崔大妈是个灶上的熟手,这汤底自然不能叫她知晓如何熬制,但这一碗汤里该搁多少鸭杂鸭血是她要学会的。
两边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宝珠好不容易寻到熟手帮忙也是松了口气。心里过了一遍,没什么遗漏这才问崔大妈,
“若是可以,咱们便先定一年契,往后若是两边都合得来,再续长契。”
见两边谈妥,陈牙人便拿出三张契来,这契定下的是一年,每月工钱三贯,其余两人各自约定的内容用笔填补了上去。
徐氏要给中人费,这位陈牙人不肯收,“咱们什么关系,只不过一桩小事儿,这崔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