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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妖风
廉钰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孤立了。
短短几天,全体职员从上到下几乎被她训了个遍,也罚了个遍,规矩暂时是立起来了,但她也知道焦大鹏等人对她的不满正在日益加深,无论表面如何恭敬尊重,暗中是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的。
幸好之前在澜城也大差不差,独来独往惯了,乍一来到这重温昔日境遇,反倒有种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唯一不便的就是工作。
她此前对陇阳县的了解甚少,导致好多工作都没法正常开展,包括当地一些较大的客户,个体小公司,还得一个个去翻资料,原本交谈几句就能了解的事,现在要耗费一两个小时甚至更久,简直白白浪费了宝贵时间。
隔天召集所有管理层开会,廉钰明确表示自己需要一个行长助理来协助工作,她不需要对方工作能力有多强或者在当地多有背景,只要是熟悉陇阳县的本地人就好。
选人这项工作交给了焦大鹏。
他先上办公室问了一圈,大家俱是对这份工作避如蛇蝎,连连摇头。
在他们看来廉钰绝不是像老郭头一样懦弱好说话的主,这位新行长年轻,挑剔,傲气,且做事认真一丝不苟,训起人来毫不留情,是个究极难伺候的主,从大堂走到办公室区区十几秒都能指出数项违规,罚好几个人的款,每天从早到晚在她身边工作的话,估计发工资的时候还得倒贴钱。
这活自然是需要行里最任劳任怨的老实人来干的。
隔日廉钰正埋头整理着文件,听见有人敲门,便回了声请进。
邱小通抱着个纸箱子走了进来:“……行长。”
廉钰动作一滞,抬头看他:“什么事?”
邱小通低着头小声道:“焦行长让我来给您当,助理……”
廉钰沉默了几秒,伸手指向角落的另一张闲置办公桌:“坐那吧。”
邱小通听话地过去了,一就位就开始从箱子里掏文件纸笔等办公用品开始收拾归纳。
廉钰盯着那抹身影心情复杂。
邱小通在行里的地位还没焦大鹏的四舅爷高,既然最后是派了他过来,说明大家普遍认为这不是什么好活,或者都不想待在她身边,这样一来,就算强制换人也没什么意思,碰上有坏心思的趁她不在搞点小动作,到时候更麻烦。
罢了,邱小通就邱小通吧,他在这边待了这么久,凭他工作的认真务实劲,该了解的应该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廉钰很想当他是初次接触的陌生下属,这样她会比现在轻松的多,兴许还会跟他聊聊天,互相认识一下,唠唠家常什么的。
但是,她没法不去想那晚发生的事。
这孩子一定恨死她了。
想到此,廉钰郁闷地拢了把头发,偏偏一抬头就看见邱小通聚精会神工作的身影,瞬间整个人都焦躁的无心工作了。
这叫给自己找行助吗,这叫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邱小通,战战兢兢在那坐了一整天,等着她问问题,下任务,或者骂他,责难他,但廉钰愣是拿他当空气,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本来在大堂忙的不可开交,现在则是闲的发慌,实在没活可干了,他就打开文档开始默写初中课文,背过的古诗,聚精会神盯着屏幕,佯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余光瞥见她冷着脸的模样,邱小通内心无比忐忑。
那晚都差点让她搞死了,居然这样都没解气吗,就非要他坐牢不可吗。
现在二人又同在一家单位共事了,如果廉钰是为了再整他一次特意过来的,那他也只有辞职这一条路可选了。
正当邱小通暗自神伤,忽然听到她清冷的声调:“邱小通。”
邱小通被这一声喊得汗毛竖立,下意识站了起来,响亮回道:“在!”
廉钰晃了晃玻璃杯:“给我倒杯水。”
“好的,行长。”
邱小通接了水回来,看到廉钰正盯着电脑屏幕研究当地跟行里有业务往来的几个商户,他放下水杯正准备回工位,廉钰忽然问他:“在这待多久了?”
邱小通道:“快一年了。”
廉钰:“对陇阳县了解的多吗?”
邱小通迟疑道:“还行吧……行长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了。”
廉钰便认真同他交谈起来,很快就打听全了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陇阳县有四大特产,穷山,恶水,刁民,以及一种特殊的食用菌,菌子十分美味,跟澜城的海鲜并称山珍海味,当地许多种植菌子的村民都跟澜城那边的高档饭店有贸易来往,这也是总部当年决定在这设立支行的原因。
行里的客户除了领退休金的老年人就是当地一些种植大户或散户,其中有权有势的几家自成贸易公司,不停地收购散户扩大规模,渐渐地在当地形成无数股势力,焦大鹏家里就是其中之一,常年来几家明争暗斗不断,商战打的接地气又朴实,不是摸黑去对家田里撒毒药,就是堵水渠,放耗子,最严重的一年两拨人当街火拼,死了人才被上边重视起来,被迫加强了当地的治安。
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至于焦大鹏,利用职务便利更是视法律法规为空气,仗着离总部远为所欲为,完全把银行当成了自己家。
廉钰听得眉头紧蹙,无意瞥见他额头伤痕,随口问道:“头上的伤怎么弄的?”
邱小通支支吾吾沉默不语。
廉钰心中了然,沉默片刻后发出一声轻叹:“为什么选择来这。”
明明可以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跟她有任何交集。
邱小通:“因为,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哪怕只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哪怕他从头到尾只是她的一枚棋子,也难抵初次入职银行时的兴奋,工作时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每次进步,每次被上司夸奖,包括跟同事一起加班的场景,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到充实,幸福。
廉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邱小通忽然壮着胆子问道:“行长你为什么来这……”
廉钰盯了他几秒,冷冷道:“回去工作,把你刚刚说的那几家公司资料整理一下发给我。”
“好的,行长。”邱小通垂头丧气地转头回了工位。
真不公平,凭什么她就可以不回答。
偷偷抬头看一眼,领导者独有的挺拔身姿和凌厉果断的气质似乎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本来邱小通调去当行助,大家都等着看热闹瞧好戏,未成想一周过去都无事发生,邱小通既没挨批,也没被扣一分钱,反而大堂少了个能干的客户经理,剩下的几个人之前偷的懒总算加倍还了回来。
在廉钰来之前,焦大鹏总觉得邱小通的存在可有可无,是行里最没用的人,或者说,他根本没把他当个人。
现在人调到廉钰身边去了,他才惊觉没了邱小通,其他人的工作量变得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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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想把人从廉钰身边要回来,又谈何容易。
虽然不知道廉钰对他到底怎么样,但庆幸的是,目前为止他还是蛮听话的。
晚上十一点多,邱小通洗漱完毕正准备睡觉,忽然被焦大鹏一个电话叫了起来,称自己跟张勇陪着县领导应酬喝多了,需要他过来开车送一下。
邱小通早就习惯了这种活,为此还专门备了辆折叠自行车。
焦大鹏跟张勇勾肩搭背醉眼惺忪地上了副驾,能看出今晚喝了不少,此刻断断续续地胡言乱语。
忽然,焦大鹏通过后视镜看见了正专注开车的邱小通。
“小通啊……”
“在。”
“哥平时待你……不薄吧……虽然有时候严厉了点,但那也是因为……你能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力最大,责任最大……骂你,那说明重视你,知道不?”
邱小通沉默片刻:“知道。”
焦大鹏继续磕巴道:“你在,行长身边干这些天……感觉怎么样啊?”
邱小通:“挺好的。”
“你是说她挺好的?扯淡!”焦大鹏唾了口:“你还年轻,哥要给你个忠告……千万别被女人美丽的外表迷惑,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你信不信,她坏点子多着呢!”
邱小通唇角浅浅上扬,露出一抹无奈地笑。
信啊,怎么不信呢。
“大家都,都哥们儿!咱们都处多久了……她才来几天啊?你得站在我们这边……”焦大鹏凑上来拍着他的肩膀认真道:“以后她要是有什么坏主意,你就偷偷告诉我!咱都哥们儿……”
酒气一阵阵呼到邱小通脸上,令他感到不适,好声劝道:“鹏哥你先坐好吧,我开着车呢。”
焦大鹏被张勇一把拉了回去,靠在椅背上闭目歇息了一会儿,忽然又睁开眼问身边人:“勇子,新入驻的那几个厂,来历搞清楚没有?”
“搞啥清楚,就是几个厂呗……”
焦大鹏咂咂嘴道:“就觉得邪门……好端端的跑来这开什么厂……”
张勇掰着手指头跟他数:“有个食品加工厂,说要收购菌子做成罐头,还有个新能源建材厂,说什么大棚种植以后是趋势,还有个农具制造……”
焦大鹏一瞪眼:“我没真问你!”
张勇叹了声:“唉人家开厂就开呗,好事啊!带动咱这咱年轻人就业多好,你没发现自从他们入驻了,咱这街溜子少多了吗?”
焦大鹏懊恼道:“老子底下的小弟还少多了呢,以前一个电话能摇来十几个人,现在一问,都在上班!”
张勇咯咯直笑:“不上班你给人家发工资啊。”
听着后排俩人的谈话,邱小通也觉得此事疑点甚多,那几个厂入驻陇阳的时间都大差不大,而且都在行里开了户,虽说负责人名字各不相同,但资方倒是很有可能是同一个,真是这样的话,怕不久后就会成为陇阳的一股新势力。
第二天他主动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廉钰。
而廉钰对此毫不关心,依旧忙着手上的事,只回了他一句:“不用管。”
邱小通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既然廉钰发了话,他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自打廉钰过来,行里风气是好了,然而饱受压迫的职员却是每天叫苦不迭,积压已久的怨恨不断传到焦大鹏耳朵里,令他也渐渐沉不住气了。
据张勇跟总行那边打听的,也就是个家庭背景好点,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本以为能去一线支行结果被总行长派来了这,如此一来,心中有怨气再正常不过……
焦大鹏听的不住冷笑:“我说呢一天天甩脸子给谁看,合着是拿咱们撒气呢,陇阳可不比澜城,没人拿她当明珠捧着。”
不识相的小丫头,是应该给她点苦头尝尝,让她知道谁才是这的老大。
次日,廉钰就被告知县里几个领导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晚上在陇阳最好的酒楼设宴想请她吃饭为她接风。
焦大鹏说这事时邱小通也在,等人一走,他立马按耐不住提醒廉钰:“还是找理由别去了吧,他们几个明显没安好心。”
廉钰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安没安好心的倒是无所谓,她就是想尝尝这里最好的饭店,究竟是怎么个好法,毕竟以散客的身份去,和跟县领导一块去,端上来的肯定是两种东西。
廉钰初来此地,没有关系好的同事亲友,只有焦大鹏跟张勇陪着她赴宴,相当于只有她孤身一人。
酒店设计的十分精妙,不似寻常包间完全封闭,而是开放式悬于二楼,四周垂着透明纱幔阻挡视线,隐约还能看见下边其余正在吃饭的散客。
廉钰猜这应该是陇阳权贵的专属位置,视野简直太好了,往里边一坐,再看一眼下边的平民百姓,无论是谁都会生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几位县领导已经到齐了,其中四男两女,打扮正式,互相介绍一番后,正式入座开席。
一开始并无异常,跟行里所有人见到她的最初印象一样,每个人都在夸她漂亮,年轻有为,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行长,两名办公室女领导更是有意无意地打探起她的私生活,皆被她敷衍了事,施舍给她们的信息只有:离过婚。
廉钰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菜肴上,直到真正坐在这里,她才意识到阶级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都在同一个酒店吃饭,一楼和二楼差距竟能大到如此地步,有些珍贵食材甚至在澜城的高档酒楼都很难吃到。
她也如愿尝到了陇阳县特产的几种菌,果然鲜香美味,口感极佳,令人回味无穷。
可惜不能天天吃上,否则当个劝说自己留下来的理由也是挺好的。
酒过三巡,廉钰被敬了好几轮,但神智尚能保持清醒,反观在座的另外几个,已经渐渐有些失态了。
“我听说廉行长刚上任,就把你们整的不轻啊……哈哈哈大鹏你也有今天啊……”
焦大鹏眼中精光一闪,梗起脖子开始反驳:“我们廉行长,人家总部过来的,行事自然要规矩些,我觉得挺好,就是手下那帮崽子,平常散漫惯了,现在隔三差五跟我告状……”
廉钰眼睛眯起:“哦?哪几个?”
“哎呦哎呦怪我嘴快,行长你别介意,大家都随口一说。”焦大鹏装模作样打了自己几个嘴巴:“谁让我带他们久了,都信任我觉得我最靠谱呢,大家在一个单位干这些年,处的跟家人一样,现在这副局面,我也很为难啊!”
张勇一边给她布菜,一边也吹起耳边风:“是这么个事!行长您平时是有点,过于严厉了……咱这离总部那么远,基本就没怎么被管过,大家都要养家糊口的,哪受的了被这么罚钱啊。”
廉钰淡淡道:“只要顶着澜城银行的招牌,无论在哪,都得按照行规办事,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被罚了款,不是吗?”
“你说邱小通?”焦大鹏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却又说不出什么来:“那孩儿就跟个傻子似的……”
见廉钰态度坚决,某领导冷哼一声,借着酒劲直接跟她把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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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廉行长,你为人正直大家都佩服,但陇阳县什么样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山高皇帝远,这边谁也管不着,你是从大城市来的,不懂我们这小地方行情,但只要来了陇阳,就得按陇阳的规矩办,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廉钰似笑非笑地抬眼:“哦,所以按陇阳的规矩,能把我怎么样啊?”
气氛瞬间沉寂。
廉钰不慌不忙的淡定模样算是彻底将他们激怒,只听包厢里不知谁咳嗽了一声,隔着纱幔立时站起来五六个彪形大汉,凶狠地看向这边。
然而几乎同一时间,包厢底下的散客大厅却站起来了更多人,俱是死死盯着此处,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
“哦,忘了说,我听说陇阳好多年轻人都找不到工作,所以投资办了几个厂,也算是为当地发展出一份力。”廉钰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环视一圈神态各异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焦大鹏身上:“我不管之前你跟他们关系多好,以后行里我说了算。”
“否则,我会好好告诉你们,什么叫山高皇帝远。”——
作者有话说:廉钰:小弟?拿来吧你!
——————
再次申明一下,这本多元加混邪,不确定性太多,看文途中如果感到不适或者产生什么不祥的预感,请相信自己的直觉,及时止损。
第42章 行情
此言一出,满座寂静。
包括之前剑拔弩张的县领导,在看见底下乌央乌央站起来一堆人时也瞬间清醒,转而朝焦大鹏投去一个愤怒地眼神。
焦大鹏跟张勇亦是冷汗直冒。
这么多年以来,凡是新上任陇阳的大小官或是行长,个企老板,都少不了被接这么一通风,几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先暗示其中利害,再好言拉拢一番,精明的当即表示入伙,也有几个硬骨头一开始坚定拒绝,施威一番后也老老实实臣服。
像廉钰这种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硬刚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这年轻女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拿捏,会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吓到,反而自她的声音落了,一屋子男人都被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方明显是个不怕死的主,哪怕今天真的火拼一场,搞的血流成河,她也头都不会低一下。
何况看这架势,敌众我寡,他们毫无胜算。
闹大了,也太难看了。
“哈哈哈,哈哈,哈……”方才还冷脸训人的姚主任尬笑了两声,顷刻间换了副谄媚地笑脸:“我还当新迁来的那几个厂是什么来头呢,原来是廉行长投资的呀,听说福利待遇还挺好,真不错,这样一来,咱县里发展起来了,好多孩子也都有活干啦!”
焦大鹏赶忙附和:“是啊是啊!好事啊,好事……”
廉钰也浅浅弯起唇角:“我来这这么些日子,一直忙于工作没去看过他们,正好借着今天的机会,请他们聚个餐,各位领导,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
廉钰冲着下边一招手,一群人又规规矩矩全坐下了。
焦大鹏伸长脖子一瞥,看见好几个熟面孔此刻就跟不认识他一样。
接风宴的下半场前所未有的和谐。
廉钰彻底成了今日饭局的中心,听他们聊当地发展,特色美食,人文风情,再也没提一句山高皇帝远的事。
等时间差不多了,廉钰表示明天还要上班,饭局自然而然地散场,姚主任提议让自己的司机送她回家,却被她摆手拒绝。
廉钰到达陇阳的第一天并未直接去行里报道,在处理完新家的一系列事情后,先去见了自己投资的某所工厂里的负责人。
负责人名叫秦江海,约莫二十出头,陇阳本地人,其父有多年新能源建材加工经验,数年前却迫于当地势力压迫关停了自家小工厂,老人不懂如何上坊投诉,只能在网上发帖寻求帮助,奈何却如同石沉大海再无音讯,如今却不知怎么着被廉钰联系上,让他重新回来办厂,并愿意成为建材厂的大股东。
条件是,对她唯命是从,并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她的安全。
只要资金到位,这完全是小菜一碟。
当晚底下的人是秦江海事先安排的,也按照约定,提前开车至酒店门口等待,送她回家。
小伙子之前一直在自己厂里的帮忙,后来厂子关停后被迫跟着家里下地搞种植,常年风吹日晒导致皮肤黝黑,身材精瘦,面相虽平平无奇,眼中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廉钰一眼就相中了。
“我还以为今晚要出事呢,听虎子他们说都抄家伙站起来了。”秦江海握着方向盘兴奋不已。
廉钰坐在后排按摩着额头闭眼笑道:“你很希望打起来吗?”
“打啊!老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了!”秦江海得意道:“以前他们只手遮天,现在不一样了,有廉姐你在,我们什么都不带怕的,你把大家凝聚起来啦!”
廉钰听得轻笑出声:“太夸张了,我的初衷也不是跟他们对着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
秦江海:“跟他们对着干也没事!咱包赢的!廉姐你要不要也给咱们取个酷酷的帮派名字,你来当老大怎么样啊?”
廉钰:“不怎么样,我有更体面的身份。”
秦江*海瞬间垂头丧气:“好吧,你是行长。”
廉钰被他的反应逗笑,心情愉悦不少。
这种刚成年没几年的男孩子最好玩了,现实循规蹈矩,脑子里天马行空,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以及无处发泄的满腔热血。
“小海,既然厂里新招的大多都是陇阳本地的孩子,其中一定有人之前跟焦大鹏姚主任有关系吧。”廉钰微微蹙眉:“确定不会出事吗,我可不想白白扔钱当冤大头,我还想着分红呢。”
“放心放心,当然会给你分红啦,至于他们啊,更不用担心了!”秦江海自信道:“你来之前,谁给他们好烟好酒他们就认谁当大哥,现在,当然是谁给工资谁当大哥啦!出生在这么个破落地方,也没改命的本事,但凡有的选谁愿意当混子呀!”
廉钰听着他小嘴叭叭个不停,笑意渐深:“小海你挺能说啊,谁教你的。”
秦江海得意道:“谁也没教,我从小就话唠!我姐给我取外号话匣子!”
廉钰低声一笑,随即感觉酒劲上头,便靠在椅背上打算浅寐一下。
“廉姐。”秦江海忽然叫她。
“怎么了?”
秦江海:“有个男的骑个自行车一直跟着咱们呢,跟了咱们好久了。”
廉钰揉了揉眼睛,好奇回头一看。
邱小通此刻满头大汗,两条腿倒的飞快,车轮子都快蹬冒烟了。
廉钰眼眸一黯:“不用管他。”
转而靠回椅背上闭眼休息。
几秒后——
“开慢点吧。”
越靠近县中心,越繁华热闹,即使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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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两旁依然人来人往,无数小商小贩守在自己的摊位前叫卖,一眼望去灯火通明看不到尽头,人情味十足。
这才是在大城市看不到的朴实风景。
廉钰知道今晚有应酬,特意没开车,车是厂里的,如今归秦江海所有,她表示自己想散散步慢慢走回去,秦江海本想送她,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妥协,临走前还交待她到家了一定要发短信告知。
廉钰含糊应声,一头扎进人堆成为了当地百姓的一员。
今晚虽有爆发矛盾,却比她想象中要顺利的多,终究还是高估了焦大鹏那伙人的骨气,如今有权,有钱,有人,照小海说的,她也完全具备成为当地地头蛇的资质了。
想到这,廉钰忍不住笑出声。
走了几步,忽然又被街边卖烤串的吸引,当即掏钱买了两串,咬了两口觉得难吃,又随手扔到路边喂了野狗。
才离开没多久,已经开始想念方才在雅间吃到的美味了,如果以后只能托那帮县领导的福才能吃到,未免也太过悲惨。
摇摇晃晃走到小区门口,廉钰这才忽然想到什么,慢悠悠转身一瞧,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正慌张地往树后躲。
廉钰短暂无语了下,没跟他计较,任凭他跟到了楼下。
电梯门一关,算是彻底看不见人了,但她知道,他一定在外边盯着电梯即将浮动的数字看呢。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神使鬼差按下了开门。
邱小通被重新打开的电梯门吓了一跳,不过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廉钰阴翳地眼神。
“我……我,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只是……”邱小通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怕你出事。”
廉钰被逗笑了:“我真出事了你能怎么样啊?”
真恨她的话,会乐疯吧。
邱小通一怔,认真地回答她:“拼了命也要救你。”
这个答案倒是令廉钰始料未及。
“为什么?”
现在是下班时间,二人不再是上下级关系。
故而这次,换邱小通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伸手按下了关门键,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一同消失的还有她困惑,诧异,愤怒地神情。
这次扯平了。
邱小通不知道昨晚饭局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第二天行里氛围出乎意料的肃穆,每个人都穿着干净整齐的工装待在工位上各司其职,保洁把地板擦得光可鉴人,保安拿着盾牌钢叉站在门口警惕地巡视周围,几个摸鱼专业户也不偷懒了,柜员言行举止也规矩了,无论客户是什么身份,都是一句你好起步。
简直像重新回到了澜城银行。
不止员工,晨间例会上,焦大鹏和张勇同样穿着工装规规矩矩坐在廉钰两侧,认真盯着荧幕上的表格资料看,或赞同点头,或蹙眉沉思,总结就俩字,认真。
也只有开会的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盯着廉钰看。
廉钰的视线往往会平等扫过在座每个人,不会在他身上多驻足一秒,接着回到笔记本屏幕,或者手边资料上,她嗓音清冷有力,很有辨识度,讲解分析的同时,闲下来的那只手偶尔敲击桌面,或捻起一支笔夹在指间转着玩。
邱小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支笔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听到一声“散会”才回过神来,跟着人群起身离开会议室。
临出门回头,恰好撞上廉钰意味不明地目光。
廉钰再没追问过那个问题的答案,近日眉头却总是皱起,似乎在被更复杂的问题所困扰。
焦大鹏服帖了,放权了,她成了行里真正的一把手,然而工作量也随之变大,即使有个能干的邱小通帮忙分担一部分,依旧无济于事。
尤其近来行里客户明显变少,甚至有几个当地大户存款到期后不再合作,转存或者销户的,看着日益下降的业务量和存款,廉钰眼中阴霾经久不散,再这样下去到年底恐怕业绩仍是全国倒数第一,再算上负增长的业绩,请算下来或许她还不如老郭头。
想到初来此地时的雄心壮志,廉钰神情颓丧,陡然一副疲惫模样。
她原本是想证明自己给总行长,给家里看的。
现在做成这个样子,让她怎么交差。
为了搞清楚行里目前情况,她特意找焦大鹏张勇开了个小会,如此主动,已是放低姿态的表现。
焦大鹏张勇对廉钰难得的和气受宠若惊:“俺们可规矩的很呀行长!您也看见了,您让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那些业务也都是移交给您亲自操办的,那几个不合作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廉钰知道他们没撒谎,也没做什么手脚,因为之前跟小海了解过那几家销户的确实跟焦大鹏没什么来往,都是外地企业。
最后还是邱小通鼓起勇气来到她的办公桌前,认真告诉她:“你没搞懂这个地方的行情。”
廉钰诧异地看着他。
这话听起来似曾相识,那晚姚主任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陇阳虽小,但不止有澜城银行一家银行,还有乡镇银行,信用社,竞争很大的,销户的那几家是被别家行长挖去了。”邱小通耐心同她解释:“陇阳跟澜城不一样,坐着不动都有客户主动上门,在这里客户是要主动去抢的,像那几家的行长一样,每天早上跟卖菜似的在银行门口吆喝,开卡储蓄免费送不锈钢盆,送毛巾,送鸡蛋,吸引到的人自然就多了,之前老郭头就是这么做的,别家送三个鸡蛋,他就送五个,直到对方送不动为止,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或者,就让焦大鹏私下带人去谈,都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软硬总会吃一个的。”
廉钰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在她熟悉的地盘了。
在这里,没人知晓她优渥的家世,没有主动送上门的客户,也没有自动充入名下的业绩。
在这里,坐以待毙,就是自取灭亡、
如此内卷显然并不合理,只会让客户胃口越来越大。
但让她站银行门口吆喝大家免费来领鸡蛋,她也实在没法做到。
邱小通看她为难,忽然又道:“或者,我还有一个办法。”
廉钰抬头道:“说。”
邱小通折返工位拿了份名单双手递给她:“这是我整理的下个月到期的当地大额储户名单,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好礼品上门拜访他们,这样既有诚意,又很低调。”
接过名单,廉钰总算久违地对他笑了下——
作者有话说:又是熟悉的老大。
一定有家人好奇兜子为什么执着于老大,因为兜子是河北人,我们河北省图案就是龙头,河北人的人生第一课就是——忠义[BGM:战无不胜]
第43章 并肩
秉着事以密成的理念,私下走访储户这件事廉钰就连焦大鹏也没说。
银行开在小地方的好处就是空闲时间多,在澜城时基本人均周休一天,在这虽然倒休,却也能保证最基本的双休,有些有家庭的孩子偶尔生病跟同事换班,大家也都答应的很爽快。
反正不上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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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其他的娱乐活动。
寻个二人同时休息的日子,邱小通事先准备好了礼品,研究了路线,做足了攻略,与廉钰两个人踏上了拜访客户之旅。
这次廉钰出乎意料地没坐后排,而是坐上了副驾。
久违的车内独处令邱小通有一瞬紧张,等开车上了路,倒是很快被崎岖的山路转移了部分注意力。
廉钰戴着墨镜看向窗外延绵不绝地群山有刹那失神。
山里长大孩子好奇海,海边长大的孩子好奇山。
看惯了一望无际的湛蓝海面,此刻不断自眼前掠过的重峦叠嶂给她带来了别样的心灵震撼。
澜城很好,这里也不错。
“这一片山,都是当地村民包下来种菌菇的,咱们一会儿要去见的就是其中一户,他们全家都在种这个,延续了十几年了,还是孙子出息,去城里读了大学,回来弄了个网上销售渠道,卖的特别好。”邱小通一边开车一边专心致志地跟她讲:“后备厢有一盒茶叶和一条烟,一会儿你得亲自交给老爷子,他脾气有点怪,但人还是挺好的。”
廉钰依旧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行长?”邱小通叫了她一声。
廉钰:“嗯,听见了。”
邱小通便不再说话了。
就算是为了报复他才特意来到这边,为此所要承担的一切也太让人心疼了,狭小脏乱的环境,散漫无序的单位,不作为的同事和领导,处理不完的工作,无处宣泄的情绪,散不尽的压力……
他完全能理解她当下的苦闷烦忧。
早知道恨他到这种程度,当时雷永成保他他就不出来了,也省的她现在这么受罪。
开了约一个小时后,总算看到了前方稀稀疏疏的村落,邱小通之前跟着焦大鹏大概没少跑这种山路,车技都锻炼出来了,即使是泥泞不堪的崎岖小道也开的如履平地,遇到个小石头都要避开,生怕颠到了廉钰影响她思考什么重要决策。
终于,车停到某户自建房屋大门口。
一下车,伴着山风袭来的还有阵阵草木清香。
大门敞开着,能看见里边的院子很大,地上晒着许多不同品种的菌菇干,水池里泡着一些果蔬,还有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快乐地跑来跑去,见有车停门口更是新奇,开心地跑回去叫人。
廉钰尚还沉浸在群山环绕的环境中未能回神,邱小通已经拎着东西往里走了。
与此同时老爷子也正好被俩小姑娘搀扶着出来。
“爷爷,爷爷,你看,有车来啦!”
邱小通率先递上茶叶和烟,亲切道:“耿伯伯您好!我是澜城银行的邱小通,您还记得我吧?您身体还好吗?”
耿老伯明显耳背,扯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邱小通凑近喊道:“您身体好吗?”
“很好,很好!”
邱小通又指着廉钰在他耳边喊道:“这是我们的新行长,特意来探望您的!”
廉钰也赶忙上前做了自我介绍,又同邱小通一起将行动不便的老人搀扶回屋,两个小姑娘见没有自己的礼物有些不高兴,跑出门围着停在外边的车研究起来。
这位耿老伯明显对邱小通更加熟悉,二人攀谈不断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加上他耳背听不清楚话,廉钰基本都未开口,只是坐在那微笑,邱小通便心知肚明地表述了她想说的一切,顺带还哄得老爷子高高兴兴的,兴冲冲地唤了儿子出来,让带他们上山看自家种植的新品种。
菌菇喜湿热,陇阳附近的群山刚好适配这一点,遮天蔽日的古木下的阴凉处,便是最佳种植地。
廉钰基本没怎么爬过山,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小时候跟着父母出去旅游,那时候走的也是修建完善的山道或缆车,像现在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地前进还是头一遭。
往上看是遮天蔽日的枝叶,往下看是没过小腿的灌木丛,上一脚触感坚硬,下一脚质地松软,冷不丁踩上一处苔藓,瞬间脚下一滑,幸亏邱小通自始至终都跟在身边,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小心!”。
廉钰稳住身形,冲他道了声谢。
很快到达半山腰的种植基地,耿大哥兴冲冲地开始给他们讲解自家种出来的新品种,并演示了一番如何正确摘取菌菇,先用手拍一拍顶端让孢子散落,停几秒再连根拔起,这样等下次再来,周围会长出更多菌菇。
廉钰看的仔细,听的认真,只觉得十分新奇,从前接触不到的奇怪知识又增加了。
看着看着,忽觉脚下似乎绊到了绳子之类的东西,起初并未在意,直到绳子越缠越紧,她才察觉到不对,低头一看,一条赤红色身形细长的蛇正盘在她的小腿上,丝丝吐着信子。
耿大哥尚沉浸在菌菇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邱小通无意瞥见却是脸都吓白了,正欲惊呼出声,廉钰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弯腰快速擒住蛇的七寸,像抽鞋带一样从腿上抽下来,回头扔出老远。
那个动作也唤起了邱小通的某些特殊回忆。
差点忘了,她是不怕蛇的。
可他还是悄悄移动到她身边,低声道:“……下次别那么做了,三角头的蛇是有毒的。”
等回到小院,邱小通还自掏腰包跟他们买了些晒干的新品种,挑拣之际,廉钰感到无聊,这时听到小姑娘的议论声,好奇回头一瞧,只见方才那两个此刻正在门口扒着自家车窗往里看。
“真好看呀!”
“亮闪闪的,还有宝石!”
“不对不对,那是水晶!”
“是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