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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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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接下来几日,哪怕多年后明月再次回忆,也依旧会觉得不可思议:

她仿佛被一只长腿兔子背着跳起来夺命狂奔,一切都快出残影,上报、通过,再上报,再批复……比最上等的湖丝绸缎更流畅,更丝滑。

全程遇到的官吏全都带着温和,乃至谄媚的笑,娄旭、杜斯民更是频频亲自接待,浑似对待自家晚辈一般。

前者不光委托其夫人将明月送给红莺的礼品悉数退回,甚至还强加了一倍。

“妇人无知,冒犯了江老板,还请江老板不要见怪。”才进门,宾主尚未落座,邢夫人便主动说起来意。

“夫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快请上座。”明月热情相邀,又叫人上好茶。

这倒不全然是奉承,自明园易主,邢夫人是第一位亲自登门的命妇,意义非凡。

邢夫人谦让一回,与她同坐上首,又赞明园齐整。

“能入夫人的眼,便是我和这园子的福气了,若夫人不弃,日后常来逛逛,我必扫榻以待。”看着抬上来的礼,明月笑了几声,是觉得荒诞的笑,“些许薄礼,怎敢劳动夫人再送来?”

邢夫人却不敢再带回去。

原本就是自家老爷惹下烂摊子,若再不摘干净……哪怕收了一文钱,也是收啊!

万一回头被贵人知道,下头的官员竟然收了银子才肯给她办事,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娄旭近几日如此殷勤,正是存了“将功赎罪”的心。

邢夫人坚持如此,明月拉扯几次后,没有再拒绝。

邢夫人明显松了口气,也有心思闲聊了。

明月一边陪客,一边暗自打量。

邢夫人是她正面接触过的第二位官太太,但与常夫人的舒展、从容、自信不同,邢夫人全程紧绷,说明她与娄旭的感情并不深,大约出身也一般,娘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底气。

所以她只能依靠娄旭。

哪怕对方公然在外豢养外室,哪怕对方让她替自己和外室擦屁股……

明月并不讨厌邢夫人,也不会因此事而迁怒,两人有说有笑的度过了一个很美好的下午。

明月借此了解了大量杭州府衙官员及其家眷的现状,而邢夫人也完美完成了丈夫交代的任务,可谓宾主尽欢、皆大欢喜。

分别时,邢夫人自己都没意识到眼底带了几分如释重负:

地方曹官位卑权高,对平头百姓颇有威慑,但在贵人眼中,比蝼蚁也强不了多少。

出门半日,又要打起精神应对,既不能倨傲,亦不可卑微、谄媚,邢夫人有些累了。

她靠在微微晃动的车壁上,闭目养神,耳中挤满车马行人的喧哗,脑海中却不自觉回闪着方才的片段。

真年轻啊,邢夫人默默地想。

倒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有娄旭和杜斯民配合,明月递上去的文书被迅速批复,最终于八月二十七递到黄文本手中。

出任杭州知府之前,黄文本曾做过六年知县、三年知州,颇有资历,公务上手极快。

只是以前“以绸缎、食盐、香料等地方特产抵官员部分俸禄”此等要事,都不归他管,如今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这个明记是哪里来的?”黄文本看着下面递上来的文书,疑惑道,“之前端午节龙舟会上,曾有数位商界代表到场,怎不见这明记?”

官场、商场,貌似对立,实则盘根错节,通常会在很多大型庆典中有所体现。

以杭州为例,每年端午、上元两大节日之前,本地官员都会出席盛大的庆典,以示与民同乐。其中除了官员和t乡绅外,也会有若干商人代表。

这些商人要么曾经受过表彰,要么就是正在,或即将为朝廷、衙门办事。

所以在黄文本看来,这块肥肉也必然要落在当日与自己攀谈的几位商人之手:数月以来,那几人也确实屡屡孝敬。

可现在,娄旭和杜斯民竟联手推上来一个陌生的“明记”?

此二人口风一致,之前自己却没听到半点风声……瞒得可真好啊!

黄文本心中微妙地升起一点被排挤在外的不快。

杜斯民早有准备,从容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明记大面上声名不显,实则是当家人安分守己的好处,朝廷需要的,正是这般收敛的人才。”

黄文本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糊弄鬼呢?

什么安分守己,商人就是为了挣钱,但凡有本事挣到钱的,谁能忍住不招摇?

必是杜斯民和娄旭收了好处!

可这又说不通,若对方果然有收买一府通判的本事,何至于之前岌岌无名?

杜斯民也不指望黄文本是个好糊弄的傻子,若果然如此,杭州府衙上下一干官差都要完蛋。

他指了指上面,意味深长道:“您可记得霞染?正是这明记做的。”

余下的,就不必下官多说了吧?

黄文本自己参悟,远比他一字一句解释来得畅快。

霞染?

京城兴起的霞染?

黄文本瞬间理清一切,微微吸了口气。

究竟是自己初来乍到,消息不够灵通呢,还是这些人有意欺瞒,以致于自己竟不知眼皮子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人物!

虽不确定这明记的靠山究竟是哪一位,但总逃不脱几位活跃的皇亲国戚。

不好得罪啊!

想明白利害得失后,黄文本迅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取出知府大印盖上,又唤来心腹,“即刻送往京城,不得有失!”

八月底,九月初,完全来得及。

通判与知府关系微妙,既相互成就,又互相牵制,所以黄文本也没指望对方将知道的都说出来,又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将人打发走了。

杜斯民走后,黄文本沉吟片刻,又叫了礼房来,“年底庆典的名单开始拟了么?”

礼房典吏心中腹诽道,这才八月呢,春节庆典却是腊月二十六,您怎么不端午节问?

面上却恭敬道:“按着往年惯例,只在端午名单上略添减几笔罢了,卑职正想请大人示下。”

通常来讲,那份名单非常稳定,大致由本年度在任地方官及其家眷、知名乡绅和商贾代表组成。

官员好说,谁在谁上;乡绅么,也简单,本人有名的,或是这两年家族中有后生崛起的。

变数最大的就是商贾代表,因名额有限,竞争激烈,能坚持两年连续出席的都是凤毛麟角。不过也有若干年后卷土重来的就是了。

黄文本其实不大在意谁来谁不来,反正不来的也要卖他面子。

不过这个神秘的明记……

“商贾里面添一个明记,”黄文本轻轻点着桌面,“座次靠前些。”

“是。”礼房典吏恭顺应下,“只是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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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里发呢?”

这又是哪儿来的?没听过啊!

不过他久在杭州,见惯风云变幻。经商么,要么一辈子碌碌无为,要么朝夕间强势崛起,其后多有贵人相帮,又逢机缘,不足为怪。

黄文本摆摆手,“还早呢,到时自有人告知。”

礼房典吏识趣地应下,出了门才小声嘟囔,您也知道早啊……

殊不知黄文本自有打算:

京城来的人,他是一定要见一见的,可对方暂时没有主动登门,他贵为一地知府,官居四品,却不好表现得太过殷勤。

替贵人办事的商贾,终究也只是商贾。

只要对方懂事,来日接到赴宴帖子,届时自会上前,自报家门。

如此,双方心知肚明,各取所需,里子面子全有了。

确认没有问题后,黄文本缓缓吐了口气,才要端起茶来喝,余光又瞥见书桌上露出来的信封一角,不由十分烦躁,抖开折扇狠狠扇了几下。

水司衙门未免太过得理不饶人,我不过随口一提,竟煽动言官纠缠至此!

杭州知府的肥缺得来不易,黄文本屁股尚未坐热便在官家心里留了恶名,既悔且恼,几次三番都想同贺蕴那边掀桌。

奈何对方自始至终都在暗处,况且此事乃他理亏,只好打掉牙齿和血吞。

罢了,忍忍就好,那正使贺蕴也快走了,纵然判官卞慈接任副使,仍在自己之下,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不过,黄文本叹了口气,两个衙门同在地方,日常公务频有交叉,闹僵了属实不好。

不如等年底庆典上试探一二,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就最好了。

“这鬼天气!”黄文本抬手扯扯领口,低低咒骂几句,扇子挥动得更快了。

都八月底了,还这样闷热!

呵,前有狼,后有虎,繁华之地的位子,果然不好坐啊!

西湖,明园。

“什么动静!”一大早明月就被隐隐传来的爆竹和锣鼓声吵醒,朦朦胧胧间骂了两句,

最近累得死狗一般,好不容易等夜间转凉能睡个好觉了,谁家这样不晓事,大清早扰人清梦!

“东家,不早啦。”丫头笑着进来,“辰时过半,可要起么?”

明月在床上狠狠打了个滚,认命爬起,“起吧。”

昨儿她跟徐掌柜议事,累得很了,睡得倒沉。

“外面什么动静?”明月坐在梳妆台前还有些困顿,闭着眼睛任丫头在自己脑袋上摆弄。

丫头噗嗤一笑,“您忘啦?今儿乡试放榜呢,西湖边上好些人在放爆竹呢!”

另一个丫头端着几个首饰匣子过来,听了这话便道:“依我说,那些人都是闲的,大清早上就跑到湖边闹腾……”

同伴悄悄掐了她一把。

还拱火呢?

“之前您说要去看,今儿还去吗?昨儿半夜落了点雨星,一场秋雨一场寒,早起便有些凉意,您出门可要带件薄披风。”

放榜?!

明月瞬间清醒,对啊,放榜,童琪英到底考上没?

这可关系到她的前程啊!

“奴婢听说,放榜都是从后往前念的,童公子那般的才学,一定在后头呢,您这会儿去还赶得上。咱们的人前儿就去占位置了。”

原先明月确实想去,可这会儿冷静下来一想,以童琪英的习性,今日必然在家等消息,她去了也见不到。

“罢了,”明月垂着眼帘道,“不去了,梳家常发式即可,衣裳也要舒坦的。”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是。”

“对了,”明月干脆自己拿起梳子往头上划拉两下,“去问问莲笙,我之前让她准备的贺礼备好了么?备好了就拿来我瞧瞧,别误了时辰。”

童老头儿不待见自己,但若童琪英中举,今天就是大喜之日,必然不会将邻居的贺礼拒之门外。

至于童琪英本人……根据之前她对常夫人之夫,杨逸中举后的了解,头几日必然宾客盈门,又要四处应酬,肯定腾不出空,只怕也累得够呛。

人累了,就厌倦,就会想躲清静。

六天,六天吧,六天后开始,她就日日去孤山食肆蹲守。

第132章

早饭过后,明月叫了莲笙过来,“折腾这几日,我也累了,今儿不见客。若有人来,只说我出去了。”

一转眼都九月初五了,八月太忙,跟长着翅膀飞了似的,没品出味儿来就过完了。

莲笙应下,“东家很该歇歇,我们瞧着也心疼呢。”

明月笑着往她面颊上捏了捏,“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也安排起我来。”

莲笙捂脸笑,见她心情不错,便道:“既担了这个名儿,那我就好生安排安排。东家只在屋子里待着,怪闷的,今儿牛大厨要收拾荷叶呢,听着怪有意思的,东家不如去瞧瞧,也解解闷儿。”

明月诧异道:“收拾园子是园丁的活儿,他却去作甚?”

正赶上春枝过来说话,闻言笑道:“他预备做菜使呢,说旁人摘的都不合他心意……”

“呦,摘荷叶还摘出花儿来了?”明月果然来了兴致,“走,咱们去瞧瞧!”

“我就不去了,”莲笙摆摆手,“特意过来提醒一句,汇芸楼的香兰管事前几日递了帖子来,说有要事相商,您叫她明日辰时中来的。另有后日去汇芸楼同薛掌柜、徐掌柜议事的安排。”

连日事忙,她不提醒,明月还真把香兰那一茬给忘了。

莲笙说完事就忙去了,剩下明月和春枝对视一眼,兴冲冲跑去荷塘那边凑热闹。

牛大厨果然在忙活。

他换了身利落的青色短打,挽着袖子,自己撑一条细柳叶舟,一脸严肃地对每一片荷叶反复筛选。t

岸边老楚头也在,手里擎着一支约么半丈长的竹竿,竹竿头上绑了一截镰刀似的弯刃。遇到位置刁钻,小船和人都过不去的荷叶,牛大厨便会指使他直接把荷叶割下,再用水波荡过来。

见她们过来,老楚头嘿嘿笑着问好,牛大厨才要动作,明月便一抬手止住,“你自忙你的,船身细小,掉下去不是玩的。”

老楚头脚边摆着两个大竹篾,里面已经盛了十来片大荷叶和若干莲蓬,“这都是好生挑出来的,新鲜的最好用,剩下用不完的晒干了,能使到来年呢!”

听牛大厨说,用干荷叶包裹着蒸肉,别具风味,好吃得要命!把他给馋坏了。

明月一瞧就发现不同,这些荷叶俱都浓翠肥厚,形状优美,而且每一片都完好无损,既无任何磕碰、折损,更无虫眼鸟啄,可谓完美。

春枝指着那些莲蓬问:“这些莲蓬怎么俊的俊,丑的丑?”

老楚头早就问过牛大厨,此刻正好现学现卖,“俊的可以风干了做摆件,又可将其中莲子挖出,做盛菜的器具。丑的么,图的便是内中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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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明月笑着点头,“果然物尽其用。”

以往牛大厨不在,莲笙也并不十分精通烹饪,大家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想来浪费不少。

眼下荷花大多开败,只零星有几朵偷懒的晚开,倒是荷叶绵延不绝,偶尔一阵风吹来,便同岸边修竹一并摇摆,刷刷作响,分外有趣。

荷叶、莲子都可入菜,更别提淤泥下的莲藕。

只是挖藕辛苦,要先放掉荷塘中的水,再从及腰深的泥塘中小心试探,尽量完整地取出。鲜藕极脆嫩,若得完整置于清水中,日日更换,能保存许久。

牛大厨前几日将前头院子里的小荷塘堵起来,费九牛二虎之力挖了几根入菜,滋味不错,现在还有几截养在活水池子里呢。

等过两日,存货吃完了,这边也可以放下水闸、单边排水后狠挖一番。

日头渐高,明月和春枝正觉得有些晒时,就见老楚头用长杆子钩了两片巨大的卷边荷叶,嘿嘿笑着朝她们递过来。

于是两人便顶着新得的荷叶帽子玩了半日,待后面真的热起来,便被老楚头“以下犯上”张开胳膊撵走了,“水面折上热气来,晒着了不是耍的,快回屋去!”

晌午牛大厨做菜,桌上果然有一道“鱼戏莲”,乃是将精致小莲蓬内的莲子挖出来,只取最鲜嫩的几粒与调味鱼肉一起剁碎后搅拌上劲、复填,正面用荷叶绑严实了上锅蒸熟。

这样做出来的鱼肉浸透莲香,清新弹牙,又以莲蓬为容器,颇有野趣。

春枝吃了一个,很有点意犹未尽,笑道:“就是不大过瘾。”

一旁上菜的小丫头解释说:“牛大厨说了,如今秋意渐浓,天气寒凉,鱼、莲之流生于水中,本性凉,吃多了恐伤及脾胃。”

因此醋溜藕片也只得一小碟。

“原来如此。”春枝恍然大悟。

这话前儿蒸螃蟹时也听过,她竟忘了。

一日悠闲。

次日香兰如约而至,进门便说起正事,“汇芸楼地段极佳,厨子手艺也好,装饰又用心,故来的多是豪客,其中不乏专为游览西湖而来的食客。我想着,或买或租,不如咱们也弄几条大小船只来泊在码头上,专供客人使唤。

听说再过些日子对岸山间的银杏要黄了,枫叶也要红了,凡有客人想去的,大可坐了咱们的船去,玩够了正好回来歇息,省得他们返程时再寻,也不怕客人一错眼就被别家截走了……”

“这个主意不错,”明月赞道,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外地游客人生地不熟,若去外头赁船,又繁琐又容易被骗。”

见她不反对,香兰心里就有底了,神色松弛些许,只语气中仍有几分迟疑,“这些日子我留心细看,也有不少酒家、食肆同码头上的艄公搭伙,揽客分润。”

若果真要做畅游西湖的买卖,似汇芸楼这般大店,三两条船可不够使的。况且又有住宿的豪客,说不得便要夜游西湖,夜间小船不安全,非中等及以上的画舫不可得。

可这么一来,且不说购入船只价值几何,又要日常保养、清洁,又要信得过的熟练艄公,方方面面加起来,本钱就上去了。

正因如此,香兰才迟迟没有开口。

她能在汇芸楼掌事已是万幸,至今寸功未建,好不容易琢磨出个主意,却要东家耗费这么多银子……挣了还好,倘或赔了,哪里对得起天地良心!以后也没脸再待下去。

明月温和笑道:“你的顾虑我明白,不过做买卖嘛,本就是一场赌局,不亲自下场一试怎知输赢?”

顿了顿,她又说:“况且你思虑周全,远非一时兴起,依我看,这门买卖大可一试。”

西湖从来不缺游客,坐在窗边赏景哪有置身其中来得痛快?有了自家的船,就等于在西湖中开了几桌,既可多卖酒菜,又能再赚一笔出船钱。

如今她颇有身家,置办几条船不在话下,纵然赔了,也赔得起!

得了准信儿的香兰彻底放下心来。

有位听得进去话的东家比什么都强,一来证明她有进取之心,二来也说明这是一位极富胸襟的主子,在她手下做事放心。

“跟薛掌柜说了吗?”明月问。

汇芸楼是她和薛掌柜合开的,买船、另辟买卖这样的大事,正该两个人商议。

香兰摇头,“尚未。”

薛掌柜的主业是卖布,也不常过去,再者论及亲疏远近,明月更在薛掌柜之上。

明月想了下,“也罢,正好明儿我约了她议事,一并把这个说了。”

外面的船终究不干净,而且一旦临时用起来,未必有合适的,还是直接买的好。

不过买船只是第一步,最麻烦的是后续,比如从哪里找那么多熟练可靠的艄公?客人游湖,大多会饮酒,万一吃醉了撒酒疯该如何是好?会不会伤到汇芸楼的船工或是客人自己?

再说句最不吉利的话,倘或客人失足落水又当如何?

买卖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明月心下有了主意,吩咐厨房备菜,又对要起身推辞的香兰说:“有些事再同我说说,另外,你跟春枝也有日子不见……”

话说到这份上,香兰便不好再扭捏,当下爽朗笑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底记挂着孩子,香兰用了饭就走,明月与春枝感慨一番,早早睡下,次日直奔汇芸楼。

徐掌柜住得远,薛掌柜先到,明月便同她说起预备买船一事。

薛掌柜听罢,眼中异彩连连,“你荐的这个人当真不错,难为她愿意去想。”

能干的人才本就难得,大多数人或为自保,或眼光有限,很少能替东家谋算,香兰不光想到了,还甘冒风险大胆进言,实在不易。

“那是自然!”明月得意道,“哎,说正经的,你说我担心的有没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薛掌柜自己抓了个莲蓬剥着吃,“哪个水边没有枉死鬼?说句难听的,万一有人起了歹心,赖上咱们怎么办?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

做买卖的,最忌讳惹上官司!当真不死也得脱层皮。

前两年还有个本地艄公好心渡客,怎料那客人傻不愣登,非要站起来,结果脚下不稳,一头扎进水里淹死了。

后来家人找来,非说艄公谋财害命,因无人证,地方官为息事宁人,只好判艄公赔了他家十两烧埋银子。

“是呢,”明月深以为然,“我想着,咱们索性不做小船,最小的也要中等画舫起步,上面除一个艄公、一个打下手的小厮之外,还要有一个既不是客人,也不是汇芸楼的人做见证。”

薛掌柜点头,“这主意不错,不过去哪里找呢?”

明月笑道:“昨儿夜里我还愁来着,结果今日早起一出门就撞见附近巡逻的!”

在西湖一带巡逻的多为本地招募的厢军,精通水性、身体健壮,又是朝廷的人,很有点“地头蛇”的意味,足以威慑宵小。

如今朝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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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这些人平时只轮流做些散活儿,没有不缺银子使的。

跟船的营生既轻省又有钱拿,正好趁着轮班休息时做一做,何乐而不为?

“真有你的!”薛掌柜听罢,抚掌称妙,“我再想不到的。如此一来,他们有了额外进账,必然感激你;汇芸楼也有了额外靠山,等闲人不敢造次,真是两全其美。”

“还t不止呢,”明月正色道,“游湖的未必人人都会水,终究是个隐患,船上配着这样的人,也可免了灾祸。便是客人们听了,也只有赞咱们考虑周到的,自然更愿意花银子。”

至于船就更简单了,碧波园的郑家就有造船厂,既造出海的大船,也造考究画舫,直接从郑太太手中买,远比外面来的实惠又可靠。

第133章

船有了,随行的人有了,那么剩下的就是船夫。

江南水乡,最不缺掌船的。

“只要身体健壮,做事仔细,男女皆可。”明月想了下,说,“我见常有女眷们相约出行,但频频止步于夜游,甚至只要天光不那么亮便打道回府了。”

薛掌柜笑道:“莫说她们,便是你我这等在外摔打惯了的、胆子大的,大半夜的同一两个陌生男人去那黑漆漆的湖水深处,四面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可能不怕。”

明月颔首,“就是这个理儿。”

两人正说着,徐掌柜姗姗来迟。

“昨儿没睡好?”见她眼底似有血丝,人也憔悴,明月顺口问道。

真奇怪,还是这个人,可分明瞧着矮了一截似的。

徐掌柜靠在圈椅里吐了口气,捏捏眉心,疲惫道:“快别提,已连续数日睡不好了。”

前段时间她的儿子终于进入期盼已久的私塾就读,本以为就此一切顺利,却不曾想孩子很快便闷闷不乐起来。

“那里的学生既有家中出过秀才,甚至是祖上出过举人的,也有如我家一般是做买卖的,彼此间泾渭分明,互看不顺……”

“先生也不管?”明月皱眉。

“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徐掌柜自嘲一笑。

最初夫妻俩还以为是孩童之间寻常的小打小闹,直到某次她亲耳听到有个孩子骂,“臭做买卖的儿子,也配同我们待在一间屋子里?”

其实好几个起哄的孩子家中穷得叮当响,家长长辈在外也曾被人“穷秀才”“穷秀才”的调侃……

或许正因如此,才如此嫉恨。

明月气愤不已,正要抱不平时,一直没出声的薛掌柜便道:“我说句实话,你可别恼,世道如此,闹也无用,倒不如直接花银子请个正经先生在家里,连带穿衣吃饭,一年顶了天几十两银子尽够了。令郎若觉冷清,再从左近找几个孩子伴读就是了。”

如此一来,孩子不受委屈,伴读家里也感激。

明月也想起当初在家时,继母生的那个弟弟亦时常口出恶言,“是啊,我可不信什么人之初,性本善,小孩儿的嘴巴毒着呢!”

大人必须考虑日后见面、人情往来、邻里关系等,不得不有所收敛,可孩子们不会,他们肆无忌惮。

徐掌柜点头,“这两日我同外子也说呢,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自家捧宝贝似的养大的孩子,平白送出去花银子受气,着实可恶!

明月暗自叹息。

门第之见,犹如天堑啊。

正说着,有小厮送进来几样点心,特意指着其中一碟说:“这是点心师傅琢磨的新品,听说两位东家过来,忙做了一份出来孝敬,请各位品鉴。”

三人下意识去看那碟糕点:

约么半寸见方的小块,自下往上由浓翠至浅碧色依次而来,颤巍巍湿润润,乖巧安置在雪白的碟子里,微微透着光,分外清丽。

徐掌柜也不想让别人为自家琐事所困,头一个笑道:“这点心倒俊。”

明月拿起一块轻嗅,“唔,似乎有荷叶和薄荷的清香。”

微弹、爽口,很适合炎炎夏日。

“不错是不错,可惜迟了些。”薛掌柜点头,见明月没有异议,对小厮道,“交代给香兰掌柜,趁荷叶未凋,抓紧着上几日,明年提前写了流水牌,立下当日挂出去。”

最近放榜,城中多有读书人摆宴,那些人最喜欢这种精致小巧、越吃越饿的东西了。

“对了,说到时令,”明月道,“再过几日枫叶也该红了,不如做些应景的点心来。”

小厮记着去了。

吃完点心,明月等人开始说正事。

“衙门的布料买卖有眉目了。”明月微微压低声音。

“果然么?这么快?!”徐掌柜又惊又喜。

“虽说最终文书尚未到手,不过八/九不离十。”前儿娄旭就悄悄告诉她了,说文书已经递往户部,因杭州这边自曹官、通判至知府皆无异议,已是十拿九稳。

“那可太好了!”薛掌柜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不知咱们能分得几成。”

明月幽幽望着她,不言语。

薛掌柜愣了下,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再开口时,声音都微微发颤了,“该不会……”

该不会都是咱们的吧?!

“没错,就是那个不会。”明月笑着点头。

“啊?”徐掌柜吃了一惊,顿觉脑袋发懵,“可,可那得多少,咱们吃得下么?”

“衙门的人透过口风,明年大约需要二十三万匹,多是不带纹样的平织素面布,只略略染色即可。”明月道,“今儿请你们来,就是为了仔细分派分派。若成了,咱们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若不成,也不损失什么。”

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买卖揽下来了,却没有足够的能力产出。

若果然如此,就彻底将地方官府得罪死了,日后别想再接朝廷的差事!

“这么大一块肥肉,他们怎么舍得这样给了?”薛掌柜觉得不可思议。

明月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条缝,得意地笑,“寻常手法碰了壁,不得已之下,我动用了一点小手段。如今看来,效果远比想象中更好。”

若以她自己的能量,最多不过分一杯羹,可武阳郡主的威名一出,谁人敢虎口夺食?

“据衙门那边说,官员俸禄中银子的部分多为半年一放,但布匹、茶叶之流本地特产抵账的,无需长途运送,往往会一季乃至一月一放。咱们且照一月一放,随时准备着。一年二十三万匹,均到每个月约合一万九千两百匹,折每日不到六百四十匹。”

明月算完,薛掌柜和徐掌柜都点头。

“因是普通丝,来源充裕,暂且不必考虑那些。”明月摊开宣纸,在上面写下这三个数,最后点点桌面,“关键是咱们自己的织坊,不能出错。”

听到这里,徐掌柜身上已全然不见了进门时的疲惫,整个人重新精光四射起来,率先说:“咱们两家合办的织坊专司湖丝织物,利润丰厚,这个不能动,不好扰了正经买卖。倒是这几年你名下收拢的各地散户和大小织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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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固定的桑园和蚕农,正好派上用场,眼下合计约有织机三百台。普通丝织就的平纹素面布比较简单,熟练工每日至少可得一匹半,一日便有近四百五十匹,一个月就是……”【注】

她一边说,薛掌柜和明月一边算,话音未落便异口同声地接道:“一万三千五百匹。”

“对,”徐掌柜点头,“这么说,还差些。”

明月记下来,再看薛掌柜,“你那边呢?”

事关前程,薛掌柜也开始交底,“我在苏州有座织坊,有织机一百二十架,每月可得五千五百匹上下。”

丝绸商人大多自织起家,积累一点家底后才开始租赁门面,兼做二道贩子。

明月惊讶,“你是苏州人?”

薛掌柜得意一笑,“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明月和徐掌柜都摇头,“看不出看不出,一点儿也看不出。”

“好奇我怎么不学人家做苏绣,却来这里卖布?”薛掌柜笑吟吟道。

明月和徐掌柜齐齐点头。

别说,还真有点好奇。

“那就不是人干的营生!”薛掌柜突然激动起来,比划着双手嚷道,“整日价劈丝,一根丝线要劈成几十、上百根!比头发丝还细!捻这根同样比头发丝还细的针,整日价戳戳戳……我是身子僵了,脖子歪了,眼睛也花了!”

一口气抱怨完,薛掌柜瞬间恢复素日的优雅,斜靠在圈椅中,猫儿似的哼了声,“我天生急性子,做不来那个!”

明月和徐掌柜哈哈大笑。

“对了,方才说到哪儿了?”笑完了,明月喝了口茶,继续刚才的话题,“哦对了,一个月就是一万九千匹,所差不多,临时加架织机、雇几个熟手也就够了。若实在不想折腾,临时从外面采买也不算什么。”

“何苦来哉,”徐掌柜笑道,“散户多的是,江南一带无数人以桑蚕、纺织为生,最怕的就是卖不出,咱们若能提前过去定下,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也好,这样最稳妥。”明月点头,“还有一件事。”

“你说。”徐掌柜听得仔细。

“她那边是t自家产业,都集中在一处,”明月冲薛掌柜抬抬下巴,“每月交货自不必担忧,但我名下的散户和织坊大约各占一半,许多织户所在的地方崎岖难行,每次光收拢就是个大难题。况且散户在自家做活,少不得兼顾家务并各样琐事,数量和品相便不能保证。往年咱们的人去得晚了,还时常碰见因保管不当发霉的……”

徐掌柜明白她的意思了,“若能把人集中在一处,日日敦促、时时检查,自然最好。不过这么一来,少不得要新建织坊,况且人员往返又是个大问题,若要万全,最好再建几处大屋子供人们居住。人住下了,吃喝拉撒也不得不考虑。”

种桑、养蚕要考虑地段、水土,但纺织不用!

有块能搁下织机的空地即可!

“这个不难,城外多的是矮山,怕什么。”明月早想过了,当下滔滔不绝道,“如今才九月,最快明年开工,完全来得及在染坊边建一座大型织坊,各散户自带织机,咱们只出个屋子就好。

后面空地上住宿,再从附近聘几个手脚麻利的女人做饭、浆洗,好叫她们专心织布。

届时下头的熟丝收上来,直接送过去,咱们的人盯着,力保不出错。紧挨着再修一座染坊,几十只大缸、几个池子、若干竹架子即可。通色最好染,我那个染色大师傅手下很带出几个可靠的人才,叫她们做,原地晾晒,又近便又省事,做好了也不必想以往那般四处奔波去收,直接归拢到库房、送往衙门就是了。”

名下的产业又不是做完这一年就扔,今、明两年拉起框架来,日后便可长长久久、源源不断。

薛掌柜也跟着算了一回,频频点头,“也就头一年费些事,不过这么一来,便可省去后续许多麻烦、隐患,很值。”

做买卖嘛,前期投本钱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到了后半程各处漏风。

孰轻孰重,大家都分得清。

明月叫了苏小郎来,“你往衙门跑一趟,还找之前咱们买山头的那个书吏,叫他查查染坊附近的荒地。若有呢,尽快给我回信;若没有,先找最近的。”

苏小郎麻溜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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