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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很大,钢筋混凝土筑起的围墙密不透风,让他想起很久以前陈老师跟他们描述过的形容——钢铁森林。他是山里长出来的血肉之躯,无法在钢筋上扎根。
而她呢?
祝吉祥看着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她脸上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平淡中又透出一股奇异的韧。她始终注视他,未置一词,不对他进行任何审判,也不对他进行任何救赎。
她又能在这里走多远?
他摇摇头,什么都没再说,转身汇入安检的人流。
第97章 男朋友
“对,他已经坐车回去了。”
送走了祝吉祥后,祝婴宁返回许思睿家,总算找到了时间和刘桂芳通电话。
电话刚开始是刘桂芳主动打来的,借了邻居家的手机打了好几次,由于祝婴宁不在,每次都是许思睿接。刘桂芳对他态度复杂,怨恨他拐走自己女儿肯定是有的,但碍于他资助人的身份,又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劝祝婴宁回老家,顺便向他打听祝吉祥的下落。
许思睿每次都回答:“她不在我这,等她回来了我再让她给你打电话。”至于祝吉祥的话题则选择性无视了。
如此拖到了祝婴宁回来那天。
“祥弟今天上午买的票,应该要晚上很晚才到了,我估计他会直接回县一中,你要是担心,明早可以打个电话去他们学校。”祝婴宁说。
“欸,欸。”刘桂芳在那头应着,由于刚刚哭过,声音还带着鼻音,“那你呢,宁宁?”
她说:“我留在这里。”
未免刘桂芳不明白,她直白地解释,“祥弟连家务都不愿意做,他留在北京,也不会打工给家里寄钱的。靠他维持我们全家的生活,我们迟早得喝西北风。”
刘桂芳心里其实也隐隐明白这一点,此刻被祝婴宁点出来,唯有沉默应对。
“他周末回家,该做的家务就让他做。
阿妈,我知道你辛苦,可你的辛苦不完全是别人造成的,是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你不愿意让祥弟承担他那一部分职责,而是替他扛了,所以他的心才会那么飘,所以你才会这么累。”
“可他毕竟……”刘桂芳情不自禁想辩解,说到一半,又觉得无从声辩,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以后,祝婴宁没有马上放下话筒。她听着里面传出的连续不断的忙音,心中五味杂陈。
偶尔有些时候,祝婴宁觉得自己阿妈是个强势的女人,当有人触犯了她脑海中根深蒂固的金科玉律,她总会奋起维护那些铁则,可绝大多数时候,阿妈又表现得软弱没主见,像没有根的植物,只能牢牢抓住她的丈夫和孩子。
说她重男轻女吗?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就算祝婴宁再不想面对,经历了这些事,盖在重男轻女上的遮羞布也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撕得粉碎。
可真要说刘桂芳是什么恶毒至极的人,她也无法下此结论。
刘桂芳没有正经上过学,只在十岁那年读过半年夜校,学习简单的数字和拼音,学到买菜能算账、去便利店能分清酱油和醋的程度就没有再学了。
二十岁那年,她嫁给文化程度和她不相上下的祝大山,二十一岁时生下一对龙凤胎,村里人人都说阿芳的肚子真争气,一胎儿女双全,省了多少力气。那段时间是刘桂芳最风光的时候,也是她出生以来唯一一次获得那么多称赞。
可没高兴多久,现实的难题就接踵而至。
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总要吃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