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春夜浓》 70-80(第1/16页)
第71章 松梢月(3)
房震的人冲出去时,使了他们山匪最惯用的法子,先用几支箭射中了车队的所有马匹。
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即便在晏回南和司文已经反应过来时,马儿已经被箭射中,受惊而往前狂冲了一段距离之后,又因为被射中了要害,终于倒下。
自从四年前彻底将楼承击败之后,晏回南已经许久不曾动武,而他多年折磨自己的身体,他原本康健的身体如今已是伤痕累累,外伤不足提,内伤才是最严重的。
谢韵离开的这六年间,晏回南每每想到谢韵曾经险些被长衡公主的蛇咬伤,而他当时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给她,他便心如刀绞。
所以这些年晏回南除了用烙铁自虐一般地反复烫自己心口之外,还养了毒蛇,甘愿被毒蛇咬,以此来赎自己的罪。咬伤之后又以猛药压制下毒素,长此以往,他的身体内毒素清了又有,一点一点积攒,前两年他的身体便彻底垮了。
每到春夏交际之时,极易感染风寒,一旦染上便难好,终日以汤药吊着命。
此次临行前,晏朗去找哥哥姐姐道别时,喻霰和李巍也十分担心晏回南的身体。
本想阻拦,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谁也阻拦不了晏回南。除非他死了,否则他不会放弃寻找谢韵的。
而晏回南又不让自己死,就吊着那么一口气,一定要找到谢韵。
愚蠢又固执。
他们的马被袭击之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从山坡上如同狼群一般冲下来。司文和护卫立即冲上前去应敌。
而不远处的温垚见到房震的人射箭射中了那富人的马之后,心道不好!担心他们会吃亏,连忙带人去帮忙。
“谢韵,你待在这里就行,别过去,太危险了!”温垚不忘叮嘱谢韵,他还留下些人手在一旁护着她。
谢韵点头,“嗯,你小心。”
房震这次派来的人不多也不少,但也有二三十人。这些人今日心中都因为在温垚那吃了亏,心中憋着一口气,要从眼前这条大鱼身上讨回来。所以打劫起来也毫不含糊。
但能跟在晏回南身边的,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面对这群不足为惧的山匪还是信手拈来。
有人拿着一把大砍刀,对准了司文便冲过去,手中挥舞的大刀带着凌厉的风向司文砍去,司文刚刚解决完一个人,抬眼便见到这把大刀,刀刃险些就要落在司文的脖颈上,但他一个利落的转身,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下一瞬,这贼人的刀来不及收回去,司文则是贴着他的刀身,一步跨到此人的身侧,手起刀落间,便戳中他的脖颈,那人立即疼得倒下去,痛苦挣扎,血流了一地。
接下来,司文轻易便斩杀了几人。其余人也同样。
而温垚蒙着面在其中也
帮忙斩杀了几人。
他们只留了一个活口。
司文问:“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
司文跟在晏回南身边多年,虽然气势比不上晏回南,但是如今但凡拉出一个人来,面对司文身上这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都会忍不住由心底生出一种恐惧。
更何况司文审过的犯人,比这群人吃过的米还多。
那人根本挨不住司文几句盘问,便和盘托出了。
在这群人冲出来的一瞬间,晏回南便弃了自己的马,冲上马车将晏朗抱在怀里护着。晏回南看得出温垚是在帮他。但他来不及同温垚说话,因为他担心刚刚外面的这一阵打斗声会吓到晏朗,他要先安抚好晏朗,司文被派去前方清道了。道谢之语交给了一个副将。这副将是前些年刚被提拔上来的,也是骁勇善战,名为滕野。
滕野道:“多谢侠士出手相助。”
温垚听滕野的口音,是乃大周最为正宗的官话,白下虽为副京,也说官话,但总归是带着一些南方口音,与北方口音有略微不同。他多年行商,走南闯北过,从他们这群人低调但不失奢华的衣着打扮、车马便能推断出,他们是京城人士。
“不客气。”温垚问,“这一带匪患不断,听你们口音不是白下人,从这里走时要多加小心。你们是要去白下城?”
滕野:“正是。”
温垚见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去经商,便问是做什么的。
滕野也不避讳,“寻亲。”
寻亲?
“是寻什么人?”
滕野:“我家夫人。”
一听滕野说是寻他家夫人,温垚心头的警钟大响,因为他自在白下第一天认识谢韵时,便感觉她不是一般女人。虽然这世间偶也有女医者,但女医者并非寻常女子可为。
而谢韵周身散发出的温柔坚定、知书达理的气质,都不是寻常女子会有,至少也是生于富贵之家,受过教,才能成就如此优秀的女人。
更何况,谢韵不仅仅会医术,她永远都在惊艳到温垚。六年了,温垚已经无数次被这个女人折服,每当他觉得谢韵这次总算是江郎才尽了吧,她又能有别的地方让温垚感到佩服。
这样的女子,温垚从不曾见过。
越是与她相处,越会发现,美貌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而与此同时,谢韵的身边还有一个神秘的、笑面虎一般的弟弟,一个冷漠、杀人不眨眼的侍从。也正是这两人的存在,让温垚这么多年都只能成为谢韵的合作伙伴,只要谢韵没有点头,便谁也别想为难她,强迫她什么。
谢韵绝非寻常江南女子。她身上有着太多秘密。
而谢韵也的确让温垚帮助她掩藏自己的身份。他想,谢韵应当是在躲避什么人。
所以当滕野这群京城人士来了之后,温垚的内心也隐隐跟着不安。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夫人,是不是谢韵,但温垚不得不设防。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谢韵想要避开的人,那他就不会让此人再靠近谢韵!
恰在此时,谢韵过来了。谢韵过来的一瞬间,滕野便有一些恍惚……
谢韵此时还是一身男人的装束。
滕野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居然把一个男人看成了他家夫人?!这怎么可能?
刚刚谢韵带着人在旁边观战,等到房震的人都被杀了之后她又命人去附近探查,是否还有埋伏。得到的结果是没有,她才放心带着人过来寻温垚。
谢韵问:“怎么样?刚刚没受伤吧?”
她在来的路上,见到与温垚说话之人,她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实在想不起自己究竟有没有见过此人,是在哪里见过?
正准备再多看一眼时,温垚忽然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抱着。!
这死小子是在干什么?
谢韵不是看不出温垚的心思,这六年来,温垚起初肆意张扬,就差在全白下城宣告自己要追求谢韵。但是自从温垚被谢润揍了一顿之后就老实了,一直老实到今天。
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天天跟在谢韵身后叫她姐姐,或者玩玩她的头发。
谢韵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但她知道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春夜浓》 70-80(第2/16页)
温垚做事不是没有分寸之人,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便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用只有温垚能听见的声音问:“你干什么?”
温垚没有回答她,但是他把谢韵的脑袋正好按在了他的心口处。
谢韵能清晰地听到、感知到他的心跳在逐渐加快。
谢韵比温垚大了几岁,也经历过温垚这个年纪,怎么会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这剧烈而狂热的心跳,让谢韵一时之间都愣了神。
但她身后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只听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刚刚安抚孩子,还请侠士多包涵,未曾第一时间出来亲口道谢。”
这个声音,谢韵觉得十分熟悉。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谢韵感觉自己的心紧缩了一下。
但是那人的声音铿锵有力,说话时总是骄傲地像一头昂扬着头的王者,虽然声线相似,但是怎么会是他?他的声音没有这么温柔,这么虚弱……
下一秒,温垚年轻的声音响起,与前者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温垚的声音年轻极具活力,带着丝丝敌意又不失骄傲,“无妨。”
那人又道,声音中夹杂着怀疑:“这位是?”
温垚猜眼前这人,也并非寻常商户,于是不急不缓道:“内子害羞,大人莫笑。”
晏回南瞧着这背影确是女子的身形,若不是温垚说内子,常人其实难看出她的女儿身。应当是夫妻情趣。
“敢问侠士尊姓大名?”晏回南问,“你帮了我,待我进城后,必亲自登门道谢。”
温垚却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虽然眼前人说话得体妥帖,声音里甚至还透着温柔。但温垚明白,刚刚他即便不出来帮忙,此人也能轻而易举解决这些土匪。
毕竟外面乱做了一团,他还能气定神闲地坐在马车里哄孩子。
就说明他从头至尾都知道,这群人奈何不了他,甚至连马车都难以靠近。
于是温垚简单说了几句便带着谢韵转身离开,待走出几步之后,他连忙带着谢韵上马离开了。
晏回南刚刚全幅心思都在被吓哭的晏朗身上,出来道谢时也并未仔细看周围的环境。
可是等到温垚带人离开之后,他越想那个背影,越觉得眼熟。
他脑海里甚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人的背影,有些像是他的妻……
不能让他离开!
晏回南顿时坐不住了,他立即派人去追,但只追到一些温垚的家丁和镖师。早已不见温垚的踪影。
在一旁的滕野见状,才将自己刚刚自我怀疑的猜测说出来,“将军,那人的容貌与夫人十分相似……”
晏回南难以置信地看着滕野,他忽然觉得双耳传来一阵刺耳的锐鸣,后脑某处阵阵地发疼。
那刚刚那人所说内子……是在说谢韵吗?
胡说什么呢?谢韵明明是他晏回南名正言顺娶回去的妻子……他现在在胡说什么?
“追!去给我把人追回来!”晏回南顿时一改往日温润形象,又恢复成了当年那个暴虐的模样。晏朗极少见到父亲这副模样,被吓了一跳。
但刚刚他们说的,是在说母亲吗?——
作者有话说:抱歉,三次工作有些繁忙,而且这几天在忙着换房子的事情。中秋三天我努力多更!把欠大家的更新给补上。
第72章 松梢月(4)
谢韵莫名其妙就被温垚带上了马,跟逃命似的。
她不满自己的头发都被弄乱了,气恼地转过头问:“温垚!你刚刚在胡说八道什么?”
温垚原本因为刚刚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内心慌乱不安,神色凝重,嘴巴绷成一条线。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就是来找谢韵的人……但是他们让他内心充满了不安。
如果是,该怎么办?
谢韵会选择跟他走吗?
他看刚刚那人还带着一个孩子,难不成让谢韵回去做继室?给别人养孩子?
不行,他要保护好谢韵,不能让谢韵和这个男人见到。
谢韵恼火的声音将温垚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是看那人贼眉鼠眼,看着不像好人,若是他看见你这么貌美,我岂不是又要多一个竞争对手了?是吧,姐姐?”
谢韵根本没见到那人的模样,就被温垚一把揽进怀里。她根本不相信温垚的鬼话。他们骑了一段之后,眼见着就要抵达一家驿站,谢韵夺过了缰绳,控制马儿停下之后,一把将温垚推下了马。
“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谢韵勾勾唇角,笑得灿烂。
居然敢占她的便宜了?!
话音刚落,谢韵便“驾”得一声,马儿踏着秋叶,一路往白下城疾驰而去。丝毫没有等温垚的意思。
“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嘛!”温垚跟在后面喊。
喊完委屈地皱着眉,自言自语道:“那还是我的马儿呢……亏我还担心你遇上麻烦。”
但是他看着谢韵扬长而去的背影,心仿佛都跟着她飞去了。
他在内心暗暗发誓,无论是谁,都不能跟他抢谢韵。他不会放弃的!
如是想着,他的内心顿时燃起一股热腾腾的烈火,仿佛又有了无限的动力。
至少这六年,都是他陪在谢韵的身边,他不相信这六年时光有旁人能比得上。
驿馆的茶博士眼色好得很,在驿站内看了外面这么一出好戏之后,笑嘻嘻地迎上来问温垚要不要马,还说是有匹健壮好马,定然能追上前面那女娘。
温垚不满此人在一旁看他笑话的样子,不满地瞥他一眼,但还是扔了一袋子钱给他,道:“就要那匹了。”
“得嘞~”-
一直到进城,晏回南都没再见到温垚的踪影,更别提见到谢韵了。而且当时那人忽略了晏回南问的姓甚名谁,想必对方也是有所警惕。
他抓到的那些人,镖师只认钱财不认人,家丁都是签了死契的,宁死也不说出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晏回南不敢轻易杀人。
如果那人真的是谢韵,那个男人能够与她如此亲密,他们之间一定相识。以谢韵的性格,不是什么随便的人,都能如此对她的。
他担心自己若是再用强硬的法子,那么谢韵就真的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现在不能允许自己做出一点会伤害到谢韵,或是会反感到谢韵的事。
想到这里,他探出手温柔地摸了一下正在熟睡的晏朗。在有了晏朗这些年之后,晏回南似乎越来越能体会到谢韵的那份温柔,对世人的温柔。
她温柔待人,个性又有韧劲。
晏朗似乎在冥冥中成为了谢韵留给晏回南的一剂温和良药,一点一点地治愈他心中的伤,抚平他的暴虐。
这几年内,晏回南深感自己的杀孽太重,老天才一直不让他与谢韵重逢。所以他除了会折磨自己赎罪之外,他的心性也愈发温和稳重,终年茹素。
在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春夜浓》 70-80(第3/16页)
外的匆匆一瞥,他越发觉得那个背影就是谢韵,而她人就在这白下城中。
他此次出行,是为私事,便没有惊动白下县尉。而且若是县尉在城中大肆宣扬,也许谢韵知道之后又会逃走。他加派了人手,每日在城门处巡逻,又分了几批人在城中寻找,打探消息。
如果能再见……
他几乎不敢想,一想便会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那种强烈的想要见到谢韵的欲望,而且还夹杂着强烈的谢韵就在他身边的这种预感,他难言自己心中的狂喜。
连日地睡不着觉。
白下入秋后,也爱下雨。
晏回南带着晏朗来到他前不久在这里买下的宅子。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宅院,但是里面的景致闲适雅致,陈设都是一两个月前添置的,此时住进去刚刚好。
晏朗自幼长在北地,不曾见过烟雨江南的风貌。从前晏回南带着晏朗出发去找谢韵时,若是没有找到,也会带着晏朗在当地小住一段时日,让他感受当地的人文风貌,增长他的见识。
同时也缓解一下晏朗心中的失望之情。
他不希望晏朗小小年纪便忧心忡忡。
若是他带着晏朗见到谢韵时,被谢韵发现他将晏朗养育得不好,她一定会责备他的。
晏回南不想让谢韵不高兴。
毕竟当初她只是带一个睿王,都那般倾囊相授。若是由她亲自养育晏朗,晏回南知道,她一定会把晏朗养得比他养得还要好,还要优秀。
他自知自己总是不如谢韵的。
晏朗从未见过这样烟雨朦胧的水乡江南,走进宅院便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一阵雨后,青黑色砖瓦地上铺了一层金灿灿的银杏叶,在微风中仍有银杏叶在往下落,晏朗兴致勃勃地走到树下,啧啧称奇地仰头望着这棵树。
灰蒙蒙的天,但紧随其后的司文司武、滕野几个男人都被可爱的晏朗萌化了心。原本丢失线索之后,众人的心情都十分凝重,但晏朗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了他们的心。
尤其是晏回南。
他越是养晏朗,越是感恩谢韵,越是庆幸,自己有幸得到她留下的晏朗。
否则他早就死去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内心对谢韵的愧疚也无形之中加重了。
穿过前厅,便是后院,院子里有重重叠叠的小山、池塘、水榭楼阁,氤氲的雨雾中,更显得清新怡人。火红的枫叶隐约伸出枝丫,是整个后院中的一抹难以避开的亮色。
晏回南带着晏朗去他们的住处,但是晏朗刚要牵起晏回南的手时,他不禁瑟缩了一下手指。
但为了不让晏朗扫兴,还是伸出手拉他。
这一回却是晏朗不干了,他乖巧懂事地蹲下来,对着晏回南的指节处呼呼吹风,一阵温热的风扑在晏回南的指节处,温暖又带着一点点痒。
只听晏朗说:“父亲,对不起,朗儿忘记了,雨天父亲的手指会痛。”
晏回南的心头一阵滞涩,他任由晏朗吹,温声道:“好,朗儿给父亲吹吹就不痛了。”
晏朗越发像个小大人了,坚定地点点头,“嗯嗯!”-
自那日谈判回来之后,温垚几乎帮她把云济堂的事情都包圆了。
现在云济堂已经成了江南这一带极具声望的医馆,除了白下城内,白下附近大大小小十几座城内都有云济堂的分店。如今每家云济堂内都会有不下五名大夫坐诊,谢韵已经不需要再去坐诊了。
这也的确符合她的心意,她不再需要抛头露面,这样也就避免被晏回南找到。自从六年前她知晓晏回南在寻找她之后,便拜托温垚帮助她掩藏自己的身份。
温家在白下这一代实力雄厚,帮她掩藏身份简直是小事一桩。
如今外人一直以为云济堂是温家的产业,但实际上云济堂是谢韵和谢润一手开办起来的。后续需要开分店时,温垚才主动提出要入股。
云济堂的大夫都是谢韵亲自挑选的,也有一些是跟在她身边五六年的徒弟,出师之后她便让他们去分店管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是谢韵的一个小愿望。
所以温垚要入股开分店,谢韵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收的那些学徒,也都不是什么富人家的孩子,她们不是在路边卖身葬父的,就是险些被爹娘卖掉的女子。
她们没有在这个世上安身立命的本事,命运就只能悲惨地掌握在他人的手中。
谢韵不希望看见这些女孩子走投无路,才想到带学徒。
在她们学成之后,也同样可以帮助更多的女子。
但最终是否能出师治病救人,还是需要通过谢韵与云济堂内另外两位从医多年的老大夫的考核的。
谢韵的医术高明,但她还是让比她年纪大一些,比她行医经验更多的老大夫与她一同参与考核,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人命是不可拿来练手的。
否则即便她的出发点和本心是好的,也难保不会好心办了坏事。
在这一点上,这几年谢韵的考核十分严格,经她认可后出师之人,如今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夫了。
而除了云济堂之外,谢韵今年还接管了一家白下城内的济善堂。原先白下闹出过济善堂执事贩卖儿童的恶劣事件。
这件事是温垚某次无意中从房震那听闻。
这也是温垚至今还能容忍房震的原因之一。房震的消息灵通,只要有钱便能从他那买到消息。温家毕竟是商人,不是大善人,只要是于温家有利的人,他们一定会用到极致。
谢韵和温垚出了前让房震把那一批被卖的孩子又弄了回来,之后白下县尉迫于压力,派人捉拿了原先济善堂的几位执事。而济善堂的事情也就交由谢韵和温家代管。
今日谢韵便是在谢润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济善堂和云济堂。她习惯性地戴了白色面纱。
边走边对谢润说:“若是有人想要从济善堂领养孩子,我们需要对他们
进行周密的考察,签订了协议,走官府的官印之后才能将孩子送出去。这与卖孩子是有本质区别的。”
谢润也点点头,“嗯,之后这些事我和飞镜来处理。”
从济善堂出来之后,回家的路上,在经过护城河边,谢韵偶然见到不远处有几个大孩子围住了一个小孩子。
谢韵原本以为只是孩子们之间玩闹,不欲管。但是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却见到那几个大孩子忽然推搡起了那个小孩子。
谢韵皱了皱眉,“去看看。”
快要走到近前时,让谢韵和谢润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那最小的孩子虽然看上去穿的衣服华贵,却一点都不弱。反倒是在被惹恼之后,反过来与那几个欺负他的大孩子扭打起来。
他出其不意地出手,倒是打了几个大孩子措手不及。
但是终归是输在了人数与年纪上,那个小孩子又被几个人一同按在了地上打。
“哼,你娘的东西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春夜浓》 70-80(第4/16页)
么了?到我们手上就是我们的!”
“略略略,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哈哈哈,没本事的小少爷!”——
作者有话说:嗯,飞镜没有死。
第73章 松梢月(5)
那几个大孩子见有大人来了,便如鸟雀般四散逃走了。
但谢润见这些孩子衣衫褴褛,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不知是多久没有清洗过。这似乎是城中的小乞丐。
他便眼疾手快地把几个孩子全部捞了回来。
这几个孩子刚刚扭打在一团,都受了不算轻的伤。这几个小乞丐仗着人多,将那小公子额头打破皮,出了点血。而那小公子也不甘示弱,将这几个小乞丐也打地鼻青脸肿,其中一个被谢润抓着衣服的后领子的,牙都被打掉了。他一边挣扎,一边捧着自己的牙哇哇大哭。
谢润最烦小孩哭,威严地呵斥道:“不许哭!吵死了。人家被你们围殴的小子都没哭,你倒先哭上了!”
缺牙巴着实被谢润吓到了,顿时就老实了,撇着嘴不再哭,狠狠地嗅了一把鼻涕或者嘴里的血水往肚子里吞。
而为首的那个大孩子一头乱糟糟的卷毛,他倒是一脸雄赳赳气昂昂,一点没有欺负人的羞耻,反倒反咬一口:“是他抢我们东西,我们才哭的!”
谢韵随身背一个皮质药包,里面装了些基础的跌倒损伤药和处理伤口的工具。
她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些提纯过的酒精在棉花球上,挨个给几个孩子都清理了伤口,又挨个给他们都上了药。
有趣的是这几个孩子常年在外面乞讨,脸上脏兮兮的,被谢韵这么一清理,伤口处的脏都被清理干净后,脸上都白一块黑一块的。
因为谢韵没有质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帮他们处理伤口,而谢韵身边又有一个凶巴巴的哥哥,他们不敢像平时对待其他人一样,只能老老实实地让谢韵给自己清理伤口。
而那个小公子白白净净的,但是刚刚在被按在地上揍的时候,脸上也蹭得脏兮兮的。
只有他,在谢韵给他清理伤口之后,怯生生但又不失礼貌地对谢韵道了谢。
谢韵颇为惊讶,便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
他虽然感谢这位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女子出现帮助了他,但是他的警惕意识十分强,他没有真的告诉对方自己叫什么,只是说:“朗儿。”
“朗儿,你的名字很好听呢。”谢韵笑得温柔,声音也温柔。
但晏朗乖的不像话,说完后他拍拍自己身上的灰,还是坚持不多理会生人,转身要离去。
他还急着把膏药贴拿回去给父亲贴上呢,不能再耽搁了。
连日的阴雨天折磨着晏回南的手指。但他还是坚持每日教晏朗写字,今日午时,晏朗趁着父亲午睡,偷偷跑出来给父亲买膏药贴。
他跟着父亲进城时,偶然看见了一家药铺,他便悄悄记下了路该怎么走。想等到父亲的膏药贴快要用完时,用他自己攒的钱给父亲买膏药贴。
结果就在外面遇到了这群孩子,他们见晏朗一个人,便上来跟晏朗搭话,想要骗走晏朗身上值钱的东西。
但是晏朗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却不笨。他不打算搭理这些人,他们便仗着人多要抢他的东西。
晏朗身上会带着一个小木匣子,木匣子上有淡淡的荔枝香,那时母亲曾经用过的。晏朗也很喜欢这个味道。他特别宝贝这个匣子。
其实这个匣子并不值几个钱,值钱的是匣子里的银钱。
没错,晏朗将自己攒的钱都放在这个小匣子里。有叠好的银票,也有几块碎银子。
他好不容易把匣子抢回来,抢回来之后就被他藏进了包裹最里面。
“你等一等。”谢韵看见了晏朗身前小包裹里露出来的药铺标记,那是云济堂的标记。谢韵拿出了自己腰间的腰牌,她看出了这个小孩子十分聪明也十分警惕,所以她也表示出了自己的诚意,她指了指晏朗买的药上那个“云”字标记,跟她的腰牌上的字一模一样,笑吟吟道,“你是去云济堂买的药吧?我是云济堂的老板,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这孩子看上去不过几岁的模样,刚刚都已经遇到了这群小孩子欺负他,谢韵担心他一个小孩子在城里走,会遇上坏人。实在是不放心。
晏朗见了她的腰牌,心中的戒备稍稍松懈了一些,云济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那么云济堂的老板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那好吧,我家就在这附近。”晏朗谨慎地点点头,和谢韵站的离得有些远。
不知怎的,看着他,谢韵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算一算,她的孩子也该是这么大了。
她的心都化成了一片。
谢韵见这孩子人小鬼大的,不由得心生喜欢。但是她又克制着这份喜欢。因为她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让她的孩子知道自己的母亲喜欢别人家的孩子,他一定会难过。
即便是隔着千里万里,即便是多年未见,甚至也许以后也不会见。谢韵也不想让她的孩子不高兴。
她忍不住偏心自己的孩子,将心里最重要的一块地方留给他。
当初丢下他,至今都是谢韵心上过不去的一个结。这么多年,她的心总是会飘向远方,却不知该落到哪里,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的孩子究竟在何处。不知道晏回南那么恨她,还会不会好好待他们的孩子?
但是想到卢龄玉给她的承诺,谢韵又稍稍松了口气。有卢龄玉在一定没问题。
只是身为母亲,居然要把教养孩子的任务托付给旁人,她总归是难受的,觉得亏欠他许多。
谢韵让谢润把剩下的几个孩子带去济善堂,她则是护送晏朗回去。
云销雨霁后,天边乍破,一道温热的天光洒落大地。谢韵不远不近地跟在晏朗身后,小小的孩子脑袋上扎了一个圆鼓鼓的规整的发髻,他的家人一定很爱护他,才会养出这么聪明懂事,又十分漂亮可爱的孩子。
谢韵仰起头,看着云层上的光,心里一阵钝痛。
与孩子分离,无异于在她心头割下一块肉。
不多时,谢韵便跟着晏朗来到了一座低调的院门前。她抬头望了望这小院,上面没有匾额,并不知主人是谁。
“我到了。”晏朗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谢韵,看着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
谢韵也察觉到了,蹲下来对他说:“我姓云,你可以叫我云姨。”
晏朗点点头,“谢谢你云姨,我要回去了。”
谢韵探出手本想摸一摸晏朗的头,却意识到这个孩子是个边界感十分强的孩子,便又收回了手,笑道:“好,云姨看着你进去。”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慌乱嘈杂的声音。
似乎是乱了套。
谢韵不觉拧了眉,家
里下人这般不负责么?孩子都丢到现在了,才发觉么?
她正准备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家。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春夜浓》 70-80(第5/16页)
谁知门开后,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映入眼帘。紧接着她的心口猛得往下坠,慌乱地想要立刻逃跑,但是后者已经看见了她,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她今日戴了面纱,他应该认不出。
晏朗待看清人之后,十分高兴地扑上去抱住晏回南,“父亲,朗儿给你买了膏药贴。”
因为连日的雨天,晏回南感染了风寒,而自从丢失了谢韵的线索之后,他便很难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懊恼当日眼拙的自己。连着许多日不曾合眼,今日午时吃了药才有了些睡意。
谁知就是这一睡,晏朗居然自己偷跑了出去。
醒来之后没见到晏朗,晏回南恨不得杀了自己。
如果他连晏朗都能弄丢,他真的是这世间最无用的废物了,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他蹲下身来,也顾不得手指的疼痛,惊魂未定地将晏朗抱起来。抬眼时见到了晏朗身后的白衣女子。
晏回南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站姿有些僵硬的女人,他胸口忽得一阵郁结的气涌上来,忍不住猛得咳嗽了几下,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谢韵以为对方没有认出自己,趁着晏回南咳嗽的时候,谢韵打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转身就走。
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眼下的情形。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开。
她甚至没有时间深思,凭什么是她要逃?凭什么她要躲?她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活着吗?
可转身的一瞬间,身后的人便追了上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十分重。
晏回南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伸出手,穿过六年的光阴,再一次紧紧握住了他爱人的手。这温热柔软的触感,几乎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便击溃了他。
他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喉头忍不住哽咽,急急地叫了声:“琰琰,别走。”
这样重逢的场景无数次地在晏回南的梦中出现过,但是每一次他都没能抓住她的手。
所以这一次他用了全部的力量,追上去,握住她的手。
终于……
可是谢韵却没有试图挣脱。
她完全没有过大脑,仿佛早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
她十分迅速地换上了一副冷淡默然的样子,拧着眉道:“大人,你似乎认错人了。”
第74章 松梢月(6)
晏回南却执拗地不肯放手,“琰琰,我不会再认错了。”
晏回南十岁与谢韵相识,如今他二十有三。虽然他们分别的时间远远长过他们共处的时间,但是谢韵每个年龄阶段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了。
恰好此时一阵风过,吹起谢韵的面纱。
命运般的一阵风,印证了晏回南的话。
风掀开面纱,露出谢韵错愕略带慌张的面孔,与之相对的,是晏回南与爱人久别重逢时的复杂的神情,悲喜交加。
他的心情也复杂,喜悦、激动、难耐、忏悔、释怀全都交织在一起,最后,晏回南抿着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那口气郁结在他的胸腔里,越积越浊,越浓。如今,他终于可以松下这口气了。
六年前,他远远地望着被他下令烧了的山时,他解救释放的是幼年时的自己。在不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终于要从多年的噩梦中解脱,终于要活过来了。
但是很快他以为谢韵在那座山上时,他才发现自己掉进了更加深的深渊,更加黑沉的噩梦之中,而这噩梦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而今的晏回南,见到谢韵之后,他体内死寂了许久的器官仿佛重新被启动,一股源源不断的活水在他体内喷发、奔流。
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活过来。
而谢韵此刻也看清了晏回南的面容,多年前桀骜不驯的狼王一样的人,面容瘦削苍白,从前总是干净利落的高束发,如今只简单地绑了一条发尾,碎发柔和地披散下来,在微风中凌乱。
她所熟悉的晏回南淡薄冷血的眼神,此刻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眉心也凝着惨淡愁云。
他身上散发着药气,这让谢韵确信,他似乎是沉疴难愈。
她印象中桀骜不羁的晏回南,居然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这有些不可思议。
可那又如何?她已经是被他杀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还看不到他们之间横贯着的那道天堑,那她也太愚蠢了。
所以她除了最初面纱被吹起时的慌乱,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韵冷着脸,“你若是再这样纠缠我,我就要喊非礼了。”
晏回南的神情有些疑惑。
他确信,眼前的人就是谢韵……
如果不是失忆了,就是她不想与他相认。
谢韵微微一皱眉,晏回南的心便一动,指尖也随之松了些力。
谢韵趁机甩开他的手,挣脱得毫不犹豫,力道之大。晏回南的指节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但他闷声不吭地承受了下来。这与他之前想尽办法折磨自己赎罪的痛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