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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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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宝见到钱,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状,拍着胸脯应下了。

朱永贤画完了孙姨娘的画像,裘智又派人去描香阁,将春霜艳请到了县丞衙。

春霜艳来到县丞衙,本以为是要在大堂或是二堂里见面,哪知竟给自己引去了后堂。她听几个姐妹说过,有的官老爷审案,专爱把她们这些女子往后衙带,好占便宜。

虽然裘智之前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但春霜艳还是心里打鼓。她进入房间,见裘智身着官服,正襟危坐,他那相好的陈安乐坐在一旁,又有师爷、侍从陪同,这才心下稍定。

裘智指着一张椅子道:“春姑娘,请坐,有事找你帮忙。”

春霜艳小心翼翼坐了下来,只听裘智问道:“谭家的事你听说了吗?”

谭家在宛平本就是风云人物,他家老太爷死得不明不白,又牵扯出闹鬼一事,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描香阁里人来人往,春霜艳哪能没听过。

她轻轻点头:“略有耳闻。”

裘智追问道:“谭家太太你见过面吗?”

春霜艳闻言,面上略显尴尬,低声道:“奴家是个什么身份,哪能见到官太太。”

裘智一听,心中大石落地,笑呵呵道:“没见过就好。”他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这俩人见过。

随后,裘智打开一个小匣子,笑道:“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够你出堂差的费用吗?”

裘智和朱永贤都没去过烟花之地,不知她们这些姑娘出堂差要多少钱,就商量着先给五十两,不够再加。

春霜艳不知裘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定定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裘智把谭家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向春霜艳和盘托出。

春霜艳沉吟良久,问道:“大人是希望奴家去探探谭太太的口风?”

裘智见春霜艳聪慧,颔首微笑道:“正是,我听她哭孙姨娘时说的话,似乎了解些隐情。”

裘智知道自己要是直接登门,黄氏肯定不会开口,倒不如派春霜艳去套话。

春霜艳在烟花之地这么多年,最会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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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更是一绝,而且她年纪也同孙姨娘相仿,干这个活最合适不过了。

春霜艳平日里只陪男客说笑、饮酒,还从没做过这种装神弄鬼的事,不觉来了兴致,道:“奴家勉力一试了。”

裘智把孙姨娘的素描像递给春霜艳,叮嘱道:“这个是孙姨娘的样貌,回头你化个妆,有个五六分像就行。”

春霜艳接过画像,仔细端详,只见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心下暗暗佩服道:好厉害的画工。

春霜艳笑语盈盈道:“老爷,您放心,定不辱命。”

春霜艳年轻貌美时出一次堂差也不过五十两银子,现在人老珠黄哪还有人找她。裘智的差事属于钱多活少,她自是忙不迭应下,并暗下决心做好此事,给对方留个好印象,万一以后有别的合作的机会呢。

送走了春霜艳,裘智才去找秦仵作验尸。

裘智先将死者的衣物脱下,对比了两具尸体的外在征象,见死状颇为相似,初步判断为同一种毒物所致。

裘智抬起谭瑾庸的右臂,道:“他上臂有疤痕,像是被东西划破的。”

秦仵作凑近观察,确实有一道陈年旧伤。虽和案件无关,但尸体上的胎记、伤痕都要记录在案,于是将此伤写在了尸格上。

裘智把两具尸体剖开,两人均存在不同程度的肝萎缩现象,由此断定是毒药导致了急性肝损伤。而孙姨娘的情况似乎更为严重,她的肾皮质和肾髓质颜色异常,显示出急性肾损伤的迹象。

秦仵作俸禄不多,虽然裘智出手大方,经常发赏钱,但他无儿无女,不免抠搜些,要为养老攒些银钱。

他平日里舍不得吃肉,经常买下水回家。如今见裘智切肝开肾,还把内脏拿在手里看个不停,饶是见惯大场面的老仵作,也快把昨晚吃的猪肝吐出来了。

曹慕回上次看过裘智解剖刘管家,但那次死因比较简单,裘智没有把内脏取出翻来覆去的看。今天曹慕回看裘智把各个内脏摘除,还剖开仔细观察,也忍不住出去大吐狂吐。

白承奉见状,连忙跟上去安抚曹慕回,拍拍他的背,道:“没事,习惯就好了。”

曹慕回看白承奉面色发青,知道他也不太好受,但朱永贤却不见丝毫异样,不知他一个王爷,从小锦衣玉食的,怎么就受得了这场景呢。

曹慕回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王爷之前吐过吗?”

提起这事,白承奉不得不佩服朱永贤的勇气,真的是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眨过,十分淡定从容。白承奉由衷赞叹道:“没有,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曹慕回小声嘀咕道:“王爷怎么忍得住的啊?”

白承奉认真思考片刻,正色道:“大概就是真爱吧。”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了。

白承奉跟着这么久了,都没能做到面不改色,人家朱永贤一上来就跟没事人一样。曹慕回似乎也认可了这个说法,面色惨白地点点头。

裘智几人回到县丞衙,现在已经确定二人死于中毒,裘智立即让金佑谦带着张捕头去谭家厨房,找厨娘询问九月十号还有十一号的饮食。

过了没一会,金佑谦就回来了。裘智看过谭家这两日的食谱,谭老太太缠绵病榻,她的餐食是单做的,多是清粥、小菜,好消化的食物。

剩下的四个主子都是一样的伙食,只有谭瑾庸和黄氏多了两盅鸡汤,看来这问题八成出在了鸡汤上。

朱永贤凑在裘智身边,跟着看了一眼,道:“凶手的目标莫不是黄氏,结果误杀了孙姨娘?”

裘智点头道:“应该是你分析的这种情况。”

次日午后,王大宝来倒县丞衙,说黄氏同意找王仙姑去帮孙姨娘做法事。裘智大喜,随即派人去通知春霜艳,让她明日一早前往谭府。

谭老太爷和谭瑾庸的灵柩停在了主屋,孙姨娘的遗体则被安置于花厅。

按谭老太太的意思,家里死了两个主子,顾不上孙姨娘的丧事,她的尸首当天就得拉出去埋了。黄氏把硬是拦了下来,让人给孙姨娘换了衣裳,移至花厅,请阴阳师父算了吉日,再大殓出殡。

阴阳先生给孙姨娘精心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算出死后第五日是吉时。黄氏又听了王大宝的建议,决定请人来为孙姨娘诵经一日,让她走的体面些。

翌日清晨,春霜艳换了身素净的衣裳,绾了个道姑髻,画好了妆来到谭府。

按照礼制,谭正骏要为庶母守孝一年,他起床先给祖父还有亲爹哭完灵、烧了纸,又被黄氏提溜到了花厅,去给孙姨娘哭丧。

谭正骏同孙姨娘没什么感情,自是哭不出来,黄氏心下不悦,正要责骂。

王妈走了进来,对黄氏行了个礼,恭敬道:“太太,前边来了吊唁的宾客,主家不能没人。老太太吩咐我将少爷带去前厅照应。”

黄氏瞪了谭正骏一眼,看他臊眉耷眼的样儿,心生不满,挥手道:“走吧,走吧,跟块木头似的,针戳了都不知叫一声。”

王妈赶快拉着谭正骏走了,路上不忘教导他:“以后太太再找你,你就说老太太那边刚传了话叫你过去。”

谭正骏知道王妈是为自己好,但这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太太如今受了刺激,时日无多,自己终究要在嫡母手下生活,只是这些话没必要和仆人说。

谭正骏点点头,低声道:“知道了。”——

第74章 装鬼

任五七领着春霜艳来到花厅, 黄氏见春霜艳一身出家人的打扮,一直低着个头,眼睛不四处乱瞟, 心里先满意了三分。

黄氏问道:“听说你念经念得好, 做法事你都念些什么经文?”

春霜艳双手合十道:“不敢说念得多好,只是《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元始天尊说丰都灭罪经》以及《太上道君说解冤拔罪妙经》, 都是平日里念惯了的。若是哪家太太、奶奶没了, 再多念一卷《太乙救苦天尊说拔度酆都血湖妙经》。”

黄氏闻言,略一思索道:“姨娘没有生过孩子, 血湖妙经就免了吧。”

春霜艳忙点头应下。

黄氏又问道:“听你表哥说, 你还擅长扶乩之术?”

春霜艳连忙摇头, 澄清道:“我不会扶乩, 虽偶尔有鬼神上身, 但要看缘法,不能强求。”

黄氏奇道:“什么缘法?”

春霜艳解释道:“小时候算命先生说我八字阴气重, 容易招惹鬼神。后来出家做了道士,确有几回被鬼神附身的经历, 都是它们自行而来,并非我念咒请神上身。”

黄氏之前请过一些和尚、道士来家里念经, 人人说得天花乱坠, 恨不得做完法事, 亡者罪孽全消, 立登极乐。

春霜艳说得十分谦虚,并未夸下海口,黄氏反而觉得她颇为老实。又见她有答无问, 不似别的和尚、道士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底给问出来, 好多挣些银子, 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满意。

春霜艳跪在灵前,表面上是在虔诚诵经,实则心中默默重复着:“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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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银子,五十两银子。”如此念了一刻钟。

突然,春霜艳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被电流击中。

黄氏见状大惊,慌忙问道:“王仙姑,你怎么了?”

春霜艳抖了许久,猛然站起,泪眼婆娑地望向黄氏,泣声道:“太太,我好想你啊。”

春霜艳自从进屋后始终低着头,黄氏看不到她的正脸。此时她抬起头与黄氏对视,黄氏愕然发现,对方竟和孙姨娘长得一模一样,不由大惊失色。

良久,黄氏怔怔地落下泪来,哽咽着问道:“孙姨娘,是你吗?”

春霜艳心中早有计较,没有按招裘智的要求,只化五六分相似,而是化得与孙姨娘完全一致。

黄氏看着春霜艳,好似钢刀刺心,痛不可言,哭得像个泪人。

春霜艳抽泣道:“太太,我死得冤啊。”

黄氏闻言,哭得更加不能自已,愧疚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春霜艳紧紧握住黄氏的手,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黄氏,哀求道:“太太,求你替我伸冤,否则我这枉死之人只能在阴间受苦,无法超生转世。”

言罢,春霜艳的神色变得冷漠而空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好像失了魂一样,缓缓起身,快步往花厅外走去。

出了花厅,春霜艳确认四周无人,料想黄氏正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暇他顾。她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潮湿的帕子,擦去脸上的妆容,随后将手帕收好。

接着,她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身体晃了几下,摔倒在地。

黄氏以为孙姨娘还魂,心中又惊又喜,一时手脚无力,混身发冷,许久未曾缓过神来。待身体有了些力气,她跌跌撞撞地追出花厅,见春霜艳发髻散乱,躺在地上。

黄氏急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再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孙姨娘,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黄氏心中惊疑不定,她方才明明看到了孙姨娘,二人还说了好几句话。即便自己一时恍神,眼睛花了,可俩人在屋里相处了半盏茶的时间,不可能一直认错人。

春霜艳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不解之色,迷茫地问道:“我怎么到这了?”她挣扎着站起身,环顾四周,随即恍然大悟:“莫非刚才有鬼神附体?”

黄氏一把攥住春霜艳的手,激动的浑身颤抖,问道:“刚才是谁附你的身了?”

春霜艳故作茫然,无辜地望着黄氏:“我的神智被挤出了灵台,无知无觉,不知是哪位大神上了我的身。”

黄氏听了春霜艳的话,略微有些失望,轻轻地“啊”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

春霜艳见状道:“我继续去给姨奶奶念经。”

黄氏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你找任管家要五两银子就回去吧,我有些头疼。”

春霜艳忙谢了赏,找任五七要了银钱,欢天喜地地回了描香阁。回去的路上,春霜艳喜滋滋想道:这生意不错,来钱快还不用陪客,除了出堂差的钱,又另有赏钱。

来到县丞衙,春霜艳把自己在谭家唱念做打的那一套讲了一遍。

裘智听完竖起大拇指,夸道:“不错,你这个主意好,以后要是再有需要,我继续找你帮忙。”

裘智觉得县丞衙急缺女性员工,但是卫朝除了女牢里的禁卒,还有替女囚验身的稳婆,就不再正式雇佣别的女性了。他看春霜艳做事机智,就先定下她这么个外包,将来有机会就长期合作。

春霜艳一听,立刻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问道:“老爷,您什么时候去谭家找谭太太问话啊?”

裘智心里已经有了计划,道:“不急,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去,显得好像咱俩串通好了一样。晾她两天,再去问话,保证立刻就说。”

刘管家那边的调查进展得不是很顺利,他平日里不怎么和别人来往,在谭府之中没有特别亲密的人。裘智只能希望黄氏还有赵大郎那边有些突破。

等孙姨娘出了殡,裘智才带着人去了谭府。

黄氏见孙姨娘死后还要被人开膛破肚,连个全尸都没落下,本不待见裘智,但想起孙姨娘附身时说的话,一时愁肠百转。

裘智这两天早就想好了话术,情真意切地看着黄氏,语重心长道:“你和谭大人之间的关系我多少看出来些端倪,而且谭大人并非良人。”

毕竟是在谭家,裘智不好意思说主人坏话,因此说得还有所保留,真要是让他直说,谭瑾庸就不是什么好鸟。

黄氏察觉到裘智对谭瑾庸的不喜,心中的戒备稍有缓和,抵触之情稍减。

裘智接着道:“大道理我就不说了,你家里死了三个人了,你不在意丈夫、公公,就不想想孙姨娘吗?她死得不明不白,你不想为她讨回公道吗?你若是知道什么内情赶快和我说。”

裘智这话说到黄氏心坎里了。

她和谭瑾庸连面子情都所剩无几,在她看来,谭瑾庸死便死了,是鬼下手也好,是人下手也好,和自己毫无关系。然而,孙姨娘不一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如如何能不管。

黄氏泪水决堤,哭得泣不成声,许久之后才渐渐平复,讲起了一段往事。

她是宛平乡绅的女儿,黄、谭两家世代交好,她比谭瑾庸大一个月,五岁时二人定下了娃娃亲。孙姨娘是外面买来的丫头,从小同黄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

黄氏和谭瑾庸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嫁过来自是夫妻恩爱,琴瑟调和。公婆都是和善人,待她同亲生女儿无异。

谭家是积善之家,在县里颇有名望,丈夫年纪轻轻就考取了功名,她走到哪都有人敬着,可谓是花好月圆,十分完美的婚姻。

只可惜婚后五六年,黄氏别说生下一儿半女了,连个孕信都没有。平日里求神拜佛,请医问药,各种偏方都试过了,肚子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谭瑾庸二十五岁那年,中了三甲同进士,外放到了永州去做官。黄氏夫唱妇随,跟着一起赴任。她无儿无女,婆家催得又紧,谭瑾庸时常抱怨,夫妻感情早不似刚成婚时那般甜蜜了。

黄氏无奈之下,只能为丈夫纳妾,以延续谭家香火。

亲民官任內不得娶治下女子为妻妾(注1),所以黄氏就把主意打到了从宛平带来的婢女身上。挑来选去,只有自己的陪嫁孙静儿最合适。

孙静儿比黄氏小两岁,之前嫁过一次人,成婚没两年,男人就一病没了,守了四五年的寡了。

黄氏先问过孙静儿的意思,见她同意了,才让谭瑾庸把孙静儿收了房。反正主仆二人一向亲密,若是孙静儿嫁进来,黄氏的心里好受些。

反倒是谭瑾庸不甚满意,孙静儿并非美女,年纪又不是二八,性子更不可人,谭瑾庸如何会喜欢。

黄氏当年还没和谭瑾庸闹到这么生分,见丈夫挑剔孙静儿,按捺下心中不满,强撑着笑脸,劝道:“老爷,女子四德,德言容功。容排第三,而且只重容貌端庄,神态恭谦,不求艳丽之姿。”

黄氏并非绝色,这话不仅是替孙姨娘说的,也再说她自己。

谭瑾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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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敬重黄氏,现在当了官,喜好和之前大不相同,如今的他喜欢风流多情的美人。

他毕竟是官身,不似小门小户可以随意卖妻另娶,黄氏作为原配端庄些,谭瑾庸能忍。但纳妾不找个模样娇俏、性子伶俐的,与自己红袖添香,还找个黄氏第二,那是有多想不开。

谭瑾庸脸色倏然阴沉下来,冷冷道:“你既知恭谦之道,我这说一句,你顶一句,你对丈夫的恭谦又在哪里?”

黄氏听出谭瑾庸语气中的斥责之意,心下不由动怒,脸上强挤出来的笑意霎时消失。

她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自问平日里侍奉老爷比侍奉父母还要尽心,但老爷有过,我不能不说。老爷是读过圣人书的,应知‘务引其君以当道,志于仁而已’的道理(注2)。”

谭瑾庸冷笑数声道:“你也配说圣人之言?你没听过‘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这句话吗(注3)?”

黄氏熟读诗书,自然知道这句话。她被丈夫噎得说不出话来,胸口上下起伏,可见心中之怒。

谭瑾庸和黄氏相识多年,多少有些亲情在,而且二人当年的关系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他见发妻动怒,心下略有不忍。

谭瑾庸皱着眉,瞥了黄氏一眼,道:“先把她收了,要是生不下来的孩子,趁早给她卖了,省得白浪费粮食。”

黄氏知道谭瑾庸指桑骂槐,被他一句话气得肝疼、头晕,浑身颤抖,激愤得说不出话。

黄氏只当自己嫁进谭家那么多年,连怀都没怀过,早息了生子的心思,满腔希望寄托在了孙姨娘身上。她在佛前许下了重誓,愿一生积德行善,修桥铺路、建寺造塔,只求孙姨娘生下个孩子。

不知是这些年喝的苦药汁管用了,还是她与孙姨娘八字相合,或是佛祖显灵。孙姨娘嫁进来没俩月,黄氏的肚子反而有了喜讯。

谭瑾庸自从黄氏怀孕后,收敛了许多,二人关系有所缓和。谭瑾庸心心念念盼着黄氏生个儿子,延续香火。

黄氏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女儿。谭瑾庸大为失望,怎么看黄氏都不顺眼,夫妻关系反倒比黄氏怀孕前还要差了。

谭瑾庸不喜这个女儿,连名字都不给起,整日大姐儿,大姐儿地叫着。

谭瑾庸后来让黄氏给他买过几个妾室,又和府里的婢女有些首尾,只是不曾有一人生下孩子。

黄氏一心扑在女儿身上,懒得和谭瑾庸掰扯这些事,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直到大姐六岁那年,府里一个叫茶花的婢女怀孕了,找黄氏要个名分,不然就去衙门告谭瑾庸□□。

裘智听黄氏这么一说,瞬间明白过来,茶花原来是个人名。难怪谭瑾庸见到茶花,吓成那样,他当年没做好事。看到生在南方的花,突然开在自己家里,任谁都得心惊胆战。

黄氏听了茶花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她拼死拼活生下一个女儿,这些年再无所出,心中早已盘算好,把大半家业给女儿做嫁妆。余下的小部分,则是为自己、谭瑾庸及孙姨娘预留的养老之资。

如今茶花有了孩子,若是生下女儿倒还好说,随意置办点嫁妆就打发了。若是个男孩,偌大的家业都便宜了别人的孩子,黄氏如何肯忍。

一团怒火直冲黄氏心头,她面色涨得通红,额上青筋乍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茶花脸上。黄氏这一掌倾注了全身力气,给茶花打得头晕耳鸣,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黄氏骂道:“不要脸的小蹄子,哪勾引的野男人,怀了个下贱种子,赖到我家老爷头上了。”

孙姨娘素来对黄氏马首是瞻,见主子暴怒,冲上去对着茶花又是拳打脚踢,替黄氏出气。

黄氏指着茶花,厉声吩咐孙姨娘道:“叫牙婆来,马上给她卖了,我倒贴钱,也得立刻给她到买主。”

裘智听后不禁有些惊讶,按理说茶花是受害者,而且黄氏给谭瑾庸纳了几个妾室,既然谭瑾庸身边有别的女人,早晚会有子嗣诞生,为何偏偏对茶花如此严苛?

黄氏察觉到裘智的疑惑目光,暂停了回忆,苦笑着解释道:“说来也是奇怪,旁人我都能容忍,唯独茶花无法释怀。”

裘智微一沉吟,随即想通了其中的缘由。别的妾室都是黄氏做主娶进门的,只有茶花是谭瑾庸自己找的。在黄氏看来,谭瑾庸先斩后奏,挑战了她的尊严。

茶花是男是女,是猫是狗都不重要了,她只是个象征,代表了谭瑾庸彻底不将黄氏放在眼里了。

裘智想通此结,道:“你继续说下去。”

黄氏又命婢女打了茶花一顿,孙姨娘忙不迭地喊了老妈子来,去请牙婆上门——

注1:引自《大明律》

注2:引自《孟子·告子下》。意思是:君子服事君王,务必引导他趋向正路,有志于仁,不能一味地曲意奉承。

注3:引自《孟子.滕文公章句下》,意思是以顺从为原则的,是做妇人的道理。

第75章 谭家旧事

谭家一共就四位主子, 黄氏、孙姨娘、大姐儿是一头的,谭瑾庸自己是一头的,平日里下人们两不得罪。如今家中出了事, 下人们心里更偏向谭瑾庸, 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茶花肚里的孩子性别不知,但终究是个希望, 谭瑾庸立刻派小厮回府, 把茶花留住。牙婆看主母要卖人,男主人身边的小厮死活拦着, 便知这买卖烫手, 找了个借口溜了, 不愿趟这浑水。

傍晚下衙后, 谭瑾庸阴沉着个脸, 去了黄氏院里。黄氏和孙姨娘合计了一下午,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黄氏先发制人道:“老爷, 朝廷有铁律,亲民官不得娶治下女子为妾。茶花有了您的孩子, 若是让人知道了,去县太爷那告发了您, 可是要打八十大板的(注1)。”

孙姨娘在一旁帮腔道:“老爷, 孩子现在还没成型, 就是个肉团子, 一碗药灌下去,给孩子打了,再把茶花远远地卖了, 此事便算了了。回头太太再给您从扬州买个娇嫩又好生养的。”

二人决定先安抚住谭瑾庸, 让他同意打了孩子, 发卖了茶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谭瑾庸不是傻子,知道妻妾不过是拿话糊弄他,冷笑道:“你们一下午都没问过茶花她老家在哪吗?实话告诉你,她是邵阳来的,跟着父母到永州找亲戚的,不算是我治下之民。”

听到此处,裘智心念微动,突然想起王妈之前自报家门,她是邵阳人。看来另一个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谭瑾庸好色、贪欲不假,但更注重自己的仕途。府里的丫鬟哪个能碰,哪个不能碰,心里一清二楚,只要是户籍在永州的,哪怕长得跟天仙似的,谭瑾庸都不会碰她一根头发丝。

黄氏是北方人,听不出永州和邵阳话之间的差别。她平日听茶花说话,满嘴的当地土话,以为她是永州人,结果算计了一下午,没想到茶花竟不是本府人士。黄氏一时间无话,抿嘴不语。

孙氏见状,接话道:“老爷,茶花平日里不安分,没事就和小厮眉来眼去,这孩子肯定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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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庸目光阴鸷,扫了二人一眼,森然道:“这个家姓谭,不姓孙也不姓黄,轮不到你二人做主。你们要是不想呆了,马上带着大姐离开,找个你们当家作主的地,不然就老老实实的。”

黄氏见谭瑾庸动了真怒,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大姐今后的日子都靠着谭瑾庸呢,真给他惹急了,吃亏的只能是她们母子。

孙姨娘看谭瑾庸眼神冷冽,心下一紧,也不敢多言。

谭瑾庸看黄氏老实了,心气渐平,问道:“听说你今天打了茶花?”

黄氏听谭瑾庸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可若不在意为何又要提起,不免不解其意,于是只点点头,讷讷不言。

谭瑾庸邪气一笑,道:“你是当家太太,奴婢惹你生气,哪能亲自动手打人。自降身份,让人知道了,说你有失体统。”

“何姐。”他扬声一唤,话音刚落,一位仆妇应声而来。谭瑾庸随即下令:“打孙姨娘二十鞭子。”

黄氏错愕不已,没想到丈夫这般决绝狠毒,眼眶瞬间泛红,急声道:“人是我打的,有事你冲我来,别牵连无辜的人。”

谭瑾庸面目狰狞,恶狠狠道:“今日教太太个规矩,下人犯了错,不能自己动手,失了体面。”

随即,他看向何姐冷酷道:“太太每为孙姨娘求情一句,就多加十鞭,打死算我的。”说完,拂袖而去。

裘智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谭瑾庸两口子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仆人毫无怜悯之心看,喜欢折磨下人给对方难堪。

黄氏不知裘智心中所想,继续回忆。

九个月后,茶花生下了一个儿子,谭瑾庸整日笑得合不拢嘴,满月后就给他取了个大名,谭正骏。

谭瑾庸喜欢儿子,并不爱屋及乌,不打算正式把茶花娶进门做姨娘。等茶花出了月子,请的奶妈到了,给了茶花五十两银子,打发她回老家去。

朱永贤听了忍不住咂舌,五十两打发要饭的呢,给五万都嫌少。谭瑾庸不仅品行不端,还吝啬至极。

谭瑾庸命奶妈抱着儿子,去了黄氏房里。

黄氏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不由怒满胸怀。但上次孙姨娘被打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黄氏再不快也不敢当着谭瑾庸的面放肆,生怕他再拿孙姨娘出气,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谭瑾庸试探道:“咱们如今就这么一个孩子,少不得以后要靠他来养老送终。”

谭瑾庸不想花钱多养一个姨娘,把茶花赶走,自然要给孩子找个母亲,黄氏是最合适的人选。

黄氏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忍不住反唇相讥:“谁说就这么一个孩子,大姐不是你的骨肉吗?”

谭瑾庸听后一怔,皱眉不悦道:“女孩家早晚要出嫁,无法传承谭家香火。咱俩百年后,谁给咱们烧纸供奉祭品。”

黄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起来:“身后之事缥缈虚无,我不信死后有灵。”哪怕真的有死后世界,黄氏也不愿养这个孩子。

她可以死无葬身之地,做孤魂野鬼,永世受苦,但女儿不能受一丝的委屈。谭正骏的出现注定大姐得不到谭家的产业,黄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如何肯养。

谭瑾庸看黄氏执拗,沉吟许久道:“你就不担心,日后大姐出嫁,娘家后继无人,她在婆家被人欺负吗?”

此言一出,黄氏心中一震,陷入沉思。她原先只担心女儿在银钱上吃亏,忽略了她出嫁后需要娘家给她撑腰。

黄氏深知如今谭瑾庸还能敬自己三分,无非是看在她娘家兄弟的份上。自己若有个好歹,兄弟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黄氏念及女儿,紧咬下唇,强忍着满腔怒火与不甘,无奈地点了下头。

谭瑾庸知道黄氏算是认下这个孩子了,起身准备离开,不料茶花闯入房中。

茶花虽是汉人,但邵阳少数民族聚集,民风彪悍。茶花平日里温温柔柔,如今让她母子分离,激发了她心中的凶性。

茶花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向谭瑾庸,吼道:“把孩子给我,孩子给我。这是我的儿子,把孩子还我。”说着,一巴掌抽在了谭瑾庸的脸上。

她可以走,孩子要跟她一起走,绝不能留给这个畜生。

若是个女儿,茶花想要,谭瑾庸没准就给了。但他三十五岁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哪舍得让茶花带走。

谭瑾庸被茶花打得生疼,脸上露出一丝杀气,完全忘记了当初教训黄氏时说的话,一脚踹了上去,给茶花踹翻在地。

谭瑾庸高声喊道:“何姐,带人把这疯妇赶走。”

何姐闻声,急忙带了两个小厮进屋,将茶花牢牢按住。

茶花神色癫狂,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不停地哭叫:“放开我,给我儿子!不要你的臭钱,把孩子还我!”

另有小厮拿了绳子来,将茶花五花大绑,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张手帕,给她抬了出去。

至于茶花的结局,黄氏就不知道了,有人说茶花投河死了,也有人说茶花悬梁自尽了。

裘智看她脸上表情晦暗不明,微一沉吟,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没有打断,而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黄氏为了女儿,捏着鼻子,勉强接纳了谭正骏。最开始双方还算相安无事,但只要一想起谭家的财产以后都要便宜那小崽子,黄氏忍不住怒火中烧。

而且她越想越觉得谭正骏不靠谱,同父异母到底隔了一层,以后未必会提女儿撑腰。

如此过了半年,黄氏再也忍不下心里这口气。趁着谭瑾庸去衙门,打算掐死谭正骏,一了百了。

黄氏来到谭瑾庸的院里,看着谭正骏,心中五味杂陈。毕竟对方只是襁褓中的婴儿,她一时间又狠不下心来,就这么怔怔地看了半晌,最终硬起心肠,准备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孙姨娘急冲冲地跑了进来,神色慌乱,哭道:“太太,不好了,大姐好像出花了。”

这一变故如同晴天霹雳,让黄氏瞬间清醒,伸出的手赶忙缩了回来。

她突然想起当年在佛前立下的重誓,若能自己生下一儿半女,愿后半辈子积德行善,以报佛祖的大恩。自己刚生邪念,大姐就出事了,莫不是佛祖的警示。

黄氏说不信死后有灵,只是降罪于她的时候,她并不在意。现在事关女儿的安危,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黄氏不由瑟瑟发抖,看看谭正骏,又想想女儿,再不敢动手了。

大姐还是没能熬过去,不到一个月就走了。黄氏丧女,心胆俱裂,看谭瑾庸的眼神都和平日里不一样了。

谭瑾庸知道大姐是黄氏的软肋,如今大姐走了,黄氏没了忌惮,真的和自己疯起来,只能会闹得自己颜面尽失。

好在黄氏并不和谭瑾庸闹腾,也不对谭正骏下死手,只让孙姨娘偶尔磋磨他一下。如此一来谭瑾庸倒不甚在意了,夫妻俩算是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协议。

黄氏回忆完旧事,早已泪流满面,悲泣道:“我当年只是起了那么一个念头,老天要罚就罚我好了,为何要罚大姐呢,她才七岁啊。”

裘智心中吐槽:你那是起了个念头吗?你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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