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2 / 2)
“这里还不够清雅吗?”崔诗菡意有所指,带了点调笑,“还有绿杨春的幽香呢。”
“不够,相谈甚欢,清幽才能自现。”
崔诗菡向来是个爽快的,扁扁嘴,耸耸肩,应下了江吟月的邀约。
两人辞别前,江吟月托府中侍从给魏钦捎去口信,说自己与怀槿县主先行离开。
陷入空寂的雨中水榭里,卫溪宸站在敞开的窗边,盯着江吟月用过的哥窑茶盏,釉如凝脂,细腻莹润,其上残留一抹胭脂唇印。
老宦官步上旋梯,来到男子身后,“殿下,史官龚飞去年腊月致仕,返回扬州老家,偶尔会应邀前往茶楼酒馆说书,说的尽是些达官贵人的野史。”
卫溪宸还盯着那抹唇印,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没什么反应。
无伤大雅,随他吧。
富忠才怯怯地瞄了一眼,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近来,他热衷讲述懿德皇后身前的善举,还写了小传,已非野史。”
卫溪宸那双温润的眸子微敛。
“人呢?”
“已离开徐府。”
**
细雨未歇,走出徐府的崔诗菡接过府中马夫递上的缰绳,朝紧随其后的江吟月挪挪下巴,“雨中骑马,委屈娘子了。”
经历从京城到扬州的迢迢山水,江吟月身上那点儿娇气化为了豁然,“雨中骑马,别有趣味。”
“那家淮扬菜馆还要等上几日,要不刚好去尝尝。”
“好饭不怕晚,今日品茶也不错。”
崔诗菡翻上马背,朝江吟月递出手,小小的身躯跨在高头大马上,向下倾身的幅度有些大,“品茶多寡淡,要不要吃酒?我知一处藏在巷子里的酒肆,味道一绝。”
寻常女儿家可不会在外饮酒,最多在闺阁中沾一点解馋,江吟月顿了顿,还是递出手。
酒香不怕巷子深,还没抵达巷口,江吟月就味道一股独特的味道,醇香浓厚,醉了春风。
细雨润青石,骏马驮着她们来到一间破旧的小店前。
崔诗菡跳下马背,带江吟月走进仅能容纳一桌食客的酒肆。
“店家,把我上次存在这里的黄酒端上来。”
崔诗菡熟门熟路,招呼着江吟月,“他家几十年不变就那三样下酒菜。”
油炸花生、炒花蛤和拌藕片。
店家端上已开过封的黄酒,为崔诗菡斟满,轮到江吟月,被崔诗菡制止。
“她随意。”
店家会意,放下酒坛去备菜。
江吟月也没逞强,酒量极差的她几乎滴酒不沾,但崔诗菡不喜品茶,她不想败兴。
“会不会扫你的兴?”
“我说会呢?”
“那我陪一盅。”
江吟月为自己倒满小酒盅,与少女手中的酒碗相碰。
清脆的声音与滋滋的辣炒声交融。
崔诗菡没介意江吟月的赖皮,原本就是她额外加码提出饮酒,可不是所有人都贪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她的酒量。
红彤彤的辣炒花蛤上桌,崔诗菡闷一口酒,吃一口花蛤,辣得“斯哈斯哈”,龇牙咧嘴的,无半点贵女仪态。
喝到尽兴,她一脚踩着长椅,与江吟月行酒令,发觉这个被冷嘲热讽甚至被谩骂的女子没有咄咄逼人的一面,愿赌服输,亲和实诚。
关键是,还会行酒令。
“哪儿学的?”
连输十局的江吟月靠在墙上,懒洋洋笑道:“家兄是将领,少时就在军营摸爬滚打,我刚有记忆的时候,喜欢缠着兄长,偶尔会出入军营,看将士们行酒令,耳熏目染。”
“有这样的兄长,为何半大不大的时候会缠着太子?”
“孽缘呗。”
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着眼缘,就敢铆足勇气就纠缠储君,连九五至尊的嫌弃都敢不放在眼里,真是年纪小,不知深浅。
后来当头一棒,敲得她好疼。
江吟月侧靠在墙上,眯眼盯着手里的酒盅,店外的春阳汇成光束,投射在她粉白的脸颊上,她翘起唇,没觉得有什么可避讳的,已然接受了当初那个莽撞的自己,“那时候,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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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因我一直缠着太子,还与我置过气。”
“被妹妹冷落,吃醋了呗。”
想起自己的兄长,江吟月很是想念,三年不见,想象不出兄长经历了怎样的大风大浪。
崔诗菡也有兄长,还是大谙朝的战神将军,不过可没有江吟月的兄长孩子气。
崔诗菡笑笑,有点苦涩,仰头闷了一碗酒。她打个酒嗝,叫店家的小儿子给魏钦递去消息。
魏钦赶来时,江吟月正被崔诗菡扶上马背。
醉醺醺的女子一沾马背立即抱紧马鞍,软成一摊泥,嘟嘟囔囔不知在同马儿讲些什么。
魏钦快步靠近,作势将要女子搀扶下马,被喝了半坛子黄酒面不改色的崔诗菡拦下。
“人都上马了,就别折腾她了。”
魏钦这人一向话少,深深凝了言笑晏晏的少女一眼,倒也没有怪罪,那目光颇为深奥,冷冷清清。
“吟月。”
在外人面前,他从不用“小姐”称呼江吟月。
“嗯?”江吟月睁开一只眼,斜了斜声源传来的方向。
模糊的视野里出现魏钦高大俊朗的模样。
她嘿嘿一笑,冲着崔诗菡介绍道:“喏,他是魏钦,我相公。”
闻言,崔诗菡揶揄地勾了勾唇角,正要翻身上马,脚踝顿觉一麻,“噗通”一声落回地上。
魏钦隔靴击在了她的麻穴上。
崔诗菡又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单脚撑地,隔靴按揉起自己发麻的脚踝。
发麻的穴位,是魏钦弹出的小石子击中的。
魏钦上前,隔在她和马匹之间,朝醉醺醺快要不省人事的江吟月伸出手,“来。”
轻轻一个“来”字,倾注万般温柔。
龇牙咧嘴的崔诗菡一怔,好整以暇地看着魏钦将江吟月抱下马背,横抱在双臂臂弯。
魏钦没有骑马,就那么抱着酒醉的女子走入璀璨晚霞中,没有与崔诗菡道一句客气的离别。
崔诗菡倒没觉得失礼,抱臂靠在马背上,静静凝着魏钦的背影消失在华灯初上的长街中。
**
臂力不强劲的人很难长久横抱一个人,魏钦却抱着江吟月漫步在纵横交错的巷陌中。
这条巷子多是盐商家宅,各户门前纱灯盏盏,在傍晚连成缕缕光线,点亮黄昏。
江吟月在坠入熟悉的怀抱后,不省人事,蜷缩的模样像一个不设心防的小伢子,时不时还用脸蛋蹭一蹭男子的衣襟。
男子身上青竹和皂角交织出心安的味道,使她浑身放松,软绵绵依偎在一双有力的手臂中。
后背陷入绵软被褥时,她“哼唧”一声,想要解开束腰的裙带。
细细的嗓音浸了酒,软绵绵的。
一只大手扣住她胡乱拽扯的小手。
“我要脱掉......”
她被腰带勒得难受,使劲儿抽出自己的手,继续解裙带。
一丢,将长长的裙带丢在了魏钦的大腿上。
水蛇似的逶迤攀援。
魏钦拿起裙带,原本该叠放好放在一旁,可不知是裙带沾染了香气,还是那柔滑的绸缎带来了如肌的触感,令心无杂念的男子不愿放下这条海棠红的绸带。
其上连枝蜿蜒的金丝绣线在烛火下熠熠发亮,如同引燃的火线蹿起在裙带上,灼向魏钦的手背。
秀窄皙白的手指握住了金灿红艳的“火舌”。
魏钦畏热,却宁愿被“灼伤”,也不愿放手。
他看向仍不老实的江吟月,不知怎地,就将她的双手以裙带捆缚住,阻止她继续扒开自己的衣襟。
锁骨处已有大片雪白透着点点嫩粉,引人采撷。
“嗯?”
双手不能乱动,江吟月睁开一双沁水的眼,盯着床边模糊的身影,她抖抖被迫贴在一起的双手,示意床边的人给她松绑。
散落的惊鸿髻凌乱的不成样子,半披在枕上,浓密如海藻,更衬肤色嫩白透粉。
像是一块从牛乳中捞起的粉玉髓。
魏钦俯身,一侧手肘杵在她的身旁,一点点靠过去,将她拥住。
骨节均匀的大手揉皱了她的后襟衣料。
“唔?”
被桎梏双手的女子又被一条手臂揽住身子,整个人如砧板的鱼肉被人揉搓,不可抑制地发出嘤咛。
“魏钦......你做什么......”
轻轻的气喘不知是谁发出的。
魏钦没有跨越雷池,也没有亲吻软成泥的江小娘子,可他还是逾越了礼数,未经允许,将女子抱进怀中,情难自控地隔着衣衫摩挲。
温香软玉的嘤咛胜过书中颜如玉的娇笑。
原本不喜风花雪月话本的魏钦,腹中墨水似也开始着笔,笔锋细腻柔软,是他被江吟月柔化的一颗心在自行铺展故事的篇章。
魏钦紧了紧手臂,克制了深处的欲念,合上眼,陪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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