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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五章 地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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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景升十年的深冬。”

李安衾望向窗外,灿烂阳光洒在婆娑绿树上的,叶子被照得闪闪发光。她回过头来,目光温柔缱绻,似是一眼就将陆询舟眼底那些自以为掩饰得巧妙的情绪看穿。

“蒲大夫——那时应该十六了吧?”

.

景升十年,深冬腊月。

圣人[一]终是在年关前病倒了。

李促虚弱地躺在床上,尚医局的御医为他切过脉,那微僵了一瞬的面色未曾逃过李促病中依旧犀利的眼神。

“陛下常年不辞辛苦,操劳国事,勤恳有余,休息不足,故心中郁结,积劳成疾,如今罹病也属情理之内,微臣开几副药方就无事了。”

李促紧盯着医官恭敬的神色,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解脱的感觉。

母皇,您果然要带儿臣走了吗?

肺部又痒又痛,喉咙像是有粗粝的沙子在摩擦一般,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李促咳出几口血痰来。

望着帕子上的血痰,他又有些遗憾。

他的凌云壮志、霸王功业难道就要就此终止了吗?

东宫第一时间得了圣人病倒的消息,李玱方安顿完入睡的妻儿便立即披上大氅,冒雪至紫宸殿门口求见。

刘公公隔着屏风与李促传了太子求见的消息,李促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别让他进来,咳咳咳,你和御医……留下,其余的人——”

“都退下吧。”

紫宸殿内炉火烧得正旺,只听得木炭燃烧发出的噼啪碎响。

李促费力地被从御床上坐起,听着殿外聒噪的风雪,他抿了抿苍白的唇,道:“王太医,你实话实说吧。”

那太医“扑通”一声立刻跪下了,战战兢兢道:

“回陛下……陛下罹患痨瘵[二],可能……”

“时日无多。”

床帐内的男子用沙哑的声音替他接上话。

“陛下……还是有希望活……活完三载的。”

太医连忙补充道。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刘公公。”

“传——丞相,咳咳咳,与中书……舍人[三],咳咳,入宫!”

.

景升十年,腊月初九,圣人下诏:

天子偶感风寒,体乏无力,遂旨太子监国,长清长公主李安衾、丞相卿许晏、京兆大都护李琼枝辅政,至病愈止。

这份诏书的内容简短且十分正常,往年李促患病,诏书也是如此写的,只不过那时辅政的固定三人是燕王、陆须衡、江伯通罢了。

至于那晚为圣人切脉的御医,将在一个月后的上元节,死于失控马匹的践踏下。

当日下朝后,李安衾与一众皇亲前去望父皇。

病榻前的李促面色涨红、咳嗽不止,皇后带着面巾坐于他的身侧亲自为其侍奉汤药。

李促喝完药,屏退众人,只留下了李安衾。

“就隔着屏风吧,离父皇太近,会被传染的。”

李促沙哑着声音道。

“儿臣遵旨。”

李安衾恭恭敬敬地立在屏风前,她默默凝视着眼前那道屏风,上面画的不是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也非花鸟虫鱼、奇山异水,而是一副临摹唐朝画圣吴道子的《地狱变相图》[四]。

彩绘漆屏风共四扇两面,每一面均绘着《地狱变相图》的一部分。

李促也在默默注视着那道屏风,那张与晋高祖神似的脸上露出的却是与他的母皇截然不同的神情。

晋高祖在位时总是露出运筹帷幄或是杀伐果断的神色,晋太宗李促在朝堂之上当然也有阴郁狠戾的一面,但私下更多的是温柔和蔼与怜悯苍生。

“朕得的……不是风寒,咳,是痨瘵。”

李促仰望着头顶的床帐,苦笑出声。

一道屏风如同可悲的厚障,隔开了父女之间的距离。

这边是人间,《地狱变相图》屏风后,便是伪装成极乐世界的地狱。

“父皇。”

她犹豫了片刻,终是唤出了声,千言万语都藏在了一声“父皇”中。

李促了然一笑:“桑桑,你有多久没有叫过我……‘阿耶’了,我们今天不……要用世俗的称谓,咳咳咳,就像寻常人家,咳咳,那般称呼可好?”

帝王家永远无法做到像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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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那般温馨和睦,但至少李促会努力地演得像一些。

“父皇想必是有重要的话要嘱托吧。”

公主殿下这一次没有遵旨,还是用了敬称。

李促默了默,失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她爱着他这个父亲,却还没有原谅他年轻时犯下的过错。

打开床边的暗格,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几粒药丸,依御医所言,每次一粒,两粒药丸服用的时间必须至少相隔一个月。服用后有一炷香的时间能镇住痨瘵咳嗽的症状。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事情至关重要,关乎大晋的国祚是否能长长久久,李家的江山基业能否守得住第一个百年。

李促仰天长叹。

“毋庸置疑,李安衾,你是最像朕的孩子,也是最值得朕托付江山的亲人。李玱啊,他固然聪慧,却在心计上逊色于你,就像七月的那场万寿宴,他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表面温润,骨子里却还是急躁的,生怕自己的储君之位会有任何动摇。”

“燕王李邺表面忠厚,内里奸诈;容妤与吟霁贪图享乐,都不是成大事的料子;李琼枝,她是把双刃剑,可为良臣,亦可为奸佞;李玱聪慧,却又绝不是仁孝纯深之辈,你看他平日表现得越谦恭有礼,万寿宴上的表现就越讽刺。”

“所以你知道,朕为何迟迟不赐下那封立皇长孙的诏书吗?”

李安衾淡定地回答:

“是因为,父皇想看一看皇兄会为了储君之位做到哪一种地步?”

“善。”李促夸赞道,话锋一转,“不过他没有学隋炀帝、唐太宗逼宫政变,还是令朕十分欣慰的。”

“桑桑,你天资聪慧,又工于心计,论贤,储君之位理应是你的。可你知道吗?用人如器的道理恰在其中。”

最优秀的人,不一定配得上最显贵的位子。

“李家的江山历经两代励精图治,如今需要时间去让那些政策与变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生效,朝中不宜再有什么大风大浪。这时候,龙椅上若是个中庸之君,则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李安衾,父皇让你为臣。因为你有明君的贤能,又有名士的淡泊,若是成为朝中的权臣,朕很放心,你一定能替李玱兜住那些突如其来的大灾大难。”

屏风后的天子的声音里充满了信任,李安衾眸色微动,试问道:“父皇未免信任儿臣了,以皇兄的性子,上位以后恐怕是要想方设法地阻止儿臣进入朝廷参政了。”

李促听罢不紧不慢地为她解惑:“非也。可还记得你幼时朕是如何教你下棋的?”

“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若势、子皆谋,可成大局也。”李安衾流利地道出那段话。

大晋天子微微颔首。

“你是善弈者,谋势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至于子,朕也为你谋好了,这三封诏书你不一定全都要用上。”

“一封是伪造的天子遗诏,在朕这;一封立皇长孙的诏书,在卿许晏手上;最后一封——”

“也是真的天子遗诏,写的是:废储君李玱而立长清公主李安衾。”

李安衾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在一刹那洞穿那扇屏风。

她看不见她的天子父皇,只能看见阴森可怖的地狱屏风展示在她眼前。

屏风的一角,画着小型的十殿阎王和他们的下属,以后满画面都跟大红莲小红莲一般,一片连刀山剑树都会烧得融化的熊熊火海。除冥界官员的服饰上有黄蓝之色,除此以外整幅画皆是烈焰的颜色上,“卍”字形的黑烟盘旋其上,迸溅着好像要烧毁一切的金色火星。[五]

这笔法已够惊人,再加上中间在烈火中烧身,正在痛苦挣扎的罪魂,那种可怕的形象,在通常的地狱图里是看不到的。《地狱变相图》所画的罪魂中,有上至公卿大夫,下至乞丐贱人,包括各种身份的人物。既有峨冠博带的宫殿人,也有浓装艳抹的仕女,挂佛珠的和尚,曳高齿展的文官、武将,穿细长宫袍的女童,端供品的巫者——简直数不胜数。正是这些人物,被卷在火烟里,受牛头马面鬼卒们的酷虐,像秋风扫落叶,正在四散奔逃,走投无路。一个女人,头发挂在钢叉上,手脚像蜘蛛似的缩做一团,大概是女巫。一个男子,被长矛刺穿胸膛,像蝙蝠似的倒挂着身体。此外,有遭钢鞭痛打的,有压在千斤石下的,有的吊在怪鸟的尖喙上,有的叼在毒龙的大嘴里——按照罪行不同,受着各种各样的折磨。[六]

“父皇,您是要拉儿臣下地狱吗?”

她冷笑出声。

李促心中并无愧疚,他也凝视着那扇屏风,露出了父亲对待女儿应有的慈爱怜惜的笑容:

“这是下下策。朕恐太子登基后日益狂悖骄躁,长清殿下,你也应审时度势,若他晚年昏聩,你可以这封诏书为借口发动政变,让江山易主。”

“所以现在,朕将它交给你。”

[一]唐朝人管皇帝叫“圣人”,不叫“圣上”。

[二]就是肺结核,它在古代属于不治之症。

[三]中书舍人,唐朝专门起草诏书的官员。

[四]《唐朝名画录》中记载:“尝闻景云寺老僧传云,吴生画此寺地狱变相时,京都屠沽渔罟之辈,见之而惧罪改业者往往有之。”由此可见吴道子画技之深厚,李促能把绘有此画的屏风放到自己床边,也说明他心理素质极强。

[五]摘自芥川龙之介《地狱变》。

[六]摘自芥川龙之介《地狱变》,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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