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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子言抿了抿唇，“大概一个月。”
这么久……
朝暮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便开始沉默着刷牙。
她不太想男主离开，自从眼睛看不到之后，她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子言在她身边照料，饮食起居、学校请假，方方面面对方都安排地非常妥当。
现在对方要离开，那她怎么办呢？
她就像是黑暗中被丢弃的小动物，想抓住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伸手。
帮朝暮洗漱完，回到房间，离子言轻轻唤了声clo，“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帮我照顾好糯糯，知道吗？”
朝暮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恐慌愈发强烈，对方真的要离开她了。
怎么办？
她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一个人-
第二天，朝暮醒来，智能导盲仪器按时工作，发出了没有感情的电子声音：“亲爱的糯糯，今天是2024年11月19日，新的一天开启，愿好运与您常伴。”
朝暮摸索着拿到衣服，这些琐事每天都会有佣人提前帮她安排好，子言本来还想给她找个专门的佣人伺候着。
但她本身也是离家的佣人……给一个佣人找个佣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她也不想被别人伺候。
找到熟悉的蝴蝶结，女孩将衣服套在身上，期间指甲不小心划到肩膀，她痛地“嘶”了一声，上面还有玻璃划破的伤口。
她不敢再乱动，伸手轻轻摸了摸伤口处，有一些液体的痕迹。
又被她弄破了……
朝暮咬着下唇穿上衣服，确保自己已经穿好衣服之后，才唤了clo，“带我去找子言。”
可是刚说完，她又想到男主今天要飞去伦敦，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Clo叼起绳子递给她，朝暮愣了一下，没有接，“不用了。”她坐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带我去找医药箱，clo.”
她最近好像太依赖离子言了。
依赖一本小说的男主。
这样是不对的，甚至说，这样太可怕了。
就在朝暮操控着轮椅，摸索着打开门的时候，clo突然“吱了一声，这种兴奋的声音，朝暮已经很久没听到clo发出过了。
什么也看不到的朝暮愣了一下，皱着眉问：“是谁，clo.”
“是我。“对面的人蹲下轻轻摸了摸导盲犬的脑袋，然后又抬头看她：“一大早，要去哪儿？”
对方的声音温柔又轻绵，轮椅上的女孩不确定地问：“子言？”那道声音和clo的哼声一样，是久违的兴奋和开心。
说完又自我怀疑，“可你不是去伦敦了吗？”
对面的人顿了顿，须臾，声音温温柔柔道：“不去了，放心不下你。”
第34章 第 34 章 “我……我……”轮椅上……
“我……我……”轮椅上的女孩被这句话砸中, 她眼睫轻轻颤了颤，脸色微微发烫，双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 却嗫嚅着什么都没说出来。
Clo高兴地围在来人腿边蹭来蹭去, 嘴巴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 这只一向沉稳的导盲犬，兴奋地像是只小孩子。
男主低着头逗弄了狗狗一会儿, 黑色的微分碎发垂落在额前，那双形状姣好的眼睛黑白分明, “要去哪儿？”
家里的阿姨说她自从受伤后，还从未出过房门，今天却让他碰了个正着。
朝暮抿了抿唇, “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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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药箱。”她似乎不太想说自己受伤的事, 像是怕对方生气，声音里透出一点怯懦。
可是又不敢隐瞒, 生怕新伤牵出旧伤，一旦耽搁了感染复发, 只会加剧后果的严重性。
身着灰色毛衣的男主闻言停下逗弄狗狗的动作, 眼皮轻掀，斜睨着瞧向她, 皱眉：“谁受伤了？”
被这样责问, 女孩的指尖轻轻缠住一点衣角，低下头去，声音低不可闻：“我……”
似乎怕自己吓到了她，男主起身, 皱着眉头轻轻缓缓吐出几个字：“知道了。”然后绕到人身后，“clo，去找医药箱。”
Clo听到指令立即摇着尾巴去前方带路，走了一会儿又原地站定，回头去瞧男主，狗尾巴摇出了幻影。
男主勾了勾唇角，心中暗笑它还是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然后在clo双脚不停踩地的催促中，推动轮椅，在走廊中不紧不慢地跟上狗狗的脚步-
窗外入眼的是如火的红枫，再往远处是黄的纯正的银杏树，层层叠叠的，偶尔参杂上一点绿色。
齐妈轻轻揭开女孩白色的毛衣，看到本应无暇的少女肌肤上出现的交错伤痕，眼圈顿时泛起了红，她嘴里用老家话轻轻念着：“妈妈给吹吹昂，慢点抹药，不疼来。”
空气中弥漫着碘伏的味道，女孩看不到景色，也看不到伤痕，只是感觉胳膊上一凉，她涣散的思维被拉扯回来，感受着棉球在伤口上的动静。
原本的伤口有些深，养了这么久依旧碰不得。指甲轻轻一划就破皮了。
但是齐妈动作仔细，新伤叠上旧伤，也没让她感觉到有多不适。消毒结束，晾了一会儿，她胳膊上伤口多又深，不能缠纱布，也贴不了无菌贴，只能慢慢养着。
齐妈摸摸她的脸，“想吃点什么，妈妈去给你做。”
朝暮不饿，下意识想摇头，然而又觉得齐妈刚刚的问句里含着一点不着痕迹的希冀，这么多天，每天齐妈都这么问她，小心翼翼的。
大概是觉得她年纪轻轻，经历了这一番变故，现在朝暮眼睛看不到，身上也留了一堆痕迹。
按理说她的性情有变化也不奇怪，原本可爱阳光的女孩一夜之间将自己包裹起来，不肯出门，也不愿与任何人沟通。
齐妈生怕说的哪句话不对，伤到女儿的自尊心。
朝暮念头一转，突然说：“想吃妈妈熬的皮蛋瘦肉粥了。”
齐妈第一次听到她的要求，喜出望外，立即答应了去做。
门外走廊上靠墙站着，两只大长腿随意交织，正无聊等待的男主见齐妈出来，便知道里面已经换完了药，牵着clo进去看到女孩两眼无神地坐着。
他拍了拍clo，示意狗狗过去。
Clo听话地跑过去，胖胖的脚丫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走过去拱了拱女孩的手。
独自发呆的女孩被它吓了一跳，慌张地操控着轮椅躲避。
Clo见状立即追过去。
一片混乱中，男主适时出声：“别调皮，clo。”
导盲犬闻言耳朵耷拉了下来，委屈地看着男主，哼唧两声，又看了看女主，眼神中充满了委屈。
听到温润熟悉的声音，轮椅上的女孩闻言松了口气，“是clo啊。”
男主过去抓住她的轮椅，“别怕，”他看了一眼委屈地clo，推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clo今天有些淘气。”
朝暮闻着空气中逐渐浓烈地橙花香气，悬着的心又安稳了几分，“是啊，今天clo确实有点淘气。”
可能是她疑心太重了，总觉得今天的离子言很奇怪，有些时候强势地像是弟弟离子行。
第35章 第 35 章 半个月后。 “咳……
半个月后。
“咳……咳咳……子言……咳……”女孩无措地在水中抓住游泳圈, 湿透的头发在身后滴答着水珠，一缕一缕连成线，像是串起来的珍珠。
她整个人都被水泡透了，睫毛湿哒哒的, 一眨眼, 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像是人鱼的泪水。
朝暮自从失明后从没出过门, 她慌张又不安，水温温润, 无声地包裹住女孩年轻的躯体，她皮肤宛如上好的绸缎, 没有一点瑕疵。
水不断涌上她的皮肤，又褪去。
像是一双双争先恐后的手。
朝暮几乎要溺毙了，她双脚无法触地, 这里的深度应该是两米三。
她又颤抖着喊了两声：“子言……”
终于, 这一次的呼唤有了回应。
不远处水声忽然作响，不一会儿对方便到了身边。
温润的水波比他先到一步, 拍击着女孩的胸口。
清润矜贵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怎么了，很冷……”吗？
他话音未落, 便被女孩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还未说完的话。
男主的眼睛瞬间睁大, 里面的情绪复杂汹涌，额前的黑色碎发被水打湿了一点, 那双一向不羁而轻狂的眼睛中染上不可置信的神色。
拥住他的小家伙触感温热, 感觉并不冷，对方用身体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此刻却微微发着抖。
偌大的游泳池中心，两人在水中紧紧相拥, 粉色的游泳圈被水波冲跑，距离两人越来越远。
半晌，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孩，对方在他怀中，抖了好久还未停下，他想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却只能看到对方的黑色头顶，上面有个发旋，乖巧又漂亮，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他心里莫名软了一下，轻轻抬起对方的脸。
朝暮以为他要推开自己，“不……不要！”她惊叫一声，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对方，两人之间一丝缝隙都不再有。
这是女孩少有的拒绝时刻，对方的性子乖巧，天生逆来顺受的模样。
男主见她这样的反应，失笑：“怕了？”他动作僵硬而生疏地抬起手，在女孩湿漉漉的头发上拍了拍，“胆子这么小？”
被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细细簌簌地抬起头，湿漉漉地看向他：“可不可以不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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