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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最近陈家真是喜事连连, 除了陈律追到喜欢的人，陈婉珍和宋昭辉的事情也定下来了。
宋昭辉这人也是个实诚的人，当年因为受了沈柏平的托付, 便把照顾陈婉珍和沈凝初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结果陈婉珍因为担心女儿，便回绝了, 虽然如此可这些年宋昭辉推了自己的相亲, 从三十岁拖到了四十。
自己倒是无怨无悔的, 毕竟这是他的选择, 所以并没拿这件事儿来陈婉珍这里卖好。
这些都是陈婉珍从别人口中知道的，这又才细细了解这些年她收到的钱几乎也是宋昭辉的津贴。
这个时代加上这个年纪的感情不似年轻那般轰轰烈烈，可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原本陈婉珍是觉得自己二婚, 年纪也不小了, 就宴请家里吃个饭这事儿就定了，毕竟女儿才出嫁，她这整的热闹非凡怕人说闲话。
但是这个要求遭到了陈家所有人的拒绝，陈季渊和周云清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堂堂正正嫁人怕谁说闲话？
两个哥哥则是觉得因为许多原因，没能亲自送妹妹出嫁, 所以要给补回来。
宋昭辉的想法当然是要风风光光的把人娶回家，不过得知陈婉珍想低调点的时候也全由着她，现如今陈家不同意，当然一切遵从岳家的想法来。
最后陈婉珍也被说服了, 打算风风光光的办一次，说起来也是遗憾虽然沈柏平对她好, 可那会儿他也是才进部队不久的小兵, 本来就啥钱，家里母亲还生病了。
可是为了带陈婉珍脱离苦海, 他愣是找战友借，又找支书一家借了一些给了陈大勇两口子买断的养老钱，这才把陈婉珍娶回家。
因为没钱两人婚礼非常简单，除了沈柏平用仅有的布票给陈婉珍做了一身新衣服就什么都没有了。
家里连新家具也没能置办，这也是沈柏平当年觉得最愧对妻子的，所以后来拼了命的立功。
当时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仅剩了三个鸡蛋和一斤猪肉，晚上一家人剁了猪肉包了饺子，三个鸡蛋则是被沈柏平给煮成了红糖鸡蛋。
陈婉珍想一家人一块儿吃，但沈柏平借口不吃甜的一口没吃，三个鸡蛋全给陈婉珍了。
许是年纪大了一些就爱回忆过往，陈婉珍偶尔想起曾经，感叹时间真快，也庆幸自己遇到了沈柏平。
两人婚期定在下个月，沈凝初在家陪着母亲，看着满屋子的喜庆的红，还有父母和宋昭辉准备的各种东西，陈婉珍便说起了以前结婚的事情。
“小初，还记得你爸爸的样子吗？”陈婉珍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回头温柔的问自己女儿。
父亲的照片沈凝初都摆放在家里，时常看着自然不会忘记，虽然她和父亲相处不久，可记忆深处总记得有个穿军装的男人高高帅帅的，回家的时候老远就呼喊她和母亲的名字，当看到自己更是会立刻蹲下来让自己骑在他脖子上，他就这么顶着自己一手牵着母亲往家走。
虽然父亲在家的日子不多，可父亲的爱却从未少过。
“记得，我爸爸很帅的。”又爱笑，牙齿白白的，老远看着她们就咧嘴笑，一口白牙白得晃眼。
对于沈柏平陈婉珍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点宋昭辉当然也知道，不过活到这把年纪早就无比豁达了，对于这事儿两人在结婚前还一块儿去祭拜了沈柏平。
因为宋昭辉去年受伤的事情，他这一次其实也是申请退役了，正好同陈婉珍结婚之后就要去新的单位任职了。
他分到的房子是在城西，不过他没要，而是搬到了他家老房子住，虽然是老房子，可去年才翻新过，加盖成了二层红砖小楼，距离大院不远，只隔了一条大马路。
这样一大家子还是像没被分开一样。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就迎来了暑假，今年的夏天无比的热，不过宋昭辉前几天就给沈凝初送来了一台电风扇，这是他去任职的国营厂生产的。
又托人从海城的厂弄来了一台冰箱，这可把沈凝初高兴坏了，没事儿就在家自己弄点什么水果棒冰。
每天顾啸行回家都能尝到新口味的棒冰，这算是夏天最美好的日子了。
晚上吃过饭，沈凝初又拿了一块水果冰出来弄成冰沙，配上当季水果，两人就坐在客厅听收音机聊天。
电风扇倒是还没用起来，因为平常顾啸行喜欢给沈凝初扇扇子。
说来说去肯定是离不开讨论母亲的事情，自从陈婉珍和宋昭辉结婚之后，沈凝初肉眼可见了母亲圆润了起来，其实在外公外婆家就有点，现在经过一个半年，圆润得更明显了。
因为母亲稍微对什么感兴趣一点宋昭辉就天天买，比如春天那阵家里桃酥都是几包几包的买。
母亲根本吃不了还给她拿来了几包，吃得沈凝初这会儿都不敢想那个东西。
宋昭辉现在管着上万人的国营大厂，工资比以前还多，他和陈婉珍又没准备再生孩子，结婚前还特意去结扎了，所以挣的钱全部用来养媳妇儿，可想而知那得养成啥样。
也就存折上交了，但凡不上交肯定更能花钱。
看到母亲过得好沈凝初终于是放心，以前她还担心自己结婚了母亲会失落，毕竟两人相依为命那么久了。
现在看来也不用担心了，而且看着母亲成天脸上都是笑容沈凝初也能看得出宋昭辉是真心喜欢母亲。
虽然在母亲的说法里，一切剧情都变了，但是宋叔叔对母亲的喜欢还是没变的。
顾啸行听到媳妇儿对宋叔叔这么满意，又悄咪咪的说了一句：“其实宋叔叔还做了很多事情。”
“还有什么？”沈凝初单手撑着下巴看向顾啸行问。
顾啸行也没隐瞒，把宋昭辉那点事儿全说了，包括他退役也是为了母亲。
因为岳父的牺牲，岳母其实一直对在部队工作有些不放心，包括他当时要追沈凝初，其实岳母就不算太满意的。
所以为了让她安心，宋昭辉才申请了退役。
沈凝初听完这话更放心了，顾啸行见状也伸手揉了一把自家媳妇儿的头：“所以呀，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他知道对于岳母再嫁这事儿妻子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怕人说闲话宋叔叔的心会动摇。
毕竟宋叔叔没结过婚，两人又不准备生孩子，宋家条件又好，就算母亲和宋叔叔结婚了，还有那多事的想给宋叔叔介绍对象。
甚至挑拨离间的话都说到了宋叔叔父母那里。
顾啸行回家都听到自己媳妇儿气愤的骂了好几次了，这一次他知道这事儿后就赶紧和媳妇儿分享了。
宋叔叔为了母亲做这么多，哪能是几句闲话就动摇的呢？
得知这个情况，沈凝初哪里藏得住话，第二天就“噔噔”跑到母亲那边把这个情况和母亲说了。
“妈，宋叔叔是真的好呀。”
陈婉珍听完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顺着女儿的话点头：“老宋他确实很好。”儒雅谦和，那么大个厂长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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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架子都没有，甚至主动帮她洗脚。
说起这些事陈婉珍在女儿跟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害怕女儿担心当然也没怎么隐瞒。
听得沈凝初乐个不停，一个女人幸福不幸福从她的面相和言谈举止就能看出来。
沈凝初看得出来母亲现在过得非常好，所以连带对宋昭辉都犹如亲爸了一般。
这可让宋昭辉受宠若惊，晚上一家人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宋昭辉就拿出了一份遗嘱，说明了自己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留给陈婉珍和沈凝初。
虽然这事儿说起来还早，可他还是觉得提前说好并没什么，毕竟他家还有侄儿侄女。
虽然一家人关系还算不错，可谁能说得清以后呢，因为这一次他结婚不生孩子有个侄儿还说过可以从家里过继一个孩子养着。
当时他虽然直接拒绝了，可他和陈婉珍说起来是半路夫妻，他一旦不在了她一个人要面对的就是一整个宋家。
陈婉珍见状眼眶有些发红：“老宋，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她是贪图他的钱财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宋昭辉伸手替陈婉珍擦了眼泪笑着说：“阿珍，你和小初可不要多想，作为你的丈夫我自当要把很多后路都想清楚的。”若是妻子离世在他之前他倒是能做主，就怕自己在她之前离开，他可舍不得妻子年龄大了还被烦心事困扰。
不得不说如此直白又真诚的爱，让沈凝初都感动了，回去的路上说话还有些哽咽。
自此之后沈凝初虽然并没改口叫爸爸，但是对宋昭辉如亲父亲无异了。
刚开学没多久陈律也结婚了，他选的房子就在沈凝初她们后面，以后兄妹俩又能做邻居了。
嫂子是个医生，看起来文文弱弱却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沈凝初无比喜欢，两人关系也是突飞猛进，堪比闺蜜一般。
今年学校出了一个新通知她们这一届工农兵大学生三年学制缩短到两年半，大概在第二年结束陆陆续续就要回到原单位或者分配新单位。
所以接下来的学习就要压缩了，沈凝初不知不觉就忙了起来，课程加多了，像军事训练课程就取消了。
顾啸行担心自家媳妇儿太过劳累，基本有空就车接车送，倒是沈凝初一点不觉得，毕竟有基础学起来不费劲儿一点都不觉得累。
甚至到了冬天又开始给自己找事儿了，今年她不折腾做普通衣服了，她开始折腾羽绒服了。
起因还是军区食堂采购了一大批鹅，蓉城这边水域发达，所以农场养鹅养鸭的不少。
今年条件比往年好，所以司务处不仅准备了过年的猪肉还准备不少鹅，全部做成了酱鹅，剩下的鹅毛原本全部要丢掉的，被沈凝初知道了装了好几口袋回来，开始把那种细绒鹅毛洗干净打算自己做羽绒服了。
最近几天她和母亲就挤在外公外婆家大家为了她得小兴趣忙的不可开交，连陈律的媳妇儿也过来帮忙，今天陈律和顾啸行一块儿下班，回来路上又特意去食堂买了羊肉汤。
这是冬天才有的东西，冬至当天更是有条件的都要煮羊肉汤喝，驱散一个冬季的寒冷。
这也是个说法，不过冬天喝羊肉汤确实是驱寒的，所以两人想着这几天宋姨帮着沈凝初清理鹅毛会忙也没空炖索性就在食堂买了不少回去。
回到家里看着客厅都是忙忙碌碌的人，赶紧招呼大家先喝点热汤，沈凝初超级喜欢这边的羊肉汤，是那种奶白色的汤，一点腥膻味都没有。
听到有好吃的赶紧丢了活就跑过去，顾啸行知道自家媳妇儿爱喝，所以早早就给她单独盛了一碗，还拿出了岳母做的麻辣辣椒粉专门蘸料羊肉。
只是沈凝初才喝了一口就眉头紧皱，还来不及咽下去转身就往厕所跑。
“小初……你怎么了？”顾啸行还在倒辣椒粉，见妻子往厕所跑扔了辣椒就跟了上去。
第七十二章
陈婉珍和周云清见状也跟了上来, 陈婉珍赶紧端了一杯热水过去，看着顾啸行给女儿顺好背把热水递上去：“簌簌口。”
这时候周云清在旁边关心的问：“是不是羊肉汤味儿太重了？”
宋菊芬在旁边端着羊肉汤喝了一口，没发现什么异味, 还是同以前一样。
不过见沈凝初这个样子又赶紧把羊肉汤全部收到了厨房。
沈凝初吐了一阵感觉好多了，不过还是感觉胸口有点闷。
陈婉珍见女儿一直捂着胸口, 眼神一动上前扶着女儿说：“难受就先去房间休息会儿。”
作为母亲陈婉珍看到沈凝初这个样子想到了当初自己怀孕的时候, 所以进到房间就先问了女儿情况。
沈凝初完全没想到自己怀孕这事儿, 虽然有备孕计划, 可不至于这么快吧。
只是当母亲问起来她才惊觉自己大姨妈好像真的推迟小半个月了，她身体比较好，大姨妈还算准前后也就浮动几天。
这一次因为课程加重，忙着期末考试所以完全忘记了。
陈婉珍见女儿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女儿呆呆的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你呀……”
想到女儿前几天还跟着阿律阿行去爬山整个人心都悬起来了，忙问：“你这几天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蓉城冬日会下雪不过都是下雪，普西距离省城几百公里，冬日雪厚，陈律去那边出任务把那边描述得美轮美奂, 沈凝初哪里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本来她以前就是攀岩滑雪样样不落，来了这里几乎都没这些活动，听到丈夫和哥哥要去普西，就跟着跑过去玩了几天。
那地方山路陡峭, 能爬上山特别费劲，听说是摔了好几次才到了山顶。
沈凝初摇摇头：“没有。”
虽然她回答没有, 可陈婉珍觉得她在逞强, 而且在她看来怀孕也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特别是怀孕初期。
沈凝初见母亲脸色不好, 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可自己真是一点不适感也没有，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妈妈，还不一定是怀孕啊，上一次我去普西滑到了冰水里，指不定……”是受凉了大姨妈才推迟。
她这没注意一秃噜把这事儿都给说漏了，看着母亲的眸光骤变，吓得她一下就跳开了。
“你还掉水里了？”陈婉珍怒瞪着女儿，生气是真生气，别说怀孕，就平常掉进冰水这都得冻坏了吧。
“其实也没全部落下去，就滑进去三哥一把就把我拉回来了。”
陈婉珍真的想揍人了，起身正在看有没有趁手的工具，就被女儿一把抱住：“妈妈，也不一定是怀孕嘛！”
说到这事儿陈婉珍都没工夫跟女儿计较了，立刻要带着女儿去医院。
得知妻子可能是怀孕了，顾啸行自然不会不跟着去，不过这一路可被岳母大人念叨了一路。
顾啸行没辩解，虽然这时候还不确定媳妇儿是不是怀孕了，但是岳母说得没问题，若是因为自己的不够细心去爬山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这辈子要不要生孩子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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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行其实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想法，但是因为这事儿让媳妇儿受苦那是根本无法弥补的。
三人匆匆赶到医院，这时候做检查结果也没那么快，不过顾啸行找了医院的熟人请了一个老中医给把脉，听说非常准确的。
当然也做了常规检查，只是结果要明天才能拿到了。
老中医在军区医院几十年了，祖上就是学医的，技术自然没得话说，不过把脉的几分钟顾啸行还是无比紧张。
倒是沈凝初无比坦然，当医生肯定她是怀孕之后沈凝初脸上闪过一瞬惊喜。
哎呀，真怀孕了，她就要当妈妈了，竟然还有点不可思议呢。
顾啸行可没自家媳妇儿这么淡定，弯腰扶人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唯有一个他要做爸爸了？
巨大的惊喜萦绕在心口，犹如洪水般的幸福把人淹没了，不过几秒钟顾啸行好像都已经想到自己孩子的模样。
想到以后有个白白嫩嫩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叫自己爸爸，顾啸行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紧张激动之余又询问医生：“请问医生我媳妇儿她身体有没有什么需要调理的……”然后巴拉巴拉就把那天滑进水里的事情说了。
其实沈凝初当时也只是一只脚滑进去了，在她看来真不算事儿，但是某人担心也就任由他去问了。
医生是个和蔼的老头，询问了情况就摇头表示沈凝初被养的好身体也好。
顾啸行依旧不放心，愣是让人家医生写了一张纸的注意事项，还有饮食建议，打算拿回家一一照着做。
如此认真仔细的样子看得旁边来看病的人都忍不住乐。
顾啸行没有半分尴尬，只认真询问医生，紧张又慎重的样子连沈凝初都忍不住想笑了，不过她也发现了顾啸行这个人不是挺稳重的吗？现在怎么一点事儿就写在脸上了？
她都还没询问顾啸行的变化，倒是顾啸行先开口了：“媳妇儿，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还想吐吗？”
“没有了。”
“你要想吐就跟我说。”
“跟你说了又没什么用。”沈凝初忍不住白了这人一眼，刚才医生都说了孕吐是正常的，只要不算严重等到了时间就会改善的。
“我……”确实，这事儿顾啸行顿时有点力不从心了，不过刚才他特意问了医生，就算不能根除还是可以从饮食改善的。
对于沈凝初怀孕这事儿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俩的事情了，是几家人的事情。
原本陈季渊和周云清是想让外孙女回家来住，这样家里人多也方便照顾，不过被沈凝初拒绝了，害怕外公外婆兴过于谨慎小事儿就弄的兴师动众，那样她压力好大。
胡德容知道小夫妻俩黏黏糊糊的习惯了，肯定不愿意和一大家子住，不过却把外孙单独叫回家叮嘱了起来。
“家里不是还有一间空房吗？我去给你收拾出来，以后你就单独睡在隔壁。”胡德容见外孙黏他媳妇儿得很，现在小初又才怀孕生怕他不懂事儿折腾人。
顾啸行闻言眉头紧皱，还要分床睡？谁规定的？
胡德容一见他还不满意了说了一句：“小初这还没满三个月，身子弱的很经不得折腾你知道吧？”
顾啸行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家外婆：“外婆我在您心中这么不醒事儿吗？”那可是他媳妇儿他心疼都来不及，哪里就折腾人了？
“这个说不准。”胡德容也是半分没惯着自己孙子。
分床肯定是不会分床的，自从结婚了他和自家媳妇儿连被子都没分开盖过怎么可能分房？
所以在顾啸行再三保证下胡德容终于松口，他见外婆松口又赶紧说不分房也方便照顾沈凝初。
他还是做了功课的，知道怀孕身体有很多变化，一顿自夸倒是让胡德容也信了，也确实要个人照顾才行。
况且看着夫妻俩自结婚以来就黏糊得很，胡德容也怕自己这个想法破坏小夫妻的感情了。
反正外孙也保证了，这孩子还真如同他说的那样打小就没怎么让人操心过，信一信也无妨。
晚上回到家顾啸行还忍不住可怜巴巴的跟自家媳妇儿告状，沈凝初听罢乐得不行，还忍不住打趣：“其实分房挺好的。”
顾啸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媳妇儿：“你有了孩子也不要我了？”
沈凝初乐呵呵的表示：“这不是怕影响你睡不好吗？”
“不会！”顾啸行坚决的表示不跟媳妇儿一个床才是睡不好。
沈凝初也没多说话，不过接下来几天愣是把顾啸行撩拨得不要不要的，但是每一次情到深处又很残忍的提醒他自己怀孕了。
就算这般顾啸行也抱着人不肯撒手，不过有一次沈凝初看着他脸都憋红了，又忍不住小小心疼了一波，这一心疼就不行了，倒是把自己累得够呛，第二天拿筷子手都在发抖。
自此她也不敢撩拨人了，顾啸行尝到了甜头倒是越发无所畏惧了，不过到了五个多月他那点心思全收起来了，因为有一天半夜沈凝初腿抽筋竟然疼醒了，他看着媳妇儿疼醒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哪里还敢让她受一点累。
——————
虽然早就开春了，可倒春寒让天气又降到了零度，沈凝初开学之后除了学习，还有就是要开始确定工作的事情。
工农兵大学时期，择定的专业基本就定了工作的方向。
沈凝初学的是桥梁，毕业后肯定是要去桥梁公司的。
而且她设计的副桥还有几项功能被评为最优，不去工作都不行。
因为时间压缩问题，过完这学期就要去桥梁公司，所以在这之前她的资料就要提前交到桥梁公司。
童佳云倒是简单些，她本就是桥梁公司推选的优秀员工。
万春云几人则是被安排去了另外的建设单位，短短两年的同窗友谊随着夏天的逐步到来差不多就要分开了。
不过还好的就是几人也都在省城，以后想见也方便。
到正式毕业的时候沈凝初也怀孕快八个月了，单位那边考虑到她要生孩子，所以提前放了她的假，让她生完孩子休息两个月才去报道。
毕竟是单位首选的人，所以就算不过去还给发工资。
沈凝初去办完手续，得知这个情况开心得不得了，她也是有工资的人了，所以回家还慷慨的要请顾啸行吃饭。
庆祝自家媳妇儿有工资顾啸行肯定不会拒绝，不仅没拒绝，还买了礼物庆祝。
两人挑的是省城最大的一家国营饭店，在以前可是当地特别有名的酒楼，后来归于公家管，不过炒菜师傅还是以前那些，做的当地菜格外正宗。
沈凝初自从怀孕了最馋的就是这一口，这时候没有什么科技与狠活，就算是饭店也是真材实料。
怀孕了吃也完全没问题，而且点菜的服务员看到你怀孕还会跟师傅交代一声，师傅还会在口味上稍微改一下。
所以自从怀孕夫妻俩都变成这里的常客了，虽然消费高可在顾啸行眼里不算什么，什么都不如媳妇儿开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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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人才刚走到门口，突然从旁边跑出来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原本是朝着沈凝初跑过来，可当看着挡在她跟前的顾啸行又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随即又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沈凝初身上，害怕又不愿意离开。
沈凝初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陈秀娟。
第七十三章
顾啸行没注意看眼前的人, 只觉得身上脏兮兮的，横冲直撞的害怕把自己媳妇儿给撞到了，他整个人挡在沈凝初的跟前。
直到沈凝初说初陈秀娟的名字顾啸行才看了她一眼, 他对陈秀娟倒是不熟，只是见过两次。
不过他记性很好, 看过倒是不会忘记。
这时候从远处跑来两个身穿藏青色劳动布的的年轻男人冲过来一边一个架着陈秀娟, 然后又冲顾啸行和沈凝初道歉：“两位同志不好意思啊, 我家嫂子脑子有点问题, 没伤到你们吧？”
顾啸行见两个男人倒是老实的样子，摇摇头把自家媳妇儿护在怀里摇头：“没有。”
听到这话两个男人也没多停留直接把陈秀娟架着走了。
沈凝初没急着离开，而是看了一眼陈秀娟，总感觉她一直盯着自己那个眼神好像很奇怪。
“怎么了？”顾啸行见妻子不动, 以为是被吓到了。
沈凝初还没说话, 旁边卖冰棍的大爷倒是说话了：“同志你放心，这人疯疯癫癫的在这一路好久了，倒是没听过她伤人。”
这话倒是让沈凝初有点好奇，她原本对陈秀娟没啥好奇的，她疯不疯跟自己也没关系, 只是想着她刚才离开的眼神怪怪的，就在大爷那里买了一根冰棍然后和大爷搭话了。
“大爷，你认识这个人啊？”
大爷冬天卖烤红薯，夏天卖点冰棍, 长期游走在这一片倒是很熟，说起来他和刚才那两小伙子也算一个村的, 自然也知道点他们的事情。
听到沈凝初这么问, 倒是没阻挡那点八卦的心，开始和沈凝初说了起来。
原来是陈秀娟当时被宋华抓了之后在郊区农场改造了一年, 因为犯的事情不算严重，改造一年之后就被送回了大河村。
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性格突变，折腾得父亲和弟弟还有叔叔一家苦不堪言。
原本因为陈大勇和冯梅花的事情现在陈家人在大河村算是人人喊打，现在多了一个陈秀娟家里更是没一个清净日子，成天闹着一定要嫁城里人要过好日子，只要家里人不给她顺心就在家又打又骂的。
因为是家务事村里领导也不好插手，最后陈家人受不了倒贴嫁妆给陈秀娟找了一个城边上的对象，家里条件还行，听说家里四五个兄弟，劳动力不缺，唯一就是那个男人瘸了一条腿。
陈秀娟被劳改过，能找个这样的也不错，她倒是也没再继续闹，嫁人之后也过两天安稳日子，只是在回门那天走到村口的河边，不知道怎么落进河里，等着把人拉起来之后她完全就变了。
成天说着这不是她该过的生活。
大爷说着还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一眼才小声对沈凝初道：“村里人都怀疑她被水鬼迷住了。”
这时候破四旧，不能公然提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过老一辈的人还是信这些，特别遇到点什么事情总怀疑精怪作祟，只是不敢公然讨论。
可能沈凝初表现得十分好奇，才放低的大爷的戒心，才感什么都说。
“为什么？”别说沈凝初还真更好奇了。
大爷声音更低了：“因为她嘴里总嚷着什么怎么那个便宜表妹还活着，又说什么姑姑怎么没生病，啥书里不是这么写的……”
大爷没读过书，有些话也说不明白，不过沈凝初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按照自己从母亲那里了解到的这就是一本书的剧情，但自从母亲知道后她又回来了，关于书的剧情就全部偏离了。
现在陈秀娟也这么说难道她重生了？只是重生了怎么还会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的？
从大爷那处离开，沈凝初手里的冰棍都快化了一大半了，最后是顾啸行把冰棍给吃了。
“小初，你怎么了？”顾啸行进到饭店发现自家媳妇儿脸色不太好关心的询问。
沈凝初倒不是担心陈秀娟会做什么，只是觉得纳闷她怎么会变得疯癫，所以听到丈夫问起来自然而然的和他讨论了起来，只是没直接说这是一本书的剧情，而是说假如是为什么在清楚知道剧情后还能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