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 / 2)
楚明湛难以理解,皱眉道:“那件事从提出到谋划再到实施均系我一人所为,他温聿珣凭什么算在你身上?”
事实上,最初谋划对付舒后时,楚明湛的第一个念头确实是交给心思缜密、手段玲珑的谢临去办,最为稳妥。但那日他刚起了个头,与谢临略谈了几句,便敏锐地察觉到——绥晏对温聿珣……怕是已然深陷而不自知。
正是这份察觉,让楚明湛犹豫再三,最终改变了主意。他宁可自己亲自操刀,承担更大的风险和压力,也没有将这件事交给谢临。
原因无他——皇家淡薄的亲缘下,谢临是除他母亲以外,楚明湛唯一视做亲人的人。自带他回京城以来,楚明湛便一直拿他当亲弟弟看待。他怕谢临日后会因此后悔。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即便他已然将谢临完全摘了出去,这件事还是成为了横亘在谢临感情路上的阻碍。
谢临的神情却异乎寻常地平静。他抬眼看向愠怒的楚明湛,声音平静而涩然:
“我从头到尾都知情,却隐瞒了没有告诉他。在一段亲密关系里,知晓却沉默,这种‘中立’,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偏袒和选择了。”
“更何况……舒后对他的意义我也不是不知……”谢临声音低了下去,“这件事他怨我,的确不冤枉。”
楚明湛哑然片刻,半晌才揉着太阳穴,轻声道:“绥晏……我有时候宁愿你活的没有那么明白……”
谢临若是活的糊涂些,此刻大可以把所有问题都推给旁人——舒后不是好人,本就该死;温聿珣怪他,全是因为他不肯听自己解释。若听了还怪,那就是矫情!若是如此心态,谢临大可以不必背负任何的歉疚感,轻松又自在。
可若真是如此……那他便不是谢临了。
谢临听懂了楚明湛的言外之意,轻轻笑了一下,而后弯腰拱手道:“谢殿下成全。”
——
几日后,京城北门外,旌旗猎猎,甲胄森寒。
今日便是大军出征的日子,道路两旁挤满了送行的百姓,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目送亲子,亦有妇人牵着稚子送别丈夫,人群中不时传来压抑的哭泣和殷切的叮嘱。
温聿珣端坐于通体乌黑的骏马之上,一身玄铁明光铠在秋阳下折射出光芒。他面容冷峻,目光平视着前方遥远的官道,对周遭的一切喧哗都充耳不闻,周身似有一道无形的壁垒,将所有的情绪与嘈杂都隔绝在外。
副将打马靠近,低声最后确认着开拔前的各项事宜,温聿珣只是微不可察地颔首,惜字如金。
时辰将至。
沉重的牛角号被士兵举起,只待令下便会吹响。温聿珣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抬起,准备下令。
就在这时,下方人群中突然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似乎有人奋力向前挤来。随即,一道清亮却带着明显颤抖的少年嗓音,猛地穿透了层层声浪,清晰地传到了前方:
“温将军!”
温聿珣抬起的手顿了一下。
那少年声音带着全然的赤诚和难以掩饰的激动,继续高喊道:“您!您可一定要平安凯旋归来啊!”
这一声呼喊像是点燃了什么引线一般,瞬间引爆了周围人群积压的情绪。
立刻,更多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强娶谋士后将军跑路了》 50-60(第6/14页)
,此起彼伏,汇聚成一片殷切的声浪:
“温将军!替我们多杀几个狄虏!”
“将军保重!我们等您得胜还朝!”
“老天爷保佑温将军和将士们!”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温聿珣目光微动,循着那第一声呼喊,精准地落在那奋力呼喊的少年脸上——一张陌生的、充满激动与崇敬的年轻面庞。
不是他。
温聿珣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嘲都算不上的情绪。
想来也是荒谬,自己方才竟会有那么一丝毫无来由的停顿。他怎么会来?即便来了,又怎么可能用这般热烈而直白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他的视线并未停留,仿佛只是无意扫过人群,随即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向上移去,掠过了攒动的人头,掠过了飘扬的旗帜,最终定格在那巍峨的京城城墙之上——那里,视野开阔,是官员勋贵们通常会现身送行的地方。阳光有些刺眼,城楼上确实站着一些身着官服或华服的身影,模糊而遥远。
但没有。
意料之中。温聿珣想。
也好。字条都送出去了,既然要断,那就断的干净些。
他收回视线,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片刻的眺望只是为了审视城防。
温聿珣再没有任何迟疑,勒紧缰绳,微微抬手。
“出发。”
令下,号角长鸣,显得沉重而苍寂。大军开拔,铁流滚滚,向北而去。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
明淳帝对着那封奏折,已沉吟了三日。最终,玉玺还是沉重地落在了谢临自请监军的奏章上。
他此前早已按祖制派出了心腹宦官前往军中监军。按理说,派遣文臣与宦官共同监军方为稳妥之策——既能同心钳制主帅,二者之间又能彼此牵制,不至令一方权势滔天。
但谢临的身份实在特殊。名义上,他仍是温聿珣的夫人。妻子要去监督丈夫打仗,此举目的暧昧,于情于理都该避嫌。然而明淳帝深知,谢临与温聿珣夫夫不睦已久,势同水火,这让他又觉得或许可行,故而犹豫不决。
转机来自楚明湛的入宫觐见。一番奏对后,明淳帝豁然开朗。谢临怕是已然彻底投靠楚明湛。他此番请命,怕不是楚明湛授意,让他前去军中攫取权柄、树立威信的。
若真如此,反倒正中明淳帝下怀。正好以此制衡军中风头无两的温聿珣,打破他一家独大的局面。
圣旨批下,即刻生效。
谢临方才出宫,腰间鱼袋都还未解,人已利落地翻身上马。自江南归来后,由温聿珣亲手调教出的武功与马术,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他猛地一扯缰绳,骏马嘶鸣,旋即迅速朝着城外大军行走的方向疾驰而去,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之中。
第55章 军帐私语
官道上黄沙漫卷,风掠过地面,不时扬起阵阵细沙,扑在人脸上隐隐有些发刺。今日已是行军第二日,离京城渐远,沿途景致也由繁华渐入苍茫,举目四望,多是荒芜之地,偶有枯草团簇,在风中沙沙抖动。
温聿珣正凝神计算着粮草日程,副将忽然打马近前来,低声通禀:“将军,后方似乎有一单骑追来,速度极快。后卫问要不要拦。”
温聿珣眉峰微蹙,这个时辰,这个地段,怎么会有人孤身追来?若是寻常商旅,绝无可能如此不要命地直冲军阵。
他心头掠过一丝疑虑——总不至于是他们刚出京,明淳帝就有急报要传吧?
“派人去接应一下,探明身份。若是朝廷信使,立刻引来见我。”温聿珣声音沉着,带着惯有的审慎,“若不是……便拦下他,告知军中律令,行军借道,让他自行换路。”
“是。”副将领命,马蹄声渐渐远去。
温聿珣收敛心神,将思绪重新投注于粮草调度之事上。不料才理出几分头绪,身后便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倏然而至。
他以为是副将折返,心中微诧:这么快?
手中缰绳下意识地轻轻一收,座下马匹速度稍缓,温聿珣微微回过身。
尘土飞扬之中,一骑白马冲破黄沙,径直朝他奔来。马上坐的,是一个温聿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身影——他彻底怔住。
谢临几乎是扑上前来,一只手死死拽住了温聿珣的马辔。力道之大,让温聿珣的坐骑都不安地甩头发出一声嘶鸣。他另一手同时猛地勒住自己的白马,两匹马在这突如其来的阻力下齐齐骤停。
巨大的惯性让谢临整个人向前狠狠栽去——
温聿珣瞳孔骤缩,想也未想便探身出手,一把捞住了对方。
紧跟在后的副将眼见主将马匹被拽得骤然停滞,脸色骤变,猛地勒紧自己的缰绳,扬臂高喝:“停——全军止步!”
命令沿着队列迅速向后传递,伴随着一片杂乱的马蹄踏地和金属摩擦声,原本行进的队伍如同被骤然掐住的洪流,略显混乱地、由前至后层层停了下来。
跌进温聿珣怀里时,谢临发冠都跑歪了,素来一尘不染的衣衫上此刻沾了不少灰尘和泥土。他呼吸急促,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颈侧。耳畔是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不知是温聿珣的还是他的。
“温聿珣。”
谢临声音低哑,带着喘,砸进温聿珣耳中。
温聿珣喉咙发干,低头对上谢临的眼神时,竟有些茫然。
他从未见过谢临如此狼狈的样子,却意外的显得真实。不再是隔着一层镜花水月迷雾的朦胧暧昧,而是真真切切的,被抱在他怀里。
“我纵容你强娶,默许你步步紧逼,甚至……”
谢临耳尖发红,话语戛然而止,猛地一甩袖,一本奏折劈头盖脸地砸在温聿珣胸甲上。
温聿珣下意识展开,上头“自请监军”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他愕然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下一秒,便见谢临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纸。
温聿珣一眼认出,那是他那日留下的那张字条。
谢临手指微微发颤,却毫不犹豫地将那纸片一点、一点撕得粉碎,扬手撒入风中。
他抬起头,声音压得极低,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字字狠厉,从唇齿间挤出:
“温聿珣,你甩不脱我。”
——
夜幕低垂,旷野中风声渐息,只余营火噼啪。军中扎营已毕,各处篝火堆旁围坐着歇息的士兵,人影在火光中晃动。
近处一簇火堆旁,几名士兵正低声交谈。一人搓着手凑近火苗,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今日拦将军马的那个……是谢大人吗?”
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卒往火里添了根柴,点头道:“可不是么。早就听闻谢大人姿仪非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又一人插话,语气透着疑惑:“听说他现下是咱们监军?之前不都传他和将军……势同水火么?今日瞧着,倒不像那么回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强娶谋士后将军跑路了》 50-60(第7/14页)
最初开口的那人嘿嘿一笑,声音压得更低:“害,你懂什么。咱们将军何等人物?谢大人那般人物肯追出京城、直闯军阵……有些事儿,可说不准呐……”
篝火旁的窃窃低语渐渐消融在沉沉的夜色里。几十步外的主帅大帐内,帐帘垂下,将外间的风声与私语尽数隔绝。
温聿珣屏退了左右,帐中只余他与谢临二人。
谢临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跟着温聿珣,带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温聿珣转身故作寻常地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暖暖手。”
“不躲我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又同时戛然而止。
半晌,谢临率先动了。他伸手从温聿珣掌中接过了那只温热的杯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温聿珣的皮肤,带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触感。
温聿珣掌心一空,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仿佛这才回过神来。
“……你都跟到这来了,我还能怎么躲。”
谢临捧着那杯热水,指尖的温度却似乎并未传进心里。他沉默片刻,忽然将杯子搁在一旁的小几上,发出轻微一声磕碰。他抬起眼,声音不高,却清晰得不容回避:
“我有话要同你说。”
温聿珣身形一顿,终是认命似的垂了眼:“好,你说吧。事关舒后?还是事关楚明湛?”
谢临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事关我们。”
帐内空气仿佛因这句话而再次绷紧。温聿珣抬眼,对上谢临异常认真的眼神,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开口道:“你说,我听着。”
谢临唇瓣微启。这些话他这几日在脑海中已预演过千百遍,可真当坐在温聿珣面前时,他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温聿珣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他对面。
话语在唇齿间转了一圈,谢临刚张开嘴,帐外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将军。”
两人俱是一顿,原本紧绷凝滞的气氛如同被针刺破。温聿珣深深看了谢临一眼,而后扬声道:“进来。”
帐帘掀开,一名身着军服的参将大步走入,手中还拿着一卷文书。他抬头正欲禀报,却一眼瞥见站在一旁的谢临,脸上顿表情顿时空白了一下:“……谢大人?”
他看了看谢临,又看了看温聿珣,敏锐地察觉到帐内不同寻常的微妙氛围,话音一顿,脚步迟疑起来,“呃……将军若有事,末将稍后再来?”
温聿珣目光从谢临身上移开,抬手制止了参将的退意:“无妨。何事?直接说。”
参将闻言也不再推辞,立刻正色禀报军务。温聿珣凝神听着,指尖偶尔在文书上轻点,做出回应。
谢临静坐一旁,耳畔是两人清晰的商议声,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他的目光掠过帐帘缝隙,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如今不过北行些许,气温已较京城凛冽许多,夜风裹着寒意渗入帐中,炭盆烧得并不算旺,只勉强驱散一丝寒冷。
这还只是在途中,也不知道真正的北疆苦寒之地,该是何等光景?温聿珣那么多年孤身身一人在北疆,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待他回过神来时,帐内早已安静下来,参将不知何时已然离去。谢临一转头,正好对上温聿珣注视他的眼神。
那目光深沉专注,仿佛已看了许久。
温聿珣似乎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回眸,眼神有一瞬的仓皇。他迅速移开视线,端起案上已微凉的茶水抿了一口,动作间带着些欲盖弥彰的刻意。
谢临不由挑了挑眉。
温聿珣却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语气恢复如常地问道:“阿晏方才是要说什么?继续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这样一番打断过后,谢临此前酝酿的情绪也很难再恢复了。
他沉默片刻,倏地福至心灵,垂下视线轻声道:“……腿上好像磨破皮了,有些疼。”
温聿珣显然一怔,而后皱起了眉。
谢临平日居于京中,车轿代步,何曾有过这般昼夜不息、策马疾驰的经历。即便是惯于征战的武将,经此一途也难免鞍马劳顿,何况他一个细皮嫩肉的文臣。
温聿珣站起身,一句话就要脱口而出:“我……”看看。
第一个字才刚出口,他便顿在了原地。
谢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恍若不解道:“你什么?”
温聿珣张了张嘴,诡异地沉默了片刻,而后道:“……我去拿药。”
他逃似的转身走向帐角放置行囊的木箱,半晌拿了瓶金疮药回来,递给谢临。
“时候不早了,你也先回帐里吧。明日还要赶路……”
谢临状似疑惑地回看他:“我不睡这儿?”
温聿珣:“……”
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捏了捏眉心:“这里是帅帐,你是监军……”
“可我们是夫妻。”谢临打断他,“上次去江南时不也是同住一寝?”
谢临说着意味不明地拉长了声音,悠悠道:“当时侯爷还告诉我说……人多眼杂,不住一起传出去不好听……怎么?现在就不用掩人耳目了?”
第56章 处境颠倒
温聿珣哑然片刻,转身去取被子:“……你睡床,我打地铺。”
谢临:“……”
谢临气笑了:“在江南时,侯爷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此一时彼一时。”温聿珣耐着性子解释道,“军中不比江南,这里……”
“这里更是耳目众多,不是吗?”谢临抬头,似笑非笑看他。
温聿珣看着他清亮的眼神,语气不由加重了些,沉声道:“我们也不比当时。”
谢临这下不说话了。在他愣神期间,温聿珣已然在地上铺好了被褥。
后者像是不欲与他多纠缠似的,吹灭了烛光便要往地铺里钻。黑暗中,谢临眼睫煽动了一下,轻声道:“还没涂药。”
温聿珣:“……”
忘了这茬。
他揉了揉太阳穴,很快从地铺上坐起身:“我再去把蜡烛点上……”
“不用。”谢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这个位置我自己也不大方便上手。劳驾侯爷帮帮忙?”
温聿珣:“……”
他没理解错的话,谢临这骑马磨出来的伤应当是在大.腿.内.侧……
金创药已然递到了他面前,温聿珣没有伸手去接:“别闹了阿晏……”
谢临没动,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将药递给他。温聿珣无法,压了声音低声警告道:“谢临。”
他这么压下嗓子说话时,实则威慑力极强。军队里身长八尺的壮汉听了都要抖三抖。
可他忘记了面前的人是谢临。且不说谢临会不会被这种虚张声势吓到,光就说他以前对谢临那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态度,谢临也很难惧他。
听到他唤自己的大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强娶谋士后将军跑路了》 50-60(第8/14页)
名,谢临只是微微倾身,弯腰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平静却莫名显出几分可怜来:“……不点灯也不可以吗?不点灯,侯爷凭感觉替我抹些,不会有什么僭越的。”
黑暗中,谢临的声音显得极具蛊惑性。明明只是寥寥几句话,落在温聿珣耳朵里却显得格外有画面感。
温聿珣再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男人。或许如果谢临再晚几个月追来,温聿珣在面对这番情境时便能做到心如止水。可如今,他根本没来得及有一个缓冲期,也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谢临,便看见自己从前心爱的人,用这种语气、这种姿态蹲在自己面前……
温聿珣默了默,强压住下涌的气血,手指无意识捏紧了面前的金疮药瓶。
下一秒,他便听见谢临的轻笑声传来:“多谢侯爷。”
温聿珣反应过来中计时,已经来不及了。身侧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没偏头,却也能猜到,大抵是谢临在褪外裤。
而一旁,谢临其实也远没有表面看上去淡定。浓重的夜色掩住了他红的快滴血的耳尖,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将亵.裤.褪下。
指尖刚沾上金创药粉,温聿珣便触碰到一手如羊脂白玉般的滑腻,瞬间勾起他一些显然不合时宜的回忆。
感觉到那里的皮肤的确有些肿胀破皮,温聿珣将动作放的更轻了些。
“唔……”谢临腰身一颤,不自觉闷哼了一声。
“……疼?”温聿珣皱眉止住手。
谢临摇头,随后反应过来温聿珣大概率看不见,这才开口道:“没有。”
温聿珣闻言没再作声。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只留上药和衣料摩擦的细微动静。
半晌,谢临开口唤道:“温聿珣。”
“楚明湛的母亲是舒后毒死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温聿珣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起来——他并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听到楚明湛的名字。
谢临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补充道:“我知道你不爱听。我以后也不说了。就这一次,听我说完。”
温聿珣没说话,谢临知道他是默认了,继续道:“当年我家道中落,带着阿蕴走投无路之际,是他出手相救,将我们带回京城,又设法安排我们进入清麓书院。再到之后入仕,每一步都有他的帮衬。”
“如此恩情,我不能不报。但也仅仅只是恩情而已。”他说着认真地看向温聿珣,“虽然我认为一报还一报,但设计陷害舒后一事未曾向你透露,是我的过错。”
“我知道你视舒后如亲母,不奢求你能就此原谅我、相信我。但能不能……不要躲着我?”
在他说话的时候,温聿珣已默不作声地替他上好了药,收回手去。闻言垂眸沉默了好半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谢临终是没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温聿珣像是这才回神,声音有些低哑:“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谢临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聿珣抬眼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这件事我不怪你,人各有立场,我明白。但……我为什么要不躲你?”
“……或者说,”温聿珣顿了顿,“我躲不躲你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么?”
这次谢临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重要。”
“我……”谢临张了张嘴,“心悦你”三个字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太轻了。
这时候说出来分量太轻了。
温聿珣的一句心悦,背后便是十几年。从北疆到京城,数年遥望,步步谨慎。
和他比起来,谢临此刻一句轻飘飘的“心悦”实在做不得什么数。或许会让温聿珣啼笑皆非也说不定。
谢临定了定心神,重新开口道:“如果非要我给一个理由,便当作是你还我的吧。成婚之处,无论如何我都不曾躲过你。现下你不躲我,就当扯平了。”
“至于剩下的……”谢临垂下眼眸,“时间会证明一切。”
谢临说完,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两指交缠在一起。
帐中一片寂静,黑暗里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半晌,他听见温聿珣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好。”
如蒙大赦。
谢临几乎是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站起身,嗓音还带着一丝干涩:“明日还要赶路,主帅需好生休息。你睡床,我回自己帐中。”
温聿珣没有阻拦。
谢临走到帅帐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侧首道:“对了,小时候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
事实证明,即便能一个人睡床榻,接连不断的刺激也足以摧毁主帅的睡眠。温聿珣甚至在想,这是不是谢临的刻意报复。
第二日一早,前一晚来汇报过事情的参将看见温聿珣眼下的乌青,又看了看行动自如的谢临,表情微妙。
温聿珣:“……”
还是谢临路过,看到这一幕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侯爷昨晚做贼去了?”
参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歪了,脸红脖子粗的跟温聿珣讲完事情,逃也似的迅速退了下去。
待到只剩他们二人相对而立,终是温聿珣先开了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临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幼时的事,不由挑眉道:“侯爷昨晚没睡好,就是想了一晚这个?”
温聿珣不置可否。
好在谢临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追问,很快便回答道:“你病着那几日,我在你书房中见到了那些画。”
温聿珣瞳孔骤缩——他昨晚对谢临得知渠道的可能做了很多种设想,这是他最不愿意的一种。
谢临瞥见他骤变的神色,唇角微扬,语气悠然:“侯爷也有脸皮这么薄的时候?”
“不过那时我才几岁……实话实说,有人也的确是有些禽兽了。”
不,不是。
温聿珣在心里反驳。他幼时的确对这位在江南偶遇的朋友念念不忘,不过那时他才几岁?于情爱二字完全一窍不通,所以也只是惦念而已。他真正明确自己的感情,是在谢临入京之后。事实上,他在谢临初入京城时便知道了。谢临随手写下的那首诗词,才是他认识谢临的开端。
成年后如遇知音的欣赏钦慕与少时的情谊悄然交织,日渐沉淀,这才融成再难忽视的心动。
心里这么想着,温聿珣却什么都没有说。
——以他和谢临现在的关系,谈论这些,委实有些太过尴尬了。
大军开拔,北行的路途漫长而肃穆。数千人的队伍在官道上蜿蜒如龙,旌旗在干燥的冷风中猎猎作响。温聿珣与谢临虽同行,却各自居于军中要位,真正忙起来,一整日也未必能说得上一句话。
两人之间那点若有若无、不明不白的东西,淹没在行军操练的号令与马蹄声中,反倒成了似乎最不起眼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强娶谋士后将军跑路了》 50-60(第9/14页)
一部分。
直至大军抵达北疆时,已是寒冬腊月。
谢临勒马停在坡上,身后是连绵不绝、正在安营扎寨的兵士。他望着远处巍峨却孤寂的边城轮廓,呵出一口浓白的雾气,对身旁的温聿珣道:“到了。”
温聿珣亦驻马停下,目光掠过他冻得微红的侧脸,沉声应道:“……嗯。”
谢临忽然想起,他们大婚之时,也是这样一个凌冽的冬日。
不知不觉,竟已过去将近一整年。
那时的他满心不愿,温聿珣满腔热忱。如今时过境迁,两人的境况竟像是彻底颠倒了过来似的。
风雪漫天,他们将与这万千将士一同,在这苦寒之地,共度一个不知归期的冬。
第57章 新岁共度
谢临与温聿珣所驻守的这座城池,名为云河城。他们抵达时,离春节已不足十日。作为边陲重镇,云河城常年笼罩在紧张肃杀的氛围之中,也正因如此,一年一度的春节才显得格外珍贵——这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鲜活的日子。年关将近,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喜庆的气息渐渐冲淡了边境惯有的冷峻。
除夕这天清晨,谢临是被窗外的爆竹声闹醒的。天色尚未大亮,他披着外衣从房间走出。
监军府位于帅府的隔壁,与温聿珣的帅府仅一道围墙之隔。谢临没怎么犹豫,拐了个弯便走进了帅府。
门口的守卫一见是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并未阻拦。谢临身份太微妙,一来身为监军,对主帅有监察之能;二来他名义上和主帅还有一层夫妻关系,于情于理都拦不了他。
帅府里外已是一派新年气象。廊下挂起崭新的红绸灯笼,门窗擦拭得一尘不染,旧桃符被小心取下,新写的春联墨迹未干,正待张贴。院中老树上也缀了几缕红绡,平添几分喜气。
更显热闹的是府中的人声动静。厨房里传来密集的剁馅声,仆妇们高声商量着饺子馅的咸淡;粗使丫鬟一边扫着院子,一边笑骂着赖床的弟妹;外院还有小厮抬着年货穿梭往来,脚步匆忙却带着笑意。
处处透着年节的忙碌与鲜活,可谢临心里清楚,温聿珣怕是根本没心思感受这些。连月以来,他日夜与北庭诸将商议军务,帅府天天升堂议事,忙得脚不沾地。谢临甚至觉得,年关前夕,温聿珣见得最多的人,恐怕不是自己,而是那位北庭总督。
走到温聿珣房门口时,温聿珣恰好推门而出,两人迎面撞见,温聿珣明显一怔,而后微微皱起眉:“怎么穿的这么少?”
谢临轻笑弯眼:“还以为侯爷头一句要问我,怎么来得这么早。”
温聿珣看了看他身上单薄的衣物,确定自己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插科打诨。屋内点了炭火,比屋外暖和很多。他侧了侧身,让出一条道:“先进来。”
屋内的热气暖融融的,蒸得人不自觉就放松了很多。窗外,百姓家燃放的爆竹声已连成一片,远远传来,如同持续的闷雷。
谢临给温聿珣倒了杯热茶,又给自己满上,听着外头的动静,轻声感慨:“这云河城的年,倒是过得比京城还热闹。”
“边城百姓,更惜团圆。”温聿珣言简意赅。越是身处危境,越需要这样热烈的仪式来确认生活的延续,来祈求来年的平安。这道理,他们都懂。
谢临颔首,又随口问道:“今日还需巡营吗?”
“嗯,慰劳值守将士。”温聿珣说完,看到谢临的神色,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午前便回。”
谢临正想说“我与你同去”,被他最后一句话一压,顿时挑起了眉。
“今日不去找北庭总督谈事情了?”
温聿珣无奈:“大过年的,拉着人家处理公务,怎么看都不像话。就算我不过年,人家有妻有子的,总要团圆。”
“你也有。”谢临淡淡接道。
温聿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那句“有妻有子”,眉梢一挑脱口便道:“你肚子里?”
经过上回“孕吐”的打趣以及这数月的磋磨,谢临觉得自己现在脸皮渐厚,听到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只道:“劳驾。怀孕的基本步骤,首先,侯爷得把您那数以万计的子孙投放给我。您有过吗?”
温聿珣:“……”
他说完那话就后悔了,这话对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怎么听都不那么适宜。但和谢临朝夕相处一年的惯性,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正欲喝口水掩饰尴尬,忽而就听见谢临的后半句。温聿珣顿时呛得死去活来。
“咳……咳咳咳……”
……阿晏的长进速度的确是让他刮目相看。
明明喝了水,却觉得更加口干舌燥了。
温聿珣缓过来,揉了揉眉心,“抱……”
歉字还没说出口,谢临便起了身,从容地打断他:“别抱了。”
“我在侯爷这儿睡个回笼觉,你回来叫我。下午……无事的话我们一起去逛逛?”
——
谢临再醒来,是被几道不那么和谐的声音吵醒的。
“监……夫……”婢女来叫谢临吃饭,想喊监军,又觉得在家里应当喊夫人,两相为难之下,张了张嘴,一时卡住了。
恰逢温聿珣走进房间,闻言顿时皱起了眉:“谁是奸.夫?”
谢临:“……”
他就是在这时候醒的。
小婢女脸涨得通红,许是还有些怕温聿珣,结巴道:“不,不是。我是想说……”
谢临看了看床前欲哭无泪的婢女,又看了看刚走进来的温聿珣,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刚睡醒太阳穴还有些胀痛,谢临揉了揉眉心,挥手对小婢女道:“你先下去吧,没事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之后叫我公子就好。”
小婢女如蒙大赦,感激地点点头,忙退了出去。
谢临起身喝了口水,问道:“上午怎么样?”
“一切顺利。”温聿珣顿了顿,“听人说城西那头今日有市集贺岁表演,还能放平安灯。你想去的话,下午可以去看看。”
谢临自是不会拒绝。
吃过午饭后,谢临披了件狐裘,便同温聿珣一道出了门。
街上人流极盛,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人人脸上都带着辞旧迎新的喜气,手里提着各式年货。卖炮仗的摊子前围满了半大的小子,卖糖瓜、花馍的铺子则被妇人和孩子们占据。
小贩清亮的吆喝、孩童追逐的嬉笑、以及不知哪家铺子传来的咚咚锵锵的锣鼓练习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混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而诱人的年节气味——刚出笼的糯米蒸糕的甜香、熬制糖浆的焦香、还有弥漫不散的硝烟味。
最中央那条巷子最为热闹,被百姓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锣鼓喧天。谢临刚一转进去,视线立刻就被巷子中央那色彩斑斓、蜿蜒腾挪的舞龙队伍吸引了去。想来这便是温聿珣先前提及的贺岁表演了。
边塞的龙和狮子造型较京城更加粗犷,颜色也更为浓烈,有“龙狮镇边关”的寓意。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