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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合一
“哇，闻起来好香！”萩原研二满脸欢喜。
松田阵平也喜气洋洋地看着碗里的菌子汤，太好了，他们赶上大哥哥一家聚餐了！
两个小鬼的开心实在太明显了，黑泽阵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才将汤送到嘴边的萩原研二立刻了然，他乖巧地暂时放下碗，拉着黑泽阵的手哄他：“你别生气嘛，我们真的很想找你一起玩。”
“嗯嗯。”松田阵平连连点头。
黑泽阵皱了皱眉，问：“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露出大大的笑容。
“大哥哥那么帅气，我们随便问问便利店老板就知道了！”
“别小看我们啊，黑泽！”
这两个小鬼……
黑泽阵拿他们没法子，抬眼就看到朗姆又自己上手盛了一碗。
黑泽阵顿时怒了，一碗还不够，怎么还抢呢？给朗姆喝也太浪费了！
“看样子朗姆很喜欢。”贝尔摩德碗本来都递到唇边了，见状又轻轻移开。
平日里朗姆肯定要回怼的，但这次他似乎真的被美味牵住，竟然没有回嘴，只专心致志地喝自己的汤。
沁扎诺本来就对诸伏高明煮的汤深表怀疑，见状更是皱了皱眉，用手摁住黑泽阵的汤碗，示意他等等。
库拉索本来就没有喝，眼神淡淡地落在朗姆身上。
倒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全无防备，端起来就要喝。
“先别喝。”黑泽阵拦住两人，显然也发现了不对。
等等，小先生！
黑泽阵立刻看向诸伏高明，诸伏高明依旧是温柔模样，一双眼睛瞪得比往日都更大些。
“小先生，你怎么样？”黑泽阵快步走了过去。
朗姆已经不甘于用碗了，而是抓起砂锅便往嘴里灌，嘴巴都被烫起泡了还不肯松手。
“我的，全是我的……咕嘟嘟……”
“朗姆？朗姆？”贝尔摩德伸出手在朗姆面前晃了晃，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黑泽阵更是心焦如焚，终于，诸伏高明回应他了。
他看起来除了眼睛比往日瞪得大些外，笑容得体，声音温柔，似乎没任何异样。
“阿阵，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啊？”
“我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诸伏高明说得煞有其事。
黑泽阵：……
这就是你瞪圆双眼的原因吗？！
不对，怎么就突然能看到另一个世界了？
黑泽阵刚刚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咒灵的存在，但他上下打量诸伏高明的模样，似乎也不是能看到咒灵的样子。
“小先生看到的世界是怎样的？”
诸伏高明闻言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又有些痛苦地睁开双眼。
“是蘑菇。”
黑泽阵：？？？
“你们都是一群蘑菇。”诸伏高明认真地看着黑泽阵，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说：“这是菌丝。”
黑泽阵一阵无语，不，这是我的头发。
“呱~呱呱~”
黑泽阵再次：？？？
他们家里怎么会有青蛙叫？
黑泽阵一个向日葵摆头，就看见朗姆已经喝光了一紫砂锅的菌子汤，这会儿正蹲在地上腮帮子鼓鼓的，两只手前伸学青蛙跳。
“呱呱呱！”
一边跳一边叫，大家似乎都惊呆了，没有一个人阻止。
贝尔摩德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但她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拦，而是拿出了手机拍照，嘴里哼笑着：“有点意思。”
黑泽阵满头黑线，贝尔摩德也太不靠谱了吧！
他才要过去，却被诸伏高明拉住了手臂。
“别去。”诸伏高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青蛙版朗姆，严肃又笃定：“那是一只蜥蜴精！”
黑泽阵：……
不，那是青蛙！
不对，那分明是朗姆！
“见手青有毒！”沁扎诺猛然意识到了。
贝尔摩德立刻收起手机，不是她突然想去关心朗姆，而是扭头担忧地看着诸伏高明：“小先生在厨房里尝了口。”
黑泽阵立刻也不理朗姆了，紧张地抓紧小先生的手，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吗？
诸伏高明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钝钝的，但听到这话，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是中毒啊。”他温和地笑了。
“这不是值得开心的事吧！”沁扎诺吐槽。
诸伏高明摇了摇头，相比起另一个世界，中毒显然更令他能够接受。
“我们去医院吧。”诸伏高明竟还算冷静。
“呱~呱~”朗姆又在地上蹦了两下。
诸伏高明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真的是幻觉严重，说：“你们把地上那只蜥蜴……不……那个人也一起送去医院吧，他是谁？”
黑泽阵的表情怪异极了。
小先生煮了一锅菌子汤，刚刚好毒到了朗姆，这怎么能说不是恶有恶报呢？
“是胁田兼则。”贝尔摩德一点都不在乎是否会得罪朗姆，笑得很大声：“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一只癞/□□哈哈哈！”
除了两个不明所以的小孩子和本来便没有多少表情的库拉索，所有人都笑了。
“快送去医院吧，他年级大了，总学青蛙也不太好。”诸伏高明摆摆手，事情明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沁扎诺于是立刻过去抓人。
“呱——”朗姆双手撑地，两条腿尥蹶子一样惊慌失措地朝沁扎诺踢。
“你疯啦！”
“放开我，可恶的飞蛾怪！”
“我，飞蛾怪？”沁扎诺磨了磨牙齿，扭头喊一旁的贝尔摩德：“别看着，来帮忙啊！”
“我不管，他在地上爬来爬去，脏死了。”贝尔摩德嫌弃地撇嘴。
沁扎诺没办法，贝尔摩德不想管，他是支使不动的，只能更粗暴地压制住朗姆。
朗姆顿时挣扎起来，非但两条腿拼命踢腾，嘴里还不停啐着唾沫。
黑泽阵连忙拉着诸伏高明后退，以免小先生被误伤。
诸伏高明则忍不住笑了，说：“他在吐彩虹啊。”
众人：……
你也中毒不轻！
菌子汤是不能喝了，贝尔摩德、沁扎诺和黑泽阵急匆匆送两人去了医院，库拉索则留下来收拾以及看顾两个孩子。
关于菌子中毒，霓虹这边还是挺罕见的，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在医院挂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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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是一直有的，但相比起朗姆，诸伏高明中毒要轻得多，只有闭上眼睛时能看到“怪物”。
明明在家时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医院，确认中毒后，诸伏高明反倒将眼睛闭了起来。
“小先生，睁开眼睛吧，很恐怖的。”
“没关系，很有意思。”诸伏高明笑笑，眼睛缓缓睁开，兴致盎然地说道：“一旦知道是假的，便不觉得恐怖了，原来真的有小人跳舞。”
黑泽阵满脸茫然，什么小人跳舞？
“能倒杯水来吗？”诸伏高明指了指柜子上的一次性杯子。
“您等下。”黑泽阵起身准备去倒水。
诸伏高明便兴致盎然地说：“那个杯子说，它好渴，想喝水。”
黑泽阵拿着纸杯的手僵住了。
片刻后，他还是僵硬地拿着杯子去倒水，算了，杯子想喝就杯子想喝吧，反正只需要听小先生的就够了。
“你看到了吗？有人在外面飞。”诸伏高明指了指窗外。
黑泽阵看向窗外，明明什么都没有。
将倒满水的杯子重新放回柜子上，就听诸伏高明温柔地说：“它喝得很饱，在感谢你呢。”
黑泽阵：……
“……不用谢。”黑泽阵干巴巴说完，羞愧地捂住了脸。
天，他明明没吃菌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可是小先生说的都是对的……小先生说的……
“还有，它说你很喜欢我，学了很久才编好。”诸伏高明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那根蓝绿交错的手绳跟着轻轻摇晃。
黑泽阵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他凑过去，故意挨着诸伏高明小声问他：“小先生，它还说了什么？”
“它说阿阵是个好孩子。”
黑泽阵的唇角愉悦地翘起。
“它说阿阵的头发很漂亮，如果能扎个双马尾，一定会很受欢迎。”
黑泽阵：……
“小先生，这是幻觉。”他面无表情地摁下诸伏高明的手，也摁下那条“多嘴”的手绳。
“但是那个柜子说，单马尾会很飒。”诸伏高明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柜子。
黑泽阵恶狠狠瞪了柜子一眼。
“还有，你的头发说，它好想看你穿小裙子啊！”
黑泽阵将脸侧的发丝拨到后面，眼神坚定：“小先生，您累了，多歇歇吧。”
诸伏高明“唔”了声，老老实实躺在被子里。
他将被子朝上扯了扯，盖住了自己的嘴巴，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又耐不住寂寞地睁开。
“这条被子在打我，它说一定要看你穿小裙子，不然就打死我。”
许是毒得狠了，诸伏高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无助，蓝眼睛水汪汪地望着黑泽阵。
黑泽阵眼眸发沉，他不是哈士奇一般的性格，但听着这些家具的“碎碎念”，他真的有点想拆家。
“好疼啊，阿阵。不过你放心，就算被子打我，我也不会逼你穿小裙子的。”诸伏高明可怜兮兮地说道。
黑泽阵深呼吸，将被子团了团抱在怀里，转身就走：“我帮你换一条。”
“啊！”诸伏高明却突然痛呼一声。
黑泽阵紧张地转身，就看到诸伏高明坐了起来。
诸伏高明揉着自己的后背，看着床郁闷地说道：“床踢了我一脚，说都怪我，你把它老婆带走了。”
黑泽阵：……
够了，真是够了！
“井”字在黑泽阵额头上冒了又冒，但他怎么能责怪小先生呢？小先生什么都没做错，他只是个可怜的吃错菌子的受害者罢了。
相比起诸伏高明，朗姆那边要更活泼与疯癫。
“呱，呱呱！”
“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呱！”
“飞蛾怪，你们全部都是飞蛾怪的走狗呱！”
“呱呱，我要吃了你们！”
朗姆显然已经完全把自己当青蛙了，两条腿在病床上一蹬，高高跃起扑倒一名护士，抡起舌头便朝护士脸上狂甩。
“啊，变态啊——”
“啪！”
已经被毒出幻觉来的朗姆当然不用为自己的流氓负法律责任，但同样的，护士打这一巴掌也理所应当。
医护人员们团团将朗姆包围，任由他无论如何都跳不出去，一支镇定剂过后，朗姆总算是消停了。
至于镇定剂会不会对已经中毒的朗姆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都调戏小护士了，还需要考虑那么多吗？
一觉醒来，诸伏高明感觉头还有些晕，但哪怕闭上眼睛，那些在他耳边的窃窃私语以及奇怪的鬼影也并未出现，明显已好多了。
昨晚的事情他已记不得太多，也忘了自己折腾到了多晚，但这会儿明明日上三竿，黑泽阵却还穿着一条碎花裙趴在他床边睡着。
嗯？碎花裙？？？
诸伏高明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黑泽阵睡眠很轻，感觉到床上有动静立刻便醒来了，正对上诸伏高明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迷茫。
“小先生，您醒了。”他嗓子有些沙哑。
“你……我……这……”
“你非要让我穿上的。”黑泽阵扯扯裙子，丝毫不怜惜，用力一扯，这条带着蕾丝边的碎花裙便被硬生生扯开，露出里面正常的衣服。
他并没有脱掉衣服换上，而是在自己的衣服外面又套了一层裙子。
不套不行啊！
诸伏高明其实没有强逼，但被子和床都在“殴打”他，黑泽阵实在是不忍心。
看着诸伏高明眼睛里的迷茫，黑泽阵反而勾了勾唇，恶趣味儿地问他：“被子和床又说什么了？”
诸伏高明已经看不到幻觉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打趣：“它们说你穿小裙子很漂亮，都想娶你回家呢。”
黑泽阵：……
败了！
他看着小先生明明已经没幻觉了，结果却忘了他是个厚脸皮的，打趣他的话张口就来。
“小先生感觉如何？”
诸伏高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又呼出那口气。
他睁开眼睛，眸光澄澈如初，感慨万千：“就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有怪物，也有“朋友”。
它们欢乐地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叽叽喳喳说一些令诸伏高明感到有趣的话。
但相比起那个世界，诸伏高明更喜欢现实，这种睁开眼睛清清静静的感觉。
“你们没有中毒吧？”诸伏高明很快担忧起黑泽阵来。
“没有。只有朗姆喝了汤，现在还没醒。”黑泽阵心情复杂，医生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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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喝得太多，中毒太深，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的神经，受到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唔……
该怎么说呢？黑泽阵竟还有几分窃喜，他已经在心底里念叨好多遍让朗姆变傻子的愿望了。
“那就好。”诸伏高明缓缓松了口气，就打算下地。
“小先生，医生说你还要留院观察几天。”黑泽阵立刻拦住他。
“不行，我得去看看朗姆。”诸伏高明的嘴唇还很苍白，态度却不容置疑。
黑泽阵于是在心里又恨起朗姆来，怎么就不干脆死了呢？也省得小先生惦念。
在黑泽阵的搀扶下，诸伏高明来到了朗姆的病房外，百加得一直在门口守着。
“小先生。”见到诸伏高明，百加得眼神格外复杂，甚至讳莫如深。
可怕，太可怕了！
恐怖，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恐怖！
小先生这一招可太狠了！
百加得已经反复朝医生确认过，也请了最好的医生过来，可国内的医生很少有处理过见手青中毒的，没有经验，国外的医生来得又太迟了。
根据医生的说辞，中毒后遗症怕是跑不了了，只希望能将后遗症压得轻一些，更轻一些。
偏偏，百加得还无法发难。
朗姆中毒了，那又如何？小先生同样中毒了。
见手青是小先生煮的，而且是煮给所有人喝，他还是第一个尝的……
小先生以身入局，挡住了所有人的嘴。
“小先生高才，实在令人佩服。”百加得沉声说道，这个哑巴亏他们不吃也得吃了。
诸伏高明的脑子却还有些晕，没空去想他的意思，只和黑泽阵走进病房。
百加得更是咬牙切齿，竟然无视他，是笃定朗姆出事，他们这边就再掀不起波浪来了？
偏偏……
百加得不得不承认，朗姆积威太重，而且他生性多疑且掌/控/欲严重，手底下的人根本不敢掌握太多权力。
哪怕是百加得自己，也自认撑不起朗姆一派，他甚至有很多机密是不知道的，朗姆若是倒下，他恐怕连其中的利益联结都沟通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