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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当然是因为诺诺告诉我的呀。”方靖左手一块牛排,右手一杯果汁，吃的很欢，他已经连续干了好几块蛋糕,还有几个冰淇淋了,这会正满足的不行。
人一旦得到满足,心情自然就好了,话也愿意多说一句,方靖看了陆寰一眼，继续说:“诺诺说,他从族群里出发,游了几个月才游到银月海滩附近，这几个月，他都没有去找东西吃,因为海里很危险。”
“陆地上有虫族,海里也有，它们不仅会吃人类野兽,还会吃人鱼,诺诺好几次都遇上虫族,好在对方是体型较小的虫族，否则诺诺就来不了。”
这些事，还是方靖跟蓝诺聊天时蓝诺说到的。
“游了几个月才游到银月海滩？”蓝诺生活的海域，离这儿到底有多远？
陆寰记得,银月海滩距离当年蓝诺离开的地方并不远。
这么远的距离，这条路线，蓝诺又是怎么记住的呢？
人鱼的记性，看来不比人类差，这一点,回去得记录好了。
陆寰将最后一份外卖盒子打开，从里头拿出方靖最爱吃的海鲜，陆昊睡着，方靖这个懒货，方才那些普通小虾小蟹，他是能动嘴绝对不会动手，连壳带肉一块嚼碎了咽下去。
看在方靖是自己弟夫的面上，好几年没伺候过人的陆寰认命的带上手套，开始干活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陆寰取蟹肉的动作很娴熟，仿佛做过了无数次，肌肉都有了记忆。
陆寰本人是不太喜欢吃海鲜的，之所以如此娴熟，也是熟能生巧，做的多了，自然就会了。
谁让某条人鱼就很喜欢吃海鲜呢。
虽然最近有了想进一步发展的对象，但这个对象跟他口味相似，对海鲜不感兴趣。
陆寰一动手，才发现，记忆固然会淡去，但肢体下意识的举动却骗不了人，有的东西，真的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以前他不会说话的，现在他倒是会说很多话了，还能跟你沟通这么多，看来人鱼的记忆很好。”
“嗯？二哥，你说的什么以前呀？”
“你不知道吗？”陆寰停下手里的动作，“以前蓝诺刚到研究院的时候，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说人话，对人类充满了警惕，那时候，我作为他的饲养员，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他，记录有关他的数据，每一次见到我过去，他都会对我龇牙，恐吓我，不让我靠近。”
方靖挣圆了眼睛，“二哥，你不知道吗？人鱼是会说话的呀，他们说的话，跟你们这儿说的话一样，但跟隔壁星球那些话不一样，我都会说首都星球的话呢，但隔壁两个星球的话我听都听不懂。”
陆寰还真不知道这一点，方靖的话，像是一根利刺，狠狠扎进他的胸口，就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杜渠的视频打了过来。
“大舅，怎么样，调查出来了吗？”
“是段家，但……这件事跟你二舅妈，不，跟云婉莹也有关系。”
杜渠脸色很差，显然是调查结果让他很生气，哪怕在外甥面前，他的愤怒都压不住。
“跟云婉莹有什么关系？”
陆寰皱眉，云家居然还插了一手，这是想彻底跟陆家撕破脸不成？
原本云婉莹跟杜炀离婚，陆家不做任何干涉，哪怕网络上，因着他们夫妻的事，将炮火转到陆昊身上，陆家都没有为此说过什么，也算是给云婉莹最后的尊重了，奈何这女人果真是脑子秀逗了，陆家不理她，这人偏偏不安分，既然这样，那就怪不了他们了。
“是云婉莹通过方家的介绍，搭上了段家那边介绍的人，听说这人来历也不简单，乃是龙虎山一位长老。”
杜渠扶额担忧不已，“该长老实力如何，舅舅不好说，但听说，此人的能力在段家长老之上，同时还是一位B级异能者。”
云婉莹当年能够混进上流社会这个圈子，倒不是她本身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一是这女人手段了得，踩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这才成功挤进圈子里，最后终于见到了杜家的二少爷。
别看杜炀只是C级异能者，但是在两百多亿异能者中，C级以下异能者就占据了一百多亿的人数而言，C级异能者也是能拿得出手的了，奈何云婉莹生的第一个孩子就是A级异能者，杜砚一赏就是杜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云婉莹吃到了甜头，自然对后两个儿子看不上眼了，更何况，两个孩子还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感情就更一般了。
于云婉莹而言，借别人的肚子生的，跟自己十月怀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来的终归是不一样的。
杜炀要颜有颜，要钱有钱，父亲是上将，兄长进了政界，可以说，还未与陆家结为亲家的杜家，在顶级家族这个圈子里也算顶级的存在了。
云婉莹能爬床成功，一来是手段了得，二来也是这女人着实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故作一副泫然欲泣之姿就能让男人心疼的要命。
这不，杜炀这个富豪老公没了，她转头就找了一个有势的。
杜渠只觉得云婉莹一点也不把两个儿子当回事，那龙虎山长老已经有了一个老婆，另外还有几个情妇，云婉莹连小三都算不上。
杜家两位小少爷，他们的母亲在离婚不到半个月的功夫，转头又爬上其他人的床，这女人怕不是爬床上瘾了。
此事传出去了，杜裴葑、杜裴靳都成了笑话。
陆寰抿了一下唇，“二舅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家长老受段云容邀请出的山，当天晚上就跟云婉莹睡同一张床上了，圈子里的人，但凡关注段云容的谁不知道。”
陆寰嘶了一声，“这个速度有点快啊，所以，是那位龙虎山长老对三弟出的手？”
“嗯。”杜渠也没瞒着，“段云容在我们段家丢了那么大的人，方靖他找不到人，只能拿你弟杀鸡儆猴，正巧与云婉莹一拍即合，小昊现在怎么样？”
想找其他修士帮忙，对杜渠来说，难度不是一星半点的。
龙虎山是什么地方？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般，家族与宗门，自然是宗门凌驾于家族之上。
如果说，段家是隐世家族之首，那么，龙虎山就是首都星那些隐世的，无论大小规模如何的宗门之首。
龙虎山的修士，不说道门佛门的人得给他们几分薄面，就是政界，军界领导见了都得给人三分面子。
陆景州现在执行任务回不来，哪怕陆昊有杜砚以及其他陆景州的人护着，只要人家不明面上动手，私底下做了什么，他们也很难查到人家身上。
这一次，如果不是云婉莹爬床一事，杜渠怎么可能侥幸顺藤摸瓜摸到了出手之人。
陆寰自然明白，这种时候，谁敢帮他们陆家，那就是摆明了跟段家以及龙虎山长老过不去了，他看向方靖，“圆圆，三弟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有我在，昊昊怎么可能会出事，不过，待会出事的就是那位长老咯。”方靖心眼不大，从小他看似不争不抢的，宗门资源，他也从没争过，更是没跟人脸红过，但事关陆昊，敢对他的人动手，可以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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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挑衅。
剑修最不怕的就是干架了。
方靖是懒，但再懒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哦……咯吱……”
女人的呻/吟声，大床摇晃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异常的刺耳。
明明很疼，云婉莹却不得不装得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自杜裴靳出生后，云婉莹跟杜炀一年到头有几次夫妻生活就不错了。
杜炀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与这位段长老相比，段长老可以说是只管自己爽就完事了，哪管她人舒不舒服，疼不疼。
云婉莹长的好，这些年保养的也不错，六十几岁的女人了，还嫩的能掐出水来，身子白皙又光滑，令段长老爱不释手，大白天的就把人拉上床，不管不顾就是一顿猛干。
“谁？”
骤然之间，段长老耸动的大屁股停了下来，如狼的双眼警惕的往后看。
“怎么不继续了？”来人语气淡淡，像是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早见怪不怪了。
“啊……”
听到有另外一个不属于段长老的声音，云婉莹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尖叫出声，想拉上一旁皱巴巴的被子遮住身子，奈何段长老这个家伙，根都软了也没从她身上下去，云婉莹又不好把人踹开，只能捂着胸口往段长老肥胖的身子后躲。
“你是谁？”
段长老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哪怕内心慌得一逼，面上却稳如老狗，从云婉莹身体里退出来后，随手拿起被丢在一旁的浴巾围在腰上，强装淡定，“这位道友既然来了，何不露个面？”
嘴上说着平易近人的客套话，实则段长老心里已经开始排除了。
来人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这，且能不被他发现，可见此人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据他所知，隐世家族，各门各派中，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应该不超过二十人。
而这二十人，段长老都见过，哪怕眼前此人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其容貌，但就这身形，以及听这声音，不难听出，此人还年轻着呢。
一下子，段长老竟是想不到，来人会是谁，毕竟就没谁对得上。
方靖只觉得好笑，“我是谁？你这贱人，敢动我的人，结果还有脸问我是谁？就你，也配见我？”
合着，他方靖就这么不值得被放眼里吗？
看来段家还是没把他当回事啊！
被人小瞧了都不见得是一件会让人感到高兴的事。
段长老确实是段家人，但同时的，也是龙虎山的人。
这一次，段云容以及那位被方靖打伤丢了脸面的长老自离开杜家后，长老便闭关了，但在闭关前给了段云容一封信，让其派人送往龙虎山。
段长老与被方靖打伤的长老便是同辈兄弟，兄弟被人打了，段长老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毕竟此事，方靖打的不是段家二人，而是打了整个段家人的脸面。
“你是方靖？”段长老一听方靖这么说，顿时就想到少主说起过的，陆昊男友也是隐士一事。
当然，这人并未被段长老放眼里，一个小年轻罢了。
如今的首都星灵气末微，不少修士纷纷出山寻找机缘，听说方靖看起来年纪不大，如此，就算天赋再好，又能厉害到哪去，不过是仗着家族庇护赐予的护身之物逞一时风头。
自视甚高的段长老压根不把方靖放眼里，在从云婉莹手中得到陆昊的几根头发丝后，当即就出手了，现在好了，惹到狠角色了没有。
身着紫色法衣的方靖挑了挑眉头，一手背于身后，“怎么，你不知道我？我以为你这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只是不把我放眼里，没想到，有一天我方靖会被无视到这一步，你够胆，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敢伤我的人，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啊。”
“好狂的口气，就是不知道……”
不等段长老不屑的话语说完，随着方靖响指一弹，嘭的一声。
偌大的屋子下起了血雨，人体炸弹的威力不小，飞溅到天花板上了血肉滴滴答答的落下，雪白的大床上，早已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
烂成肉泥的血肉炸的遍地都是，云婉莹只觉得双耳一鸣，在她下意识闭上眼的瞬间，面上，裸露的身体上溅上了湿热的液体，但有什么东西好像又打到她身上，缓缓往下滑落。那种感觉黏糊糊的，特别的不舒服。
待云婉莹睁开眼，看到遍地的血肉后，眼睛瞪的像铜铃，许久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好一会后，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别墅。
“聒噪！”
随着方靖厌恶的语气落下，云婉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床上的女人已经顾不上此时此刻的赤/身/裸/体了，眼下，她怕的不行，看着一步一步临空而来的人形，云婉莹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陆昊出了事，有你的手笔在其中是吧，果然啊，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方靖居高临下的看着发不出声，却又无法动弹的女人，视线落在她染血的身体上。
“也就那样嘛。”方靖瘪瘪嘴，这女人，也没比视频里的女人好看到哪里去嘛，怎么就让那狗东西白日宣/淫了？
哼，狗东西就是不能陆昊相提并论，陆昊就不会大白天的荒/淫无度。
看看，管不住下半身，这会连怎么走的都不知道了吧。
方靖一挥手，在别墅保镖过来前，毁了云婉莹一张脸后，身形消失在了半空中。
几个保镖破门而入时，见到室内的情况，皆是傻眼了。
再看床上浑身是血，捂着脸弓着背哀嚎的女人，几个保镖赫然心生惧意。
第82章
别墅内有保镖层层把守,监控随处可见，值班室内的人更是时刻盯着屏幕，若是有人闯入,早被发现了。
可是没有,来人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云婉莹恐惧的尖叫声,只怕他们这时候都不知道,老板安排住在这儿的长老已经没了。
这位段长老听说可是很厉害的大佬级别的人物，可这样的人物这会死的悄无声息,来人到底是有多强的实力？
下班回来的段云容得知段长老被炸成了满地的肉泥,而云婉莹疯疯癫癫，一张脸被毁的面目全非，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按照医生说的,云婉莹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傻了，但段云容知道,不是的。
云婉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疯的这么快。
肯定是方靖。
这人居然杀了段长老,这一刻，段云容终于感受到了迟来的恐惧，以及段家长老被杀的愤怒。
“来人，备车！”段云容胸膛起伏不定,眼中的怒火几欲化为实质。
按照界内规矩，方靖此举与长辈口中所说的邪修有何区别，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已然犯了规矩。
邪修自古便是界内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如今段云容已经与方家合作，方靖不除,必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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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他的实力，怕不是方靖的对手，那么集具其他人的实力在一起呢？
一怒为蓝颜，方靖做到了。
但同时，这人也犯了界内大忌！
大不大忌方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会他心情好了一点点，就在他回去时，房里已经乱了套了。
离开前，VIP房里只有陆寰兄弟以及方时清母女在，这会回来，杜家人全部来了不说，陆寰还不见了。
陆母急的团团转，自家老二就是抱圆圆出去吃个饭的功夫，一人一兽就不见了，无论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大哥二哥，你们派出去的人可有找到寰儿了？”
“还没有。”负责派人寻找契约兽的杜渠摇摇头。
杜炀低着头，一直看着光脑，“我的人发现小寰上了车前往最近的商场，可之后他出来了，但圆圆不见了，小寰的车子往郊区外去了，但至于是哪个方向，得先查查。”
首都星第一区人流量很大，道路复杂不说，出口也多，要在短时间内找出一个人，是一件非常巨大的工作量。
好在杜家的人脉摆在那，不到半个小时，警方那边就查到了陆寰名下的车子，也就是陆寰从医院驾驶离开的车子往东郊区开去了。
方靖到了病房，杜家人忙里抽空跟他打了招呼，就是陆母跟方靖说话时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伯母，怎么了？”方靖好奇问道。
陆母到底是女人，心慌不安，眼泪难免不受控制，“你二哥出事了，还有圆圆不见了。”
“二哥出事了？”方靖觉得不应该啊，陆寰借口带他出去后就上车回来了，怎么会不见了？
陆母抹着眼泪，“这么说也不对，寰儿不知道在做什么，而是驱车往东郊区去了。”
按理来说，陆寰不会去东郊区才对的，研究院在南边，而且这个关头，陆寰也该回来等陆昊醒了再走，而不是驱车去往东郊区，根据警方提供的车速，陆寰很急，几度到了违章的边缘。
陆母担心陆寰那边是不是也出了事，心慌的不行。
方靖扫了一眼各自忙着摇人的杜家人，神色依旧平静，没有丝毫的慌色，“伯母，奶奶，你们不用担心，圆圆不会出事的，它很聪明，不会被人抓走的，至于二哥，我过去看看吧，陆昊就拜托你们看着了，不过他下午应该就能醒来了，到时候，他要是问起圆圆，你们就说我带着他去找二哥了。”
“不行。”方时清哪里敢让方靖走，“你这孩子，太危险了。”
方时清不傻，如何不知，陆家是被人针对了。
“奶奶，我的实力你应该见过的，不管是异能者，还是修士，只要我想，取他们性命，不过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方时清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她很犹豫，在质疑方靖这句话的真实性，可那天晚上的事又在清醒的告诉他，眼前人，可能是目前能够最快找到陆寰的人。
陆昊已经被算计了，那么陆寰呢？对他们兄弟出手的是不是都是段家人？
最后，方时清千叮咛万嘱咐让方靖小心再小心。
东郊区是一片被绿植覆盖面积较大的区域，被密林覆盖的一栋小别墅内，陆寰气喘吁吁，扶着郑瀚踹开防盗窗就往下跳。
郑瀚哆嗦着身子，他只是一个D级异能者，加上以前读书时就是个缺乏运动的，体能算不上好，骤然要从二楼跳下去，双腿不听使唤的直抖。
“郑瀚，快，下来！”陆寰心急如焚，看着上头的人犹豫再三还是不敢跳，他没有爆粗口话，但面上焦急不已。
郑瀚视力很好，看到陆寰脸上焦急的神色，很突然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从他莫名其妙被人夹持到这，在听到对方要挟陆寰只身一人过来时，郑瀚才反应过来，他一个没有欠债，也没有仇家的五好市民，怎么突然被绑架了，感情是他这会成了人质。
他喜欢陆寰喜欢了几年了，好不容易才让陆寰跟他在一起，可在见到那个意外出现，让陆寰大惊失色，并且替他们拦截下敌人的，五官美的不可方物的男人时，郑瀚看着焦急不已的人，很阴暗的想，干脆拖一拖时间好了。
那个人要是死了，陆寰就算喜欢过他又怎样？难道一个活人还比不了一个死人吗？
陆寰这么着急，是不是想带他离开，到了安全区域了就会折返回来？
郑瀚知道，这个想法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替他们挡住敌人，为他们的离开争取时间的是谁，陆寰都不会将对方弃之不顾，不管那个人是谁，陆寰都会回来，这是一个正值的，有良心的人都会做的事。
要是陆寰不回来，他才该去洗洗眼睛，看清楚自己喜欢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为什么，偏偏出现的人，要是陆寰的前男友呢？
那张被陆寰压在最下层抽屉里的照片，郑瀚在替陆寰收拾时见过一次，哪怕郑瀚没见过陆寰那位传说中的男朋友，但只拍了上半身的照片上，陆寰那双看着对方的眼睛太温柔了，眼底的爱意都快流出来了，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被陆寰用那样一双眼神看着的人，在陆寰这儿又是怎样身份的存在。
但今天，这个人出现在这，且不怕死的，一个人拦下了好几个B级异能者。
不难看出，这些异能者训练有素，哪怕对方实力不俗，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郑瀚不是看不出来，这个前男友对陆寰的影响很大，哪怕过去几年了，在陆寰面前，“蓝诺”这两个字依旧是个不能被提起的名字。
郑瀚刚来到研究院的时候就听说了，当年那位被研究院破格录取的最年轻的教授就在这儿工作。
同时，在进入研究院的第一天，郑瀚也才知道，这位他一直崇拜着的人是个同性恋，而且还谈过一个名叫蓝诺的男朋友。
只是后来，陆寰同人家分手了。
大家都在猜测，蓝诺之所以跟陆寰分手，是不是因为陆寰双腿残废了的缘故，毕竟陆寰分手的传言是在人鱼逃跑，双腿残废这件事之后。
而且自陆寰继续回来上班后，整个人与之前开朗阳光的性格截然不同，重回岗位的陆寰笑容减少，整个人也阴郁了不少，人也变得更阴沉了起来，也不再时常看着光脑乐，更不会跟他们说说笑笑谈及他男朋友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了。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陆寰分手了，且分的还相当的不愉快。
既然已经分手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蓝诺难道不应该“死”了才对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
他跟陆寰到底又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如果不联系，这人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蓝诺是不是对陆寰余情未了？又或者是见陆寰能站起来了，又想回来复合？毕竟最近陆家是越来越好了，多少人想跟陆家攀扯关系。
这么多的思绪，也不过是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郑瀚自己都吓了一跳，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下方催促他的陆寰，狠狠心，又咬咬牙，内心又经历了一番挣扎，最后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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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闭，纵身一跳。
“嗯～”
郑瀚发现自己似乎压在了什么东西上，等他睁开眼睛才发现，陆寰闷哼了一声，面露痛苦。
“对不起！”
“我让你跳，不是让你摔下来的。”陆寰真是服了，要不是他接住郑瀚，这人的腿这会就得瘸了，但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陆寰拉起郑瀚，顾不上身上被磨破的皮，“我们赶紧走吧。”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在陆寰觉得这个距离足够安全，且不会被人轻易找过来时，陆寰将郑瀚安置在了一处隐蔽的小山洞里，尚未来的及开口说出来的话，郑瀚替他说了。
“阿寰，你还会回到我的身边吗？”
转身要离开的陆寰顿住了，转过身的他好一会没能说得出话来，似在挣扎，又似在考量一般，“会的，你之前问过我的问题，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我想，我现在已经给你答案了。你放心。我会忠于你，待事了，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过去的就已经过去，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不该，也不能在与郑瀚暧昧期间还与前男友纠缠不清。
陆寰坚定的认为，他可以做到这些的，可在赶到别墅，看到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狼狈的让人看不出原本面貌，被一头契约兽撕扯着鱼尾，却一声不吭，眼神灰暗的蓝诺时，陆寰目眦欲裂，只觉得晴天霹雳。
蓝诺的力气早已经用尽了，根本无法再维持人形形态，也正是发现了他人鱼的身份，这几个异能者才觉得有意思的留了下来，哪怕没抓到陆寰，雇主不给钱又如何，眼下，这不是有了一条现成的大鱼吗。
十几个B级异能者，外加里头体型庞大的契约兽，蓝诺能够仅凭一己之力让陆寰有那个时间将郑瀚转移到安全区，并且杀的只余下五名异能者外加两头狼族契约兽，足以可见蓝诺的实力有多恐怖。
“蓝诺！！”
陆寰歇斯底里，像是疯了一般的杀了过去，他没带契约兽，对上五个异能者，两头契约兽，陆寰依旧不惧。
蓝诺一动不动，灰暗的眼睛在看到陆寰回来的那一刻，好似有了片刻的色彩，恢复了些许生机。
但也只是片刻。
人鱼的尾巴是他们身体最敏感的部位，疼觉也是最为敏感。
同样的伤，落在上半身，咬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这道伤落在鱼尾上，对人鱼而言，这道伤口带来的痛苦便是十倍。
蓝诺从小就知道，人鱼的尾巴是人鱼最敏感的位置，老人鱼时常告诫他们，在海里，人鱼只有靠一双利爪以及鱼尾才能活下去，要是鱼尾受了伤，无法使出力量了，那么，等待他们的，要么是被其他海兽吃食，要么就是饿死。
蓝诺一直把自己的尾巴保护的很好，但今天，他没有做到，他没有保护好自己。
预言终究是成真了。
爱上人类的人鱼，下场都不会好，族群里的老人鱼都是这么说的，蓝诺出生时，族里的长辈就为他占了一卦，如今真的应验了。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蓝诺连转动眼珠子的力气都丧失了。
他很累，也很疼。
疼的快要死了！
不是尾巴上深可见骨的伤让他疼的快要死了，而是陆寰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化作了锋利的削石如泥的刀刃，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脏，这最为致命的一击才是最疼的。
原来老人言不一定是正确的。
亲身经历体验过了，蓝诺才发现，其实心脏才是人鱼身上痛觉最敏感的地方。
鱼尾上的疼不及心脏上的疼的十分之一。
其实在本质上，人类与人鱼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都会权衡利弊，做出对己身伤害性最小的选择。
当年的他不就是如此。
不止是人类，就是人鱼也会口是心非。
开口让陆寰离开的是他，可陆寰真的走了，失望的也还是他。
陆寰会回来，是不是证明他的男朋友安全了？
应该是了，若不然，他不会回来，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蓝诺就已经知道，陆寰已经做出了选择。
所以，他到底还要抱有什么期望？
蓝诺的呼吸很轻，一头长发乱糟糟的，脏污不堪，蓝色绚丽的人尾，因为机体生机的流失变得暗淡，血肉外翻的伤口，契约兽留下的抓痕、齿痕生生破坏掉了这条漂亮的鱼尾。
第83章
嘭的一声,蓝诺感到胸口下的地面震了一下。
哦，原来是契约兽倒下了。
“蓝诺？”
陆寰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敌人，但他也因此受了点伤。
陆寰身上的白色衬衣被狼形契约兽划破了几道口子,渗血的伤口染红了衬衣,可陆寰的脸一如记忆中的那般,依旧是蓝诺最喜欢的样子。
踉跄着走过来的陆寰双腿发软,浑身的力气,不知是杀敌时用光了，还是因为害怕而跑光了,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在距离蓝诺几步的距离，在看清蓝诺一动不动的眼珠子时,竟是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
跪行几步的陆寰靠近了，抬起的双手似是顾虑着什么,不敢立马把人抱起,陆寰又唤了一声,“蓝诺？”
还是无人回应。
陆寰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喝喝的发出两句声音，似在笑，又似无声怒号,他终于还是了抱起蓝诺。
在把蓝诺抱入怀里的时候，陆寰的指尖都在颤抖，根本不敢碰蓝诺鱼尾上的伤口，直到他把蓝诺翻身抱过来，陆寰才惊恐的发现,蓝诺的尾鳍被划断了一部分。
方靖方向感不好，东郊区又大，他跟陆寰没有契约在，根本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听到声音赶过来了，但好像迟了一步。
蓝诺已经快不行了。
“二哥，诺诺快不行了，他失血过多，异能核也碎了。”方靖很直接了当的告诉了陆寰这一事实。
陆寰沉默不语着，像是没听到，又或者是他听到了，却不愿相信。
错了，都错了！
一切都错的太离谱了！
也许蓝诺是对的，蓝诺当初就该杀了他的，他死了，蓝诺也就不会死在这儿了。
蓝诺可以死在海里，可以死在那片他不曾踏足过的海域里，可以死在他不知道的任何一个时间点以及任何地方，但他就是不能死在这儿，不能死在他面前，更不该为他而死。
这样一来，那么他就可以当蓝诺一直一直的活着。
分开的两人，为什么不能各自安好？
陆寰想不通，这一刻，他好像有太多太多想不明白的事，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陆寰也没有哭，也没有悲戚的大喊大叫，更没有歇斯底里的问蓝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跟过来，为什么要让他走，为什么不离开。
他只是抱着蓝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抚着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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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像要把这张脸印刻到脑子里。
方靖有点看不明白，陆寰这样，到底是伤心过度了，还是只是有点伤心，但也没有伤心到会掉眼泪的境地。
要是陆昊在就好了，陆昊在的话，肯定会知道的。
方靖不知道，人在悲伤过度，有时候是哭不出来的，甚至他在那一刻都还没能接受这一事实，他只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然后才会彻底的爆发。
很显然，陆寰此刻就是这样，他接受不了，或者说是下意识的拒绝去接受蓝诺的事。
方靖上前几步，“二哥，把诺诺给我。”
听到声音，陆寰愣愣的抬起头，视线聚焦不了的，像是在看方靖。
他没有说话，很快又低下头，同蓝诺的脸蹭了蹭，抱着他的手也用了两分力，但很快又怕弄疼了蓝诺，赶紧的松开了。
“二哥，把诺诺给我。”方靖又重复着说了一句，他好歹也跟蓝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过，“诺诺就算死，也要死在大海里，回归海神的怀抱。”
“你胡说！”陆寰抱紧了人，“他没有死。”
方靖暗道，是还没死，但快了，既然陆寰不给，方靖直接上手抢。
“圆圆，把他还给二哥，二哥求你。”
陆寰没有力气，没挣扎几下，被方靖不客气的猛的一推，整个人直接被推倒在地。
“二哥，当年他差点要你一条命，现在，他还你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两清了，人鱼一族就是这样的，你让他回到他该回去的地方吧。”
方靖抱起跟破烂的娃娃没什么两样的蓝诺，在陆寰没抓上来前先后退几步，挥手一扬，地面上原本属于蓝诺的血液以及掉落的鱼鳞灰飞烟灭，消失的干干净净，好似蓝诺不曾来过。
可他明明来过了！
陆寰记得清清楚楚！
但现在，什么都没留下。
陆昊醒来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人，吓了一大跳，在众人围上来关切询问一番后，陆昊眼眸子转了一圈，没发现本应该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外婆，妈，圆圆呢？”
“圆圆被你二哥带出去了，但……”陆母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
一旁的杜裴星赶忙道:“小昊，你不用担心，方靖说圆圆很聪明，不会被抓走的，他已经帮忙去找小寰了，很快就能找到了。”
陆昊得知自己被人设计了，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二哥估计也被人设计了，有派其他人过去了吗？”
杜渠:“嗯，但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小寰身上的光脑在第一区城门被发现了，车上的追踪器也查询不到小寰的位置，之后我们又在清凌水畔附近找到了小寰的车子。”
但意外的是，陆寰并不在车里。
根据附近的目击者称，陆寰下车后被一群人压上另外一辆车离开了。
陆昊闭了闭眼，第一次感觉自己好没用。
在隐世家族的手段面前，双A级异能者还不是像豆腐一样的软，任人拿捏。
“爸，出事了。”杜裴葑看到光脑里收到的信息，眉头狠狠一拧，“云婉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