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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投名状
林彻很快做好了准备工作。
她这次选的是九号铁,果断一击,小球在低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在果岭前方,然后弹起,恰好跃上了第一层的果岭!但是林克斯的果岭实在是非常硬,小球落地后再次高高弹起,在强风的吹拂下,偏斜落进了左侧深坑!
“哎呀,落坑了!”何爱华惋惜道,但是内心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过去在这个难度最高的洞,打10次有8次会落坑。
林彻遗憾一笑,向何爱华示意轮到她来打。
何爱华选择的策略跟林彻完全一致,目标也是果岭一层。这个洞她已经打过很多次,今天她稍微调小击球的力度,球一弹之后,堪堪停在果岭的第一层平台上。
“Nice shot!”林彻鼓起掌来。
何爱华眉目舒展,显然也非常高兴,但是她的目光随即落在林彻身上,她此时更想知道,林彻会如何处理这个非常困难的沙坑救球。
两人来到沙坑旁,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林克斯沙坑,形如大碗,坑底的沙子白而细腻,四周则裸露着土黄的坑壁,跟周围的翠绿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克斯球场的沙坑比起其他类型球场的沙坑要深得多,是因为海风猛烈,必须留有足够的深度,才能防止沙子被强风从坑里刮走,但这样的深度,也给救球带来巨大的挑战。
林彻从球袋中找出一支沙坑杆,这种杆子具有较宽的底面和较大的杆面倾角,前者有利于球杆在沙子中滑行,而不会深深地挖入,后者则可以帮助球以足够的角度飞出沙坑脱困。
她观察了一下球的落点——落在沙坑比较中心的位置,还不算太差,如果落在坑壁边缘,就算球王来打都无法一杆脱困。
她从沙坑旁的草坡轻轻滑落到坑里,马上觉察到沙层很松,落地的一瞬间,球鞋的一半便已没入到沙子之中,稍微动一动,甚至还继续往下陷。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林克斯的沙坑困境,果然不是徒有虚名!
由于林克斯球场地处海边,沙坑中的沙子是天然海沙,非常细腻,比起人工修建的沙坑障碍,这种沙坑的脚感特别松,让你仿佛一脚踩不到底,击球时想要保持平衡就变得相当困难。
林彻尽量保持动作的轻盈,终于小心翼翼地挪动到自己的小球旁边。此时她看得更清楚——小球的一半已经没入沙中。
她瞄了瞄果岭上旗杆的位置,调整好站位,接着便把两脚旋转着碾入沙中,穿过表层的浮沙,直至触达比较坚实的沙层。当她感觉终于能够保证下盘的稳定时,她的两只球鞋都已经完全被沙子埋没,于是她相应地握短球杆,然后采取标准姿势,果断一挥,只见小球从沙层中被扫出,扬起一阵沙尘,沙尘随即落下,小球却轻巧地划出一道高抛的曲线,飞向果岭的二层,球落地时稍微向右偏出,但是弹起之后,在强风的纠正下,刚好弹回左侧。
小球最终在旗杆的左侧不远处停定,林彻不禁兴奋地打了个响指:“Yeh!”
何爱华也竖起了拇指,然后取过场边的沙坑铲递给她,待她把沙坑里的击球痕迹和脚印都平整好,再伸手把她拉上来。
何爱华在心中复盘林彻刚才的一击,不禁问道:“为什么刚才你还是使用标准姿势,没有选择造球?”
球手在救沙坑球的时候,一般都会根据脱困的需要,做出非标准的姿势,以便改变球的行进轨道,这叫做造球(shping shots)。
“这是老虎·伍兹建议的沙坑打法,要诀是保持下盘稳定和选择正确的球杆,但是必须采用标准的击球姿势,因为这样可以避免造球所带来的不确定性,特别是在强风环境下,保证正确的方向比任何其他事情都更为重要。”林彻回答道。
何爱华点点头,眼底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这个全场最高难度的洞,最终林彻和何爱华均以柏忌(Bogey,超过标准杆一杆)完成。
之后的In course四个洞,两人越战越勇,最终何爱华打出了自己Gold Tee的最佳战绩。
当两人开着球车回到球会,已是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咱们俩都是一身的沙土,先洗个澡,然后到球会咖啡厅吃个简餐吧。”何爱华道。
“好。”林彻点点头,轻轻舒出一口气。
球会的每一个更衣室都是带有淋浴间的独立套间,非常私密。
享受了舒适的热水淋浴后,林彻正坐在梳妆镜前不疾不徐地吹头发。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拳击手,今天一整天都在不断地跟不同的对手比赛。这20分钟的淋浴换装时间犹如宝贵的暂停环节,可以短暂地休憩、复盘,然后准备好下一场比赛的应对策略。
应对策略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唯一的意外是江皓辰发来的信息——
刚才她一进更衣室,就打开手机,翻看刚才不敢打开的微信,才发现原来他一共发了三条。
第一条:“刚才的突发状况……非常抱歉。”
她只觉心中又酸又涩。
抱歉这两个字,真是世界上最苍白无力的字眼。优秀如他,却也未能免俗。
第二条:“虽然不了解具体原因,但我猜想你现在是想要设法获取何爱华的深度信任。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我很担心你的处境。”
她一惊,赶紧再看第三条。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想你记住: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保护好自己;第二,我一直都在。”
她的心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今天的局面那样复杂,她与他剑拔弩张地针锋相对,然后,她什么都来不及跟他解释,他居然不但坚定地信任她,还一眼看穿她自以为最隐秘的绸缪——这种该死的知己之感,居然见鬼地一如既往!
所以,他在会上已经大致猜到她的意图,才会在会议的最后顺水推舟,配合她的计划,同意多给一个月的时间重新准备资产评估报告。
她一直在努力揣测他,制定最周全的应对,而他很快都猜到,都信任,然后默契地配合。
原来,她并不孤单。
她依然满心苦涩,却充满了力量。
戴森吹风机功率强大,她的一头直发很快便被吹得顺滑蓬松,这个暂停环节的最后一个步骤也告完成。
接下来,她就要去完成今天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递交投名状。
她望向镜中的自己,深呼吸,出发。
林彻与何爱华如约碰面。
这是一个半户外的咖啡厅。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正温柔地照耀在咖啡厅前的球场上,球道、沙丘和水面都被镀上金光。阵阵海风拂过,风中混合着草地的清新和海水的微咸。
两人在铁艺桌边坐下,各点了一份简餐。
“你今天打得很好。说实话,这让我非常惊讶。刚上车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说今天不想打球。”何爱华抛出一个开放式的开头。
“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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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话对我启发很大,生活非常广阔,我正在尽力朝这个境界靠近。”林彻言辞恳切,脸上从容而松弛,还透出一抹淡淡的苦涩。
她牢记自己当前的人设——情场失意却有远大的抱负。
其实她几乎不需要演,因为这和她的真实心境非常吻合,感情上虽然失落,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爱华轻轻点头,却话锋一转:“你为了今天这场球,特意练过吧?”
“董事长,您看出来了?”林彻表露出恰当的惊讶,但并不慌张。
“打林克斯用到的这些技巧,在任何其他场地都很少用到,你说自己擅长的是长距离球,但是我看你的中短距离低切球也相当纯熟,沙坑救球也很有章法,这些可不是靠一时的灵感就能做到的。”何爱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听说这次临时董事会是在东方球会,这两周就到练习场准备了一下,昨晚还特意温习了沙坑救球的策略。”林彻语气坦荡,从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隐瞒,因为,这些根本也隐瞒不了。
何爱华点点头,明白她果然是早有准备,甚至已经预见到自己会带她打球,才会针对球场的特点做了提前的准备。现在既然她已经坦然承认,也就不必再跟她绕圈子:“那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在这次会议上帮我的呢?”
“就是中秋节假期后,当时我跟您说,我想出点力。”
“嗯,”何爱华当然记得那次会面,“中秋节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要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发生了转变,就要看背后的动因是否提供了足够的推动力。
何爱华的眼睛微微地半眯着,透出的眼神却变得锐利。
“那个假期,天天在家宅着,除了喝茶,就是喝茶,然后,有那么一瞬间,就想通了。”林彻用最朴素的语言描述心路转变的过程,却并未把话说透。
因为,真正的伤痛是说不出口的,说得太透反而不真实。
何爱华看着她消瘦的面容,心念百转,今天在酒店大堂的那场狗血相遇,她脸上的失落和倔强是演不出来的,再加上后来的微信拉黑,她受情伤这件事情应该不假,但是如果只有这个理由,似乎还不足以支撑她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但是,你一向都是个守规矩的人,这次竟然冒着违规的风险来帮我,是为什么?”
说着,何爱华盯着林彻,眼中充满了审视。
“董事长,我这么做,只是基于两点,第一,我想要帮助您达成您的目标,成为您核心团队的一员;第二,灵犀科技对于富源来说,在当前情况下,的确就是最好的选择。其他的,我并没有想太多。”林彻回答道,目光坦然。
第一点是她表述的重点,正式递交投名状;而第二点,则是她原有正气人设的延续——毕竟一个人的转变需要循序渐进,才足够真实可信。
“想要进入我的核心团队?你倒是很坦白!” 何爱华果然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脸上笑容不变,却语气凌厉地追问,“为什么想加入?”
林彻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想像您一样,做自己的大女主,自己定义自己的人生。”
“哈哈哈,像我一样?” 何爱华爽朗一笑,好像巨星偶遇小粉丝般亲切,眼中的探究却丝毫不减,“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是的!”林彻点点头,眼神异常坚定。
“好。”何爱华抿一口水果茶,沉吟了好一会儿。
林彻的回答无可挑剔,但是不知为何,何爱华的心里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不能完全安心。
终于,她放下杯子,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眼下正好有一件事,有点棘手,你帮我想想看,怎么样能处理好。”
林彻心中一凛——新手村任务来了。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用完餐,CGC的七人车把她们重新送回到交接的停车场。从始至终,司机不发一言。
她俩刚从七人车上下来,阿强的车子便开了过来,林彻正想跟着何爱华一起上车,何爱华却转过身来阻止她,然后指指另一个方向。
林彻愕然,转头一看,不远处停着另一辆车,车旁站着一个人,正是李泽峰。
“他下午就发信息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打完。好像担心我要把你拐去哪里似的。”何爱华笑道。
“董事长,我……”此刻林彻完全不想坐他的车。
“你昨晚不是才找人家帮了大忙,可不能打完斋就不要和尚哦!”说着,何爱华已经关上车门,然后冲她挥挥手,便示意阿强开车。
林彻目送着何爱华的车子消失在远处,忽然心中一动,难道,除了刚才吃饭时说的那个任务,李泽峰这个人,也是何爱华对自己的考验?
她心里涌起复杂的感觉。
李泽峰在她的全盘计划里,一直是一个尚未明确定义的角色——他明显是敌方一员,但是潜意识里,她又觉得他依然有药可救。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定定神,便朝李泽峰走去。
李泽峰站在那里,面朝她的方向,他的脸却陷在路灯的阴影里,神色不明。
林彻一直走到很靠近的地方,才看清他正注视着她,眼神中既有欣喜,也有不加掩饰的担忧。
“李总,你怎么过来了?”她扬起客套的微笑。
“以后叫我李泽峰,可以吗?”他第一次如此不客气地向她提要求,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既然已经共享这么多秘密,实在不必再使用如此疏远客套的称呼。
“好,李泽峰。”她点点头,虽然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但是她却好像并不太害怕。
她答应得如此痛快,却让他有一刹那的愣神,但很快他便恢复常态,为她拉开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她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高速公路的两旁,是大片的田野和房屋稀疏的市镇,灯光寥落,单调乏味,她的思绪也随之放空。这真是让她身心俱疲的一天,此刻放松下来,疲劳感便无法控制地弥漫开来,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林彻,到了。”浑厚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轻轻地呼唤她。
她忽然反应过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车子已经停下,周围的景象非常熟悉,正是她家楼下。她赶紧坐直,才发现身上还盖着一件西装。她的意识瞬间便清明过来,一转头,李泽峰正注视着她,眼神温柔。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她是真的有点慌,第一次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竟然信任他到这种程度,这在当前情形下绝对不应该。
“没事,你能这么信任我,我很开心。”他微笑着。
“我,可能就是太累了。”她赶紧纠正他的解读,然后果断撤退,“李……泽峰,谢谢你来接我,我先回家了。”
她说完,递过他的西服。
“等一下,”他接下,却叫住她,“何爱华,是不是让你帮我借钱?”
“嗯。”她点点头,这就是她今天献上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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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后,接到的新手村任务。
然后她便感觉到他这句问话似乎哪里不对,脑子迅速启动检索,很快便找到了答案——原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以全名称呼何爱华。
这种称呼上的转变,看似更加亲密平等,但也少了尊重和敬畏。
所以他跟何爱华,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答应她了?”他眉头微蹙,眼中充满忧虑,仿佛她即将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她几乎就想反问:“为什么不能答应?”但是堪堪忍住了——现在还远远不到问这种问题的时候,问了,只会打草惊蛇。
“股票质押回购业务,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她沿用正气人设,这是当前最合理也最安全的设定,然后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义正言辞,“既然客户有需求,我就要尽力去满足。”
“你……”他一下被噎住,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我会尽快找出解决方案的。”她打断他,然后道别,“李泽峰,再见了,晚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借壳方案
回到公司之后,林彻就一头扎进部门业务发展史里。
何爱华给她的任务,是帮灵犀科技做质押回购贷款,但是现在富源这项业务已经被暂停,如果循正常途径,这事根本做不了。
但是何爱华说以前有过处理类似情况的先例,却并未言明具体做法,明显是要考验林彻的应对能力。
有过类似的处理先例,说明之前也发生过监管不允许开展业务的情况。这样特殊的情况一定不多见,找出来,便是突破口。
林彻按照这个思路,把质押回购业务发展的历史迅速梳理了一遍,好在这个业务很新,从监管允许开展业务,至今不过七八年时间。她很快便发现,在三年前发生过一次全行业的停业大整顿,为期四周。她从那段时间的合同入手,很快便从几个合同中看出端倪。
她马上叫卢东升过来开会。
“东升,我看到在三年前,有好几笔回购合同到期的时候,合同续约,金额不变,但是所质押的股票却发生了变更,你了解当时是怎么回事吗?”林彻递过几份旧合同。
卢东升仔细阅读之后,语气笃定地答复道:“林经理,这些合同续约时所作的特别处理,其实是为了应付当时的全行业大整顿。”
“好,你把当时的情况具体说一下。”
“当时各家公司的质押业务出现了很多问题,监管要求全行业停业四周进行大清理,但是那时有几笔大业务找上门来,又正好临近年终,蔡总也很想要再冲一冲业务,就采取这种‘借壳’的办法,因为停业期间,新发业务不可以,但续约是可以做的。当时不少公司都这样做,既不耽误开展业务,也能应付监管的要求。”
“这样做,不违规吗?”
“算是擦边球,监管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查出来质押的股票发生了变更,就算真的查出来,也是属于操作层面的问题,不是大事。”
林彻点点头,卢东升的回应,跟她研究的结果差不多,但他毕竟实务操作过,因此跟他再次确认过,让她心里更加踏实。
“您现在也有紧迫的业务要用这个方法处理吗?”卢东升非常敏锐,明白老板找他来讨论,肯定不止是探讨历史问题这么简单。
“不错,现在监管对我们部门的处理意见还没出来,整体业务都被冻结,就算等到处理意见出来,也至少有三到六个月的停业处罚期。但是眼下有一笔要紧的业务,客户急需马上拿到资金。”
卢东升听说林彻果然是想做借壳,便给她继续分析:“用借壳的方法,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真要执行起来,却并不容易达成。首先,合同到期的客户不一定愿意借出这个壳,因为为了应付监管,合同的表面流程依然是这个老客户在续约,只是他们与实际融入方另外签订背靠背协议,由实际融入方把股票借给他们,再由他们出面把这些股票质押给富源,然后他们再把从富源融到的钱借给实际融入方,因此万一实际融入方违约,他们也会有麻烦,所以很多公司并不愿意这么做;而对于实际借款人来说,他们需要向出壳方支付额外的费用,因此除非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他们大可以去找其他券商去质押,没必要借壳。借壳这件事情,需要找到情投意合的两方,才能做得成。”
林彻敏感地意识到,卢东升在话语间刻意强调借壳的困难和问题,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赞成。但是既然三年前这些合作能够达成,说明一定有更大的利益促使各方都愿意克服这些困难和问题。卢东升为人正直,他此时持有不赞成的态度,很可能是因为这些更大的利益,已经触碰到法规的红线。
但是眼下,林彻必须首先了解到其中的详情,才能进一步分析有什么规避风险的方法。
于是她追问道:“那三年前,为什么这几家融入方宁可付出额外的成本去借壳,也非要找富源来借款呢?”
“因为,”卢东升小心地组织着措辞,“因为他们都是富源的关系户,跟富源之间绝不仅仅是资金的融入和融出方这么简单,富源对于这些关系户,在股票质押的很多操作上都会给与便利,很多不规范的操作,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方便这些关系户,在这次业务清理当中您也能看到。”
林彻点点头,可以提供违规操作的便利,一定是促成交易的原因之一,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更大的利益。
她想了想,换了个问法:“既然借壳的风险这么高,为什么还是有人愿意借壳呢?”
卢东升见林彻依然执意追问 ,知道她不把这里面的猫腻搞清楚不会罢休,也就不再遮掩:“一是因为借壳费用相当高,还有就是,在借壳之外,还会得到其他的收益,那个甚至会比借壳费大得多,所以有些公司是非常愿意参与其中的。”
然后,他从那几份合同中取出一份递过去:“您还有印象吗,这一家龙景投资,就是上次您去京城追偿的其中一家。之前蔡总找他们借壳,他们不但借了壳,还跟我们的自营部联合坐庄,后来质押的那只股票放出利好消息,股票飙涨,所有参与方都大赚一笔。”
果然如此,一个内幕消息,多方共同分享盈利,形成层层套叠的利益勾结。
林彻翻阅着合同的细节,点头道:“我明白了。”
卢东升眼里浮起担忧,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林经理,借壳本身,还算踩着政策的底线没出界,但是借壳之后的其他操作,可就不好说了。您这次的客户,也是要求要和富源深度合作吗?”话语中带有明显的劝阻之意。
这些日子一起工作以来,他对林彻的为人和职业操守已经相当信任,但现在却见她对这种违规操作的细节问得如此细致,心里不由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个部门的业务实在是太容易出事,他不希望她有一天也会面临无法回头的困境。
林彻当然明白他的好意,但是这件事情,如果让他知道太多,反而会让他陷入危险,于是便大而化之地一笑:“只是做正常借款而已。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卢东升点点头,并不放心,但也不好再过问更多。
林彻又问道:“对了,我们跟龙景投资的诉讼,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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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要打官司,他们就怂了,这周提出要跟我们和解。何律师正在跟京城律所的代表律师在商量对策。”
“好,你注意跟进相关情况,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告诉我。”
卢东升点点头,便出去了。
林彻拿出三年前龙景投资的借壳合同,又从电脑里调出最近与他家的合同及诉讼情况,开始仔细研读,一个方案很快在她的脑海中成型。
两小时后,在何爱华办公室里,林彻向何爱华汇报她建议的借壳方案。
“龙景投资?”何爱华眼睛一亮。
“不错,龙景投资的借款金额正好与这次李总的需求非常接近,而且到期日正好是在一个月后,如果可以说服他们进行借壳操作,正好可以衔接李总的资金需求。”
“这个操作会有合规风险吗?”何爱华自己当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交易,问出这个问题是意在揣摩林彻对风险的把控程度。
“合规风险不能说没有,不过,我已经把相关流程都仔细过了一遍,只要操作得宜,风险是可控的。”林彻回答得很有弹性。
这个操作,实质上是违背监管本意的,但是由于法规的不健全,导致出现可以操作的灰色地带。所谓操作得宜,说的无非是利用这些灰色地带规避监管,保证既能达到目的,又不至于踩出监管的红线。
“很好!”何爱华眉目舒展,对林彻展现出的弹性很满意,一个人只要弹性足够,可塑性就会很强,将来的想象空间也就会更大。
她当然也明白林彻话中“操作得宜”的含义,只是她并不打算把话挑明,甚至她都不想知道其中更多的细节,因为知道得越少她自身的风险就越低,所以她只是称赞道:“没想到你到证券融资部才短短一个多月,对业务就已经如此熟悉,这么棘手的难题,也能在短时间里找到安全有效的解决方案。”
林彻神色淡然,却没打算让何爱华置身事外:“董事长,我经验尚浅,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要向您请教。譬如眼下这单借壳操作,就有关键的问题需要您来把关。”
“哦?你说说看。”何爱华语气十分耐心,心里清楚林彻将要把谈话引向借壳操作的真正核心。
“这家龙景投资,三年前跟蔡明辉做过一单借壳操作,除了借壳费用之外,还有附加条件。这次如果跟他们谈借壳,我估计,他们也一样会提出类似的需求,所以,想先跟您探个底。”
“具体是怎么样的条件呢?”何爱华明知故问。
“当时,上市公司安州基建股价一路下行,不利于即将开始的新股增发,于是他家的大股东找到蔡明辉想用质押回购融资做市值管理,却赶上全行业回购业务大清理,没办法做新增业务,蔡明辉看中回购合同刚好到期的龙景投资。龙景投资当时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但是要求必须跟富源的自营部消息共享,联合坐庄。”
当“消息共享,联合坐庄”从林彻嘴里说出时,每一个字仿佛都变成灼热的火球,让她有一种被灼烧的刺痛感,她心里很清楚,这些字如果翻译成监管的话语体系,是另外八个字——“内幕交易,操纵市场”。
这两宗,都是刑事犯罪。
内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林彻看着何爱华,脸上显露出谨慎的求知欲:“这一次,如果他们也提出类似的要求,我们要如何回应?”
这个问题问得理所当然,一旦答应合作,等于富源的自营部门就要参与到这些非法的勾当中去,林彻当然不能擅做主张。
她正好借这个机会再次确认,何爱华领导下的富源,面对这些非黑即白的原则性问题,和蔡明辉主政时期,到底有没有不同。
“嗯,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何爱华微微一笑,话语中带着一丝开导的意味,仿佛在对林彻进行业务启蒙,“你要知道,所谓做生意,最重要是大家都有利可图,这些到时候都可以谈。”
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林彻顿感齿冷。
同时她也敏锐地感知到,何爱华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带上审视的意味——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来查探林彻的底线,毕竟转变前的她,绝不可能接受这种明显越线的行为,那么,现在的她呢?
林彻给出的反应是,首先微微一愣,仿佛内心在剧烈交战,然后脸上渐渐变得坚定,最后如同破釜沉舟般地郑重点头:“董事长,我明白了。”
“好,”何爱华对她的表态相当满意,趁机给她画饼,“实践出真知,这些业务形态只有在真正的业务实操中才能见识到。来日方长,以后你会接触到更多,商业触觉也会变得更加敏感,慢慢积累吧!”
“嗯!”林彻似乎很受她的话语鼓舞,马上提出建议,“之前我们向龙景投资提起诉讼,最近他们提出和解,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如我抓紧跑一趟京城,这就去跟他们把借壳的事情落实下来。”
见林彻如此积极,何爱华露出欣喜之色:“好,事不宜迟,你跟他们联系好,争取国庆假期后就跑一趟。”
“好的。”林彻点点头,趁机问道,“那您看,跟龙景谈的具体条件,我是向您请示,还是跟相关部门的主管直接对接呢?”
这个交易要做成,至少还涉及到自营部主管,也许还有经纪业务部主管。
这些都是何爱华最为核心的嫡系部队。
林彻这是在试探,也是在推动——如果何爱华同意她跟这些主管直接对接,就代表真正接纳她加入她的核心团队。
而何爱华接下来的回应完全超出林彻的预期——
“这样,这个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我们有个游艇聚会,你也一起来吧,正好跟大家联络一下感情。”何爱华兴致高昂。
“好……好啊,谢谢董事长!”
事情的进展过于顺利,林彻脸上透出惊讶,甚至显得有点战战兢兢、手足无措,这看在何爱华的眼里,却被解读为受宠若惊,心里对于拿捏这个女孩又多了几分把握。
她不知道的是,林彻受惊不假,却不是因为受宠,而是因为“游艇”二字。
林彻从不打无准备的仗,特别这是她第一次在何爱华团队面前亮相,要获得这些核心成员的认可,后面才可能有更多机会深入了解更多,所以,她必须认真准备。但是私人游艇这种奢华玩物,她缺乏实战经验,难免心虚。
国庆假期,林彻先陪着父母出外旅行五天,回来后赶紧上网查阅游艇活动的资料,但是网上得来的信息,不是把游艇上的娱乐描述得太奢华浮夸,就是过于大众化,她总觉得这两种感觉都不对。
有一个人,倒是很可能会懂这些。
她打开微信,对话仍然停留在他发来的那三条信息。
最后一条的最后一句:“我一直都在。”
她对他的拉黑早已解除,但是他显然并不知道。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关闭掉与他的对话界面,然后拨通青松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凌峰号
转眼就到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游艇聚会如期而至。
大家约在三洲岛的一处私人游艇码头集合。游艇很新,相当豪华的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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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白色的艇身上点缀着哑金色的线条,充满时尚感。
林彻一出现,何爱华便向大家热情介绍她。
何爱华明显有着一言九鼎的地位,于是游艇上的所有人,全都对林彻展现出不同寻常的热情。
首先是莉姐,一见林彻便亲切地嘘寒问暖。她从前的确和林彻熟稔,但是两人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饭,此刻她的热情就未免显得刻意且虚浮。林彻不动声色地以同样量级的热情回应她,仿佛和她一向就是如此亲密。
然后何爱华便领着林彻一一见过财务部主管罗永新,投行部主管郑凯琛,还有自营部新任主管张金廷。这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明明在公司里与林彻早已认识,此时每个人却好像有了另一重身份,如初相识般与林彻寒暄客套,并且全都对林彻以兄妹相称,热络异常。
在游艇中部那个装修精致的客厅里,林彻还见到陆守诚,只是他正在晕船,自顾不暇。
众人之中让林彻感到最为亲切和自然的,反而是陈卓为。虽然何爱华也让林彻改喊他“卓为哥”,让林彻差点鸡皮疙瘩掉一地,但是见到他那熟悉的圆脑袋和大大的圆框眼镜,林彻居然从中感受到一丝清新。
也正是他告诉林彻,这艘游艇名叫“凌峰号”。
林彻马上敏锐地提问:“这游艇是不是跟李泽峰有什么关系?”
陈卓为却只是避重就轻:“是他起的名字。 ”
“那他今天怎么没来?”林彻心头一下掠过好几个可能的原因。
“他这个工作狂,出发前最后一分钟才说在公司有事过不来,”陈卓为摇摇头,然后看林彻一眼,打趣道,“不过既然今天你在,我赌一条鱼,他晚上无论如何都会赶过来。”
除了他们,本来应该还有经纪业务部的主管,但是因为家中急事临时告假。
这些人的出现,都在林彻的预料之内。但身处他们之中,无论年龄或性别,林彻都自觉如同异类。
这一点,在旁人看来也是如此。当陈卓为带林彻去参观驾驶室,皮肤黝黑的李船长一眼见到林彻便脱口而出:“哎呦,稀客!在这条船上,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年轻女孩子! ”
接触之下,这几个人的性格各有不同,其中最让林彻捉摸不透的就是张金廷。
他在自营部干了很多年,一直是何爱华的核心骨干。在蔡明辉得势的这几年,他一直隐忍蛰伏,直到上个月柳梦洁被监管带走,才有重新坐正的机会。
能够在柳梦洁这样的人手下屈尊这么久,此人一定有非常顽强的心志,而且对何爱华高度忠诚。在何爱华的团队里,他一定处于相当核心的地位,知道何爱华很多秘密。
外表来看,他个子不高,皮肤微黑,单眼皮,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似乎相当豪爽开朗,但是偶尔跟他眼神相接,却能感觉到微眯的眼睛里透出的那股子阴翳。
游艇开到海钓区,张金廷便主动说自己是钓鱼高手,要教林彻钓鱼。林彻知道此举背后定有深意,忙打起十二分钟精神,脸上却只浅浅一笑便答应。
一开始的放饵、放线,他都教得认真仔细。
放出鱼线不久,两人便同时注意到钓线的晃动,提示有鱼上钩。张金廷果断提杆,随即引来更大力量的拉扯,他马上判断:“这是一条大家伙!”
他把鱼竿交给林彻:“握好别脱手,我去拿网兜!”
拿来网兜之后,他却不再拿回鱼竿,只是站在一旁指挥林彻提杆钩鱼,然后收线。
海钓跟河钓完全不同,鱼线放出去长达五六十米远,所以收线是一个相当需要耐心和技巧的过程。收的时候,每收一阵,还要不时向上拉扯,才能确保鱼嘴被紧紧地钩住。
这过程既漫长,又考验心性,还要跟那鱼线另一端那鲜活的生命力相互角力,林彻不知不觉就倾注出全部的注意力,一丝不苟,全神贯注,终于把鱼线收到船头附近。
但是接着这条鱼就展现出非常顽强的意志力,拼命地扑腾挣扎。
张金廷便说此时如果把鱼直接拉出水面容易脱钩,让林彻继续拉扯它多一阵子,把它的体力消耗掉。林彻照做,然而拉扯多时,这条鱼却依然非常生猛,挣扎的力气丝毫不减。
“廷哥,这条鱼太大,体力很耐久,再拖下去,担心它会挣脱!”林彻直觉继续这样处理不妥,便果断提出建议,“不如我把它收到接近水面的地方,您直接从水面把它兜住?”
“可以!”张金廷马上赞同,“这样,你把它牵引到船尾去,那里的甲板离水面更近,容易操作。”
林彻便小心翼翼地把着鱼竿,沿着船边把鱼一路牵引到船尾。待张金廷做好准备,她把线再收两圈,那硕大的鱼头便被钩着露出水面,张金廷手持的长杆渔网突然出现,精准把鱼一把捞起,再兜到船上,船员马上上前取出并用鱼夹夹稳,两人的合作终于大功告成。
钓起来的鱼比四只手掌还要大,鱼身通体亮银色,体型类似比目鱼。
众人纷纷上前祝贺拍照,林彻一时之间也兴奋异常。
张金廷微笑着站在一旁,目光掠过林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