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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想要你进去呢。”她声音低下来,靠近他耳畔,“我一个人睡容易做噩梦,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怕他不信,沈斯棠又喋喋不休说起医生给她的注意事项,“不然我去拿出院手册给你看。”
话说到这里,赵方濡扬了下嘴角,拉过她的手往前走,“我又没不信。”
沈斯棠目的得逞,不过刚进屋就去吻他的唇。赵方濡诧异几秒,强压下心头的跳动,随着她越发起伏的心跳额角抽跳。
甚至灯都未开,室内一片昏暗。
两人借着月色倒在沙发上,沈斯棠在他身下注视,火焰从她眼里跳着蔓延到他身上。
他心跳剧烈,表面上却仍是岿然不动的克制样子,即使两人早就唇舌交缠,他的手却始终规规矩矩离她很远。
沈斯棠心底空虚,见他一直不动有细微不满,感叹赵方濡的君子行为时,也在呼吸交缠时咬了咬他下唇。
像是不经意泄漏出的本性的一角,带着几分率性的可爱。
赵方濡先是一愣,复又沉默下来。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将手托在她脑后加深探索,沈斯棠有了反应,拉过他空着的另一只手覆在心脏,赵方濡呼吸一沉,轻轻柔柔抚平她不稳的波浪。
直到气氛逐渐胶着,他闭了闭眼,微微松开浑身酥软的沈斯棠。
“不能再继续了。”男人注视她眼眸,黑暗挡住他泛红的脸,他手肘撑在两侧,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沈斯棠被撩拨的浑身都是反应,她此刻前所未有烧起渴望,她不讨厌赵方濡,他的接触也带给她不同的感受。刚刚氛围很好,好到她同样能感受到他的蓬勃和炙热,但他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也还是克制地压抑了所有的欲念。
只是因为,他们之间还缺少个名分。他不想,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给她制造麻烦。即便感性冲击着每一条神经,理性的那面最先顾及的也是她的利益。
“斯棠,我们慢慢来,好吗?”
45.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吗?”
沈斯棠还从未在这种时候被拒绝过,好奇之余也想看清他的反应,于是半睁着眼再度凑到赵方濡面前,呼吸打在他鼻尖,语气也越发绵软。
“赵方濡,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她眼波流转,浓密的睫毛煽动时像是在他心头轻轻拂过,带着几分酥麻的颤栗感。
周遭安静一瞬,赵方濡被他这句过分直白的话语气笑,他缓了两秒,紧接着双手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卧室门被踢开,沈斯棠被彻底放到床上时总算有了点真情实感。这感受有些陌生,距离她上次更有些久违。
赵方濡单手解开领带,在她准备起身时又稍一用力把她放倒在枕榻间,身下是触感极好的软被,男人略带粗粝的指腹缓缓抚过她起伏着的胸口。
他低声唤她,将领带丢在床下后又去解衬衫的纽扣。
卧室没有开灯,窗外几缕明亮月色洒了进来。
赵方濡摘掉鼻梁上碍事的眼镜,俯身试探她唇上的温度,从发缝慢慢移到脖颈,他一直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用那双眼注视着她。
沈斯棠唇角微微扬起,看他褪下衬衫后露出光洁的上身,随即将手放在他腰间冰凉的暗扣,语气坦荡,“我才不想跟你慢慢来。”
话说完,她也剥去身上一件仅剩的吊带衬裙。赵方濡眼眉一跳,感受到沈斯棠撬开他牙关,唇舌再度交缠时浑身血液都因她快速流动起来。
他呼吸一重,手渐渐下移,在那片花地索取递进。
沈斯棠没忍住哼出声,有电流在心底丝丝蔓延爬行。
她从前了解的赵方濡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克己复礼的斯文人。但她错会了也错忘了,他先是个男人,而后才是这些像枷锁一样禁锢在他身上的条条框框。
他长她那几岁都成了此刻较量时一分胜负的优点,所到之处留下一片又一片火焰。
沈斯棠不满被他掌握主动权,躬起身体去吻他的脸,从上到下,像一只按耐不住的猫在划分自己的领域。赵方濡瞳孔幽深,心脏随她动作鼓动剧烈。
他到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不过如此,被子里肌肤相贴身下嵌合,浑身都湿濡着。夜灯之下沈斯棠眉目如画,随着逐渐变成粉色的身体还有她逐渐黏连的声音,赵方濡心底惊喜她此时的变化,动作愈发失控。
直到两人呼吸同时抵达那片颤抖,他在扣住她手掌时听见她在喘息时极低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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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方濡拨开她黏在皮肤上的头发,俯身吻她锁骨,一字一句,“沈斯棠,我不止喜欢你。”
他可以放弃这世上的任何事,唯独她,他永远不会放弃。
沈斯棠平复呼吸,极致欢愉过后身心轻快,她睁开眼,见赵方濡一动不动瞧着自己后同他笑了笑。
没去回答也没去思考他那句话,只是泪眼盈盈地望着他,“我想洗澡。”
赵方濡三两下将她抱到浴室,放满热水试过温度后才让她躺进浴缸。沈斯棠被热水包裹,周身疲惫慢慢减轻,赵方濡在灯下看着她赤裸的身体,后知后觉多了点不自在。
沈斯棠也看出来了,盯着他泛红的耳尖撩了捧水淋到他身体。
“方濡哥,你不敢看我吗?”
他蹲下身直视,眼里的情绪似乎比方才在屋里还要浓重。
“没有不敢看你。”他声音恢复清明,沾了水的手擦过她发丝凌乱的耳廓,“刚刚是在想事情。”
沈斯棠挤了两泵沐浴露化开,因为困意袭来所以也没随口又问他什么事情。
她姿态懒散地靠在浴缸边,赵方濡帮她冲洗后把人带回了房间。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温黄的小灯,两人并排躺在一起,安静到甚至可以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赵方濡却怎么都无法入睡,他将沈斯棠抱到身前,手掌轻轻摩挲她的肩。
“斯棠,等你好些了,我们也订婚,好不好?”
良久,他没听见她的回答,低头来看,沈斯棠紧闭着眼,已经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赵方濡心头微微触动,他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额头后再度将她抱紧。
今天这些事远远在他计划以外,但既然发生了,他也觉得可以应对。
反正,他会保护好她的。
大概因为夜深人静,他又突然记得宴席上沈哲和纪黎的神情,到底还是思虑更多。
其实上次从雾泉回来,赵庭敬彻底进警局后的第二天,赵方濡就特地回了趟大院跟赵钧谈判。
赵钧听说他跟沈斯棠的风言风语,所以一见他回来也没什么好脾气,话也有些阴阳怪气。
“你做了这么多事又辞了职,难不成还真是想娶沈家那个病秧子?”
赵钧心里多少清楚赵庭敬跟他的斗争,不满赵方濡将兄弟间这点小打小闹对簿公堂,怎么说都是偏心,但又因为赵庭敬确实被人抓住了把柄恨铁不成钢。
“斯棠是我女朋友,您这样说她我不爱听。”赵方濡冷声打断从小到大几乎未曾忤逆过一次的父亲,眼里尽是坚定,“而且,不管她怎么样我都想跟她结婚,提亲的事恐怕还要劳动您。”
赵钧闻言,很快以旁的条件回答他的问题,“你把庭敬捞出来,我就去给你提亲,尽全力促成这件婚事,如何?”
赵方濡拒绝,父子俩话还没说两句便翻了脸。赵钧一怒之下摔了杯子,人前的沉稳和体面早就消失不见。
“你就不能放过你哥哥吗?”
赵方濡听得好笑,声音冷下来,“是我不想放过他吗?是他不打算放过我!”
“他这些年有想放过我吗?我不在乎他跟我作对,找人抹黑我我也可以忍,但他凭什么把沈家牵扯进来?如今这个结果是他自己不成器,怪不得旁人。”赵方濡条理清晰,说到这又看向始终没正眼瞧他的赵钧,主动替他分析,“您要是还想保住现在这个位置,就只能承认赵家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赵钧气得不行,伸出手要打人又被他躲开。最后只得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指,“我没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儿子!”
“随您,反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姓氏,我也早就不想做你的儿子了。”赵方濡语气渐缓,心里最后一点关于父亲的期待也消失殆尽。
他知道自己从出生那刻就不被赵钧所喜欢,同时他也曾憎恨自己的身份,若是他孤身一身自己提亲也无妨,可偏偏还有赵钧这个明面上的父亲,外人眼里他即使再怎么做也还是赵家人,越过赵钧直接做主会让旁人误解,这层他最讨厌的身份,却恰恰又是跟她在一起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脑海里思绪上涌,赵方濡在这团纷乱中慢慢闭上眼。
不重要了,所有的这些都不重要,他什么都能放下,他只要沈斯棠喜欢他,就足够了。
46.未亡人
次日一早,沈斯棠醒来时赵方濡已经不在身旁。
外面落了雨,院外被雨淋到的鸟雀叽叽喳喳发出声响,她披上丝巾走出去,将檐下悬挂的鸟笼摘下来。刚要转身进屋,沈哲和纪黎就从半敞的大门外走了进来。
夫妻俩面色凝重,紧随其后的宋确战战兢兢关上门,走到沈斯棠面前时给了她一个眼神。
沈斯棠忽略这份低气压,专注整理羽毛被雨沾湿的绿色雀鸟,神色平淡,“您二位怎么有时间来了?”
沈哲强压怒气,拿出公文包里几份报纸甩到她面前,“我还想问问你呢,你看看你这都是什么东西!”
报纸四散到地面,沈斯棠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拿起来看了看,是京平还算有名的一家娱乐报社头版,最靠上一栏用加粗字体写着无比醒目的标题。
金主、包养、男宠等等沈哲讨厌且避之不及的字眼,如今就那样显而易见,放在有他女儿的配图中间。
“让你在家养好身体,你就是这么养的?”沈哲压抑着语气,“你不想联姻拒绝家里给你安排的人可以,你跟赵方濡在一起现在也没人拦着你,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跟你妈也承认了这门婚事,可你现在又做什么?卷进这种混账的花边新闻是要打谁的脸?你还记得你姓沈吗!”
话到最后,沈哲音量越来越大,情绪激动到垂在身侧的手差点下意识挥起来要去打她。是被身旁的纪黎提醒,悬在一半的手臂才生生按了下去。
沈斯棠看清父亲动作,向后避开他唾沫横飞的脸,眼神逐渐麻木,“这些都是记者瞎写的,您不用认真,我会处理好,不让您承受一点非议。”
她病重抢救时沈哲连一通电话都要挂断,生命竟然还没有这篇旁人杜撰的报纸更加要紧,名声大于生命,这个家,从来都是如此。
“你处理好?你能处理什么!”沈哲越看她越生气,“从今天起你不要住在这里了,就回大院好好养身体,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门。”
沈斯棠额角突突跳动着,眼前视线都模糊了起来。又是如出一辙的方式,每次都用限制她人身自由的手段将她把控在家里。她是一个木偶,只在需要表演父慈子孝的特定场合才会出现,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演过来的。
可再技艺精湛的演员,也总有厌倦的那一天。她不想再忍下去了,对于面前这个控制她就像修剪自己花园里一株无举轻重花草的父亲,她只见到就觉得心悸。
“我不回去。”她沉声拒绝,“您要是嫌我丢沈家的脸,就只当沈家没有我这么个人——”
“放肆!”
随着沈哲这句话落下来的,还有他积蓄许久终于打到沈斯棠的那一巴掌。
纪黎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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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沈斯棠没躲,一声重响过后苍白的脸侧登时滚烫起来。
“你打我我也要说。爸,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她扯开手上那张变皱的报纸,伸手点在照片上只有一张侧脸的向谌,她笑着,唇角扯开时却有些发痛。
“这个人是蒋文珠的儿子,你还记得蒋文珠吗?当年频繁在你身边出现那位蒋阿姨,这是他的儿子,我不止跟他在一起,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沈斯棠声音轻缓,话却像一根寒冷刺骨的冰柱将沈哲钉入深渊。他后背发凉,摘下眼镜后又气又怒咬牙打向此刻大逆不道口出狂言的那张脸。
只是这一次,她等待又一记巴掌落下之前,面前有道身影已经先一步替她拦下。
“沈叔,您有气冲我来…”赵方濡回头看她一眼,声音起了些波澜,“斯棠还是个病人。”
周遭静默一瞬的空当,纪黎也很快反应过来,她走上前,没去制止沈哲的动作,只是如同惊弓之鸟般的错愕,硬生生将沈斯棠拽到一旁,“你刚才说什么?”
纪黎万念俱灰,她不敢想,她一贯聪明的大脑已经先她一步做出反应。她只剩这一个女儿了,可如今,这个唯一的指望似乎也幻灭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纪黎瞠目,再也无法保持清醒,“你是不想活了吗,你的心脏你怎么可以怀孕,你不要命了?”
沈斯棠僵硬地站在一旁,任由母亲撕扯摇晃,冷寂目光在看见往日光鲜得体的父母卸下那层伪装面具后总算痛快几分。
“再说一百遍都行。”她笑,对上纪黎已经含泪的眼眶,“怎么了,妈,你是不是也要再像从前那样?把那个孩子碾碎,让她流血,让她闭嘴,让她即使奄奄一息也不到你一丁点垂怜!”
“你闭嘴!”沈哲唯恐家丑就这样被她说出来,用眼神示意身后一直沉默的宋确。他觉得沈斯棠已经疯了,而这样一个发疯指责父母的人不配也不应该是他的孩子。他这一辈子都是光芒四射的,出身、工作乃至妻子和儿女,无一例外都完美无缺,他绝不允许,也绝不同意这些在他身后能增光添彩的荣誉勋章会有一丝破洞。
宋确踌躇不决,见沈斯棠苍白死寂的脸也十分担心,他转过头看向沈哲,大着胆子劝解,“不然先让小姐冷静冷静。”
“她还需要冷静吗?她已经疯了!”
沈哲怒不可遏,到这地步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扔下公文包就要把沈斯棠强行带走。
宋确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此刻的沈哲宛若地府里游荡的鬼差,没有亲情,只有憎恨。
可纵使这样,沈斯棠也依旧不肯服软,从小到大都未曾说过的话在这一刻全部说了个遍——
“我是疯了,从那年被绑架的时候就疯了,你现在满意了吗?你的坦途你的官声,都是牺牲你一双儿女换来的,你还要我怎么做!”
她唇角溢出淡淡血迹,眼角飞速落下的泪滴像一闪而过的流星,沈斯棠胸口钝痛,她忘不掉,她永远也忘不掉,当年沈哲为了所谓的影响不肯让警方介入最后直接导致他们兄妹俩落得那样的结局。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这个始作俑者不仅不疼惜自己的孩子,还在事情过后为保名声彻底让沈斯言成了一个“死人”
他们都算不了什么,都是这幅江山图上最不起眼的一株点缀,有用的时候是锦上添花,没用的时候就成了绢布上的裂痕,要被替换,被修理,乃至是千疮百孔再被刺绣上无数针。
这是她的命运,一个在外看来光鲜亮丽锦衣华服的命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想逃离。
事态失控到最坏程度前,沈谦晔带着沈岳南如同及时雨一般赶到了,沈谦晔接到宋确偷偷发的消息就急忙带人过来,一路上添油加醋跟沈岳南说了许多,老爷子心疼孙女,知道她在南淮情况不好后几天几夜都没眨眼,恨不能去陪在身边守着,奈何年纪大了自己都顾不过来自己,最后只能让宋确再三精心。
沈岳南看到这一家三口闹成这个样子也顾不上别的,拄着拐杖上前拉开沈哲和纪黎。
“棠丫头不是在你们两个跟前长大的,她就算有天大的错也用不上你们说!”
老爷子也动了大气,他本就不满沈哲和纪黎总是在官场钻营而忽略家里,到了他这个岁数才知道一切外在的都是虚名,什么也没有家人重要,可这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却根本不懂。沈岳南冷着脸给两人撵走,有心想劝沈斯棠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目光划过孙女憔悴颓废的面孔,轻叹一声后嘱咐赵方濡好好照顾。
海棠园终于恢复安静,沈斯棠却仍像是沉浸在方才的悲苦。她呆滞地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庭院里早就消失的背影。
赵方濡走上前,想要查看她脸侧的伤痕时却被她很快躲开。
沈斯棠目光空洞,裸露在宽大丝巾之外的肩膀有些微微发抖。
他抬手替她拉上丝巾,动作很轻在她肩膀上抚了抚,“斯棠…”
“你走吧,就当昨晚从没发生过。”她声音冷静,听不出一点情绪。
赵方濡站在她面前,不可置信地垂眸,“你是在赶我吗?”
他语气发颤,似有似无地笑了一声。
“你教教我怎么当做没发生,斯棠,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还是说我在你那跟别人没有—”
“我是,我是行了吧!”她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皱眉打断了赵方濡这番情真意切又破碎凌乱的话语。
她知道他听见了那句话,她也不想解释,任何关系到最后反正都会变得不堪,那她不如在目的达成后就停下。她没太多功夫和时间再演下去了。
沈斯棠抬眼,对上赵方濡蒙了层霜的眼眸,“我是那个随便的人,我跟你在一起也只是为了一个名正言顺反抗家里的理由,方濡哥,这才是我,自私自利冷漠无情,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她笑着,脸上是故作轻松的冷漠和不在乎。
“昨晚也是我故意的,我想要你接盘这个孩子,我最会逢场作戏了你不知道吗?”
沈斯棠声音已经沙哑,眼眶积蓄的泪水转了几圈也没落下来,她倔强地瞧着他,语气突然放大——
“这世上人人都想利用我,我就不能利用你们吗?”
赵方濡沉默,因她这番话胸腔翻滚掉落,他盯着她,内心涌起一阵难挨的悲痛,他闭了闭眼,伸手抱住了她。
“利用我吧。”他声音轻得缥缈,却又像石头重重砸在沈斯棠心口,“斯棠,我甘愿的。”
47.爱无能
太聪明的人其实也有旁人无法感知的痛苦,赵方濡明白这份道理,所以很多时候在她面前都更愿意当个浑然不觉的傻子,可他并非真的一无所知。
他能看出沈斯棠急于摆脱这个家的目的,看出她每次闪躲的不回应和她冷漠伪装起来的底色。她心里没有任何人。
可纵使这样,赵方濡也还是愿意顺从她,那些因爱蔓延生出的诸多不甘和酸涩,他都自己一一消解酿造成带有苦味的甜酒。
只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他愿意,愿意等她放下所有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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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暴露所有脆弱的那一天。
即使,这一天远远超出他所预料的。
“你难道不生气?”
沈斯棠退出他怀抱,挂满泪痕的脸上写满不解,她忘了要去擦拭自己一贯在人前的体面,仔细辨认他的神情,因他方才那句甘愿而口不择言。
“我这样利用你…这样骗你,你不是应该大骂我一通,或者,或者跟我彻底一刀两断吗?”
这不是他该有的反应,他应该愤怒,应该质问,总之,他不该如此冷静,冷静到眼里没有半分怒气之外只有对她说不清的心疼。
她想不通,她记起当年跟陆冕的种种。
她人生中第一次恋爱,实际上却跟爱完全无关。
陆冕是跟她截然不同的那种人——赤诚热烈,性格好待人随和的同时又很风趣幽默。
沈斯棠对他最大的印象还要源于中学开学第一天他就迟到,当时被老师问询他迟到原因,这小子大大咧咧说起上学路上帮老奶奶捡瓶子的英勇事迹。
大抵是这人讲起什么话都像笑话,一向沉默寡言的她被逗到轻扯嘴角。
陆冕见到她漾出微笑的脸,罚站在门口都心情好了起来,微煦晨光洒在他面庞,透出棱角分明的轮廓。
沈斯棠一开始觉得他不过是大院里最多的那一类纨绔公子,却没想到陆冕骨子里也是个柔软的人。
他会敏锐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在她心情不好时主动担负起逗她一笑的责任。也会在放学路上跟她一起救助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帮学校胡同外面卖包子的听障阿姨惩罚那些逃单的混混。
休学在家的那些日子沈斯棠被限制出行,陆冕就晚上翻墙从隔壁的空政大院跑来看她,被门口站岗的警卫员拦下,他能使出浑身解数让人行个方便,冬日里是热气腾腾的红薯,夏日里则是几瓶冒着凉气的汽水。到最后,壹号院的几拨站岗的人陆冕都混了个脸熟。
他们在初雪落下时拥吻,陆冕也抱着人生中仅此一段美好又纯粹的感情想要跟她走到最后。他甚至连婚礼在哪办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过,沈斯棠其实根本没拿他当回事。
陆冕上军校前夕,沈斯棠因为等录取通知书总算能从家里出来,他们两个约会在寿泉路外不远的酒店,缠绵过后他恋恋不舍,在她准备去浴室洗澡前又将人抱回到床上,一遍又一遍亲昵地吻遍她全身。
“等我从军校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他眼眸认真,盯着她胸口那道疤痕轻轻呼气,“到时候我尽力调回京平,就陪在你身边。”
那是一个少年最真挚也是最赤诚的爱,早在他十八岁时就已经构想好了有她的未来。
沈斯棠闻言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高兴,只是对上他黑沉的眼,语气冷淡泼下一盆凉水来——
“陆冕,我们分手吧。”
他腾一下起身,仿佛也感受到身下她肌肤瞬间变凉的温度。那不是他熟悉的温度,他闭上眼全当听不见,低下头又辗转吻她的唇,手放在身下轻拢慢捻,试图用彼此变热的呼吸掩盖屋内因她这句话骤然生起的寒气。
陆冕柔声哄她,“别闹。”
沈斯棠翻身躲开,褪去情欲的眼中只剩下冷冰冰的清醒。
“我说真的你听不见吗?”
她有些不耐烦,解除一段关系像丢下一件束缚的衣服。
“我累了,觉得你没意思了。而且我做不到那么高尚等着你回来,陆冕,咱俩彻底结束,就从今天。”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天陆冕望向她的眼神。
沈斯棠从没想过以后,她最初跟他在一起除了他还算有趣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痛苦和麻木需要新的转移注意力,他是她第一个囚鸟也是第一剂用来治疗自己的药,尽管他不曾察觉,甚至完全付出一腔真心对她,可她仍然能视若无睹,轻飘飘地放下。
爱或许美好,但对她而言,不过是用来解决切实痛苦的一贴膏药,用完了就撕掉,男人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仇视,憎恨乃至是破口大骂她不该肆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她都能理解,但赵方濡却跟沈斯棠预想的相悖,这令她措手不及,更让她内心前所未有地倾斜摇晃。
像是被他撒下一片种子,明明是不该落入这片枯竭的土地,但又奇迹般的长出根须。
赵方濡看到她情绪渐渐平稳总算舒了一口气,他伸手替她擦掉眼角半干的泪滴,动作很轻语气也很低,低到她从未在人前听到过他那样卑微的话语。
“我舍不得。”
舍不得跟她一刀两断,舍不得就这样成为她翻篇的过客,从一开始,就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周遭安静一瞬,沈斯棠看到站在门口的宋确抬手向她示意时间到了。
她避开眼角的炙热,发自内心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跟别人道歉,为那份不配拥有却又一次又一次得到爱的真心。她终于承认,她确实如陆冕所说。
雨越下越密,沈斯棠撑着伞走出去,雨滴打在透明伞面,风拂动发丝,隐隐只见发白的脸和倔强的眼。
/
雷声突然响起时,向谌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陷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在黑暗中无限下坠,所有感官都聚集到一起,调动着他在那片始终游不出的深潭里挣扎起伏。
“你醒了儿子?”
耳边声音太过熟悉,他还未彻底睁眼便已经在模糊视线里看到了蒋文珠那张脸。
“我来这快半天了,看你一直睡着就没叫醒你,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呢?”
蒋文珠看他额头密密麻麻浸出的细汗,拿了纸巾擦拭后又抬起他的头试图给他喂水。
向谌下意识生出些未知的恐惧,强行保持镇定摇了摇头,“我不渴。”
“那你想吃点什么吗,妈妈去给你买。”蒋文珠收回手,环视病房四周环境后又放缓语气,“没个人照顾你也不行,刚才护士说明天就能出院了,跟我回京平吧,我好好给你补补身体。”
这样的“母亲”令他陌生,蒋文珠何曾有过这种时候。向谌用他那双有些发雾的眼看她,却始终看不清蒋文珠掩饰之下的来意。
她要查他的动向当然容易,那晚落荒而逃的脚步声她也多多少少听见了,蒋文珠不是没想过他会有发现这一天,只是真发现的时候她也要做些准备,如何在他身上榨干最后一点仅剩的价值。
她这些年都是为了这一件事,如今眼看着要做成,当然不会被他这一点纰漏影响大局。
向谌沉默不语,蒋文珠却又一次拿过温水洗净的毛巾为他擦拭,脖颈处因为噩梦所生出的黏腻变得清爽,而他原本就动摇的心在此刻又觉得讽刺几分。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对他。蒋文珠过往出现在他面前带着零食衣物,也带着任务,仿佛那些只是为了完成目的所得的奖赏。
他早就不再相信她了,信任被摧毁是很难修复的。
即使,这些年他一直将她视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点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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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您休息一下吧。”向谌抬手制止了蒋文珠的动作,在目睹一旁悬挂的点滴只剩最后一点时,拿过枕旁的按钮呼叫护士换药。
身体上的痛都能忍受,被人彻底蒙在鼓里的真相却让他无法故作如常称呼她为母亲。她只是一个骗子,一个不知道因为什么选了他作为自己复仇工具的幕后真凶。
一想到这,向谌就无法面对蒋文珠,他如今只是看到她的脸,脑海里就会浮现起这些将他彻底困住的事。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人生,明明可以不用活得像个棋子。
护士换了药走出去,蒋文珠看到门被关上时又一次试探开口:“刚刚我去给你缴费,护士说账户上还有很多钱没用完,是不是沈给你交的费,她来见过你了吗?她——”
“妈!”向谌出声打断,“她没来过,您如果要打听她的事去找你那些暗探,我跟她已经一刀两断了!”
他终于看清她来的目的,如他所想的一样,但这次,他不会再做从前那样对不起沈斯棠的事。
可向谌却忽略了蒋文珠的野心,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她来找他也不过是万千计策中的一环。
当天晚上,他彻底挂完点滴后就被蒋文珠带走,为防他发出声音惊扰旁人,她甚至还让人堵住了他的嘴。说是五花大绑也不为过,他这个从一开始就是工具的棋子,到底也逃不开这个结局。
那些人把向谌带到一处僻静山峰里的木屋,蒋文珠看他恶狠狠盯着自己时笑着拍了拍他的脸。
“好孩子,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再帮我最后一次?”
48.照顾她
塞住嘴巴的一团棉布被拿下来后向谌总算得以喘息,他蹙着眉,唇周干裂发痛时还是嘲弄地笑了笑自己。
“你根本不是我妈,我们两个,哪来的母子情分?”
他不过是她养来的工具,只要投入稍许虚情假意便能换他肝脑涂地。向谌恨他自己,明明一直有疑虑却还是做了她这么多年的棋子。
“我知道你早晚都会知道这件事,但我不是故意要故意要瞒着你的。”
蒋文珠弯腰对上他的眼,“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衣食住行我都没有缺过你,我还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应该谢谢我的,如果不是我领养你,你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吗?那些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
“给我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我更听你的话吗?”
向谌扯了扯发白的唇,声音依旧很哑。
“从前我只知道你忙,想着你不回来见我肯定是有你自己要做的事,我几次三番给你开脱为你解释,你让我做任何事我都从来没有过怀疑。”
他停顿几秒,眼中除了幻灭还是幻灭,到了这种关头还是不死心的问:“所以你养我,从一开始是不是就只为了这件事?”
向谌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看到蒋文珠不愿回答他时到底还是顺从着自己的猜想继续说了下去——
“你跟沈家有怨,把我送入戏班,表面上是让师父培养我和师姐,实际上是特地选我们两个去接触他们兄妹,但我师姐不从,你也没想到沈家只剩下沈斯棠,所以才决定用我一个人,让我用这张脸勾引,设计火灾英雄救美让她爱上我,然后再找机会让她身败名裂,是不是?”
蒋文珠愣了下,没想到他会知道火灾的事,那确实是她计划之中的,让他受伤也是一部分,但她没告诉他,她以为他只会把这件事当成意外。
尽管,那是她所有计谋里最不起眼的一小步。不曾想,她还是小看他了。
向谌见她迟疑一瞬也终于确定,挣扎着望向面前彻底撕下伪装的那张脸,他无法平静,悉数解开这份弥天大局的痛苦令他有些窒息。
“但你算错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沈斯棠根本没爱过我,她对我从始至终都是玩弄,而你这些年所有的计划,实际上根本就拙劣不已!”
他情绪激动,呼吸不均导致说完这番话后喘息许久。
正是因为确定了那场火灾的幕后主谋,向谌才会真正清楚他自己在这场复仇里所起到的作用。
棋子,若操纵者有本事运筹得当,那便能走得远活得久,可若执棋者中途受阻,那棋子也就成了被清理下场的弃子。
被丢弃,被吞没,乃至是,被粉身碎骨。这是他的宿命,经她选择安排的宿命。
“你不用激怒我。”蒋文珠神色平静,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她究竟对你什么样,到时候你就能知道了。”
向谌瞳孔紧缩,因为她这句话心脏突突跳动着。他能接受自己的任何结局,但他不想因他自己而连累到沈斯棠。
“你想做什么?”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岌岌可危即将崩盘的情绪,脑海中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蒋文珠用眼神示意一旁两人再次将他嘴巴捂住,褶皱成团的棉布又一次被强硬塞到他口中。连带着此刻手脚和身后捆绑的麻绳,也顺便加固着紧了紧。
向谌还在呜呜发出声音,但说什么谁都听不清。
“你猜他知道你命悬一线,会不会来救你?”
蒋文珠踩着高跟鞋慢慢走到他面前,声音仿佛深渊之下的鬼魅。
“毕竟,你是他救命恩人。”
向谌拼命摇头,眼中满是惊恐,一种未知的巨大恐惧将他席卷。
可蒋文珠再次转身离开时,他已经连带着被绑在一起的椅子抬到最里。
这件屋子荒废已久,除了两张沾满灰尘的藤条椅和头顶上一盏老式吊灯后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黑夜里那盏在风中摇摇晃晃的昏黄灯泡带来光亮,是这深山荒僻中唯一的一点温度。
向谌面前放着架起来的相机,快门按下闪光灯一下又一下连番闪动时,他竟然丝毫不觉得刺眼。拍戏这两年,他已经习惯了。
人最怕的也就是习惯,大概是因为还在病中,他昏昏沉沉在疲倦中闭上眼时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那年他溺水,无限下坠无限从光亮中堕入黑暗前,是她伸出一双手将他死死拽住。
时过境迁,他现如今只希望她能继续保持清醒,一个玩物,不值得的。
他不值得她的任何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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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棠回到壹号院的第二天,南淮医院打来电话告诉她向谌私自离开医院,称他如今身体的恢复情况还不好,必须要回来继续接受治疗。
挂断电话,沈斯棠问了人一直在南淮的季鞅,对方说他把向谌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找了个遍都没见他人影,完全没有暴露出一点行踪。
“他不会是跑了吧?”
宋确正好上楼给她送早餐,站在一旁听完这些后很快明白过来,见沈斯棠眉头微蹙,思虑着又建议开口:“他的事您还是不要别管了,我总觉得这个人是个灾星,你每次发病也都是因为他。”
话到最后他声音渐低,仔细辨认着沈斯棠的神情,看出她并没介意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把手上托盘里的牛奶燕窝和蒸糕放到她面前的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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