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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王瑛执意要跟着一起去,原因无他,李氏性子软,陈青岩又不擅长与人争辩,青芸青松都还年幼,万一遇上事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他可不放心。
翌日一早,一家人早早的上了车朝田阳县出发,陈容带着两个孩子留在家中看家。
这一路上李氏脸上的愁容都没散开过,大抵是近乡情怯,越靠近老家心中越是忐忑。
既怕父亲已经过世,又怕回去被他羞辱,心里真是如油煎火烤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终于在第五天早上,赶到了田阳县。
李家在田阳很有名望,因为家中曾出过三个举人,虽然到了这一代有些没落了,但毕竟是书香门第,家中子嗣大多都以读书为业。
“吁~”马车停在长文街,车夫从外头打开车门。
“夫人到了。”
李氏提心吊胆的朝大门上看了一眼,见家门口没挂着白幡心才放进了肚子里。
一行人下了车,站在门口等待门房小厮进去通报。
几个孩子好奇的打量着门口,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外祖家,锈红色的大门上挂着牌匾,门口摆着两只小石狮子,显着格外气派。
不多时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门房身后跟着个年轻的男子,此人正是舅舅的儿子李禀辰。
他先是恭敬的对李氏行了礼,然后既不冷淡也不热情的引着他们进了院子。
“祖父这几日病重,父亲和娘亲都在身边伺疾不便相迎,姑母勿要怪罪。”
“没事……你祖父他身体还好吗?”
李禀辰面露哀伤道:“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李氏一听,鼻子酸涩,急忙拿出帕子擦掉眼泪。
年轻的时候她恨过父亲那样狠心对待自己。可如今她也为人母后,才知道父母于子女之爱为之深远。
当年陈靖确实比陈贤更适合她,她本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被娇惯着养大,根本就不是做当家主母的料。加之陈靖已考中举人,前途一片光明,比陈贤更适合她。
奈何李氏根不懂父母的苦心,执意要嫁给陈贤,为此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幸好婚后相公待她不错,事事以她为重,只可惜英年早逝,留下她一个人掌管偌大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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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厅房,有下人端来热茶。
“姑母和表弟表妹先休息片刻,我去通知父亲母亲。”
“好……”
等人走后李氏环顾四周,熟悉的屋子令她喉头发哽,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熟悉一砖一瓦一树一木,只可惜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当年了。
陈青岩小声道:“娘,刚才这人是大舅家的表哥吗?”
“嗯,不知道是禀辰还是禀文,他们俩只差两岁,过了这么多年我早记不得模样了。”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李氏的哥哥过来了,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他身量高挑穿着一身深色的儒袍,留着短须,眉宇间陈青岩竟与他有七八分相似!
他一进屋大伙便都站起身,王瑛拿眼神悄悄打量他,又看向身边的相公,心中感叹基因的奇妙,怪不得说外甥肖舅,古人诚不欺我。
李呈看见一众人脸色也没有多大波动,只淡淡开口道:“过来了。”
“见过兄长。”
“见过舅舅。”
李呈没应声,挥挥手让他们坐下,他之所以这么冷淡不是没原因的。
李氏出嫁后,李母便一直郁结于心,没过几年就病逝了,出殡时李呈甚至都没给妹妹送信,李氏还是后来从旁人口中得知娘亲病逝的消息。
兄妹俩心中都有怨恨,也是从那时起再不联络的。
这次要不是父亲重病念着要见她一面,李呈断不可能派人去送信。
李氏嗫喏着说:“父亲,他还好吗?”
李呈摇摇头,“郎中说就这几日了。”
李氏捂住嘴,呜咽得哭了起来,王瑛和青芸连忙扶住她的肩膀,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下心情。
“我想去看看爹……”
老爷子病重,没精神见太多人,李呈先让下人带着其他人去安置休息,自己带着李氏去了老爷子住的院子。
穿过熟悉的回廊来到父母的院子,李氏驻足看着院中光秃秃的柿子树,这还是年幼时,父亲带着她和大哥一同种下的……
李呈也望向这棵树,眼眶微红道:“秋天结了不少柿子,吃不了晒了柿子饼,走得时候带一些回去吧。”
进了屋热气铺面,带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嫂子闻氏坐在杌子上正在给老爷子擦脸,刚才喂药时张不开嘴,洒在脖子上一些。
她看见李氏先是一愣,然后连忙起身把她拉了过来,“爹,您看谁来了?”
“父亲……”
躺在床上的老人已经油尽灯枯,两颊和眼眶瘦的深陷下去,看起来有些恐怖。李氏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父亲重叠在一起。
直到他缓缓睁开眼,用浑浊的眼球看向李氏,张了张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金豆……回来了……”
李氏再也控制不止,趴在床头嚎啕大哭起来。
金豆是她的乳名,因为小时她特别爱哭,父亲便笑话她掉金豆,岂不知这也是他掌心的金豆豆啊。
站在后面的李呈背过身去,仰起头似要把眼泪逼回去,却又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就连嫂子闻氏也掏出帕子擦着眼角。
李老爷子抬手放在她的头上,精神突然好了一些,“你这么多年……不回来看我,是不是还……恨爹当年打你?”
李氏摇头,“是女儿的错,早就不恨您了。”
“爹也有错……”
李呈擦了把鼻涕道:“爹,不说那些了,都过去了,如今姝儿也回来了,您好好吃药养好身体才是。”
李氏点头,“对,都过去了。”
李老爷子咳嗽了两声,脸颊泛起红晕道:“只你一个人来的?那泥腿子没跟你一起来?”
他口中的泥腿子是陈贤,这大字不识的男人,将自己宝贝闺女骗走,老头恨了他半辈子,却不知女婿早走在他前头了。
李呈也疑惑,虽说父亲不待见妹夫,但这种时候无论怎么样也该来一趟。
“贤哥他……前些年得了疾病,已经过世了。”
李老爷和大哥皆是一愣,半晌李呈才叹了口气,过去种种恨意都随故人已逝烟消云散。
“姝儿带着孩子来的,父亲要见见吗?”
“见,我记得老大是叫青岩吧?”
“嗯,过年十九岁了,已经成了亲马上就要有孩子了。老二是个丫头叫青芸,老三叫青松。”
李呈派下人去叫他们过来,不多时四人便来到门外。
进了卧房,见外祖父靠着枕头坐起来了,正在喝着粟米粥。
王瑛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像好事,来时听表哥说老爷子饭都吃不下了,如今突然转好像是回光返照。
李氏牵着陈青岩和王瑛的手走上前,“这就是青岩和瑛儿。”
两人磕头问好,坐在旁边的舅母连忙拦住王瑛,“还怀着身子呢,不用行这样大的礼。”
李老爷仔细打量着陈青岩,半晌道:“模样周正,眼神清亮,像我李家的孩子,可曾读过书?”
“读了四书五经,史书和百家也略读一二。”
老爷子一听面色更好些,还以为外孙会跟他那不成器的爹一样大字不识呢,“下场考过没有?”
“童试过了,还没考中秀才……”
“无妨,你还年轻再读两年去试试。”老爷子喝了半碗稀粥便吃不下去了,下人把碗拿走,他又看向站在旁边的两个幼子。
“这是青芸和青松。”
俩孩子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见过外祖父。”
“好孩子快起来吧。”
李老太爷端详这青芸,这模样跟女儿小时一模一样,鹅蛋似的小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透过她仿佛又看见当年的小金豆。
“丫头,你过来。”
青芸大方的走到床边。
“多大了?”
“过年十四岁了。”
“老大你把我的匣子搬过来。”
李呈立马去拿老爷子的东西,不多时搬来一个一尺见方的红木盒子,上面还挂着一把铜锁。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拿出钥匙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一块玉佩放在青芸手上,“这玉佩当年是给你娘准备的,她不听话,如今外祖给你了。”
第65章
青芸拿着玉佩不知所措的看向娘亲。
这块玉光看成色就知道价值不菲,古代虽以金银为贵,但好玉更是价值连城,这么一块玉足以在田阳县换一座大宅子了。
“这,这太贵重了,芸儿不能收。”
青芸连忙把玉佩放下。
李呈拿起来放到外甥女的手里,“拿着,这是你外祖给的,你娘说的不算。”
最后青芸稀里糊涂的收下了这枚玉,生怕摔了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里贴身戴着。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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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说了会儿话就累了。
李姝扶着父亲躺下,“您休息一会儿,我们不走,这几日在家陪着您。”
大伙出了房间,只留下两个婆子在旁边伺候着。
大嫂闻氏是个周到的妇人,知道兄妹俩这么多年未见,一时没什么话说,便主动拉着李氏攀谈起来。
“你这么多年不回来,其实老爷子心里一直念着你呢。”
“是我不好,只想着父亲怨恨我,不愿跟我们走动,所以一直都不敢回来。”
“哪能啊,你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父亲疼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怨恨你。”
其实李家统共有四个孩子,老大是李呈,老二老三都没养住,年幼时害病相继早夭了,所以到李姝这爹娘才这般爱之深责之切。
回到前厅,闻氏让下人去安排饭食,“你们奔波了一路想来都累了,吃完饭早点休息。”
席间另一个表哥李禀文也回来了,他如今在衙门当差任八品主簿,虽说是个芝麻官,但每日也得按时去点卯。
这人性格比较外向,见到陈青岩颇为热情上前抱了抱,“你和我父亲长得真像,比我和弟弟还要像!”
闻氏笑道:“外甥肖舅嘛,肯定像。”
“这一路来走了几日?”
陈青岩道:“五日,路上有积雪不太好走。”
“这么远,得空我和禀辰也去你们那边转转,听说龙泉县的有一处特别出名的泉眼。”
县城周边确实有一口非常大的泉眼,相传几百年前这泉眼里还生过龙,龙泉县便是因这口泉眼命的名,
“表哥要是来提前通知我,倒时带你们过去游玩。”
“好,倒时一定提前给你们送信!”
一直沉默的李呈,突然给妹妹夹了一块菜,轻咳一声道:“来了就多住几日,父亲见你们回来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哎。”李姝点头应下。
闻氏也道:“前几日都吃不下饭了,今天竟然喝了半碗米粥,兴许天气暖和起来,人就好了。”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有人叫喊,“不好了,太爷快不行了!”
大伙顾不得吃饭,着急忙慌的朝后院跑去。
王瑛因为怀着身孕怕冲了病气,陈青岩拉住他和妹妹和弟弟,“你们俩陪在嫂子身边,帮我把他照顾好!”说完自己便急匆匆的进了屋。
屋里李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了,丝毫没有刚才的精气神了,双眸紧闭,张着嘴大口的喘息,嗓子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李氏进屋便跪在了床头,握着他的手一个劲儿流眼泪,“爹,爹你怎么了?您醒醒啊!”
大概听见女儿的呼唤声,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伸手一根手指缓缓指向儿子。
李呈也跪在地上,哽咽道:“爹,您有什么要嘱咐的尽管说。”
老人费劲全身的力气,将儿子的手放在女儿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爹,爹啊!”
兄妹俩嚎啕大哭,恍如年幼时受了委屈同父亲哭诉一般,只可惜这次再也没人能将他们扶起来安慰。
李老爷子缠绵病榻许久,离世也算是享福了,棺材寿衣早已经准备好。
按照风俗儿孙要帮老人更衣,李挥退了屋里的人,带着两个儿子帮父亲把衣服换好。然后强忍着悲痛,让下人们在门口挂上白幡,去给亲戚们报丧。
孝子贤孙们开始更换衣服,丧事不能穿红带绿,越素净越好。
王瑛来时带的两身衣裳颜色都有些重,李禀文的夫郎找了件自己怀孕时穿过的素衣借给他穿。
换好衣服便开始搭灵棚,将老人的尸首挪到外间堂屋,头朝东脚朝西,盖上寿布,头顶点上长明灯。
李氏和闻氏跪在旁边哭孝烧纸钱,李禀文和李禀辰的夫郎娘子也跪在后头一起哭,原本王瑛也得过来哭孝,但他月份大怕跪坏了身子,让人送回了后院。
丧信刚送出去不久,来吊祭的人就络绎不绝,除了本家亲戚外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
李老爷子在田阳县德高望重,来的人也是什么身份都有,就连县令都派人过来吊唁。
李呈顾不上悲伤,忙招待来的客人,陈青岩则跟着两个表哥在旁边帮忙,一直到深夜,吊祭的人才渐渐散去。
男丁们要守夜,把女眷和夫郎换了下来。
陈青岩扶着娘起身,“您要保重好身体啊。”
李氏眼眸红肿,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丫鬟婆子将人扶到后院,王瑛和青芸青松早等在屋里。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王瑛道:“他们俩担心您,一定要等着您回来。”
李氏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青松连忙端了碗热羹递过去。
李氏没什么胃口,“这几日可能顾不上你们,你俩照顾好嫂子。”
“嗯。”
“青芸你把玉佩放好,人多手杂莫要弄丢了。”
陈青芸连忙从怀里拿出玉佩递给娘亲,“您放着吧,我怕不小心摔坏了。”
李氏接过玉佩,不禁又想起父亲的话,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玉佩上。过了许久才止住哭声,“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我也休息了。”
王瑛安抚了婆母几句回了自己住的屋子,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大概因为怀孕的缘故,加上数日乘车奔波,腰疼的要命,两只脚也肿了,走起路又涨又痛。
回到屋里都没顾上洗漱,脱了外衫便睡着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见屋门响了一声,睁开眼见陈青岩回来了。
刚要起身就被他按下,“你睡吧,我回来看看你。”
王瑛握住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刚才跟大表哥出去送了个客人。”
“仔细别着了风寒。”
“嗯。”陈青岩帮他掖了掖被角,“今天累着了吧?”
“还行,就是腰有点酸,脚也有点疼。”
陈青岩把手伸进被子里帮他揉了揉了揉后腰,“这几日辛苦你了。”
“我没事,倒是娘那边你好好看着,我怕她悲伤过度别病倒了。”
“哎,我知道。”其实相比起李氏而言,陈青岩和弟弟妹妹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外祖,几乎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但娘亲不同,她心里本就内疚,如今外祖突然离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屋外有说话的声音,应当是又来人了。
王瑛:“什么时辰了?”
“刚到丑时,你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让青芸给你送吃食过来。白天外面忙顾不上你,你带着他俩就在屋里待着吧。”
“嗯。”
陈青岩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我过去了,睡吧。”
王瑛睡了个回笼觉,睁开眼的时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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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快到晌午了。
休息一夜身体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李老太爷的丧事得办七天,直到出殡后才能回去,算算日子这个正月十五得在路上过了。
第二天李家客人更多了,李氏是大家族,李老太爷在他这辈中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头有一个弟弟。
直系的叔伯十多个,还有外地任官没办法回来的,下面的堂兄弟就更多了,家里都快装不下了。
两个孩子跟王瑛在屋里待着,外面人太多他们也不敢出去。
青松找了本书看,青芸则百无聊赖翻着手帕,“嫂子,我想家了……”
王瑛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再坚持几日,好不容刚跟外祖家缓和了关系,这种时候咱们可不能离开。”
“我知道,我就是嘟囔几句。”小姑娘懂事着呢。
晌午吃饭的时候看见陈青岩,他眼底有些青黑,熬了两晚没怎么睡觉,这会儿说话都没力气。
吃完饭大舅李呈就把他撵回来,让他赶紧去休息。
一直到第七天出殡,王瑛和青芸、青松才换了衣服,跟着人群一起出去。
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披着麻衣孝布。汉子们聚在一起商议待会抬棺得人选,女人和夫郎也凑在一起讨论这场丧事办的排场有多大,得花多少钱。
李氏看见王瑛和孩子出来,连忙走上前,“冷不冷?”
“还行。”身上不冷,就是有点冻脸。
今天天气不太好,清早就刮起大风,夹杂着稀碎的雪花打在脸上生疼。
“待会儿你们别出城了,送到城门口就回去。”
“哎。”
李家的祖坟在城郊外的半山腰上,要一路抬过去,王瑛可不敢逞强。
时辰差不多到了,男丁们吆喝着去抬棺了,李氏作为女儿得去扶棺,嘱咐青芸和青松照顾好王瑛。
随着一声锣响,李呈打着幡高呼一声,“爹啊,走了!”
大孙子李禀文摔的盆,十六个汉子抬起棺材朝门外走去。
满天的纸钱同雪花一起洋洋洒洒的飘落。
妇人们的哭声骤然响起,好似一首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哀歌。
第66章
丧事结束已经正月十三,还有两天就到上元节了。
李呈想要留他们过完十五再回去,但青松还要去参加童试,从田阳县到家得五天,从家里去龙泉县城还要三日,所以耽搁不得。
得知有要事要办,大舅没再留,给准备了半车的年货,临走时第一次拉住陈青岩的手,好似有千言万语,最后都咽了回去只道:“照顾好你娘亲,以后常走动。”
“哎。”
回去的路上又开始下起雪来,十五那天一行人正好赶到青阳镇,干脆进城住一日歇歇脚,一家人过个简单的上元节。
镇上的客栈比路上的驿站干净多了,屋里升了炉火。围着火炉喝点热茶,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了。
“这天真是怪了,年前一点雪都不下,过完年开始下起不停。”陈伯拍了拍身上的雪从外面进来。
“过来烤烤火吧。”陈青岩招呼他坐过来。
客栈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伙商人,今天过节,难道遇上也是缘分,大家坐在一起攀谈起来。
“听你们口音不像本地人。”
为首的商人道:“俺们是从陇西过来的,本来十五差不多就能到汴州,可巧路上下大雪,路上耽搁了七八天才到这边……”
王瑛道:“陇西那边雪下的很大吗?”
“咦~恁大雪下的哟,俺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
另一个年轻人道:“冀州这边虽然也下了雪,但比起那边差远了,沿途看见不少屋顶都被雪压塌了,还有不少人冻死。”
这个朝代,能吃饱饭穿暖衣服的人只占了一半还不到,更多的贫苦百姓冬天连身棉衣都没有,房子塌了人就冻死了。
大伙听得长吁短叹,王瑛又一次在心里感叹自己幸运,刚穿来就去了陈家,不然真不敢想象这日子怎么过。
在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终于在正月二十到了家。
三姑在家早就等急了,去了这么多日一点消息都没有,加上连日的下雪生怕他们路上遇上意外。
骡车停在家门口,林仔赶紧把大门打开了,陈伯赶着车进了院子。
陈容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可算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多天。”
李氏道:“我们到的当天,我父亲就去世了。”
“哎呦……”
李氏叹了口气道:“等办完了丧事才往回走,路上遇上大雪耽搁了一日,今天才回来的。”
一行人进了屋,屋里暖烘烘的,大伙脱掉厚重的棉衣身上可算是轻快些了。
陈容又拉着王瑛道:“这一路辛苦了吧,肚子里的娃娃怎么样,这阵子淘气没有?”
如今王瑛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照比走得时候大了一圈。
“白天挺听话的,就是到了夜里总踢我。”
“那定是个夜里欢了,以后生出来有你们忙活的。”
李氏询问了一下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陈容道:“你们不在家,没什么客人上门,我和穗儿每日闲着做衣裳,青淮自己在书房读书。”
续了几句闲话,大家都太累了,吃完饭各自回房间休息。
王瑛抽空进试验田转了一圈,菜地里的瓜果蔬菜已经有不少老了的,因为长时间没摘,还有烂在地里的,看着都心疼。
樱桃也没来得及吃落了一地,王瑛将剩下的几颗摘下来,解了解嘴馋。
试验田的经验条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还剩下百分之十就升级了,看来跟他想的一样,这个孩子应该就是试验田升级的关键。
他有种预感,这次升级试验田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正月二十,粱伯卿从长亭县回来了,开始商议孩子们去县城考试的事了。
县试是隔年一考,童试是每年考一次,刚好今年两个同时考,所以青松和青淮一起去。
考试是从二月十二日开始,一直到二月十五日结束,往年这个时候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天气虽然还有点冷,但考试已经没问题了。
但今年有些特殊,天气寒冷不说,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要是这么冷的天在外面考三场,多半会把人冻病。
粱老凭借自己的经验劝说道:“要不再等一年,今年这么冷,万一冻坏了身体得不偿失,后年再考也是一样的。”
青松倒是听话,连忙点头应下,他才十二岁本来也不着急,等两年跟着堂哥去考正合适。
陈青淮却不愿放弃,思虑半晌道:“老师,我想去试试。”
他着急考中秀才也是有原因的,一是父亲那边给的压力大,二来他也想念亲人,打算考完回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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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学业。
粱老见劝不动道:“那准备准备,后日便启程吧。”
这次去县城除了青淮和粱老外,三姑陈容和林穗也一起过去。林秋怀了身子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去住一段时间,照顾林秋到生产完再回来。
原本陈青岩也打算一起去的,毕竟他考过一次有经验,但王瑛快生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都不敢去。
王瑛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从葫芦瓢逐渐长成了大西瓜的模样。
这几日李氏都不敢让他出门,外面的雪停了又下地面湿滑,不小心摔一跤可就坏了。
王瑛自己觉得还好,在婆母不知道地方,每天还在试验田里锄地呢。
蔬菜铺子又开张了,生意比去年还好,因为过完年大部分人家屯的白菜萝卜都吃得差不多了,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春,有钱的便舍得买些新鲜的蔬菜吃。
陈青岩每日带着弟弟妹妹去铺子里帮忙,这几年的磨砺让他性格蜕变很大。
过去要是让他在人前抛头露面卖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不但大大方方的招呼客人,即便遇上有人询问科举作弊的事,也能坦然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信不信由他,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
二月中旬,雪终于停了,天气有了转暖的迹象。
正好这几日是县试的日子,陈青岩道:“青淮倒是有几分运气,赶在这样的天气考试肯定没问题!”
李氏笑道:“是啊,趁着天气好,待会儿把小孩的衣服拿出来,让下人洗一洗晾晒上,过段时间就能穿了。”
“哎。”孩子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三姑给做的,针脚细密颜色鲜亮,布料柔软又亲肤。
“我抽空也去趟山上,给你们求道平安符去,保佑孩子平安降生。”
且说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突然天就变了天,未时左右突然刮起邪风把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刮的满地都是,王瑛连忙出去收衣服。
结果走到门口时,不小心滑了个屁蹲,墩得他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强撑着站起来,突然感觉下身哗啦一下流出好多水,瞬间就把棉裤湿透了。
他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即便没生产过也知道应当是羊水破了。
“来人,快来人啊。”
院子里的陈伯听到声音立马跑了出来,“唉哟,郎君你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羊水破了,快去叫娘过来。”
“哎!”陈伯先扶着将他送到卧房,然后马不停蹄的往前院跑。
可巧李氏去山上礼佛,要未时末才能回来。
陈伯找不到人急的满头大汗,想起铺子上有人,立马跑去找到门房林仔,“你快去叫少爷回来,少郎君要生了!”
林仔一听撒腿就朝外跑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赶到铺子,“少爷!少爷快回家,郎君要生了!”
陈青岩顾不上买菜的客人,外套都没穿就往家跑去,半路上叫住林仔,“你去叫郎中过来!”
“哎。”
到家时可巧李氏也刚回来,还不知王瑛要生了,见他气喘吁吁的模样道:“这是怎么了?”
“阿瑛要生了!”
李氏吓了一跳,连忙去叫接生婆子。
屋里王瑛已经自己换好生产穿的衣服,还把床上提前铺上牛皮和旧褥子,防止把床上的被褥弄脏了。
陈伯则去灶房吩咐烧开水,待会儿生产的时候得用。
“阿瑛,阿瑛!”陈青岩人还没进来,声音先到了,进了屋见王瑛躺在床上,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外,并没有太大反应。
“怎么样,痛不痛?”
“还行……”话音刚落,一股钻心的疼顺着尾椎骨向上攀升起来,疼得他直哆嗦。
不多时李氏带着两个接生婆子进来,原本算着王瑛生产还有十多日,没想到这么这么快就要生了。
李氏握着他的手内疚不已,“都怪娘,非得赶在今日去山上拜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死的心都有了!”
“不怪您,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现在不管这些了,赶紧把孩子生出来才要紧的。”接生婆把陈青岩撵出去,帮王瑛检查了一下身体。
“郎君莫要着急,看着酉时左右就能生出来。”
王瑛声音有些颤抖,“我刚才流了好多羊水,不会有事吧?”
另一个婆子按了按他的肚子道:“没事,摸着还有许多呢。”
李氏坐在旁边安抚,“别害怕,她们都是咱们镇上有名的接生婆,接生过许多孩子,听她们的准没错。”
“嗯。”
不多时青芸和青松把铺子关了门也回来了,两个孩子跑的脸颊通红,一进屋便追问,“嫂子生了吗?”
“没有。”陈青岩急得来回转,心里仿佛被蚂蚁在啃咬一般,焦躁不堪。
郎中也到了,被安置在偏房等候,万一中途出现问题,能及时施救。
屋里时不时传来王瑛痛苦的呻吟声,陈青岩急的满头大汗,好几次走到门口差点冲进去。
疼,实在太疼了!
王瑛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被撕扯成两半了,他握紧拳头,脑袋上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流到枕头上。
谁也没说过哥儿生孩子这么遭罪啊!
“郎君深吸一口气,慢慢来,可千万别用蛮力!”
第67章
今天是县试的第一日,粱伯卿把陈青淮送进考场后,便找了个茶馆坐下喝茶。
难得是个好天气,气温比前几日高了不少,房顶上的积雪都开始融化了,顺着房檐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茶馆里坐着不少人,大多都是考生们的亲朋好友,大伙嘴里谈论得也都是关于县试的内容。
县试要考三场,每场是一天,连续考三天,若是都像今天这样好的日子,青淮只要正常发挥就没问题。
喝茶的时候有两个人过来拼桌,粱伯卿欣然同意。
对方见粱伯卿气质不凡主动开口攀谈起来,“老先生,你也是陪人来参加县试的?”
“是,陪我侄子过来参加县试。”
“可巧,我们也是陪家里的孩子参加县试的,也不知这次能不能考中。”
从两人口中得知,他们是从另一个镇上赶来的,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参加县试,第一次因为太紧张没考好,这次是抱着必中的决心来的,考不中明年就不考了。
粱伯卿捋着胡子道:“县试不难,难得是之后的府试、乡试,那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嗨,哪敢想那些,孩子能考中秀才我们就烧高香了,倒时在镇上聘个吏官,娶妻生子我们就放心了。”
这个想法倒是务实,不过陈青淮注定不能走这样的路,作为他的弟子若是不能考中举人,传出去得被同窗们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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