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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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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悄无声息的勾引

那唐白渡呢?唐白渡也有特异功能

不……别多想……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应该是副本的奖励或者宋书衣给的……毕竟宋书衣连起死回生那种药丸都有……

思绪在几近周折后又绕回了最初的怀疑。

沈辞年为什么要跟诡做朋友

诡怎么可能跟人做朋友

人怎么能活一千多年

人怎么能凭空消失

不……不对…肯定是他想多了。

诡怎么能这么像个人类,诡怎么能有这种耐心去照顾一个人类……诡怎么能……跟人谈情说爱……

所以这是沈辞年不碰他的理由吗?诡不能跟人谈情说爱不,不对……沈辞年对他有爱……他能感觉到一点……

可是……上次去深渊,那些大诡好像对沈辞年很敬重……

是个人魅力吧大概……沈辞年肯定经常去深渊找宋书衣玩,沈辞年那种人,走到哪里都会被敬重的。

可……深渊级的大诡怎么能不约而同对一个人类毕恭毕敬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好烦……好烦!

砰——地一声闷响,在沈辞年桌上的一本厚厚的心理学专著落地之时,方恪才骤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又开始控制不住情绪了,他的情绪在失控,他开始烦躁,但不是因为从前的事,是因为沈辞年。

沈辞年从一根拯救他的浮木,变成了引发他烦躁的根源。

他已经上岸,已经不再需要在海里挣扎,他抱着这根木头在岸上走,越走越累,木头代替海水成了他新的“麻烦”。

可……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想呢

“沈辞年……”他低下头,眼尾滚过泪珠,声音很低,“我怎么能……”

怎么能烦你。明明你对我最好。

怎么能恨你。怎么能不信任你。

怎么能。不能的。

在短暂的烦闷之后,比烦闷更深的情绪逐渐填满整个脑海:他在愧疚。

不止愧疚,可能还有一些自我否定。

愧疚的情绪太满,以至于他不得不做点什么来消解。

他走进次卧,很久都没出来,没人知道他在里面捣鼓什么。

……

沈辞年回来的时候还是上午,他没待太久,只是跟唐白渡确认了一些事。

当年在净河,是摆渡诡亲自送他圣徒的灵魂返回的人类世界,净河应当已经完全洗干净了方恪的记忆,但……

昨天方恪开始回想了,甚至可能更早之前就有过类似“噩梦”一样的回忆。

这很反常。

反常的原因大概是有人动了手脚,但应该不是宋书衣。

宋书衣没有作案时间,这事另有其人。

沈辞年瞳孔忽然缩了一下。

食梦诡亦能造梦,难道是……米诗梦!

可目的呢?动机是什么?理由是什么?

在真相大白之前暂时不适合下定论,但也必须留个心眼了。

沈辞年一边上楼一边思考,他想得太出神,没仔细看路,只是余光捕捉到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从拐角露了出来,他以为是小汤圆的尾巴,没放在心上。

直到又往上走了两节,有些按捺不住心思的方恪往外探了一下脑袋,刚好与他对视,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沈辞年怔愣了一会:“……”

方恪脑袋上面怎么真的长耳朵了——毛绒绒黑白相间的三角形狗耳朵直立在头顶,怪可爱的,像某种大型猎犬或者混血狼犬。

“勾引我”沈辞年伸手摸了摸绒毛耳朵。

方恪抿了下唇,慢慢转过去,沈辞年这才看见他身后还有条尾巴。

声控的。

因为他刚刚说话了,所以方恪的尾巴在小幅度轻摇。

很可爱,简直不能更可爱了。

沈辞年眯了眯眼睛,周身散发着一种想要狩猎的欲望。

想弄个牵引绳把人拴起来,然后在屋子里四处遛。

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只是勾着小狗脑袋抬头,俯身对视,语气游刃有余,带了一点挑逗的笑意:“好孩子,跟过来。”

“爬着。”

方恪不远不近地跟着,“随行”他是练过的,沈辞年教得很好,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爬得很好看,身体呈现的弧度太优美,很轻易就能激起支配者想要欺负一下的欲望。

但沈辞年并不欺负他,他只是用一个稳定、秩序、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密计算的节奏往前走。

方恪想到自己似乎只要跟在沈辞年身边,就总能安定下来,沈辞年的气息太沉稳,刚好够把他的浮躁压住。

他总能这样专注地去做一件事,比如——让自己爬得更漂亮点。

沈辞年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等了他一会,在他准备继续向上时用掌根拍了拍他的发顶。

“在这里等我。”

沈辞年拿了个东西下来,方恪看到那东西,呼吸停止了一瞬。

“楼梯上危险,怕你不留神把自己摔了,给你栓个安全绳。”

沈辞年拿着背心式牵引绳,这样解释。

沈辞年怎么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又不是刚学走路的幼儿,犯不着用这种辅助工具……

不喜欢,觉得没有必要,但……

但今天方恪很乖,直立起上半身,很配合的穿好了背心。

沈辞年握着绳子的手没有用力,但方恪知道那只手能在意外发生的第一个瞬间就牢牢抓住他的命线,让他一丝伤害都不会受到。

这就是沈辞年,就是这么可靠,沈辞年从来不会故意让他去受委屈或者受不必要的伤。

沈辞年从来不会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他臣服,驯服他的从来都是沈辞年对他的认真、用心、照顾、庇护。

驯服他的不是暴力,是细致入微的爱,是他心甘情愿主动叼起牵引绳,想让自己彻底属于沈辞年。

所以……他应该全身心信任沈辞年的,怀疑沈辞年是诡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

沈辞年分明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怎么会是那些讨厌的诡。

“上楼梯还要走神的话”,沈辞年忽然低头看他,“我要罚你了。”

语气中并没有怒意,淡淡的,很平静,甚至透露出一丝担忧。

沈辞年就这么怕他把自己摔了可他又不是傻子……

真不至于。但……有点受用。

所以为什么要多想为什么要怀疑一个如此真心对他好的人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臆想去不珍惜自己该珍惜的东西

方恪忽然就停住了,他停在楼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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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向前。

沈辞年并没有拽牵引绳,他在方恪停下来之前就通过细微的肢体语言判断出方恪不想走了,他停下的时间就卡在方恪不动了的那一瞬间。

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是一直在方恪身上的。

看起来很不合理:主人竟然比他的小狗更加全神贯注。

通常该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的是小狗。

可沈辞年做这件事很自然,他一直就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关心,然后在适当时机给个引子:“想说什么”

“没什么……走不动了,想……”

“想你抱我。”

想听你用宠溺的语气说:好吧,那我抱你。

他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句式这么宠呢?大概是因为这个句式把他前一个要求肯定了两遍。

“好吧”代表同意,“那我抱你”代表强调。

意思是说:当然可以,我很乐意效劳。

比单单一个“好”字更让他感到满足和安定。

沈辞年似乎总有洞察秋毫的能力,他轻易看穿了方恪真正想要的东西,他的声线很懒散,像是某个午后的大草原,饕足的大型猫科动物打了个盹刚刚醒来。

这种声线太温柔,太容易让人泥足深陷,一不留神就会上瘾。

“乖”,似乎里面有些哄骗的味道,“自己能上去的,对吗?”

“我就想你抱我。”方恪的声线却总是充满各种掩饰,冷淡的白色调下其实早就五颜六色,可他不愿意表现,声音就格外别扭,即便他这样直白又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他的大部分心思还是潜藏着,怀着某种念头,次次都要沈辞年去猜。

换个人,可能早就厌烦了,或者压根不知道他藏了别的心思,压根不想去猜他。

沈辞年没有把他抱起来,而是弯身拥了他一下。

沈辞年看到的永远都是直白之下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沈辞年好像总能理解他到底什么情绪。

“为什么还在不安,嗯”沈辞年就这么拥着他,在他耳朵边上很轻柔地问,“为什么觉得对不起我”

兽耳、尾巴、一反往常的乖巧,这些举动意味着……弥补。

方恪把脸贴在沈辞年大腿上,眼睛有点湿,但不至于没面子地哭出来。

他声音冷淡,说出的话也是否定句:“放屁,我没这么想。”

他知道,沈辞年一定能理解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是的,他就是这么想。

沈辞年揉他的脑袋,揉的位置是两只耳朵的中间部位,通常主人们揉那个地方,代表着宠爱。

“没有对不起我”,沈辞年一边揉他,一边很温和地说,“跟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的错,已经检讨过了,原谅我”

此时方恪并不知晓最后这三个字还有别的含义,那些隐而不发的细节,会在很久之后的悼念里,给他更沉痛的一击。

无法遗忘,介怀余生。

第82章 他是灵界的主人

沈辞年的话很好地安抚了他。

沈辞年总是这样,总是能够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去说话,他永远能在无形中化去别人的心理负担,心安理得接受他的照顾和包容。

方恪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愧疚。

沈辞年是一个长生不老的异类,这意味着在大部分人类同胞面前,沈辞年需要伪装,伪装意味着不能随便交心。

的确,沈辞年的人类朋友看起来很少,沈辞年就是这个原因才去跟宋书衣那只诡交朋友的吧?

方恪想: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可以不跟沈辞年交心,唯独至少他不可以。

因为他是那个想要跟沈辞年共渡一生的人。

信任、坦诚、了解、交心、理解。

然后像沈辞年包容他那样去包容沈辞年。

这就是他该做的事。

方恪想明白了应该干什么,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他相信沈辞年不可能是诡,所以他不能因为一时惊慌就去做伤害沈辞年的事。

只要沈辞年不是诡,是怪物也罢是妖精也罢,是什么他都接受。

“沈辞年”,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吗,我刚刚看见你在花园里凭空消失,我差点以为你是一只诡。”

沈辞年没说话,放在他后背的手却以看不见的微小幅度在轻颤。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抵触诡异吧,其实只要是个人都会抵触的,它们是入侵者,它们跟我们有血仇啊。”

“我妈,死了,就是它们害的,还有好多无辜者,沈辞年,你知道最悲哀的是什么吗?”

“最悲哀的是被诡异杀死的人不会有轮回,因为他们没有灵魂,他们的灵魂被当作食物上了诡异的餐桌。”

“沈辞年,你懂得那么多,你知道诡异是从哪里来的吗?你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吗?诡异降临的初期……是什么情景”

沈辞年轻拍方恪的后背,语气有些迟疑道:“阿姨……是被方家主谋杀的,视频你应该看过了…”

“如果没有诡异,这些都不会发生。”方恪的语气有些冷。

如果没有诡异,苏梨夏不会因为那几首呼吁人诡和平的歌而被杀害。

他也不会因为叛徒的帽子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可以说,他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是人诡对立造成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诡异也不再有御灵人,我希望……这个世界可以变正常。沈辞年,你经历过那个没有诡异和御灵人的时代吧,那个时代是什么样子呢”

“那个时代……”沈辞年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他们还在楼梯上,在楼梯中间谈话似乎有些不合适,他无奈地拍了拍方恪的肩膀,“要么上去先玩,然后我再告诉你。要么现在下去,我给你洗点水果,边吃边聊。”

那还是上去吧。

方恪秉着爬都爬了不能白爬的信念率先往上移动。

“主人……”跪在三楼房间中央,方恪忽然小声,“我想……”

他不说想要玩什么,目光却盯着房梁上的滑轮和置物架上的绳子。

他想复刻那个梦,都说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他就是要自己清醒地知道那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梦,那个梦不能影响一丝一毫他对沈辞年的感情!

沈辞年在方恪面前站了大概三分钟,然后他转身拿起麻绳旁边的粗布条。

这个会温和一点,也更舒服一点,不至于太勒人。

他当年用麻绳是因为那是对背叛者的惩罚,只是玩闹的话,就没必要了。

与当年不同,当年他绑完了人,在窗边站了一会就离开了,直到他觉得教训足够了才回来。

这一次他坐在椅子上,坐在离方恪不远的地方,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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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陪着。

陪伴,是他最无声的承诺:我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单纯玩这个的话,倒是有时间聊聊天了。

沈辞年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解答:“没有诡异的时候,人们都很团结,没有勾心斗角,那个年代的人很单纯,那个时代还没有小汽车,大街上有很多黄包车和卖报的小孩。”

“那你以前……”

“我在七岁之前,乞过讨,也卖过报纸,我是个孤儿,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七岁那年,一个中年学者来买我的报纸,看见我在翻一本破字典对照着读报纸,他就问我叫什么,想不想跟着他读书。”

“我哪知道我叫什么,我低头看见字典上一个沈字,我就说我姓沈,名字不知道,我没有爹娘。”

“学者就说:那你以后就叫沈辞年吧,今天刚好是除夕,过了今晚就是新的一年了,新的一年,新的气象,新的生活。”

“那个学者是……任青山”方恪想过很多个沈辞年以前的身份,从没有想过沈辞年真的没有骗他,沈辞年真的是一个孤儿。

“嗯。那个年代人人都想做知青,人人都喜欢读书,先生带我回家,教我认字,教我很多道理,他总是把‘希望’两个字挂在嘴边,他一生都是乐观向上的,那个时候的日子很有盼头,虽然人类内部总有矛盾,但到底是一股绳,都在努力建设,为社会出力,让社会更好。”

方恪想到了任青山墓碑上的六个大字:为人类,求新生。

到了此刻,任青山的形象好像忽然在沈辞年的讲诉中鲜活了,他好像看见那天的墓碑后面站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穿着灰布长衫,眉宇间总是忧国忧民的中年人摸着胡子,正笑意盈盈看着他们。

“那后来呢”

沈辞年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在我十岁那年,诡异降临,我们将诡异所在的世界称之为灵界,灵界很混乱,诡异们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人,所以它们肆无忌惮地穿梭两界之间,它们把一切都毁了,社会开始倒退,人性开始变得复杂。”

“诡异降临的第一年,我和另外一些人获得了一些特殊能力,我们能够在睡梦中灵魂出窍,也能做到一些常人不能之事,先生给我们这种人起了一个统一的名字:御灵人。”

“你是最早的那批御灵人”

“嗯。那一批人里,我年纪最小,先生瞒着这件事瞒了很久,他不愿意我去前线冒险。”

“诡异降临的第三年,开始不断有御灵人霸凌同胞的消息登上报纸,那个时候,人界和灵界都一样混乱,都没有统一的领导者,御灵人和诡异为所欲为,民不聊生,先生痛心疾首,与他的几位至交好友一同创立了灵都联合大学,今天国防大学的前身。”

“先生做了第一任校长,先生不是御灵人,但他总是冲在前线,在一些御灵人的保护下去一点一点研究诡异的本质。”

“诡异的本质,是灵体,他们就跟人类的灵魂一样,区别不是很大,先生猜测他们是另一个世界已经亡故者的灵魂,还有一个可能,灵界就是传说中的地府,因为某种变故,地府忽然出现在了人间,诡门关大开导致人间大乱。”

“地府一说太过于荒谬,因为那些诡异各有各的形态与人类大不相同,大部分学者认为是第一种猜测:诡异是其他世界亡故者的灵魂。”

“那你呢?”方恪忽然问。

沈辞年沉默了很久,道:“我认为是第二种,因为我在灵界,见过故人。”

“诡异降临的第十六年,先生去世,那时候先生刚刚交代我们建立玩家会才一年,王屿东身为会长要坐镇玩家会,所以就我和陈春枝闯了一次灵界,想把先生的灵魂带回来。”

“就是那一次,我和陈春枝见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那之后的第二年,我和陈春枝创立了安全局,陈春枝做局长。”

“人间慢慢的就有了秩序,陈春枝组织普通民众避难,王屿东组织御灵人抵抗诡异、守住界门,我在国防大学教书继承先生的衣钵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御灵人。”

再之后的事情沈辞年就不肯讲了,无论方恪怎么问,他都只口不提。

方恪索性换了别的问题:“那灵界是什么开始有秩序的呢那个诡神诞生以后诡神是任青山”

这个问题沈辞年答不了,于是他只是沉默。

方恪却将它当作了默认。

“沈辞年,你知道吗,当时我走到冰面上,我想死,我打算冻死在上面,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竟然去求仙拜神,结果诡神出现了。”

“如果他是任青山的话……那还挺合理…难怪诡神偏向人类还搞一堆偏向保护人类的规矩,那个诡异游戏也是任青山的主意吧?堵不如疏,诡异压抑久了肯定要造反,所以就干脆弄了个游戏选一些人进去玩”

这个还真不是,这个是系统001自己的主意,他当时正在深渊沉睡,没工夫管。

“诡神和诡是不一样的吧?”方恪说到这里,有些紧张地盯着沈辞年,“他是神不是诡,对吗?”

对此,沈辞年给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他不是诡,但也算不上神,神只是尊称,他是得到天地认可的灵界主人。”——

作者有话说:兮兮:要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神

任青山:有心怀天下的胸襟;有包容万事万物的品格;有堕落过深渊,但仍然愿意寻求希望的勇气;有理性、温柔、向内寻求动力不受处境影响也永不言弃的品质;有得到所有人认可的能力;有不忘初心始终如一的毅力。

陈春枝:老师,您干脆直接报沈辞年的身份证得了呗。[狗头]

第83章 非常拙劣的谎言

所以灵界的主人可以不是诡,所以……

哪怕沈辞年是……真的是……

他也可以不是诡。

是吗?

方恪其实根本不能肯定诡神究竟是不是任青山,他用这样肯定的语气,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

可诡究竟是什么呢?如果他们是人间亡者的魂灵,那他们死前不也是人吗?

人为什么要跟人对立呢?为什么要一边悼念亡者的躯体,一边对亡者的魂灵喊打喊杀

他不懂,就像他不明白曾经的自己为什么总是一边想死一边想活。

那个过去的他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他真的不懂。

他只是觉得,他想活是因为沈辞年。

沈辞年身上有太多让他想好好生活的理由,比如——每一次结束的时候,沈辞年都会不忘安抚与肯定。

“你做得很好,结束了。”

每一次沈辞年说这句话,都好像在安慰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过去那些黑暗的历史都结束了。

过去是一张废纸,都不做数了。

现在是一张白纸,代表无数可能。

未来是一副画卷,他肯定,他坚信,事实就是如此。

“沈辞年”,他勾住沈辞年的脖子,身后的声控尾巴在轻轻摇,“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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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信什么,但他相信沈辞年会懂得。

——我信你,有让我们最后圆满的能力。

即便宿命喜欢捉弄人,他也坚信沈辞年比宿命更高明。

他对沈辞年就是这么自信,毋庸置疑!

沈辞年的手有些无处安分。

不心动吗?不可能的。任谁被坚定地选择,都会有刹那心悸吧。

何况是他这样总在被抛弃的人。

沈辞年其实很欣慰,他把小狗养得很好,皮毛都在发亮。

小狗发光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沈辞年觉得,至少这一刻的空气,是温暖的。

好像有什么一直坚持着的东西破裂了。

在方恪错愕的目光中,沈辞年忽然低头亲吻他的左脸。

“这算什么”反应过来的方恪抱胸戏谑地盯着沈辞年的眼睛。

“算我认输”,沈辞年语气很无奈,开玩笑似的,“知道你眼神犀利了,把眼睛挪开,别这么盯着我,我也是会——”

没能说完,方恪抬手揪住他领子,一口含住了他的唇。

很凶,这个吻一如既往很凶,方恪一共吻过他两次,每一次吻他都仿佛要用尽全力、要歇斯底里,仿佛在压抑什么、又仿佛在较什么劲。

方恪的吻实在太强势又不得要领,他不肯让出主动权,又不知道怎么做引导的那一方,于是他只是发了狠劲地去吸,用了吃奶的力气去吸,吸得沈辞年直皱眉。

沈辞年很温柔的轻拍了一下方恪的后脑勺,动作里是一贯的温和安抚,于是不由自主的,方恪让出了主导权。

沈辞年主导的吻,是很绵长的,细水长流、像是两棵互相缠绕的常青藤,相互纠缠着向上攀爬,相互理解也相互扶持。

那些温柔和缠绻仿佛是沈辞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方恪觉得自己要溺毙了,他微微眯起眼睛,模样却不像是饕足,像是在找机会反击。

一吻作罢的时候,方恪的手仍紧紧揪着沈辞年的衣领子。

“沈辞年,你给我听好了,你要亲就大大方方亲嘴,少占老子便宜!”

亲脸和亲额头……好像他是沈辞年的儿子似的。

平白无故矮一辈他才不愿意呢,虽然沈辞年年纪很大,可沈辞年的脸年轻啊,他从前一直都是把沈辞年当哥哥辈的。

沈辞年无视了小狗对主人暗戳戳伸爪子的幼稚行为,他把人抱去浴室,洗狗。

方恪对于这件事已经习惯了,并且十分心安理得,他跟个大爷似的躺在浴缸里,眯着眼睛吃樱桃,还不吐籽。

刚这么吃了一个,那盘樱桃就被端走了,沈辞年脸色看起来有点冷,方恪莫名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头,不太自然道:“是…是你不拿垃圾桶的!我没地吐!”

“那确实怪我”,沈辞年皮笑肉不笑,沈辞年每次阴阳他,那笑容就看着令人发寒,“着实怠慢了少爷。”

“本…本来就是!我总不能吐盘子里吧!那你还吃不吃了!”

沈辞年看了他一会,到底是缓和了语气,“可以吐盘子里,都是你的。不想吐盘子里也可以叫我,吐我手里我帮你丢。别让我再看到你吃水果不吐籽。”

方恪想象了一下让沈辞年用手心给他接果核的画面…嗯…好像有点爽……

这对吗他难道不是一个纯种sub吗?

可是这样真的很爽啊……

就是很爽啊……

方恪拿起一个樱桃,嚼吧嚼吧咽了果肉,果核留在舌尖上,他眼珠转了好几圈,脑海里不断思索一会要怎么装起来才够帅,思考了大概一分半钟,方恪把下巴一扬,非常高傲地咳了一声。

“咳!”

沈辞年摇了摇头,叹口气,把手伸了过去。

方恪内心都快爽死了,表面却做足了不屑的样子,他趾高气扬地把樱桃核吐在沈辞年手心,看沈辞年一只手攥着果核,只用单手给他头发打洗发露的样子,他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难道他其实是个双他有dom属性

不行了,他真的好爽啊……

方恪吃了几颗樱桃后,高贵地拿起一个樱桃,递到沈辞年的嘴边。

“赏你的,快谢恩!”

沈辞年的手顿了一下,在“现在不分情况地揍人导致两个人都淋水感冒”和“待会揍人显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之间选择了无奈纵容。

他吃了那颗樱桃,并直接忽略了谢恩。

让他给方恪谢恩,他怕方恪受不起。

方恪并没有坚持,他本来也就是说着玩的,不在意地继续吃樱桃,偶尔心血来潮喂沈辞年几颗。

一盘子樱桃吃完的时候,刚好够沈辞年把他收拾干净,沈辞年把他赶出浴室自己开始洗澡,他“切”了一声,睡衣都懒得穿,直接趴在被子上开始玩手机。

一打开绿泡泡,他就皱起了眉头。

【“知名作家宋书衣”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方恪本来想拒绝,但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就点了同意,备注改成单字一个“宋”。

【宋:嗨~】

对面一如既往很热情,但方恪的反应却很冷漠。

【方圆:你有事】

【宋:不要这么冷淡嘛,开了几个玩笑不至于这么记仇吧方济民的案子我可是帮了你啊~】

【方圆:谁知道你什么目的,少废话,有事说,无事删。】

【宋:嘻嘻~我在安全局的档案室~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方恪被那一连串好几个波浪号恶心住了,他一想到宋书衣那张犯贱的脸,他就想砸手机,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回复。

【方圆:什么乱七八糟,我没兴趣。】

【宋:真的吗?那我可要把它公之于众了~】

看到“公之于众”那四个大字,再联合沈辞年之前说的“不要试图去查的绝密档案”,方恪一瞬间警惕起来。

宋书衣说的该不会……!

【方圆:慢着,私下见一面,时间你定。】

【宋:(真的吗表情包)小狗狗竟然要欺骗主人出来私会了,啧啧啧~被抓到了会很惨哦~】

方恪想打人。但打不到,他转念一想,反正要见面,何不线下单杀

犯不着生气。

跟在沈辞年身边这么久,他的性子如今也沉稳了许多,至少比从前更能忍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绝不可能!

忍到线下再重拳出击!

【方圆:不关你事,时间、地点,说。】

【宋:明晚九点,国防大学门口,不见不散~】

沈辞年出来的时候,方恪还在聊天,他看到方恪连短裤都不穿一条,眉心跳了跳,拿了方恪的短裤和睡衣准备绕过去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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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出现在方恪视野里,方恪就忽然很猛烈地一抖,把手机关了。

反应这么大,很不对劲。沈辞年皱起眉头。

方恪的反应…类似于……上课偷玩手机突然班主任出现,然后被吓了一跳的反应。

有事瞒着他。沈辞年下了论断,却没点破。

只是语气里的温和悄无声息减了几分:“衣服穿上,什么习惯,门都不锁,万一米诗梦上来送牛奶,你不就走光了吗”

方恪没听出来沈辞年语气的变化,他正紧张着呢,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准备撒谎,他一会摸头一会摸鼻子,心里七上八下脑子一团乱麻,说出口的话也语无伦次。

“嗯…不想穿。”

“明天,呃,就是,你知道的吧,夜明珠有个公演,然后我不是老板吗,我去坐镇。”

“是吗?”沈辞年的语气已经有些冷了,“几点到几点”

“就是……”方恪一紧张,险些咬到舌头,他心虚地偏过头,不敢看沈辞年的眼睛,他想了想,说了个更早的时间,“七点!对!就是晚上七点!”

“结束的话……呃……这谁说得准呢,问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未成年,我还能丢了”

“公演结束我自己会回来的,实在担心,你给我打电话呗。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小孩儿我丢不了!”

第84章 即将到来的大战

隔日晚上,一整天坐立不安的方恪吃完晚饭就套上毛衣出了门,他在小道上走得很快,却在即将看不到客厅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

很平静的一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头看,只是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一眼之后,再看到沈辞年时,他再也不会那么平静了。

他拢了拢大衣,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他撒谎了,他心虚,他害怕回来后会受到惩罚。

彼时他并不知道,这一走,他就不会再打算回来了。

种族、大义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他对人族其实根本没有归属感,却仍然本能将它摆在了爱恨之前

这样好像很虚伪,很假,很矛盾且没有必要,不是吗?

他不懂自己的心,也不懂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

国防大学门口,宋书衣穿着卡其色冲锋衣,戴着大墨镜。

“嗨,好久不见~”

方恪没说话,过了马路,走到他身边。

宋书衣扫量了方恪一圈,呲牙,笑:“长胖了我以为你一直都会是根细黄瓜呢~”

其实并没有胖,只是没有想从前那样瘦得那么可怕了。

方恪不理人,手插在裤兜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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