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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吹进衣服里，“先去对面吃口吧，饿死老子了。”

于是四人直接跨过护栏来到理发店一旁的炸酱面馆，各点了面又加了两瓶冰啤，蓝毛渴死了，连喝好几杯，面刚上桌就急尿，“妹子你这儿有厕所不？”

上菜小妹摇摇头，道：“你可以到隔壁理发店借个厕所。”

“老板借我上个厕所。”蓝毛一进门就喊道。

有人给他指了指路，綦景闻声登时呆住，从镜子里瞟他，一眼认出他是之前追债的那群人中的一个，蓝毛尿完从里边出来，綦景猛地低下头，一时没留神撞到师傅的手，剪刀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哎你动什么动！”理发师傅慌了一下，弯腰捡起剪刀，“差点扎到你了。”

耳边蓦地响起突兀的声音，蓝毛下意识看过来，綦景错开他目光，微微别过头，好在师傅挡着他，没让蓝毛看清楚脸。

蓝毛回去吃面，一坐下就和兄弟抱怨理发店厕所有多臭，黄毛和他干一杯，几大口吃光碗里的面，“老三，你再打个导航看看文大在哪。”

“老大，我们要不玩几天再找吧，听说城里有那什么爱仕码的店……”绿毛道。

“什么什么事儿妈？哎呀先把钱挣了，下回再来好好旅游。”黄毛打了个响亮酒嗝，“老板催着要钱啊！”

“当初綦老头不是写得三年还清吗？”绿毛打开手机，他是这伙人里头唯一一个会打字的，但是不熟练，打字得慢慢找字母，“我们干嘛急着催。”

“签的是让他儿子分期还。”黄毛道，“老板算过了，綦老头借的钱加上利息后他儿子半年要还6万左右。”

“那老头真敢借，听说还不止借我们一家。”

“肯定不止，我看綦老头是赌疯了，我估计他将欠的钱全推给他綦景儿子了。”

“他儿子还不起吧？”蓝毛插嘴道。

黄毛点点头，随即压低音量，“肯定啊，咱们这趟就是来抓人的。”

信号有些差，绿毛到外面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加载圈圈终于没了，导航显示前行600米就是校园。

这时綦景刚付了钱，正要不露声色的低调离开，门上的智能门铃蓦地高喊道：“客人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竟然还是老板自己粗犷的声音。

綦景：“……”

与此同时绿毛觉得这门铃有意思，抬头一眼看清了綦景的脸。

“哎！”绿毛回头叫兄弟，“那小子在这儿！”

话音刚落，綦景迅速抽回神，拿出中考跑一千米的架势，灵活穿过堵路的饭桌，健步如飞。

“綦景你大爷的给我站住！”红毛是这个团队里最年轻的那个，又瘦又高，两条毛腿快得不见影，年龄最大的黄毛则努力跟在弟弟们身后。

短短六百米跑得綦景气喘吁吁，他一刻不敢停留——可惜高中三年他基本上没有锻炼，刚冲到校门口就不幸被抓住肩膀，拽回人行道，红毛把他按在护栏上。

黄蓝绿毛紧随而至，绿毛踹他一脚，“妈的你跑屁！”

“兔崽子，还钱啊。”黄毛气喘吁吁，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在綦景面前抖开，“想起这事没？”

“你找綦永昌还！”綦景推开红毛的手，“我和他没关系了！”

“谁他妈管你家里这点屁事啊！”绿毛往他肚子结结实实砸两拳，綦景痛呼两声，膝盖一软，绿毛按着他跪下，“这纸上写得还款人是你的名字！你身份证你爹都写上去了！总之就是你还钱，别让我们难办！听清楚没？！”他怒目横眉，又将他拉起来扇两巴掌，“说话！”

“……知，知道了。”綦景闻到他嘴里的怪味，感到反胃，他们人多，周围又没几个人，自己还是先示弱比较好，“我，我会还的——但是还要一点时间。”

黄毛忽然眯起眼，狐疑道：“你有收入？”他原本是打算待会儿直接把人拉走的。

“有，有的。”綦景连忙点头，生怕他们怀疑自己是骗人的，“我有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