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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陨星跪在他身边,躬着头去听。
亓云山的牙齿像是快咬碎了,带血的唾沫颤巍巍地从下巴流下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念:“瞳瞳……我带你回家,我们离开新水,一家三口……我什么都不要了,去乡下……我只,我爱你……”
这令谢陨星奇怪,他觉得四五十岁的年纪还在谈爱就很好笑,他不太懂,因为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说过爱字,既然那样,亓云山当初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生下亓孟,为什么要看着两个家长在二十年前把林雨瞳肚子里的孩子堕掉,可是林雨瞳明明现在是爸爸的妻子。
他背过身,鞋子踩在亓云山的脸上,为池旻行正名那般,纠正道:“林雨瞳现在是我爸爸的老婆,不是你的,就算她不喜欢我爸爸,她还是他的妻子。”
亓云山脸上全是血和水,哆哆嗦嗦,一直在摇头。
谢陨星掼起他的头,将他砸得都是血,亓云山还是不停地重复那句。
游戏结束后,谢陨星给亓云山包扎伤口,亓云山已经没有力气动了,缝合的针露出一小节线头,他忽然小声地问:“亓叔叔,我把我继母找回来还你,我爸爸和我妈妈会复合吗?”
亓云山没有说话。
将亓云山送进铁盒之前,他对亓云山说:“亓叔叔,这样吧,如果你能在亓孟的手里活下来,这次,我就帮你找你的瞳瞳,给你们买机票,让你们离开新水,离开后,你们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男人原本木然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
谢陨星只是骗他,没想到他真的会信,有些好奇地观察亓云山的反应。
亓云山的声音很轻:“她怀了我的孩子。”
谢陨星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无声滑了下去:“亓叔叔,亓孟也是你的孩子。”
可是男人的眼里一丝情绪波动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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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陨星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
他不敢看亓孟的表情,他知道从今往后,亓孟再也没有爸爸了。
这个爸爸好似从来都没有过,聊胜于无,时不时搞出点事来,甚至从来都不承认自己生下了亓孟,从亓孟出生到长大,亓云山只抱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亓孟小时候,在亓见清注视下,亓云山强忍住扔掉的冲动,抱起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小婴儿眼眸纯真,嘴里咕噜咕噜,像在叫爸爸。
第二次是在平章宫的楼顶,亓云山被段南歧拖到顶楼打得半残,奄奄一息躺在楼顶,看见一旁被挖了眼球的儿子,那颗空荡荡的眼睛成了个血窟窿,多疼。
亓云山一点点地爬过去,手臂压着成年儿子的肩膀,在亓孟耳边,泄愤且快意地说:“你爷爷那个老东西是我杀的,小崽子,今后的军防通讯,终究还是你老子的天下。”
他失血不止的儿子无法回应,唯一残留的意识,模模糊糊地存在耳里。
“疼不疼啊。”亓云山的手摸上了亓孟空洞的眼眶,“可是我也好疼,我好疼啊。”
他手里握着刀,刀口血红,将父亲的胸膛撕裂。
嘴角落出大片红,一滴一滴,从他心口无声地滑落。
中年男人仰眼看着穹顶,喘息着大笑,眼睛被光照得涣散,斜顶的灯朗照下来,将脸孔的轮廓切割出不明晰的光影,许久,只能听到一句快慰的叹息:“可是我没有爸爸了。”
他的脸孔水光一片,朦朦胧胧地,熄灭了。
我没有爸爸了。
幕后人员尽职尽责,舞台上只剩下一束光,打到少年单薄的背后。
身后那群人反应过来,盒子里的残肢断臂并不是魔术效果,陡然响起了尖叫和脚步声,警车正在赶来。
亓孟跪在地上,整个黑色头颅死死低着,眼睛睁得猩红,发软的手指一次次将断掉的四肢往躯体上安,亓云山的肚子已经被开膛破肚,那些红的、白的器官惊悚地暴露在外,可是怎么也接不上,皮肉早已分离。
亓孟死死低着头,手指抓着亓云山的肩膀,抓得手指间全是那股腐烂腥臭的肉体气息。
眼皮底下很凉,什么东西,一滴滴地掉下来,将脸孔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