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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被他往死里撩，就算是圣人也没办法自持。他一把将人举起来，也不顾被吓得惊叫出声的冯岐，扛着他跟扛着袋米似的轻松，熟门熟路地进了房间。

冯岐以往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种有点粗鲁的性爱。至少在今晚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的。

可白天的他释放了太多经年压抑的情绪，原本存放着沉疴的地方倏忽露出一个偌大的缺口，呼呼地往灵魂里灌着寒风。他迫切地需要个形状正好的东西来填满（注），可以是其它，也可以是程俨的强势。

冯岐的配合与主动，无异于是程俨的一剂春药，他差点抑制不住把冯岐干晕的心，红了眼，激烈地捣弄他，把冯岐撞得话都说不出来，张着嘴，像一条濒死的鱼。

冯岐却忽然皱紧了眉，有些痛苦地摇着头，身上的汗渐渐变冷，程俨本来只是顺手一抹，却被那冷汗和起的鸡皮疙瘩吓到，这好像不是正常反应。

他心神一凛，顿时就缓了动作，低头想要看清他的神色，嘴边不住地问冯岐怎么了。

冯岐痛苦地闭起了眼，他实在不是很想说出口，他被程俨做到胃痉挛。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这会也顾不得做到一半舒不舒服这件事了，程俨忙把还硬着的肉棒抽了出来。

“嗯……”

身子可以自由摆动了，冯岐整个人蜷在一旁，冷汗还在一直冒，程俨拿纸给他擦汗，问他家里有没有药。

冯岐缓了好一会，等最痛的那个时候过了，这才有气无力地告诉他胃药在哪儿。程俨也不敢耽搁，扯了被子把他哪哪儿都盖上，连个气孔都没给人留，冯岐连人带脸，都被他蒙在了蓬松的空调被里。

果然是个从不照顾人的少爷。冯岐在被子里无奈地笑，隐约听到程俨在外头走路的声音，还有抽屉的推拉声和玻璃杯的撞击声。他笑着笑着，眼眶却湿了。

白天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这会却分毫也止不住，眼泪簌簌地流，程俨拿个药的功夫，他就把脸下的被单给打了个湿透。

程俨拿了药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把他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刚想数落说你怎么也不懂掀开来透透气，可当他把被子拉开的时候，却看到冯岐满脸的泪。

心顿时就慌了。同时带着陌生的无措：好好的怎么哭了呢？

“怎么了？很痛吗？不然吃了药咱们去医院？”

程俨不敢动他，蹲下身子，撩开他的刘海，语气间掩不住的紧张，把冯岐的泪腺刺激得更狠了。

冯岐摇头，把脸彻底埋进被子里，不让程俨看。程俨一时半会也不敢把他硬扯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冯岐在里头抽噎了几声，反倒是自己爬了起来。程俨忙坐到他身旁，把冯岐小心地扶进自己怀里，这才伸手拿药和杯子。

冯岐一句话都没说，沉默地吞了药，又把水喝光了。安安静静地倚在程俨怀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浑身都赤裸着，身上有各种横亘在皮肤上的红痕，空气里的荷尔蒙气息没有消散，壁灯依旧昏暗，窗外霓虹万盏。

这是一种不合时宜的、却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安适。

如果不是冯岐的胃还痛着，程俨或许会希望这一刻无限延长。

他扯过被子盖着冯岐，想调低房间的温度，却因为忌讳冯岐的胃痛而显得笨手笨脚，与他精英感极重的脸半点不搭。

冯岐噗嗤笑出声，随后转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不一会，程俨发现自己的胸膛湿了小片。冯岐的睫毛时不时扫过他的肌肤，搔得他有些痒，却无关情欲，像微风掀起书本的一角，是恬静的。

“怎么今晚那么爱哭？跟个小孩似的。”

程俨一下一下地捋着他有些长的发，眸中的温柔，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对不起。”

冯岐没有回答他，带着哭腔，从喉头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