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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负担太重，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过来，依旧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他向余霄道谢，十分感动对方居然寸步不离地陪了他一夜。余霄下意识否认，冯岐虚弱一笑道：

“你也别骗我了，护士怎么可能一直陪在旁边给我擦汗和拿棉签润唇。是你吧？”

虽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是身体保留着一些微茫意识下的记忆，那个动作过于轻柔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不像是常做陪护工作的专业人员。

“呃？”

不是，没有，没做过，估计是程俨。

但他又想到程俨这么着急忙慌地走掉，不就是不想让冯岐知道他出现过么。只好给他打掩护，心虚回应：

“嗐，都哥们儿。”

冯岐伸出没被扎针的另一边手，作握拳状，余霄下意识也握拳与他碰了一下，便顺势把他的手给塞回被子里：

“行了行了快别乱动了，待会又重新烧起来了。”

“昨晚真是麻烦你了。”

余霄摸摸鼻子，含糊到：

“没有的事。”

是程俨背着他下楼后送过来的，入院手续什么的也是医生帮忙跑的，他只是出门给他们打包了点吃的。真要说照顾冯岐，他压根就没出力。

“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怎么还吊着瓶呢？”

冯岐抬眼看着那瓶不小的点滴，似乎不太想继续再输液了。

“别大哥，再往下拖搞不好就肺炎了。”

余霄把昨晚医生的恐吓原话复制。

冯岐顿一下，用手捂着眼睛笑，淡淡道：

“哪那么严重……”

“那我可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啊小琪琪，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分个手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

冯岐轻咳一声，脸上看不出情绪，似乎没有要阻止余霄探究意思。于是余霄顺着好奇心试探，

“那天晚上你吃饭我看见你了……没想到两个不认识的人能长这么像，”

“你甩的程俨吧？”

微信上余霄问得更隐晦，但不清楚冯岐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总之至今也没给他回信。他按捺不住，索性现在抓住机会，当面问个明白：两个当事人都是他朋友，问清楚双方立场，他以后也好知道该怎么跟他们俩相处。

“……”

原来是余霄给他发的图了。他竟然还误会程俨跟踪他，怪不得程俨当时听到之后这么生气，合着还真是误会他了。

不过也不重要了。

冯岐在某一秒感觉到了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的刺疼，不很在意，亦不怪余霄。毕竟如果没有这个契机，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程俨坦白。

“不好意思啊，让你为难了。”

冯岐没直接回答余霄，但想到自己和程俨认识，还是因为余霄。现在他夹在他们俩中间也挺左右不是人的，遂道了个歉。

“……”

余小少爷娇生惯养至今，接受别人或真心或假意的道歉也算是家常便饭了，这会却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语气有些迟疑，

“我还好，但是吧……我觉得这句道歉是不是更适合跟程俨说啊？”

他小心地瞄了一眼冯岐，看到对方没明显的反应，这才继续说下去，

“当然啦，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那么小气吧，你别太放心上。他……他应该能自己消化吧。”

说到这个，程俨在这件事情上也一直没透露出特别认真的态度。不过看他这一晚上的举动，多少还是对冯岐有些感情的，他又不敢把话说死。

冯岐长久不接话，余霄也没真正参与过他们俩人的相处，其实整件事都绕得云里雾里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实他是有点想告诉冯岐，程俨似乎对他还挺上心的，但又想到冯岐那晚吃饭的那个人，也不瞎搅混水了，最后只好道：

“嗐，反正你们随便怎么着吧，两个人都我朋友，有事你招呼。”

“……嗯。”

后来两人没再过多地交谈，冯岐慢慢地又睡着了。护士过来换吊瓶，他这才惊醒，换了个姿势，轻声问还有多少瓶药水。

“还有三瓶，饿吗？饿的话让你朋友给你买点吃的，剩下那瓶盐水可以不用吊了。”

冯岐看了看也在一旁打盹的余霄，向护士道了谢，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