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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程俨竟然先他出口前就这么做了，猛然撞上他的眼，冯岐被晃得说不出话，心率都失了一拍。就算只是看着取景器，都能感觉到对方眼睛里透出来的欲求，凌厉之中竟然缠绕着丝缕狂热，他欲盖弥彰地干咳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又抖了几下。

余霄凑热闹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

“这不是不错嘛，很有表现力啊……”

冯岐这回没法反驳，因为冲击力确实还可以。

“手伸给我。”

程俨依言抬手，镜头对焦到他的关节，镜头外出现他故意为之的眩光，除了干净漂亮的指节外，取景器里再没有其他主体，显得通透又梦幻。但那五指空无一物，冯岐这才发现不对，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余程二人对视，眼中都看到了对方的疑问：什么情况这是？

冯岐没走远，他只是去拿要上镜的戒指。

程俨看到冯岐手上拿着的东西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之前余霄让他戴的那枚，也是冯岐出镜当模特时戴的那枚。冯岐走到他跟前，本来想顺手给他戴上，却在抬起手的同时生出了些可以称得上是别扭的情绪：他怎么能为程俨戴上戒指？

程俨早就抬着手了，十分耐心的样子，看冯岐在发愣也全然不催促，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倒是余霄在旁边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一口疑似狗粮，看不下去了，嚷嚷起来：

“干嘛呢？！公费谈恋爱啊？！”

程大少行事向来大开大合，就算放在半年前，他都认为自己不可能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刻，今天一早上算是把三十来年里所有的谨慎都交付出去了，这心里本来就怄着一口气呢，余霄又一直在被揍的边缘反复横跳，这下一嗷嗷还直接坏他成家大业，再也忍不住，掀了被子坐起来，直接就把余霄整个人摁进了床。

冯岐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下意识扶住了机器，回过神时余霄已经被制住了。咿咿吾吾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余霄的两条手乱舞乱挥，不多时又被程俨摁了回去。冯岐看着这一幕，这才知道，他们俩几次所谓的打架，程俨对自己真是留足了情面：他对自己的反应和力量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肯定之肯定，无法在程俨这儿讨得半点便宜。

如果两个身高腿长的帅哥在床上翻滚纠缠，其中一个还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气和呻吟，那将是一个极其容易让人深入联想的画面，但因为眼前主人公之间的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基本上是程俨单方面的虐待，导致这个画面完全没有想歪的空间：纯粹就是老子管教儿子，儿子叫苦不迭。

余霄的后颈皮又迎来了程俨的黑手，程俨这回没留情，感觉再下一分力就能把余霄送上西天。不过到底还有理智，程俨意思意思修理了几下就把人放了，余霄狼狈地靠在枕头上大口喘气，目光坚定地朝程俨比了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程俨都懒得理他，走下床站在了冯岐面前。

冯岐几乎在眼前出现阴影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那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不由分说地把戒指抢了过来，抓着他的手要给他戴上。程俨的力气大的惊人，冯岐甚至无法反抗，他看到那枚戒指一点一点地推进，无来由地惊慌起来，拼命往后缩，可程俨铁了心不让他逃，冯岐感觉自己的指骨都要被捏碎了，也没办法把手抽回来。

戒指终于戴了上去，程俨改握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被自己捏得通红充血的指节，之后竟突然放到嘴边嘬了一口，调笑道：

“真好看。”

麻痒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到大脑，却不全然是荷尔蒙作祟，还有一股让人惊悸的恐惧。程俨似乎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诡异，脸上挂着的笑堪称是纯良的。这个笑让冯岐更毛了，就像是以前在野外拍摄时看到半米开外立着一条毒蛇。

余霄与程俨多年好友，自然清楚他骨子里有那么一点让人心里发颤的疯劲儿，情急之下大声嚷起来：

“磨磨蹭蹭地太阳都要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