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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他其实要说的是上回民宿的事，这不是一个能闲闲带过的话题。他沉默数秒，索性把筷子放下，这才看向程俨：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天。”

程俨挑眉，这开头听起来不太妙啊？他预感冯岐后面的台词不会让他太高兴，不由地稍稍坐直了身体。

“我们并没有一个很好的开始，”

“就连决定重新在一起也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冯岐说得隐晦，程俨却仍在他看似不相关的表述中猜出了个大概，

“白一函喜欢茉莉花？”

冯岐愣住了，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但还是摇摇头：

“是他妈妈喜欢。”

程俨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太意外。冯岐摸不准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大度，试探道：

“你……不生气？”

程俨静静看着他，半晌，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苦笑，他习惯性地捏了捏冯岐的脸。冯岐好像比之前瘦了一些，脸颊有些隐隐的凹陷，其实不太明显，要在特定的光线和角度才看得出来。他知道冯岐此刻的不安，或者说是心虚，他在担心自己介意。

其实倒也不是全然不介意，只是这一点介意都被另一种情绪盖过了，是心疼。

他想到十年前的那名少年，长久以来只能借着这点可怜的温情来自我慰藉，此刻只余下密密麻麻的心疼。

“我巴不得你生命中没有出现过白一函这个人，或者我从小就认识你，我也会像他一样给你庇护，让你扯着我的衣角叫哥哥，”

程俨坐到他旁边，伸手扶着冯岐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透出无言的亲昵。

“让你在茉莉花香里安宁地过一整个夏天，让你的记忆里只有我和花。”

“……但是不可能，我错过了你人生很重要的那十年。”

程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神色皆如常，但他说得缓慢又清晰，十足诚挚，却又很惆怅的样子。

冯岐的心不住地颤动，有些发胀，又有些酸。

“我嫉妒，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的每一个十年都是我陪着你过的，”

“以后的那些茉莉也一定都是我给你种的。”

他捏了捏冯岐的手心，倾身吻上了他的眼。

一吻毕，程俨似乎打算让他继续吃饭，可还没等他开口，冯岐便稍显激动地搂住程俨的脖子，却把头撇到一边不让他看。

程俨不拦，顺着他的意，只是用嘴唇轻轻地蹭着他的头发，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平复情绪，或者随便想些其他的什么。他们彼此需要着、依恋着，在耳鬓厮磨间汲取着对方缠绵的爱意。

好像从未允诺过任何誓言，却又莫名笃信，对方如自己一般坚定。

冯岐抱着他，许久才闷闷地吐出一句话，话语含糊，却又正巧被程俨听得清清楚楚：

“不要茉莉了……你给我种别的花……”

“好。”

55.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