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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才是最让人头大的地方。
行云宗众所周知,刑天师任性自我,哪怕李忘情自己主动请求下放至外门从她可堪匹配的位置锻炼起,刑天师也从不放手,倘若让他知道李忘情被逐出宗门后,还被强留在御龙京成婚,还不晓得会闹出什么乱子。
在死壤母藤北扩的局势当下,好不容易通过此祸将两都绑在同一架战车上,这两位尊主又打起来那不是全完了。
“……师叔。”羽挽情把成于思倒的茶给司闻换了一盏,试探着问道,“是,宗门来人要来接我们回去了吗?”
司闻皱着眉点点头。
羽挽情忙道:“诚如先前所言,三都剑会需要切金境以上才能入境,我先前答应是因为她修为太低有性命之危,可如今她……且不论用什么手段做到的,进阶切金境是事实,回去后宗内上下也不会再非议于她了。”
“是啊是啊。”成于思在一边帮腔,“我承认我以前是欺负她,可那是因为我以前以为她不上进,不像个剑修……可师尊你看她在外面苦也吃了、抗击天灾、救扫霞城也都出了大力。反倒是这御龙京行事霸道,不是什么善地,咱们得想办法救她出去。”
眼看着羽挽情一副要准备喋血燃角风原的架势,司闻的头更疼了,此时他的宗门玉牌灵光一闪,一个温和的人影虚虚浮现在身前,对着司闻无声说了一段话后,便消失了。
“原来是沈师叔来了。”成于思道,“有沈师叔在,咱们劫法场……不是,救李师姐的把握又高了不少,这御龙京的四大长老都重伤了,太上侯也不至于亲自拉下面子下场,咱们——”
“啪!”
羽挽情见司闻在听过那传讯后将茶盏捏了个粉碎,神情凝重起来:“师叔,怎么了?”
“当真不知轻重!”司闻一把将成于思提起来,“挽情叫你去向李忘情转交乾坤囊时,你怎么不亲自去?!”
成于思一时发懵:“师尊息怒,我当时是交给郑奇去——”
“李忘情把郑奇杀了!”
司闻用脚指头也能想到,那郑奇恐怕是想灭口被李忘情反杀,只是他能推断出来,别人不知晓,只以为李忘情是个滥杀同门之人。
“怎么可能……”成于思脸色也白了,磕磕巴巴道,“我还以为郑奇是去道歉的!”
“这丫头把事做绝,就是不想回行云宗。”司闻余怒未消,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能解决这棘手的场面,一指头戳在成于思脑门上,“蠢货,多跑一趟能累死你?非要惹出这么一桩麻烦!”
成于思在一边嗷嗷叫,而羽挽情则沉默了许久,道:
“那,师尊他怎么说?”
司闻一顿,摇了摇头,道:“宗主几时在意过这些事,他喜欢的,善也好,恶也罢,别人哪有插手的余地。”
羽挽情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又问道:“师尊他说了要我们把忘情带回去吗,是否要做些准备?”
“不必忙了。”司闻闭上眼,“他要亲自来接。”
……
“这可是家翁最厉害的幻容符了。今日是我师尊魏长老当值,我早同她通过气儿了,你从西门一直走,过西城出去就行了。”
第二天晚上,李忘情还是联系上了表示要帮她逃婚三人,找的是看起来最靠谱的蒲宁宁。
天黑之后,蒲宁宁很快以试妆的名头来了李忘情这里,一顿幻术法器、符箓之下,将李忘情与她对换了容貌。
又听了皇甫父子要杀她的事,一时间怒不可遏。
“李姐姐,这是皇甫绪的剑穗,我就怕他报复,这才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还找上你了!”蒲宁宁气呼呼地说道,“你把剑穗带着,倘若他出现在附近,你便可以通过剑穗察觉到他,到时候——”
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要给他任何机会。”
李忘情:“哦……好、好的。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蒲宁宁说完之后,凶光复又淡作泪光:“姐姐于我的恩义又岂是这微薄臂助所能报偿的,只恨没能招待姐姐在御龙京正经游玩一段时日。师尊说我心境有所突破,打算叫我去闭关了,下次再相见恐怕就得等到一年之后的三都剑会了。”
“出了这样的事,三都剑会还如期举行吗?”
蒲宁宁叹道:“尊主们神仙打架,咱们修士总得修炼啊。三都剑会是探寻古国遗迹、求证剑道之行,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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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陨火熄灭后的余烬锤炼本命剑,若错过这次机会,单靠切金境自己修炼,恐怕要耗上百年。”
三都剑会择址非得是那种遭火陨天灾燃烧百年以上,千里之遥的一方大域,凡人只要进入不到三日便会染上陨火疮,但与此同时,陨火余烬会使那里的天地金石之气趋于极致,是淬炼本命剑的绝佳之地。
无论斗剑、寻宝,剑修的心境与修为都能在锻炼中得到极大提升。
也是障月想去探寻的、轩辕九襄的遗秘之所在。
他回来吗?
会来吧,他都说了,别人不可以,想和她一起去的。
百朝辽疆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国度,一直以来她都是孤身行走,还没带这傻狍子去见识过呢。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的。
李忘情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笑,作别了蒲宁宁后,借着她的样貌一路通行无阻地离开扫霞城,一路向西。
前日的大祸,也波及了不少扫霞城附近的楼宅,不少门户前深夜了也挂着灵灯,修补着自家门前的防护阵法。
乍一看来,此时眼前的千家万户,好似也与凡人的门庭没什么区别。
“哎,这不是蒲小姐吗?”有蒲宁宁的熟人上前道,复又压低了声音,道,“难得见小姐出门来,听说最近您摆脱了一桩孽缘,还要突破境界了呢,恭喜啊。”
李忘情:“啊同喜同喜。”
“八条腿的飞云骊难寻,两条腿的男修不遍地都是。”那人挤眉弄眼道,“我这儿有天机道的红鸾符,还没摆到铺子里,先孝敬给小姐试试。”
李忘情推辞不过,被硬塞了一张进来,一阵无奈。
她对这个天机道测姻缘的实力有所质疑,这所谓红鸾符多半是个噱头。
不一会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她又来到了万年槐下。
槐叶沙沙作响,密密实实的叶片中,她已经不太记得上回放上去的是哪一片了。
到时候要考考狍子精,让他自己来找,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灵。
等下他来了之后,先为难为难他。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长街的灯火陆陆续续熄灭了下来,喧嚣的人声也慢慢沉寂进漆黑的夜里。
“是不是太久了……”
等到从树叶间洒落的灯光变成星光,李忘情一时有些坐不住,靠着万年槐无聊地将刚才的红鸾符折了个纸鹤,又凝起一团灵光打进去,让纸鹤翩翩飞起。
这死狍子好慢,是简明言没传达到?
就算是这样,用如意镜同她说一声也可以。
沉思间,纸鹤飞过李忘情微微凝起的眉心,倏然,它燃起火来,在李忘情抬眼时,化作了一团燃烧的雪片。
然后,一个负着手的人影缓缓投射到了李忘情脚边。
“怎么才来——”李忘情转过万年槐,等到她看见那逆着星光的人影时,嘴里的抱怨倏然如同结冰一样冻在喉心。
“忘情,我是不是同你说过,不要走太远?”
月光穿过浓云烙在来者如雪的长发上,在李忘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惊惧的目光下,行云宗的宗主,刑天师澹台烛夜双眸轻阖,温声柔语地问道:
“你为什么……不听话?”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相忘 “不想回去吗……你……
万年槐叶沙沙作响, 尽管尚在闹市之中,李忘情也感到身上的温热一点点褪了下去。
她后退半步, 咬了咬下唇,单膝跪下来:“师尊。”
“你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想离开。”
“……”
澹台烛夜以他一贯平和的声音道:“你在怕什么,是因为司闻擅自把你逐出门去,有怨气?”
“我心里无怨。”李忘情五指暗暗握紧,道,“师叔没有想真的赶我走, 还派了人来给我送了护身法宝……”
“那是因何不愿回来……是因为,那个人被你杀了吗?”
李忘情瞳孔一缩。
她杀了郑奇,师尊知道了。
“可会后悔?”澹台烛夜问道。
李忘情沉默了一下, 摇头道:“恶毒之辈, 杀之无愧。”
她没有作过多解释,这也是一种表态——她不为杀同门感到愧悔, 就等同违抗行云宗的宗规, 于情于理都不得被赦免回归。
即便师尊素来任性自如, 这种触及底线的事……
“做的不错。”澹台烛夜的口吻随意得好似在问今日的晴雨时令,“如果他的性命能让你的剑得以开刃, 他就还算有用,你不用想太多。”
“……”李忘情后面所有顺势自逐的话都生生咽了回去。
她最怕的, 师尊待她不问是非的袒护。
李忘情的确是不后悔杀了郑奇, 但师尊问都不会问其中的因由, 不是因为相信她的人品,而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
她宁愿像司闻师叔,或者师姐一样,做错了就直接指出来, 也好过这种让她毛骨悚然的偏爱。
这是不对的,这会让她慢慢变得……不像个人。
澹台烛夜来到她身前,修长的手覆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之后,道:“你不用想太多,一切有我。”
“师尊,我不想回……”李忘情刚鼓起心气说出口,就感到澹台烛夜的手停在了她头顶,慢慢地,插进了她发间。
她能明显地冰冷的指尖一寸寸抚触过发丝,最后,握住了她发间的锈剑簪,缓缓抽了出来。
澹台烛夜并没有在意她那若有似无的反抗,将锈剑变回原状,从剑身审视到剑柄。
万年槐洒下的树影在暗红色的剑身上婆娑摇曳,露出的剑锋上,以往那副不驯的剑意此刻却显得服帖了不少。
洪炉界有十大器宗,然而这些威名赫赫的器宗所学的一切,都只是刑天师铸剑术的皮毛。
迄今为止,刑天师所铸之剑,两千年来就只有锈剑这一口废品。
“剑锋已露半寸……斩了些死壤母藤的残枝,还带着些元婴期的死息……”
澹台烛夜喃喃说着,低头看向长发散落的李忘情。
“回去吧,你的剑需要温养了。”
李忘情道:“师尊,我不想走……”
“沾了太多驳杂之血,剑需要的是锐气,而非凶戾。”
李忘情:“虽是被逐出宗门的,但我在外过得很好,请师尊开恩。”
“锈甲上甚至有磨痕,你拿它磨了锈沙?以后不许这样做。”
“师尊,我不想留在行云宗了!”李忘情几乎是喊出来的。
澹台烛夜总是半阖着的双眼稍稍抬起一些,他弯下腰来,托起李忘情肩上散落的长发。
“不想回去吗……你很快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
李忘情脑海里忽然一阵钝痛,一幅陌生的场景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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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出现在意识当中……
那是一个很小的宗门,在师尊来时,那些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们拿着刚炼出的剑齐齐挡在她身前。
当然,这种抵抗就是个笑话。
她只记得,在漫天飘飞的光阴鮰被捏碎为细雪般的灵光后,那些鲜活的面孔最后都只剩下了麻木。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们的宗门?
李忘情终于回想起了光阴鮰究竟是何物。
那是一个人的记忆,乃至一段情谊,它就这样轻易地被夺走了……作为不杀他们的代价。
“我知道你在等一个人,太上侯已经同我说了。”
澹台烛夜这才收住了声,他弯下腰来,凝视着李忘情浮现出血丝的双眸,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
“他不会来了,就像上一次你离开时一样。”
“不管是谁,只要污秽了这口剑,他们都不会记得你来过。”
“想想为什么你会有这个名字,忘情。”
……
一个时辰前,简明言来到幽明殿。
不出意料,障月依旧沉睡着,连呼吸也微弱至极。
“这都第三天了……”
简明言无奈地抖开他替李忘情写的书信,字正腔圆地对着他念上三回,除了看他眉睫似乎动了动,就没再看他有别的反应,万般无法,只得用起了李忘情给的第二招。
“也不知旺旺仙子这份心意,你收不收得到。”简明言有点发酸地拿出李忘情托他带来的第二件东西。
那是一枚血晶似的玉坠,指节大小,里面如血般流动,正是修士修为突破后所凝成的剑穗。
剑穗的形成有早有晚,但都标志着剑主开始正视其剑心,开始修炼心境了。
“但愿你这回可别忘了人家。”简明言鼓着腮帮子把剑穗塞进障月手心里,“也不知父亲怎会做这样的决定,明明这么多年都不插手俗事了……”
就在剑穗入手的瞬间,其上血红色的光起先是温和的,一缕一缕散入障月手腕上,顺着青白的经络缓缓渗入他体内。
障月微微睁开眼,空洞的眼睛里慢慢似是有神光凝聚起来。
“真有用啊?”简明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哥,正考虑着是不是要加一把什么时,那剑穗倏然如同吹熄的灯火般熄灭。
同时,障月重新闭上眼,他身上原本舒缓的修为气息突然开始疯涨。
起初,还是碎玉初期,但很快,他手臂下的经脉忽然起伏不定起来,慢慢传出江河怒涛般的灵力潮,这潮生进一步扩大,甚至出现了异状。
“这什么啊?!”
障月他所在乌木榻上骤然枝节横生,暗红与鎏金二色在这些藤蔓中起伏不定,仿佛在彼此争夺着主导一样,其上伸出的枝芽先是结出人的眼珠子,继而马上枯萎化灰,被星星点点的齿轮所取代。
术修和剑修的区别之一就在于,剑修前期修炼奇快,而至后期碎玉境后,因所需心境与修为需同步进益,修炼速度便慢如龟爬,卡在瓶颈一二百年都是常事,所以切金境的修士如羽挽情者都会做足了准备再杀入碎玉境。
在碎玉境,如果只是修为增长,心境没跟上,失心成狂也是常见的事。
简明言看到那些藤蔓上星星点点的齿轮后,整个人一阵眩晕,要不是他身上护身法宝多,此时恐怕连站都站不住。
“来人——”
他竭力呼喊,下一刻,正准备扑向他的怪异藤萝在一阵龙吟声传来后倏然一滞,随后纷纷断折下去。
简明言费力地抬起头,便看见太上侯皱着眉挡在他身前。
“父亲!”
“退下!”
简明言眼前一黑,只听到耳边龙吟啸叫声中,有什么不知名的可怖东西在黑暗里短暂地交锋了片刻,随着太上侯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眼前的景象再度恢复。
“父亲……刚才是?”简明言再望过去,只见一条虚无的龙影从障月身上撕咬下来了一条虚无的游鱼,回到了太上侯手中。
他认得此物,名为光阴鮰。
藏拙大圆满以上的修士才能以玄妙之法施展奇术,截留出人的一段记忆,是规避心魔的无上妙法。
太上侯没有回答,眉心紧皱地看着那条金色异眼的光阴鮰,他张开手,掌心裂开一道口子,一滴滴泛着紫芒的金血从掌心流下来滴落在这条光阴鮰身上,这些紫金血化作一道道禁制符文,直至在其上绕上七圈后,那条光阴鮰才陡然一摆尾挣脱了他的手心,回到障月身上。
障月周身那狂暴的灵气这才为之一缓,被七道封印一层层禁锢住,封回了他体内。
简明言看太上侯神色肃重,问道:“父亲,大哥他刚才是走火入魔了吗?”
“吞噬了死壤母藤一成灵力,你说呢?”
简明言失声“啊”了一声,脸色发青道:“我不知大哥他竟如此……”
死壤母藤一成灵力,那可是足以毁灭一个国度了,难怪要用七道封印来层层加固。
“孤只能暂且封住他的一部分记忆,免得被死壤母藤侵蚀,成了行尸走肉。”太上侯面无表情地摆摆手,继而一皱眉,好似感应到了什么,道,“你把那李丫头放走了?”
简明言心虚了一瞬,低头单膝跪下道:“御龙京屹立燃角风原千年,靠的是父亲的威名,也靠的高洁以自标、磊落以明志,绝不涉欺压良善之行,我以为……”
“够了。”太上侯闭上眼摇了摇头,低声道,“她那时常说,明熄想得太多,思重不寿,你想得太少,又不知能走得多远……看了是一语成谶了。”
她?蛟相吗?
太上侯继续道:“作为继承人而言,刑天师会选得多,两个女弟子不说资质有多高,至少在心境上都不弱于生死场上的散修。”
“尤其是李忘情,厚积而薄发,做事果决至极,皇甫皎说得对,你和这样的人相比,的确没资格扛得动御龙京的大任。”
“不过,你也无需太苛求,毕竟……不是最好的剑,孤对你,也没有那么多指望。”
他说罢,又回望了简明熄的躯壳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对他也没有了。”
“父亲,我……”
简明言心情复杂,蛟相于他,在其决定摧毁扫霞城的时候,就已经是仇敌了。
仇敌的评价,比骂他更让人难受。
他咬了咬牙。
看着太上侯的背影,道:“父亲!我和大哥一定会在三都剑会上夺魁!一定……要让你认同我!”
……
秋去冬来,扫霞城的风波作为谈资终于淡下去后,三都剑会在各大宗门的气氛便越发浓厚了起来。
落雪后的第二天,丹灵、素魄从入定到入睡,再到晚起惊醒,等她们慌慌张张地拿起灵帚去四忘川扫落尘时,发现那里早已被打扫干净了。
“放心。”李忘情挽着袖子站在一面画壁前,手上拿着半截新换的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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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们来,解释道,“师姐昨夜去闭关冲击碎玉境了,没空说教你们。”
两个小丫头这才松了口气,围上去一顿好师姐地叫,又把李忘情拉到一边捏肩捶腿。
“那、那这两天师姐可以带我们去山下的城里玩一玩吗?连五殿的真传弟子都下山去置办三都剑会要用的法宝物什去了。”
见李忘情犹豫,丹灵摇着她的胳膊开始撒娇:
“师姐你都半年没下山啦,好不容易羽师姐不在,咱们就去嘛。”
李忘情神情恍惚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看身后的四忘川水,点了点头:“是该出去了,我去请示一下师尊。”
丹灵和素魄眼睛一亮,开开心心地跑了回去:“等你喔!”
好吧。
行云宗的三都剑会十日后启程,好在近几个月洪炉大陆上没有什么陨兽作乱的消息,众剑修也能安下心来备战。
当然,她这个传闻中单枪匹马杀入扫霞城,掘了死壤母藤的根、救了太上侯的风云人物也的去。
李忘情后来回忆的时候总觉得脑子里缺了那么一块……毕竟她怎么想,自己也没有那么牛逼吧。
思量间,李忘情穿过一丛深红色的花圃,待听见四忘川流水声时,她才躬身一礼。
“师尊。”
澹台烛夜总是一半梦不醒地等鱼上钩的老样子,闻言,也不问李忘情的来意,道:
“去吧,别走太远。”
李忘情点了点头,同时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澹台烛夜的鱼篓。
“那个,师尊……”
“还有什么事?”
李忘情上前道了一声告罪,她拿起鱼篓,一件件往外拿。
“药囊、挂剑绳、荷包、撕毁的情书还有……这是谁家的灵宠兔子?”
一只湿漉漉的兔子,腿儿蹬了两下,吐出一口水来,蹦蹦跳跳地钻进了花圃里。
澹台烛夜:“有什么问题?”
“要是您真的,除了鱼什么都能钓的上来的话……”李忘情道,“我可以顺道去菜市给您带几条傻鱼回来过过瘾。”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筹备 “师尊,我是从哪儿……
李忘情开蒙得晚, 被澹台烛夜从外面带回来时,人才五六岁那么大, 与她一道入门的是长她十岁的羽挽情。
彼时海桑国刚灭亡于火陨天灾中,羽挽情一身的陨火疮,硬生生靠着自身意志觉醒本命剑挺了过来。也正是因为她这份坚强得到了行云宗上下的认可,这才有资格拜入救她性命的刑天师门下。
相较之下,李忘情完全是个来路不明的小屁孩,每天只会呆呆地跟着唯一熟悉是师姐走来走去,而当羽挽情一笔一划地教会她认字说话后, 她便时常问刑天师一个问题。
“师尊,我是从哪儿来的?”七岁的李忘情问。
澹台烛夜:“从河里钓上来的。”
七岁的李忘情心满意足地接受了,直到十四岁时, 和同门比划练剑, 不慎划烂了人家的乾坤囊,看了对方掉出来了一堆妖精打架的秘籍。
那一夜关门闭户攻读之下, 李忘情终于知道了人是怎么生出来的。
于是十四岁的李忘情又去诘问她师尊:“师尊, 我是从哪儿来的?”
澹台烛夜:“从井里捞上来的。”
李忘情:“请不要再用对待三岁童蒙的胡话糊弄我, 我就想知道是谁生的我?”
澹台烛夜彼时沉思了一下,道:“你是我生的。”
李忘情很艰难地接受了她有可能是师尊的私生女这件事, 追问道:“那我生母呢?”
澹台烛夜:“你没有生母。”
李忘情:“……我没有生母,但我却是你生的?”
澹台烛夜:“可以这么说。”
李忘情:“……”
这个问题没有被追究下去, 因为彼时彼刻, 误听到这段对话的羽挽情深受刺激, 咣当一声摔了刑天师用了两百年的茶具,跑了出去。
这个误会很快被解开了,因为李忘情凭直觉不认为她师尊这种千年钓鱼佬配拥有老婆,找了追随师尊时间最长的沈春眠确认了之后, 果然发现自己又被他糊弄了。
沈春眠带着她去了一处被火陨天灾摧毁的村落,说澹台烛夜路过这里时,从一株被陨火点燃的李树内听到了小孩的哭声,斩开来一看当真有个小孩不知被谁扔进了树洞里。
所以这就是她姓李的原因。
真相大白后,李忘情将这个喜讯带给师姐时,师姐难得高兴了一阵儿,当天就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李忘情很羡慕师姐的心态,那会儿她已经察觉出自己的资质不太对头了,孰料她的砺锋大圆满一卡就是五十年之久。
直至现在。
“李师姐好,这是上哪儿去?”
得了可以出去的允准后,李忘情左手牵着丹灵,右手牵着素魄,从四忘川走到三叠坪,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按以往的惯例,李忘情少不得要在这里听上些鄙夷之辞,但今日有所不同,大多数行云宗弟子在注意到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剑意后,目光深处都隐约带上了一丝嫉羡,甚至敬畏。
“去山下的观澜城逛逛。”李忘情道。
观澜城是行云宗山脚下的一座大城,虽不如御龙京那般庞大,却也是崇尚清修的罚圣山川中数的上的修士云集之地。
“师姐是为了三都剑会做准备吧?”搭话的弟子笑道,“以师姐现在切金境的修为,何必亲自劳顿,交代一声让下面的弟子跑一趟腿就是了。”
丹灵见惯了李忘情以前受过的奚落,闻言,挺胸抬头道,“我们是要去采买一些物什,只怕师兄以前克扣李师姐的灵石太多,待会儿不够用就麻烦了。”
“丹灵……”素魄忙道,“何必如此。”
“我实话实说嘛。”
“好了。”李忘情开口打起了圆场,“时辰不早,还有别的要事,就不打扰师兄了,请。”
眼见得她拉着两个小丫头匆匆离开,被落了面子的那人冷哼一声,面容阴沉下来。
“平日里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背地里还不是没少向别人抱怨,如今得志了,真是给脸不要……”
言罢,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偷眼看他,又迁怒道:“关你们什么事?她的东西你们谁没占过,抢的时候没见你们这般有义气!现在倒是一个个装起来了。”
他拂袖而去时,险些撞到一个正在原地发呆的女弟子。
“没长眼睛吗!你哪儿的?”
白霞回过神来,慌乱地退到一侧:“抱歉,师兄,我有些发呆。”
好在那人并不与她为难,等他离开后,有熟人问道:“白师妹,在看李师姐吗?别羡慕了,人家是有机缘,还得了太上侯的青眼,差一点就成了御龙京半个主人,咱们哪里比得上。”
“我不是在意这个,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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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犹豫了一下,脚步跟着李忘情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我忽然想起有别的事,今日就不对练了。”
……
半个时辰后,李忘情御剑停在观澜城下。
此地仙雾缭绕,琼楼玉宇,白石铺地,往来的以散修居多,故而兜售宝物时,也大多随意地在地上划上一个灵力圈,将法宝铺在明面上,席地坐下来待价而沽。
“观澜城好像比几年前大了许多呐。”
丹灵和素魄欢呼一声,瞬间撒手没,李忘情一把逮住比较乖巧的素魄,可丹灵不知找谁学了门身法,瞬息就钻进了热闹的坊市里。
李忘情一时头疼,拉着素魄进了城。
“我得给你们两个买对小孩用的如意镜,免得你们会乱跑……嗯?”
——你可不要把我弄丢了,我会乱跑。
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忘情顿住了脚步。
又来了。
回行云宗以来,时不时地就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师姐也难查其因不,总担心她是修为提升太快,导致心境不稳,这才出现的幻觉。
或许真的是幻觉吧。
看李忘情的神情再度恍惚起来,素魄担心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师姐,心魔又犯了?吃点宗主让沈师叔炼给你的药吧?昨天才拿了新的来。”
“嗯,好。”李忘情拿出一只玉瓶,当那药丹刚蹭到舌尖,那针扎一样的苦味儿让她直接把药扔了。
“怎么了?”
“我最近是得罪沈师叔了吗……他怎么往醍醐丹里放血黄连?还是千年份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素魄道,“反正沈师叔炼了几百颗了,再吃一颗吧。”
李忘情捂着嘴摇摇头:“算了,我没事,等真犯病了再吃也不迟。”
“那好吧。”素魄道,“按沈师叔的交待,三都剑会中极难有机会打坐调息,咱们剑修不耐那些恢复灵力所用的丹药,最好多备灵石,对了,师姐上次要炼的那副手套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是。”李忘情点了点头,“我御龙京一行,曾单枪匹马越阶击退了死壤大祭司的那条黑蛇,其蛇蜕正是极品炼材,出发前我想融合阴阳金炼一副驭剑手套。”
素魄又道:“等会儿丹灵会用宗门玉牌自己找回来的,咱们就先去采买师姐要的东西吧。”
这里是行云宗的下属城池,李忘情也不是很担心丹灵,便重新拿出如意镜,神识沉浸入其中,不多时,如意镜上便现出观澜城如今的热闹叫卖。
“新到剑胚一批,适合宗门训练新弟子。”
“器宗门下大师新造法宝,都是正品,假一赔十!”
“百年旧陨,一刀登天就是你了,走过路过莫错过啊~”
如意镜是近半年来忽然泛用开的,百里之内修士们但凡持有如意镜,便能在其上匿名发言,相互交流,无需再像从前那般,等个玉牌传讯,还时灵时不灵的。
“真方便啊。”李忘情不由得感慨道,“我这如意镜是御龙京有位蒲姓朋友送的,多亏了有她,我才顺利逃过了太上侯那乱点鸳鸯谱的事。”
素魄好奇道:“为什么呀,我听说那御龙京大太子是假死的,突然要娶你,你们见过吗?”
李忘情慢慢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在花云郡时我被卷入火陨天灾,倒是因缘际会见过他弟弟。”
此时,李忘情扫见了如意镜上闪过的一条消息,放大了一看,上面写着——
“猎得比翼鸟一对,半个时辰后,生拔啼血丝,当场拍卖,价高者得。”
“啼血丝……”李忘情微微皱眉,“前些年不是不准猎杀比翼鸟吗,还生拔啼血丝,何必做这样的噱头。”
素魄嘶了一声,道:“是传闻中,当着比翼鸟的面杀了它的伴侣,让其啼血产生的丝线吗?”
李忘情道:“正是,可那东西只是为了让炼制出的法宝多一层璀璨宝光,论坚韧根本不及它自然衰老时的卸羽,好好养着每年收一回羽毛,不比造这样的孽强?”
素魄单是听听就觉得难过,道:“要不然咱们去把它买下来吧,反正师姐你炼那手套也就差这种坚韧的羽线。”
李忘情本来想说管不了那么多,但想到世上珍稀的灵鸟大多来自海桑国,机会难得,四忘川连野猫都养了,也不差这么一对鸟嘴,便点点头。
“我手头还算充裕,走吧。”
她手里的灵石是真的充裕,半年前那一趟奇遇算是没有白走,虽然细节记不太清楚了,但她的确是有了一笔不小的财富,都够盘下一座小宗门了。
带着素魄走走停停,不多时来到了一处露天小拍卖场。
这里的拍卖场随意得多,一个修士站在一处高台上,展示其宝物,周围修士当场叫价,价高者得。
李忘情她们来得很巧,被分关在两个笼子里的比翼鸟刚被抬上来,叫价的是一个黄衣修士,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弯刀,脸上带着笑:
“在下是行商修士,头次来行云宗脚下开铺面做生意,就是为了打响我葳蕤门的招牌。”
“此对比翼鸟,是在下花了十万灵石购得,诸位平日里只见过比翼鸟卸羽,可从未见过啼血丝是如何生出的,今日就给大家观赏一番,稍后若有意者,啼血丝当场售卖。”
十万灵石,对比了一下行情,倒是不亏,因为比翼鸟每年都会卸羽,一根就要卖上五千灵石的高价,养上几年断不会亏本。
知道了底价,李忘情便气定神闲地走上前去,刚要开口,便见一个穿金戴银、戴着水晶镜的胖修士走上前来。
“好一对比翼鸟,确实难得。在下正要去觐见行云宗少宗主,正苦于无好礼伴手,不知道友可否割爱于我?灵石不是问题。”
李忘情抬头望去,只见那人腰间别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写明了其身份来历。
半夏学舍,怎么这般耳熟?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旧识 “敢问,可是行云宗……
半夏学舍要见行云宗的少宗主……是来找师姐的吗?
李忘情想了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停下步子观望,只见那自称葳蕤门的修士看了看自家要卖的比翼鸟, 大约是同在这观澜城竞业,脸上多少带着些不服气。
“我道是谁,原来是半夏学舍,贵门如今靠‘如意镜’此宝风靡燃角风原与百朝辽疆,弄得敝门的灵药生意不得不跟着降价,没想到都躲到罚圣山川了,贵门还是不放过我等。”
那半夏学舍的修士闻言, 正了正脸上的水晶镜,笑道:“道友说的哪里话,敝门一向都是些书呆子, 素来以和为贵, 只做些法宝生意,怎会打扰到葳蕤门的灵药呢?”
“真敢说啊!本来百朝辽疆以东的灵药都是我们定价, 你们那如意镜上消息传得这般广, 连那些小门小户的也敢拿低价的灵药过来抢客, 我……”
葳蕤门的修士越说越气,直到他同宗的人拍了他一下, 提醒他道“这人背后有靠山”,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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